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夜路鬼话
田汤男中音的尖叫，比起女孩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让楚烨感觉耳膜都要震破‘嗡嗡’作响。
这时，女孩突然张开双眼。
因环境的原因，女孩没看到是什么人，或者本身意识就混乱，张牙舞爪的抓楚烨手臂，随后爬起来猛跑。
楚烨因耳鸣在晃着脑袋驱散，等注意到时只看见对方远去的背影。
“还好，算到你慌张，把八宝粥放在你衣服口袋了。”他起身望着夜色嘀咕一声。
“楚烨，楚烨……”
“叫魂啊。”楚烨听到田汤喊叫，骂了一句转身走向三轮车。
此时田汤依旧很害怕，但已没跟刚刚一样卷缩得跟海螺一样，见到楚烨过来，就哭求不要在坟墓睡觉。
“想睡也没得睡了。”
楚烨手指揉着耳垂，望着女孩来的方向。
他刚闻到女孩身上只有下坟墓才有怪味，很明显有人在挖坟。
挖坟的人，都是把法律道德按在地上摩擦的家伙，若是被这群家伙发现，你要么加入团伙一起干，要么被当上抹杀，所以这地方不能呆。
他上了三轮车发动电动马达，朝响马镇方向赶路。
五分钟不到，那女孩跑出来的方向，冒出三个眼神凶恶的壮汉，三人手里都有镐头。
镐头上有血迹在滴着。
“妈的，跑那么快。”
“回去怎么跟老大交代？”
“……”
三个壮汉朝着夜色发怒，半响后才冷静下来。
其中一个，踢到了楚烨忘记捡走的矿泉水瓶盖。
盖子飞起落下发出响动，引起三人注意，有个人弯腰捡起来。
“破盖子而已，老子还以为是金子呢。”
“别动。”三人中最高的汉子，打开刚为隐藏行踪关闭的手电筒照射在盖子上。
盖子上水迹在灯光下很明显。
“看来有人来过，找找看。”汉子吩咐后自己先拿着手电筒照射。
其他两人也行动起来。
很快，三人发现了地上车轴痕迹。
有个人蹲着用手电筒照射车轴，分析道：“凤凰牌三轮车，从痕迹上来看，大概是两个人的重量压出来的，方向是从巴南那边来，去的应该是响马镇。”
“那臭小鬼应该是被救走了。”高个汉子朝着楚烨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
“追吧，不然回去不好跟老大交代。”最后一个汉子插话。
其他两人认可，三人分工合作，有人用手电筒照车轴分辨方向，有人拿着手电筒扫视。
这头。
老乌鸦被楚烨放出去探路。
此时正面临一个而抉择，面前出现三个方向的分叉口。
中间岔口，比身后的路宽，明显是有人经常修理，中间没有一点杂草。
左边路窄了点，地上有杂草，在楚烨的视力下，还能看到人、动物踩过的痕迹。
右边的岔口看上去，又窄又荒。
“不用选，这条最安全。”
后车斗田汤坐着，手里抓着手电筒，照这最宽的路说道。
楚烨懒得理会，说实话中间的路，他就没考虑过，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单纯不喜欢。
田汤见他没反应，把手电筒照向左侧，道：“走这条。”
“右边！”
楚烨做出选择，没等田汤反应掉头发动马达开进去岔口。
田汤想下车但不敢，只能小声吐槽：“好好大路不走，非得走小路。”
“你说什么？”楚烨冷声道。
“我是说弟弟胆子真大，我都不如。”
“嗯，大侄儿，以后好好跟叔叔学学。”楚烨笑嘻嘻道。
田汤闭嘴不说话。
楚烨再次郁闷，这家伙一旦跟人熟络，怎么欺负就没脾气。
前世很多人就利用这点，搞他们夫妇两。
不对，要是那么容易改，我还带他干啥！
楚烨反应过来，把心思转到自己身上，之前被那女孩尖叫震疼右耳，想着还嗡嗡叫着，得赶紧找到休息地方好好处理下。
这时，天空一道黑影飞来，落在楚烨肩膀上，是老乌鸦。
呱呱！
老乌鸦面向来路叫着。
“后面有人吗？”楚烨放慢车速扭头猜测道。
老乌鸦急促的喊了一声，顿了下又连叫三声，声音很短促。
“三个人，还有点强是不是？”楚烨继续推测。
老乌鸦给了肯定的答案。
“明白，辛苦你了，让没性格的白汤喂你瓜子吃。”楚烨说道。
老乌鸦呱的叫一声，飞落在后车斗上麻袋上。
田汤赶忙拿出袋子里的瓜子剥开喂。
“楚烨，他们是不是来追我们的？”
“是。”楚烨肯定道。
“那怎么办？”田汤很紧张。
“凉拌，他们会先大锅烧水，然后把我们扔进去氽烫去腥味，接着去皮、取内脏，用片刀片肉，因都是进场下墓的人，那手法快准狠，你不用担心割坏…不对，氽烫时你都没气，好坏也无所谓了，我就是担心影响口感，到时候你挣扎幅度小一点，据说这样肉质比较嫩。”
楚烨阴恻恻的声音，在静谧乌黑夜色山涧回荡。
后车斗，田汤自己脑补画面，把自己吓得脑袋停止运转，眼神写满惊恐。
老乌鸦没得吃瓜子，飞起落在楚烨肩膀咬他耳朵。
“我可没瞎掰，下墓如果没补给了，真会吃人肉，队伍里往往没脾气的弱鸡，是第一个被宰的。”楚烨很认真的说道。
三岔路口。
三个一手持滴血镐头，一手握着手电筒的汉子顿脚。
楚烨选择的路都是野草，车子碾过的痕迹很明显，本来三人要跟着痕迹移动。
身材最高的汉子怀疑有诈，推断三轮车走了一段后，会靠着特殊地带，来个大弯走中间去了。
其他两人思考也同意。
最终三人分成两边，由实力最强的高个自己走中间，其他两人沿着楚烨离开的岔口行动。
“对讲机有效通信是三公里，把握好距离随时联系。”高个吩咐后才离开。
余下两人立马行动。
“那边不知人手够不够。”
“人还好说，这次带来都是老手，就是被那破娘们搞坏了不少粮食。”
“那不正好？”
“……”
两人边跟着车轴痕迹走边交谈。
话里透露出来，抓到女娃和救走的人，打算做掉晒成咸肉干，当下墓时的干粮。
直接证实楚烨不是唬人，在特殊环境里，食人肉是存在的。
第377章 追兵到了
呼呼~
秋风涌入山涧，随着地势时而如狼嚎时而平缓。
天空乌云遮蔽，普通人的视觉几乎被剥夺。
三轮车后车斗，田汤心脏噗通个不停，哭嚎过，哀求过。
楚烨非但不理会，还停下电动用脚踩着，三轮车‘嘎吱嘎吱’在野地吭哧前行。
这时，一股风如有人操控，从西北方向山上俯冲而下，卷得草木疯狂摇摆，闹得震天响。
“我生气了。”过分恐惧让田汤受不了。
楚烨一听面露喜色。
结果区区两秒，田汤又转为哀求，气得他差点停下来出手揍人。
只是田汤这性格，光揍没用便放弃了。
嘎嘎！
去后面探查情况的乌鸦返回来，落在楚烨肩膀上叫着。
楚烨连蒙带猜，知道身后的情况后有些好笑，追来的人还真是多疑。
“说了什么？”田汤颤唇问道。
楚烨也没隐瞒，甚至还夸张人数，同时‘吃人’那套自然也不能放过。
田汤听完后，反而沉默了。
奇怪了！
楚烨讶异，扭头见后车斗田汤又卷着身子，没好气道：“怎么了？”
“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自己身份信息留下来，等我舅舅他们找到，能把我骨头找全了。”田汤绝望道。
楚烨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回去蹬着三轮车踏板，道：“想得美，骨头还能熬汤，磨粉治病，作用大着呢。”
田汤绝望没出声。
楚烨懒得再说话，享受着凉风蹬三轮车，不急不缓。
后边的人追到距离一公里了。
年轻一点的，拿着手电筒照射地上车轴痕迹，道：“速度在这里放慢了。”
“那……”另外一个闻言拿着手电筒照向东北方向。
手电筒灯光看得不全面，只能隐约见有个形态怪异的黑影，仿佛是被天神劈开的山体。
只要熟悉的莽山人都知道是群山边缘，再往前便是响马镇了。
两人找一会儿，没发现有拐过的痕迹，明白前面的怀疑不成立了。
“二号，收到请回答。”汉子拿出对讲机呼叫。
他们的队伍都是临时拉起来的，以外号或者编号称呼对方。
开口的是十三号，团队里年纪最小，大家都称呼他老幺火幺儿。
另外一个是老六，在老幺喊了五次没等到回应，收回探查手电筒，转身道：“超过通信距离了，先不管，我们继续往前追。”
老幺收起对讲机，手电筒照着地上三路车走过的痕迹，前面好像是死路，那婆娘身为响马镇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救自己的人走呢？
“也许是来个出其不意，所谓死路，也是那婆娘妇女说的，没人去证实。”老六操着浓厚的西北口音说道。
他们都想象不到，前方没有那个逃走的女孩，且楚烨选着这条路，纯粹是为了纠正田汤性格，没有特殊的目的。
老幺有点怀疑但没有深究，一手握紧镐头，手电筒照地面走前头。
老六殿后注意周围防范野怪。
前方楚烨慢悠悠骑着三轮车，老幺两人快步移动，双方视距随着时间缩短。
晚上七点半左右。
三轮车穿过野草堆，进入一片植被罕见宽阔地带。
楚烨凭借的超绝的视力，发现这地方，一片长宽各有五十米的碎石堆，再往后是干裂的土地。
仔细观察后，地势并不是平坦而是起伏不定。
“干枯的湖泊吗？”楚烨嘀咕道。
嗯嗯……
后车斗田汤依旧卷着身躯，发出梦呓般声音。
楚烨收回视线，拿着手电筒照射田汤，道：“不是绝望了？还会饿啊。”
田汤没反应。
楚烨横了眼，关掉手电筒蹬着踏板前行。
咚咚…
三轮车进碎石堆，颠簸得厉害，差点把田汤提送走，好在宽度就五十米，楚烨又判断追兵不远了，边没折腾，很快越过碎石堆进干裂的土地。
楚烨拉下刹车自己下车，并让田汤下来走路。
田汤一路遭受精神折磨，而今又饿得前胸贴后背，若是换作章笑来，打不过楚烨都能喷死，田汤却一点脾气也没有，挣扎着起来下三轮车。
楚烨好气又好笑，让田汤抓着后车斗，自己拉着走。
没有人坐着，三轮车轻快颠簸幅度也小，但发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还是传出很多。
几百米外，老幺、老六两人都隐约听到了，便加快脚步。
当二者来到楚烨停下来观察过的地方，楚烨他们已在距离地面三十多米高，一块巨大岩石后面停下休息了。
老乌鸦站在岩石上居高临下，第一时间就发现来人，便出声提醒。
该死的！
楚烨闻言揉着耳朵，下午被那女孩尖叫搞出来的耳鸣还在，竟没听到声响，要知道此地距离地面直线不超过百十米。
他收拾了下心情，让田汤好好吃面包和花生牛奶，自己者把起身脑袋探出岩石。
