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进山
小黑腊肉也不咬了，仰头看着楚烨。
此刻，楚烨已把铜片的上泥土都清理赶紧，拿着对着午后的阳光观察。
当然，他是背着阳光，否则就算视力比普通人强，该瞎也的瞎子。
铜片上锈迹斑斑，看着没什么特别，但楚烨的视力加上仔细观察，还是发现问题，铜片上有纹络。
纹络是为墨青色，但铜片太小信息不足，饶是他经验丰富，一时间也无法确定，是什么年代，收手低头如实告知小黑。
小黑仰头汪汪叫。
楚烨不是什么动物专家，但对情绪感知强烈，便蹲下，道：“你是不是闻出来什么？”
小黑叫了一声。
“是这个还是那个。”楚烨手晃了下铜片又指了下墙角土堆。
小黑转向。
楚烨跟着望过去。
小黑才出生不到三个月，实在太幼小，没法和老乌、大黄那样连蒙带猜吗，迫不得已只能激活嗅觉。
重生前，他六感强化到普通难以想象的地步，重生后就按照前世的方法，睡觉前都有锻炼。
不过时间太短，连前世一成都没有，且还得借助工具。
好在麻袋里医药包里装着针灸用的针。
拿了三根针后走到泥土堆前，他先深呼吸闭气，接着分别拿着针，插右脸迎香、右边肩甲的天鼎、手臂曲迟三个穴位。
激活不成熟的无感，对精神是不友好的，所以不敢浪费时间，赶紧放气吸气。
一瞬间，鼻子里各种古怪的气味窜入鼻腔。
楚烨感觉比掉进旱厕还痛苦，赶紧后退拔掉三根针。
小黑在边上歪头很是疑惑。
“你……算了，还是我太弱了。”
楚烨想吐槽小黑也不提示下，想想就一条三个月的狗子，指望它懂自己也是傻，边改口。
汪汪！
小黑才不管他什么想法，询问是不是闻到了。
“嗯，粪味很冲。”楚烨点点头。
能让小黑那么躁动，那泥土粪便气味，绝不会是同类或者人类的，只可能是大黄。
面是没法吃了，他迅速收起针进屋子，询问大伯公泥土是什么地方搞来的。
“那是昨天小高从上山担下来的……”
大伯公解释，他们吴家有个祖传经验，背后那片山有个上峰，泥土比一般地方肥厚，对粮食好处很大，所以两百年来一直都找时间去挑泥土。
他侄子小高家准备播种，就去挑下来，因田就在前面就暂放家里。
周围那么多山，所以楚烨赶紧询问：“什么山？”
大伯公带着他出门，指着西边方向，道：“那座不高尖尖的，我们祖宗叫它吴秀峰。”
楚烨记住了，随后跟大伯公表示自己要上山，希望把三轮车存这里。
“车是小事，但山上可不好走，还带你上去吧。”
“别别。”楚烨赶紧叫停，大伯公年纪那么大，出个好歹这么跟吴家人交代。
大伯公也明白自己会拖累他，想了下招来两条土黄狗中较壮的那条，道：“它山上熟，让它带你上去吧。”
“狗狗叫什么名字？”
“小炮。”
大伯公提了个楚烨差点喷饭的名字。
果然不其然，小炮其实是大炮养的，楚瑶出事后丢给大伯公养的。
随后大伯公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他才扛着鼓鼓的麻袋，跟着小炮后面离开。
小黑趴在小炮的背上。
进山走了一段，小炮突然头，看看跟着人类怎么样。
“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不用担心。”楚烨微笑道。
小炮边转头回去。
汪汪……
小黑突然不啃腊肉了，一阵吠叫。
楚烨看见小炮也跟着叫，猜测是同类交流就没有多关注，边走边扫视着周围环境。
长江以南四季没那么分明，所以即便中秋过后了，山里还是一片绿油油。
详细的信息是没有的，只能看个山势大概。
“这里真的有孙婆婆吗？”
“嗯，那边给的消息。”
“你可别吹牛，不然春归就不会理你了。”
“风铃姐姐放心，我花十万买的情报绝不会错的。”
“……”
楚烨耳朵里听到交谈声，分辨了下是右侧山峰。
“真是赶着上趟找阎王喝茶。”他听出来是张四安三人，不由得响起前世的事。
他跟三人没大仇，也谈不上故交，所以只收集自己需要的，其他不管。
一个小时候后，张四安三人的谈话声消失，小炮也带着他来到一个峡谷。
峡谷口子看着不小，来到近前楚烨借着阳光目测，里面并不宽。
“之前来回都走这条吗？”他问道。
小炮停下脚步扭头‘汪汪’叫。
楚烨跟小炮又不熟，猜也猜不出来，还是老套路通过情绪强行辨认。
他认为小炮回答‘是’，于是挥手：“走。”
小炮叫了一声，驮着背上的小黑先一步进入峡谷口，楚烨抖了下肩膀上鼓鼓的麻袋跟着进去。
峡谷不是笔直的，没办法看到出口，楚烨就把注意力放在两侧山体，免得什么东西掉下来，把自己砸扁了。
半小时后，峡谷窄得不到一米宽，楚烨不得不把麻袋里东西分成两部分。
大伯公说，山里天气变化莫测，有时毫无预兆的下雷暴雨，或者是起大雾。
故而不但他本来的东西，还把之前在镇上人们投喂给小黑扔在后车斗的东西，一股脑的全装进去。
这还是拒绝大伯公，不然更多。
他把有防水套好几层的麻袋继续扛着，另外一个提着。
又走了一段，峡谷更窄，好在勉强还能通行。
这时候，时间也来到下午四点，头上光量不足，峡谷内光线犹如夕阳，而出口还是看不到。
楚烨视力好，加上带着矿灯、手电筒所以不怕，但小炮是一条土狼狗，能行吗？他怀疑。
很快，问题得到解答。
前方峡谷没有了，山连在一起。
楚烨仰头欲哭无泪，山体高几百米还陡峭，如果只是小黑的话，抛掉另外一个麻袋，还能爬试试，加上成年土狼狗体型的小炮，那得请前世过来。
让小炮折返也不现实，走峡谷整整耗费快三小时，加上到山下路的，小炮要是出意外，怎么跟大伯公交代。
汪汪！
小黑在小炮扭头朝他叫。
他低头，道：“让我想想办法。”
第四百八十七章不妙了
小黑就不是喊楚烨想办法，见误会了，就跳下小炮的背上落地，上来咬裤管。
楚烨意会，看向小炮，道：“有暗洞吗？”
汪！
小炮保持着头面对岩壁叫道。
“带路！”峰回路转，不用为扔什么东西苦恼，楚烨心情大好。
小黑又跳回小炮背上。
很快，他们来到岩壁下。
小炮前腿拍了下岩壁靠左的位置。
楚烨靠近，把麻袋放下伸手摸着岩壁，随后敲打。
咚咚！
岩壁发出回音，显示着另外一边是空的，且楚烨根据经验分析，里面是个大山洞。
没多思考，他让两只狗子远离，从麻袋里拿出羊角锤敲。
几下后岩壁崩裂碎石飞溅，露出了个一米多高一样宽度的裂口。
“奇奇怪怪的形状。”楚烨扫视了下后吐槽。
还好，赵蓉不在这里，不然又要挨揍了。
他猜测这条路，吴家人也不知道，应该是吴大炮无意发现的，所以自己提着两个麻袋打头，两只狗子跟着后面。
进去前，先给脑袋上套上矿灯。
里面确实是个山洞。
楚烨矿灯扫视，大致判断面积有三百平方米，到处是如利剑倒插的石头，东南面方向有个陡坡，水流痕迹很明显。
随着坡朝上，是一个跟敲出来入口的洞口。
“天然形成，以前怕不是一条暗河。”他分析道。
汪汪！
两条狗子突然同时出声。
楚烨惊醒，以为是周遭有蛇之类的动物，放下麻袋拿出伸缩甩棍防御。
“不对！”他冷静后发现空气明显潮湿起来。
山洞里早已断水多时，忽然潮湿显然跟外界有关系。
轰隆隆！
这时，一阵雷声传出。
“走，走去那头。”他赶紧收起棍子，提起麻袋朝着水流冲冲刷的地方走去。
小炮驮着小黑紧跟。
另外一边吴家人开辟出来的小道上。
张四安三人都背着大背包，前后走着，突然雷声他们都吓到。
“晴天劈雷，感觉很不好。”风铃缓过神来仰头望着临近夕阳橙红的天空嘀咕。
徐春归面色微白，道：“别乌鸦嘴啊。”
张四安是三人中武力值最高，经验也最多，判断要有雷暴雨，赶紧四处搜寻找避雨的地方。
当然，也没忘记提醒两个女孩子。
女孩们赶紧摆正态度。
不多时，西北飘来一阵乌云把橙红的天空遮蔽，也带来阵阵强风。
树木被刮得‘沙沙’作响，地面上枯叶、尘土跟着飞扬。
张四安三人视线受阻，却还没找到避雨的地方，当机立断找了快岩石安营扎寨，想靠着帐篷躲过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三人为了不走漏消息，不雇佣当地人的坏处显现了。
如果他们有个向导跟着，绝不敢逗留，因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烈度不是一般强。
然而没有如果。
这时候不分男女，三人分工合作，一个架帐篷骨架，两个打钉子捆绳索做锚点。
万幸，赶在雨下来前，他三人躲进帐篷里。
十分钟后，风雨大作打得帐篷啪啪作响。
张四安坐在一侧。
两个女孩子在另外一侧抱在一起。
“好大，会不会……”
风铃是三人中年纪最小，也就十九岁，身为风家人，哪有没人保护，在野外帐篷里躲风雨的经历，吓得小脸发白，死死抱着徐春归。
老天爷似乎不喜风铃，帐篷外陡然冒出亮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开。
啊啊啊！
不止是两个女孩子，连张四安也发出尖叫。
不能说他们胆小，因雷仿佛是他们头顶炸开。
外面碗口粗的树木，被风雨打得疯狂摆动，粗壮的大树也大幅度摇曳。
地面像是覆盖一张黑色地毯，窸窸窣窣声不断。
一道闪电撕裂乌云打在一棵树上，也照亮了地面。
哪是黑毯，那是一只只拇指大，有着坚硬甲壳的黑色虫子。
这种虫子似乎不是天然的，因只在吴秀峰周围几座山峰才有。
吴家人最初进山的叫吴秀，把虫子称为肉虫，一般在雷雨天会集体冒出来，喜吃腐肉。
帐篷三人还不知陷入虫海中，为雷声而尖叫着。
另外一头。
楚烨赶在暴雨前爬上陡峭岩坡，不够到一半他就停止了，因上方裂口肉虫不断冒出来。
“这山里有大墓。”
他惊呼。
虫子在圈里被叫做鬼甲虫，类似尸蹩虫的毒虫，由西南一个古国的王，为了死后安宁，着急全国的巫师们制作出来的。
明清交替，张献忠、清军相互作用下，那群会制作鬼甲虫的人消失，不知是搬到山里还是被屠灭，反正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会培育。
所以虫子毒鬼毒，圈里坟墓爱好者们，只要看到鬼甲虫出现，就会兴奋。
像是一大群可是非常罕见的。
楚烨并没有感觉开心，赶紧拿出医疗包，拿出防虫药袋，围着自己周围撒下。
防虫药自不是寻常，而是圈里药师配置的，能够防御一些特殊虫子，就是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楚烨不喜欢带，没办法好几次进大坟，还被尸虫追过，所以这次出门，特别找老任要来的。
药粉味道散发，最先受不了的是两条狗子。
还好楚烨准备充分，从麻袋里拿出口罩，喷上香烛液，给狗子和自己带上。
虫子随着岩坡蔓延，避开药粉一米左右不满整个山洞。
“我们好像做错事了，希望不要影响山下内坑村。”楚烨看到虫子，从入口冲出去心生愧疚。
转念他又恢复过来，毕竟虫子怕火，山下内坑村少说也有一万人，出一部分就能挡住。
咕咕！
这时肚子叫起来。
他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六点半了，便不在管臭味，盘坐岩石上，从麻袋里拿出面包、肉罐头、饮料等。
