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坏事
出门后，楚烨用通讯器，让程瞎子请云七过来帮忙看下厂子，以免安东尼乱来。
“他说自己的出场费很贵的。”程瞎子说道。
“给他一成收益，当报酬。”楚烨果断道。
“我其实也能代劳。”程瞎子并不知具体业务，就夸下海口。
楚烨懒得理会，让在电梯门前等着。
离开店铺快赶慢赶，五分钟后电梯远远在望。
人来人往的，楚烨还是第一眼就发现程瞎子，瞬间嘴角一阵抽搐。
程瞎子本来的提前衰老的容颜，此刻跟去参加世界第二次大战一样，凄惨无比。
楚烨走到跟前，程瞎子立马大哭，道：“弟弟，你知道我进去受了……”
“闭嘴。”楚烨来到跟前，按下电梯铃，边道：“你跟云七是不是不听劝，非得对进去明清层的人出手。”
“没有啊。”程瞎子否认。
“没出手，能被打成猪头。”
“原来你早知道！”程瞎子话锋一转，指责楚烨不告诉详情，害得自己两人吃大亏。
这时电梯门打开，楚烨走进去。
程瞎子跟着后头进去继续抱怨。
电梯往上升起。
“别叨叨了，那群人是老头放进去的，不让你们知道，是怕你们任务没完成好。”楚烨说道。
程瞎子那满是鲜血的老脸露出惊疑，风商这时候放人进去做什么，为什么连云七也瞒着。
“今日来鬼交所，不管是大佬还是小孩，都想利用局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而我们也一样。”
楚烨直白的提醒程瞎子，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就够了，其他人做什么，不用去理会。
“我没拿到多少好东西，我不甘心。”
程瞎子怨气依旧那么重，除了‘铜人跪坐鎏金俑’拿到手，其他就几个小东西。
云七看破演戏是一回事，主要是那群乱七八糟的人堵着，亏老大了，不能不算账。
“安东尼那边……”楚烨简单的说明情况。
电梯抵达地面，两人前后走出去。
“一成太少了。”程瞎子摇头，道：“你可不知道在里面我遇到什么……”
“有老头在里面，你两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楚烨驳斥。
两人顺利通过出入口，来到来时开的六小斗改装越野车。
在通讯器其他人的提醒下，程瞎子表示知道龙王村所在地，由自己来开车。
楚烨正想喝酒，上了副驾驶把背包扔后座，提着酒壶另外一手伸出去。
“干么？”驾驶座程瞎子问道。
“鎏金俑。”楚烨说道。
程瞎子抱着背包，道：“不行，得等那一成收益结算了才能给。”
“小样。”楚烨白了眼，也没有继续纠缠。
程瞎子这才把背包放后座，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远去后，有三辆坐着不同人数的越野车，前后跟着离开。
“我刚听到附近车子里有呼吸声，会不会是监视我们的？”程瞎子边开车边说。
“不用管。”
楚烨头靠着椅背喝着酒，他甚至都知道车子上什么人，但并不在意。
鬼交所虽也在丰都县城，然而距离龙王村所在地县城附近老远。
开了几个小时山路，楚烨他们在县城吃了过点的午饭，才继续赶路。
龙王村，跟龙王没有一毛钱关系，是汇入长江的某一段河，在一座山头绕了大弯道，形成风水学中的龙头，因此而得名。
山后面朝北有一块，被水流冲刷后形成的缓坡、平地，便是龙王村所在。
此刻夕阳下，一条条小土路、山坡分割开来的农户，炊烟袅袅，鸡犬声不断。
村子入口是宽二十米的河流，有一座南宋到如今都在使用的石桥。
桥面并不宽，车子无法通行。
东面倒是有一座新桥，但如果走那头就得过龙头山，要多十来里路程才能进村。
此时，通往县城这边桥头一块岩石，一个人盘坐着，夕阳的金光洒落其身上，让人几疑是修道高人。
轰轰！
土路上一辆越野车卷起烟尘冲来。
车上的人是楚烨两人。
开车的程瞎子，带着高度近视眼，但车外烟尘滚滚，又是迎夕阳的光，并没能发现桥边岩石上的人。
副驾驶坐着的楚烨，视力倒是好得很，可惜喝西洋烈酒过多有点迷糊，也没有察觉。
就这样，车子直奔桥头。
快到了，程瞎子终于‘窥’到一点，车子过不去才想到放慢车速，疯狂打着方向盘。
岩石上高人被响声惊动，猛然张开眼，别的没发现，就看到烟尘滚滚中车子打滑，吓得猛的站起来准备跳下去。
好在开车的程瞎子，视力不行车技没得说，一个甩尾车身以毫厘之差滑过岩石。
尘埃落定后，双方都看见彼此了。
高人此间身穿灰色道袍，头盘着发髻，手持着佛尘，一脸怒容，在岩石上居高临下俯视：“臭瞎子！”
驾驶座程瞎子摇下车窗，道：“六大姐？”
“还知道我是你姐！”高人是六小斗。
副驾驶迷糊的楚烨也惊醒，看了下窗外，因被身体挡着视线，于是解下安全带推门下车，走到车头前抬头看。
“小酒鬼，你看什么呢？”六小斗也没给好态度。
楚烨双眼迷离，道：“声音是六大姐的没错，但为什么在龙王村呢？”
“屁话，信息是我发的。”六小斗怒道。
楚烨一下清醒甩头，迷糊道：“令丘八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把车子停好进村再说。”六小斗命令。
楚烨闻言让开位置。
程瞎子启动车子找位置停。
这期间，六小斗下了岩石来到楚烨跟前，劈头一阵喷：“情况危急你还有心喝酒，还喝得…哇喔，是老猎人，我也要。”
六小斗发现楚烨手里提着的酒瓶，严谨放光伸手抢过去往嘴里倒。
楚烨怕六小斗喝醉没得告知信息，赶紧伸手抢过回来。
六小斗不满。
“很烈，别喝得那么凶。”他把酒塞塞回去说道。
六小斗也是知轻重的，甩了下佛尘，道：“国庆时就有好几批人过来这里，实力都不俗。”
“你为什么在这里？”程瞎子停好车子，提着自己和楚烨的背包过来。
“废话，一开始就是我和小鬼，决定过来丰都县办事，你是才是临时加入。”六小斗冷哼道。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道士入和尚庙
龙王村石桥右边斜角两百米，临河有块种什么都长不出东西的地块，耸立小三开间的老瓦房。
瓦房源头，是清中期龙王村发大水，当地人建造供奉龙王雨神来镇河流。
可惜每年七八月都要下暴雨，河流总是泛滥，越过河岸冲击后边的农田。
于是雨神庙，又被人们抛弃荒废下来了。
民国时期瓦房倒塌过半。
1940年左右，有个外来和尚过来，以十块大洋取得村民同意入住瓦房。
之后和尚修整的一部分，改成了寺庙。
和尚在八十年代走了，而今在寺庙的是其徒弟，本是村里人的李大狗。
六小斗边走边介绍。
“和尚入住后，这条不在泛滥了吗？”走在中间的程瞎子看了下桥底潺潺流水发问。
六小斗脚步不停，手甩着拂尘，道：“和尚是古董圈的人，也是民国时期留过学，在入住雨神庙修复瓦房，把剩余的倒塌建筑材料，填充在河岸边铸高地势，后来就算暴雨也淹不了，除非百年一遇的大暴雨。”
“十几年前那场霍霍华夏东西南北的暴雨，应该隐没过吧。”程瞎子说道。
六小斗点头，道：“是的。”
接着，有扭头看向走在最后的楚烨，询问为什么不说话。
楚烨正提着洋酒喝着，闻言斜眼看了下河流，道：“那和尚我认识，今年七十岁，人在西北沙漠找古国。”
这话让程瞎子不解，算起来和尚来龙王村，十岁都没有。
此等年纪，先不说如何越过千山来这里，就取信村民就是一大难题。
“李大狗肯定隐瞒了。”楚烨望向庙宇所在的位置，意有所指。
此间夕阳落下山头，山村里一片黑漆漆，不过他还是很清楚的看到寺庙，甚至庙宇墙边有到身影，也被他发觉了。
他接着道：“当年来的和尚一大一小，大的四十岁叫加元……”
“怎么感觉很熟悉？”前头两人异口同声，其中一个是装的。
“清末民初东北三省圈子中，极为出名的大师，你们熟悉也是正常的。”
楚烨特意解释了下，继续为说完的话，道：“小的本命李书，法号田云。”
程瞎子、六小斗纷纷听下脚步转头凝视。
“是的，百年来西南古董圈前五的高手，巴南市场重建的倡议者，便是住在这座破庙。”楚烨回道。
程瞎子追问，田云百分百是嘉陵人，甚至就是大兴镇出来的，为什么跟东北的大佬扯到一起。
“一个意大利人，都能成为传承千年的隐修派唯一传人，同为华夏人，有师徒缘分，有什么好奇怪的。”楚烨撇嘴道。
程瞎子释然了，转向庙宇所在地，其实视线都看不到，不过心中的敬佩可以点都不少。
田云和尚不仅是解放前，巴南市场重建的最初倡议者，还是西南几个市场能够修复最强志愿者。
也就是如今西南古董市场繁盛，田云是奠基者之一。
后辈享受市场繁荣带来的利益，对田云自然是保有感激。
“等下，前辈也姓李，那该不会现在的住庙和尚，就是他的后代吧。”程瞎子忽然回神问道。
六小斗立即吐槽，道：“胡说什么，李大狗是本村子的人，李姓遍布天下，同姓不稀奇，不仅龙王村，还是周围几个村落的三大行之一。”
程瞎子无视六小斗的话，只看楚烨。
“是的。”楚烨越过程瞎子脑袋，盯着六小斗，给了肯定答案。
“不许污蔑大师！”六小斗不爽道：“大师……”
“谁告诉你和尚的徒弟一定就得是和尚。”
楚烨顿住喝了口酒，摇头道：“加元本身就不是传统和尚，乃是俗家弟子，后来确实入门，但那是很晚，至少刚到龙王村的时候就不是，而是大尘门门人。”
程瞎子愣了一下，又跟大尘门有关系，不过很快释然。
毕竟从魏晋时期，大尘门主动下场干预古董圈发展以后，很多事、节点都跟该门派有关系。
现在问题是，加元来这里做什么。
楚烨心里又决定，答非所问：“你整个道士装扮挂单和尚庙，也太无厘头了吧。”
“佛道本一家。”六小斗知道楚烨视力好，赶紧撇开眼神不对视。
“那为什么你要装乾道，而不是坤道？”楚烨再问。
“这不废话，我不得考虑走后李大狗怎么办。”
“他又不是和尚，只是按照师父‘遗言’守护寺庙而已，除了庙宇，他家就在村里，媳妇娃娃热炕头呢。”楚烨说道。
以往程瞎子跟六小斗做任务，没少整角色装扮，所以刚看到根本不在乎，但经过楚烨这么你一说，不注意都难了
于是扭头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面对两人询问，六小斗只能老实承认，自己接了个单子混入其他队伍里，然后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瓷器，大家要她赔偿，由于价格过高只能隐遁。
但任务在身，加上跟楚烨还有合作，不能就这么抽身离开，所以只能假扮了。
“多少钱？”楚烨两人异口同声。
六小斗伸手比了个四。
程瞎子那近视眼快跟瞎子没区别，这黑天瞎火的别指望看到了。
还好楚烨看得很清楚，皱眉道：“四十万？”
“区区四十万我有什么好躲的。”六小斗不屑道。
“姐，我是有上古大神托梦的，知道很多事，你卡上有个十万块现金，都烧香拜佛，还区区四十万。”楚烨吐槽。
程瞎子点头附和，大骂六小斗不是人，欠着自己十来次任务酬劳没给呢。
“我有收藏品，只是现金不多。”六小斗辩解。
“扯淡，那些是你师父杨礼品的，跟你有毛关系。”楚烨驳斥，后道：“老实说，这次你接了谁的单子，具体任务是什么。”