他听力暂时受损，视力可以一点事儿都没有，加上下方两人一点都不隐藏，拿着手电筒到处探，一下就被他发现了。
他仔细观察了下，通过老幺两人身体和眼神，推算出来，一个是下墓老手，一个是新手。
“不过，都是狠戾的人，其中一个进去吃过牢饭，从眼神上能看出来，手上沾血了。”他嘀咕道。
田汤听到后手抖了下，手中的花生牛奶掉落，发出声响。
要死！
楚烨心头一惊。
果然，下方老六立马做出反应，用手电筒扫射，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楚烨迅疾伸手把岩石上的老乌鸦抓下来。
田汤捂着嘴满眼惊恐，因黑乎乎看不到楚烨具体位置，来回转着脑袋。
“我在，不会有事的。”楚烨缩回身子坐下小声安抚。
这次不是撒谎。
刚他们走过碎石堆，接着又下车在裂开的地上推，留下痕迹微不可见。
下面两人把周围寻一遍，至少要两个小时。
安抚完田汤，楚烨对手中的老乌鸦小声道：“你去飞一飞，如果他们靠近这个方向，就在其他方向弄出一点声响，拖延下时间。”
“嗯，至少一个小时。”楚烨补充道。
老乌鸦没出声，张开翅膀飞起。
第378章 起风了
老乌鸦很聪慧，没有直接飞下去，而是朝着上方山体飞高，绕一大圈才往下，返回楚烨停驻过的位置。
此间老幺两人已在搜寻了。
两人经验老辣，并没有分开分散力量，而是同时行动。
因为宽五十米碎石堆往后，是起伏不定的地势，高能有五米，低也又两米，两人视线受到阻碍，又没有楚烨的能力，无法纵观全局，所以找到人几率并不大。
有时候，事就是那么凑巧。
之前逃走的女孩，选的路竟一样，靠着楚烨赠送的花生牛奶，跑了五六公里山路，来到这后体力不济昏迷了。
此时，老幺距离女孩就隔着两个凸点，直线距离不到五米，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老乌鸦并不知道女孩也在，发现老幺他们方向跟楚烨所在位置一南一北，便没有制造障碍，就停在一颗干枯树上监视。
因女孩的位置刁钻，楚烨纵使在高处也没能发现，再则看到两个汉子位置跟自己相反，也就没那么在意。
时间，在老幺两人脚上流逝，在绕过两米直径高三米的凸点，女孩就会被发现，结局不用想，就是楚烨吓唬田汤的那种。
呼呼~
突然强烈的风从西北方向刮来。
老幺两人各自背靠一处凸点避风。
这阵风有点久，起伏的地势也放大风声，真就是鬼哭狼嚎，同时卷起漫天的尘土，使得视线更加受阻。
几分钟后风小了，尘土依旧。
“该死，难怪说这里是绝地，风在地势加持下，七级都能加强到十二级，若是再强一点，人都要被刮走。”
老六冷厉的声音，从口鼻溢出。
老幺没回答，拿着手电筒照射四周。
手电筒光源本来就不够远，加上有尘土在，更难看清情况。
不过老幺却有独特的本事，半响后，说道：“这片区域被人动过，应该有过大墓。”
“都这会儿，还想着的墓呢。”老六冷哼。
再来几次刚的那阵妖风，别说抓到那女孩，他们都有危险。
然而老幺并不是想要那个意思，而是想如果能看出主墓的位置，就能根据探穴手法，遇到危险还有能有保命手段。
当然，队伍是临时性的，老幺没那么好心解释。
两人沉默着，等着风走尘土散。
这头。
楚烨逼着田汤吃面包喝八宝粥，自己也吃着补充体力。
老幺想得到的信息，他刚扫过就发现了。
现在他们躲避的位置，是当时大墓的北入口。
有道是，生者坐北朝南，死者相反。
所以即使北入口不是周围最高处，却也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安全只是以现阶段环境而言，再过半小时就不一定了。
吃完后，楚烨从后车斗袋子里拿出雨衣，这是白天来时路上采购吃喝的，顺便买的防雨防水等工具，毕竟是土豪田汤出钱，不买白不买，还得要贵的。
这时风走了。
楚烨却催促田汤赶紧穿好雨衣，戴潜水镜。
田汤不解也没问，乖乖照做。
下方。
老六没想那么多，起身准备继续搜寻。
刚好他们紧急闪避狂风土尘，方向已改变了，老六就是楚烨口中的那个新手，并没发现不对，叫上老幺行动。
老幺在尘土落下后，视线宽不少，凭借着手电筒摸清方向，于是暗暗在心里打了个标记，所以不细究方向改变默默的跟着。
方向掉了个头远离女孩。
不好的消息是，从高空俯瞰，按照地势走向，二者有一半几率走到楚烨所在位置。
边缘枯树上老乌鸦盯着，随时准备行动。
几分钟后风再起，比刚才小一点，放在普通地势的话，大概就五级左右，虽依旧掀起尘土，却没能造成阻碍，所以老六继续向前头走着。
老幺则是停下脚步，伸手摸了下右脸颊，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是水。
“要下雨了？”老幺望向风刮来的方向。
“没有的事。”前头老六催促，道：“赶紧找到那鬼娃，不然老大发起飙，谁都扛不住。”
“你以前跟他合作过？”老幺问道。
“嗯，这是第三次了，带我入门的那个老哥提到过，似乎是榕城某个大人物的弟子，本身也有店铺。”
“大人物吗？”老幺心里复述着。
这次行动的老大，行为气质确实有几分高位者的样子，然而没让他惊讶，那所谓‘大人物’怕不是水分充足。
风又来了。
这次老六也察觉有水汽，惊呼道：“幺儿，你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却厉害得紧，带你入门的师傅，怕也是大人物。”
老幺闻言，直接甩掉大部分猜测，只留下一个老大背后大人物，不算上得了台面。
他说道：“这里地势对比周围算是低洼地，如果下雨，铁定要整个淹没，到时候逃都没地方逃，我们赶紧撤吧。”
“不行，老大说了，一定要抓到那鬼娃。”老六否决道。
老幺觉得有提醒，自己仁至义尽，所以也不再说什么。
好死不死。
这阵风带来的水珠很明显，冰凉的水珠打在女孩脸上，让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女孩的意识里还在逃命，所以苏醒瞬间就蹦起来发出声响。
老幺两人瞬间察觉，各自打着手电筒扫视。
“难受也要带着，接下来的风雨会让你怀疑人生。”
这边，田汤觉得泳镜勒脑袋有点不想带，楚烨和田汤面对面逼着带。
他正好背对着下方，加上耳鸣没散去，风有在地势加持下乱叫着，使得他没有发现情况有变。
田汤还是想带。
“你大爷的，这会儿跟我闹小情绪，信不信我抽你。”
楚烨郁闷了，一路上又是骗又是威胁，田汤老实得很，咋这会儿小小的泳镜还能生气了。
“不要。”田汤竟直接拒绝了。
楚烨气得真要下手，忽然想起来，田汤上小学时被同学欺负，脑袋压在水池里差点憋死，一定是泳镜让其勾起当时情景。
“行吧。”他伸手主动把泳镜从田汤脑袋带起来。
田汤狠狠吐了口气。
这时乌鸦从西南方向飞过来，落在楚烨肩膀上‘呱呱叫’。
楚烨依旧连蒙带猜，才搞懂老乌鸦表达什么。
第379章 做个好人
风带着雨扑向大地。
老乌鸦之前停下的枯树，瞬间被打碎。
下方，追着女孩的老幺两人，分别都被打飞撞在土堆上。
老幺还好，提前观察周围情况，有心理准备，落地前靠着背部缓冲，撞上土堆后迅速翻身，双手死死抓住土堆抵挡风雨冲击。
老六就惨了，撞得头昏目眩，紧接着滚地砸进低洼坑中。
同时间。
女孩表现大大出人意料，在最关键时刻弯着腰顶住风雨，随后双手扶着膝盖缓慢移动。
上方楚烨知道老乌鸦提示后，就迅速从岩石中冒头查看，正好见到女孩动作，都被吓一跳。
响马指的是盗贼、马贼之类的。
解放前，响马镇是北面进入嘉陵的其中一条商道，时局动荡周围邻近的省份的人们，沿着商道逃难进巴南乃至嘉陵，半途中就有人本来就是土匪窝地方被抓当壮丁。
随着逃难越来越多，窝点升级成村，最高峰有两万人，凡是路过商道的，管你是什么人，都要被盘剥。
后来还跟西南某军阀勾搭上，名头一时无两，引得很多绿林好汉加入。
好汉们有战斗本事，让队伍的战斗力直逼当时的正规部队。
当然，还是一样干着无本买卖，后来连逃到西南的国府都敢打劫，日寇也不在话下。
情况直到解放时才被端掉。
由于整个村都参加，总不能全给法办，除了有名有姓的头头咔嚓，小队长之类拉去劳动思想改造。
人们又从嘉陵其他县市迁上万人，才真正解决土匪窝点。
五十多年过去了，除‘响马’作为镇名，人们已然不知道过去的事。
这是楚烨了解到的，但想着看到女孩行为，他觉得粗浅了，拦路打劫事应该是绝迹，但绿林好汉带来的技法应该没失传。
“这条路……嘿嘿，我记得光头决定战略转移到西南，不少富豪大资本家举家迁来，那姑娘在守护当时被劫掠的财宝？”
楚烨想到历史有点激动。
风雨大作。
田汤没听清楚，否则凭着楚烨怪笑，都要怀疑他也吃人肉。
楚烨按住情绪，打算去英雄救美试探情报，然而女孩不给他机会，竟展现西北硬功夫，顶着狂风骤雨快速移动。
“我去，那瓶花生牛奶那么神奇吗？”他很是讶异。
不过自然人都不用他救，便把目光转向其他两人。
雨像是不要钱往下撒，地势低的都被填满，高的撑不住多久。
老六刚被滚动时，脑袋撞到岩石上头破血流，紧接着又跌入低洼里，如果不及时苏醒爬出来，迟早得窒息而亡。
另外一头，老幺由于之前观察过周遭地势，虽算错墓道出入口，但也在让其在湖水蔓延吞噬前，爬到高处。
“对应夔门！”
楚烨摇头，老幺的情况在他看来，比老六还不如，看着是高处，实则为死地，当湖水有一半后，会形成一个旋涡，老幺绝对摆脱不了被吸进去。
救还是不救呢？
楚烨心里思考着，刚察觉老幺手中染血，从普通的视角里绝对是该死之人。
然而即便硬装，他本质上也不是普通人，道德感没那么强。
“老乌，我们出手吗？”他扭头望着肩膀上淋雨的老乌鸦。
这头‘夔门’老幺也在心里挣扎着。
不远处老六被浑浊的水流带着到处冲撞，眼看着就要没有活命了。
挖坟的队伍，不管南北中外，都是临时拉起来的，彼此背景根本不清楚，在绝境中没有必要管对方死活。
这是他们这一行的生存规则。
然而在白天，本来由老幺看着女孩，对方耍了手段骗过他逃跑了，老六却主动帮忙寻找，还跟老大表示共通担责。
这种行为，只有在刚入行新人能见到。
所以，半个小时前，老幺看出地势问题时打破原则提醒，算是报答了。
“入行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蠢蛋，也是可爱。”