“来吧，别愣着了。”他招呼狗子们。
小黑就是个吃货，然而根本就不敢动，更别提正常狗子小炮，两都拿着古怪的眼神看着楚烨。
楚烨淡定拉开罐头，把肉倒进面包里吃起来，噎着就用红牛顺。
仿佛臭味不存在。
“不妙啊！”
楚烨发现，入口有水涌入。
他根据雷声、水汽等判断，雨在明早之前都不回停，到时候把山洞个填满，怎么办？
有药粉能让鬼甲虫避开，但要是跟虫抢通道，那会被围攻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舍己为人
鬼甲虫是喜腐肉，并不说人的肉不吃。
主动去惹，绝对要出事的。
不动的话，山洞被水给填满，楚烨和狗子们难道被淹死不成？
在他考虑的时候，有人是真不妙了。
这头鬼甲虫更多，很快连帐篷都挤得密密麻麻。
帐篷是帆布承受力还是很强的，但鬼甲虫二十条腿可是带着钩子，虫群来来回回下，帐篷被割开。
第一道裂缝侵入的雨水，正好打在张四安脸上，他拿着手电筒照射发现，顿时一脸不解。
他们三人的听觉都被风雨雷电遮蔽，没听到鬼甲虫群移动声。
“下冰雹？”张四安狐疑道。
话音刚落，更多的裂缝冒出，虫子也跟着掉下来，手电筒光下很清晰。
大多数女人都害怕虫子，徐春归、风铃不是少数，看到虫子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也不管外面下大雨，雨衣都没穿，拉开拉链冲出去。
张四安还好，认出来是鬼甲虫，疑惑为什么在这里出现，但没空管那么多。
“背包……”
他想提醒两个女孩子，外面尖叫声传进来，什么顾不得，毕竟心里早已认定徐春归是老婆。
当他楚帐篷时，一道闪电打下来照亮雨夜，两个女孩不见踪影，面前是两座人型鬼甲虫雕像，周围对面更是密密麻麻数不清。
张四安头皮发麻，思维都短路了。
“这他妈的是鬼虫巢学？不对……徐春归！”雷声把张四安震醒。
风雨交加影响视线，他只能眯眼，拿着手电筒照射，随后发现‘雕像’，赶紧冲上去。
山洞里。
楚烨想了很久，只想到糟糕的脱困办法，有点烦躁干脆不去想，靠着额头上大功率矿灯，看着移动虫群，淡定吃着面包夹肉。
“不知道那三个倒霉蛋，会不会也遇到虫群，如果是的话，希望数量不多，他们也不主动惹事。”他‘好心’的想着。
鬼甲虫吃生肉没有腐肉那么狠，只要在空旷地方还是能跑得掉，也就掉些肉。
不过期间的疼痛是第一个难关，就像是钝刀割肉一样，能把人疼到怀疑人生。
“不说了。”楚烨脑海里冒出前世被咬过的事，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这时，出入口有条黑影冒出，像是个鬼一样，在虫群上方‘飘’着。
鬼影到中间时，楚烨矿灯正好扫到，眼皮眨巴了下聚视觉，认出来是什么人，警惕情绪转为无语：“爱现！”
“来救你，不感激就算还骂人，信不信我抽你。”老任声音传来，人也跳进圈里，身上一只虫子都没有。
接着被药粉臭味给熏得直皱眉，赶紧别鼻子，低头时发现楚烨在吃着面包，给整无语了，骂道：“你可真是心大。”
“最好不饿。”楚烨眼皮翻着。
老任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他也不是要脸的，立即盘坐自己伸手在两个麻袋里掏。
“你来时看到张四安、徐春归、风铃三人吗？”楚烨咽下一口面包问道。
老任拿出一瓶八宝粥打开，边道：“没，我是从吴大炮那儿知道小路，随后去吴辉家里，知道你带着小炮走，就猜测它会带你走小路，所以没走过大路。”
哦！
楚烨点点头。
老任觉得他的情绪不对，就询问怎么回事。
他把二次进入内坑村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问你张四安三人的事，却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无关内容。”老任扔掉八宝粥瓶边吐槽。
“反正你迟早会问。”
“那倒是。”老任拿出苹果咬了一口，接着道：“孙婆婆在山里？”
“鬼知道，在进山时张四安他们谈话透露，三人我一个也打不过，就没过去问。”
“算你有自知自明。”老任说道。
楚烨懒得斗嘴，撇头道：“你吃饱了，就过去吴家人经常走的那条路看看吧。”
“你有病啊。”老任骂道：“张四安早上才欺负我的人，那两女的就是罪魁祸首，让我免费去救人？”
“风铃舅舅是协会仓管员，搞好关系的话……”楚烨还没把好处说完，老任已起身‘飞走’。
他看得一阵羡慕，前世身为古董天王的自己，都没有那么浪的轻功。
汪汪！
小黑扒掉口罩叫着，询问老任去救人，那么这边怎么办？
“等。”
楚烨很淡定，老任自然来过，就会赶在山洞被水、虫子填满前，过来找他们。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忽略了一点。
所谓小道就是捷径，否则吴大炮不会特意记下来。
老任这一去一回，先不说能否顺利找到张四安三人，光路程就能耗费不少时间。
到时候，真能赶在山洞被水填满前回来吗？
当吃饱喝足，他才想起来。
自然，他不是那种死不承认错的人，赶紧跟两条狗子道歉。
小黑再次侧躺岩石上，用小短腿勾掉口罩，汪汪凶叫。
“等一个小时，奸商要是没回来，我们就把药粉抹全身硬闯。”
楚烨把烦躁过的想法提出来。
小黑叫得更凶，小炮都跟着叫。
狗子的嗅觉，比激活嗅觉的楚烨还灵敏，药粉的臭味实在受不住。
“那行，到时候我自己走，你们在这里等着。”楚烨一如既往的光棍。
两条狗本来就饿着独自，叫一会儿没力气就停下。
自然迟早要被臭，小黑钻入麻袋咬出腊肉水果。
小炮爬那么多小时山路着实饿到了，也不再坚持，跟着小黑一起吃肉。
楚烨瘪瘪嘴，拿出笔记本和逼，靠着记忆把之前扫视山洞所见画下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老任没有折返，水都要淹到他们这边了。
泡水药粉就没用了。
楚烨当机立断，拿出三包药粉，先给两只狗子涂抹。
狗子们很抗拒，没办法，他又加重熏香和一层口罩。
搞定后，他才给自己撒药粉。
随后，扛着麻袋继续朝上。
鬼甲虫不怕水，但数量太多了，岩坡到山壁以及裂口，虫挤着虫子。
楚烨带头，靠着药粉臭气熏开一条道，没什么危险来到裂口处。
他的表情反而严肃起来。
虫子从裂口涌出来，那么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里面通往虫巢。
“爷爷保佑，不要遇到鬼甲虫王，哪怕只是公王也好，求您了。”他进去前先祈祷。
第四百八十九章运气都不错
楚烨穿过裂缝，里面涌出来的鬼甲虫，被他身上的药**得如退潮一样。
他身后，小黑趴在小炮背上紧跟着。
这又是一片山洞。
只是以下方不同，面积并不算大，高度却又二十米，矿灯扫过，鬼甲虫密度比外界更可怕，层层叠叠的，‘沙沙’的声响，像是一把尖锥子打进楚烨耳朵里。
不过比起听觉难受，楚烨更在意虫王。
鬼甲虫跟蚂蚁一样，内部是有分工协作的，王分为一公两母。
公是群体最强和无可撼动的指挥权，大多时候都在沉眠，只有在交，配，时节会苏醒，平时都是母王交替指挥。
母王的生命周期很诡异，半个月到半个小时都有。
旧的死新的顶替，一般会发生争斗。
虫群内部平衡出现问题，幅度有多大，就取决母王产生速度。
楚烨怕自己运气太好，碰到虫母斗争。
要知道母虫王，是从普通虫子竞选出来，长相没什么分别。
就跟人类选国王时，有外，国干预一样，混乱会加剧。
而此刻虫群除了公王，都在苏醒着，要是不小心闯入，乐子就可就大了。
楚烨站在裂缝前，扫了一圈初步判断没有母虫王竞争，于是招呼狗子跟上。
随着他移动，虫子为避开药粉向两侧移开，额头矿灯照射下是一条空旷‘大道’。
楚烨和狗子就像是巡国境的皇帝一样威风八面。
不过他并不为此感到骄傲，反而很警惕。
外面。
老任凭借轻功，离开峡谷时间大大缩短，随后赶往吴家人常走的山道。
十五分钟，老任就来到张四安三人驻扎过的地方。
雷声轰鸣、风雨大作。
现场只剩下一顶压他的帐篷，和被落下树枝砸中的倒霉蛋虫尸外，没有个人影、活冲。
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没了，老任无法判断发生什么，边把目光投想倒塌的帐篷。
帐篷被木枝条掀开，几只被压着虫子跑出来。
老任迅速从口袋里拿出八宝粥盒子，抓了三只，随后把帐篷被大幅度掀开。
老任脑袋上也挂着矿灯照射。
帐篷里没有人类尸体，只有三个背包，还有些没装进去的物资。
倒霉蛋！
老任推算张四安三人，是在没有任何防备下遭遇虫群，然后慌忙逃窜，物资都来不及带走。
山里天气莫测，还有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会冒出来，所以物资补给很重要。
老任检查包裹，留下一个预防张四安三人跑回来，然后带走两个，因也不知道方向，就挑了个看着不错的离开。
风雨越来越大，老任强归强终究也是人类，行动受到不小干扰。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见到人。
这会儿距离和楚烨分别，已将近两小时了。
老任担心楚烨那边的，便停下脚步，考虑是否折返，转身的时候，灯光扫过一片山岩，发现裂缝。
荒山上，最不缺岩石、山洞之类的。
老任本来也不在意，继续转向来路时，余光却见到裂缝里岩石上有血迹。
山下内坑村的人，不会作死雷雨天过来，血迹主人不用多说，就是‘善良’的楚烨要救的人。
老任二话不说移动过去。
裂缝有点窄，侧身都不好进去，更别提背着两个背包，老任只能停下来，转方向以及压缩背包。
裂缝里，是个深五米大约十平米的小空间，非常干燥。
此时，徐春归血肉模糊躺在递上，身边有不少四仰八叉的鬼甲虫，身上也趴着十多只，但却是活的，正在吸食其血肉。
徐春归意识很虚弱，要不是浑身疼痛早已昏迷过去，根本无力阻止，如果没有人出手救，迟早血尽而亡。
正当她绝望，后悔来嘉陵时，隐约有灯光打进来。
“救，救……”她竭力发出求助。
外头，老任此时正在裂缝中奋力挤身体。
他不胖甚至是消瘦，都挤那么费劲，所以不由得怀疑，一个受伤的人真有能力进去吗？岩壁上的血迹其实是虫子留下？
眼看着前方裂缝更细窄，他打算放弃了。
嗯？
闪电停歇间隙，老任被风雨雷电干扰的听力，恢复到赵然水平，碰巧听到徐春归呼救。
“还真是命不该绝。”老任叹气一声，深呼吸把自己腹部、胸腔再缩一点，挤过裂缝。
五米，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才通过。
地上，徐春归已气若游丝。
跟老人们说的一样，二十三年不长不短的岁月经历，如幻灯片在脑海里翻腾。
生命最后一刻，她脑海里映射是一道黄光，以及一张看着很普通的叔叔脸。
“牛头马面长得挺帅的。”徐春归虚弱了吐了一句，然后失去意识。
