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是满级大佬
古掌柜让小平头保护楚烨那天起，就完整介绍过楚家的情况。
当楚烨表现远超常人的能力，小平头都归咎于马红军、楚大兵等老红军培养。
殊不知，遇到的是当过流浪汉、送过外卖、当过奸商，入过伍会修理机械，坦克、飞机都会开的六边形战士。
这位战士，后来像是老天爷撒下人间的BUFF，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登顶世界古董圈的王者。
要知道，古董是有钱人的玩具，能在里面带上王冠，可想而知人脉多强大。
那年，楚烨三十六岁。
往后三年的时间里，周旋世界各种圈子大佬之间，见惯正负面人性。
却保持着最赤诚心，只想陪女儿长大，再听到妹妹叫一声哥。
还有希望那个结婚一个月离婚，却一直同一个屋檐住着，有实无名的妻子一起相伴到老。
重生后计划有改变，但底色依旧，普普通通过日子就好。
否则，就凭带着记忆重生，想改变世界格局轻而易举。
因楚烨最强本事，是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综合而所述，小平头唯一说对的是‘财神爷’。
“走，吃牛爷爷的烧咸鱼。”楚烨站起来。
小平头思绪被打散，坐着仰头道：“楚会长的事……”
“元旦前，把他挤出巴南，古掌柜取而代之，你接下秘书长职位。”楚烨背对着说道。
“疯了吗？”
小平头站起来，道：“你都知道楚会长的背景，区区半年就想取得胜利，就算你再妖也要……”
“也要什么？”楚烨回头目光如水般平静。
小平头与之对视，瞬间感觉周围安静，是死一样的那种，呼吸都不自主的停止。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小平头感觉要窒息，脑袋一阵晕眩，忽然所有负面消失无踪。
呼呼……
小平头没空去看楚烨收回目光扭头回去，弯腰双手扶着膝盖狂喘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缓过来一点，小平头惊恐问道。
“你们见到的楚会长，不过是个傀儡。”楚烨背对着自顾说道。
“啊？”小平头思维转不过弯。
楚烨仰头望着天空耀眼的正午阳光，道：“这话其实不该跟你说的，因我也不确定。”
“我见过楚金边五次，但回忆他面貌时总是模糊不清，好像有什么东西遮蔽我了。”
“臭小孩，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吗？比我还迷信。”
小平头佩服楚烨的能力，也拜师了，但没有当作长辈看待，态度还是那么随意。
“你就姑且一听，元旦前的目标就当做试探。”楚烨语气轻松。
小平头白眼一翻站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呢。”
“满级大佬。”楚烨回头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目光是少年特有的潮气蓬勃。
01年盛大引进传奇，以小平头财务能力能接触到，可惜他没玩，所以完全不知道楚烨用玩笑的语气，回最真实的答案。
他只想掐死楚烨，感觉坐着无保护的升降梯。
从最高处坠落浑身刚起寒意，接着猛然上升，好像触摸生命最璀璨的边缘，充满着希望之光。
“吃午饭了。”楚烨收回笑容向牛家屋子走去。
小平头的感觉，他清楚得很，且是故意的。
正如之前跟小平头说的一样，身边人有什么能力，要去引导和培养。
自然收小平头为弟子，就有责任带起来。
以他的能力，培养的方式绝对是独一无二，小平头鉴定天赋就算是最差，他也能硬生生拉到‘人间’顶级。
看来无法避免碰到楚金边、古蜀王笔记，但……
楚烨步伐是少年特有的自信，真实情绪却沉重无比。
重生后他在成熟老男人，和少年轻松切换，却只有天知道他如履薄冰。
无数的事是像是线条一样，在心里支起一张网，而他是那条试图逃脱的鱼儿。