老幺淋着雨嘀咕着，之后一跃跳进浑浊的水游向老六。
风雨猛烈。
老幺盯着浪头游得很吃力，几次还被冲着倒退，最后勉强抓到老六的衣服。
不过危险也即将降临。
楚烨预判的漩涡此时已开始冒出来，那一个个高低不等凸点，跟拦路时一样分割水的同时，也让水的流速加快。
老六又昏迷，老幺拉得很吃力‘夔门’是回不去，但周遭能安全躲避的，在他看来不存在。
啊！
突然水下有东西撞了老幺的脚，让他疼得惊叫一声，没注意到身边一个漩涡在形成，等察觉时拉扯力快要把他撕裂。
没空去观察地势，老幺一手拖着老六，一手划水逆流。
老幺的想法很简单，逆流不一定能脱离危险，但顺流一定被卷走。
不过太天真的，这个‘湖’是有人特意打造的局，逆顺流随时在变化着。
一分钟不到，其周围就出现三个漩涡，那水流速度，扔下一头成年山羊，瞬间就能被撕裂。
“我再也不做好人了。”
老幺察觉没有生路可言，懊悔的朝着风雨嘶吼，发誓如果有下辈子，一定一路走到黑。
呱！
一头老乌鸦摇摇晃晃飞来，落在老六身上。
同时一道光束打过来。
老幺看到是一只老乌鸦，心里顿感愤怒，老天爷对自己也太狠了，在最后一刻还玩弄自己，转念又惊觉过来，周围都是原始山林，哪儿来的强光。
“难道是老二，也不对，他哪儿来打远光的手电筒。”
老幺惊叫推测着。
老乌鸦都快无语了，情况那么危险还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便发出凄厉的叫声。
呱！
老乌鸦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把老幺击醒过来。
“求大哥带路。”
老幺心想，不管是老二还是敌人活命要紧，于是对着老乌鸦请求，或者说是灯光的主人。
这头。
楚烨透过强光默读老幺唇语，知道对方想什么，比老乌鸦还无语。
同时间，在老幺发出请求后，老乌鸦张开翅膀飞起，他就按照约定，把灯光打在老乌鸦前方一点引路。
老幺托着昏迷的老六，紧跟着老乌鸦游动，快速流动的水，让其很吃力，几次都跟不上被冲走，好在楚烨靠着实力和强光，再没让其跟丢。
第380章 我不会游泳
老乌鸦再聪明，也是一只普通乌鸦，人都扛不住的风雨，就它那几斤重的躯体，自然是非常吃力，飞得歪歪斜斜还不高，好几次差点被浪涛给卷走。
老幺不知道老乌鸦能坚持多久，每次见老乌鸦沉下来，心脏就揪疼了下。
那感觉是被逼着在百米高空走钢丝一样。
他暗暗祈祷老天爷放过自己，又发誓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去庙里去反正不管什么地方，行善做好人。
老天爷管不管用不知道，有楚烨在，老幺想象结果是不会出现的。
早在决定救人，楚烨就预判到情况，跟老乌鸦承诺，等回家抽出一天时间，专门掰瓜子投喂。
瓜子就是老乌鸦的命，而不是楚烨亲自掰的，所以看着很吃力，其实非常目标非常坚定跟着电光飞行，最终耗费快一个小时，有惊无险的把人带到生门处。
小孩？
老幺接着楚烨手中的大功率矿灯，看到是个戴着泳镜的少年郎，顿时满心狐疑。
由于整个过程太耗费体力，老幺都没能开口就倒地，连带着托着的老六，又被砸地上加重昏迷。
“辛苦了。”
楚烨说着，伸手让老乌鸦落在手上，随后递给靠着岩石避风头的田汤照顾，自己取来急救药，给老六治疗头上流血的伤口。
狂风大雨直到早上七点多才有减缓趋势。
田汤从没经历过如此凶猛的雨水，抱着老乌鸦靠着岩石，一整夜都不敢睡觉。
当雨势小了后，他跟楚烨喊道：“这种雨真的存在吗？”
“其实你在做梦。”楚烨拿掉泳镜，表情很认真的说道。
田汤还真听话，闭上眼睛嘴里冉冉自语，“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楚烨眼皮一翻懒得管，伸脚踢了下躺地上的老幺，道：“吃饭了。”
老幺其实早在几个小时前就醒了，搞不清楚烨底细前故意装昏，后来莫名其妙脑袋被锤了下，真昏过去。
醒来时头疼欲裂，还察觉身上连带着脑袋盖着什么东西，以为是遇到同行，准备把自己做肉干，就没有起来而是静静等待时机逃命。
楚烨踢他，就表示早察觉，所以没必要装下去，便坐起来，身上雨衣掉落。
两人四眼面对面。
楚烨弯腰，伸手从后车斗袋子里摸出面包、花生牛奶，抛给老幺，道：“吃点补充下体力。”
老幺本来预想，楚烨会借着装昏发难，提一些让自己难堪的问题，所以暗暗飞速思考如何应对。
没想过会是请自己东西，一时间都没反应，让面包和花生牛奶掉落在地上。
楚烨懒得多说话，自己又拿出一瓶打开，走出岩石观察情况。
经过一晚上，昨天宽阔的地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方圆一平方公里的湖泊。
湖水很浑浊，浪也不小。
他们脚下的地方，在湖靠近北岸的地方，跟一座孤岛一样。
“这个…先生，我……”
“吃饭。”楚烨背对着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得去北岸上山砍树驮过来。”
老幺愣了下，随即心里惊颤情绪缓和不少。
其思维中没有白救人的事，楚烨打算让他干活，就说明没打算把他当干粮用。
而且离开‘孤岛’上岸，自己可以找机会逃跑，一旦进入无人区，谁也拿自己没办法。
想到这，他快速的吃下食物。
楚烨等其吃完，转头指着距离比较近的北岸，道：“大概有三米深，里面没有漩涡，大胆点过去。”
“我自己去吗？”
“不然呢？”楚烨讶异道：“他们一个昏迷，一个还在做梦，你指望我一个不会游泳小孩子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老幺慌忙摆手，心里高兴要升天，果然是个小孩子，竟毫无戒备把自己放走。
“去吧。”
楚烨知道老幺心里活动，却毫无在乎，扔下话转头，啃着红萝卜望着湖面。
噗通!
背后老幺跃入水里，朝着北岸快速游去。
距离不过三十米，很快就到达，爬上岸后老幺一言不发，飞速窜入被风雨打得东倒西歪的树林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楚烨，那人不会出事了吧。”
田汤抱着睡着的老乌鸦，背靠着的岩石坐着，正好面向北岸。
楚烨倒退两步撇头，笑眯眯道：“睡醒了啊。”
“那么爱骗我。”
“没办法，这就是我们行业的准则，你非要跟着来，就得学会适应。”楚烨说道。
田汤不想斗嘴，满眼担心望着对岸，要楚烨赶紧想办法救人。
“我不会游泳。”楚烨转身面向北岸说道。
田汤不信，楚烨就拿出自己刚成年，还算是个小孩子，过去铁定有危险。
田汤很想自己去救人，但一晚上没睡觉体力不支，醒起来就又跌坐下去。
“我要吃的。”
“等你吃饱再过去，黄花菜都凉了。”楚烨斜眼吐槽。
田汤反驳，无法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怎么消失，表示尽力而为。
楚烨故意不动。
田汤没有生气只是请求。
楚烨暗暗生气，把老幺背景讲了下，着重对方是吃人肉的那种，最后询问是不是还救。
“当然！”田汤没有一点犹豫，道：“出去后报警，让他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楚烨直接郁闷了，也不想跟田汤兜圈子，直接表示老幺已经跑路了。
“你把一个罪犯放跑了。”田汤惊呼。
楚烨闻言扬起手，最终却没落下，毕竟兄弟的德性，前世就领教将近二十年了。
“里面是无人区，要么原路跑回，要么直接死在里面，他知道的。”
楚烨目光闪过一丝厉光。
昨天救下那个女孩，察觉有人在坟墓中搞活动，他就预测过之后的情况。
随后老乌鸦确定有人追上来，他便在路口做出计划。
最初的计划，是靠着传说中的莽山绝境和雨势，摆脱追击，如果可以顺便坑一把。
后面比想象的顺利，‘莽山绝境’竟是个风水局，风雨的到来激活了，敌人顺利入局。
不过，昨晚由于老幺选择救人，他又读懂对方的唇语，最终改变主意出手相救。
安全后，他一直在给对方选择，现在依然是。
第381章 我们不认识
楚烨没给田汤解释太多，毕竟好友终究还是不要深入圈里一线，就跟前世一样，在幕后出钱分红便行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老幺一直没出现，雨也停了，田汤一夜都没睡觉，终于熬不住，穿着雨衣就坐地，背靠着岩石打呼噜。
楚烨见状，把身上会沾水的东西放进麻袋里。
麻袋里总共套了三层，防水防火。
紧接着拿起绳索捆住岩石。
“看好了。”
他跟站在田汤脑袋上老乌鸦提醒了一句，随后拿起老幺没带走的镐头、绳索，跃入浑浊的湖水。
不会游泳？
没有的事，去参加游泳比赛、潜水比赛都有资格争夺冠军的存在。
北岸是莽山的尽头，也是连接嘉陵三大山脉之一，树木高大粗壮。
很快楚烨上了岸，也不管浑身湿答答，拿着镐头砍树。
用力是要讲究技巧的，也没见用多少力，几斧子下去树木就倒了。
孤岛上，老六醒来了，职业素养让其第一时间观察四周，恰好看到楚烨砍树的动作，顿时大惊失色，暗呼是个高手。
随即又注意背靠岩石睡着的田汤。
田汤穿着黑蛇雨衣，帽子也带着，头还撇到一边。
老六就没认出性别，加上三轮车也在一旁，立马认作昨天逃跑的女孩，于是乎迅速跳起来。
脑袋受的撞击，让老六起身时一阵晕眩，不过抓住那女孩，比什么都重要，便强行清醒过来扑上去。
此时老乌鸦在岩石顶站着，听到响动后张开双眼，见老六的动作发出嘶鸣。
岸上，楚烨闻声转头，见老六醒来还扑向好友，却没有惊慌，转回去继续砍树去。
老乌鸦见状也就没理会。
同时间，老六一门心思只想抓女孩，对发声的老乌鸦完全不在意。
“臭三八，让你跑！”老六伸手从侧面掐田汤的脖子。
窒息感让田汤瞬间清醒过来，脖子被掐着呼吸困难更别提说话，其使劲的挣扎着。
“男的？”
老六终于看清楚帽子下不是自己追的人，不过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毕竟岸上有个‘高手’，小孤岛不到二十平方，也没见到老幺，职业让其下意识抓人质，以求逃命。