“你才牛头马面！”老任抹掉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汗的水珠，放下背包蹲下。
矿灯下，徐春归身体状况更惨不忍睹，到处是被虫子咬过的伤口，还有几处逃跑是刮伤的。
十几只鬼甲虫，像是吸血鬼一样，疯狂在伤口里钻进冒出。
竟然丰富的老任，都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为不引起鬼甲虫攻击，或者引来更多虫子，他从背包里拿出手套还有罐子，小心翼翼的把虫子一只只装进去，搞定后才给徐春归止血。
算是徐春归命不该绝。
老任有医术急救实战经验，换作空有一肚理论的楚烨来，买棺材可能比较现实。
一阵忙活后，徐春归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了。
不过，疼痛并没有消失，甚至在药水刺激下更痛，她从昏迷中醒来。
“牛头叔叔，为什么死了还会痛？”徐春归意识还在自己‘死亡’时那一秒。
“我是你马爷爷。”老任生气故意道。
徐春归赶紧虚弱道：“对不起马爷爷。”
老任冷哼转身去处理自己手上血迹。
“马爷爷，我也没做过什么大坏事，您能不能减轻我的疼痛，我、我来世一定给你烧纸钱。”
“来世你还记得吗？”老任蹲着背对随口道。
“我、我……”徐春归被噎住，紧接着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
老任洗完手上的血迹转头，道：“还没死，哭个屁。”
徐春归闻言愣住，虚弱道：“我没死？”
“死了还能疼？”老任嫌弃道。
第四百九十章大的来了
呜呜……
徐春归躺在地上，泪水决堤从眼角疯狂涌出。
从小家庭环境优越，一直在国外求学，医疗都是最顶尖，没受过那么强烈的疼痛。
老任多少还有点同情心，等徐春归缓和了点才问经过。
徐春归知道的不多，和风铃出帐篷时，什么光源也没带，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包住。
后来一声惊天响雷，身上的东西就不见，她听到张四安吼叫赶紧跑，就迈开腿跑了。
跌跌撞撞跑半多小时，一头撞在岩石上，不远处连续雷光下，才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更让她惊魂的是，身边还有数百只，慌忙之下摸到裂缝，然后就挤进去。
她比较瘦，除了胸膛卡了下外，不到二十秒就穿过五米裂缝了。
可危险并没有远离，虫子也跟着进来，她搏斗好一会儿，虫子忽然走了大部分，就剩下几十只。
她也没多少力气躺下，后面就是老任看到的，被虫子啃食着。
“就这，你们也敢不带向导上山。”老任听完那个嫌弃的。
呜呜！
徐春归又哭起来。
老任烦躁起身，留下一个背包，道：“包里是你们带来的，这个你留着，等身体养好一点，赶紧下山去。”
“马爷爷，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去你的马爷爷，叔叔我叫任升。”老任纠正了一句，接着道：“你还有两个同伴生死不知，我得去看看。”
徐春归想到那些虫子的攻击，求生力爆发猛翻身子，伸手抓住老任的脚踝求助。
老任提着背包蹲下，低头把矿灯打在徐春归脸上，冷淡道：“是楚烨要我来救人，给了相应的报仇，否则我才不来，所以不要把当我好人。”
说完老任起身晃叫。
徐春归求生意志很强，总归还是个伤者，根本抓不住，眼睁睁看着老任离开。
“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别走，我可以给你钱，十万、百万都可以。”
徐春归竭力的喊着。
钱很重要，十万也不少。
换作平常，老任肯定不回头，然而现在需要找到风铃，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话也不说，背包举过头顶，侧身在裂缝中挤着。
在徐春归绝望中，老任顺利脱离裂缝，投入风雨中寻找人去了。
绝望不止一人。
这头，楚烨脸上疯狂抽搐，额头矿灯照射下的前方，有两只甲虫王。
一只有人脑那么大，浑身红彤彤，一只拳头大小，为淡红色。
两只都公王。
大的已临近生命尽头，小的即将成为新王者。
“他娘的，中大彩了，孩子们交代遗言吧。”楚烨欲哭无泪，之前还庆幸遇到长寿母王呢。
此时，他身后，小炮耷拉着脑袋，背上小黑身体瑟瑟发抖。
沙沙~
本来躲避药粉分开两旁的鬼甲虫们，这时在新王的指挥下围上来了。
死也要死壮烈点。
楚烨把麻袋困在身前身后，抽出那根伸缩吕棍棒准备战斗。
两条狗子受到他的感染，也打起劲。
啪啪！
鬼甲虫们扑上来，楚烨甩棍打飞不少。
然而面对数不清的虫子，早晚得被吞没，毕竟是有王在指挥，更别说还有经验丰富的老王提点呢。
眨眼间，楚烨、两条狗子，都被虫子包裹，在他们身上流动。
主动的攻击的虫子是会咬人，一只只虫子施展的嘴巴两根小钳子攻击。
身为没毛的人类，楚烨最先感受到疼痛。
成千上百一起攻击，身上就没有不疼的不地方，所以强如他忍不住发出惨痛声。
不过才发出声，紧接着嘴巴就被好几虫给堵住了。
两只狗子也遭殃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虫子前仆后继把他们包裹，很快就跟堆小山一样，想反击都不行，死亡就在眼前了。
前世，楚烨濒临死亡几次，其实并不惧死亡。
重生后怕，不过是想够弥补遗憾而珍惜，如今父母兄弟命运更改，心态也就恢复以往。
所以，此刻坦然的接受即将到来的结局。
至于小黑、小炮，不知什么想法。
这时，一到影子从深处冲出来，虫王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踩住，一老一少都一样。
嗷呜！
狼啸声出，随后堆成如山的虫子纷纷撤下，眨眼间楚烨他们‘重生’了。
他额头灯光，再次照射想两只虫王所在地方。
大黄仰着头，两只前脚各踩着一只虫王，在矿灯下一声黄毛金光闪闪，威风极了。
“大黄！”楚烨惊呼。
小黑闻言从小炮背上跃下，绕到前方，看到真的是发黄，便汪汪叫。
大黄低头叫了两声，回应一人一狗。
“吃货，看看，这才是大哥。”楚烨低头数落小黑。
小黑仰头龇牙咧嘴。
此刻，楚烨有很多话想问，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也不知道大黄能压制多久，便不跟小黑斗嘴了，伸手捞起来扔回小炮背后，招呼跟上。
刚虫子能褪去，当然是大黄逼迫王下令的，此时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楚烨领着两只狗子，顺利来到大黄身边。
汪汪~
大黄狂叫后扭头。
比起小黑刚出生三个月，表达不清晰，楚烨读不懂，大黄可是老狗，他一下就你明白，是让他们赶紧跑。
随后，他立马收起棍子，一手一只抱起小黑、小炮，向着大黄扭头暗示方向狂奔。
大黄等他跑出十来米，才放开虫王迈腿狂奔追上。
汪汪！
大黄还不忘催促跑更快点。
楚烨也想，可是身前身后捆着麻袋，里面不止吃喝的，还有各种工具，左手还有小炮这只成年土狼狗。
要不是从小喜欢上蹿下跳，换作同年龄的，能走就不错还跑。
后头，没有了压制的虫王，再次指挥虫子冲击。
这次是老王亲自指挥，虫子们冲击风格明显有变，一群群聚和，从不同方向追击。
楚烨回头矿灯扫到后吓了一跳，直呼成精了。
鬼甲虫是尸虫之类人工培育出来，但依旧是虫子，有点组织力就不错，但跟古代行军一样，分批分段追击敌人，简直说天书一样。
逃命要紧，他赶紧收起纷杂的心思。
大黄后发先至，前头领路。
外界也有人被虫子追着，还是在虫王指挥，境况却比楚烨还糟糕。
第四百九十一章准备为仇人声张正义
雷电助威下，风夹着大雨疯狂扑向大地，地面上不少树木断裂，水流把山体割开一条条‘动脉’。
张四安浑身伤口亡命飞奔。
为什么，为什么……
张四安实在想不通，鬼甲虫会有那么多。
要知道，张家那些古书记载着的，一次出现数百只都已是罕见。
身后数不清鬼甲虫，根本没有任何出现的可能。
此时，思维已在崩溃边缘了。
乌云紫白闪电，若是游龙俯冲紧接着炸开，刺眼的亮光乍现。
张四安消失好几个小时的视线恢复，前方是地面有裂谷，然而他并不知道，为了躲避身后的虫子追击猛跑。
闪电连续的雷声轰鸣中，张四安一脚踩空，想着峡谷坠落。
随后，虫子们扑上来，有一部分跟着坠入，大部分沿着峡谷岩壁没入。
同一时间。
另外一个方向。
风铃在雨夜像是无头苍蝇乱跑，绕来绕去竟跑回最初的地方。
身后追逐的虫子数量最多。
嘭！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风铃一脚踢到敞篷里的背包，然后倒下砸地。
跑了一晚上本来就脱力，这一下更是直接爬不起来。
这时，那条游龙粗壮的闪电，在空中绽放刺眼的光芒。
趴在帐篷布上的风铃，看到一个被麻布包裹的人，带着一条黑乎乎的狗子，下意识的想到死神，直接给吓晕过去。
随后，其被无数虫子给淹没了。
呼呼！
楚烨躲进空间坐在地上喘气，身边大黄也在喘气。
这段，没怎么跑的小黑从小炮背上跳下来，到墙壁紧贴着听声音。
墙壁外是‘窸窸窣窣’虫群移动声音。
不多时，声音渐渐远去，小黑发出提醒。
“谢谢了。”楚烨也喘过气来，道谢时从麻袋里拿出食物。
他饿了，狗子们也没吃，正好空间还算安全，赶紧补充点能量。
一人三条狗疯狂进食。
吃饱后，楚烨才有空观察身处环境。
之前逃命时进入暗河雕过甬道，跑到一半大黄在岩壁上撞了下，他们才侃侃避过虫子追击。
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黑色染料画作。
山体、河流等等，仿佛一幅山水画作，画工还算可以。
楚烨浏览一圈后提取到信息。
图画是吴秀峰周围十几个上峰地势，内坑村、霞仙村等小姑镇周围村庄也包含在内。
从图画的笔势风格，是同一个人所谓。
这让楚烨惊叹，小姑镇真藏龙卧虎。
汪汪~
大黄到他身边叫了几声。
他蹲下矿灯对准岩壁上内坑村，并手指着，道：“我们是从这里上来，走这条裂道然后……”
楚烨解释了怎么进来，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哪儿。
为了让大黄消化，还很贴心把放慢语速。
等他停下时，大黄移动到岩壁，前爪子抬起放在吴秀峰边上。
楚烨凑近仔细看了下，大黄所指的位子是个U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湖。
湖有支流通向长江。
“好一处风水宝地，难怪那么多鬼甲虫。”他感叹道。
从古至今，帝王将相、三教九流都追求死后风水，以期望福泽后代，但一种人的目的却完全不一样，只求自己利益。