因此，登上古董圈至高位，三年历经人间极致的人事物，他好像摸到世界的边缘。
就在重生前一刻，他见到楚金边，‘边缘’那一刻清晰了点。
他不想用神话说法解构，然而带着记忆重生就是最大的‘迷信’，除非这就是一场死前回光返照的梦。
“师父归师父，你年纪还是比我小，别想高高在上。”小平头想不透矛盾感，跑上来搭着楚烨的肩膀说道。
楚烨浑身一震，小平头搭在他肩膀，薄薄的棉T恤阻隔不住指尖的温度。
温度沿着肌肤深入，随着血液抵达心底，给那张网下谨小慎微的鱼儿注入一丝暖光。
楚烨露出微笑，扭头道：“萧山啊，希望这次你我师徒情缘不那么短暂。”
“你又来！”小平头很不爽，楚烨这话又把他拉入矛盾的状态。
“你不是一直嚷嚷当我弟子。”楚烨嫌弃道。
小平头不愿意去多想，立马把心里郁闷抛开，搭着楚烨的肩膀，嘴里憧憬着未来，有财神爷傍身的风光。
楚烨心里感叹，还是那么憨，嘴上跟着‘幻想’拳打楚会长，脚踢王刀疤，成为古董鉴定宗师。
亦师亦友，谢谢你了。
进门牛家门前，楚烨发自内心的感谢。
父母、妹妹、章笑等人，让他畏首畏尾，只想当个捡破烂，即使想把楚金边从会长位置踢走，也还有犹豫，怎么安排亲友。
如此不自信，实在侮辱‘满级大佬’的身份，小平头却教会他，有些事可以先放下，轻松上阵才能跑得更快更远。
“巴南可是我家！”他吼道。
“也是我家。”小平头附和，声音不那么响亮，似乎怕惊醒小牛阳，似乎又不是。
屋内，牛爷爷已烧好草鱼，等着他们过来。
牛爷爷手艺不怎么样，别的先不说，米饭就偏硬了。
可人只要开心，吃什么都香。
吃完饭后，楚烨提起翻修老房子的事。
老牛两口子一听都慌了，楚烨家经济可也不怎么样。
“他是古玩市场秘书长的助理，这几天奔走帮牛阳哥要来赔偿，总共四十万，不过……”
楚烨按照计划好的加上现编，吓唬二老崔红会来夺走，让老人同意对外只说二十万。
还有，二老只能支配二十万，另外二十万由小平头保管，以后小牛阳长大后自由支配。
老两口身上十块钱都没有，二十万来说都是天价，自然不反对楚烨的安排，还只要十万其余归楚烨。
第182章 妖王降世
楚烨不接受牛家二老给二十万的决定。
以他能力，短时间成为亿万富豪，都不需要太麻烦，跟古掌柜合作，去潘家园转移一圈，拿分成就可以。
下午两点。
楚烨两人跟二老道别。
出门后，小平头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属下，楚烨骑着三轮车载着老木头回大兵站。
赵蓉、楚兮兮，被刘丽娜拉去买空调，站点只有章笑在，手套都不带，在院子蹲着除草。
楚烨推着三轮车进院子，见到后立马骂道：“嫌自己还不够黑是不是，三点半大太阳，一点防护也不做。”
“我可不想跟你一样，白嫩嫩的跟娘们似的。”章笑撇嘴回道。
楚烨愣住，搞什么鬼。
兄弟向来不客气，更毒的话也不是没有，但今日稍显不同，语气很古怪。
“别拔了，帮我把木头上狗屎洗掉吧。”他说道。
章笑已从楚兮兮他们那边了解到，楚烨又捡到宝，所以起身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抓着木头上绳头搬出后车斗，走到井边。
楚烨狐疑跟着后头，在老槐树下花圃边坐下。
屋里睡觉的小黑狗，听到响动跑出来，和楚烨趴着。
哗啦啦！
章笑连续打了三桶水浇木头，随后拿起刷子蹲下洗刷。
楚烨去屋内，拿来酸梅汤、瓜子、西瓜给小黑带了点牛肉干，翘着二郎腿边吃边看着。
一个小时后，章笑终于停下手，木头来来回回被刷了十几次。
木头可是小叶紫檀木，初步判断价值二十万，即便是树皮也有用处，只要认出来还不得当宝供着。
要被外人知道章笑的行径，还不得骂一句败家子。
当然，真正的败家子，就在树下嗑瓜子的家伙。
“坐吧。”楚烨指着自己左侧说道。
章笑扔掉刷子，也不在乎衣服上沾满狗粪水，走上和楚烨隔着装着酸梅汤的盆子坐下。
“失恋了吗？”楚烨抖着腿随口问道。
章笑瞪眼，道：“胡说什么。”
“不然一身醋味从哪儿来。”楚烨斜眼道。
章笑不回答。
楚烨也没着急，‘咔咔’瓜子一个接一个。
半想，章笑忍不住，道：“你很吵啊。”