当然了，为了不让人死掉，高手愤而出手，所以松开了一点，让田汤能够说话。
“救命啊！”田汤发现能说话，瞬间呼叫楚烨。
这也是老六所想的。
万万没想到，楚烨没打算出手相救，看着树还冷漠道：“我们不认识。”
“胡说，我们的朋友。”
“没有的事。”楚烨否认了，这时第二棵树木也倒下来，他回头望着老六，道：“大叔，把那小白脸剁了吧。”
老六满脑子疑问，转念怀疑这是阴谋，楚烨故意表示不认识田汤，达到破坏筹码的目的。
当老子是傻子！
老六想通后暗暗冷笑，随后面对楚烨冷哼道：“不放我走，老子就捏断小白脸的脖子。”
“救命啊！”田汤惊叫着。
楚烨冷淡道：“掐，赶紧的。”
说完，他就转身砍伐第三棵树。
老六有点打不定注意，最终没有松开田汤，仰头目光看向岩石上老神在在的老乌鸦，随后以此威胁楚烨，把倒下的树木扔下来。
“好好，我扔，你别伤害小乌。”楚烨表现得很惊慌失措。
“快！”老六还是没放开田汤。
岸上，楚烨动作吃力，把第一根倒下的树木推进湖里。
砰！
树落水激起漫天的水花。
老六迫不及待，甩掉田汤一跃跳进湖泊，随后游到刚浮出水面树木抱住，而后双脚摆动，从另外一个方向逃离。
“慢走。”楚烨还开心挥手送别。
老六没敢逗留，双脚在水下飞速摆动。
同时间孤岛上，被甩开的田汤跌倒在地上，好在一夜的暴风雨，地上湿答答的，否则大概率得撞出脑震荡。
楚烨一点都不关心，拿着镐头，把倒下两棵树多余枝干砍掉。
依旧是用了巧力，不费力速度还快。
这头，老六抱着树木远离孤岛近百米，没注意到，浑浊的水面下，有一个个小漩涡卷起水流移动，有的还融合在一起。
昨天一整天夜里又被风雨撞击脑袋受伤，此刻有点精疲力尽了。
转头看到距离足够远，其便不再费力加速，放缓喘气恢复体力。
岸上，楚烨用绳索绑着木头，和需要小树干推进水里，随后拿着镐头跳上去，命令孤岛上的田汤拉绳子，把自己带过去。
田汤没有一丝废话照做了。
楚烨却是相当不满意，怒斥道：“你这家伙，是打算气死我啊。”
刚所有反常的行为都是演出来的，目的是让田汤对自己不满乃至仇恨，进而发脾气。
结果，田汤非但不生怒，还非常卖力的拉绳子，被骂不解道：“你为什么生气？”
啊啊！
楚烨有点暴躁，道：“我都不把你当兄弟，看着你被坏人掐脖子还叫好，还有你想想…”
“在县城我花了你上万块，进莽山还要你被食人魔带走，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很无耻，是个人渣，想教训我一顿？”
楚烨脸红耳赤吼着。
孤岛上，田汤拉着绳索，吃力回道：“我看得出来你真生气还是假的。”
妈蛋！
楚烨心里懊悔，之前就不该每晚跟田汤发信息，发也就发了，还顺带前世的习惯，很多事都不隐瞒，至多只把前世改成算卦。
这下好了，田汤不是带着记忆重生也跟是差不多，加上那颗走偏的聪明脑袋辅助，确实能吃准他的情绪。
“我那是睡不着跟你瞎扯，你别当真哈。”楚烨补救道。
田汤不回话。
楚烨除了骂骂咧咧没办法。
很快，田汤连带树干一起，把他拉到孤岛边。
孤岛上不算几米高的岩石块，就冒出水面不到一米，可比北岸低多了，两人合力把树干拖上孤岛。
楚烨从三轮车拿出斧头要做简易竹筏。
田汤想帮忙被他拒绝，于是绕到岩石前观察湖，恰好发现湖中老六，连人带树被漩涡吞噬，惊慌失措向楚烨汇报，请求救人。
“有病，刚人都想掐死你，还管他死活。”楚烨看着树干边骂。
第382章 我是合法公民
田汤不在乎被骂，只请求楚烨救人。
楚烨停下手头工作扭头，望着湖面上的旋涡，道：“比前面那家伙死得还干净，没救了。”
“你骗我。”
“觉得我骗你？”楚烨眼皮一翻，道：“那行，把绳索绑在腰上去救人吧。”
田汤闻言一喜，拿起刚绑木头的绳索走过来。
楚烨发现田汤是打算绑自己，呵斥道：“你要当菩萨是你的事，干么要我来承受危险？”
“我怕水……”
“我也很怕，还不会游泳，你赶紧给我死开，别耽误我造船。”
楚烨扬起斧头威胁。
田汤知道不会真被劈但会被揍，所以急忙拿着绳头后退。
他转身望着渐渐缩小的旋涡，鼓起勇气想下水救人，但是下水后憋闷的环境，让其想到小时候被按头进水里差点窒息的画面，就不敢付出行动。
楚烨猜到了，也就没在乎，拿着斧头认真造船。
说是船也就是木筏，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两人一鸟，先吃了饭恢复体力，把三轮车移上木筏用绳子固定，之后两人合力推入水中。
上了木筏后，楚烨嫌弃田汤碍手碍脚，赶到后车斗坐着去，自己在拿着木棍做摇橹划水。
“我跟着你，就是打算多见识，多学会点知识的。”田汤在后车斗望着楚烨，情绪很是低落。
楚烨眼皮一翻，道：“这湖被周围的人们叫绝境不是没道理的，麻袋里有望远镜，你拿出来好好看看。”
田汤照做，望远镜一架眼睛上，立即就发现湖面水纹有问题。
一般情况下，水纹是跟着风的方向翻动，而眼前的湖完全不一样，左右前后都有，仿佛没有任何关联一样，大小不一、一片片的荡着。
“水底都是旋涡吗？”
“嗯，整个湖就是个大墓，人们称呼为大象。”楚烨回道。
田汤放下望远镜，皱眉道：“大象？”
“不是动物的意思，而是一种星象，大就是广，广就是宇宙的代称，古时候人们把宇宙分为二十八星宿，此地是莽山的尾巴，嘉陵三大山脉之一的起点，我推测，是以天文训九野分法，对应了北方玄天中的女宿、虚宿、危宿、室宿星象。”
楚烨很耐心的解释。
田汤摇头道：“我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刚想我让去死。”楚烨没好气道。
田汤感觉楚烨是真生气，惭愧低下头。
随后两个小时，楚烨用木棍划水，操控木筏在湖面上，时而前进时而后退移动，才安全上了东南岸。
要知道湖的面积，不过两千多亩，就算绕着走都不要那么久。
不过这次不是折磨田汤，而是‘大象风水’的问题，如果不按照‘势’走，他们就会步入老六的后尘。
自行车解开后，楚烨上了座位蹬踏板。
田汤在后车斗坐着，边掰瓜子喂肩膀上的老乌鸦吃，边疑惑道：“自然要远路走回，为什么昨晚还故意躲那而，这边很多隐秘的地方。”
“因为要坑人，再说要探大坟确认是什么风水局。”楚烨回道。
“你要盗墓！”
“我是合法公民，也是有道德良知的小农民。”楚烨驳斥。
田汤有点不信，他经常跟赵蓉等人联系，众人口中，就没说过楚烨是个好人，而且他也了解到，淘客群体全是花小价钱收高价货，心都是黑的，跟好人也沾不到边。
其也不隐瞒，把心里想法一并说出来。
“合法但不代表我不想赚钱。”
楚烨悠闲的蹬着三轮车，边道：“这个墓分阴阳，刚两个死掉的人的同伙，正在开阴墓，等完成后就回来这头，到时候肯定有好东西流出来，我在响马镇等着收购。”
“这也是违法的。”
“违你个头。”楚烨不屑，道：“墓早在民国就被人开过了，后来成为某个家族商会的仓库，我猜要么是不孝子孙缺钱花，瞒着家里来开，要么是家族覆灭，被对手给盯上了。”
“就算你说得对，那人家凭什么卖给你，不会找更有实力的人吗？”
“笨！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被人发现引起注意，就地化整为零散出去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我是干淘客主营捡漏的，是他们其中一个客户，没打算全吞。”
楚烨解释道。
田汤理解点点头，又道：“那么辛苦，如果最后捡不到漏，是不是很吃亏？”
“做生意都有风险，这都承受不了，那我不如干脆回大兵站等着收废品的上门，老实做个中转站赚个小钱。”
“好吧。”田汤嘴里回着，脑海里慢慢消化。
快中午时，楚烨骑着三轮车来到昨天的三岔路口。
这次，没要淬炼田汤也没人追，自然是走‘正经大陆’了。
走没多久，就碰到两个‘死人’的同伙老二。
老二从昨夜到现在，把响马镇翻个底朝天，找不到女孩，只能原路返回。
“小孩，你打哪儿来？”老二远远问道。
楚烨从气味上分辨出来，来人是昨夜两人的同伙，却也没在乎，淡定道：“大兴镇，叔叔是从镇上过来吗？”
“是。”老二露出谨慎目光回道。
“叔叔，镇上有什么好东西没？”
“没有。”老二暗暗观察，发现楚烨就是纯粹的收废品的，也就没有耐心了。
楚烨还想叨叨，其迅速越过。
老二看到后车斗的田汤面貌，觉得不是个收破烂的，却也没多在意，直接离开。
两方就此别过。
楚烨等骑出三百米，便发动电动马达，三轮车速度提起来。
“那人是……”
“吃人肉的。”楚烨随口回道。
田汤闻言惊恐，恨不得下去推车。
半小时后，又遇见岔口。
主路隐约可见建筑，右侧路口正对着那座被劈成两半的山。
楚烨二话不说走右边。
田汤在后车斗扭头，指着正路道：“走错了，那儿有建筑，是响马镇正确位置。”
楚烨不理会。
田汤又尝试提醒几次，发现没得到回应，干脆就不提了。
很快，他们来到裂开的山峰脚下。
地面一条宽十米不知深浅的河流，穿过裂开的山体流向另外一头。
楚烨在岸边停下三轮车，让田汤看好，自己拿着短绳沿着河边移动，目光紧紧盯着河水。
第383章 张家村
楚烨眼前的河，源头有两处，其中一处是昨晚才恢复的湖。
一夜的暴雨，让河水浑浊不堪，水流湍急水面也比平常高。
“室宿有星官11个，原有106颗星，后增至159颗星，这条河代表着螣蛇，那里是虚宿司危二答应的出口应该是螣蛇增十四……”
楚烨沿着河岸移动，手对着河比划着，嘴里念念叨叨。
“是这里！”
下来后他走八十步，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停下，望向‘大象风水局’所在的方向，心里计算时间。
这头看着三轮车的田汤一阵狐疑，不敢打扰楚烨，就问肩膀上的老乌鸦。
老乌鸦吞了下田汤喂入的瓜子仁，抽空‘呱呱’叫几声。
可惜，田汤不是楚烨，怎么都猜不准老乌鸦的意思。
好在没等多久，答案揭开了。
楚烨停下的位置前一米湖面冒出旋涡，紧接着本该被撕碎死掉的老六冒出来。
楚烨把手里准备好的短绳，打结抛出去，精准的套到老六，随后用力的拖上岸。
“楚烨……”
田汤很感动，果然自己没有想错，楚烨只是嘴巴贱，其实心里很善良。
啪!