古董圈的人，把这类人统称为长生者，因为这类人不管是什么职业，目标就是死后复生。
这种人对坟墓风水要求苛刻。
岩壁上的局叫困龙，是长生者布置风水中的顶级之一。
那大的局，所需要的材料、人员，别说普通人，就是王侯将相调配起来都费力，能做到的只有那些古老传承的家族。
“难道真有关系？”
楚烨仔细观察下，看出来困龙局有点不对头。
顿时怀疑，昨天王康大叔猜测是对的。
吴秀峰边上的困龙风水局，是忠于朱棣的人，找到建文帝尸骸，把迁移过来锁住。
因按照古书记载，困龙风水局前身，是锁住‘大地精气’的七星阵。
故人发现夜空星转斗移动，只有北极星一直在哪儿，认为是天地的主宰，是帝王星，以此衍生帝王时候，风水格局仿北斗七星阵。
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如果七星阵刻在棺材板上封死，便是震要妖邪的。
楚烨思考了下，拿出水性笔，在岩壁上，以内坑村为坐标画线。
“多大的仇啊！”楚烨画完后，望着岩壁惊呼。
吴秀峰是那颗北极星，周围的山峰是反北斗态势，U型地势就是坟墓的埋葬点，属于‘北极星’范畴。
真的是反困龙风水局。
汪！
大黄叫了下。
楚烨回神蹲下，伸手抱着大黄的脑袋，道：“昨天你匆匆跑走，为什么？”
大黄汪汪叫。
楚烨再次发挥跟老乌鸦沟通的方法，连蒙带猜。
大黄根据他的猜测，点头或者摇头。
“你看见张天德的合作伙伴，然后就去追踪，随后跟着转到这里，以前张天德也来过这里，画作就是那家伙留下的，对吧。”
楚烨把信息汇总编辑。
汪！
大黄点头。
“好家伙！”
楚烨都无语了，上个月在小召村山里找到张天德遗物，总算报了前世亏八千万的仇。
张天德留言希望能够帮自己报仇。
本来，他没打算主动去寻，想着窝在巴南，张天德的仇人要是凑巧来过，顺便收拾就好。
楚烨望着暗暗感叹，做梦没想到来那么快，要帮仇人报仇。
这时，大黄仰头望着他，目光忧伤。
“行了，都说出来了，我就算装傻也不行。”他回神，弯腰伸手拍拍大黄的脑袋。
目标定了，那么必须做好准备。
他先把医疗包拿出来，分了一些急救用的，装在小袋子里，用小绳索分别绑在三条狗子的脖子上。
搞定后，他让三只狗子从大大小并排站着，严肃命令：“记住了，接下来不管我们谁发生危险，也不要硬冲赶紧跑，懂吗？”
汪汪！
大黄带头回应。
“很好！”
楚烨很满意，接着目光盯着小炮，道：“外面那条峡谷吴大炮进来过吗？”
“大黄帮我翻译。”楚烨补充。
汪汪！
两条狗子交流。
果然大黄比小黑对事物的理解强多了。
楚烨再次连蒙带猜，不但知道小炮几年前，带主人吴大炮来过，只是对方没进入，还得知一个不可置信的消息。
第四百九十二章柳暗花明
楚烨跟张天德交流颇多，都不用大黄帮忙，很轻松在岩壁上找到另外一条出口。
一人三狗子，在甬道上走了大约一小时，出来后是吴秀峰半山腰，面对U心地势的悬崖一侧。
悬崖高五百多米，又风雨大作。
楚烨就算用夜视望远镜，也只能看到下方是原始森林，没有别的信息。
好在大黄来过。
随后他决定让大黄带路，把前后绑着的麻袋二次撺紧，然后抱着小黑，让小炮跟大黄一起，在雨夜中攀爬悬崖峭壁。
另外一头。
老任迟迟找不到风铃，担心楚烨便折返。
峡谷入口处被滚落石头堵住，在暴雨倾泄下成为湖泊。
老任靠着矿灯打探，根据之前走过记下的地势判断，水潜浅的五米，深的十多米，于是大胆挂上绳索，沿着山壁下去。
然而，老任忽略了一点，便是鬼甲虫。
此刻，他们进去的裂缝，被水淹没大半不说，墙壁爬满密密麻麻的虫子，水面也漂浮着数不清的虫子。
“有组织？”
老任下来一半，发现虫子堵在裂缝四周，边停下来观察无语了：“那臭小子真是运气爆棚啊。”
他无法得知新老虫王交替，但确定鬼甲虫王醒来，没机会进去，只能祈祷楚烨够机灵，运气能继续好。
然后抓住绳索准备返回，扭头时灯光扫到水面，发现一票虫子驮着个人游过来。
他当即认为是风铃，于是抓紧绳索滑落，在距离水面两米时顿住等待时机。
电闪雷鸣，狂风夹着暴雨，还要防备虫王，老任也没仔细观察别虫群驮着在水面移动的人。
“就是现在了。”
他抓住虫群从面前滑过，迅速下坠伸手抓住‘尸体’的手，另外一手抓紧绳子，双脚猛踩着岩壁朝上方飞奔。
虫群反应迅速，水面、岩壁上都自动追击。
这时候就显现老任轻功厉害的好处，就凭借着一根绳索抓着个人，还能跟一只猴子一样，在岩壁上快速攀爬。
老天是像是故意制造麻烦。
一道闪电打在不远处，激起不少落石坠落，老任快速闪避，还要被近处的雷声炸得耳朵生疼。
他在躲避时，上头绳索被岩石边缘加速磨着。
在距离地面还有十米时，绳索忽然断裂，老任一个不查跌落，手里一松‘尸体’往下坠。
他认定尸体是风铃，为了跟对方舅舅建立关系，所以不能放弃，边随着尸体入水。
水一直冲向裂缝形成暗流，尸体和老任先后入水，便跟着流动。
老天爷没做绝。
老任刚救人行动引走大部分鬼甲虫，裂缝口埋在水里部分没有虫子，让他们都有惊无险被水流带进去。
山洞内。
老任托着尸体上岸。
虫子被之前楚烨无意中带走，此时数量并不多，也没有主动攻击，给他喘气的时间，他额头上矿灯一闪一灭。
“玛德，是张四安！”老任低头发现费老大劲救的人，不是风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救都救，也不能扔着不管，主要是带着才能找楚烨要报仇。
索性背包没丢，于是抓起张四安，沿着楚烨走过的路，轻松在岩石上飞奔。
随后，老任也遇到虫王。
万幸，老虫王死了，新虫王在吃老王的尸体，没空搭理外界，让老任迅速通过。
之前，楚烨被跟大黄进密道空间，在墙上留下痕迹。
老任进去后没遇到虫子情况，就有闲时观察，发现痕迹后打开墙壁进入。
因和楚烨逃命状态不一样，进去后透过闪烁的矿灯，第一时间发现壁画。
楚烨不仅把反困龙局，还顺带在墙体角落留下简单的信息。
“娘的，没听过嘉陵在明清时期埋葬过通天的大人物啊。”
老任梳理所得后一阵无语，紧接着是心潮澎湃，有大墓就有大利益，正好借着手里‘尸体’，好好要挟楚烨干活找宝贝。
随后他从楚烨留下信息离开。
时间来到三更天。
风雨没有减弱的趋势。
楚烨在大黄的带领下，沿着陡峭的山壁走走停停，距离下方原始深林还有三百多米。
因体力消耗过多，他早想停下来休息，正好遇到个岩石凹下地方，于是叫停大黄，一起躲进去。
这是一块巨大裂开的岩石，下方有水流声。
楚烨摸不准水通往何方，就没有去关注，找到可以稳住不滑落的地方盘坐，接下胸前挂着的麻袋。
汪汪！
小黑在他身边叫着，表示麻袋里的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占有欲那么强啊。”楚烨边拿边数落小黑：“是没错，食物都是镇上的人看你长得蠢萌投喂，但你想想没我、小炮还有最关键的大黄，我们都去见阎王了……”
楚烨叽里咕噜一大堆，基点是劝小黑分享。
当然没什么作用，最后答应回家后，双倍赔偿才让小黑闭嘴。
“我犯了什么天大的事，上次在响马镇欠那只老鸟瓜子仁，今天在这里欠你。”
楚烨吃着肉夹面包吐槽。
吃着吃着，外面出现一个人影，是沿着他留下标记过来的老任。
因他所在的地方有岩石片遮挡，老任并没有察觉，直是停下脚步在找标记。
“嘿，看什么呢？”他喊道。
不说狂风暴雨，老任在之前被响雷炸伤耳朵还没恢复，所以没听到楚烨的喊话。
“大黄，咬一口。”楚烨说道。
大黄跟小黑不一样，做事不会讨价还价，立即起身出去，一口咬住老任的裤管。
“玛德……”
老任以为敌袭，低头准备反击，发现是大黄后及时收住，随后跟着进凹点。
“就不会用矿灯打探，非要吓人。”老任不满道。
楚烨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回道：“省电。”
“我可去你……”
老任想到，就因楚烨莫名其妙的‘善心’，自己一晚上奔波，现在还听到如此搞笑的借口，顿时来气，没多想把手里昏迷的张四安砸向楚烨。
汪！
大黄、小炮同时跃起撞张四安。
楚烨免受伤害，张四安就惨了，掉地上后向着身处滚下去。
岩石几近四十五度斜坡，眨眼张四安就滚进去，发出‘噗通’水流声。
“深不超过两米，水流速度每小时五公里左右，向西北方向。”老任探头冷静分析。
第四百九十三章又是三龟蛇纹镜
老任没有出手去捞滑落进水里的张四安。
楚烨也没有，盘坐着在岩石，拿着面包啃着。
听到老任的分析，他点点头：“刚我只想吃饭补充体力，没想过下去，现在看来是错的，河流能直通地面。”
“赶紧，吃完走了。”
老任谈起自己分开后行动，把过程加重数倍，就差说自己死掉了，找楚烨要报酬。
“风铃他舅舅，就能帮你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咨询王者，你不去努力，却跟我一个穷鬼要钱，脑袋没坏吧。”楚烨数落。
老任打了下额头上闪烁的矿灯，低头直照楚烨身上。
楚烨难受撇头避开光线。
“风铃的事先不说，我差点因你伪善去见阎王真的，不得给补偿？”
“出息。”楚烨冷哼。
“我要的也不多，这次行动你得努力，不能找到一件宝贝就咸鱼。”老任说出内心想法。
楚烨乐了。
“笑什么笑？”老任冷声道。
“反北斗七星阵，是用来震所谓妖邪，指望能有多丰厚的陪葬品？”
“物件多不多是一回事，价值肯定比正常坟墓高，你敢说不是吗？”
“呃，看运气了。”楚烨没法反驳，也就是勉强答应要求。
老任心满意足，滑下岩石救人去。
楚烨等小黑吃饱喝足，才收拾麻袋带着狗子们下去。
因有老任打头，他们没进滑入水里，而是落在岸边。
落地后，老任转述，水流动的方向确实是朝目标地。
出发前，他们先给张四安包扎，之前老任是用药膏止血，刚摔入水里伤口全崩开了。
两人一起上，十分钟就搞定了。
随后老任提着，和大黄一起走前头。
楚烨抱着小黑，和小炮后面跟着。
凌晨五点半。
他们从距离地面十多米的山壁洞口走出来，脚下是流水，下方是水潭，左右是光滑的岩壁。
“跳吧。”老任继续提着张四安，另外一手抱起大黄朝水潭跳下。
楚烨一手一条狗紧随。
水潭有点深，给足够的缓冲，人和狗都没受伤。
雨小很多了。
上岸后，楚烨他们停下修整。
张四安早已醒来，只是太虚弱没有张开眼，在老任放在地面时，他虚弱开口表示感谢。
“道歉比较重要。”楚烨提起昨天张四安欺负阿涛的事。
老任同时开口，意思也差不多。
张四安张开眼挣扎翻起来，实在太虚弱又摔下去，但他不死心，又试着要爬起来。
来来回回试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大黄看不下去，叫上小炮一起一起顶起来。
“对不起！”张四安跪地磕头道歉。
救命之恩大于天，张四安态度是真诚的。
楚烨两人也没继续纠缠。
虽阿涛受到侮辱，但也真正摆脱过去成长，没必要斤斤计较。
随后，楚烨拿出食物给张四安补充能量，并要求共享信息。
队友全散，自己要不是叫醒得救也没命了，这趟行动算是彻底失，所以没必要在隐瞒，张四安就把自己所知信息全转述。