“打破的瓷器到底多少钱，又是什么来头。”程瞎子补充。
“啊呀，我让李大狗帮我看着炖肉，不知道烧干了没有……”
六小斗惊叫着跑过桥面下去，跌跌撞撞冲着寺庙方向飞奔。
“跑那么快，摔不死你。”楚烨大声提醒。
此间环境，程瞎子就真瞎子，所以不关注六小斗方向，而是跟楚烨道：“大姐钱都花在整容上，为此没少接私单，看着三缄其口的样子，怕不是下任务的人，不是什么好鸟。”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真有黄泉路
楚烨对六小斗的认识，一点也不比程瞎子少，甚至还更深入，十分肯定是接了私单。
“走，去找李大狗谈谈。”
“李大狗也是圈里人？”程瞎子抓住楚烨的衣服跟着走边问。
“不会打手电筒吗？”楚烨骂道。
“不行，今夜这里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打手电筒太危险了。”
“我们的目标又不是…算了。”
楚烨想说的令丘八的事，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就收住吐槽解释：“李大狗的祖师爷、老爸都是圈里大佬，他能不懂？他在巴南、榕城都有古董铺子呢。”
“你不是说，他老婆孩子在村里？”
程瞎子的意思，是有古董铺子在，为什么放着家里人在这山沟沟受罪。
“到城市学习生活，就一定比在农村好吗？”楚烨说道。
“那是自然的，不管学校还是物资……对哦，对普通人来说上个好大学找一份工作，确实城市好，但对有家底的人来说，读书没必要在学校，在任何地方也可以。”
程瞎子越说气力越小。
“出生地又不能选择，再则小兴村也不错，至少我就在隔壁村子呢。”楚烨安慰道。
程瞎子摆脱负面情绪，冷哼道：“可惜你个不成器的……”
接下来到庙宇前，程瞎子都骂骂咧咧不停，基本上就是埋怨楚烨，不好好读书上大学，进什么古董圈，亏得自己费老大劲保护。
楚烨随口应付着，没进庙宇意思，而是绕着墙边移动。
程瞎子拉着他衣服，自然也被带着走。
庙宇右边有石头堆，此时半高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正抽着旱烟，此人便是李大狗。
仿佛早知道楚烨会来，没有一点意外，仰头看着满天繁星，道：“如果可以选，当个普通老农民，日出而作落而息，岂不美哉？”
楚烨来到石堆前，随便挑块大的，打掉程瞎子抓自己衣服的手坐下，喝酒前道：“李掌柜说笑了，社会发展那么快，当个农民无法糊口，没办法给后代好的教育，感觉更苦了。”
“各有各的机遇。”李大狗感叹。
“很期待我的机遇会是什么。”楚烨跟着感叹。
程瞎子听不下去，从背包里拿出小功率的手电筒打开，扫了两人，道：“说人话。”
李大狗低头，道：“人话就是，村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李掌柜莫要说笑，我们可没说要什么。”楚烨仰头盯着李大狗说道。
李大狗眉头一抬，道：“自古你们就不断来侵扰村子，不就是所谓的龙王山出凤印，不三代坐龙脉。”
“狗屁，跟龙脉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来找人的。”程瞎子撇嘴道。
楚烨点头附和：“凤凰印跟我们没关系。”
“不可能，来丰都龙王村的，无不来是找印的，我祖师就是为此才来这里守护。”李大狗驳斥。
程瞎子感觉对方用力过猛，却也多在乎，得到楚烨的同意，把令丘八来找什么说了。
李大狗听完后狐疑，道：“真不是啊。”
“按照你的话，坐龙脉就是成为皇帝，现今没那玩意儿，但形容成高官厚禄。”
楚烨认真解释，道：“可惜我和我哥，以及屋里那躲着装死的假道士，都没兴趣当什么官，只想捡漏。”
“不，我是想摸尸体。”程瞎子纠正道。
李大狗要他们发誓。
楚烨有前世记忆，对李大狗为人以及守护任务都清楚，于是没有排斥，举手认真毒誓。
程瞎子不知道详情，不过从来就没打算做什么皇帝高官，就算一直逼弟弟楚烨读书，也是找一份好工作的普通人，所以跟着后头发誓。
两人都是以断子绝孙为誓言。
龙脉就是关系到子孙福祉，相信的人肯定不会用来发誓，所以李大狗信任他们，一改脸色望着龙头山方向破口大骂，最近半月来的人，全是猪狗不如。
话里话外透露出，龙王村有特别的东西，关系着整个嘉陵乃至西南区域的安全。
程瞎子捕捉到了，于是询问楚烨情况。
“通往鬼交所的秘密通道。”楚烨直接道。
“这么可能。”六小斗的声音突然插入。
程瞎子扭头手里手电光照射上去。
墙上有个窗户被三石条分割，六小斗脑袋卡在其中一个缺口，眼睛正好被电光照射到，边张口喷程瞎子。
程瞎子把电光移开，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只是凑巧，没得到原谅，随后便跟着对喷。
这种情况是日常，楚烨前世就没少见到，见惯不怪只是嫌弃了一眼，喝着自己手里一瓶五万的西洋烈酒。
他斜上头李大狗忽然停止喷人，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
“说起这事儿就怪了。”
楚烨想着李大狗是帮大尘门做事的，所以也没有‘隐瞒’，搬出那套自己被上古大神投梦的说法，借机透露出真相。
不过其实是，给在场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程瞎子解释。
龙王村是有一条通往鬼交所地下仓库的通道，但不是一条捷径而是一条不归路。
本质上是秦汉以后，有强人为了进仓库利用山势开路，后来者不断加强搞出来的。
一千多年来不知死多少人，里面有特别的物件，但更多是无名尸骸。
“这也是普通人盛传的黄泉路。”楚烨最后说道。
李大狗一阵头皮发麻，事情似乎超过自己所知，一时间无法开口。
边上那对喷的两人突然禁止，程瞎子转头手电筒避开楚烨的脑袋，打在他身上，皱眉道：“普通人知道黄泉路的存在，难道是有人为故意吸引更多炮灰，而传开的？”
“原因是多样的，有人是为警告后来者，那是一条不归路，有人却如你所想。”楚烨回道。
“后者的意义何在？别说是继续开拓路。”屋子内六小斗狐疑道。
“正是如此。”楚烨点头后视线瞥向远处的龙头山，道：“自古世间所有不合理的事，挖掘到深处往往是利当头，一个人、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国家，都是一样。”
“有的是正义的吧。”六小斗觉得楚烨话里有话，所以特意喊出来。
程瞎子、李大狗想法一致。
“正义或邪恶，都是人定的。”楚烨说道。
“你这想法很危险！”六小斗语气严肃。
其他两人也用各自词语，批判楚烨的想法。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要发大财了
古今中外无论什么圈子，正义或邪恶都是泾渭分明，也正是如此才有社会的进步。
这是程瞎子三人，乃至绝大部分人的认知。
然而此刻楚烨谈的不是社会，而是黄泉路。
他喝着酒给三人解释。
路，最开始是鬼城仓库秦汉以上时期被封闭，后续者开发出来。
这资料，哪怕是大尘门的门人，都是如此认为。
李大狗以及之上父亲、祖师就是证明。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楚烨在协会仓库，一个人面对无数尸骸，阅读无数的典籍，发现是先有黄泉路，才有后来的鬼城仓库。
甚至可以说，仓库应该叫黄泉，起点比伏羲存在的时代还久远。
秦汉那位强人是挖到什么东西，知道路的存在才重新开辟。
“蛮荒仓库层下方还有？”程瞎子从震惊中回神过来。
其他两人也期待回答。
“是。”楚烨给了肯定的答案。
“建造者是谁？目的何在。”程瞎子追问。
“不得而知，目的大概率是躲避天灾人祸。”楚烨回道。
“你的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华夏文明之前还有一个？”六小斗大胆推测。
其他两人想法差不多。
程瞎子摇头道：“还是别，这样很恐怖，达尔文说了人类是由于……”
“别乱扯因果关系。”楚烨挥手打断大家的想法，接着道：“伏羲是一个部落的代号，之前叫什么，同时期又有多少文明在华夏大地生存，在没有现代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如何取得有效沟通，真相永远不可能知道，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鬼城仓库到底有几层文明留下的痕迹，都是华夏先民。”
“证据呢？”三人异口同声。
“凤凰印跟龙脉没关系，它是一种开启黄泉路的钥匙统称，是一代代开拓者幸存的幸运儿，出来后根据自己经历路线，刻画在物件上延伸出来的。”
楚烨耐心解释：“各种人为了各种利益搞出来的说法。”
“你是说大狗叔说的是其中一个版本？”六小斗说道。
“我才四十五岁，大你没多少，不要老叫叔叔。”李大狗脱口而出。
程瞎子抓到关键信息，岔开道：“你两早认识了？”
“黄泉路比较关键。”六小斗两人异口同声。
程瞎子更想知道，转头跟楚烨道：“弟弟，我想知道真相。”
楚烨本来想让六小斗自己抖露，没想到还是打算隐瞒，那就由自己来揭破吧。
他扫了六小斗、李大狗各一眼，道：“这两货是合作伙伴，巴南、榕城的铺子就是他们共同开设的，其中有个业务就是专门收集下黄泉的人带出来的货。一个怕杨礼品知道，一个怕被大尘门发觉，于是才三缄其口，甚至从我下车前就在演戏，演给我们看。”
“好家伙。”程瞎子震惊不已，道：“如此好事竟然不通知我？难道不知道黄泉路上多少尸体吗？你们好意思……”
“就是怕你乱来导致信息被获取，才故意隐瞒着，而后来带你去走各种任务，支付的报酬，大部分是从黄泉路取的。”
六小斗见‘真相’被抖出来，干脆不装了。
黄泉路详情，是他们今晚才知道的，以前只知道跟鬼城仓库有关系，被人成为归路。
地下是路是网状的，跟树枝分叉一样，有安全的地方也有极度危险，九死一生都是幸运的。
也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散播了谣言，进归路需要供奉物件，以代替自己献祭，于是挖一挖总能挖到好东西。
每年都有各种人过来进去探险，有人找到东西，有人把命交代在里面。
程瞎子听完后，不理解道：“古董圈都是人精，会相信这玩意儿？”
“你想想仓库为什么叫鬼城？”六小斗提醒。
程瞎子认真思考，不久后就回味过来，嘀咕道：“利用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散播谣言，后来者肯定添油加醋，比如走归路就能避开阎王耳目，带着记忆重生，一出世就是巅峰，甚至能直达天庭长生不死。”
“聪明！”六小斗、李大狗点头。