哈哈哈……
楚烨爽朗大笑，在章笑怒火中烧的眼神中，把手中瓜子放碗里，到了一碗酸梅汤喝一口，才开口说道：“跟萧山联系了？”
“你也知道啊！”
章笑忍不住起身喷唾沫，话一大段，核心宗旨就是，楚烨收刚认识不到两月的人当徒弟，却不让一点也不教他相关知识，逼着自己半月后去复读。
这期间，楚烨坐着手放在膝盖，头低低让章笑发泄。
“太不够兄弟了。”章笑气呼呼坐回去。
“每个人都合适和不合适，你就不合适进古董圈。”
楚烨移动屁股背靠老槐树，双手抱着脑后，接着道：“这段时间你接触过的，听过的，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章笑赌气道。
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侣为第三者吵架呢。
楚烨心里嘀咕一句，撇头望着章笑道：“直说吧，圈里黑暗面比现在知道的还多，你性格耿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到时候可不是跟我们小时候一样，打个架就能解决。”
章笑不听，他还是想帮楚烨。
“你一直想做我大舅哥，我举双手赞成，不过……”楚烨淡淡道：“你和兮兮不该为了迁就我，放弃自己的梦想。”
“我……”
“别我了。”楚烨斜眼道：“让你在镇中学复读，平常过来大兵站兼职，是底线了，再不听话可要打屁股了。”
楚烨语气随着吐字加强，最后几乎用上命令。
章笑就算经历比同龄人丰富，终究还是个少年，所以生不起反抗的心。
其实就是古掌柜、王刀疤来都撑不住，毕竟今日的楚烨心境升华过。
接下来一个小时，兄弟在老槐树下坐着没交流。
楚烨背靠老槐树，嗑瓜子‘咔咔’声响个不断，神态比任何时候都放松。
这时，一只老乌鸦飞来，落在树枝上呱呱叫。
睡着的小黑狗吵醒抬头奶汪汪的叫着。
老乌鸦低头呱呱回击。
“下来，给你吃的。”楚烨摊手，手里躺着十多枚瓜子。
老乌鸦顿了下扑打着翅膀飞下来。
小黑吓得躲到章笑身上。
章笑抱紧，盯着乌鸦落在楚烨手臂上啄瓜子。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
别人不知道，章笑很清楚，楚烨视力超绝，更可怕过目不忘记忆力，即使天天上课睡觉，成绩还是拔尖。
如果成绩落到五名后，就是懒得考。
他早就接受楚烨的天才，但最近这两月觉得陌生多过熟悉，一直故意压制。
要知道，他想保护楚兮兮，却把楚烨当依靠，因为十八个春秋，如果不是楚烨一次次出手，早已是一具尸骨了。
楚烨要是想当他爹，他都没意见。
中午，听到小平头打来电话报喜，自己被楚烨收做弟子，情绪一下暴发，害怕又一次失去亲人。
老乌鸦吃完瓜子，并没有飞走，而是落在楚烨肩膀上闭上眼睛，几秒后时不时的点头。
睡着了。
“你是妖怪吗？”章笑终于把话问出来。
楚烨笑了。
兄弟总喜欢闷心事，非得逼得角落才肯说真话。
“很矛盾吧。”他说道。
章笑点头，道：“有时候还是能把鸡鸭喂死的混账，可有时候比楚爷爷还精，时不时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不止我，兮兮、小高叔、赵蓉都这样觉得，我想叔叔阿姨也疑惑过。”
嗯!
楚烨头靠着老槐树闭上眼，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是暗示，历史书上很多跟开挂一样，有人脑洞大开是穿越。
章笑理解成是书看多，才有远超常人的洞察力，心中的纠结就释然了。
楚烨知道误会。
但没法重生也不能，毕竟他想要章笑陪着楚兮兮远离古董圈，享受普通且幸福的人生。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章笑笑问。
楚烨面色大变张开眼，道：“别，等赵蓉回来。”
“我很努力跟赵蓉学习了。”
“我不饿。”楚烨拒绝。
章笑学做饭是为未来照顾楚兮兮，他很感动，但是不想成为小白鼠。
第183章 大小姐又倒霉了