“楚会长要找三龟蛇纹镜，榕城几个古董商要找，楚锦夫妇也是为这玩意而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老任蹙眉道。
楚烨喝着牛奶边思考，半响后道：“如果是假的楚会长，那么我认为，是跟古蜀国笔记有关。”
“你怎么就确认真会长不会要？”老任反问。
废话！
楚烨眼皮一翻，前世他和真楚会长打过照面，对方的能力不必他弱。
要知道，自己三十三岁，六感强化越过超然程度，就对笔记不在意。
以现在假会长的年纪对照，真会长不会年轻多少，加上对方发现自己的特殊，那么实力达到自己三十岁的程度，肯定很多年了。
综合种种信息，可判断这个时间段的真会长，就算没进仓库，也对古蜀国笔记不感兴趣。
“黄……”
“行，我知道了。”
老任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立断阻止，随后把心思放在三龟蛇纹镜上，随手把张四安敲晕好好休息，开口道：“你说钥匙是类希夷鉴的把件物品组成，那对三龟蛇纹镜的信息，你一点都不知？”
“希夷鉴是由‘天青山牛滚地火炼金刚身’碎片信息组成，其他也一样。”
楚烨捏掉喝光的牛奶盒，道：“用运动员来形容，我是只知道终点的裁判，中间运动员怎么发挥，我至多猜测，要听吗？”
老任摇头，接着道：“古董天王要命，非得整个仓库密码，百年来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害死多少人都。”
“追求利益，就不要怪别人。”楚烨为古董天王叫不平。
老任吐槽：“伪善，人人要是有你那么妖孽的运气，谁去追笔记。”
“是技术！”
楚烨不爽纠正，后仰头任由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脸上，叹气道：“都错了，其实笔记只是巴蜀古国最不重要的部分。”
“还有什么？”老任立即追问。
“消失的历史。”
“夏商之前？”
“嗯，差不多。”楚烨甩头，望向面对惊愕的老任，道：“不用问，我知道也仅于此。”
老任回神翻白眼，随后手撑着下巴眯眼，道：“真会长那么关注你，会不会也是因为那段历史？”
楚烨早有一样的想法，为此延伸到，怀疑自己知道的巴蜀古都是错的。
他把想法跟老任分享。
老任闻言猛扑上来掐着他脖子，怒斥：“你知道假古都！”
“咳咳……放手！”楚烨面色通红手打着老任。
汪汪！
大黄带领下，三条狗子齐齐朝老任龇牙咧嘴凶吠。
老任不想被狗咬就松手，怼着楚烨脸，要求说出知道的一切。
楚烨伸手把老任推开，缓过气来骂道：“你都超然了，要个屁的古蜀国笔记，还不如好好研究天路。”
“果然！”老任目光炯炯。
一个多月前，他和古掌柜观摩雕刻过程，就多有猜测，后来研习更是惊怖，认为是一件比至宝古玩还之前的玩意，而今楚烨亲口坐实了，让他兴奋不已。
“别管这里，我们回家吧。”他起身说道。
楚烨闻言无语数落：“天路就在哪儿搬不走。而这两天我们忙死忙活的，没有什么收获就回去，不亏死！”
第四百九十四章死人复活了
老任被楚烨骂醒，就算天路丢又怎样？雕刻者就在身边，逼着再雕便是，随后两眼发光嘿嘿笑着。
楚烨有点发毛，赶紧说了个猜测转移视线。
老任听完后笑脸转为惊愕，道：“不可能，这里小姑镇，要是孙婆婆就在这里，我不会不会知道的。”
“你之前知道这有座反困龙风水局吗？”楚烨问道。
“知道。”
“干！”楚烨当即生气。
老任知道这你有诅咒大坟，竟一点消息都不通知，没法合作了。
“我人都直接过来陪你，要什么信息。”老任斜眼道。
楚烨一想也对，火气迅速散去，挥手道：“赶紧的，把东西收一收，出发了。”
老任去把张四安抓起来。
楚烨把麻袋再次绑在胸口，然后跟小炮道：“带我去找你老婆吧。”
“什么玩意？”老任见状很是讶异。
大黄背上的小黑同时歪头。
汪汪！
小炮吠叫，好奇楚烨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
楚烨微笑抽出伸缩吕杆解释：“大伯公说过，楚瑶瑶活着时，吴大炮连睡觉都带着你，等人消失才把交给大伯公。”
“大伯公是吴大炮最信任的长辈，由此可见，你是楚瑶瑶赠送的。还有王康大叔也提过，女儿很爱养狗。”
楚烨蹲下，拍拍小炮的脑袋，道：“你知道那个峡谷，是一起长大的狗子引路对吧。”
汪汪！
小炮叫着。
“带路吧。”楚烨起身说道。
小炮不动。
“就算你不带路，我花点时间也能找到，毕竟嗅觉比你厉害，也来过山里。”楚烨看向大黄。
大黄竟撇过脑袋不敢对视。
“就知道你早知道。”楚烨吐槽一句，接着道：“行了，那人蹲山里等待就是今天，错过了以后真没戏了。”
汪！
大黄将功补过全解。
小炮沉默半响才迈开脚步。
“一头头的都成精了。”老任吐槽。
楚烨默默点头。
小炮带着他们，进树林。
不多时，雨停了浓雾起，几米外不见人、物。
楚烨两人靠着听力跟紧才没走失。
七点多，他们来到一处被高耸树木包裹的小湖泊前，雾气没那么浓郁。
对面有座一面临湖三面被竹子围住的木屋。
木屋前有一条跟小炮长得差不多的狗子，见他们到来就起身吠叫。
几秒后，一个身穿麻布的套着麻布帽的女人走出来，见湖这边的楚烨两人，面露惊疑。
“还真活着啊。”
老任接下王康三万块单子，就看过楚瑶瑶的照片，所以第一眼就认出来。
即便对面女人，左边脸被腐蚀烂掉。
他没想到楚烨说对方活着，竟不虚。
楚烨其实也没有百分百把握，是之前大黄翻译小炮信息，他连蒙带猜捕捉到的信息。
“瑶瑶姐。”楚烨抬手笑道。
楚瑶瑶迅速拉起拉帽沿遮住左脸，道：“认错人了。”
楚烨踢了下老任，暗示该处理三万的单子了。
老任撇头白他一眼，转回去说道：“我叫任升，王康花三万，请我调查真相，我找两年了呢。”
“爸爸……不，你们认错人了？”
“别嘴硬了，你的照片我看不知道多少次。”老任撇嘴，随后把王康这几年废寝忘食经过转述。
楚烨忍不住插嘴，补充了吴大炮的行为。
至亲挚友的遭遇，让楚瑶瑶破防，跪地嚎啕大哭。
楚烨两人感叹不已，为知道对方这几年经历，就让小炮带路绕着湖边朝木屋移动。
竹林西面有条小路，直通木屋前。
小炮带着楚烨他们穿过，顺利来到楚瑶瑶面前。
楚烨自来熟，在边上的木头椅坐下，解开胸前的麻袋，把里面剩下的食物搬出来。
小炮跑上去和另外一条狗子亲昵，被拒绝后很伤心。
大黄就过去安慰。
只有小黑跳楚烨身上跃上桌，跟着他一起吃食物。
“什么人养什么狗。”
老任吐槽一句，接着走向木屋大门，因听到屋子里有痛苦叫声。
楚瑶瑶的狗上前阻止。
“让他过去。”楚瑶瑶说道。
狗子让开，老任提着张四安进屋子。
“哇喔，大宝贝！”老任在屋内发出惊呼声。
楚烨好奇起身，随后想到什么就又坐下去。
屋子里。
伤势严重的风铃躺在木板上。
昨夜，吓晕风铃的就是楚瑶瑶，随后被带过来这里，可惜不会治疗，只能简单包扎，此时麻布都被鲜血染红了。
老任进屋惊呼过后，把手里的张四安扔掉跑上去。
嗯哼！
张四安砸地上发出痛苦声，接着悠悠醒来。
“那么粗暴对待我的宝贝……”老任拆麻布边吐槽。
外头。
楚瑶瑶情绪稳定不少。
楚烨招手让过来一起吃食物。
他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管对方什么反应，随后问起五年前发生什么。
楚瑶瑶坐在台阶前抱着靠近的狗子，边解释搞自己的人是黄大国。
所谓孙婆婆，是黄大国第一任妻子的奶奶，解放前的古董商人。
“果然是他。”楚烨眯眼，一路上他就在思考，只是没有确凿证据。
“然后呢？”他追问。
“黄村长是任务介绍人，后来爸妈在吴秀峰找到三龟蛇纹镜，还没出山，黄村长就堵在山口，表示有人出了更高价格，要爸妈放弃任务，三人一起平分钱。”
楚瑶瑶都忘记捂住左脸被腐蚀的伤疤，双眼泪水不断，顿了半响，继续道：“我爸妈不同意，黄村长没表示……”
早年间，古董圈杀人越货跟家常便饭一样。
楚锦夫妇入行许久，自然是懂得，出山后一刻不停赶回去移交任务品。
没想到，黄村长歹毒，早准备好天罗地网，夫妇两人就在小姑镇和大兴镇之间的湖泊，和敌人大战。
楚锦眼看要挡不住，任务品要被抢走，就让妻子带着三龟蛇纹镜离开，自己拼死拦住敌人。
楚会长有恩夫妇两，楚锦妻子没有犹豫，在丈夫打开通道中狂奔而去。
“我妈刚走没多久，我爸就被杀了，然而她自己也没好多少，跑回家把东西让小军的父母带着去会长家，把我藏起来后追兵就到了，然后……呜呜。”
楚瑶瑶说不下去，把头埋在双膝痛哭。
第四百九十五章生财之道
楚烨听到楚瑶瑶把母狗取名小军，就一脸黑线。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几年吴大炮做那么多，在楚瑶瑶心里依旧只有黄大军。
他有点不想管这事了。
当看到小炮不理大黄劝解，又靠向小军，气不打一处来，拍桌骂道：“你主人都被人忽视，还舔！”
汪汪！
桌上啃着香蕉的小黑，被吓得直报怨。
“对不住。”楚烨没气昏头，跟小黑道歉一句继续骂小炮，他是借狗骂人。
楚瑶瑶都三十多了，能不懂什么意思吗？收起悲伤的眼泪抬头，道：“大炮是我唯一的挚友。”
“不够……算了。”
楚烨想到拒绝冯美丽的事，没有立场教训人，气焰顿消叹气落座，把心思转到楚锦夫妇事上。
楚瑶瑶解释，黄大国在黄村长派人杀自己时，暗中把自己救走，然后带来这里藏着。
她知道的都是黄大国说的。
黄大国自不是什么好人，是想从她这知道三龟蛇纹镜的去向。
楚瑶瑶说道：“小军爸妈把东西放哪儿去，我真不知道，黄大国就不放我走，只要我敢走出吴秀山，他就杀了大军、我爸还有大炮。”
“小军出山引小炮过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楚烨点点头，接着道：“收拾下我们出山吧。”
楚瑶瑶慌张表示，黄大国别后是榕城古玩的大佬们。
“这里是巴南，能怕一群外人！”楚烨冷哼。
“没错。”老任背着风铃走出来，道：“大宝贝很需要医疗救助。”
后面，面色苍白的张四安，被迫背着背包。
楚瑶瑶还想说什么。
楚烨把老任身份报出来，事情就顺利了。
楚瑶瑶带着他们走小道，中午前他们来到张四安三人驻扎的地方。
老任算有良心，告知徐春归位置。
于是，队伍分成两边。
老任背着风铃，带上楚瑶瑶，小炮、小军先走。
楚烨带那个非要跟着的张四安去救人。
他的狗子自然是跟着他。
大黄驮着小黑殿后。
岩洞里，徐春归觉得没救已绝望躺地上，在几个小时饿晕过去。
楚烨身体单薄，进去很容易，但背着人出来难度很大，赶出拿着锤子敲岩石拓宽裂缝，然后让大黄叼出来。
张四安很心疼，但不敢反对。
楚烨不想背人，所以就在岩石前暂停，拿食物给徐春归补充体力，自己和大黄、小黑顺便吃午饭。
刚开动，阿海找过来。
他知道山里会有老任的人，没想会是阿海，立即追问：“那边怎么样？吴大炮呢？”
“吴大炮跟着任总走了，至于内坑协会成立大会，目前还在继续。”