“那进去的人，肯定是得病或者命不久矣，为了达到目的带进去的献祭宝贝，一定是多且精品。”程瞎子继续推测。
情况就是如此。
这也就是为什么黄泉路会变成地下路网。
程瞎子的思考不止如此，结合楚烨说的真相，大胆判断如果真能达到仓库下层，就算没有臆想好事发生，也绝对能碰到惊天巨宝。
其他两人被想法给吸引，三人一起看向楚烨。
楚烨把酒瓶放在平的石头上，从口袋里掏出花生，边道：“我们文化里，对什么数字很感兴趣。”
“三、六、八、九、十一、十二、十八、二十四、三十六，是那个呢？”
程瞎子三人很默契接力回答。
“协会仓库有十八层，鬼城仓库是三十六重天。”楚烨回道。
哇喔！
程瞎子三人同时发出惊呼，第一个念头是因，原来大家一直说的数字背后有真实事物存在。
紧接着是激动，如果能挖出来的话，就算只抢到一丢丢，那也绝对能发大财了。
楚烨太清楚三人想法，咀嚼花生边自顾道：“自古来各种圈子人，各种想法不断往里面添加，真相早已石沉大海了。”
这话意思是，仓库确实有好东西，但绝不是三人所想象的那样。
因不管是协会还是鬼城，所在地地区都是地震带附近，在悠长的岁月中，事物早已随着地质震动而改变了。
同时也在说明一件事，想进仓库绝非那么容易，九死一生都是轻的。
程瞎子可是听过楚烨提醒，只有风商那个实力才有资格尝试，于是迅速清醒过来，把心思专注在黄泉路上。
路上挖一挖，总归能发财的。
随后，六小斗两人也清醒过来，一起商议如何借助楚烨的能力，捞一票大的。
“我是死人吗？”楚烨无语，搞阴谋计划竟在本人当前说，这智商也是没谁了。
程瞎子扭头道：“是阳谋。”
“没错。”六小斗点头道。
“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西南地区将迎来一场因台风从两广登陆，卷起的深秋雨，千年一遇哦。”楚烨微笑道。
第一千零九十章目的很简单
楚烨话像是天气预报，好像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然而结合眼前，那就是在预言一件可怕的事。
程瞎子三人第一想法，是黄泉路要遭殃了。
果然，楚烨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两天后，以龙王村为入口的黄泉地下路网，都将被水淹没，等到08年水透过暗河流光，却恰好碰到隔壁地牛翻身，地质结构再次改变，想进去也不可能了。
除非有秦汉时期那个大佬的实力，否则黄泉路将永封。
三人闻言感到极为失落。
半响后，程瞎子提问：“你有能力修复？”
“没有。”楚烨断然否认。
“扯淡，你就有。”
程瞎子虽没有听过楚烨重生版本，但大佬梦传法的版本，基本上一次都没漏听，所以很肯定有那实力。
其实，楚烨确实有但不可能干。
毕竟凭借技术、知识和前世记忆，蹲在巴南都饿不死，凭什么去累死累活的。
且在他看来，黄泉路不算先秦时期，之后两千余年来，多少人倒在其中，多少野心家不计后果陷害他人，就是一条邪恶的血路，封闭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理会程瞎子，伸手拿过手电筒，照射了下屁股下石头堆最上方的李大狗，接着又打向屋子窗户，道：“你两应该猜到我是什么人吧？”
六小斗是古董天师杨礼品的三徒弟，其师家里跟大尘门关系匪浅，七师弟还是鬼城仓库守护者之一。
李大狗祖师就是大尘门门人。
综述，二者可以说是大尘门编外人员，多少知道点‘内幕’。
虽不知道楚烨具体什么位置，但是猜测大概是上头派来的，所以今晚才要演一场戏。
现在听到这话，各自辩解自己靠黄泉路发财，并没有违反大尘门的规矩。
楚烨把手电筒扔回给程瞎子，磕着花生默默听着。
等两人说完，一脸忐忑等他宣布惩罚措施，他才笑眯眯道：“大尘门就是倒闭了，我也不在乎。”
六小斗两人闻言没反应过来。
置身事外，却又是大尘门门人的程瞎子，挑眉头道：“那你闲得无聊？扯了一晚上。”
其他两人回神过来，眼睛从各自方向投来，死死的盯着。
楚烨继续微笑，道：“意思就是，今天不是来审判任何的罪过的，而是按照跟令丘八约定过来。”
大家不懂，跟之前一堆话的联系。
“我来是个人业务，不关大尘门的事，至于揭破你们的业务是顺带的，想让你们赶紧停手，以后也别尝试拯救黄泉路，免得将来吃苦头。”楚烨说出心底真正的目的。
“真不是来惩罚的吗？”六小斗问道。
李大狗忐忑不安等待解答。
“不是。”楚烨肯定摇头，接着道：“从古至今从，大尘门就有不干涉古董圈的规则，除非影响到仓库核心，当年让加元来这里也不是守护而是记录，不会管你们做什么生意。”
六小斗闻言都松口气，抱怨不早点讲，害自己这几天紧张不已。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楚烨吐槽。
“在古董圈谈道德，跟那啥立贞洁坊一样搞笑。”六小斗撇嘴道。
其他两人点头。
楚烨淡淡道：“大尘门是不会在意你们做什么，但是杨天师要是知道，三徒弟放着主业不干，找人开小灶捞钱，想想后果吧。”
窗户内六小斗闻言色变，求着楚烨不要说出去。
李大狗可是知道老爸活得好好的，怕哪天回来算账，也赶紧求饶。
楚烨故作深沉，道：“不好办这事，毕竟我跟你们长辈都有些交情，他们要是问起来，我……”
“您要什么尽管说。”六小斗两人异口同声。
楚烨要的就是这话，立即抬头道：“我要巴南店铺里的六合南极星斗盘。”
六小斗两人愣了下，随即纷纷吐槽，绕了一大圈，结果是奔着宝贝去的，实在无耻。
“古董圈不谈道德是铁律。”
楚烨淡定摇头，接着道：“也不白拿你们的，带着磁针下黄泉路，定葵水先走兑七后行宫五，就能找到好东西，不要贪婪，拿了就迅速原路返回，在四十八小时之内要回到地面。”
“什么东西？”六小斗问道。
“你们一直想要那件。”楚烨回道。
六小斗两人闻言激动起来，打算立即行动。
“我也要去。”程瞎子喊道。
楚烨给喊住，道：“最近一段时间，各种人马汇聚鬼交所，难免有人注意到这里，你走了谁保护我。”
程瞎子停下脚步想驳斥，楚烨是借口不让自己发财，忽然想到从市场出发时，听到几个车子有人呼吸，于是打消跟着六小斗混饭吃的想法。
随即扭头骂楚烨是自己的克星，每次要发财都被抵消。
前世今生，程瞎子确实很多次为了弟弟，而失去发财机会，虽是自愿但也是事实。
故而楚烨不反驳。
程瞎子抱怨过后，询问起令丘八的事。
“在外面等着。”楚烨分析道：“令丘八肯定是跟六小斗两人合作，这趟下去他们会把人带上来。”
程瞎子闻言反应过来，楚烨三分钟前给的信息，就是令丘八想要的物件，于是吐槽道：“你所有的事都知道，活着不难受吗？”
“并不。”楚烨摇头道：“在我梦里面，你被蒙在鼓里跟着六小斗两人，完成令丘八的委托，可真实情况是，他同时找了我，可说情节已完全不一样，有趣得很。”
“结果你不还是没参与，就给了个情报，然后还不让我去。”程瞎子嘟嚷道。
“别抱怨了。”楚烨眯眼微笑道：“黄泉路咱们不去，但可以等在路口收物件，毕竟我们主业是捡漏。”
“又没尸体。”程瞎子兴趣缺缺。
“傻不傻。”楚烨嫌弃，道：“不想想，下黄泉的人，绝大部分是活不下去的，想寻求神话传说，那么他们会带什么呢？”
程瞎子闻言，迅速把手电筒照向远处山体，兴奋道：“保护尸体不腐、尸解等，总而言之就是跟尸体有关系的物件，会是出土最多。”
“总算没有笨死。”楚烨说道。
“谁笨了。”程瞎子不服气，手电筒转回来，冷哼道：“我要是能被上古大神眷顾梦中传绝技，表现的绝对比你好一万倍。”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老实交代
楚烨坐在石堆上，听了程瞎子的反驳，停下磕花生提起酒瓶，转头目光望向远处黑夜下的龙头山。
山里有通往地下路网的口子。
几千年来无数人，或想求秘方治病，或是寻长生之法，亦或者为财而算计他人等不一而足。
不管是什么缘由，进入者全是人群众较为出色的一批人。
要知道走黄泉路，可不止是华夏人，毫无疑问当中有许多人，比他更优秀。
无论是家世背景，或者个人能力，都堪称人类最顶尖。
“你不是很爱斗嘴，咋哑巴了？”程瞎子拿着手电筒照射楚烨身上说道。
楚烨喝了口酒，叹气道：“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什么事？”程瞎子惊呼道：“你真想传授我绝顶秘籍？”
“传个嘚。”楚烨转头白了眼。
程瞎子有奔着上千度的近视眼，又是在山村黑夜下，就算有手电筒也没看到，所以白眼意义不大。
不过楚烨是表达态度而已，接下来他边喝酒，边讲述重生的事，比当时给在蜀都饭馆，给老任、桑眼两人说的还多。
毕竟前世他走进古董圈，看似偶然，实则是程瞎子伙同田汤安排的。
程瞎子反对他进圈子是事实，但当时他父母双亡，村里人气压，妹妹不理解埋怨他，兄弟章笑、小高叔一个接着一个失踪，心灰意冷在市中心当流浪汉。
如果不及时拯救，他怕是要成为人们口中的疯子，最终结局要么是被冻死，要么被送进精神病院老死。
所以程瞎子的安排是无奈中最好的选择。
综述，程瞎子和田汤，是最应该知道他前世境遇。
随着他的讲述，程瞎子情绪从浮躁到沉寂，坐在泥土地上仰头盯着，不说话但表情很是丰富，那厚厚的镜片下，双眼变化更为精彩。
“今天就算是提纲，好很多细节以后有时间慢慢说。总之我是以第二任古董天王的实力，进协会仓库并被困住，自己面对无数大尘门门人的尸骸，枯坐读书、摸遍价值连城的古董。”楚烨说完狠狠的喝完余下烈酒。
同时间程瞎子猛然站起来，扔掉手电筒跳上石堆，还站稳，就一手搂着楚烨的脖子，一手捂着他的嘴，四处观看边道：“娘的，以后对谁包括我都不许说，免得被人拿去切片研究。”
楚烨因呼吸有些困难，本来是在挣扎，听到这话后瞬间心神震动。
他说两个小时都是大纲细节很少，却也足够让人惊叹，并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可程瞎子反应确是他的安慰。
果然是前世今生都把自己当亲弟弟啊。
“听到没有。”程瞎子视线转回来怒吼。
呜呜！
楚烨被捂着是嘴巴，艰难发楚声音。
“啊，忘了。”程瞎子迅速缩手，并再次警告不许乱说。
楚烨缓过气，故意道：“自然不让我说，在头开头时候就该打断了。”
“重生、穿越什么的太过天方夜谭，傻子才会信，但如果叠加那玩意就不同。协会那帮追求长生不死，永掌资源财富的死东西，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可能，也会尝试，一群人联合一起，就算是你有风老头帮忙，也扛不住，到时候你死不要紧，你父母妹妹，还有其他亲友们，可都要被连累了。”
程瞎子一口气不带停顿，很严厉分析。
楚烨态度随意，在说话时把听力外放，周围百米内别说人，一只老鼠都没有能偷听到。
他说道：“我这里可有好的尸体源情报，真不想让我说吗？”
“娘的，我可不想摸自己认识人的尸体。”