赵蓉开着面包车进院子，挽救了楚烨即将拉肚子的命运。
“我妹呢？”楚烨等赵蓉一下车立马问道。
“兮兮不是你的私有物。”赵蓉白眼道。
楚烨嘟嘴道：“她是未成年，去哪儿必须跟哥哥报备。”
“回家也要啊？”赵蓉扔下话，提着装有晚饭食材进屋。
章笑抱着小黑，屁颠颠的跟后头。
“章笑，你满身狗粪水，跟我去洗澡再说。”楚烨呵斥道。
章笑不回话进屋子。
楚烨相信有小洁癖的赵蓉会安排，就没有追过去，目光移到井边洗干净的木头。
“老乌，你觉得我是留着自己雕刻好，还是卖了呢？”楚烨问道。
站在楚烨肩膀上打盹的老乌鸦，呱呱叫了几声。
“听你的。”
楚烨压根不知道老乌鸦什么意思，下花圃进屋子去仓库取来雕刻工具。
随后把木头搬到老槐树边竖起。
前世他在木雕刻上下最大的精力，即便没登顶，没说是他作品，也有很多眼力深厚的人，肯出大价格。
此今，他籍籍无名，没看到的机会不多，而两百万的任务才刚过半，时间就剩下二十天不到，按道理卖掉最正确。
在没有再次收下萧山，他也是这样想的。
“当年有遗憾，也很多满足。”
楚烨在木头前盘坐，拿着特制的削皮刀深呼吸。
呱！
老乌鸦飞到木头上，翅膀展开仰头叫道。
“不要让人靠近。”
楚烨气质顿变，手中刀快准狠打在树根上，瞬间树皮被削开。
老乌鸦收起翅膀，目光扫了周围一圈闭上。
刷刷……
刀起刀落，树皮飞溅，每一片都是一厘米宽三厘米长，厚度正好不能用的。
十分钟后，一米五高，一米直径的木头光溜溜。
期间小黑也过来，趴在楚烨身边打盹。
楚烨盯着木头换刀，随后落刀，从最下面开始，留了十五公分做基台。
六点多，楚兮兮和刘丽娜手牵手进院子。
由于，赵蓉两人在厨房忙着，院子卤素灯、屋内的灯都没开，整个院子一片黑漆漆。
楚烨又是老槐树下，跟夜色融为一体。
“丽娜姐，你不熟悉在这里等着别乱走会摔倒，我去开灯。”楚兮兮没发现哥哥，放开和刘丽娜牵着的手，跑进屋子。
十多秒后，屋檐两角，挂着的两盏卤素灯光芒从弱到强。
楚烨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站在木头顶端打盹的老乌鸦猛然张开眼，眼神很是警觉。
同时间，刘丽娜也有光亮了，就向着屋子大门移动。
其先后越过三轮车、摩托车和面包车，无意识瞥了下井边，恰好灯光能照到楚烨的程度，又看不到乌鸦的情况。
见楚烨坐地上就很嫌弃，其实地上铺着砖块。
虽然砖块是墓里挖出来的，很多人会觉得不吉利，但一块可是要两百元。
这还是购买力很强的02年两百元。
只要是懂行的看到，都会骂一句败家子，刘丽娜注定不懂，看见楚烨背对着，就觉得是干坏事，想到白天吃亏的事，悄悄的走上去。
当刘丽娜靠近，老乌鸦警觉叫了一声。
呱！
刘丽娜被吓一跳，认为楚烨是驱使畜生欺负自己，抬脚朝着楚烨后背踹上去。
“丽娜姐！”楚兮兮走出屋见状惊叫。
呱呱……
老乌鸦扑打翅膀伴随着尖叫声，飞向刘丽娜。
小黑狗从打盹中惊醒，立马起身掉转方向，也跑向刘丽娜。
卤素灯还够亮，天上地下的动物都是黑漆漆，刘丽娜根本看不清，衣服被老乌鸦爪子抓过，脚被小黑狗咬。
还好穿长裤，小黑才两个多月，不然要惨了。
不过，因抬脚状态，顿时间重心不稳，急忙调整后退，结果还是一屁股砸地上。
要知道之前装修，院子除了留下要种花的，都是水泥地，这一坐下去，屁股可就疼了，疼得嘴里‘啊啊’惨叫。
小黑、老乌鸦同时回转回原地。
“丽娜姐，没事吧。”楚兮兮跑上来询问。
十多秒后，赵蓉、章笑从屋内出来。
卤素灯功率登顶，整个院子亮堂堂的，楚烨做什么也看得清楚了。
众人目光都汇聚楚烨身上。
除了刘丽娜，其余人都满心疑惑，楚烨什么时候会雕刻。
几人想上前询问，老乌鸦扑着翅膀过来，在楚烨背后三米外飞旋，嘴里‘呱呱’叫着。
小黑狗起身头朝向众人，龇牙咧嘴。
“别上前了。”赵蓉拉住楚兮兮叫住章笑。
至于刘丽娜，还坐在地上疼得哼哼叫。
众人大气不敢出，盯着楚烨。
老乌鸦飞回木头上闭上眼，小黑狗面朝众人趴下。
几分钟后萧山进门。
