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烨是小偷？
楚烨根据前世记忆，讲述赵麻去世后，其哥哥被人找到的详细信息。
赵麻激动道：“当真？”
“嗯。”楚烨肯定点头。
赵麻一咕噜爬起来，不管考古队的事，迅速冲向村子。
赵大娘也要跟上去，被楚烨伸手拉住。
“我得陪小麻。”赵大娘着急道。
楚烨提醒道：“赵老师的学生跟着，我们把骨头都收好才是正事。”
赵大娘被说服了。
尸骨已被专家证实是赵家村的人，现场考古队员没阻止，让楚烨两人顺利把东西带回赵麻家祖宅。
随后赵家村人闻讯赶到赵家祖宅。
楚烨就一个人返回小牛山。
考古队，有个没经验的大二学生，队里不让碰，只能一个人无聊站着。
楚烨凑上去打听情况。
队员告诉楚烨，盗墓贼只会挑精美，好东西都还在。
“老师，您知道被盗走什么了吗？”楚烨追问。
‘老师’的称呼，让队员飘飘然，咳嗽道：“被盗的坟，队里初步判断是魏晋时期的门阀，刚清理出来几个陪葬器物跟佛有关，估摸着……”
队员滔滔不绝。
楚烨边听边思考。
情况和他想的差不多，‘鎏金佛像’跟王爷坟有关。
他记忆里，佛像有人意外淘到的，具体地点不清楚。
不过，圈内对来历不明的老货，一般都会放置一两年才会露面。
他结合起来分析。
有可能昨晚盗墓贼，在慌不择路，把偷到的物件扔在废品站，而地点极有可能是小兴村。
想通后，他扔下队员，以最快速度回赵大娘家取麻袋。
出门时太着急，差点撞上赵大娘的外孙女。
“对不起。”
楚脑海里都是佛像的事，也没注意是什么人，道歉后蹬三轮车冲向村外。
“那么没礼貌……等下，从我家出来，不会是小偷吧。”女孩忽然拔腿追人。
为了赶时间，楚烨疯狂踩踏板，把三轮车当小车使，让后面追着的人更加确定他偷东西，死咬着不放。
如果是平常速度，赵家村到小兴村，走大路都得四十分钟，楚烨挑着小路，十五分钟就赶到昨天刚得到的房子。
房子虽然偏僻，边上是大兴村的稻田，但也是小兴村三大入口之一。
楚烨认为大几率，碰到窜逃的盗墓贼。
进院子后，他顾不得休息，拿起笔找来大张的纸皮，快速写下‘高价回收旧衣服、旧家电、破铜烂铁’。
觉得不够，下面又加上‘全村最高价’五个大红字眼，出门钉上墙。
几分钟搞定。
楚烨马不停蹄把工具放回院子，出门准备去其他回收站摸摸底。
那个女孩两条腿跑了好几公里，来到村口实在跑不了，在门前喘气。
楚烨出来后两人四目相对。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情绪却完全不一样。
对面的女孩是讶异中带着愤怒。
楚烨则复杂多了，脑海记忆疯狂翻腾。
他有时会庆幸，重生在高考后，不用见到女孩。
没想到，和前世完全不一致了。
“六班只能上专科的楚流氓，你够胆，偷到我家！”女孩缓过气来怒道。
楚烨皱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就说背影那么熟悉……”女孩怒骂楚烨撞自己的事。
楚烨愕然，赵蓉竟然是赵大娘的外孙女。
不对，小偷个屁！
他醒悟过来，冷冷道：“以为跟你一样，小爷我知交满天下，自己滚回去找大娘问清楚。”
呸！
赵蓉不屑骂道：“就你个流氓惯偷，好意思拿来跟姐比，告诉你，我可是京大新生。”
京大在华夏响当当，能考进去毫无疑问是天之骄子。
然而于楚烨而言是个屁，他的本事学校可教不出来。
赵蓉想以此讥讽他只能上大专，完全不起作用。
“对对你厉害，详细自己跟赵大娘对证。”他转身关门。
赵蓉蹙眉，难道自己错怪了？
两人从高中就没消停过，对彼此为人是知道的。
赵蓉越想越心虚，楚烨背着麻袋走了都没反应。
“反正你家我知道，等确认后报警抓就是了。”赵蓉回神朝楚烨背影冷哼一声离开。
我可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这头，楚烨抛掉杂念。
古董这行当要做好，除了过人本事、丰富学识，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条件，便是信息情报搜集。
前世因父母的事，对巴南终生回避，很多事只是听说并不了解，想混好那得下苦工。
他朝着前方回收站走去。
傍晚天空飘满火烧云。
楚烨的破房子，在紫红色光芒映照下，多了几分老味道。
房子最早主人财力不错，院子大门上是悬山顶，两边门柱有两米多宽，使得屋檐下里外都一米纵深。
此时，门后躲着两个青年，手中握着钢管。
“你说楚烨那小王八蛋开门进来，先敲头还是肩膀？”右边的青年说道。
左边青年冷哼道：“当然是先把腿给打断，然后抽烂嘴，看他以后敢不敢乱叫。”
“对吧，虎哥。”青年扭头望向堂屋。
“白痴，那么大声等下被听到，还埋伏个屁。”屋内有人回道。
你自己不也那么大声。
两个青年小声抱怨着，对视后手更用力握紧钢管。
二者手臂粗壮得很，一用力青筋暴露。
外头，楚烨从东边走来，一手抓着麻袋，一手捧着笔记本看着。
一下午还是蛮有收获的。
小兴村总共五十五家回收站。
其中三十五家是正经收旧物，余下多少跟巴南古玩的店沾点关系。
他以旧村委会为中心，划成四个片区。
东边六家实力最强、南北次之、西边最弱，总共就三家。
老房子也在西边。
房子右侧是稻田，其他三个方向都是倒塌废弃的房子，说是孤岛也不为过。
楚烨并不难过，反而很开心。
这一辈子不打算当什么古董大佬，就想低调捡漏，给家里改善生活条件，老房子位置再适合不过。
“不对，光改善也不行，还是做个低调有内涵的亿万富翁，帮老妹、还有兄弟们各自的梦想。”
楚烨定下目标，脑海里未来行动路线串起来。
有着前世丰厚的经历，他很自信能够完成。
第17章 瞌睡来了有枕头
嘎嘎!
路边破败的墙头上，站着一只老乌鸦。
破鸟。
楚烨腹议，收起笔记本扛起麻袋，迅速朝老房子走。
老乌鸦掉转方向继续叫。
楚烨心里直骂晦气，来到老房子门前。
视力超好的他，在暗淡天色下，还是看到门环上手印残迹，黑油油的。
他凑近闻了下，轮机油气味窜入鼻里，顿时心里有底，轻轻后退绕到边上翻墙。
落地轻微响声，因隔壁乌鸦叫声掩盖了。
屋子的人想出声提醒大门的人，却怕计划失败只能干着急。
楚烨贴墙悄悄来到门柱放下麻袋。
门后两个手持钢管的青年，还不知道正主绕墙，做突袭准备。
嘎！
老乌鸦发出尖锐叫声，两人视线中窜出一条人影。
砰砰！
钢管在手也没用，二者双臂关节先后被卸掉。
随后惨遭暴打，在惨叫声中滚到院子里。
屋内的人打算从后院跑。
“楚虎，给我出来！”楚烨收手爆喝。
屋子眼见逃不掉，硬着头皮出来。
他是楚烨的堂哥，吓得想跪地求饶。
以前每次埋伏，楚烨不是发疯乱闯乱叫，就是疯狗一样乱咬人，从没有过毫发无损，把同伴暴打。
楚烨不想跟对方费口舌，冷冷道：“你爷爷给你多少钱。”
楚虎还想狡辩，被瞪眼后老实交代，爷爷给三百块，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三天内让楚烨没法回家。
瞌睡有人送枕头。
楚烨要是利用对不起自己，命令楚虎扶着地上两人跟自己走。
三叔公家，楚建州兄妹都在。
三人围坐桌子，桌上摆着烧鸭、烤鱼、腊肉片等十几道家常菜。
“三叔，我不理解，凭什么老爷子的朋友，都对楚建华那么好，明明我才是亲生的。”
“我也是。”楚建春接着大哥的话附和。
三叔公摇头：“就你爹那臭脾气，我知道还没你们多，也别管那么多，拿到钱才是重点。”
楚建州兄妹点头。
三人确信楚烨爷爷的朋友，一定会为了楚爸爸一家把钱凑足，为即将到手的二十万干杯。
“三叔公，有好吃的都不叫一下。”楚烨人没到声先来。
屋里三叔公三人顿时僵住。
几秒后楚烨进门。
三人见状满心狐疑，楚烨就算能下床，也不该毫发无伤。
这时，楚虎等人进屋。
三人知道计划失败，用眼神交流该怎么应付‘小疯狗’楚烨。
楚烨门儿清，走到桌前坐下，微笑道：“谈谈？”
三人没见过楚烨那么冷静过，一时间拿捏不住，没人做反应。
哼，你不说我来。
楚烨直接挑明，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爸妈被吸血也不反抗。
楚建春抓着右手被楚烨咬过的地方，推了下自己的大哥。
楚建州把目光投向三叔公。三叔公没办法，孙子被带着过来，依照楚烨性格，不做回应事得闹到村委会、老人回哪儿？
表示只知道不管什么条件，楚建华夫妇一定会答应。
楚烨当然不信，默默从麻袋里取出钱放桌上。
钱一沓、一沓堆在一起。
三叔公三人眼睛发直，甚至吞口水。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十九万就是你们的。”楚烨放下最后一沓说道。
钱的诱惑下。
三人都不用打商量，三叔公从口袋里拿出折纸，道：“信息都在上面了。”
楚烨看向右侧楚建州兄妹。
两人盯着十九万，楚建州说道：“一切都是我妈操办，我们只是签名而已。”
“嗯。”楚建春吞口水点头。
楚烨心里有底，老太太偏心但不敢做太过，没告诉儿女事。
至于三叔公，年轻时就是个混子，五十岁才回村里知道个屁。
那么……
他飞速伸手拿过纸张，三叔公都没反应过来，他已把纸摊开。
纸张上是关于老房子归属问题，字上五个签名和手指印。
除了三叔公三人，还有楚建华夫妇的。
“我爸写的，好样的！”
楚烨从字迹辨认，能想象出爸爸被逼写下协议的心态，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撕裂协议。
“十年前各家分一万五，在村委会见证下完成归属问题，今日没道理再给。”
“小王八蛋，你以为自己是谁！”协议撕了钱就没，楚建春当即坐不住。
楚建州招呼楚虎一起上前拿钱。
三叔公更贼，直接伸手。
楚烨冷冷道：“拧不清。”
楚虎见过楚烨的厉害，自然不敢动，楚建州就叫上妹妹一起，跟随三叔公的脚步。
“动，断手。”楚烨警告。
十九万叠在一起，谁能挡得住诱惑，三人争先恐后抓。
楚烨不阻止，起身抓住边上的楚虎暴打，打得楚虎惨叫连连。
楚虎是在县城修摩托，有一米八身高，一身腱子肉很迫人，否则也不会被三叔公叫回来办事。
楚烨跟打鸡仔那么轻松，让抢钱三人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缩手坐下去。
楚烨收手任由楚虎倒地，返回饭桌前坐下，在他目光下三人老实把钱放回去。
“还是那句话，知道的说出来，钱是你们的。”他说道。
三叔公三人泛起希望。
“编故事，你们懂的。”楚烨提醒。
三人蔫了，先后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楚烨只是试试看，为结果叹气。
他把钱收回麻袋，扔下众人离开。
为了得到‘鎏金佛像’，他回家吃完饭就去老房子蹲守。
一夜无动静。
第二天。