程瞎子冷哼，接着又再三警告，从今往后不要让别人知道，到达那玩意后重生的事，也不许给田汤提。
程瞎子之所以提议点出田汤，是因楚烨刚才两小时解释，细节都放在田汤所做的事上。
“我……”
“不许提。”程瞎子吼道。
“我是说，不用担心，我这辈子就没打算出名，只想在巴南县捡漏混吃等死。”楚烨说道。
“那不行。”程瞎子不同意，道：“上天自然给重来的机会，必须干出一番大事业。”
“比如？”楚烨问道。
“比如帮你哥我，完成千古以来，成就尸业第一人的重大任务，名号我都想好了，尸皇！”程瞎子昂首挺胸说道。
楚烨听完一阵翻白眼，借助屁股下石头堆不稳定，伸手抽了其中一块，让程瞎子完全失去平衡滚下去。
他坐的地方离地面高一米多，程瞎子来捂住他嘴太着急，高度减少一半，一滚就到地面，加上本身武术底子，没什么伤势，立马就能爬起来，道：“我认真的。”
“我在这边，你个死瞎子。”
楚烨骂了一声提醒自己的方位，接着道：“大言不惭，始皇和尸皇同音，你想干什么？让人无端联想自找麻烦啊。”
程瞎子闻言后冷静，道：“始皇帝确实留给世人太多遐想，不合适贴上去，那就改为程尸帝吧。”
“你做哪的春秋大梦，让一个王培养一个帝。”楚烨揶揄道。
“狸猫换太子没听过吗？宫女养出，两宋皇帝中，大家比较顺眼的宋仁宗。”
“能比吗？那是文的，而古董圈可不是靠嘴皮子就当高手，得有真正的实力。”楚烨数落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对尸体行业有偏见……”
“是的，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赶尸派。有意见吗？”楚烨不给说完强行打断。
程瞎子不生气，抓起边上的手电筒爬起来，拍着屁股灰尘凑上来，道：“我可以不玩干尸，只要你帮我坐上古董圈秘书长职位就好了。”
“没有想到你还有官瘾啊。”
“什么呀，我之前在跟老六做任务时，偷听到协会秘密组织，正在寻找一具明末尸体，具体详情我不知道，但绝对是大宝贝。”程瞎子做贼似的，音量很弱。
“还知道害怕。”楚烨吐槽。
“你这货，就不能好好听人话吗？”程瞎子真有点生气了，自己可是很认真的。
楚烨当然是故意刺激，这时微笑道：“别生气嘛。你告诉我，为什么觉得协会出手，尸体就一定是贵重的？”
程瞎子说话前，先来个四周大扫视。
“你听力跟我大差不差，就算业务专攻方向不同有差异，但周遭有没有人还是能察觉，要那么谨慎？”楚烨看不下去吐槽。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尸体计划
那家伙出山了。
程瞎子在楚烨嫌弃中，终于停下扫视。
楚烨其实知道内幕，故意问道：“那家伙是谁？”
“协会内部专门干脏活的那批人，没有固定名称，没人知道具体是谁，但真真切切存在着，就因其中那个张扬的家伙。”程瞎子说道。
楚烨摇头，道：“我不懂诶。”
“你想气死我吗？我都借词透露…不对，你丫的会不知道？”
程瞎子忽然反应过来，楚烨可是古董天王重生，是实打实的协会会长，名义上的管理者秘书长、古董天师们都的拜服的角色，会不知道协会内部的事？
“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那具尸体什么来头。”楚烨说道。
程瞎子汗毛直立，道：“快，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劝你别打主意，那是协会最高层难得同一目标，让章阳负责带队寻找。”
楚烨语气认真严肃解释，顿了下又道：“具体详情你别也打听，除非你想让自己和亲友们一起下地狱。”
章阳并不张扬，其实只是协会接着其个人武力值，三年前推出来震慑想打探那具尸体的外人。
所谓的外人，就是非协会上议院的其他所有人。
程瞎子听完后，害怕之余更心痒痒，小声道：“给个侧面提示就好。”
“尸体是代号，实际上是想挖始皇帝的坟墓。”楚烨说道。
程瞎子愣了下，随后怒道：“你不是说普通人不可知！”
“我是说你们不可知，而是我是出五行不在三界内，自然不受限制，想怎什么说，就……啊啊，要死了，快放手。”
楚烨说一半，就被反应过来的程瞎子伸手掐住脖子，怒道：“为了耍我，整这么大一圈，掐不死你个死东西。”
程瞎子叫得凶，其实没真掐，就只是想发泄听到消息的后震惊激动情绪。
不愧是好兄弟，楚烨配合着喊无法呼吸。
半响后，程瞎子缩回手要了南旭装牛奶的酒壶，要到后走上在石堆上最高处盘坐，面对龙头上，道：“自从我知道他们找尸体，就隐约有猜到，后面和老六还费力研究过，但结果我们否认了。”
“为什么呢？”楚烨随口问道。
“当时云七提供情报，始皇帝的坟分两处，一处哪怕是个奶娃都知道的，长安郊外那座封土，一处是真正的始皇坟，里面的机关之术，就不是人能过去的，所以我们才认为不可能。”
程瞎子情绪起伏，暗示着当时心态。
楚烨前世知道这些事，故而淡定得很，认真解释：“这计划不是现在才开始，从古至今一直有人尝试，只是没有成功过而已。”
“累积到今天，应该掌握了很多失传的技术吧。”程瞎子猜测道。
“太小看人性了。”楚烨摇头道。
程瞎子不理解为什么。
“当一个目标迟迟无法兑现，人心就会松动。”楚烨说道。
程瞎子立即明白过来，古董圈八成技术是独家独门的，其他人就算看了也学不会，所以自古才有‘天赋’一说。
中途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技术就跟着起起落落。
而明清交际时期，古董圈不止大尘门两座仓库永封，到处出大问题，‘尸体’计划想不被影响都难。
“你觉得始皇帝的坟，能被挖开吗？”程瞎子收起心思询问。
这话有两次层意思，内层是在询问楚烨，是否有人能进去。
答案是有的，但出不来。
楚烨并没有隐瞒，后又道：“始皇私坟，大尘门有人也参与建设，里面有什么物件，协会、鬼城仓库都有记载，没必要去冒险。”
“说了跟没说一样。”程瞎子吐槽。
两座仓库进得去，古董圈早就是另外一番胜景了。
“我就直白点讲。”楚烨眼皮一翻，道：“里面有制作干尸的完美物件，但进不去出不来，跟没有一样。”
“我就这意思啊。”程瞎子低头道。
“滚。”楚烨骂了一句，起身跳下石堆，道：“吃饭睡觉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楚烨借宿的僧房门就被程瞎子撞开，他也被强行从被窝抓出来。
“干什么？”他生气道。
“赚钱啊。”程瞎子找衣服扔给他，边数落：“去黄泉路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等你睡饱喝足，好东西都被人抢完了。”
“我们是去捡漏，不是见个物件就收，而这业务靠的是运气。”楚烨嘀咕着又躺下钻进被窝。
程瞎子猛掀开棉被，道：“山里深秋早晨冷，别逼我打开窗户让风进来。”
“你先去，我八点再过去。”楚烨抓紧棉被道。
“我要是走了，你被人干了怎么办？”
“昨天跟来的人三辆车子，其中一辆是丘继的，昨晚睡觉时，他发短信跟我约在早上七点见面。”楚烨解释道。
“这老头疯了吗？鬼交所那么大的业务不好好搞，来这里做什么。”程瞎子不解道。
楚烨闭着眼迷糊道：“找情人的线索呗。”
程瞎子一听目光一亮，龙头上不打算去了，扔下话道：“我去煮早餐，你想吃面还是咸粥？”
“米粉。”
“吃狗粪去吧你。”程瞎子骂骂咧咧出门。
门也不关，一阵阵冷风穿堂进屋。
早前加元和尚接到门派任务，从东北过来驻守记录，也把火炕文化带来。
楚烨身体就睡在炕上，然而没点柴火，很快他就受不了冷风灌入，只能爬起来下床。
他迷糊中看到门口站着个人，看着身高不像是程瞎子，一下就清醒过来。
门口是个抱着大馒头的四五岁小男娃。
娃娃蹬着大乌眼，道：“哥哥你是谁呀？”
“要叫叔叔。”
楚烨认识小孩子一下就清醒，纠正称呼后上前一把抱起来，往对方肉乎红扑扑的小脸蛋吧唧一口。
娃那见过如此阵仗，吓得忘记挣扎。
“李小狗啊。你大清早的自己跑了半个村子过来，不怕狼叼走啊。”楚烨问道。
娃回神，小脸蛋满是疑惑，又问道：“哥哥是谁呀？”
“你爹李大狗和假阿姨的暂时合伙人，我叫楚烨，你应该听过。”楚烨说道。
假阿姨是娃对六小斗的认知。
此时，一听楚烨的话，娃眼睛亮起来，道：“假阿姨昨晚跟我爹到家里，说有个长得很白、很漂亮的哥哥在庙里睡觉，让舅舅来照看。”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强迫奶娃
楚烨呼喊娃娃叫李小狗，是对应李大狗的外号，也是其性格。
娃娃自称‘舅舅’，是因口齿不清造成，其真名叫李求秋，说的是‘求秋’。
楚烨单手抱着，一手摸了李求秋的小脑袋，道：“谢谢你特意大早来看叔叔，老狼跟你来了没？”
“我让弟弟等在门外。”李求秋手抓着大馒头指着大堂方向。
“称呼不能乱，老狼八岁而你四岁半，才是弟弟。”楚烨微笑纠正道。
“妈妈说，聪明的才能当哥哥，老狼上次不吃馒头吃骨头流血了，舅舅没有，所以是哥哥。”李求秋口齿不清，解释的态度是认真的。
“嗯~好像也对。”楚烨勉为其难接受解释。
随后，他抱着娃娃出门。
越过后堂来到前殿，就看见庙门口正中，蹲着一只黑毛大狼狗。
正是李求秋骑过来的老狼。
此间，老狼见小主人被陌生人抱着，本能的露出龇牙咧嘴，然而转瞬就被楚烨的淡漠目光，给震慑住了。
李求秋见状大乌眼扑闪，道：“哥哥，弟弟前天才咬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光头叔叔，对你好乖哦。”
楚烨再次纠正李求秋，要叫自己叔叔，随后满嘴胡诌，自己是身后佛像显化，把娃娃唬得一愣一愣的。
随后，他招呼门口的老狼，抱着娃走进后堂。
庙表面是庙，实则乃是李大狗、六小斗两人合作组织的总部，装修、生活用具齐全还好。
后堂被被分割开成用餐区和做饭区厨房。
程瞎子在厨房里面忙活，刀板咔咔作响。
楚烨煮白粥都能糊掉，有自知之明，于是也不进去捣乱，把李求秋放在方餐桌上，自己随后坐下。
李求秋用力掰开手里的大馒头，递给楚烨一半。
楚烨道谢接过。
李求秋又把手里掰开，扔给地上蹲着的老狼。
楚烨见此，就提议用手上的交换。
“假阿姨说要秋舅照看哥哥的。”李求秋小脸认真摇头道。
“这次自己名字说对一半，难的是顺序却错了。”楚烨好笑道。
李求秋嘟着脸，表示自己没讲错。
“好好，是叔叔冒犯了。”楚烨认真道歉，随后边啃馒头，边道：“小秋骑着老狼过来，有看到一两绿色、黑色、白色交加的大车车吗？”
“越野车，舅秋看到的。”
“忘记了。”楚烨忽然醒悟，眼前这小奶娃可不简单。
李家祖坟冒青烟，搬到龙王村两三百年，生出个视力妖孽，智商能排家族第一的娃娃，懂事聪慧有勇气。
六小斗什么没有，越野车多得很，驾驶过来龙王村，被奶娃认识实在太正常了。
他放在嘴里的馒头，问道：“那车是在谁家门口呢？”
“小牛家，哥哥认识吗？”
“认识。”楚烨点头，道：“小牛的姐姐，你可不能爱上了。”