阿海汇报自己的收获。
目前只追到黄村长是个盗墓老手，黄大国跟榕城几家商行的关系，更多信息还需要时间。
楚烨消化了信息后，道：“对了，黄村长真名叫什么？”
“不知是否改过名，在内坑村用的是黄东，江湖人称大东哥。”
“竟然是黄北斗。”楚烨惊呼。
“您……”
“黄大国背后的商会不简单，竟扛得住五年。”楚烨眯眼解释。
黄北斗是张天德合作伙伴，鉴定古玩是老手，还有会硬功夫，十年前就在潘家园有个很大的店铺。
阿海不解，道：“京城混得那么出色，窝在内坑村那么多年做什么？”
“越厉害仇家越多，最稳妥的做法是把自己隐身，派个台面人物打理。”
楚烨说着扭头，看向正在服侍徐春归的张四安。
“他？”阿海狐疑道：“张四安父亲，在潘家园有一家四堂古董店，难道……”
“黄北斗就是张家女婿，张四安老姑姑的丈夫。”
楚烨说着激动起来，道：“内坑村这次搞个什么协会，张家人参与其中，目的是要吸引人抛出三龟蛇纹镜，那……”
“有人会借机放货搞钱？”
“没错。”楚烨点点头，道：“正好要帮张天德报仇，那俺不能干看着，嘿嘿。”
“您不管那大墓了吗？”
“叫我去挖坟？想什么呢。”楚烨撇嘴。
古蜀国笔记都不在意，还管什么风水局，爱谁谁去。
阿海道歉。
随后，楚烨把张四安两人交给阿海，送回去城里去治疗，免得在内坑村坏自己好事。
他自己带着自己狗子下山去。
老任并没有把人带回吴家，所以大伯公只为他安然无恙高兴。
对小炮没跟着，他说吴大炮带走，大伯公也就深究，留他吃了碗面，就目送他骑着三轮车离开。
内坑村大院外。
今日比昨天还热闹，有人要参加协会，有人在摆地摊。
楚烨骑着三轮车过来时，摊点已有二十多个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他仔细观察，摊贩们都是巴南市场过来，猜测是听问消息赶来的老偏财的，有好货肯定不多。
于是改变主意，把车子停在摊点尾巴靠近跨江大桥一侧，拿出纸皮写了‘高家收购老物件’的牌子竖在车边。
然后拿起大声公，录一段适合目前样态的业务口号。
“收青花瓷、楠木家具……今日巴南市场最高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大声公放出业务口号，立马引来不少人侧目。
附近的摊贩们露出鄙夷。
来这里，谁不是得知村民想捡漏发财，过来赚外快，哪有花钱收购，怕只有不懂行的才会。
众人再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小屁孩，更是嗤笑连连。
果然，口号喊十几次，硬是一个上门的都没有。
楚烨却很淡定，拿个小马扎，靠着后车斗嗑瓜子。
大黄趴在后车斗里睡觉，小黑在吃水果。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来临。
村，委，会，大院外，人流非但没减少反而更热闹，工作人员很贴心，整来临时照明。
“来了。”楚烨把手里瓜子壳扔掉，目光扫视四周围。
他预测过，白天来的都是只懂赚小钱的商贩，夜晚才是放货主场。
交易手段，包括不限于人对人交易、物换物等等，具体是什么，得靠火眼金睛辨认。
现在要做的就是分辨出来，谁是寻机放好货，如果对方不上门，自己就主动找过去。
嗯？好家伙！
楚烨看到个熟人，心情大好，要有收获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王级小偷
这是个一脸黝黑，身材中等的男人。
男人身穿灰色工装，手里编织袋，脚上套着解放鞋，给人感觉是工地工人。
然而，男人身份不简单。
京城潘家园有个小偷，只要看上的物件，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搞到。
最出彩的战绩，是三年前看上风家一件明成祖时期，价值一百万的鸟纹苗彩漆瓶，便仿照了个假的，在展出期间偷换走。
九九年的一百万，简直是天价。
小偷名声随即圈里传开。
不过，这是众人知道的战绩。
楚烨知道更多别人不知的事。
小偷真名虎山彪，每次作案会伪装成各种身份。
祖国大江南北，凡是有古董市场的，虎山彪都会去光顾，只要是出手必有重宝。
其有个古怪的脾气，搞来的物件，出手价格全凭心情，有时也会出售假货，等交易完成羞辱买主。
人品渣到不行。
前世，楚烨在二十七岁，第一次和虎山彪交，花了三十万买到唐伯虎临摹的古画，赚了七十万。
后来两人成为‘好’友，几十次交易中互有输赢。
进入仓库前三个月，虎山彪还拿一件西欧文艺复兴，人体画像圣师的作品，过来找他售卖。
他稍微辨认了下就是假货，虎山彪使用盘外招，威胁要告诉协会，他手里有希夷鉴等同的宝物，诓了他五百多万。
2021年的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大数目，但也是吃亏。
所以，此刻看到虎山彪身影出现，复仇火焰在心底蹭蹭往上冒。
收青花瓷、楠木家具……
他调高大声公声音，以吸引虎山彪注意力，他相信以小偷的情报能力，不可能不知道身为古掌柜‘傀儡’的自己。
果然。
当虎山彪距离十多米，听到业务口号投来目光，目光就闪过一丝戏谑光芒。
来了。
楚烨很兴奋。
“小孩子，你不会是骗子吧。”虎山彪走到跟前抱着胸膛说道。
楚烨仰头，道：“兄弟别小看人，我从小在圈里摸爬滚打，说巴南古董第一人，没有人敢说第二。”
吹牛还给爷降辈分！
虎山彪自认为古掌柜、老任都是小弟弟，更别提身为傀儡的楚烨，于是冷哼道：“我比你大不岁，得叫我叔叔。”
楚烨就是故意用兄弟称呼的，闻言微笑道：“兄弟看着比我还年轻呢。”
臭小鬼！
虎山彪生气决定好好整一把楚烨，边小声道：“叔叔有个好东西，要看吗？”
“行啊。”楚烨雀跃道。
虎山彪心里嗤笑，傀儡就是傀儡，随便一句话就上钩，随后表示换到偏僻点的地方。
楚烨知道附近有老任的人，所以不怕对方用强，就起身把小马扎放后车斗，上了车椅。
虎山彪提着编织袋起身移动。
他就踩着踏板缓慢跟着。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村委大院右侧，此地靠向跨江大桥引桥大柱子，位置算是死角，今日那么热闹都没人靠近。
虎山彪在桥柱前蹲下，打开编织袋，取出两个黑布放在地上。
楚烨把三轮车停好，让两条狗子看好，自己扛着麻袋上前蹲下。
“都是好宝贝，先看哪个？”虎山彪问道。
“不能一起吗？”
“年纪不大野心不小，钱可带够了？”
“兄弟放心。”楚烨拍拍自己的麻袋，继续在称呼上争长短。
虎山彪扫了眼麻袋，随后伸手解开黑布。
第一块黑布下，是个铜钟，高十五厘米，上面刻着飞鸟走兽。
第二快黑布掀开，依旧是铜块物件，为直径十厘米的扁平圆形物体，厚度大概一厘米，表面是一头浴火飞扬的青鸾。
此刻夜幕降临，灯光在二三十米外，光线不足，光凭肉眼无法分辨。
所以楚烨放下麻袋，拿出镜式放大镜、橡胶手套。
“小娃娃，装备还不错嘛。”虎山彪斜眼道。
楚烨不予计较，把望远镜夹在右眼，带好手套后捧起铜钟。
入手，他就分辨出物件是真铜，重量三百克。
第二步，隔着橡胶手套触摸物件表面，并用镜式放大镜观察，手套里沾上了青铜锈迹，可以看出来不是近期作假。
楚烨有点狐疑。
虎山彪明显是搞事，怎么会拿出清初物件？
难道是今日没打算放假货，只是刚好碰到自己，又想整一整的原因？
他边翻动物件边推演。
看过铜钟内壁，确认锈迹真的不是作假，他大胆猜测接下来，虎山彪开出价格绝对不低。
“怎么样？”虎山彪问道。
“兄弟看着也是内行人，应该懂得鉴定古董是件劳心劳力点事。”
楚烨暗示安静点，也要也有耐心点。
耐心，虎山彪绝对有，毕竟会造以假乱真的古董。
然而那是工作。
此刻，虎山彪只想整人，自然是没那耐心，闻言冷笑：“那么大的口气，什么类型都敢收，我还以为实力直追古董天王呢。”
“古董天王会在街上收货，也带没格调了。”楚烨指桑骂槐。
虎山彪情绪被带起来了：“要是就要，不要赶紧放下，别耽误叔叔赚钱。”
“顺治年间，江南染布坊大户单家单尚的陪葬品，出自同时代的龙泉冶炼叶大师之手，也许单家抠门了点，物件有点粗糙，价格也就是三五千。”
楚烨手捧铜钟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
虎山彪冷哼，道：“叶家对自家工艺的要求，古今都排得上号，区区三千块打发鬼。不买赶紧滚蛋！”
楚烨暗暗承认，铜钟价格确实不止三五千，但不会超过三万。
因铜钟是叶家指导后背的作品，如果不是真出自叶于之手，只能算是垃圾。
“你听谁收物件，价给到顶的？”他放下铜钟回应一句。
虎山彪心里极度不爽，也不得不承认，价格是可以谈的。
楚烨拿起圆形铜物件。
嗯？
入手后重量让他狐疑。
物件直径十厘米，厚度一厘米，就算铝板也不可能那么轻，何况是真铜。
这家伙02年，仿照功夫就那么老练了吗？
楚烨翻着物件，边整理前世十几次交手的经历。
不对！
他忽然想起来，虎山彪是在和他交手过后，仿照能力才不断增强，达到老手都被唬的程度。
第四百九十七章互相折磨
楚烨把心思放回物件本身。
由于橡胶手套的阻挡，没法透过触摸辨认，脱掉的话又会引起虎山彪起疑。
所以，只能透过视觉以及少许的嗅觉鉴定，导致时间大大延长。
虎山彪不可能干看着。
如果之前，虎山彪是因他是古掌柜、老任的傀儡想玩玩。
之后几次被怼，报复心早已充斥内心了。
“小孩子，叔叔心情好人也善良，就教你个事实。”虎山彪半眯着眼，接着道：“这古董往往是第一直觉最重要，之后越看越容易看劈叉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潘家园第一鉴定师常积德兄弟，说过正经古董确实第一直觉重要。”
一心二用是高级鉴定师基本技能，楚烨前世爬到巅峰，信手拈来。
他陪着虎山彪继续在称呼上做文章。
常积德年纪八十有二，在古董圈工作将近六十五年，算是活化石任务。
虎山彪为学知识，花了数十万跟着常积德徒孙学了三个月，虽不算入人的门，但一声祖师爷也得叫。
而他故意称呼常积德是兄弟，直接把自己拔到同等地位，你虎山彪不得称一声‘祖师爷’。
后半段，暗示虎山彪不正经。
说的都是实话。
虎山彪听懂了，瞬间目光狠戾，心想今日非得让你小屁孩，明白什么叫代价。
“你跟任升学不少知识啊。”
“是没错。”楚烨随口应答。
虎山彪冷哼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物件的价格取决于做人的态度。”
“常兄弟的徒孙，是想教我尊重怎么写吗？”楚烨托着物件观察边说，语调平常。
虎山彪为楚烨又纠缠辈分，暗暗咬了下牙齿，随后冷眼道：“是。”
“够干脆的。”楚烨说道。
“别看了，这东西三百万卖给你。”虎山彪说道。