楚烨按照昨晚综合信息思考出来，一条盗墓贼逃跑路线，骑着三轮车碰运气。
八点时天气热起来。
楚烨正好经过李黄村西瓜田边。
他停下车，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朝最近的农夫喊道：“爷爷，来个西瓜。”
十块钱够买几颗，老农喜笑颜开，抱了个十多斤的大西瓜上来。
“孩子啊，西瓜不能多吃，我又找不开，你说……”老农抱着瓜腼腆笑道。
楚烨好笑，见自己是小孩好欺负不是。
几块钱其实不算什么，他缺的是大钱，白白被坑可不行，就让老头以故事换。
“早上天蒙蒙亮，我遇到三个人在田地里狂奔，以为是偷瓜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农说道。
“不知道。”楚烨劈开西瓜边说。
“三个外地人背着麻袋，里面装着铿铿锵锵的东西，其中一个绊倒西瓜摔倒，掉出了个大碗。”老农比划着道。
楚烨微惊，运气那么好，挑个西瓜解渴，就遇到盗墓贼逃窜路线？
他给老头一片西瓜，询问碗怎么处理。
“我寻思着风头过了，拿去给师傅们看看，昨天隔壁村的来了一群什么专家，还不知道怎么办。”
老农有些害怕道。
楚烨等就是这一刻，道：“这东西搞不好是赃物，要是被发现可就糟糕了，我收废品时都要很小心，一般摊上了就是件麻烦事。知情不报，可是同伙行为，搞不好还要拘留呢！”
老农一听收废品眼睛大亮，小声道：“娃，我把碗给你，再送你一个西瓜，你顺便帮我把碗扔到废品站处理了好不好？”
第18章 偶遇蠢贼
楚烨从神色，看出老农慌了。
见状，他觉得老农奸得有点可爱。
田里老人蹲下扒拉泥土，随后还真拿出一个碗，随后摘下一个三斤不到的西瓜返回来。
娘的。
楚烨眉头狂跳，想着等下好好数落。
随着老农走近，他心情有了转变。
老头手中的碗虽被泥土包裹，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但他还是看出来是明清时期瓷器。
“老爷子，您真客气。”他不动声色道。
老农好不尴尬，反而一脸苦涩道：“家里孙子、孙女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卖西瓜也赚不到几毛钱，我……万一真进去了，一家子就没法活了！”
“老爷子放心，我帮你处理了就是。”楚烨顺坡下驴。
老农一喜，快步走上前，把西瓜和碗放进三轮车，说道：“拜托了。”
“等下。”楚烨叫道。
老农面色一变，道：“孩子，做事说话得有个尺度，你刚都答应不能反悔。”
“这五块您收着，瓜钱。”楚烨说道。
老爷子够朴实，家境也不好，楚烨也不想真得了便宜还卖乖，索性将瓜钱给了。
“说了送你的！”
老农不收。
“不收的话，我可不帮忙了！”
楚烨作势威胁。
“得嘞，我收还不成嘛，小祖宗赶紧去处理了！”
老农巴不得他赶紧走，赶紧撵人。
楚烨在远离李黄村两公里，找了个小树林骑进去。
他下车后拿起碗剥离泥土，他还真没看走远，碗是清初JDZ出的青花瓷，为三百年多年前，平松知府送友人去南海府赴任赠别之礼，碗底还有印章，能值个五万块。
“想富贵也是要那命。”楚烨心情愉快，把碗筷收起来。
他骑着三轮车出树林前往小富村，路过刚买西瓜外边大路，看到田中有个小年轻低头扫着，立马猜到是丢碗的人。
老农不在田里，他不怕暴露，于是敲响手把铁饼，喊道：“高价回收旧电视、旧冰箱……”
如果是其他地方，在土路两边都是田地的情况下，喊收旧物想得唐突，可这里是巴南，一个收废品有可能懂得古玩，就合理不少。
田间那小年轻抬头，招手道：“收废品的。”
“哥，你有旧物要卖？”楚烨笑容满面回道。
小年轻快步上前来到楚烨车前，递上一根烟，道：“小弟，问你点事。”
楚烨顺手接过烟，道：“哥，您说。”
“你早上来过这个村没有？”小年轻指着李黄村问道。
楚烨为了搞清楚，小年轻是不是去过赵家村，谎称自己去李黄村好几趟了。
小年轻闻言一喜，但也很谨慎，只是询问楚烨收到什么物品。
“那可就多了。”楚烨回头看着自己伪装身份，扔的一些轻快的废品一眼，道：“周围就这村最大，我今天收了好几趟，还收到一个梨花木桌腿，站里五百块收了。”
“亏了咯。”小年轻想套近乎，跟楚烨科普可能是黄梨木而不是花梨木。
楚烨满脸怒道：“村里老头说是赵家村亲戚哪儿拿的，我没放心上，不然奸商就坑不了我。”
“以后还有机会。”小年轻安慰。
小年轻的表态不是楚烨想要，于是他又接着道：“说起这赵家村，昨夜遭贼了，据说丢了不少好东西。”
楚烨讲的时候，一直观察小年轻的微表情。
如他所愿，他看出来对方的不自然。
“那贼这次怕是过不了关，听说省里派人下来了。”楚烨猜小年轻没敢探查赵家村的情况，大胆扔出谎话。
别管是入室、还是盗墓的，都一样怕官家，所以一听省里下来，小年轻面色露出惊恐双腿打颤。
楚烨还嫌不够，小声道：“我一个兄弟跟万老板店里的伙计熟悉，说这次王爷坟可能得到国家的重视。”
小年轻不经吓，快哭了。
楚烨故作讶异：“您该不会昨晚去赵家村吧。”
“弟弟。”小年轻上前一步抓住楚烨的手臂，道：“给你透个实话，我昨晚确实跟两个兄弟是去赵家村，但我们没去王爷墓，你跟万老板店里的伙计认识，能不能……”
“我兄弟跟伙计认识，我不熟的。”楚烨摇摇头道。
“那麻烦您兄弟跟那伙计打听下，还有别的情况吗？”小年轻哭道。
“哥您别急，相遇就是你缘分，这忙我一定帮。”楚烨心里骂蠢贼，表面却很讲义气。
小年轻被两个大哥给抛弃，正如溺水人一样把楚烨当救命稻草，一听楚烨要帮忙差点喊爹。
“哥，您冷静点。”楚烨憋着笑，又道：“万老板年轻时混过，是个讲义气的人，你说说昨晚的情况，我跟兄弟转述，说不定能帮上忙。”
“好好。”小年轻哪还有一丝主见，语速飞快把昨晚经过一股脑的吐出。
楚烨一个字不落全记住。
“兄弟，你说怎么办，我两个大哥扔下我逃了，现在我……”
“要不您趁着大家都被王爷墓吸引，你跑外县避避风头？”楚烨提议道。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没钱啊。”小年轻被两个同伙抛弃，身上每一分钱才冒险回来，想早晨落下的碗捡走还钱。
楚烨故意一脸为难，随后从口袋里抽出两张一百块，闭着眼痛苦道：“我爷爷说人江湖该出手就出手，两百块哥您先拿去用吧。”
小年轻满心都是保命，立马转身跑路，跑了几十米回头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到时候我还你。”
“丘瀚，小峰村。”楚烨随口把高中死对头背景甩出去。
“我叫刘元泽，过些日子还你钱。”小年轻扭头跑着边喊。
楚烨就没指望要回钱，所以没放心上，现在他对得到鎏金佛像又多了一点把握，哼着曲儿骑三轮车回据点。
第19章 母亲的责骂
傍晚。
楚烨骑着三轮车从隔壁村回到家，一进院子就闻到香气，扔下车子直奔厨房。
楚烨见灶台边，楚妈妈又是切菜又是添柴，忙得跟陀螺一样，额头上满是汗珠，很是心疼，上前主动拿过铁枝蹲下挑火。
“高考完了也不能到处野，不然等上大学落后人城里娃，让人看笑话。”楚妈妈拿起菜刀背对着训示。
楚烨不想提学业的事，铁枝搅着灶炉通红的柴火，边道：“妈，不是我说你，医院外不少饭馆，价格也不贵，干么要自己做。”
“就送个饭，你还嫌累！”楚妈妈生气，转身手持菜刀朝楚烨瞪眼。
楚烨扔下铁枝起身上前，先抓住楚妈妈拿刀的手腕，随后另外一手抱住后背揉肩，道：“老爸不吃你做的饭菜晚上睡不着，但儿子心疼你太累了。”
“跟你爸一样，嘴巴没一句实话，不知道将来哪家闺女要遭殃。”楚妈妈嘴里数落，眼里却满是笑容。
“我以后肯定是光棍。”楚烨随口道。
楚妈妈顿时着急，道：“这话你可别随便说，赵家村金大师说你这辈子……”
“爸和老妹肯定饿坏了，我得赶紧送饭去。”楚烨找借口打断，不然老妈炮火要说个没完。
果然很有效，只是跟别人的家妈妈一样，手上做事嘴上也不停。
不过楚烨已满意结果，返回灶台火口处，随便应付着。
此时，他心里对不曾见过的金大师，恨得牙痒痒。
老妈当年就是听那神棍的话，导致慢性病加重，得赶紧把老妈送市区去，远离那该死的骗子。
半小时后饭做好，楚烨提着保温瓶骑着三轮车出门。
“慢点别摔倒了。”楚妈妈送到院子外不忘提醒。
“好。您进去吧。”楚烨回应着，脚蹬着三轮车远去。
楚妈妈等到他背影都看不见了才转身。
“小烨妈。”隔壁王婶端着碗出门，道：“赵家村昨天发生的大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楚妈妈好奇反问。
“走，进去说。”王婶跨进院子。
楚妈妈跟着进去。
“我市英雄之家，赵家村第一位大学生，市考古队长赵麻，找到本以为在抗倭中去世的大哥……”
大兴镇医院保安室，大爷的收音机里传出广播声。
楚烨来到后恰好听到，顿时欣喜不已，总算报了前世恩人的情。
晚上七点多，圆月中悬。
楚烨从医院回来推着三轮车进家门，就见楚妈妈板着一张脸，在大门口长椅上坐着，手中还拿着藤条。
记忆里这一幕最是深刻，所以车子还没放好，他就紧张道：“妈，您不能动私刑，得等会议全体成员通过。”
“知道错了吗？”楚妈妈严厉质问。
楚烨心想不妙赶紧道歉。
“错在哪儿？”楚妈妈挥着藤条抽在椅子上，发出‘啪’的响声。
您不说，我咋知道原因。
楚烨只敢在心里嘀咕，表面上乖乖走到母亲面前，双手贴着两腿，低头道：“请母亲明示。”
“觉得自己很有文化，跟我学电视上的人文绉绉啊。”
“我们家电视早被你们锁起来，我……”
“还敢顶嘴了。”楚妈妈再次用藤条狠狠抽在椅子上。
前世楚烨最怕这套，现在当然无惧，甚至还有点怀念，想试试被抽后火辣辣的感觉。
楚妈妈见儿子沉默，气呼呼道：“我看王婶说得没错，你在外面跟人学坏了。”
诶？
楚烨疑惑后猜到什么原因，瞟了眼隔壁王婶家暗骂大嘴巴，随后抬头注视楚妈妈，道：“王婶跟您说我去她娘家那边了吗？”
“果然跟我装傻，那正好……”
楚妈妈起身眼看真要打人，楚烨赶紧上前拦住，道：“妈，您听我说。”
“行，要是让我不满意，就当我没生你，想去哪儿就去吧。”楚妈妈气得面色通红。
楚烨赶紧表示一定老实交代，把楚妈妈哄回长椅，自己也坐下。
“妈，您也不能说，要是不努力就要被城里娃看轻，正好咱们县历来是考古重镇，利用三个月超长暑假，去到处看看增长见识，碰巧路过赵家村，遇到他们村出事了。”
“我还冤枉你了吗？”楚妈妈怪声怪气道。
楚烨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好奇心重凑上去围观。”
“还学会撒谎了啊！”
楚妈妈厉声道：“王婶的哥嫂都看到你连续几天都去赵家村，有时候呆到大半夜……”
“我知道了，您竟然怀疑我去挖坟！”楚烨故作惊呼。
啪嗒！