厨房内程瞎子好奇，提着菜刀走出来，发现跟自己听到的判断差不多，又听楚烨的话，于是吐槽道：“有病，跟一个断奶才多久的娃说情爱。”
“你不懂。”楚烨解释道：“李大狗二儿一女，就这小的最聪慧，出娘胎自带妖孽视力，稍微培养下就能在圈子风生水起，偏偏喜欢一个大八岁，家庭背景可怕，心思深沉的大姐，结果苦头吃足。作为叔叔的我，心疼要命。”
“这可是山村啊。他家邻居还能不简单？”程瞎子怀疑。
“别轻视。”楚烨斜了眼后解释：“丘继最得力管家兼私人助手，就是娃嘴里的小牛家，两家其实还是姻亲，在龙王村是两家人的一个据点。”
“从你的话里，我怎么听出来，小牛家背景其实也不简单。”程瞎子说道。
“牛宫。”楚烨说道。
程瞎子闻言嘴角一抽，牛宫是当代西北大域王者之一，其家族也在从唐初就在西北扎根，家族起落有时，但是一直都不成在圈子退去，可说是底蕴深厚，在张家、风家之后的前排。
“丘继的家族应该比不上牛家，为什么工作关系反过来？”
“表面跟大众宣传的关系，又不会影响内里实际。”楚烨说道。
程瞎子反应过来，圈子牛鬼蛇神聚集，利益当头下，常识不管用，别说老板属下关系，就是老子少爹称呼，都也不算奇怪。
“等下再说。”程瞎子进门继续忙活去。
楚烨转回来，继续给小奶娃洗脑提醒，千万不要爱上牛家的姐姐。
别看李求秋只有四岁半，对爱情是了解的，表示自己只是喜欢跟牛姐姐一起玩耍，并没有爱情。
信了你的鬼，再过几年你非人家不娶。
楚烨心里冷哼，为避免未来还得给小屁孩处理烦心事，于是提起右手小拇指，道：“拉钩。”
小孩子最喜欢拉钩了。
李求秋而不说伸出自己小不点手指头，和楚烨钩在一起。
“说好了，你要是爱上牛艿，就得被我抓去改成女人。”楚烨要求李求秋发毒誓。
李求秋不理解做女人有什么不好的，于是很严肃认真的同意了。
“小先生，是不是毒了点。”厨房通往后院的门口传来声音。
楚烨早知道外面有人，背对着道：“正门不走你找后门。”
“顺路。”丘继拄着拐杖走进来，道：“鄙人外孙女的天赋、学习能力虽不如小先生，却也是人中龙凤，被轻视了，作为外公，我十分难受。”
楚烨缩回手指头，把奶娃抱起来，顺便安慰下脚边警惕的老狼，边道：“跟天赋没关系，我不喜欢我的大侄子嫁出去。”
“啊哈，小先生颇敬重传统的呢。”丘继在对面位置落座，前后言词都透露出，并非善意。
楚烨的话语也一样，甚至很直接，手指着丘继，低头跟怀里啃馒头的奶娃，道：“小秋，赶紧把这张老脸记住，长大后凡是跟他有关系的，不管是人还是事物，都不要碰，能啐一口老痰就啐两口，不要客气。”
奶娃放下馒头仰头，道：“哥哥，我不认识爷爷。”
“那最好不过，这老货是全球最坏的一批人，杀人不眨眼，最喜欢的就是小秋这样聪明，长得好看的男娃。”楚烨很严肃道。
丘继脸黑，双眼眯成一条缝，忍着脾气道：“我们是同村邻居，不可能不接触。”
楚烨不管，再次让怀里奶娃跟自己拉钩。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丘继的疑惑
丘继忍不住呵斥楚烨，不许破坏自己在奶娃李求秋心中的形象。
前两天在鬼交所，二者还达成合作意向，一个帮忙在以卡尔为首的组织当卧底，一个帮照顾孙子丘育，结果今日就针锋相对。
真应了那句老话，人和人之间，没有更过去仇恨恩情，只有永恒利益。
此刻楚烨才不管，跟奶娃郑重完成拉钩仪式。
他重生不主动找亲朋好友，免得有什么意外，但只要遇上，那必须得帮忙去掉痛苦的根源。
怀里的奶娃，就因喜欢上邻居牛艿，十三岁不到，见喜欢的人交男朋友，对自己冷漠，就有自杀念头。
后续还被利用却不知道，以为自己太废的缘由，发愤图强却走岔路导致抑郁。
李大狗、六小斗乃至娃妈妈，轮流盯着才避免悲剧，还不断哀求他寻求古法帮助，直到他重生前也什么好办法。
所以，今生无论无如何，绝不许悲剧发生。
他跟娃拉钩后，这事暂且放下，抬头主动询问对面丘继，跟着自己屁股后过来龙王村，还约在今日见面，到底目的何在。
丘继也是个老狐狸了，脸色迅速变化，微笑道：“有件事希望小先生帮忙。”
“哦吼，我出场费可不低。”楚烨说道。
“吃面了。”程瞎子端出来臊子肉米粉。
丘继狐疑米粉喊面，表明跟程瞎子点头问好。
“丘前辈也有，请稍等。”程瞎子迅速转身进厨房。
“给老狼准备一份，另外筷子汤勺配一下，我要喂小秋。”楚烨扭头提醒。
“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你叫我叔叔，我也可以喂你吃饭。”楚烨回道。
“滚。”程瞎子黑着脸出来，把筷子、汤勺放桌上，随后又进厨房。
对面丘继看在眼里。
一般来说，自己身份摆着，程瞎子应该是先端粉给自己，然而没有。
这或许能找个借口解释过去，可二次进厨房，结果又先给楚烨安排碗筷，那么……
丘继明白了，二者不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想到这，其迅速起身，朝厨房走去，道：“程先生莫要忙活，丘某来时吃过了。”
说着走进厨房里，随后传出来两人各种客套礼让。
楚烨抬头眯眼冷哼，道：“这老狐狸，为了省几块钱还真啥事都干得出来。”
“哥哥，什么是老狐狸。”
李求秋站在楚烨的腿上，甚至贴着桌边，手里的馒头抓着，眼睛盯着臊子肉米粉汤。
楚烨回神用汤勺舀动热汤，微笑回道：“刚那个老头就是老坏蛋。”
“噢，是这样啊。”李求秋心思都在香气四溢汤粉上，语气十分随意。
“太烫，稍等下。”楚烨低头道。
“我吃馒头就好了。”李求秋说道：“这是那个爷爷给哥哥吃的，我不能吃。”
程瞎子二十五岁，因天听技能早衰，所以在奶娃眼里就是个老头儿。
“是吗？那我就自己吃咯。”楚烨用筷子夹着粉条道。
李求秋嘴里说‘好的’，然而谁都能听出意味来。
楚烨嘿嘿笑，粉条往嘴里送。
李求秋跟着转头，还没等他送进嘴里，就问道：“哥哥，很香吧。”
“嗯，我们做了很多，我先吃一大碗了，如果你叫我叔叔，这碗就先给你吃，也没关系的。”楚烨说道。
这时，厨房礼让的两个人走出来，各自端着一碗。
程瞎子手里的是给老狼的，走上来放地上，提醒太烫后起身跟楚烨道：“脸都不要，连小娃娃的便宜都要占。”
“什么呀，让他叫叔叔哪点错了？他还叫你爷爷呢。”楚烨把面条喂入奶娃嘴里，顺带斜眼驳斥。
程瞎子和他是两个极端，在称呼上最喜欢别人叫自己年轻点，所以趴在桌子上，很认真解自己才十三岁是同辈，要李求秋叫自己哥哥。
李求秋大眼疑惑看了眼。
“面是我做的，锅里还有很多，另外只要你想吃，以后我随时做。”程瞎子搬出诱惑。
李求秋立马开口。
“你除了对牛艿外，就毫无立场可言。”楚烨低头吐槽。
李求秋把嘴里的粉条吞进去，抬头问道：“立场是什么？”
“别听他瞎说。”程瞎子教导道：“在圈子没有立场，才是最后的赢家。”
对面丘继附和，有讨好意思，更多的是深以为然。
从古至今，无数的事表明，‘立场’是最不值钱的，谁坚持谁最后死得惨。
程瞎子直起身子，跟丘继表达认同的感谢，随后进厨房又去端米粉。
“小先生……”
“我大侄子在吃饭，有事稍后说。”楚烨低头喂奶娃边说。
对此，丘继眉头皱起，从资料上来看，楚烨是前段时间才在榕城跟六小斗接触，至于李大狗更是没有。
为何现在放下自己这个大单子不管，就为了照顾一个四岁的小奶娃吃早饭？
他也很清楚李求秋聪慧，然而古董圈又最不缺就是天才。
说不通，这事。
“他就是一个小神经病，丘老别在他身上浪费脑细胞，他业务我可以做主。”
程瞎子端着米粉出来落座边说。
丘继闻言放下对楚烨的怀疑，转而跟程瞎子交流。
二者没多废话直奔主体。
“雁香彩蝶花纹香囊？”程瞎子听完后问道。
丘继点头道：“明末南育大师，仿唐制作的放香料器物，熏香炉、荷包，为玉球镂空球体，直径两厘米左右，雕有蝴蝶纹，能佩戴身上也能放在大炉里熏香，在唐宋时期上层颇为流行，后来技术失传，加上元朝不兴此道渐渐没落了。”
“物件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市场上此类物件颇多，丘老为何不惜代价，非要请我弟出面帮忙，他可贵着还不专业。”程瞎子说道。
楚烨不爱听了，什么叫不专业，他抬头横了眼。
程瞎子余光察觉却无视，此刻满心八卦等听故事，毕竟去挖楚烨起床就听到，物件是丘继情人的。
丘继没什么犹豫，把筷子架在碗上，目光朝向楚烨背后的门，缓缓道：“这事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了，当时我还是一名俊郎后生。”
“嗯嗯，您说。”程瞎子在丘继顿住追昔时，小声搭话接茬。
楚烨知道具体信息，所以不关系，只低头认真喂奶娃吃粉。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丘家往事
燕赵丘家，在古董圈本是个中等家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惜遇上华夏三千年大变局没能挺过，日渐衰败。
上世纪三十年代，家里糊口都困难，女主人又怀上孕，家里人都想着找个郎中流掉。
孩子却是顽强，几次下来都没事。
男主人想着，兴许是祖宗的意思，于是说服大家，把家里神主牌前，家族象征物，‘狮头纹铜镜香炉’，卖给早年的好友。
出手那天，丘家老少在破败的大院，抱着上万大洋哭得很惨。
男主人硬挺着，目送友人派来的管账离开，而后跟家人坚定道：“不碍事的，三次都不流掉，孩子必定能恢复我丘家荣光，今日损失他日，娃会加倍要回来的。”
当时正直日寇侵华，身处华北燕赵之地，紧贴着京城，更是首当其冲。
所以男主人的话，基本是安慰成分居多。
要知道，家里小妾们，早都扔在孩子们自己跑了，没跑多半被鬼子给糟蹋。
以往见到丘家人，恨不得点头哈腰三鞠躬的外戚友人们，跑的跑避的避。
亲人好友多如此，敌人再来，家里能够勉强苟活着都算祖宗保佑，想什么日后呢？
男主人的娘，是个大家闺秀，嫁过来时，丘家事还勉强是县里第一大户，没吃过什么苦头。
这些年来看着家里不断衰败，心里别提多失落，听儿子如此一说，拐杖敲了下地面，道：“香炉一卖，丘家也算是没了，为保存一点香火不愧对祖宗，老婆子觉得该分一分各奔东西了。”
丘家几房都饿得面黄肌瘦，一听老太太如此决定，迫不及待举手。
女主人一看不行，这钱一分家就该散，以后再聚可就不容易，到时候他夫妇下去如何祖宗交代。
然而‘寡不敌众’。
男主人孝顺，为了争取肚子里小儿子生存权，驳斥母亲的面子，身为大哥的有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愧疚于心，此间实在无法拒绝了，于是按下自己的媳妇，表示自己一家只要三百块大洋，田产之类的，也只要乡下那两三亩地和那间破祖宅。
别的人先不提，女主人当即就反对，不算肚子里的，他们有三男两女，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三岁，三百块大洋看着还行，然而真细究起来，不出两年一家子就得饿死。