这时，楚烨一巴掌抽在老六脸上，响声传出老远。
田汤那刚要掉出来的眼泪生生的憋回去，还伸手捂着脸颊替老六疼痛。
“醒来。”楚烨弯着腰，又给老六脸颊上同一个位置来一巴掌。
老六悠悠醒来，张开瞬间是楚烨那张稚嫩的脸，吓得立马闭上。
不对，我不是被卷走后来……难道这瓜娃子也死了吗？
老六想到自己挣扎前后经过，不好的念头随即冒出来。
“还没死呢。”
楚烨人精一个，太清楚老六心里所想，直起腰冷冷道：“这次是第二次救你，该有点表示了。”
老六两次都昏迷过去，不知道过程，但两次醒来都见到楚烨，再笨明白确实被救，于是张开眼道谢。
“都是成年人，来点实际的。”楚烨冷哼道。
老六坐起来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刚走的那一趟，是虚宿司危二，出来的点是螣蛇增十四，大象北方玄天风水局中，三条安全的路径之一。”
楚烨耐心给解释，在老六疑惑中，接着道：“这条信息足够让你换取队伍里老大的信任，你要做的就是跟随进入阳墓，把东西拿出来卖给我，我在前面响马镇鬼笑村口等你三天。”
“这……”
“任务不难，觉得我有阴谋吗？”楚烨低头道。
老六浑身一抖，撇开楚烨的视线点点头。
“你是新手，也没有真吃过人肉，所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有人问信息来源，你就说是自称王刀疤合作伙伴洪归提供的。”
楚烨顿了下，目光闪烁厉光，道：“明白了吗？”
老六感觉是一头猛虎扑上来的恐怖威压，话都说不了口，点头如捣蒜。
楚烨收起气势了转身离开。
老六用余光偷瞄，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人，也许个老大背后大佬一样强？
这头楚烨回来，翻上三轮车座椅蹬着踏板转头。
他刚说话时，田汤都听到了，等走三轮车走足够远，田汤问道：“你就不怕他跑了吗？”
“怕，就不会两次救他了。”
楚烨解释，昨晚通过唇语，知道老六是为帮助老幺主动出面。
正如老幺想的，他也觉得老六在挖坟圈里绝对是一朵奇葩。
“你果然是善良的。”
“想什么呢？一晚上风水雨打的，没有点收获我能受得了。”
楚烨撇嘴，捡漏才主要目的，救人什么的不过是顺手。
田汤不信，坚持他是善良的。
“只要你学我一样的方式救人，可以认为是善良的。”
楚烨顺势而为，纠正田汤无底线的善良。
田汤不作答，他也不着急。
下午三点多。
他们到达响马镇张家村。
张家村由于是地处莽山出入口，是最早的土匪窝所在处，后来随着人员增多不断外拓，加上解放后土匪被改造，中心随着迁移几公里外，如今是最穷的村子。
不过‘穷’是相对其他村的人口数量而言，实际上是有产业的。
响马镇是临近山区省市，进巴南到嘉陵捷径之一，很多废品都运来这里中转。
张家村就是那个聚集点。
整个村远看是一座座‘山’，走进一看全是废品堆积起来的。
此时不少工人，顶着大太阳在给废品分类，也有拾荒人员、捡漏的在忙活。
楚烨一到村口，就有一个老头出来拦住。
老头手臂上带着红布，写着指导员，开口就要收费五块钱入门费。
钱不算多，楚烨让田汤掏钱，自己询问关于废品买卖的问题。
老头打量了他一眼，道：“来寻宝的？”
“给我大侄练练手。”楚烨指了下后车斗的田汤说道。
辈分这事不是以年纪做标尺，所以老头也没多问，伸手道：“十块钱。”
楚烨没多想，让田汤付钱，还示意多给一点。
老头一拿到五十块钱，表情没那么冷淡，说道：“来淘宝的人很多，你就别抱太大希望。”
“嗯，不求发财只要能练练手就是赚到。”楚烨随口应付。
“物件一律论斤算，分为五个等级，从十块至一百块，到时候由工作人员界定。”老头说道。
楚烨心里感叹，不管什么时候商人都是最奸的，淘客们累死累活，一年倒头说不定都没有中转站老板的零头。
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奸商，毕竟中转站想做大制定规则，人脉肯定得广，不然光地痞流氓就有得受的。
“请问还有没有其他禁忌？”
“有。”老头小声道：“看在五十块份上，我偷偷告诉你，别跟其他人说。”
“嗯，请说。”楚烨很配合放低音量。
“废品场有个潜规则，如果找到宝贝要对半分，所以你真捡到了，在离开响马镇前都不要暴露。”老头说道。
楚烨当即怪笑，道：“爷爷可是这里工作，透露如此重要信息，真的好吗？”
“你大方我就大方。”老头很坦然。
楚烨觉得不全是，但也没深究，感谢老头后蹬着三轮车进场。
第384章 看我干什么
上百堆的垃圾上，无序摆放，体积大小不一，最高都快超过二十米。
人一进去后顿感渺小，仿佛进入丛山峻岭之间，就是味道比较刺鼻。
后车斗的田汤就有点受不了。
“不舒服了？”楚烨满脸从容蹬着踏板。
田汤表示没有。
没有才有鬼！
楚烨心里暗笑，田汤虽没有洁癖到容不下一丝头发掉地上的程度，却也不轻，眼前那么多垃圾山，对其精神绝对摧毁性的。
为了让田汤慢慢适应，他特意挑了一座矮一点，比较‘干净’的垃圾山。
“开始吧。”他扭头命令。
田汤不乐意。
“袋里有防毒面具。”
楚烨一说，田汤才想起来，昨天从县城过来，楚烨卖了一大堆东西，不仅有防毒面具还有手套。
东西都放在一个编织袋里，很快田汤就武装起狠狠的呼吸，镜面满是水汽。
等田汤气顺够了才催促干活。
田汤走向垃圾山，劳保手套加上橡胶手套，完全不用怕接触，但心里那关不好过，站在垃圾堆前犹犹豫豫。
扭正一个人性格三观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楚烨有耐心，改到后车斗盘腿坐着，喂老乌鸦吃瓜子仁。
半小时后，田汤终于下定决心弯腰蹲下扒拉废品。
嗯？
这时楚烨感觉有目光便扭头。
右侧是个十多米的垃圾堆，身穿脏兮兮脸都黑油的短发女孩，见楚烨注视，立马低头避开视线交集。
“你自己看我的，还不好意思？”楚烨暗自嘀咕着。
呱!
老乌鸦站在他右腿上叫了一声。
“一秒钟磕一个，不怕鸟胃受不了啊。”楚烨扭头回来数落一句。
他刚给老乌鸦掰了个瓜子喂入，就感觉女孩的目光又过来了。
“正好无聊着呢。”他心里嘿嘿笑着，随后缓慢转头。
女孩见状立马低头，于是他又转回来。
随后的五分钟内，二人你看我避，你避我看来来回回十多次。
女孩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楚烨故作讶异。
“玩我还装傻！”
“什么呀，我陪着哥认真工作呢。”楚烨继续装傻。
女孩牙发出‘咔咔’声，紧接着下了垃圾堆，目光冷冰冰走来。
楚烨淡定盘坐着，继续投喂老乌鸦瓜子仁。
女孩在三轮车右侧一米外停下，道：“你们这种人来这里，是在侮辱人。”
“我们…啊，是这样的。”
楚烨一秒变脸甚是凄苦，道：“我家突然破产，我和我哥一下有上顿没下顿，饿到发慌只能捡垃圾，我因体质不好，不能干粗活，我哥又不放心扔下我，只能带在身边……”
说完一半，楚烨就泣不成声。
女孩眼红起来，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来玩耍的，我竟嫉妒了，我该死……”
说完，女孩掌自己的嘴。
楚烨‘恰好’手在抹着泪水没发现。
“妈的演不下去了。”女孩突然爆粗口，随后指着楚烨道：“古涛的傀儡，谁不认识，搁这跟我装。”
楚烨小拇指挖着鼻孔，斜眼道：“彼此彼此。”
女孩满是油的脏兮兮的脸，露出厌恶的表情，道：“这里是我的地盘，限你一分钟内消失。”
楚烨懒得回应，低头给老乌鸦掰瓜子。
老乌鸦嫌弃他手指挖过鼻孔，张开翅膀飞走落在田汤肩膀上。
“死鸟！”楚烨骂了一声，把瓜子仁往嘴里丢。
“恶心死了。”女孩迅速往后退。
楚烨撇头上下扫着女孩，道：“看看自己，脏兮兮还一身臭味。”
“楚烨！”
“我说错了吗？”楚烨可不想惯着对方。
女孩气得跺脚，随后自曝身份，是古掌柜的外甥女，也是巴南古玩市场股东之一，张万豪的女儿张秀秀。
老古有家人？
楚烨有点狐疑，前世老古可是了然一身，没听过有亲戚之类的。
张万豪倒是听说过，巴南古玩市场破落后，改行投资地产，在嘉陵地产圈还算是有名气，不过也没见跟古掌柜接触过。
“怕了吗？”
张秀秀见他不说话，自个冷笑道：“身为傀儡你要有觉悟，还不过来给本小姐磕头。”
“没上学过吗？”楚烨冷冷道。
“什么意思？”
“封建迷信那套都扫掉多久，还在跟我装高贵，信不信我抽你。”楚烨双眼闪烁寒光。
张秀秀心头一跳又后退一步，嘴上却不认输：“我是女孩子，是弱者，你敢出手，到手我往外一提，保准你没好果子吃。”
“在垃圾场谈性别，亏你想得出来。”楚烨蔑视道。
张秀秀闻言醒悟过来，能到垃圾场翻东西的，还会遵守外界的运行规则？
然而还是不打算服输，又拿自己是张万豪女儿身份威胁，要叫其他人过来收拾楚烨。
楚烨其实并不真生气，毕竟嚣张跋扈的富家子弟见多了，只是很好奇，张秀秀为什么对自己意见那么大，于是眯眼道：“说说看，为什么非得跟我过不去，也让我死个明白。”
“黄越是我干爹，你前天在师父萧山指挥下，当着那么多人面，打败他的弟子还装好人，让我干爹丢了面子，还损失好几个大单，你说，自己该不该死！”
张秀秀咬牙切齿道。
楚烨没想到是这么无聊的理由，瞬间没有交流的兴趣，摆手道：“我的字典里，只要敢惹我的就要加倍反击，不想被我抽，别在我眼前晃。”
张秀秀鄙视楚烨是个农民儿子，还是个傀儡，但也知道楚烨的性格无法无天，周遭没有自己人，真打起来自己要吃亏，只能吃下憋屈。
想到这，张秀秀走前去要找人教训楚烨，便急匆匆跑离。
“小朋友！”楚烨撇撇嘴，把目光转到左侧。
田汤拿着一个生锈的圈，通过防毒面具望着这边。
“怎么了？”楚烨问道。
田汤说道：“你怎么老是喜欢激怒女孩子？”
楚烨顿时一脸抽筋的表情，指着张秀秀离开的方向，道：“你没看到是她先惹我的？”
“人是女孩子，多少让着点。”田汤说道。
楚烨差点昏过去，可太搞笑了，张秀秀都打算找人打断他的腿，他要礼让。
“我想起来了”
他准备喷一下田汤，忽然脑海一段画面闪过，眼神转向张秀秀离开的方向。
第385章 能吃苦才能发财
张秀秀是田汤未来老婆的闺蜜，他更喜欢称作‘鬼友’，和田嫂比起来是两个极端，富家女所有的毛病，张秀秀全有。
前世，田汤夫妇从不问缘由，只要楚烨需要钱，就全力帮助，好几次张秀秀都出面阻止。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有一次一件非常重要的古董，那本来是他受田汤委托，买下帮田汤岳父搞定客户。
张秀秀却认为自己能搞定，让田嫂出面阻止汇款，若非最关键时刻，楚烨动用人脉，情况就凄惨了。
事后，张秀秀不觉得自己错了，上门说楚烨小题大做。
要知道，那是几亿的大项目，做到一半出现问题，要是不及时处理，违约金就足够让田汤岳父破产，连累小夫妇一起吃糠咽菜。
张秀秀竟态度那么随意。
楚烨当时还没三十岁，情绪控制力不强，当场就抽张秀秀一顿，还没出手被张秀秀反将一军，自己撕破衣服，说是被强行发生关系，搞来媒体推波助澜。
为了辟谣公关，他花了好几个亿。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谣言起来后，五岁读幼儿园的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砸破脑袋，到他重生前还有阴影，不喜欢和人交流。