楚妈妈挥藤条打在地板上，道：“总算承认了！楚烨啊，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我们可以穷，但不能偷……”
“您误会了。”楚烨赶紧发誓自己没去挖人坟墓。
楚妈妈那会听他的，怒道：“楚烨，你妈我不认字但不傻，你爸十多万的手续费、还有给你大伯三万块，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吧，之前我在想……”
“妈，老实说我跟市考古队队长赵麻认识，他老人家指点了我下，所以我才赚不少，你要是不信等赵队长寻亲返回赵家村，我带您去当面对质。”
楚烨如果说自己重生的，楚妈妈怕不是要暴走，拿出赵麻挡，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楚妈妈不信，楚烨就把自己帮赵队长找到哥哥的事如实交代。
“那么厉害，考古队怎么不请你去当官？”
“妈，没不带这么看轻自己儿子的。”楚烨不满道。
“少给我贫嘴，明天跟我去自首，花出去的钱，你妈我去给人当保姆、去挖煤矿还掉，你在牢里好好反思！”楚妈妈痛心疾首道。
楚烨哭笑不得，只能说服母亲，明天跟自己去赵家村找赵大娘。
楚妈妈选择暂时相信。
母子两人无话，吃完晚饭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楚烨起床见不到楚妈妈，去厨房里看不到保温瓶，加上锅里有热菜，他猜测是去医院和老爸商量了。
现在去医院，情况只会更糟糕，所以他选择去赵家村请赵大娘。
院子中，三轮车后轮已不知去向。
楚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老妈卸掉的，无语却不生气，关门走路去。
第20章 麻烦不断
楚烨整的11路，花两个多小时才来到赵家村。
赵大娘没在家，他猜测在赵队长家祖宅，就寻过去。
此时，祖宅外数十辆车子排成长龙，院子里满是报纸、电视台的记者，手里相机闪光灯响个不停。
院子的主人赵麻，牵着有点痴呆的大哥，讲家里的一切。
楚烨暗自为赵麻找到大哥高兴，在人群转了一圈，果然找到在帮忙陪客人的赵大娘。
“小麻，这就是你要找的小楚。”赵大娘一看到楚烨，毫不分说拉着他的手，扔下赵麻的亲戚们大喊。
赵大娘声音堪比大喇叭，瞬间吸引全场目光。
早些时候，赵麻、赵大娘都提起是楚烨帮忙，才找到当年的抗倭英雄，所以记者们长枪短炮对着楚烨一阵‘啪哒啪哒’的照。
楚烨前世身为古董天王，接受采访不计其数，所以面对镜头坦然自若，心底更多的关注自己的事，爸妈那边可比天关难过呢。
这时，赵队长把哥哥交给儿子儿媳照看，走过来拉起楚烨，哭着表达感激之情。
记者们手中快门按个不停。
楚烨忽然醒悟，现场不止有市里的，还有省级电视台记者，自己跟着赵队长一起上镜，不是比拉赵大娘过去证明更有说服力，于是他配合赵队长调整姿势，让摄像机能正面拍到到自己。
一个小时后，楚烨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
他寻思新闻至少要中午才能在电视台播放，就暂时不去医院，转头去看看考古现场。
昨天‘接待’他的队员，见看到他就没好气道：“唷，你不会是想偷古董吧，或者你根本就是盗墓团伙的一员。”
“昨天我想到家里的猪没喂忘记道别，今早才想起来，就赶紧过来跟哥道谢。”楚烨微笑道。
队员闻言心里舒服了，还关心猪怎么样。
“托哥的福，猪儿才没饿跑，等出栏了，我请您吃最上等的头肉。”楚烨顺手一记马屁送上。
队员不缺肉但喜欢被捧，一脸喜笑颜开。
楚烨顺势，道：“对了，哥，昨天我回家偶遇捡漏行家，他又提起过盗墓团伙的事。”
队员不觉得楚烨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但还是让他说说看。
“金爷您知道吗？”楚烨神秘兮兮凑上前小声道。
队员不屑道：“不就是一个土夫子，我老师说那家伙总在周围几个省流窜，爱单打独斗，只会挖一些不值当的小坟头，赵家村不是他那种文盲懂的。”
“如果有人懂，还给了足够利益呢？”
楚烨利用昨日从刘元泽那儿收集的情报，半真半假给队员介绍盗墓团队可能参与人员。
他的目的是让队员汇报考古队，进而逼盗墓团伙把黑货丢向废品站，加大遇到鎏金佛像的几率。
队员很想得到考古队的重视，所以计划很成功，队员急匆匆和他告别，跟队里老师汇报消息去。
“嘿嘿，距离学区房更进一步了。”楚烨心情大好，哼着小调步行离开赵家村。
中午，大兴镇医院。
楚烨一进病房里，楚妈妈就发难：“这不是楚大名人吗？”
楚烨有点惊愕，按他设想，老妈知道自己真的帮了赵队长，应该气消才对。
“坐。”病床上楚建华把碗递给楚兮兮，指着床尾的椅子。
楚烨暗叫要坏了。
楚兮兮六岁，在村长家看过一部电视剧，向往里面的生活，后来就拉着他、爸妈开家庭会议。
后来只要他犯错，就举办家庭会议，爸妈是正副主席，楚兮兮是记录官，定他罪处罚。
昨晚楚妈妈越过程序执行判定结果，还好他糊弄过去，现在三比一，都是最了解他的人，不好搞了。
但跑不得，他只能哭丧着脸坐下。
楚妈妈走到病床头站直。
“楚家第五十三次会议开始，主题，讨论楚烨捡破烂荒废学业的行为。”边上楚兮兮拿出小本本写着边说。
“主席，我有话要说。”楚烨举手。
“准了。”楚建华一脸严肃道。
楚烨把昨晚糊弄妈妈的那套说辞又搬出来。
“小子，我可没你妈好骗。”
“楚建华你什么意思？”
“……”
父母如愿吵起来，楚烨跟妹妹挥挥手溜之大吉。
跑自然是没用，除非从此离家出走，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等鎏金佛像搞到手，由自己来掌握会议节奏。
楚兮兮没让他失望，等父母发现儿子不见了，就以拉肚子为由暂停会议。
“臭小子，又想玩花心思。”楚妈妈骂道。
楚建华也很生气。
“妈，晚上我想喝鸭汤。”楚兮兮开口转移父母视线。
这头，楚烨从医院回到家里，翻出被藏起来的车轮子装上。
他没想吊死在一棵树上，等鎏金佛像出现期间，骑着三轮车去其他村子转转，看看能否有收获。
傍晚毫无收获，他又去赵家村小牛山，探听考古队的动向。
队员转告队里记录，但并没有安排在首位，他明白是队员人轻言微导致，一时又没什么好办法，心情失落回家。
第二天天蒙蒙亮，楚烨赶在母亲醒来，骑着三轮车去隔壁小兴村据点。
一进村，楚烨老远就看到据点大门前站着一个人，光凭背影就认出是赵蓉，顿时满心疑惑，按道理误会该解开，赵蓉跟他不对付又有洁癖，不会在出现他眼前才对。
三轮车的响声惊动赵蓉转头。
“等你好久了。”赵蓉语气有点不悦。
楚烨不想跟赵蓉过多接触，当作没听到。
“对不起！”赵蓉突然道歉。
“什么？”楚烨下意识出声，转念后悔不迭，想抽自己一巴掌。
赵蓉攥着拳头，道：“我误会你了，谢谢你帮我外婆找到儿时的伙伴。”
“不乐意别勉强。”楚烨面色冷淡，把三轮车开到大门前。
赵蓉随即转着他的动作转身，面色涨红几次想出声又吞回去。
他并不知道身后的事，开门推车进入。
等等！
楚烨从昨天回家就在思考，在不麻烦暂时不归队的赵队长情况下，如何让考古队重视金爷出现在赵家村，一直没有办法。
赵蓉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丝曙光，于是他回头道：“不嫌脏，进来吧。”
赵蓉没见过他这么温和过，第一时间觉得有鬼，但想到误会的事得解决，于是咬咬牙走进大院。
第21章 撒网捕鱼
赵蓉的洁癖正严重，对院子满天飞的苍蝇、空气中隐隐恶臭难以忍受，想着赶紧解决误会走人。
楚烨不等她开口，靠在三轮车道：“你爷爷可安好，还在省博物馆吗？”
两人是高中同校生，一个三班一个六班。
高一时，楚烨为追一个欺负女生的男同学闯进女厕所，被赵蓉撞到，误会了一直恶毒各种针对他，恰逢当年还珠格格热播，就按了个绰号，三年互相看不上对方，见面就掐，自认为了解对方脾性。
所以当赵蓉一听楚烨提起爷爷，就觉得要告状，就愤怒尖声喊道：“楚流氓，你过了，我都来道歉还想怎么样！”
“误会。”楚烨赶紧解释道：“我其实是想请你爷爷帮个忙。”
赵蓉不信。
楚烨快速把金爷出现在赵家村的事说了出来。
赵蓉冷哼道：“我就来道歉的，凭什么要帮那么大的忙。”
赵蓉不知道，前世他们在二十五岁重逢，酒精作用下十个月后有了个女儿，后面为上户口登记结婚，虽只维持一个月就离婚，但后来纠缠十多年，导致楚烨非常了解赵蓉的性格了。
他吓唬道：“金爷可不是好东西，看到新闻你外婆和赵队长的关系，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我很担心。”
“不早说。”赵蓉道歉的事都抛到脑后，急冲冲的离开院子。
楚烨脸上满是喜悦默默目送。
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前世，赵蓉外婆在2003年元旦摔倒，没有及时就医去世，赵蓉心存愧疚从此不回巴南。
因他跟赵蓉就不能平心静气说话，导致很多事都是通过别人转述，外婆的事很晚才听到，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有机会重生，就算不想跟赵蓉续杯，但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大娘只剩下半年寿命。
此刻赵蓉跑没影了，他想着等元旦前自己去盯梢也可以，就没去追。
他把心思就转到鎏金佛像上。
赵蓉的爷爷是本省考古泰斗，事关亲家母安全一定会嘱咐考古队，那他计划逼盗墓团伙提前销黑货的成功率大大增强。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只第一时间发现佛像，避免落入别的手里，导致跟前世一样过两年才出现拍卖会上。
“对了！”
他灵光一闪，而今自己可是帮了市考古队赵队长的‘大名人’，稍加利用好处多多。
想到这，他匆匆离开据点赶到镇上买早报。
不出所料，报纸头版是关于赵队长家世的报道，赵队长激动流泪握着他手表达感激的照片，也被刊登在上面。
返回据点后，他把报纸贴上墙面，和两天前写着‘高价回收旧物’的牛皮纸平行。
搞定后还觉得不够醒目，又在牛皮上写下‘楚烨小站’大大的字体。
中午，出差的省博物馆馆长，打电话到赵家村考古现场，按照楚烨提供的信息叮嘱考古队，副队长立马重视起来。
楚烨昨日放弃的种子发挥作用，那名队员陪同相关部门全县排查。
小兴村在业内，别称‘灰色场’，自然被重点排查了，楚烨也被征询，在队员帮助下轻松过关。
等人走后，楚烨在自己的院子坐着傻笑。
前天遇到刘元泽，他就知道自己撞大运了。
刘元泽跟两个流窜的土夫子，偷了清末巴南县举人赵清远的坟，路过赵家村，遇到一个瘸腿中年大叔，二者有过激烈争执。