理由也很简单，以前都是雇佣长工种田，或者出租给村民，夫妇甚至都没亲自收过账，可想而知结果了。
第二，亲朋好友都躲着自己一家子，指望搬到乡下，别人会救济？，梦里才可能。
不过女主人总归是京城来的，有见识。
没把理由当众说出来，只是提香炉卖主是丈夫的友人，才没有在这个破落，古董如废铁的时代胡乱叫价，还给了上万块大洋，所以他们一家人又最多，理应至少要三分之一大洋，田地也要在多商量下。
大家肯定不同意，这世道没有点小心思，还如何活下去。
男主人、老太太的反对最激烈。
“就会欺负妻儿。”
女主人当时就委屈了，自己为给大家面子，说得够委婉，也合情合理，结果丈夫竟然骂自己袒护他人，气得大哭把钱扔地上，拉着孩子们进屋。
“混账！”
程瞎子听不下去，拍桌子道：“你爹真不是人。”
“嗯嗯。”侧坐在楚烨右大腿上的李求秋，小脑袋瓜跟点着。
楚烨把米粉喂进奶娃嘴里，笑道：“你懂什么，跟人嗯。”
“因为爷爷哭了。”奶娃手了指了下。
楚烨狐疑，抬头看了眼程瞎子，发现这货生气归生气，一点没哭得痕迹，知道奶娃说的是对面的丘继，于是转过去。
果然丘继老目含泪。
老头说自己的故事，是为了取得交易，见楚烨望向自己，不想示弱导致后续谈判不利，迅速嗅鼻把要滚落的眼泪憋回去。
这老货…
楚烨心里无语，不想说话低头继续围奶娃吃粉。
丘继继续讲述。
分家第三天，在同族的逼迫下，其父丘远带着妻儿，拉着装满行李的木板车，前往几十公里外的乡下。
那一天大雪比往年都大，街上没几个人。
孩子们懂得瑟瑟发抖。
女主人打破这几天一直的沉默，让丈夫把车子停下来，把孩子们用棉被裹着塞在板车上行李堆中。
搞定后，女人走到板车把右侧，跟左侧满脸愧疚的男人说道：“当年你来我家鉴定个瓷瓶，我一眼相中，爹妈、哥嫂都不同意我远嫁出京城，我跟家里决裂义无反顾的嫁了，而今我自然没脸面去求他们，那只能跟着你吃苦了。”
“对不住……”
“对不住就免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孩子们才是你该照顾的，至于什么丘家的，整个神主牌拜一拜也就罢了，莫要多问。”女人迎着暴雪吹打说道。
丘远内心剧烈震动，愧疚、感恩的情绪夹杂着，举起手对着雪天，虎目含泪大声道：“从今往后，我丘某人更名为丘石屋，只为妻儿而活。”
“暂停下！”
程瞎子再次插嘴，皱眉道：“丘石屋是当年燕赵之地，为保护某个古迹被日寇穿膛而死，是烈士，你一养情妇的黑心商人，可别胡乱贴上去。”
“养情妇？”丘继半闭着眼睛，微怒道。
“重点是烈士大名，不是你一个奸商能贴靠的，你得给我解释清楚，是同名对吧。”程瞎子推着厚厚的眼镜冷哼道。
丘继发现要撑不住，赶紧低头动筷子搅起热气，掩盖老眼的水汽，边道：“说好为我们而活，结果我才八岁，他就舍弃一家人，自己慷慨赴义成就当地人们口中英雄，却让我母亲一人带着六个字苦苦支撑，屁的烈士……”
丘继手里挑着米粉让碗里的热气升腾，掩盖泪水，其说话语气，谁都听出那发自内心的怨恨。
程瞎子不好追问，扭头看向楚烨，道：“真是那位老前辈？”
“你的尊重，不要只给会制作干尸，或相关材料的人。”楚烨抬头吐槽道。
“我不是哦。”程瞎子特意避开楚烨目光反驳。
“哼，掩耳盗铃有意思吗？”楚烨一话骂两。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巾帼
大雪天。
丘远和妻子，一人拉着板车一边，一步步从县城向乡下移动。
老话都说，夫妇齐心，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然而，丘家上下的苦难才刚开始。
乡下的祖宅年久失修，倒塌得只剩下两片墙，大雪天想要修不容易。
靠着几块大洋，勉强让村长找了个村里破庙借住。
不幸又发生，那晚庙里闹‘鬼’，带下来的大洋他们夫妇一人保存一部分，丘远去追鬼给追丢了。
天亮，找村长要回自己家十来亩祖田，结果镇上恶霸也不知从那儿知道，他已然被赶出丘家，就把田地给强占，要想拿回去也可以，每个月供奉五块大洋。
这会儿，是一九三零年出头，一块大洋在城里面买四五十斤大米，五块养一大家子都足够了。
且夫妇不会种田，刚开始就存消耗，昨晚闹鬼还丟了一百五十块，剩余的一家子最后的保障，用一块少一块。
女主人当即就不同意，花钱租自己家的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丘远无奈告知实情，自己其实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而是父亲跟戏女所生。
那年，老太太入丘家十年都没有怀孕，听到老公找的女人有身孕，于是萌生替代计划，给戏女好处，同吃同住跟着假装怀孕，自己出生那天就当场被拿走，而戏女被污蔑生了个枕头，然后被赶出去。
“你家老太太也太无耻了吧。”程瞎子又忍不住插嘴。
丘继已把眼泪成功憋回去，放下筷子抬头，道：“我妈给我们说起这事，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爷爷也不管吗？”程瞎子追问。
“据我爸说，我爷爷就不爱我奶奶，只是玩玩而已，纳妾想法都没有，怀孕那十个月都不知道，大房里还有自己睡过的女人。”
丘继有些气愤缓了好几口气，才又继续讲述。
丘远不过是丘老太太斗争，压住其他小妾的工具，根本没有好好对待的意思，出生后就扔给下人照顾，那日子过得比穷人家孩子还差。
丘远父亲依旧不闻不问。
十岁的时候，常年照顾他的那对下人夫妇，在临终前才告诉真相。
丘远是不信的，因一直以来大家都说，他出生日期不好，生肖还跟父母相冲，必须得过苦日子渡劫。
直到有一天天，丘远打算继续求学，来找老太太求情，听到老太太在闺房和二姨太吵架，自己身世果然如那对夫妇所言。
从此以后更为谨慎了，老太太说一，他绝不敢提二。
日子就怎么一天天，战战兢兢的活着。
啪！
程瞎子拍桌，道：“什么玩意儿，我不信，那可是面对一个大队日寇，还有汉奸、山匪三方围攻，誓死保护那座古迹的大英雄，怎么可能那么懦弱，丘家对我如虐畜，爷便翻倍返还，干了他娘的，自己出去谋生了。”
“他从小就被轻蔑嘲讽，性格早已向内，发现身世是十岁，能懂得谨慎活着，已超越绝大部分人了。”楚烨忍不住吐槽。
丘继没说话。
“十岁很小吗？你刚断奶就敢冲你奶奶、大伯他们吼，三岁拖着爷爷楚大兵给你做的娃娃车，去砸上门乱要债的姑姑，一个多月后又把大好几岁的哥哥，推进村里的旱厕，还有……”
“打住，说回丘家的事。”楚烨可不想‘黑’历史被翻干净。
“小样的，你从徐阿姨肚子冒出来当天，我就见到了，还跟我装，找骂。”程瞎子冷笑。
“感谢程奶奶接生，让我安全到这个世界。”楚烨说道。
“那必须的，也就我奶奶善良，知道你是个小恶魔，在肚子里就给妈妈闹腾，还是愿意帮忙，换做个人早帮忙掐死。”
“是哦，那我现在自杀好了。”楚烨眯眼微笑道。
“球球在等着吃呢。”程瞎子赶紧转移话题。
“别乱取外号，他叫李求秋。”
楚烨提醒一句，夹着粉条低头道：“李小狗，吃饭了。”
程瞎子翻白眼，转头要求丘继继续讲述。
“我娘的想法跟你差不多，知道恶霸其实是县城丘家人雇佣刁难，抓起菜刀出门，任由我爹在后面拉着都不管……”
丘继讲述时情绪起伏不定，口条倒是很清晰。
丘妈妈是诗书达礼的人，以前没做过饭，然后拿起菜刀的气势颇为吓人，一路过去村民退避三舍。
在村口，恶霸带着几个小弟从镇上来，打算继续羞辱丘远，远远看到夫妇两人拉扯，还嘲讽夫妇起内哄。
没多久悲剧了。
丘妈妈甩开丈夫，冲到跟前，手起刀落带走了恶霸手掌，小弟们围攻上来时，乱砍一通，打得一群平日只会欺负人的坏蛋，惨叫连连。
这一日过后。
恶霸不见踪影，丘妈妈名称传开，大家都是大乐村有个丘屠刀，周围十里八乡恶人、土匪基本都不敢靠近，甚至来收租的人，都不干乱来了。
村子人们平日没少被盘剥，所以很感激丘妈妈一家子，帮忙修建老宅子、教授种田。
丘远不让妻子下田，自己带着大儿子干。
丘妈妈做起女红，顺带着免费教村里孩子读书写字，第二年丘继也出生了，因是羊年，就取了小阳的乳名。
那年也是罕见的风调雨顺，至少在方圆数十里内是如此。
大家都觉得孩子是个福星。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家人说不上富贵，但也算是平静。
小阳六岁那年，日寇全面侵华。
好在周围都是山，虽还把都不高，但总归是山村，穷得响叮当，战火暂时没有延烧过来，日子勉强过得去。
然而在1939年农历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当天，鬼子被汉奸引过来，到大乐村边上一座北宋古墓，说地下有无数金银珠宝。
消息也不止这么传出去的，引来好多山匪。
山匪抗日的胆子没有，欺诈良善倒是大大的有。
其中还有些年，这几年被丘屠刀威名震慑，没敢到大乐村作乱，觉得吃大亏趁机作乱，其中还有县城，花光积蓄的丘家人。
这次，丘远没有忍让，拉住妻儿还有村里人，自己提着柴刀前去阻止。
“其实并非是保护古迹，而是那座坟下有坟，坐落在我们镇上十里八乡依靠的水源头暗河上，如果墓被破开，我们村农田家舍都会最先遭殃。”丘继带着怒气说道。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谁的情人
1939年农历最后一天，燕赵之地大永镇下大乐村，村民丘石屋举柴刀，一人面对数百日寇、土匪、坏蛋们。
不管是保护古迹，亦或者为村中数百人生计挺身而出，毫无疑问都是英雄。
这天，下午大乐村西面杀声阵阵。
当傍晚时，丘屠刀说服村长解开被捆着绳索，爬过村里西面三百多米的山丘到达顶端，看到的是山谷下，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中，而他丈夫手举着柴刀迎着夕阳，背对着大乐村方向。
她预感不妙，发疯似的连滚带爬下山，来到丈夫面前已然鲜血淋漓，有地上沾到也有被砸伤流出来。
她嘴里祈求着满天神佛保佑，小心的绕到丈夫面前，眼前一幕让她终身难忘。
丈夫身前插着数十把钢刀，血从伤口不断溢出。
“丘远……”
“小英，对不住我得食言了，往后孩子们拜托你了。”
丘远…不对，应该是丘石屋，知道妻子会过来，一直吊着口气，说完就朝后面倒下。
丘妈妈想伸手拉住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丈夫重重砸在递上。
呜呜……
丘妈妈跪下大哭道歉。
丘石屋会古董技术、还有武术，只是童年时光导致性格谨慎胆小，从来不敢对人使用出来。
今RB来也不敢，是丘妈妈闻听有人破坏墓地，危机村里安全，想复刻九年前那一幕吓跑坏蛋。
丘石屋很清楚，这次不一样，所以出手捆住妻子，让儿子女儿和村长一同看住，自己只身赴敌。