一旁，田汤发现惊呼过后面色变来变去，就上前挥手，道：“你发什么呆？”
“你未来老的婆闺蜜，竟然是整容怪。”楚烨带着怨气冷笑道。
田汤一脸疑惑。
楚烨回神过来，扭头跟田汤严肃道：“那个叫张秀秀的，你千万记住，不管是何时何地，她的话都不能信，如果有机会，让你老婆跟其断绝来往。”
“我现在还是单身诶。”田汤指着自己道。
“反正你记住就好。”楚烨翻身下后车斗，双手拍着田汤，道：“懂了吗？”
田汤感觉肩膀要碎了，疼得龇牙咧嘴，见楚烨脸色黑得恐怖，不得不点头表示明白。
楚烨还不想放过，转念想到这趟来，本来就是要掰正兄弟的价值观，只要完成目标，将来张秀秀作妖成功几率就不大。
“干活，干活。”他摆摆手道。
田汤忍受着肩膀辣痛，询问手里生锈的钢圈来历。
楚烨微微低头瞟了眼，道：“小孩子自行车的轮胎钢圈，收着吧。”
田汤闻言忘记肩膀疼痛，伸手拿掉防毒面具，惊喜道：“是好东西啊！”
“早年还有钢圈，再过几年全是什么铝合金乱七八糟的，放着怀旧。”
楚烨边说边上三轮车后车斗。
田汤明白不值钱，顿时有点气馁。
“打起精神，有人入行十年都找不到一件好东西，你这才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楚烨背靠着车座椅斜眼道。
“那你呢？我可说听说了，你一出手几万，几十万的。”田汤嘀咕道。
楚烨瞪了眼，田汤吓得重新带上防毒面具，转身继续翻垃圾去。
“那话是你告诉我的。”
楚烨看着田汤忙碌的背影心里嘀咕着，思绪一下被拉到前世。
田汤把他接到火锅店，后来意外进入古董圈，虽他天赋不错，然而该走的弯路一条也没少，甚至运气比其他同行们都差。
第一天，就把在火锅店攒下的两万块赔个干净。
后面就靠着捡垃圾去回收站卖，换取微薄的几块钱，就着榨菜、馒头吃。
然后，每天步行十公里乃至更多，回田汤借他住的房子。
田汤问起来就说有小赚。
然而三个月颗粒无收，是有一天田汤出去找朋友，偶然发现他在翻垃圾箱东西吃，事情才暴露了。
田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请求当合伙人。
可就算是如此，也花将近一年，才赚到第一笔收入三千块。
钱到账后，他两在街边烧烤摊，消费一百五十块，好好吃一顿，喝两箱啤酒。
那一晚他们又哭又笑，还在烧烤摊小贩的见证下，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后来的将近二十年时间，都是楚烨无法忘怀的时刻。
“对啊，是该见见奇叔叔了，或许有机会帮他找个老婆，免得一辈子打光棍。不对，是一定要帮忙找到，他赚的钱全送给那些陌生女孩。”
楚烨想到那个烧烤摊贩，就忍不住发出惊呼。
那头翻着垃圾的田汤，转头回来，道：“谁要打一辈子光棍？”
“你。”楚烨顺口说道。
“你不是给我算过了，我老婆很漂亮和温柔？”
“激励你努力而已。”楚烨
“反正我也没打算结婚。”田汤转回去继续干活。
楚烨一脸嫌弃，前世有事没事就被田汤夫妇两秀恩爱，每每让他想吐。
半个小时后，田汤浑身都是被汗水浸透受不了，询问能不能休息。
楚烨不批准。
田汤竟然就听话，自己翻垃圾。
楚烨很郁闷，要不是时机不行，就化身强盗，看这傻白甜还生不生气。
呱！
老乌鸦在楚烨肩膀上催促赶紧掰瓜子。
“吃，就知道吃。”楚烨嘴里骂着，手并没有闲着。
这时，田汤忽然叫道：“楚烨，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楚烨扭头望过去。
田汤手里提着个厚厚的黑袋子，晃了下还发出‘叮叮当当’作响。
楚烨不觉得有好东西，但为不扫田汤的兴，就配合着让对方赶快拿过拆开看看。
田汤兴致冲冲跑上来，把袋子放在后车斗，摘下防毒面具，汗水滴滴答答的脸满是激动，伸手拆袋子，边道：“从声音上来看，我觉得里面应该是玉佩之类的。”
“可不兴。”楚烨演技没得说，慌张道：“你刚晃那么厉害，要是坏了可就不好了。”
田汤大惊失色，拆结的手都在抖着。
“冷静点，我们的运气都不差，应该不会碎掉。”楚烨说道。
田汤松开手，后退一步深呼吸调节情绪。
“啊，臭死了。”田汤被呛鼻的味道搞得尖叫连连。
别说楚烨响起，就是他肩膀上吞着瓜子仁的老乌鸦，那绿油油的眼睛都满是鄙夷。
田汤没管一人一鸟，稳住情绪后再次上前，手向后车斗解开一半的袋子伸过去。
“佛主保佑，如果超过五百块价值的物件，我就捐香火钱三万块。”田汤嘀嘀咕咕道。
第386章 为了人类的繁衍
楚烨很理解田汤心情，毕竟前世第一次赚到钱，他也是一样激动。
不过还是很想吐槽，赚到五百块捐三万块，也就是土豪能干得出来。
在他和老乌鸦关注下，田汤花了三分钟，总算把袋子的结完全打开了。
“这是什么东西？”田汤双手抓着袋子耳低头狐疑道。
骗我吗？
楚烨怀疑，鉴于田汤不是那种人，便移动位置伸长脖子查看。
袋子里东西着实不少，就是有点……
“值钱吗？”田汤问道。
楚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袋子里是黑色小皮鞭、粉红色小塞、黑色小手铐等等玩具。
要说不值钱也可以，说值钱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阴阳和谐，乃是人类得意延续的根基。
“不值？”田汤问道。
“看着都没用过，你要喜欢就收起来吧。”楚烨返回自己的位置说道。
田汤没觉得有问题，就让楚烨鉴定一下具体，理由是自己进入古董圈第一次收获。
楚烨不想讲，考虑到田汤拿回去问自己舅舅，怕不是要挨打，便改变主意，又凑上去拿出来小皮鞭拆开包装袋，解释物体名称。
“嗯嗯，然后呢？”田汤猛点头。
楚烨也不好演示不是，就改了个物件解释功效。
田汤只是纯情可不傻，听到后立马后退三步，面色惊恐道：“赶紧丢掉吧。”
“商标包装袋都没拆开没用过，很干净的。”楚烨拿着物件说道。
“恶心！”田汤面色难看道。
嗯？
楚烨见田汤反应那么大，心生一计，让老乌鸦去车把你站着，自己下车斗提着黑袋子，另外一手拿着皮鞭凑上去。
“不要过来。”
“我就要。”楚烨一脸邪笑。
田汤吓得转身就跑，嘴里惊呼着：“好恶心，你赶紧扔掉。”
砰!
这时田汤撞到一个人身上，是个女人，穿着一身迷彩服，袖子、裤腿都卷着，头发比男人还短。
长得很魁梧，看着能有一米八五的样子，两条手臂都比楚烨大腿粗一圈。
“没事吧。”女人伸手扶起田汤。
田汤顾不得回答，只想逃离楚烨。
“诶，田老姐。”楚烨一见到女人，一脸邪笑转为惊喜。
田壮壮，楚烨高中数学老师的女儿，退伍后在他们中学给初中的娃娃上几年体育课，嫁了开长途车的男人，就辞职去帮丈夫。
小学开始偶然认识，从那以后只要打不过的人，楚烨就请田壮壮出面镇场子。
“咋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
随后把自己现在的工作简单说了下。
“有人让我们从江阳拉货过来，想到这响马镇有个废品中转，就来翻翻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田壮壮解释完，询问为什么不读书干什么收废品的。
“行行出状元，没什么不好的。”楚烨走上来说道。
田壮壮点点头，看到楚烨手中的皮鞭，伸手要过去挥动，道：“挺结实的，回去刚好能抽那小子。”
楚烨知道田壮壮说的是儿子，想到对方那儿子是死去的小叔子的，结婚十年都没有自己的娃，于是灵机一动，把手中袋子递给对方。
“什么东西？”田壮壮接过袋子低头一看，顿时面色红得发烫。
楚烨凑上去垫脚伸手揽着田壮壮，小声道：“老姐，这玩意儿是我兄弟第一次捡漏就找到的宝贝，那家伙含着金汤匙出生，那运气没得说，是好兆头，你和姐夫准能生个胖娃娃。”
“有用？”田壮壮扭头狐疑道。
“相信我。”楚烨笑眯眯道：“我兄弟也姓田，父母、舅舅都是有大福报的人，本人也是，未来的老婆更没得说，一家子全是善良人。”
“可这是垃圾堆……”
“垃圾堆又怎么了，包装袋都没拆开，而且你看都是进口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楚烨很认真劝解，完了还补充自己要不是没女朋友，都打算留着自己用了。
田壮壮能跟跨越十岁年纪当好朋友，性格绝对有相似之处，暗暗考虑了下后欣然接受了。
“等娃生出来，你就是干爹了。”田壮壮说道。
“那必须的，前世就干过了。”
“什么前世？你还兼算命啊。”田壮壮说道。
楚烨不想拉扯，抬头扫了下周围，道：“我姐夫呢？”
“回璧山县了，正好响马离大兴不远，我想回去看看爸妈，都半年没见他们了。”
“你个不孝女，璧山距离巴南也不算太远，你好意思那么久没回去。”楚烨数落道。
田壮壮低头小声道：“我爸让我又回去学校当老师，可我不想就跟他吵架了。”
田壮壮的话，让楚烨忽然想起来，几年后干姐夫出车祸去死，留下田壮壮母子三人。
后来到田汤火锅二店厨房洗菜，他回嘉陵去火锅店吃饭才遇到，不然田壮壮母子的生活，不知道要怎么办哦。
“让姐夫别开车，收拾下一起回巴南，我给他安排一份工作。”他回神说道。
田壮壮身为巴南大兴镇人，不算前世，比楚烨可足足多了十年，淘客捡漏什么情况还能不清楚？
直接白了楚烨一眼，道：“你个瓜娃子，吹什么大气，还介绍工作呢？”
“你弟我运气不错，认识古掌柜和任奸商，他们安排一份工作还是可以的。”楚烨解释道。
田壮壮一听来兴趣，伸手反勾着楚烨脖子，道：“怎么认识的跟我说说，当年你姐用尽办法，连老奸商的脸都没见着呢。”
“等下。”
楚烨回头呵斥了下十米外的田汤干活，随后和田壮壮勾肩搭背回三轮车所在地。
楚烨拿出后车斗拿出可折叠小马扎放地上，以及吃喝的，和田壮壮唠嗑。
他俩非正式结拜过，向来说话没什么顾忌的，前提是姐夫不在场。
一个小时，基本上的楚烨说，田壮壮不插嘴，嗑着瓜子倾听。
楚烨嘴冒火停下，田壮壮才开口：“春节见你的时候，还被鞭炮炸牛粪溅一身，徐丽姐都追到我家去，这才几个月，你都成为大老板了。”
“别胡说，我只有一个小站，赚点辛苦钱。”楚烨很谦虚道。
田壮壮翻白眼，道：“徐丽姐立了个两百万任务，你当玩似的，还……等等，我没听错吧！”
第387章 捡到个废铜块
田壮壮醒悟过来，楚烨说的两百万不是两万，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光了。
很快又回神过来。
大兴镇距离古玩市场不到三公里，大部分居民都尝试捡漏当淘客过。
二十多年来发财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完。
所以田壮壮让楚烨赶紧收手别做。
楚烨不想欺骗自己的干姐姐，但是目前眼界差距太大，说了等于是白说，于是拿自己回收站当借口。
田壮壮没多想，点头道：“见好就收，果然是你，两百万，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楚烨并没有说起父母都生病。
田壮壮没有羡慕，只是为楚烨感到开心。
“钱都会通胀的，再过些年，两百万在市中心买个房子都费劲。”
楚烨不想田壮壮直觉思维，顺便给科普了下未来的经济形势。