于是刘元泽就中年人相貌很清楚，给楚烨完整形容，长头发、左腿瘸，一口大烟渍黄牙，其中虎牙为金镶玉。
楚烨脑海立马浮现一个人，江湖人称金爷。
其性格多疑、残忍，一向独来独往，背景无人知道，但渠道不少。
所谓渠道就是圈内人脉。
前世，入行八年时，为追查一件价值三百万的铜香炉，他跟金爷合作过一个月，期间闹过不愉快，差点折损，对方却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所以让考古队重视，是想得到鎏金佛像顺便报仇。
午饭后，楚烨又出去一趟，购买一些必要物资。
夜幕降临。
楚烨没回家躲在墙角老槐树上，用下午去淘的夜视镜观察。
按照牛叔的介绍，村西是薄弱点，所以楚烨判断盗墓贼因白天排查而有动作，大概率从这边入村。
半夜，楚烨一晚上集中精神太过疲劳，有点撑不住昏昏欲睡。
“一百二十万，整整一百二十万啊。”他靠着对钱的执念强行保持清醒。
时间来到一天当中最黑的四更天，村头入口出现一个身影。
“不愧是独狼！”楚烨透过夜视望远镜和微弱的星光，认出奔跑的身影相貌，一时间很是意外。
按照他的设想，金爷会花钱请人把黑货放废品中转站，没想到会是本人过来。
“你惨了。”他嘴角挂起笑容。
要知道今晚监视中转站的不止他一人，村里有涉及古玩的各大站点老板，还有执法部门也在盯梢。
这消息是那个队员告诉他的。
在楚烨前世，金爷倒斗数十年，一直平安无事是有真本事的，一进村就感觉情况不对头转身想跑。
楚烨就算有夜视镜，也无法判断金爷手里包裹里装的是不是佛像。
不过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金爷跑了，于是他折断树枝甩出去。
他小时候很喜欢玩石子水上漂，最高连续跳二十次，算是村中水漂王，此刻派上用场，树枝如箭飞跃院墙插在外头垃圾堆上发生声响。
在寂静的黑夜中，声音显得那么响亮。
金爷大惊失色果断折返。
‘楚烨小站’是小兴村最西边，距离最近的废品站有二十米，再往西就是大片稻田，所以孤零零很显眼，金爷想躲只能挑它。
老槐树上，楚烨用夜视镜观察着，见金爷翻墙进来他也没动声色。
院子里，金爷落地刚站稳，外头就传出脚步声和电筒光，金爷迅速冲向楚烨没关门的屋子。
树上，楚烨想下去，只是智力告诉他，在金爷的武力值下只能送菜，生生压住报仇的火焰。
半分钟后，屋子侧面卧室窗户黑影跳出，楚烨夜视镜正好扫到一点，随即调转方向跟随。
“好奸诈！”
夜视镜下，他发现金爷从侧面翻墙离开，手中没有抓着包裹，猜想金爷把东XZ房间，这样就算被抓到，也可以找其他理由，避免识破和赵家村盗墓团伙有关，等风声过后再来取。
第22章 不识泰山
比起仇恨，楚烨更想得到鎏金佛像，所以没有去追逐金爷，在树上等五分钟确认安全后下树走进屋内。
古掌柜购买了宅子就没有管理过，建筑的表面被风雨侵蚀破败不堪，屋内也是一样，仅有的几件家具，都布满厚厚的尘土。
“还好，我没有打扫过，不然……”
楚烨进来后打着手电筒，想通过脚印分析金爷藏东西的地方，然而脚印都是这几天他留下的。
之所以那么肯定，是他这几天都穿人字拖，而金爷穿的是解放鞋。
“常年独来独往探坟走穴，加上多疑的性格，那么思维跟正常人有区别，反着拉试试。”
他按照金爷进入房间的几分钟，又把自己带入金爷的视角，凡是自己觉得可能藏匿的都先越过，找刁钻的位置。
他在大厅搜索一遍没发现，便向卧室移动。
这时，院子大门被重重推开。
楚烨吓一跳，迅速后退到屋子大门拿手电筒照射，问道：“谁？”
大门年久失修，大门摇摇欲坠，推门的人是巴南刑侦队长，在楚烨询问时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两个同仁。
那名考古队队员也来了。
“楚烨小站是什么意思？”队长问道。
楚烨前世经过大风大浪，情绪早已恢复正常，他如实告知自己是开废品站的。
其实，白天电视台、报纸都登着他的大名，队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被他手电筒更阻碍，没能发现他样貌才有此一问。
再说还有个他认识的考古队队员在呢。
“这么晚了，没个大人陪你吗？”队长走到院子中间询问，同时挥手。
两名警员打着手电筒分开搜寻。
楚烨表情镇定，道：“我十八岁零五个月，是成年人了。”
队长的有个整日只会撒娇的小公主，所以对楚烨表现很是惊讶，老话说穷人早当家一点也没错。
“小同志，刚有人进来过吗？”队长语气温和不少。
“可能是盗墓团伙成员。”考古队队员忍不住插嘴。
“有些话不能乱说。”队长严厉呵斥，跟前一秒形成强烈对比，让考古队队员表情惶恐。
队长没在意考古队队员的想法，转过手中手电筒的灯光打在楚烨的下巴。
楚烨因爷爷教育心还是很正直，刑侦队长那么温柔，他也改变主意，如实告知自己跟其他站点老板一样，也想从盗墓贼手中获得点好处。
“是个诚实的小同志，但我劝你别蹚浑水，这次省里很重视。”队长很满意楚烨的态度。
楚烨乖巧表示自己就想参与见识，以后老实收破烂不整有的没的。
得亏刑侦队长是省城下来，对巴南这带古董行业不熟悉，不然多少会怀疑楚烨。
“队长，前院没发现。”一个警员过来汇报。
队长点点头，接着去后院的另外一名也没发现。
“请小同志配合，我们需要搜查屋内。”队长说道。
楚烨心里是不愿意但无法拒绝，闪身让开位置。
两名警员先后进入屋内探查。
队长继续询问楚烨，有什么能提供的情报。
楚烨怕东西暴露说不定得被抓去审问，只把十五分钟前发现人影朝西南方向的事告知。
“你这孩子。”
队长以为楚烨跟其他站点老板一样心思，并没觉得不对，叹气后拿起对讲机，命令其他组员重点排查西南方向的建筑物。
进屋搜查的两名警员，不知道今晚来的是金爷本人，也没有楚烨认识的透彻，按照正常排除手段转了一圈，回来汇报毫无收获。
队长便让楚烨如果有情况及时提供，带着同仁离开。
“晚上来的不止一个。”考古队员要离开前，给楚烨小声提醒。
楚烨这才明白，队员为什么会跟来，合着是来报答自己昨天提供信息，他会意一笑表示感谢。
随后为了避嫌，他并没有关院大门，还假装在院子搜索一圈，几分钟后从后院进厨房。
厨房有黄土加砖块打造的老灶台，和墙体一样年久失修，灶台表面脱落很是破败。
楚烨是第一次进厨房，是想着看看，但发现刑侦队员留下的痕迹便放弃了。
嗯？
正当他离开厨房，手电筒光扫到灶台火口这头和墙壁间有个神龛，便停下脚步。
灶台有神龛不稀奇，他家也有，但有神像就有点不合逻辑，毕竟以巴南当地的习俗，绝不会搬家不要神。
带着怀疑，他拿手电筒照射神像，这下更不淡定了。
农村人家的灶台，有人会摆上神龛，有人会贴图像，但不管什么形式，都是比土地神瘦一点的灶神形象，谁会整一尊菩萨还是金色的摆着，明显有问题。
“难道……”
楚烨在那个时空，只听过鎏金佛像拍卖价格，没亲眼见实物，此刻望文生义，认为灶神就是心心念念的那个，惊喜冲上去在神龛跪下。
过年跪祖宗都没那么重，但他没在意膝盖疼，用手电筒照射，张嘴吹散菩萨身上的灰尘。
菩萨高不到二十厘米，加上空气干燥，没废多大劲就让菩萨露出真容。
菩萨在手电筒下浑身金光闪闪，阖目慈悲。
楚烨的表情跟吃苍蝇一样难受，因菩萨跟镇上那些店铺卖的一样，工艺手法在普通人看来是不错，在他眼里跟废瓷没区别。
但他不信邪，拿起来触摸、弹指查验，结果和眼睛所见一致，就是店铺一尊三十块的那种。
“这家原主人改信，所以才敢扔下？”他拿着菩萨自语。
菩萨灵不灵不知道，反正这一刻就是没反应。
“算了，也没指望那么容易获得，毕竟是一百二十万。”楚烨迅速调整好心态。
因金大师影响楚妈妈，所以他向来对神佛没好感，随手放回神龛便起身。
啪嚓！
楚烨都还没转身，菩萨从高五十厘米的神龛一头栽倒，他灯一打，简直是碎裂成好几片的神像。
“老妈说不定会来视察我的事业，还是收拾下好了。”
他满脸不悦嘀咕着，并蹲下单手捡碎片往灶口扔，免得虔诚的母亲，见儿子对神明不敬出手。
捡到第三片时，他手背感觉有异样，就用手电筒照了下，见到被小碎片压着的卷成烟形态的纸，好奇顺手捡起来。
第23章 菩萨显灵
卷纸上是一串数字。
楚烨数了下足足三十六个，一时不知什么意义，倒是从字体上的潦草，猜测当时情况很着急。
“干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刑侦队的。”
楚烨回神，金爷藏的东西还没找到，在真无意义上浪费时间很蠢，顺手把纸一揉准备扔掉。
突然，脑海想起来以往，自己总是吐槽老妈爱收集塑料袋的坏习惯，老妈总是回他，要用找不到急死你。
“说不定这家原主人是大户人家，数字是家产相关，到时候我也能获得好处。”
楚烨选择相信楚妈妈朴实的言论，把纸团塞进裤子口袋，随后快速把菩萨碎片扔灶肚才离开厨房。
接下来两个小时，他快把屋子掀翻了，却也没找到金爷埋宝地，不由得怀疑，自己熬夜精神不佳看错了，其实金爷离开时有把包裹也带上了。
胡乱想着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稚嫩的手臂，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是人的一生中新陈代谢最好的十八岁，而不是自认为的三十九岁中年人，怎么会熬个夜就撑不住。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可找不到东西也是事实。
“算了，先吃饭恢复体力好好思考下。”他嘀咕着转身走进储藏室。
储藏室有他昨天中午买的花生牛奶和小面包，他拿一些后到院子三轮车吃早餐。
夏日清晨七点，天空一片亮堂，小兴村一日喧嚣也开始了。
小兴村成为废品中转站后，原来百来户居民陆续把房子卖了，搬到镇上或城里，仅存的几户人家都是老人，老板帮忙后在村委会周围建了新家，也成为村中心。
此时省城、市、县刑侦队三十多人忙活一晚上，抓到两个小年轻。
两人都是外地人，受人雇佣昨夜前来小兴村，雇佣的人没说让他们做什么，只让他们在村里随便转悠。
两人也彼此不认识，进入村里的时间也不同，在他们前后还有七八人进来，因楚烨的提醒，两人才被逮住。
“接下来怎么办？”有警员询问。
昨夜去过楚烨家的人，就是省城下来支援的赵队长，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赵队长考虑当前形势作出决定，让分散各地方的队员们收拢，留下巴南当地部门人员，要求接下来几日常规巡查，而其他人回各自单位去。
同时间，村里各大废品小站的老板们，昨夜都没见到金爷，但认为盗墓团伙搞那么大阵仗，一定是把黑货放村里，得知赵队长走了，便让自己的人满村子搜寻。
有人找到楚烨家外，因他大门没关加上墙上贴着的字体，来人便进院子打听情况。