第一次动刀伤人，也成为最后一次。
啪！
程瞎子拍桌站起来，对着满嘴怨气，一脸愤怒的丘继，怒斥道：“丘石屋前辈，比我知道的还英雄，你凭什么怨恨！”
丘继身体抖着，嘴巴张了下，却说不出话来。
“闭嘴，坐下！”楚烨开口喊住程瞎子。
当年的丘石屋，无疑是壮烈也够英雄，然而也给丘家上下，留下一个残破的家。
外人有理由去崇敬，但不能要求一个八岁就失去父亲的人，也有一样的心，否则太不是人了。
因从丘继视角来看，当时的父母完全可以带着村民，暂时躲到山上，等‘洪水’过去后在重建家园，没必要牺牲自己，导致后来自己的苦日子。
丘妈妈余生，只有一个目标，就算把儿女培养成才，让泉下的丈夫能瞑目，性格很极端。
其他孩子都比较大，没几年都成家立业，要么在抵抗日寇牺牲，独独丘继只有八岁，在抗日战争时期到解放前后，一直在妈妈以非人能承受的棍棒教育下成长着。
“那日子的记忆，直到现在，碰一下他都浑身颤抖。”楚烨盯着对面说道。
诚如他所言，丘继面色雪白身体打颤。
程瞎子坐下颇为同情道：“没想到黑心养情妇的奸商，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没有养情妇!”丘继忽然大声道。
程瞎子愕然，道：“有钱人有三妻四妾的，常人看着不道德，但比比皆是，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秋英前辈，日日夜夜鞭策，物理、口头一起上，在他记忆里形成一道巨大阴影，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想为维持交易，你早被一巴掌拍上去了。”
楚烨吃着怀里奶娃剩下的米粉汤边说。
程瞎子赶紧起身弯腰真诚道歉。
“与程先生无关，是我自己修炼不够。”丘继能混到协会上议院委员，也不是白给的，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程瞎子还是再道歉了下才落座，随后转头怒斥楚烨，道：“如果是这样，你起床前还跟我说，人家跟你约，是为了情人的事。”
丘继闻言盯着楚烨，眼里有怒火。
楚烨放下汤勺，抬头淡淡道：“我说的是他爷爷的情人，也就是秋英前辈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找到婆婆，哪怕是去想也可以，因丘石屋前辈打从知道身份，就一直在找母亲。”
“害人误会！下次说清楚。”程瞎子骂道。
楚烨眼皮一翻，道：“谁让你把我从睡梦中挖起来，你自己试试看那状态能好好说话不。”
程瞎子噎住了，毕竟楚烨起床气严重，后果很严重，是亲友们都知道的，当时也想到了，只是为了去山上捡漏无所谓了。
“小先生，是如何知道丘某家的事？”
丘继很警惕，自己的背景竟被楚烨完全掌握，作为中原所真正的掌柜，很清楚意味着什么。
“你太紧张了。”楚烨说着，先放下怀里想和老狼玩耍的奶娃，才继续道：“你都把孙子扔到我这边教育，还怕我对你不利？”
“信息被完全掌握着，等于命根子被抓住，你会安心吗？”丘继恢复以往该有的冷静，目光像是一头天空盘旋俯视狩猎的老鹰。
他要一个承诺。
“答应我，将来你外孙女迫害我大侄子时，你要出面阻止，我就免费找到你要的物件，也就是你亲奶奶的消息。”
楚烨指着李求秋说道。
丘继在江湖地位，可以说仅次于古董天师，所以即使程瞎子认为，‘雁香彩蝶花纹香囊’不是贵重物，但只要是圈内人，还不得找机会赚人情，再不济狮子大开口。
丘继还不得不咬牙接受，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老实交代背景，就是想以英雄父母借口，少吃点亏。
结果，楚烨只是还没发生，甚至不可能的事，作为交换，可说没亏还大大的赚到了。
这直接说李求秋是自己的软肋之一。
综述，丘继也有筹码，不用担心自己信息被掌握了。
于是，其收敛咄咄逼人的气势，微笑道：“幸得先生相助，他日丘某必登门拜谢。”
这话跟没说一样，真想感谢，现在当场来点实际不就可以。
不过楚烨不在意，微笑道：“丘老客气，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丘某一大早过来打搅，请二位先生某要见怪，此间先生告退，在家等候消息。”丘继起身道。
除了李求秋的单虐恋，楚烨对丘家、牛家都无所求，所以毫不在意摆手。
程瞎子有，不管是出于对同为赶尸的前辈丘石屋，还是未来想跟丘继合作，都不需要好态度，赶紧起身相送。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出发赚钱去
楚烨把丘某没下嘴过的米粉汤，端过来自己面前吃。
李求秋蹲在边上，看着老狼狗吃。
没多久，程瞎子从背后的门走进来，道：“你对丘前辈的儿子，也太没礼貌了。”
“五年前你还挖人家青梅父亲的老坟，更恶劣，好意思说别人。”楚烨吐槽。
“毛的青梅，那就是个误会。”
程瞎子在原位置坐下，他的米粉也没吃多少，拿起筷子低头往嘴里巴拉前，道：“你整那么一大串，就为阻止球球未来的恋爱？”
“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楚烨问道。
程瞎子把米粉吞下去，扭头看了眼蹲地上的李求秋，道：“不是，我是觉得为什么不直接把奶娃带去巴南，要知道跟那老头打交道，费力又耗精神，不小心被吃得渣都不剩下。”
“你看出来了？”
“没看出什么。”程瞎子喝了口汤，摇头继续道：“只是那老头总给我感觉虚伪，对父母有爱但没那么多，恨也更多是来自小时候的恐惧。故而，我推测一定是知道你吃人肉不吐骨头，才要博取同情少花钱让你办事。”
“你才吃人肉呢。”楚烨怒道。
“比喻而已，重点是我的推测。”
“那倒是没错，他就是抠门鬼。”楚烨喝完最后的汤底，放下碗道：“打小在秋前辈棍棒教育下，本能的抠门，能少花一分钱都感到幸福，哪怕为此付出大量时间精力。”
“秋英？总觉得很耳熟。”程瞎子说道。
“潘家园的瞎眼算命婆婆。”楚烨说道。
程瞎子恍然大悟。
潘家园重新开放后，各种各样的高人层出不穷，其中有个瞎眼婆婆最特别，能力什么的一般，但是语言有个人会崛起，非常的准确。
会崛起的人便是丘继。
“还有一个问题，前天那件铜器，你亏几千块白送他，不是说欠你一个人情，为什么你还要绕那么大弯弯？”程瞎子问道。
楚烨道：“简单啊，中原所毕竟是协会之下，信息收集最强的单位，总归有点用处，那人情是为你们留着，免得有需要时被人借机大坑一笔。”
“有你在，要得着？”
“那可不能太自信，贼老天是个喜怒无常的货，鬼知道我会不会突然走了。”楚烨摇头道。
“说得对，那你赶紧把阿政私坟机关画下来，到时候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程瞎子说道。
“去死。”楚烨骂道。
“那不能，我还得给你收尸。”程瞎子认真摇头，而后一本正经道：“同时我也是认真为天下人考虑，毕竟阿政带进去的东西，关系华夏上古绝密。”
“惦记尸体就惦记尸体，那么冠名堂皇。”楚烨不给面子了，直接揭破。
程瞎子一点羞愧都没有，道：“是，我是有个人目的，但关心华夏尤在前。”
楚烨不想理，低头跟老狼道：“狗狗快吃，吃完带我们上山看戏去。”
“窝也要去。”李求秋抬头道。
“普通话、方言说的都不标准，懂什么看戏。”程瞎子外头吐槽。
“别把气撒在奶娃身上。”楚烨回头瞪眼。
“你就胡乱宠，别到时候痴汉不见，来个楚二世。”
“像我有什么不好，能成就第二任古董天王呢。”楚烨说道。
“少来，哥我担心的是，娃性格跟你一样无耻卑鄙还懒。”程瞎子驳斥后，拿起碗一口气喝光米粉。
十分钟后。
兄弟两背着背包，奶娃骑在大狼狗背上，朝着龙头山移动。
从庙里去山上，不用特别走村里，沿着河流边走，路途还更短。
地处西南，纵使是深秋了，漫山遍野依旧被绿色覆盖，今日万里无云，让人心情顿感舒畅。
“哎哟，这里有和尚庙没有真和尚叨叨，比杨家村舒畅多了。”程瞎子走在最前头，伸着懒腰边道。
“有和尚叔叔的哦。”走中间骑在狼狗背上的奶娃提醒。
程瞎子闻言扭头看着走最后的楚烨，道：“真有吗？”
楚烨放下唇边的酒瓶，道：“龙王村一半以上，全是圈里势力人派来驻守，余下一半也跟各大家族有直接关系，出现秃瓢很正常。”
“以前都没听过，亏我还是地道的嘉陵人。”程瞎子感叹。
“丰都五年前还属于川东FL，跟你嘉陵人关系可不近。”
“爱抬杠，我的意思是距离近，就连我现在的总部杨家村，也就在隔壁县，相距一百多公里而已。”程瞎子反驳。
楚烨沉默了。
程瞎子再次扭头，道：“你酒喝多，脑袋不清楚了吗？”
楚烨手里酒瓶是风星婆婆自酿地瓜酒，昨天被南旭替换成牛奶，出门前他换成山泉，喝再多也不会迷糊。
这程瞎子也是知道的，特意提出来，是暗示自己想知道龙王村的详细情况。
倒也不是程瞎子爱绕弯弯，主要是楚烨就爱胡说八道中透露相关信息。
“这里跟协会分部没区别，不想被恶心死，就少碰。”楚烨说道。
程瞎子扭头回去，抱着脑袋边走边嫌弃：“长生有那么好吗？一个个的…不对，我其实在这里也可以展开业务。”
“制作干尸啊。”楚烨吐槽。
“不是。”程瞎子否认后道：“自古长生之法繁多，比如东方有尸解，西方有复活，都算是我业务范畴之一，他们给我物件，我帮他们提高成功率，简直是完美双赢。”
“不怕起尸了，被人家后人剁成肉泥。”楚烨揶揄。
湘西赶尸，没有电视剧那么夸张，但确有其事，手段无非是各种毒虫、毒菌控制，一个把握不好，真会起尸，就跟人们想象那样。
哪怕是个老江湖，忽然见到死人‘复活’，肯定有应激动作，事后不找制作者出气就见鬼了，毕竟要面子，地位越高越在乎。
“哥哥，山上有个光头哥哥。”李求秋指着前方说道。
程瞎子闻言看了下，道：“哪有。”
“你都快成瞎子了，能看到个屁。”楚烨吐槽。
他看到了，甚至比狼狗背上的奶娃早发现，对方他还认识。
“听你语气，又是个故交咯。”程瞎子说道。
楚烨点头道：“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程瞎子闻言顿住转身，手推着自己的眼镜，道：“我的直觉，你又要坑我了。”
“我能是那种人？”楚烨不满道。
“能。”程瞎子肯定点头，道：“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佛道之争
程瞎子不信楚烨，跟自觉没有关系，毕竟他靠的听力吃饭，不是第六感。
说分开走就警告，此间龙王村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自己是安全保障。
说白就是交易。
楚烨懂，但为了好玩要装傻，也笃定对方不敢丢下自己。
兄弟两互相不服输，隔着中间驮着奶娃的大狼狗瞪眼。
“哥哥，走不走？”小孩子定力还是差了点。
“你敢阴我，我去告诉赵蓉，你看上个八岁的丫头还订婚了。”程瞎子扔下话转头。