田壮壮没听进去，反倒是在翻垃圾的田汤暗暗的记着。
这时，田汤又找到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被大火烧过，表面黑漆漆的，有个角落木炭化。
鉴于刚找到恶心的东西，他有点不敢出声，还是楚烨听到没有翻找的声响转头发现。
“犹豫什么？”楚烨喊道。
田汤抱起箱子过来放下然后迅速后退。
“他怎么了？”田壮壮好奇道。
楚烨随口解释了下。
田壮壮扫了眼田汤，然后数落楚烨胡闹。
楚烨不反驳，伸手抱起箱子放在腿上。
箱子鞋盒大小，重约五公斤。
“嗯？难怪那么重。”
楚烨从箱子表面开始观察，眼尖发现木炭化有异样，伸手用力一掰，果然下面是他猜测的金属材质。
“贵重物品？”田壮壮好奇道。
“木包铁的箱子不算特别。”
楚烨摇头，把箱子地上，伸手从后车斗麻袋里摸出小铁锤，从木炭化的地方开始砸。
箱子表面包裹的木头，厚有半厘米，除了木炭化其他都不好砸碎。
“我来。”田壮壮主动请缨。
楚烨想到田壮壮当过兵，退伍后也没停下训练，力气比而今自己强很多，就不客气地上铁锤。
田壮壮一出手，箱子表面的木头很快裂开，木屑飞溅。
一旁，田汤没见过力量那么强悍的女人，防毒面具下的神色满是惊骇。
连老乌鸦都好奇，飞到楚烨肩膀上围观。
木头很快掉光，露出了真实样子，乃是铜皮，因泡过水了，铜已是绿色，通体没有任何缝隙。
“破铜而已。”田壮壮扔掉锤子，道：“白费我那么多力气。”
楚烨不说话。
鞋盒大小的铜块，绝不会五公斤那么轻，所以他判断箱子里是空的。
他伸手触摸着箱子表面，仔细检查了好几圈，果然发现的异样。
这时，他想起来张家村垃圾场的潜规则，发现好东西要分给东家一半，于是就没有说出来，把铜块抱起来扔后车斗，道：“废铜现价一斤七毛，这玩意儿十来斤还是有赚的。”
田壮壮没觉得有问题，点点头夸奖楚烨没有赚到大钱飘了。
“继续干活吧。”楚烨挥挥手。
废铜值多少，田汤不在乎，只要楚烨不跟刚一样拿着古怪的东西恶心他就足够了，老实返回去继续捡垃圾。
接下来都没什么收获。
下午五点多。
楚烨准备去镇上，就带着两人一起离开。
回收站的工作人员，根本就看不懂，所以收了十块钱，就放他们出去。
来到镇上后，楚烨先找了个旅行社入住。
最近响马镇异常热闹，他们只能住三人间，好在田壮壮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且在楚烨上幼儿园就认识，看着长大的，并不会别扭。
一进房间，田汤就扔下麻袋冲进卫生间。
“有女孩子诶，就不会礼让下吗？”楚烨抱着废铜块骂道。
田汤不回应直接关上门。
“就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跟我闹脾气。”楚烨数落一句走到卧室最里面，把铜块放桌上。
走后面的田壮壮，闻言笑道：“怎么感觉你才是哥哥，那孩子是弟弟。”
“可不是，我一般跟别人介绍，都说他是我大侄儿。”
“吃什么，我请。”田壮壮说道。
“别，在回去之前，所有费用都是傻白甜来结算。”楚烨回道。
田壮壮表示这不好。
楚烨解释，这趟响马镇是田汤特训之旅，费用该田汤出，没必要客气。
田壮壮手头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最主要的是，楚烨拿电话给前台叫外卖，叫的东西实在贵。
“等饭来前，我们来研究这个。”楚烨挂掉电话，指着废铜块说道。
田壮壮狐疑，不是说好是废铜了吗？
楚烨就解释张家村回收站的潜规则。
“你顺利上初中，我送你的那辆宝马，就是路过这里淘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则？”田壮壮问道。
“顺利？”楚烨很不满，道：“就我的能力，你觉得会留级吗？”
田壮壮很不给面子点头。
楚烨郁闷懒得再纠缠，把目光转到废铜块上，解释着五十块买来的潜规则。
“原来是这样。”田壮壮把话题转到废铜块上，询问：“难道这是好东西？”
“得打开才知道。”
楚烨走过去卫生间门口，拿起田汤扔下的麻袋折返，从里面取出工具刀。
工具刀市面上买不到，是他开大兵站后晚上找时间在后院磨出来的。
他拿两把，一把如匕首大小，乃是双开刃，一把细如钉子，都用牛仔裤做的套子套住，拔出来的时候寒光闪烁。
田壮壮当过兵，枪握过冷兵器也把玩过，见状后直呼：“好锐利！”
“必须的，楚烨出品，十万块都拿不下来。”楚烨笑嘻嘻道。
“别自恋了，赶紧干活。”
田壮壮眼里楚烨就没正经过，所以不信楚烨自己磨出来的刀能值十万块。
不知福！
楚烨心里吐槽，两个月前磨刀时，站里其他人都知道，都没给说，田壮壮竟然不信。
他收了情绪，拿起匕首样式的刀，先把废铜块表面的锈迹刮掉。
箱子的确是废铜，所以他动作很是粗糙还快，十分钟后就让箱子变了个颜色。
“看着跟金子一样，你的刀真不一般。”
田壮壮啧啧称奇，第一次见到不用熔炉走一圈，就能让青铜返原色的手段。
第388章 首战告捷
“无他，唯手快！”
楚烨听到田壮壮夸奖，跟小时候一样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的优秀。
田壮壮白了他一眼，催促赶紧下一步。
“晋省在南北朝秃瓢盛行，出现一种有特殊的制造手段，名为命格几百年的演变，就变成明格，明天的明，就是我们眼前的箱子了。”楚烨换刀边解释。
“有必然的联系吗？”田壮壮问道。
“明格是秃瓢们用来装舍利子的，只限于晋省山阴几个乡镇。”
楚烨解释着，并拿钉子刀，刺在箱子正面中间水平移动。
“里面是舍利？”
“不一定，因为这箱子不是南北朝打造的，而是民国时期。”
楚烨说完也划了箱子一周，随后停下手来道：“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快！”田壮壮催促。
楚烨抬头看着卫生间方向，道：“物件是傻白甜第一次找到，就该让他亲眼见证。”
田壮壮想到楚烨之前干的事，就摇头道：“他怕是不敢看。”
楚烨不回答。
二十分钟后，田汤还没出洗手间。
“杀猪都不用那么久。”
田壮壮是急性子的，很着急想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楚烨坚决等人，她只能在椅子上摊着抖腿。
在进去一个小时半后，田汤终于出来了。
楚烨早知道田汤什么德性，所以心态一直很淡定，赶在田壮壮杀人前，让田汤过来看看自己找到的第一件物品。
田汤一想到那些恶心的玩具，就面色难看疯狂后退。
“你娃别跑。”田壮壮猛的起身扑上去，把田汤压过来按住。
“放心，这次是正经的。”楚烨说道。
田汤仰头战战兢兢道：“没骗人？”
“嗯。”楚烨郑重点点头。
田汤这才稍微松口气。
随后，楚烨双手放在箱子上用力一拔，盖子直接被提起来，里面东西暴露。
啊啊！
两声要刺破房子的尖叫从田汤两人嘴里发出，接着两人飞快后退抱在一起。
楚烨移开挡住视线的箱子看了下。
箱子里躺着一只雪白的手，手下面是红包裹。
五岁的楚烨，都敢一个人大晚上去葬着无名战士们的山里，自然不会怕一只手了。
他放下盖子拿起手。
“会有诅咒的啊。”田汤惊叫道。
楚烨没理会。
手是真的手，表面涂着用蜜蜡制作的材料几近透明，让人第一眼无法察觉。
“手的年纪大概有六十岁，为右手，性别为男，从皮肤状态来看，不是干粗活的。”
楚烨拿着手翻看着边解释。
田汤两人一脸恶心的表情。
“我想应该是和尚的，不用害怕，不信你们看看。”楚烨把手递上前。
田汤两人抱着后退，直到大门才停下，脑袋默契摇着，说什么也不敢看。
楚烨也不强求，把手放在盖子上，然后戴上橡胶手套解开箱子里的红包裹。
因密封性好，包的颜色依旧如新，打的是死结，楚烨废了一点力气才打开。
包裹里还有包裹，是金色的丝绸，没有打结。
楚烨轻轻的一层层揭开。
包裹里是一尊平躺着的弥勒佛。
楚烨双手伸进去小心捧起来观察。
佛高十厘米，材质为陶瓷镀金漆，和市面上常见的弥勒佛坐像差不多，右腿平摊手拈花，左腿翘起手放在腿上捻佛珠，满脸慈笑目光平和。
楚烨翻倒佛像底部，辨认了一会儿，才看出来意思，嘴里跟着念道：“道光五年山阴广武吴山制。”
吴山？
楚烨想到在潘家园认识一个叫吴常的，小伙子干活很卖力，好酒爱吹牛，曾经说过，祖上是做雕刻的，辉煌时期巡抚都亲自登门，请求制作王爷贺礼。
他当时顺嘴问了一句，吴常提到过祖上是‘广武吴山’。
“楚烨。”门边田壮壮喊道。
楚烨回神瞟了眼，道：“姐，姐夫知道你喜欢的是小白脸吗？”
田壮壮这才惊觉自己抱着田汤，吓得尖叫一声放开。
“对不起！”田汤直道歉。
田壮壮摆手表示是自己的错。
两人你来我往的道歉，楚烨实在看不下去喊停，才让两人止住。
“过来，这可是好东西。”楚烨喊道。
两人暂时忘记那只手的存在，各自红着脸先后走来，在一米外停下。
“什么来历？”田壮壮问道。
楚烨把目前已知的情况解释了下。
“值多少钱？”
田汤两人异口同声。
楚烨没作答，把佛像放桌上，伸手进箱子取出内层的金色丝绸，果如他所想，里面躺着一张折叠的纸。
他拿出来摊开。
纸张上写满了字，介绍了佛像、手的来历。
田壮壮两人又看到那只手又后退，田汤远远询问：“写着什么？”
“带上手套自己看。”楚烨扬着手里的纸说道。
田汤两人挣扎一阵子，由胆子比较大的田壮壮带上手套拿过纸。
“民国五年，融云庙……”田汤两人在几米外凑在一起阅读。
楚烨几乎又过目不忘本领，纸张上信息都在脑袋里没必要听，自个拿起佛像端详。
佛像的雕刻手法没得说，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精品，只是出处并不算什么重要场所，只是一间小县的庙宇，不能为其附加价值。
楚烨根据经验，判断价格不超过九千。
九千算是不错，毕竟是田汤首战。
不过楚烨前世可是爬到古董最顶点，实在看不上，把佛像放下后，拿起手端详。
“融云庙第一任住持，如果能查清背后来历，说不定能期待下。”
“你能放下吗？”田汤阅读纸张上的信息，见楚烨拿着手嘀嘀咕咕，胃里一阵翻腾。
楚烨扭头道：“有点出息好吗？看看老乌，从头到尾都那么淡定。”
老乌鸦从进屋子后，就在一米外的墙角衣架上站着，距离楚烨老近，对手从头到尾都没反应。
“乌鸦本来就不祥，还会在乎邪恶的东西？”田壮壮边看手上纸张的信息边说。
田汤默默点头。
楚烨有点无语，虽他不待见宗教之类的人物，但一个开庙主持的手，敲了一辈子木鱼，怎么也跟邪恶搭不上边。
“如果我说这手值十万呢？”他问道。
田壮壮当即改变态度，表示是圣佛的手。
第389章 哪都有你
楚烨对田壮壮可太熟悉，所以不意外答案，默默的把‘圣物’原样放回去。
“真价值十万？”田壮壮凑上前问道。
楚烨盖上盖子，道：“你觉得呢？”
田壮壮皱眉思考了下，明白过来楚烨是开玩笑，气得扬手想打人。
当然最终没下手，毕竟他俩认识后就一直是百无禁忌的相处模式。
“虽然我弟过分胡说八道，不过你第一次就能捡到价值上万的物件，放到行业里也属实运气逆天，所以开心点。”
田壮壮转身安慰田汤。
恰好门敲响了。
楚烨猜测是外卖就去开门，东西拿进来，本来面色难看的田汤，瞬间精神起来。