楚烨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抬头道：“巴南管理处三十二号柜子，有个物件叫青鸾铜铃铛，客户的名字叫许守，他也是榕城许家人，算起来上个月丢失了一件叫八凤鼓山的玉佩，乃是元末许家家族许大公的，价格不好衡量，但我相信许家人会为了开基祖，拼尽一切资源的。”
虎山彪认为楚烨身为老任的傀儡，知道许家丢东西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斜眼道：“口水不能当银两，没有三百万免谈。”
楚烨把铜件放下。
虎山彪愣了下，自己还没放大招呢。
“三个月前，有个身穿唐装，年纪五十六，自称常于东的老教授，到榕城许家的店铺，想挑一物件送给婆娘，拿出来一张无上限额度的紫荆花卡，直接吸引许家三少爷亲自出面。”
“废话再多，也无法改变价格。”虎山彪按照自己的节奏，戏谑的口吻说道。
可惜楚烨有前世记忆的优势，说话都是有针对性的。
“叫常于东的人，到榕城前去找过潘家园西山铺连西山。”
连西山表面上是买卖玉石的古董商，除了有个好舅舅，一无是处抠门且贪财，实际上是造假大师。
虎山彪为造假，合作伙伴至少有二十个，会在下手前找到不同人负责物件造假的一小部分，然后自己在进行打磨，消除被追踪的几率。
几个月前，许家八凤鼓山玉佩，连西山是三个基础造假者之一，主要提供玉石。
连西山肯定是不会透露，那是其看家本领。
所以虎山彪也心头不灵，想着老任有那么厉害，如此隐秘都能找出来？
“不足常老爷子来这里的话，这价格怎么说？”楚烨没揭破身份又很威慑力。
虎山彪脸色瞬间阴沉，低声道：“任升现在镇上，我就地解决你，走巴南大桥还是很轻松的。”
楚烨很清楚，就自己这副没锻炼的身体，肯定是撑不住一回合，然而没在怕。
他微笑道：“我想，找个傀儡装点台面，如突然出意外，同行们会怎么看呢？”
虎山彪闻言，扫视四周围，果然发现有人时不时扫过这边，瞬间冷静杀机收敛。
随后表示，物件价格三万。
“两件一起，三万。”
“不要欺人太甚！”
“我认为很行情，想来常老爷子过来，跟我想法一样。”楚烨笑嘻嘻道。
虎山彪牙齿钢镚作响，沉默半响同意了价格。
楚烨伸手进麻袋取钱时，虎山彪嘴里念念叨叨，出门没看黄历，把二十年赚到的都赔进去云云的。
楚烨可太了解虎山彪性格，满嘴谎言不过是掩盖真正的杀招。
“数数。”他把钱递给上去。
虎山彪耷拉着脸接过，然后一张张的慢慢数。
楚烨什么没有，时间最多也有足够耐心，笑眯眯看着。
虎山彪很狐疑，一个小屁孩哪儿来的定力，却依旧没想改变数钱的速度。
一分钟、两分钟，慢慢的楚烨面上笑容消失，把手指压得咔咔作响。
虎山彪数着钱，心里别提有多兴奋。
三万块百元大钞，来来回回数十多遍。
一个小时流逝了。
楚烨憋红着脸，道：“就三百张而已，需要数那么次吗？”
“数目没错。”
虎山彪觉得是时候了，收了钱后提醒，圈内规矩出手概不退还。
楚烨点头：“知道？”
随后，他让大黄从后车斗叼一张旧纸张，包裹物件
臭屁什么，有你好看的。
虎山彪心里冷笑把钱收起来，也没有走的意思，嘴角不时的勾起。
楚烨看似低头，虎山彪却都知道，暗暗嘿嘿笑着。
为了‘回报’，他包装物件的动作，比虎山彪刚数钱只慢不快。
没几分钟，虎山彪蹲着来回左腿换右腿，紧接着是面色僵硬起来。
十五分钟时候，虎山彪目光寒气闪烁。
二十分钟时，终于爆发了：“你故意的吗？”
楚烨手一抖，刚包一半的纸被撕裂，气得抬头埋怨道：“兄弟，这是三万块不是三块钱，不得小心点。如果你等不住先走呗，反正我两交易都完成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
虎山彪冷哼道：“叔叔善良，看你是个小娃娃手生，想要护送你一程，懂吗？”
“谢谢常兄弟的徒孙。”楚烨故意道。
啊啊……
虎山彪在心里狂叫，这小屁孩太埋汰人，别给我逮到离开嘉陵的机会，老子要把擒住好好招待。
第四百九十八章太蠢了
楚烨重新抽出报纸，从头开始包装，动作比之前还慢。
虽他是故意的，但逻辑上也得通，身为一个傀儡穷小子，三万块就是天价，小心翼翼没错。
虎山彪可不是会理解的人，此刻面如猪肝色，牙齿、拳头嘎嘣作响。
楚烨装聋。
大黄就有耐性多了，躺在麻袋边打呼噜。
小黑在后边三轮车都啃小西瓜。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半，终于第一个物件包好了，楚烨像是捧着长辈骨灰盒那么小心，放进麻袋里。
“太耗费精力，我得缓缓。”他从麻袋里拿出绿茶。
虎山彪见状忍不住，自己都要先发疯，他起身俯视道：“小屁孩，你找死吗？”
“我说了，你可以先走的。”楚烨一脸愕然道。
啊！
虎山彪握紧拳头打算出手，余光瞟到外面看是在逛摊子的一个平头男人，浑身冒出煞气，他只能收敛。
“不跟你扯淡了。”
虎山彪放弃暴力后提前执行计划，朝楚烨冷笑道：“假货，那铜钟不过是清朝仿品，扔到市场上一千块都没人要。”
“你，你竟卖假货！”楚烨惊颤道。
“哈哈…小毛孩，还有没玩呢。”虎山彪阴霾一扫而空，接着道：“那枚青鸾铜饼，连仿照都不是，是许家人打算诓你们嘉陵人，让人刷漆的烂货，废铜一块。”
“啊，三万快，是我爸妈借来给我复读的学费，我我……呜呜，我跟市一中没缘分了。”
楚烨坐地上，捧着废铜块嚎啕大哭。
他哭得越伤心，虎山彪越兴奋。
只因，虎山彪相信，老任、古掌柜还想要在圈里混，不会因楚烨卖到假货而出手，所以肆无忌惮的嘲笑，楚烨就是个蠢蛋。
然而，他真能如意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如果不是被楚烨激怒失去理智，至少能注意到，大黄不止没有护住的动作，在他发笑时，眼皮张开露出鄙夷。
三轮车后车斗上，小黑倒是抽空，带着明显敌意情绪喊了几声。
可惜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豆丁，一点威胁都没有，直接被无视。
突然，楚烨不哭了。
“怎么？还以为能见到漏？看不起大爷我？”
“是看不起你。”
楚烨如实点头，在虎山彪认为他虚张声势的嘲讽脸色中，左手捧着废铜块，道：“许家在元末从主家剥离迁移西南，在清初成为榕城最强家族，清末成为西南五省市古董圈的扛把子，无它，便是他们一直坚守不做假，若赔十的承诺。”
“三岁雏儿都知道的事，值得炫耀？”虎山彪冷嘲。
他有绝对自信，楚烨手中的青鸾铜饼，就不是巴南管理处三十二号柜子那件，因不止他自己、合作伙伴都鉴定过，百分百的废铜。
楚烨维持着从容的表情，道：“百家姓追根溯都是炎黄，说自古一家人没什么错，可为什么夏商以降，天下互**攻打成猪脑子，想过没？”
虎山彪猫着左眼鄙视道：“都说你是废物，我还有怀疑，现在看来一点也不为过，想教古董老手历史知识，太蠢了！”
“身为常兄弟的友人，我想我是有资格的。”楚烨笑眯眯道。
“越跳，我杀你的心越重，除非你此生不离嘉陵。”
“嘉陵面积82402平方公里，在省直辖市中都算是中上，我一辈子都逛不完呢。”
楚烨调戏虎山彪一句，接着道：“下次买情报多花点钱，许守姓许没错，但跟榕城许家或中原许都没关系，本姓公孙，往上数五代的祖奶奶是许家庶出，入门资格都没有。”
楚烨没完全说完，但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虎山彪却还是不甘心，铜饼是他从管理处要推到回收站顺手摸的，打算用来坑人，绝不可能是管理处存放柜里的宝贝。
可惜还是不够大胆。
楚烨想削一顿虎山彪，岂能仅仅只是区区普通存放处的物件？
他把物件换手，空出来的手伸进麻袋里拿出镰刀。
镰刀不是普通割麦子的那种，只是样态有点类似，在古董圈的主要作用，是用来去杂取精。
“许守也许是受人交代，把东西放在三十二号柜子，本人也不知道物件真实情况。”
楚烨透过已知信息结合经验推演，边说边用镰刀割开物件表面。
镰刀是他打造的，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只见落下起刀时，铜的表明就如地瓜皮被轻松带起来。
此刻，虎山彪眼睛紧紧盯着，情绪很是复杂，一方面坚信楚烨在虚张声势，一方面又对‘镰刀’起贪恋。
镰刀创造者是南宋，中原许家、东北张家、京城风家联合江南巧匠世家一起研究出来。
世事更迭，完整锻造秘方早已消失，如今市面上的都是存货，用一把少一把。
当然，残秘方制造还是一直存在的。
可对想成为制假大宗师的虎山彪来说，唯有完整的刀才入得他了他法眼。
抢吗？
他抬头目光望向几十米外，那个逛街的男人身上，无法下决心，对方刚透露的煞气，明显在武道上走到‘极致’，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转头时，楚烨已把青鸾给削没了，表明依旧是铜，还很‘贴心’，拿出矿灯带在头上，铜面黄橙橙的，能反照人脸。
虎山彪还是没觉得铜冰值钱，只关注‘镰刀’吞咽口水。
“大黄，水。”楚烨喊道。
其实水就在脚边，他刚没喝完，纯粹是故意的。
大黄很配合翻身起来上前，趴下前脚抱着矿泉水品，用嘴咬开瓶盖。
“谢谢。”
楚烨余光一直在观察，盖子起开后道谢伸手抓起来，然后淋在光滑的同面上铺满。
随后，楚烨的手水平捧着铜冰，左右前后晃动着。
水跟着他的动作流动，先是一条条，之后是一滴滴的。
“装神弄鬼！”虎山彪冷笑，目光还是盯着楚烨脚边的镰刀。
汪！
大黄后退到麻袋边上趴着，发出警告声。
“区区一条畜生，也敢凶大爷！”
虎山彪目光冷漠，有老任的人在附近，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不好对下手，狗就不一定了
“威胁大黄？你要付出大代价。”楚烨抬头，目光寒光比虎山彪还锐利。
第四百九十九章只想做个朋友
楚烨杀气凌然。
在小召村后山地洞里，如果没有大黄，他们一群人都得挂了呢，岂能让外人侮辱。
虎山彪和他目光对视，心神剧震后撤两米，不禁怀疑，区区一个小屁孩傀儡，是如何拥有如此惊人的威严，自己去张家家主书房‘做客’，都没遇到过呢。
哼！
楚烨横了眼，低头继续晃着手。
到时这时，虎山彪已不敢轻视，把目光放在铜饼上。
因楚烨刚停下，所以重新开始。
虎山彪是未来圈内第一神头，也是顶尖制假大师，眼力还是有的，一下就看出问题来，惊呼“穿水成珠！”
所谓穿水成珠，目前最早出处，乃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阴阳家，能鉴定古董，也是制造秘宝的手段。
只要有点经验的，都明白用到穿水成珠的物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大宝贝，就是隐藏者惊天秘密、
不管是哪一种，甩出到市场，都能引起巨大轰动。
不过‘穿水成珠’，经历元代宋、清替明，制作秘法传承已断，解开的手法也罕有人会。