楚烨随便应付几句，来人看了看就离开，接下来他又应付好几波。
“看来都觉得盗墓贼把东XZ村里了。”
楚烨心情有点郁闷，那个时空怎么样他不知道，显然这一世因自己的动作，搞得村里只要是涉及古董的小站都闻声而动，想找到鎏金佛像难度无疑加大了。
又有脚步声进院子。
楚烨把手中空牛奶花生瓶，扔在三轮车车斗上，不耐烦转头。
进院子是古掌柜身边的小平头，身后背着背包，他迅速把表情收敛。
“被很多人上门盘问了吧。”小平头说道。
楚烨淡淡道：“你是第二十个，后面可能还会有。”
小平头讶异楚烨反应迅速，走到三轮车后停下，微笑道：“你把自己跟赵队长合照的报纸贴墙上，大家肯定会好奇进来瞧一瞧。”
“可惜盗墓贼不屑一顾。”楚烨叹气道。
小平头保持笑容，道：“古掌柜很欣赏你的动作，让我给你提供一个消息。”
楚烨眉头一抬，古掌柜消息真灵通，不过想到对方是巴南古董市场地下王，要是不知道才有鬼，眉头就随之舒展。
小平头都在眼里，这次没反应，伸手把背包取下打开，随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楚烨道：“跟你接触太多并不好，今日是趁着场面乱过来的。”
楚烨刚才疑惑，古掌柜不想和自己有过多联系，又让小平头送消息过来，几个意思？
“谢谢。”他接过文件说道。
小平头点头后转身离开。
楚烨等人走远了，才打开文件袋。
袋里装着一部手机，还有一份文件。
“好东西啊。”楚烨拿出手机看了下。
手机是02年2月出的摩托罗拉V70。
在那个时空刚高考完的他，经历接下来人生最黑暗的几年，能摸到手机是05年之后，所以即便后来用过好多最尖端的智能手机，对眼前跟搬砖一样的机械手机也很是喜爱。
摩托罗拉V70是滑盖的，他把玩好久才调出通信录。
通信录有四个号码，其中三个署名万、常、丁三个老板的，最后一个标记的是老友。
楚烨没试着拨打而是翻到短信栏。
短信有三条，分别是进网、充值以及余额。
“真贴心。”楚烨看着一千多的花费余额感慨。
感慨归感慨，他是一点都没感激，因古掌柜是希望他，找到盗墓团伙从赵家村取出的东西，能第一时间出货给三个老板之一。
价格肯定得费口水。
不过他并没为此生气，毕竟黑货行情，向来是卖方市场。
他手机收进口袋，取出袋里的纸。
纸只有一张，为打印出来的字体，写着关于赵家村最近被盗坟墓的情报。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看着纸张一阵感叹。
与他之前设想不一样，金爷不是去盗墓，而是接到任务准备去黑吃黑，是有人给金爷提供线索，情报装在镇上金宝店菩萨像里。
金爷幸存，归根结底，跟他撒网抓鱼，导致有关部门大动干戈有关。
他把纸张放回文件袋随手扔在三轮车后斗，拿出口袋里揉成团的卷纸，望着上面潦草的三十六个数字思考。
数字应该指向的盗墓团伙藏货点，是不是有鎏金佛像不得而知，但肯定有好货，毕竟那坟已确认建于西晋时期，古掌柜的行动也是证明。
然而让人发愁的是，数字代表什么。
楚烨最先想到的是，古董银行的编码，不过转念就给否掉，毕竟古董银行人多眼杂，如果那伙盗墓贼真行动了，古掌柜不可能不提示。
“除非……”楚烨灵光一闪，把纸张塞回口袋，拿起丢在车后斗的文件袋。
第24章 命运天注定
楚烨怀疑古掌柜真正想提供的情报，不是纸上打印的那些，而是用特殊手法隐藏起来。
电视剧里有的字体，需要在水、火等手段才能显现，在古董行业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时空楚烨就遇到不少次。
他拿着纸先火烤、接着用井水，之后拿着阳光下暴晒，原本打印字都模糊，纸张上也没出现希望的情报，不由得怀疑自己想错了。
这时，他眼角瞟到又被自己扔回车后斗的袋子，忽然惊醒。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把手中纸随手扔掉，拿起文件袋。
文件袋就是牛皮纸制成，跟市面上一样土黄，没什么特别，但在楚烨用破碗里的水浇上后，一段字体显现出来。
字体苍劲有力，如果做字帖的话，在市面上也能卖出个好价钱，当然楚烨心思不在这，阅读完字表达的意思后心脏砰砰跳。
如果说之前，他对鎏金佛像有些患得患失，那么此番他认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佛像与他有缘。
因情报提示，盗墓团伙去挖掘赵家村小牛山的老坟，是因十年前京城一个收藏家丢失的佛像指引，而佛像最终被盗墓团伙藏在小兴村的某个地方。
“我们的仇两清了。”
楚烨情报上推测，金爷是受雇那个收藏家过来截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取得鎏金佛像隐藏地，结果密码落在自己手里，就不那么在意前世仇。
此刻，他也猜出三十六个数字，代表着东经、北纬的坐标系数。
作为古董行业的人，指南针、指北针、地图、放大镜等等物品都是必备的，恰好他昨天中午去镇上就一并采购了。
他拿着文件袋进屋子，从储藏室拿出工具到后院定坐标。
坐标都有，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五分钟，楚烨就找到‘鎏金佛像’具体位置，可他并不开心，佛像藏匿点，是村里的小兴二号废品收购站。
按照牛叔提供的信息，小兴二号处于村中站点实力和南向一样，同为第二等北边，但从名字就能看出是很老的站，老板肯定是不好对付的老江湖，出个什么差错，小命就悬了。
“爷爷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可以的。”楚烨给自己加油打气，把都东西收拾进屋子。
出来后他扛着装钱的麻袋出门。
他并没有直奔小兴二号站，而是在村中随处走，遇见顺眼的站点就进去逛逛。
废品中转站，跟巴南古玩市场有莫大联系，时常有寻宝人过来，所以工作人员见他是个小孩子，加上昨晚的事，就没起什么疑心。
他嫌不够，还跟工作人员唠嗑把废铜当古董，在人家好笑眼神中离开。
早上十点半，他来到小兴二号站所在地的村北。
村北的建筑可比他那小站位置密集多了，但小兴二号站还是很显眼，只因建筑样式非常亮堂，为三进三出的古建筑。
楚烨走近一点郁闷了，大门匾额竟是紫檀木，上面‘巴南天舟’四个大字，出自清初嘉陵知府方静石。
方静石在书法造诣极高，有一副临摹北宋苏轼的字帖，就拍出八十万价格。
眼前的匾额最终成交价是多少，楚烨无法确定，但肯定不低于八十万，他忍着顺走的心跨进大门。
门内环境，于楚烨之前去过两家涉及古董废品站格局差不多，院子堆满各式各样铜、玉、石、瓷什么材料打造的物体。
物体都有破损，只是程度不一。
凑巧，一直都不管具体事的小兴二号方老板，因昨晚的事把手下派出去碰运气自己看站，自己在过道尽头大堂前走廊翘翘椅上躺着，边上小桌紫茶壶、茶杯还有瓜果，收音机里放着戏曲。
楚烨进来后听几秒戏曲，听出来是有个老友提到过的，嘉陵戏中关于捡宝的故事，就笑道：“老板好雅兴。”
方老板闻声抬头，见是个小孩子，猜测是个听老人胡扯来寻宝的，心情正好起了逗趣心，笑笑道：“你如何知到老板是我。”
“我爷爷说，贵人有福相，您这一看红光满面，不是一般人能有，我想最近可能还有喜事。”楚烨马屁话随口就来。
谁都喜欢听好话，特别是今天这种日子，方老板大悦挥手，道：“你这娃娃和我有缘，今日不受未成年不能金入购买的规矩，东西随便挑，五折出货。”
废品站的东西，都是被人检查又检查，能淘到宝的几率比刮刮乐好不到哪儿去，为了防止闹事，一向禁止未成年触碰。
其实楚烨十八周岁了，不属于未成年，只是今天重点在佛像，所以他也没有纠正，感谢过后转身向右侧走去。
鎏金佛像他没见过，而古董不能仅靠名称断定，所以他没有特定一种材料。
“人哦，命运天注定啊。”老板在躺椅上眯着眼，跟着收音机的戏曲哼着，也有嘲弄楚烨的意思。
是哦。
楚烨心里回着方老板，在一堆铜器前驻足。
他先大致扫了眼，挑着几个疑似好货记住，随后蹲下一个个检查。
“还有模有样的。”走廊上方老板口渴，抬头喝茶时发现楚烨拿着放大镜观察，摇头嘀咕。
方老板是看轻楚烨，但不是没眼力，实在是他就不像是个懂行的，脸上脏兮兮，衣服有破洞，脚上是人字拖，身背个麻袋，看着就是个小捡破烂的，谁会放心上。
！“刘哥哥唷，祖坟有积德，换得今日福报~”方老板不再管楚烨，学着女旦尖声唱调。
“有模有样的嘛。”楚烨不懂戏曲，但他老友精通还喜欢拉着他评唱，好坏他还是听得出来，所以是真心赞赏。
嗯~
这时，他眼睛被自己左手边的玉堆光芒晃了下眼，好奇下起身走过去。
玉在阳光下怎么会晃眼，何况是一堆废玉，发光的是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金嵌玉像。
楚烨挖出来后，玉像整体显露，两字宽食指长，弥勒佛的样态，玉色纯白，脖子上有佛串珠，每颗都是金子，大小如绿豆，总共三十六颗，以特殊手法嵌玉里，典型的北魏时期西北工匠的手法。
楚烨压着激动翻过底面，底面刻着他看不懂，强行认为是几何图形。
不过图案不是重点，他从工艺手法年代推算，已有大半信心，手中的便是传说中的‘鎏金佛像’。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方老板的眼皮底下买走。
第25章 以小博大
所谓的捡漏，用通俗话来说就是赚差价，想一块钱出百万入，跟两元买彩票想中特等奖一样异想天开。
这点楚烨清楚的得很，他并不是怕方老板乱喊价，而是担心金爷。
之前以为金爷是盗墓团伙，想利用公权力报仇，被古掌柜提供的情报打断，那么就不能大张旗鼓买走，不然被金爷察觉，就他区区农民儿子的身份，根本扛不住。
“有了。”楚烨想到办法了。
他挑了几个值个上千块的玉块，随后又到铜堆拿几件看得过去的废品。
一件是一个直径十多厘米、高二十厘米的铜钟，是真正的目标物。
铜钟工艺手法为清中期，如果不是缺了一大块，也能值个几万，可惜现在跟废品差不多，最多五百块，如无意外最后会被拉走融化。
他扫了眼走廊确认方老板视线，随后把鎏金佛像塞入铜钟顶部嵌住，抱着挑好的东西走上去。
方老板一直眯着眼听戏曲没关注外界，等楚烨走到近前喊了一声才回神，从躺椅上抬头瞟了眼：“都挑好了？”
“嗯，成色不算上等，却是我能承受的范围了。”楚烨说道。
方老板心思都在盗墓贼在小兴村藏的赃物，问楚烨不过是出于习惯，这会儿看都不看，道：“一万。”
楚烨故作为难，道：“方老板，我能力有限……”
“打五折了。”方老板一副爱要不要的口气。
楚烨无语，不算鎏金佛像，他手里一堆东西加起来至多三千块，方老板还大言不惭给自己打折。
为了把戏演足，他还是继续讲价。
嗯嗯!