他就不是为物件价值的事难受，刚花了一个多小时洗澡，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田壮壮见状翻个白眼，没说什么洗澡去了。
半小时过去。
楚烨都吃完了，田壮壮还没出来，田汤还在慢吞吞吃着，他闲得无聊就出门去走走。
响马镇因地势和历史原因，比一般乡镇繁华多了，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楚烨没来过，都是小时候透过书籍看到，所以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背着手缓步移动，见到有人凑在一起，他也跟着挤进去看看。
街道上见到最多的是，人们支一张桌子，当街打麻将。
对此，楚烨很是感叹，嘉陵市就算直辖了，蜀人的根性还是一如既往。
“胡了。”前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感叹，开局那么烂的牌也能清一色。
这……
楚烨停下脚步，那喊胡的声音太熟悉了。
“饿了要吃饭，请兄弟们喝茶。”老任丢下五十块起身。
有了喝茶钱，人们很识趣的让开放人走。
老任和楚烨的目光瞬间对视上。
“哪都有你。”楚烨抬手挖着鼻孔说道。
老任朝他走来，边道：“刚赢一百块，一起吃饭？”
楚烨没意见。
随后两人进了一家门面不是很好的小炒店，在角落坐下后，老任点了几个嘉陵市家常菜。
“你是想把三年来窝在小姑镇不出门的憋屈，一股脑的发泄吗？到处跑的。”
楚烨靠着发黄的墙壁斜眼道。
老任摇头，道：“这次不是跟踪你，而是比你早到。”
“说说。”
“响马镇夫妇山后面有个大墓，知道吧？”老任问道。
夫妇山就是张家村后面的那座被一劈为二的山峰。
楚烨表示自己不但去过，还顺便办了个业务。
老任眼皮一翻，道：“哪都有你。”
“我可没想直奔那儿，只是偶然碰到。”
楚烨很不爽，搞得莽山里那帮挖坟是他引的一样。
“有人说希夷鉴余下部分在那大墓里，又有人盛传，希夷鉴有同等级物件在里面，跟古蜀国笔记直接关联。”
老任解释，随后对着楚烨撇嘴，道：“还说跟你没关系？”
“当然没有，我可没拿着大喇叭到处说。”
楚烨辩解，其实心里很清楚，王刀疤透露了一点信息给协会委员们。
委员们都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短时间凑出一帮能人，分析出还有更希夷鉴相同等级的物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此番响马镇后面挖坟行动，跟他有关系是能成立的。
此时，老任对他辩解，一脸鄙视不说话。
他也没继续纠缠，转移话题道：“那大墓早被开过，而今大概是某人的仓库，那么多人大张旗鼓来挖，是不是竞争对手放的谣言。”
“谣言？看来里面没有希夷鉴之类的信息碎片。”老任惊呼。
楚烨不搭茬。
对老任来说足够了，立即拿出手机给古掌柜、阿达他们发信息停止行动。
“说几次了，不管是希夷鉴还是其他的什么，不要参与，仓库什么的别白费力气，除非实力有古董天王的水平，否则没戏的。”
楚烨等老任放下手机后语重心长的提醒。
老任眼皮一翻，道：“响马镇也是巴南地界，事关圈内的事，我们不该管管？”
“不是还有楚会长，还有那些股东们？”
“如果他们要是在这一趟获得优势，你觉得我和老古还有斗争的必要吗？”老任反问。
楚烨想会没必要，有他在，除非古董天王过来，否则来多少人也没用，反制手段多得很。
想想还是没说了。
一来，真正的楚金会长是谁，到目前都没有个底，明显对方也针对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二来，让老任知道他的底，哪怕是百分之一，都会造成连锁反应。
最直接的是，老任和古掌柜，肯定撂挑子不干，就天天缠着他去执掌巴南市场，到时候非得烦死不可。
“话说，大墓是谁家的仓库？”他问道。
老任知道他有话没说，也追问，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回道：“清河张。”
天下姓氏张的很多，成功人士、家族数不胜数，但能挂上清河的，只有一家，乃是古董圈里前几强的家族。
楚烨前世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直到他登临巅峰，张家人也拿着鼻孔看他。
“看来是张家了主动释放谣言。”他笑道。
老任默认了。
他接着道：“清河张一向喜西北轻西南，自古不愿意踏足，突然有个仓库，还是响马镇的，好有趣啊。”
“你认为是楚金出手？”
“按理说不该。”
楚烨眯眼着，正要说下去，老板端来他们点的菜上来，他便收住。
“客人，肉片是我们自家养的猪，早上刚杀的，绝对新鲜。”老板说道。
老板是个小年轻，说话却十分老成。
“好的谢谢。”老任点点头。
老板走了。
楚烨两人都目光都跟着。
“有底子啊。”老任小声道。
楚烨点点头，老板跟之前他救过的女孩一样，有武术底子。
响马镇作为前土匪窝，人们有武术底子不算什么稀奇，但是老板非要表现那么明显，显而易见是认出来老任了。
这几年，老任一直蹲在小姑镇，做个杂货铺的老板，小年轻认出来几率不大，那只能说是有人授意了。
“行动都取消了，大概率盯着我的人也会撤了。”老任分析道。
楚烨懒得想，反正被盯不是自己。
第390章 热情的田壮壮
老任不在乎楚烨的态度，追问之前没说完的看法。
“距离楚金上次试探，也就一个多月，短时间是不可能的，毕竟请张家出手，那价格可不低。”楚烨说道。
“有道理。”老任点点头。
“张家的能人也不少，在协会里位置很高，所以我大胆判断，是张家人私自的决定，鉴于张家对西南的态度，不是家族意志，而是某个的人决定。”
楚烨继续分析。
老任拿起筷子夹着肉片，笑道：“恰好山脚下就张家村，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两张之间有什么关系。”
肉片肥瘦均匀，冒着热气滴着油汤，在小店昏黄灯光下显得十分诱人。
“有肉吃。”楚烨说道。
“嗯，不过张家人事跟我们没关系。”
老任把肉片放进嘴里咀嚼吞下去，露出满足的表情，同时用筷子指着楚烨，道：“只要你的业务不涉及人想要的肉，什么都好说。”
楚烨懒得理，让老板送酒来。
吃完饭后，老任跟着回旅社，理由是不能放着惹事精不管，实际是不想错过捡漏。
楚烨当然看得懂老任心思，却也不拒绝，因有个人前世对老任心心念念，都给准备神主牌日日焚香。
客房里田壮壮正在收拾外卖盒，见楚烨身后跟着的老任，把东西一丢冲上去。
“任哥哥。”
田壮壮一把把楚烨推开，抱住老任。
楚烨撞进卫生间里。
老任身高才一米七多，而田壮壮有一米八五，还练得跟头牛一样，被抱住后画面太诡异了。
反正楚烨稳住身形出来，见到后觉得辣眼睛，赶紧离开玄关。
此时，田汤在靠墙的床睡着，呼噜打得震天响。
楚烨可没真想虐待兄弟。
田汤从小就没过苦，从昨天被精神折磨，下午被命令翻了数百斤的垃圾，是该好好休息。
他走到靠窗户的椅子上坐下。
玄关处，老任靠实力推开田壮壮，一脸惊愕道：“姑娘，你谁啊。”
“任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田壮壮语气幽怨。
老任真不认识，撇头向楚烨询问。
楚烨当然是知道情况，但田壮壮都在场，没必要他多管闲事，于是装作没看到。
“小王八蛋。”
老任骂了一句收回视线，和田壮壮道：“姑娘别激动，进去慢慢说。”
“好的，任哥哥。”田壮壮很乖巧点头。
一米八五，比运动员还强壮的女孩子，做出娇羞状，让身为老江湖的老任都很不适应，赶紧侧身小跑离开玄关。
老任来到楚烨身边位置坐下，狠狠的刮了一眼，埋怨来时路上也不提醒下。
楚烨照例无视。
田壮壮已跟过来，站在他们面前望着老任，神态动作局促。
老任翻白眼，刚是谁熊抱自己的？这会儿还一副小女孩样子做给谁看。
当然，作为一个大老板，这种话也只能心里说说，表面上挂着微笑，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事情不复杂，和大多家庭情况一样，田壮壮家很穷困，妈妈不识字在家种田。
爸爸名为高中老师，由于历史特殊原因，学历也就高中，即便田爸爸自学，实力比名牌大学毕业生丝毫不让，然而没有毕业证就是没有，一直都是代课老师，工资很低，养不活家里人。
田壮壮又从小能吃，一人顶三人，家里就更困难了，搞得其爷爷奶奶都出去捡垃圾。
田壮壮懂事，五岁就跟着捡。
那会儿大家都穷，治安不可谓不差，七岁时爷孙三人一如往常，度过长江到嘉陵市中心拾荒，有人贩子趁着老人不注意，用了个鸡腿把田壮壮骗走。
三天后，田壮壮被卖给隔壁市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是要男孩，当发现田壮壮是女孩，就带着扔到另外的城市。
田壮壮并没有继承田爸爸优秀的自学能力，只遗传了强悍的体魄，八岁时一加一等于多少都不懂，独自在陌生城市兼职是灾难。
二十年前大伙都吃不上饭，所以见她一个流浪也没多管。
三个月后，冬至那天冷空气南下，西南温度比往年低了好几度，飘起雪霜。
田壮壮来时是初夏，身上衣服单薄，流浪那么久更是残破不堪，体魄强也挡不住，当晚就发高烧。
天气那么冷街道上没有人，第二天人们起来，才会发现一具冻住的小孩尸体。
不过田壮壮命不该绝，碰巧老任接受古掌柜的邀请，放弃在京城潘家园的事业，返回故乡组建古董信息处理中心。
本来是直接坐飞机到嘉陵，老任为了找个友人改道榕城。
友人又跑到广元，老任独自开着摩托车赶路，因太冷就想找个吃的。
店铺大多都关了，老任一路找碰巧遇到倒在街道上的田壮壮，停车一查发现发高烧赶忙带到医院。
高烧一退，田壮壮一开口就是巴南的口音，老任细问后发现是被卖了，后面不止把人带回去找到家人，顺带着把人贩子一锅端了。
这样罢了，还帮田壮壮爸爸转正，还资助田壮壮读书、生活直到入伍。
老任帮的人太多，后来很多事都是阿达和后面加入的阿海处理，所以他对田壮壮印象不深。
不过，对于田壮壮而一家子一辈子不敢忘的存在，只是没能力找到恩公。
田壮壮小时候，还发誓要当警察抓坏人，结果完全走偏，现在跟着丈夫跑长途感觉丢脸，才那么扭捏。
老任听完后，淡淡道：“梦想就是用来破灭的，不用那么在意。”
“会不会说话？”楚烨扭头一脸鄙夷。
“不认同吗？那行，说说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这……”楚烨一时语塞。
“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任斜了眼，随后跟田壮壮道：“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坐下吧。”
田壮壮精神没那么紧绷，房间就两张椅子，被楚烨两人坐着，她在床尾坐下。
“正好你来了，一并跟说了。”楚烨跟老任提起，自己准备安排田壮壮夫妇工作的事。
老任没意见，点头道：“体格强，又当过几年兵，我公司里正好有合适的位置。”
“当保镖浪费了。”楚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