虎山彪只是知道并不懂，所以心里惊骇之余是狐疑，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孩，真的懂老学究都不会的秘法吗？
答案很快就揭开。
在虎山彪失神时，楚烨停下晃动的手，铜饼上面的水珠凝聚成一副画。
初看画，水珠像是鳞片组成，仔细观察后发现，是三头朝向不同，动作不同的玄龟。
一只龟缩头，一只少前脚、最后一只干脆只是个龟壳。
“三龟蛇纹镜!”虎山彪惊呼。
楚烨同时晃动，把画给震散。
三龟蛇纹镜，是虎山彪这次来西南最主要的目的，而今就在眼前，管它什么任升、古涛抢了再说。
想到这，虎山彪伸手要抢夺。
楚烨视力虽没有强化到前世的程度，但捕捉动态能力也不差，虎山彪一动就察觉，却没有防御的意思。
“蠢蛋！”虎山彪冷酷如猛虎捕食。
汪汪~
大黄在虎山彪刚有行动就站起来，连小黑都放下吃的跟着吠。
虎山彪没当回事，继续朝楚烨袭击。
一道人影忽然闪现在楚烨右侧，没有出手，却把虎山彪吓得紧急跃起半空旋转，落地后蹭蹭后退返回原地。
呼呼~
虎山彪顾不得看是什么人，低头狂喘气，就在刚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匕首插入心脏那么难受。
来人是老任的暗卫。
一个挖坟的老手，比老任还大三岁，阿达、阿海的直属老大，升冲公司第二高手。
不过，实力排名是两个月前的了，因阿达两人受到楚烨亲自指点，已今非昔比。
“小先生，没事吧。”暗回头抱拳低头问道。
楚烨回道：“谢谢你及时出现。”
“应该的。”暗依旧恭敬。
投怀报李，楚烨是懂的，暗示暗有时间多跟自己身边。
“谢谢小先生。”暗腰弯得更低。
楚烨点点头，把三龟蛇纹镜交给暗：“不要直接给许家，而是公布出去，引人来竞争获取最大利益。”
“谨遵小先生吩咐。”暗恭敬一拜告退。
边上。
虎山彪捂着胸口喘气，都看在眼里，心里惊涛骇浪，先把卖情报的人臭骂一顿，眼前这小孩哪儿是傀儡，分明是比古涛、任升还厉害的大佬。
随后把心思转到如何利用楚烨，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们合作吧。”
“你的脸皮是水泥糊上去的吗？那么厚。”楚烨斜眼道。
虎山彪脸都不带红的，回道：“跟我合作，你依旧保持自己的步调，不吃亏。”
这话是暗示，如果合作的话，他就不会想外界透露楚烨的本事。
要知道，如果外界明白，楚烨不是傀儡而是有真本事，不说其他省市乃至大洲域外，光榕城家族们，为了保持优势，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扼杀。
其他人肯定没办法，只能乖乖合作。
可楚烨不吃这套，让大黄咬来后车斗的小马扎坐下，从麻袋里取出一把瓜子磕。
大黄趴在他脚边睡着。
“小孩……”虎山彪觉得自己太含蓄，就剖白利害关系。
楚烨磕着瓜子听着，等虎山彪说完，才道：“虎山彪。”
三个字，直接让虎山彪不淡定了。
他是个故而，从出道以来就没有用过本名，这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楚烨吐掉嘴里瓜子壳，眯眼道：“我不想低调，就是能吃准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我面前都没用。”
“痴心妄想…你…”
虎山彪想嘲讽，这世界能留住自己的人不存在，忽然明白过来，楚烨故意在挑动自己情绪，有点恼羞成怒。
“你想怎么样。”
“不要紧张。”楚烨给了大黄瓜子仁，接着道：“我是觉得你有趣，想跟你做个朋友。”
“搞笑！”
虎山彪面色冷厉：“这天底下，有谁交朋友是坑别人无法估量的宝贝的。”
“老手说这话，就有点天真了。”楚烨随口道。
虎山彪瞬间冷静纠正自己的思维，眼前的小孩，比自己所见任何一个人都狡猾，之前自己的计划反被利用，算是一败涂地了。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今日之辱我会加倍奉还的。”
“到这时候了，还威胁就有点无趣了。”楚烨冷淡道。
“你等着！”虎山彪扔下话转身离开，心里发誓，在没有从楚烨这里找回场子，绝不离开嘉陵。
汪汪~
大黄感知敏锐，站起来看着虎山彪离开背影，提醒楚烨对方不是好人。
楚烨伸手摸摸大黄的脑袋，道：“我也不是好人啊。”
大黄直接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阿海走过来，他是接到暗的电话，过来接班保护楚烨的。
“师父，我才离开多久，您就又干出惊天的大业。”阿海感叹道。
楚烨不介意阿海称呼变化，磕着瓜子望着虎山彪离开的方向，道：“许守会把三龟蛇纹镜放在市场三十二号柜子，大概是受到风商的指示，你给老任发个信息，算是送他的礼品，怎么利用就看他了。”
阿海当即拿出手机打字发出去，随后问道：“孙婆婆跟风前辈认识？”
“算是吧。”楚烨摆摆手，接着道：“让老任给我十万块。”
第五百章赚钱最重要
十万块对老任和公司而言不算多，但阿海还是不解，为什么突然要钱。
“我花三万从那小偷手里买来，一晚上浪费多少口水，不得赚点？”楚烨理所当然道。
阿海额头冒黑线。
楚烨是老任和古掌柜的老大，二者背后的产业还不是他的，还有必要件件计较？
楚烨知道阿海想法，一脸认真解释，道：“大兵回收站，是我和小高叔他们的产业。”
“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我要是不收费，他们能把我吃了，特别的掌管财务的那个女人，你要有办法说服他，钱不钱的我是无所谓的。”楚烨继续道。
阿海脑海冒起大兵站的几人，都是‘扣门’主，要是知道升冲拿走价值连城物件不给钱，怕不是拆了升冲回收站。
“我这就通知财务，去跟大兵回收站对账。”
“嗯。”楚烨很满意。
阿海走到联系自己人，神态比给老任发信息还郑重。
汪汪！
大黄向楚烨表达不满，不是说好给张天德仇人报仇。
楚烨给大黄喂瓜子仁，边解释：“就老任、古掌柜的智慧，难道不明白个中厉害？到时候不管是谁取得三龟蛇纹镜，那黄北斗都不会好过，这是附加条件。”
大黄这才冷静。
边上阿海都听到了，等发完信息走狗来，道：“师父，您是不是……”
“咋的，就许他们给我三千万任务，不许我抽他们的吗？”楚烨不爽反问。
阿海干笑。
啪啪！
楚烨把最后瓜子磕掉拍手起色，收起小马扎，道：“走，捡漏去。”
“还要继续？”阿海惊讶道。
“怎么就不去？老话说，有钱不赚王八蛋。”楚烨把小马扎扔到后车斗，跨上车椅。
这时，大黄跳上后车斗躺下。
楚烨便踩着踏板，朝灯火通明处移动。
阿海愣在原地嘴角一阵抽搐。
楚烨不止一次说过，获得大宝贝不能贪心，否则遭雷劈，他们一群人都当作信条遵守，结果…楚烨不过是看心情灵活表达而已。
我也没说自己是好人！
阿海又想到楚烨经常挂在嘴里的话，便回神过来追上去。
内坑村委会大院的土路，此刻跟城里的夜市一样热闹，到处是摆摊或者背着背包的扭动小贩。
不过更多是闻听内坑村发财，从嘉陵各大县市乡镇赶来的人们，有淘客也有做暴富梦的普通人。
楚烨在市场尾巴停下，把狗子扔给阿海照顾，自己扛着麻袋去巡市。
“想发财要主动。”他边走边眯眼扫视四周。
之前离开时，摊贩们都是些捞偏门的骗子，此时变成真正的古董商。
不过他心思更多放在行人身上，毕竟摊点背后往往在市场有店铺，拣宝的几率不大。
这时，他定睛在前方五米一个二十多岁，长相很清秀的男人身上。
他不认识，但对方背上的大背包引起他的兴趣。
“哥，出货吗？”他主动靠近小声问道。
果然，对方是个放货跑腿的。
任何行业都有灰色地带，古董圈尤甚，所谓跑腿，就是帮一些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代售。
跑腿的有群体正规公司，也有私人的。
楚烨看上的人，就是个私人的，判断依据是对方面色慌张，显然是第一次或者刚开始的新手。
对方听到他的询问，道：“好好，我们到偏僻处。”
楚烨闻言心情大定，男人就是个新手，随后他邀请三轮车驻扎地。
这边，阿海才刚把高价回收的牛皮纸牌子摆好，见楚烨带着人折返，慌张取下简易桌椅张开。
楚烨邀请男人坐后，自己在对面坐下。
阿海拿出矿泉水招待。
男人把背包脱下抱在怀里坐下，道：“我叫郭自卫，请问怎么称呼。”
楚烨没有立马回应，盯着自称郭自卫的男人观察。
男人眉宇间还稍显稚嫩，凹陷的眼下、鼻梁两端凹点，休闲却不凌乱的衣服、干净洁白的手指，综合起来，可以断定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名字很有时代特色，家里人可能有人参加过几场自卫阻击战之一。
同时间，郭自卫也在观察楚烨，判断很简单，就是个小弟弟，顿时面色露出失落。
“四厂老厂长郭长征的小孙子。”阿海弯腰附耳说道。
蛤？
楚烨疑惑，郭长征是北方人，参加过解放战争，后来跟随三线建设转业到地方，从嘉陵四厂的工程师干起，几年后成为厂长，带领四厂成为嘉陵数一数二的企业，退休前让厂子成为西南机床的领军。
如此人物的孙子，郭自卫需要给内卷斗争惨烈的跑腿干活？
“哥，您遇到是什么事？”他问道。
郭自卫不解道：“什么？”
楚烨随即点名郭自卫身份背景。
郭自卫一听身份暴露，当即抱着背包站起来。
“劝你别冲动。”
楚烨如实转告，新手跑腿，不理会算是轻的，严重点会直接抢，丢掉性命不是什么稀奇事。
阿海道：“师父说得没错。”
阿海虽挂着一张五官优秀的娃娃脸，但其高大健硕的身躯，也让人侧目，认定是个可靠的人。
所以当阿海给楚烨背书，郭自卫就不得不认真考虑。
其实，他来一个多小时了，对他背包东西有兴趣的，全是一些抱着发财梦的普通人，而任务人定下的最高出售价，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住。
他一直在担心今夜任务完不成。
“价格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承受，所以我……”
“来看。”
楚烨知道郭自卫想说什么，直接把麻袋提起来放桌上张开口子。
这你可不是他跟虎山彪交易的地方，灯光把周围照得如白昼，麻袋里一捆捆百元大钞异常清晰。
郭自卫扫了眼放心，然后把背包放在桌上，边道：“雇主让我提醒，背包里的宝贝来历不能说，所以要收观看费。”
嗯？
阿海闻言立即发出惊疑声。
郭自卫被吓到，赶紧表示是雇主的意思。
“不用紧张。”楚烨微笑安抚，表示行业里规矩多如牛毛，要收费也是正常。
郭自卫点点头，道：“一人三千块。”
“去，谁那无耻！”楚烨拍桌怒斥：“就算翡翠白菜也不敢开口要那么高的观看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