方老板听着哼着戏曲不理会。
楚烨原地踌躇一会儿，咬牙从麻袋里取出最后一万块，手抖着上前放在茶桌上。
方老板见状眉头一挑，他以为楚烨拿不出钱，没想到还真有，为避免后续麻烦，警惕道：“父母知道吧。”
“我十八岁零五个月了。”楚烨提示自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方老板才放心，把百元大钞拿起来，放在耳边翻动，确认真假、数目，随后挥手让楚烨走人。
“方老板，收据呢？”
“喔，原来真懂啊。”方老板讶异起身，让楚烨等着，自己进门去。
两分钟方老板出来，把收据递给楚烨。
楚烨扫了一眼，微笑道：“方老板，和田玉和湖田玉价格相差三成呢。”
方老板是有意试探，见楚烨真懂，嘴里道歉自己糊涂，借着拿回收据扫视楚烨抱着的古董。
方老板心想着，还以为你真有本事，结果还是破铜烂铁当宝，伸手拿过收据用笔修改物品信息，再扔给楚烨。
楚烨大笔钱到手，哪会计较服务态度好坏，接过收据感谢一句离开。
方老板不知与运气擦肩而过，看都不看躺回椅子听着戏曲，等待手下带来好消息。
这头，楚烨出门又去逛了两家才回自己据点。
嘭！
楚烨把东西放三轮车后斗，随后去关上大门。
“吓死我。”他靠着破木门后捂着直跳的心脏。
一路上看着淡定无比，其实紧张得冷汗直冒，因那方老板是懂行的，刚要是一件件仔细检查，自己绝对过不了关。
他没想过，方老板平常是不处理站点具体事务，认定是自己如乞丐的形象迷惑对方，来时路上就决定维持乞丐形象。
缓过气来后，他骑着三轮车出发。
临近十二点太阳很辣，但巴南古玩市场还是特别热闹。
楚烨到来后，拿着一万块收来的‘破铜烂铁’，故意随意进店铺兜售，然后他被人嘲笑赶出去。
表面上他气愤，暗地里朝着万老板店铺移动，先后又进去了五家店铺被当傻子赶出来，到第六家，才拿起装着真货的麻袋。
店铺是万老板的，之前他就卖过，所以伙计态度比前几家好。
他右手拇指竖起，手心朝向自己一侧。
这是行内暗话，伙计带进内堂，留下他一人吃茶去出门。
几分钟后，肥头大耳的万老板推开内门进来。
伙计不知道他和古掌柜有合作，万老板是知道的，态度比前几次还好，在对面坐下迫不及待道：“快，我看看。”
楚烨把地上麻袋拿起来放在桌上，解开封口拉着边缘打开，铜钟缓缓呈现。
“楚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这破烂我记得是从隔壁店流到废品市场的。”万老板笑容消失。
楚烨不回答，还是那欠打慢动作，在万老板要暴走时，他松开袋口抓住铜钟顶部压倒，铜口对准方老板。
铜钟就二十厘米深，还缺了一大角，灯光照射下里面一清二楚，所以万老板第一时间发现卡在顶端的金嵌玉。
“是它？”万老板忐忑道。
“小弟诚挚邀请您品鉴。”楚烨微笑道。
万老板急促站起来，把椅子都给踢倒发出了声响。
“客人，您没事吧。”外面伙计问道。
楚烨皱眉道：“隔间封闭性不行啊。”
“干活去。”万老板尖声道。
是！
外面伙计回道。
万老板跟楚烨点头无声道歉后，走到边上敲了下墙体，‘轰轰’地面向大厅方向升起一道道实木板。
楚烨见状松口气，别看鎏金佛像在那个时空成交价一百二十万，其实换到2020年价格得翻十倍不止，所以关系甚大马虎不得。
这时，万老板走到铜钟口一侧，等待木板到顶，才抬起胖胖的手伸入铜钟把佛像拿出来。
行家就是行家，一碰到玉，万老板就知道好坏，表情都控制不住，肥肉狂抖着。
“您稍等。”万老板匆匆的转身，走到边上书桌后坐下，取出放大镜检验。
古董的品鉴可不是光摸一摸就完事，过程相当繁琐。
好在楚烨有足够耐心，自个喝着茶吃着点心。
一个小时候后，万老板停下动作，抬头道：“七十万。”
楚烨来时计算过，怎么着也得八十五万，所以一听少了接近两成接受不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出乎预料花一万就拿到货，也就释然了。
“成交，不过我希望万老板……你懂的。”他提出条件。
都是懂行，万老板笑道：“走匿名。”
楚烨点点头。
随后万老板从抽屉拿出账本，道：“下午四点，有收废品人员会上门。”
走匿名渠道就是如此规则，所以楚烨没意见。
第26章 大丰收
楚烨被万老板轰出店铺。
“几百块钱的破玉也敢来，当我老板是收破烂的啊。”店门内万老板的心腹冷嘲。
“少狗眼看人低。”楚烨保持人设，冷哼着抓起装着钱的背带，走向边上停车位。
“发财梦不是你这种人能做的。”万老板的心腹配合，朝楚烨啐了一口老浓痰。
“你给我等着，将来我一定把你踩着脚下。”楚烨转头愤愤不平。
万老板心腹作势要打。
楚烨快速跳上三轮车踩着踏板离开。
这样的场景，在巴南市场天天都上演，路过人们认为楚烨又是个做发财梦的淘客也没在意。
楚烨在无人关注下，轻松地离开巴南市场。
“钱真难赚。”他迎着热风嘀咕。
他是认真的，打算以后不淘有背景的货，不然每次都得演尊严丢失的戏，心可就太累了。
三点多，楚烨回到据点，先把里外逛了一遍，检查是否有闯入的痕迹。
转了一圈后没什么发现，来到前院时大门被人敲响。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差一分钟就是四点，知道不是自己所想，放松警惕去开门。
门一开，一张脏兮兮的脸对着楚烨，道：“老板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哪有大白天关门的。”
“还没开张呢。”楚烨冷淡回道。
“啤酒瓶收吗？”来人指着边上自行车后座挂着的两个袋子说道。
“缺口一个五分钱，完整一毛五。”楚烨回道。
“好。”来人高兴拍手去取袋子。
楚烨转身进院子，表情有点诧异，外面的人竟是古掌柜的手下小平头伪装的。
他走到有槐树这一侧的角落，隔着土墙另外一侧是一条溪流和稻田，封闭性比较好。
半分钟后，小平头扛着两个袋子主动来到他身边。
“一边三十五点。”小平头放下袋子，玻璃碰撞声异常响亮。
楚烨知道小平头不会坑自己也就没检查，笑道：“区区七十万，怎么劳烦您亲自过来？”
小平头不回答，弯腰打开袋子取出一个文件袋。
楚烨一见文件袋心中不悦，自己又不是下属，还想给他任务，把赵王爷坟被盗古董全找回不成。
“打开看看。”小平头把文件袋递上前说道。
有道是胳膊扭不过粗腿，楚烨纵使不爽也得暂时压下，接过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纸查看。
文件纸是购房合同。
“古掌柜真大方啊。”他抬头笑道。
小平头回道：“泰和府一期三栋808号，一套135平方米的临江大三房，转售价三十五万。”
“成交！”楚烨立刻说道。
泰和府是市内最先开发的高档小区，能读附小、一中，现在每平米是六千多，八年后每平米涨到二万五。
在那个时空，他就是在二万五时买一套想赠送给妹妹楚兮兮，未能如愿他也放着没出手，几年后跟着全国商品房暴涨，价格已四万出头，不要就是傻子。
小平头看出来他有点不对，也没多管闲事，等他签完合同拿走一只麻袋离开。
“对我那么好，以后不骂你了。”楚烨目送小平头离开后仰头朝蓝天笑道。
三栋808就是送不出的那套。
半晌，楚烨冷静下来，想到小平头没有转告古掌柜的条件，立马猜测鎏金佛像对古掌柜而言有天大的利益。
不欠人情就好，他也懒得去想，提着仅剩袋子进门放到储藏室。
现在有一件更棘手的事需要做，他暂时放弃去医院，骑着三轮车离开据点。
县城边缘有座百米小山包，山顶有个很老的寺庙，不大但纪念的是诸葛武侯，所以香客络绎不绝，久而久之山脚汇聚成一条香火街。
夏日下午五点，太阳还在天气炎热不减，香火街店铺生意不好，店家都懒洋洋的。
楚烨骑着嘎吱作响的三轮车，满头大汗在街头一家金银蜡烛店停下。
就算楚烨像是个小乞丐，老板态度也很热情，迎上来道：“小客人，需要点什么？”
“我家最近运气不好，我妈找了大师算过卦，说是招脏东西，得挑个大神压一压，老板给推荐下吧。”楚烨目标很明确，却故意撒谎。
“客人算是来对了，我店里都是寺庙主持开过光的，保你发大财。”
“老板，我们家是有人生病了，不求发大财只求平安。”楚烨提醒。
老板眼睛一亮，拉着楚烨到满是菩萨的柜子，道：“白瓷、彩色、金色、红色应有尽有，功能都是保全家平安，越大越贵越灵。”
楚烨心里鄙夷，表面很真切的一个个询问价格。
十多分钟，他一种颜色来一个，之前撞碎金色来了两尊。
有钱不赚王八蛋，老板一再保证真大师开过光。
楚烨嫌弃老板满嘴跑火车，硬着头皮附和着，等老板把东西包装好后，他以家里一尊菩萨掉色又要了金漆。
老板感叹他是虔诚的人，取来他要的东西。
六尊菩萨像加上金漆，价格接近三百块。
02年三百块可不少，内陆地区打工一个月都不见得有，所以算是大生意了，老板高兴之余，跟楚烨道：“小客人今日花销不小，看你似乎是收废品，我给你提供个绝好的地方，想听不。”
“说说。”楚烨一点都不期待。
“大兴镇隔壁下沟村是我老家，有个非常厉害外地木匠，在村里一呆就是三十年，我小的时候见过他家不少旧物，你去试试运气。”老板说道。
“老板好眼力，看出我是淘客。”楚烨说道。
老板不语表情微妙。
楚烨明白又是个失落人，也没有揭破，客套几句拿货离开，赶着回去，很快他把老板的提醒抛到脑后。
香火街通往小兴村有个村庄，因诸葛武侯庙的存在，村民比其他地方富足清闲，每当夕阳村口总有老人聚在一起，打牌、谈天说地，今日也不例外。
“听说了，下沟村那古城又有新发现了。”
“我那在巴南市场当伙计的侄儿说最近总有拿着好东西上门的。”
“嗯，我听说出土了武侯七星灯。”
“……”
老人们吹牛一个比一个夸张。
楚烨骑着三轮车刚好路过，身为农村长大的娃见多听多了，只是会心一笑，离开村口时想起下沟村是什么地方，面色惊变。
第27章 鬼门关前走一遭
巴南县现在看着普通，在古代却有一千多年作为嘉陵市的中心，随朝代更迭留下不少名人胜迹。
在三国末期蜀国崩塌时，当时郡守野心膨胀，自封巴南帝，取国号‘大方’，存世两年。
其国都城是当年的嘉陵郡守府邸，位置就在下沟村。
府邸历经千年岁月风雨冲刷，能存留的不多，人文价值算是可以，但对古董界而言也就是那样。
当中有几样东西，楚烨记得跟诸葛武侯关系不小，打算明天去碰碰运气。
傍晚六点，天空还是一片大亮。
楚烨回到小站，照例检查内外。
确认没人来过，便请菩萨们到后院，又去储藏室取来废玉块和工具。
七十万可不好赚，特别是涉及孤狼金爷。
楚烨不只要把金菩萨放厨房神龛，还要制作一个鎏金佛像的赝品，放回小兴二号站，彻底撇清自己的干系。
这也是请万老板配合演戏的原因。
身为一个古董天王，仿制不要太简单，三个小时过去，玉块被楚烨雕刻成大小一致的弥勒佛，金漆一刷蜜蜡假陈液一封，达到了真假难辨。
“摸过真品的万老板能看得出来，别人就不一定咯。”
楚烨满意放下佛像，拿起金菩萨做旧。