楚烨就不怕，懒得回话。
两大一小一狼狗，沿着河边，花了半小时来到半山腰。
龙王山是‘黄泉’路最早的入口，山上四面八方都有前人走过，形成了一条条突突不长草的土路。
为避免被坑，程瞎子前头带着路时常改变，所以就进场进入密林。
当到达半山腰，方向都乱成一套，眼前出现一座小山神庙。
庙前有块平整的半人高岩石，盘坐一个闭眼打坐的光头。
晨光穿透枝叶从打在光头右侧上，让其身上的褐色单衣都显得两眼，人更是添加几分神秘。
汪汪！
刚靠近二十米时，狼狗就发出吠叫。
程瞎子外号可不是白来，就眼镜加持，依旧是五米外人畜不分，更别提硬着穿透树叶晨光直照下，能看得清楚二十米外的事物。
听到狗叫声，就立马竖起耳听，妄图听到点什么。
结果自然是没收获，毕竟光头在打坐，呼吸绵长基本难以察觉，传进程瞎子耳朵里的声音，除了狗叫声，就是周围被惊吓的鸟虫声。
没得办法，程瞎子只能回头看楚烨。
“我们刚吵架了，在冷战中。”楚烨说道。
“你滚！”程瞎子骂了一句，转向道：“我改道。”
“哥哥，那是下山的路。”李求秋提醒。
“我要绕远路。”程瞎子任性道。
李求秋不再开口，因前方岩石上的光头，前段时间才被老狼追过，事后被告知家长，他被挨打了。
屁股疼了一晚上，小家伙还是记得的，不能再来一次，还让老狼不要出声。
“几位施主，为何进宝山而不礼敬神庙。”光头出声，声音清凉剔透如晨露。
可惜，而今是深秋时节，只能让人感到不适服。
这不，程瞎子闻听后立即就改变方向，拔腿猛冲向声音来源处，嘴里大声道：“是你。”
岩石上光头身子一抖并开眼，见程瞎子来势汹汹，急忙喊道：“程大师莫要动怒。”
“你奶奶的，小学都没毕业，学人文绉绉的。”程瞎子怒道。
“我太爷乃是清末举人，贫僧自小与之……”
光头话没说话，就被程瞎子跃起一脚踢下岩石，在地上滚好几滚。
好在地上不是软泥土就是野草，不然这下骨头不知道断几根。
这头，楚烨让老狼驮着奶娃原地别动看戏。
程瞎子踢完人后落座岩石上，指着还地上滚着的光头，道：“三个月前，在乐山伙同当地盗墓团伙，骗道爷钱财还抹油跑路，让道爷好找。”
光头本是淮南人，家里从清朝入圈，不过因品行不正，被家里人嫌弃不让碰产业，只能靠着自学进圈子捡漏，来到西南混饭吃。
和楚烨不一样，其捡漏着重点在‘捡’。
用白话来说，就是能骗绝不花一毛钱。
当然了，都是对不懂行的普通人而言，遇到圈里人还是很规矩的。
三年前在隔壁邻水县偶遇下乡，给人送葬做法的程瞎子，为了一块六百多年的桃木棺材残片‘大打出手’，三百块的收购价，打到了三万块超高价，被卖主给占了大便宜。
事后两人复盘，越想越生气，真出手打了一架。
光头只是喝错药又不是真和尚，被单方面虐，在被打死前赶紧求饶，并假意拜师认老大。
程瞎子从五岁，就开始跟师父大江南北的走，自然能看得出真假，不过想到花一万五高价卖个物件，还是对半分，必须的赚回本来，于是想带着光头，到处接活给人做法事。
说起来，两人道德水平半斤八两，几场法事下来熟络，就勾肩搭背一起去霍霍观音乡的同行。
一个月后，扣除成本各自净赚两万，还为当地民众除一大害，简直是名利双收。
两万看着不多，那是要看对比对象。
和满级重生的大佬楚烨一比，确实不够看，然而跟圈子人数最多的淘客一比，赚大了。
毕竟淘客们，一年能赚个两万，那都是顶尖一批才有。
总而言之，两人很高兴留下联系方式，下次继续合作。
三年来互有盈亏，明面上程瞎子赚的比较多。
暗地里是光头多，不仅学到古董圈高端知识，程瞎子为了任务顺利还认真教授武术。
光头打不过程瞎子，但打十来个普通人还是搓搓有余的。
三个月前，程瞎子接了一个护送物件的单子，想着一个人无聊，就打电话让光头一起，分给三成酬劳。
结果半途，光头接了对家截货的单子，利用信任轻松的把物件盗走。
本来这也不是大事，毕竟合作十几次就有背叛的戏码，主要是酬劳比他开出的三成还少一半，而光头合作的对象，还是程瞎子的仇人，所以才那么生气。
“那物件是宝安源的老板娄越，送给和情人所生的儿子十六岁成人礼，而你个虐畜，合作队长的女儿，是那个小屁孩的同学，奶奶的，娄越后来知道经过，让老子赔或者把物件要回来，否则就到榕城市场管理处告发是老子私吞。”
程瞎子越说越生气。
黑吃黑在圈子时刻发生，但你得有本事处理掉证据，否则一旦被告发到任何一处管理中心，那就是要上黑名单，短的一年最长一百年，不能接正规任务。
为不赔钱，程瞎子三个月来，托了不少人找光头，没想到隐匿在这里。
这时，地面上光头爬起来，跪倒磕头道：“师父，我也是被迫的。”
“去你娘的，道爷什么时候收个龟儿子做徒弟……”
程瞎子一阵喷还不够，跳下岩石抓光头一阵暴揍。
光头感觉命要丢了赶紧说实话，自己合作的那个队长，其实是娄越的人，不是黑吃黑而是要针对程瞎子，自己是胁迫的。
第一千一百章玉鼎钟
古董圈像是一台人性绞肉机，一切为了利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但是，此刻程瞎子不信光头的说辞，抽打边怒道：“娄越的铺子在榕城都进不了前一百，你一闲散骗子，真被胁迫往管理处一发，对方很容易投鼠忌器，再不济拍拍屁股去别的城市，他们也不能拿怎么样，我看你是，觉得坑我的代价轻松……”
“不是的，娄越的老婆才是真正管事……”
“老子跟娄越合作几次，他家情况能不知道？他婆娘就一柜台导购，有个铲铲能力管古董铺子。”程瞎子怒气更甚，下更重手。
光头清楚得赶紧扼住程瞎子施暴，不然自己真要死了，用力大吼：“真的，不信你问楚烨先生。”
程瞎子微微顿住看向楚烨。
这头。
楚烨正在给骑在狼狗背上的李求秋，讲述打架者品行，引导起以后学会分辨好坏，免得上当受骗。
没想到突然被叫，狐疑之余说道：“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他。”
潜台词是，重生后就没见过，不关我事。
“也不是我哦。”奶娃也表明立场，虽没人在意。
程瞎子骂楚烨无耻，是作为哥哥的立场，当有外人介入，还用说，自然是无条件信任，闻言立马又要动手。
光头赶紧哭着喊救命。
三个月前，楚烨才重生，不可能跟娄越背后的势力有连系才对，所以此刻好奇为什么，两人恩怨还扯上自己，于是顺手帮了下。
程瞎子气还没消，但也给面子，把人丢地上，道：“说，说不出花来，道爷让你个假秃驴虹化升天去。”
光头捂着乌青的嘴角，讲述自己知道的信息。
娄越是上门女婿，老婆表面上是个导购，实则是协会主管各大区域交流，以免误判情势而大打出手，造成损失的机构负责人的私生女，叫古圆圆。
“古源。”程瞎子皱眉，道：“这老货身居高位有天大权利，说是秘书长的第一助毫不为过，还是不用轮替的那种，可谁都不去得罪，不管对上还是下，都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整个铺子也是正常。”
“是啊，大佬都有多重身份的。”光头意有所指。
“住嘴！道爷是在分析情报信息，不是免你罪行。”程瞎子收回念头低头怒道。
光头跪坐地上仰着鼻青脸肿干笑。
一笑扯到伤势，疼得快流泪也不敢表现出来。
哼!
程瞎子冷哼，抬头看向楚烨，道：“你有什么想法。”
“古圆圆的确是宝安源真的老板，但不是为父亲做事，那是个人财产。”楚烨说道。
“你的意思是，三个月前的任务，和这货知道你名字，是两码事？”程瞎子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在理清事件。
楚烨点头，道：“你们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夫妻斗法，另外那孩子是夫妻亲生，所谓母亲只是保姆而已。”
“前面我能理解，后半句是什么鬼？”程瞎子问道。
楚烨道：“你送的那物件，表面是十六岁成年礼，实际上物件套着物件，为某个大钟的顶挂铜圈，值老鼻子钱，娄越想以此请某个大师帮个忙，古圆圆认为，叫老爸出面还能省下一百万，所以才有劫货的事发生。”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娄越就算不要以往情面，要我个八千块赔偿费也就够了，为什么要我二百万。”
程瞎子狐疑，手指着地上跪坐的光头，道：“别说途中被这帮废物给整没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楚烨惊呼。
“什么？”程瞎子追问。
楚烨不会答应，迈开腿越过十多米，来到光头面前蹲下，道：“古圆圆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她昨晚亲自过来，让我今日无论如何，要在山腰无人处和您碰个面，转告联系电话。”光头捂着发青右脸小声说道。
楚烨起身和程瞎子对视。
“应该是知道，这两天海山所的两位老总跟我合作，想要从我这边获得折扣价。”
“我跟娄越合作几次，没看出来他那么抠门，他可是入赘的，如此表明古圆圆应该对财务抓不那么死。”程瞎子说道。
楚烨眯眼笑道：“宁海几岁，品相如何？”
程瞎子一下了然，作为协会高层的女儿，跟宁海认识是很正常，其中有点什么也是人之常情，而这事宁星山、宁曲曲肯定都知道，为了给母亲报仇，能好好接待就有鬼。
“有一点我不懂，榕城就有西南信息中介王者的王刀疤在，干什么跨城找海山所，不便宜还得绕一大圈求折扣。”程瞎子说道。
“王刀疤可不止干信息中介。”楚烨提醒。
程瞎子恍然，道：“看来是怕王刀疤，就是那黑吃的家伙。”
楚烨点头，接着道：“其实古圆圆和宁海指腹为婚，后来宁海非要大得多的风星婆婆，风波闹得不小呢。”
程瞎子顿时来兴趣：“哇哦，还有这一出，那我们必须帮忙。”
楚烨摇头，道：“那尊大钟关系甚大，不宜过多介入。”
“什么来头？”程瞎子问道。
“玉鼎钟。”楚烨说道。
不止程瞎子，就是地上捂脸跪坐的光头，也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元二十六年，唐玄宗诏天下诸州各建一寺，以年号为名，很多寺庙因此被更名，玉鼎钟所在的寺庙也在其中。
随着唐王朝倒塌，寺庙又逐渐更改，有变回原来，有成为其他。
玉鼎钟改为玉鼎寺，钟也成为大家熟知的名称。
钟之前的名称不重要，因是在玉鼎寺时期出名，元代时里面培养出了一名铜物件宗师。
所谓宗师，可不是现在协会的境界分法，而是能开宗立派的大师级高手。
其技艺手法无人知晓，但留下的物件，都堪称大宝，每一件收藏家趋之若慕，前一年又一件玉鼎寺微缩铜件，卖出了上千万的天价。
而玉鼎钟，据说大师晚年，花了三年把一辈子的心得刻在鼎内部，甚至有传说，大师私人仓库密码地图，也被刻上去。
大师江湖地位，在当时是顶尖者，求其办事、见面的人，不知有多少，送的物件堆积成山，要是找得到仓库并破解，这辈子完全可以躺着吃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