金菩萨是瓷器，普通人家用来拜拜，手法粗糙得很，随后模仿纸条上字体写下坐标卷起来，再放入菩萨肚子里，整个过程耗时十分钟。
现在不到晚上十点，身为废品中转站，晚上才好办事。
楚烨把菩萨请入厨房神龛，收拾下后拿着赝品鎏金佛像，背上麻袋重返村北的‘小兴二号’。
他料定方老板不会在站里，果然不出所料，站点里除了员工，还有几个淘客，对他的到来没人有意外，除非他偷盗。
他佯装在捡漏，神不知鬼不觉把赝品塞进白天挖掘的地方，随后故作摇头叹气，在别人白眼中离开。
为了不漏馅，楚烨在村中闲逛，期间遇到巴南县相关人员被叫住检查，半夜才回到自己的站点。
一进院子，楚烨就发现不对，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关注。
是不是金爷重返故地他不清楚，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前世丰富的经历，给他提供了远超常人的定力，他打着哈欠关门，把麻袋往三轮车一扔，进屋子到左侧卧室睡觉。
卧室地上的一块破木板作床，麻袋就是被子。
楚烨往木板上一躺，几分钟后打起呼噜。
不久，无声无息一道黑影进入卧室。
窗外斜照进来的月光，让黑影露出真容。
这是一个长头发、左腿瘸了的中年人，有点合不上嘴唇能看出来满口的烟渍黄牙，左边的虎牙包了金，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这人便是孤狼金爷，手里就抓着金菩萨，低头目光幽幽盯着楚烨，良久后转身离开卧室。
楚烨足足一个小时候后才敢张开眼。
“吓死爷了。”他狠狠的吐了几口气，前世为了那件铜香炉，跟金爷合作相处好几个月，气息还是认得出来。
刚才金爷明显是想做掉他，可以说他几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最后为什么放过他不敢去想，只是再次觉得七十万不好赚，下决心以后要更加理智一点。
第二天清晨六点，楚烨被院子外的杂乱声吵醒生气出门。
外通往外界的土路上，到处都是瓶瓶罐罐，还有乱七八糟的脚印。
楚烨一下清醒过来，猜测金爷引起的，为了避免被牵连，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关上门，返回屋子进储藏室。
储藏室被原主人用来放粮食的，隐蔽干燥还有暗格。
楚烨的二十九万老本、价值五万的宋朝瓷碗，还有昨天刚得到的房产合同、三十五万也被他放在里面，连请来的菩萨也被放置进去，防止金爷翻找到而有联想。
他把房产合同、三十五万装进麻袋，从后门离开踩着稻田回家。
读高中时，楚烨都是两个星期回来一次，所以两天不见人影，楚妈妈一点也不着急。
楚烨到家不远，见老妈锁门离开便尾随。
半多个小时，母子两前后脚进医院。
“哥。”楚兮兮惊喜喊道。
楚妈妈转头，一见楚烨蓬头垢面，火气蹭蹭往外冒，把保温瓶给小女儿，抬手边打屁股边骂。
楚烨疼，但一脸笑嘻嘻。
病床上楚建华不忍直视闭上眼。
“哥，你发烧了吗？”楚兮兮无语道。
前世无数个夜晚，楚烨梦到被妈妈教训，爸爸、妹妹在身边看着，醒来后被深深的孤独感折磨着，而今疼得那么真实，只觉得幸福着。
楚妈妈打着打着，发现他无声流泪心脏一揪停手，给他抹掉眼泪，道：“死孩子，都不懂还手。”
“他要是还手，你可以躺边上的病床了。”楚建华笑道。
“吃你的饭。”楚妈妈回头埋怨一句，转头又心疼楚烨，道：“是不是熬夜又不吃饭，瘦成这样。”
“妈，您夸张了，我哥就一天两夜不见而已。”楚兮兮开着保温瓶边说。
“你懂什么，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少一两都能知道。”楚妈妈给楚烨擦眼泪边说。
楚兮兮翻白眼小声嘀咕着老封建。
在场只有楚建华听到，却没说什么，怕老婆听不惯打女儿。
楚收感动过后面色突变，严肃道：“报告楚主席、徐副主席、楚书记官，我有话说。”
“哥，人家还没吃饭呢。”楚兮兮不悦道。
“会议比较重要，你边吃边记录。”楚烨扛着的麻袋，在床尾站直说道。
楚兮兮嘟嘴拿出家庭会议记录本，宣布暂停的第五十三次会议重启。
家庭会议是楚家头等大事，楚妈妈走到病床头，楚爸爸坐正。
“爸别饿着，边吃边听我汇报。”
楚烨露出微笑提醒，接着直奔主题：“明天老爸转到市一院，老妈也去全面检查身体并治疗，然后楚兮兮去市里补课，去市一中才不会落后。”
楚家大小一致认为楚烨病得不轻。
楚建华吃不下去，放下碗筷道：“不要以为天天能捡到古董。”
眼见为实，楚烨把麻袋放在床上空位，道：“不开玩笑，袋子有三十五万，还有能读市一中的套房，后续的费用我会负责的。”
第28章 家庭“战斗”
楚兮兮扔下记录本上前打开床尾的麻袋，土黄色文件袋下面，一沓沓百元大钞呈现众人视线里。
“哥，你…你去打劫银行了吗？”楚兮兮抬头惊愕望着楚烨，嘴唇跟冻住一样，声音抖得厉害。
床头楚妈妈手搭着丈夫，夫妇两人瞪得滚圆的眼睛尽显骇然。
“看把爸妈吓得。”楚烨手指点了下妹妹的额头，视线转向父母，道：“赵麻老爷子帮忙，凑巧捡了个漏，房子也是老爷子牵线搭桥买到的，手续合法合规。”
“放屁！”楚妈妈回神，道：“你从小运气就不好，走个路都摔倒，不是啃地、就是碰到鸡鸭牛粪，三番五次捡到宝，鬼信！”
楚爸爸望着楚烨默默点头。
楚烨没法反驳，因老妈说的是事实，甚至还更惨，他掉进村里的旱厕好几次，过程惨不忍睹不提也罢。
“哥哥，赵家村……”
“我跟赵队长的照片，在电视、报纸都登了，你们也都看到，能是干坏事的吗？”
楚烨斜了妹妹一眼，接着道：“去，记录下来，第五十三次家庭会议最终决定，楚建华主席、徐副主席到市医院治疗，楚书记官在初中开学前，到补习班补习。”
楚兮兮心底自然是相信哥哥，而且安排正合自己心意，也就不再反对。
病床头楚妈妈手打了下丈夫的后背。
楚建华边说道：“你爸我还活着，会议决定，什么时候是由你来下决定的。”
“复议！”楚妈妈举手。
楚烨早想到这点了，淡定转头询问楚兮兮记下了没。
楚兮兮表示自己记下了，他便转回去望着父母，道：“稻田、老家的杂事我来负责，劳烦二位主席抽空回来验收工作成果，我的建议是，每个星期六、日，我妹有放假的时间。”
楚建华夫妇一听这话，当即不同意。
“走几次好运就看不起专科了吗？”一向老实的楚建华气得满脸通红，儿子竟然不读书。
“爸您听我说。”楚烨赶在母亲之前开口，免得老妈跟机关枪一样，那时候事就复杂了，他道：“读大学就为了找一份工作，对吧。”
夫妇没回答，显露的表情，就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楚烨不意外，指着床位的钱，道：“现金加房产七十万，足于让我毕业后工作几十年，您说我还有必要读书吗？”
楚妈妈表情细微的变化，表明心思松动了。
楚爸爸却不一样，表情少有的严厉，道：“小鬼，你见过钱不值钱吗？现在七十万看着确实不少，过些年膨胀了，到时候你连一个厕所都买不起。而一份稳定的工作，让你能应对风险冲击，才是根本！”
楚烨讶异，老爸不愧是当年村里少有读完小学的人，如果没有重生，他拍马都比不上。
他思想飘飘然，要不是那些烂事，老爸在改革开放时去南边，那么……
“你没在听吗？”楚爸爸大声吼道。
“疼死了。”楚妈妈不满道。
楚爸爸赶紧道歉。
楚妈妈白了眼后望向楚烨，道：“儿子，大道理我不懂，但你爸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你考上的学校好坏先不管，必须读完。”
楚烨低估楚爸爸的见识，也轻看了父母的恩爱，没预料到今日的情形。
好在那个时代近四十年人生不是白活的，脑袋一转就想到了办法。
“这样吧，在开学之前三个月内，我赚到二百万，那前途就有我自己决定，如果做不到一切由你们说了算。”他满脸认真提议。
楚爸爸果断否决，楚妈妈紧随。
楚烨头疼，好在还有办法，在场有个立场不明的家伙在。
他向楚兮兮望去。
楚兮兮写完谈话正好抬头，兄妹两视线对上。
楚烨面带微笑抖着眉，暗示自己会满足一切要求、
楚兮兮比同年龄的人成熟，但终究是个女孩子，还刚好是在最爱美的时期，普通女孩子喜欢她都喜欢。
所以楚兮兮就抬手，得到爸爸准许，道：“哥上个厕所都能毫无缘由摔进去，还不是一两回，所以我断定开学前绝对完成不了目标。正好利用这段日子让他知道生活不是想象的美好，以后能好好学习。我的汇报完毕。”
说完，楚兮兮低头记录自己的发言。
儿子怎么样，做父母最清楚不过，床头夫妇两对视一眼，由楚爸爸作出决定，同意了楚烨的方案，条件是不能违法。
楚烨还想陪伴父母一辈子，看着妹妹结婚生子，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他严肃着以爷爷的名义发毒誓。
楚建华夫妇这才真正放心。
同时间，楚烨心里吊着大石头总算落地，他想交代妹妹几件事走上去，低头看到本子上，他发言记录有个标记。
他记得老妹有个习惯，三角形中间带个问号，表示对人事物的怀疑。
老妈不识字，老爸可是识字的，要是被看到准突生异变。
他赶紧弯腰，附在楚兮兮耳边，小声道：“兮兮，你房间枕头下好几封男同学的信，是不是跟老爸说一下比较好。”
楚兮兮抬头望着楚烨，大乌眼满是惊疑。
“我个人不喜欢三角形和问号，你说怎么办？”楚烨说道。
楚兮兮人小鬼大，知道老哥威胁自己，立马低头把标注一个个删掉。
楚烨保持弯腰的动作，盯着妹妹微笑着监督。
床头楚建华夫妇一脸喜悦，默契的感到老天爷厚爱，让一双儿女总是相亲相爱。
楚兮兮把标注划掉后，抬头跟楚烨道：“哥，将来我大嫂的日子肯定很不快乐。”
“我是和尚命。”楚烨撇嘴，又道：“我有事儿跟你说。”
说完，楚烨走向阳台。
楚兮兮嘟嘴起身。
楚爸爸不出所料要走记录本核查记录，翻开本次会议内容，发现楚烨发言尾巴有划掉的痕迹，有点疑惑但没多想，边看边给老婆复述。
楚兮兮来到阳台，不冷不热道：“不如你愿把我们都送走了，还有什么事。”
这丫头。
楚烨哑然失笑，伸手想摸妹妹头发被拒绝，悻悻收手转身靠着栏杆望着下面，道：“爸妈的情况，才让你改变注意要当医生，我觉得不妥，因你不开心你哥我就会难受。”
第29章 前往大方国遗址
楚烨心中有个痛，楚兮兮被爷爷影响，还是奶娃就梦想当飞机工程师。
可在那个时空家里变故，别说工程师、医生都不是，最后去医院给人当护工，活得压抑。
有幸重活一世，怎么能不帮妹妹实现梦想。
“哥……”楚兮兮忽然大眼泪汪汪。
楚烨转身道：“不要怀疑，我不是为你才不读书的。”
“不是。”楚兮兮上前抱着楚烨，道：“人家不想离开你。”
楚烨差点忍不住暴哭，此刻的场景是他梦寐以求的。
妹妹从小最爱粘着自己，可那个时空中家里变故，之后十九个年头，没碰到妹妹手指头，乃至话也没能说上完整的一句。
“还是小时候的你可爱。”他红着眼说道。
楚兮兮觉得刺耳，抬头流着泪道：“长大就不是你妹妹了吗？”
“不是，都是我的错。”楚烨道歉。
楚兮兮觉得莫名其妙却不多想，低头埋在楚烨胸膛，道：“哥，让我在大兴镇读书好不好。”
“不好。”楚烨立马拒绝，就镇上中学的德性，老妹在里面读书简直是灾难。
“可是……”
“以我家兮兮智商，在哪儿不是读，可爸妈病的在市里治疗最好，而你哥我衣服、煮饭什么都不会，到时候我两饿死了，爸妈怎么办。”楚烨解释道。
楚兮兮无法反驳，最终同意了。
兄妹两又腻歪了下，楚烨进病房带着楚妈妈去存钱。
房子过户流程，他都跟小平头商量好过了，第二天办理完转院手续，就让父母带着妹妹一起，到市里接收房子，他有更重要的事没去。
正如爸妈所言，天上不可能总掉馅饼，三个月搞到二百万压力不小，每一分一秒都要全力以赴。
第一步他打算站点更名为大兵站，院子内外修整搞好门面。
送完家人上面包车后，他骑着三轮车前往隔壁镇的林场、建材市场购买材料。
半途他想起来下沟村，于是打断计划拐过去。
下沟村和大兴镇隔着几座大山，是隔壁镇的，一年前发现的小方国遗迹，吸引不少人，村里还算是热闹，淘宝的业内人不少。
楚烨到村里打听情况，几个碎嘴子表示来晚了，村里家家户户的老东西都被收走，甚至有个老汉家半面墙都被抠走。
楚烨颇为懊恼，为什么不能提前一年重生。
半响，他勉强打起精神询问匡老汉，在热心村民的指点下，骑着三轮车越过半个村子，来到一座破败屋子。
“不是说手艺好，怎么自己家破败成这样。”楚烨嘀咕着敲门。
门是虚掩，一敲就自己往里退。
“匡师父，在家吗？”楚烨探头喊道。
屋子传来咳嗽声，随后有人虚弱道：“在呢。”
楚烨便推着三轮车进院子。
里面比外面看着还破败，屋子窗户没有一扇完整的，屋内大堂中间，一张木板搭着‘床’躺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
楚烨来时打听过消息，匡老汉年轻时干过几个月挖坟，懂得一些，后来在一个坟中留下一条腿侥幸活下来就不再干了，给死去的同行侍奉父母，所以他想床边的老人可能就是匡老汉侍奉的老人。
“爷爷，我是外村来的，想拜访匡师傅。”楚烨扛着装钱的麻袋进门，走到木板边上轻声说道。
咳咳！
木板上老头咳嗽几声，表示就是匡老汉。
楚烨闻言满脸疑惑。
按照目前已知的消息，匡老汉在下沟村一呆三十年，手艺好得很，在村里地位不一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匡老汉从表情中猜到他的心思，挣扎着要坐起来，他赶紧上前搀扶。
“大方国古都遗址的挖掘，让村里人都得到好处，因我不是本村人，他们怕我抢了好处，村里开会都不会叫我，这一年你算是第一个上门，说实话要是再晚几天，兴许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匡老汉咳嗽得厉害，一段话下来，楚烨心脏一直就悬在嗓子眼，怕老头一个气上不来断气了。
老人顿住后，他说道：“你这情况不妙，我送您上医院吧。”
匡老汉摆手摇头道：“肺部出大问题搞不定，也是时候下去跟老友见面了。”
楚烨心底暗自佩服对方对生死的态度，自问做不到。
“只是……咳咳……”
“您说，只要能忙的绝不推迟。”楚烨扶着匡老汉，一只手顺着对方的背部。
半响匡老汉都没缓过气来。
楚烨不着急，扫了下周围发现墙角有不少木头打造人像，就提出承包所有，让对方去医院治疗。
他还是觉得匡老汉是舍不得钱，因明显有心愿没完成。
匡老汉没回答，他又主动道：“这些木雕我用两万块收下，您觉得合适不，不行的话，您可以给个价格。”
这话就不是一个收旧物人能说得出。
所以，匡老汉那浑浊的目光闪过一道亮光，虚弱道：“老话说落叶归根，我想回家了。”
“爷爷想去老家治疗是吧，您给地址，我找辆车子给您送到。”楚烨说道。
匡老汉摇头，道：“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想回老家买口棺材，东西你都拿走给个一万块就行。”
“那怎么行……”
“死人要那么多钱没用。”匡老汉语气虚弱态度坚持，没等楚烨反驳又道：“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您说。”楚烨说道。
“你这娃是个有大福气的人，所以有个孩子托你帮他找到家人。也不亏待你，你扶起来我去取给你。”匡老汉说道。
“我爷爷总说帮人帮己，再说您给价格已足够支付了。”楚烨在匡老汉身上看到爷爷一丝影子，所以不想要什么报酬。
“不。”匡老汉艰难的移腿要下木板。
楚烨见状帮忙移动，匡老汉就说道：“那孩子有点特殊，不能亏待你娃。”
楚烨闻言好奇不已，一路上来探听的消息，没人提过匡老汉带着孩子。
这时匡老汉独腿落地，他回身搀扶着。
“内屋。”匡老汉喘气，腿打着颤抖移动。
屋子占地面积还是不小，为不让匡老汉受罪，楚烨主动弯腰背起来老人。
第30章 完美的交易
匡老汉指挥下，楚烨先背着老人到内屋，取了一个藏在床底下小盒子，随后来到后院。
后院比前面还破败，有个比楚烨大几岁的年轻人，坐在一堆木头上，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把玩。
年轻人嘴角流着哈喇，时不时发出‘嘿嘿’笑声，明显智力出现问题。
“小兵。”匡老汉轻声喊道。
木头上坐着的年轻人抬头，接着把手里木头扔掉跳下来。
“慢点。”匡老汉很是担心，挣扎要从楚烨背上下来。
这份关心让楚烨想到爷爷，感动之余让老人别乱动，自己背着走过去。
木头堆其实就一米多高，而小兵有一米八多，跳下来一点事儿都没有，在楚烨到达前三步做两步跑上来。
楚烨有点怂，毕竟小兵很壮实，跑起来跟一辆大车冲上来。
“弟弟，弟弟……”小兵跑到他跟前主动减速，绕着他拍手喊着，表情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缘分啊。”一直压在身上重担卸下一般，匡老汉奇迹般的精神起来，不咳嗽言词清晰，还很利索下了楚烨背部。
楚烨盯着小兵愣住，莫名的感觉到熟悉，可记忆明明没见过。
“孩子。”匡老汉一瘸一拐绕到他面前招呼。
他回神道：“我在。”
“打开盒子看看，想来足够让你带着小兵不亏。”匡老汉说道。
他疑惑老人精神，同时低头打开手里的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尊神像，高二十五厘米，样子像是脑门悬着一轮大日，似佛非佛。
“大日佛！”他抬头惊呼。
匡老汉讶异了下，接着道：“南宋庆元六年，江南西路洪州左丞相京镗同族侄京源，从大港刺桐城番商手中购得。”
“西域拜火教大祭司圣像，外表为泥塑，撕开后为通体稀有的雪白打造，双目指甲大小的为罕有的异色宝石。”楚烨接着老人话说道。
“行家。”匡老汉点头轻声道。
另外一个时空中，在2016楚烨参加某个国际拍卖行拍出，他印象深刻，大日佛起价三十万，最终成交价七十万。
“当年我是一个大户人家长工的儿子，那年战火纷飞，那家人卖了祖宅搬走，东西是我捡到的。”匡老汉说道。
楚烨有点不信，但没表示出来，毕竟行业内有些信息是不能深究。
对他的态度，匡老汉很满意。
随后一老一少面露笑容，谁也没点破。
“您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要不要……”
“不行，顶多三个月就该见老朋友去了。”
匡老汉摆手，而后转向小兵，道：“几年前我受到一个老板委托到隔壁县偶遇，带着他问了好多人，没人知道来自哪儿，想给他一个身份也不好搞，因不会控制脾气伤了不少人，我就没让出门，对外说是送到福利院了。”
“嗯。”楚烨之前的疑惑解开了。
“以后他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帮忙找到他的家人。”匡老汉回头面色真诚，语气甚至透露出一丝哀求。
“他就是我哥。”楚烨表情严肃，就差发誓。
匡老汉放心了。
随后，楚烨把匡老汉家的木雕打包放在车后斗，离开前以匡家先人修坟的为由，强行给了十万块。
这一趟主要是买建材，钱带得不多，离开下沟村，楚烨带着小兵回了据点一趟，放东西取钱，再次出发去购买材料，直到旁晚才回据点。
楚爸爸还得治疗，家里没人，他就没带小兵回家里，简单收拾了之前的卧室将就一晚。
第二天清晨五点，小兵还在睡觉，楚烨轻轻起身出门。
匡老汉身体不行，小兵跟着受苦吃野菜，得好好补一补。
可昨天时间不够，只能镇上吃的饭，今天楚烨打算自己动手。
小兴村就在县城、大兴镇中心之间，半小时他就买了一堆肉菜回来。
等他把锅放在临时架上，才突然想起，现在02年不是20年，手上的功能机，想搜索做菜配方依葫芦画瓢的计划失败了。
院子大门没关，这时赵蓉走进来。
“楚流氓。”
“你我两清了。”楚烨头也没抬。
“因为我想，是我爸让我来的。”赵蓉没好气道。
楚烨转头一脸狐疑。
“前几天你见到省城刑侦队长没？”赵蓉问道。
楚烨木楞点头。
“难道没看出来我跟老头长得很像吗？”赵蓉一脸嫌弃道。
楚烨无语，那天环境那么幽暗能见才有鬼，再说看清楚也没用，他的心思都在鎏金佛像上。
“嘿，想什么呢？”
“你爸是省城刑侦队长，爷爷是省博物馆馆长，你干什么跑大兴镇中学读高中，不会是成绩差被踢过来吧。”楚烨低头看着大猪腿头疼，嘴里随口应付。
“姐可是被京大考古专业录取，你个大专生有脸跟我提成绩。”
“好棒，好厉害。”楚烨毫无感情道。
“臭流氓！”
赵蓉气得跳脚，要不是老爸威胁，在大学开学前跟楚烨学习如何生活，不然就不同意读考古专业，自己现在转头就走。
楚烨懒得回应，忽然他想到，那个时空赵蓉似乎经常给同队学弟做饭，就抬头道：“会做饭吗？”
“不会。”
“不会还泡小五岁的学弟，脸呢。”楚烨下意识鄙视。
赵蓉愣住了，随即又满脸狰狞张牙舞爪扑上来。
“认错人了。”楚烨懊恼，怎么控制不住这张嘴。
赵蓉气上头那会听，猛冲上抓头发。
楚烨要反击，想到自己记忆是个三十九岁的中年人，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什么，就顿住呵斥：“住手，不然抽你了。”
“啊啊啊……污蔑我欺负未成年还威胁我，打不死你个臭流氓！”赵蓉更气愤薅楚烨的头发。
好在，楚烨现在是十八岁，若是换到那个时空，头发准得被薅秃。
他明白的自己错，诚恳的道歉。
赵蓉停手有些不知所措。
“别愣着的，赶紧教我怎么做饭。”他说道。
“你猪啊，一个人吃那么多。”赵蓉用恶言掩饰莫名的情绪。
这时，屋内传来小兵的声音。
楚烨见到赵蓉望着自己眼神奇怪，不舒服地解释了下小兵的情况。
“我没听错吧，流氓竟然会帮人。”赵蓉夸张喊道。
“你教不教。”他冷脸道。
赵蓉面色一收，挑眉道：“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