他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来师父家蹭吃蹭喝增加感情，因是拜师第一次上门，手里还提着一罐老黄酒。
“师父，小楚烨，弟弟、财神爷……”
他嘴里乱七八糟叫着，跟刘丽娜一样越过三辆车，也一样下意识看井边方向。
第一眼看到的是，四人站成一排，最边上刘丽娜还在揉着屁股，好奇凑上前。
嘘！
大家早听到萧山来了，当靠近时，赵蓉扭头做出噤声动作。
萧山听话咬住嘴唇，来到赵蓉右侧，看到众人排排站的原因，顿时眼睛张老大，资料上没说师父会雕刻，手法比几十年的老匠还干脆利落。
不对，是登峰造极。
萧山见过木雕老师傅的，所以再次拔高楚烨的雕刻功力。
“酒来。”楚烨开口声音平淡。
众人有错觉，仿佛自己在山谷中听到回音。
“说我吗？”萧山指着自己问道。
赵蓉四人齐齐转头，跟看白痴的一样的眼睛，这里就你提着酒，还能有谁。
“好吧。”萧山收手忐忑上前。
三米走出三百米的样子，赵蓉几人认不得上去踹一脚帮忙。
终于走到楚烨身后，萧山站直道：“师父。”
“酒放下，坐下。”楚烨刀指着左侧花圃。
萧山老实弯腰放下老黄酒，随后绕着楚烨背后走到花圃前坐下。
这时，楚兮兮也想上前。
呱！
老乌鸦发出叫声，小黑狗也张开眼。
“哥……”楚兮兮委屈得要哭了，非要上前。
赵蓉发现老乌鸦有张开翅膀的动作，赶紧伸手拉住。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萧山比较重要。”章笑摸摸小丫头头发安慰。
第184章 嗑瓜子看戏
赵蓉四人进屋子吃饭。
老槐树下。
楚烨依旧盘坐地上在雕刻，时不时的喝一口老黄酒，也不说话。
这可苦了坐在边上花圃的萧山，这是什么教授方法？师父败错了吧。
更煎熬的是，屋内飘来隐约的香气，他数过，有鱼香肉丝、排骨汤、煎鱼……至少有九道菜。
巴南本地师宴徒，不多不少就是九道。
毫无意外，这是为他准备的。
要不是不能叛师，还真想跑了。
赵蓉他们当然不会虐待他，自认为八点差不多了，就提着饭菜过来。
老乌鸦、小黑同时张开眼。
赵蓉敏锐的知道，楚烨不发话，背后三米距离就是禁区。
萧山露出求助。
赵蓉四人爱莫能助，有的耸肩、有的摇头。
时间不断流逝，楚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萧山打盹时，雕刻刀声音就响亮一点。
第二天，赵蓉等人纷纷起床，在井边刷牙边观察。
楚烨刻一晚上，木头竟还是脱皮后的样子。
“就想在徒弟面前装大佬，哼。”刘丽娜冷哼。
赵蓉三人隐约觉得不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都不说话。
一晚没睡觉的萧山，坐在花圃强行撑着，一双眼乌黑，可怜巴巴的望着众人。
楚兮兮已不嫉妒他能靠近哥哥，见状很是同情，跟赵蓉道：“蓉蓉姐，你有武术，能不能抢在鸟儿和黑黑攻击前，带走萧山哥哥。”
赵蓉当然做得到，但楚烨才是回收站的老大，她是不会越俎代庖，至少不想明目张胆出手，所以故意表示做不到。
“笑笑哥。”楚兮兮转头求章笑。
章笑望着楚烨，想了下道：“几前我们和赵蓉处理老物件，有万老板的联系方式，也许能请他帮忙联系古掌柜过来。”
章笑其实是试探赵蓉的态度，见赵蓉不反对，就拿出手机给万老板发信息。
洗漱完毕后，众人回屋子吃早餐，留下萧山一个人欲哭无泪。
早上八点，古掌柜在一号助手开车到达回收站。
古掌柜自己一个人过来。
赵蓉四人已搬来桌子，在老槐树另外一侧放下，和楚烨隔着三米距离面对面，喝茶、嗑瓜子看戏。
老乌鸦、小黑狗也转向监视他们。
古掌柜今日戴着茶色眼镜，见状一头雾水。
因视力有问题，没发现赵蓉等人挥手示意绕路，直奔楚烨而来。
呱！
老乌鸦出声作势飞起、小黑狗起身转向龇牙咧嘴。
古掌柜视力不行，但身为老江湖，还是立马察觉不对头，距离禁区一步之遥停脚。
随后还很小心，特意绕了过来。
除了刘丽娜，其他三人都起身相迎。
重新落座后，古掌柜才有空观察楚烨，他见识比萧山可深厚多了，震惊楚烨雕刻手法锐利。
随后跟众人科普，不管是什么艺术，只要是登堂的宗师，总有一些怪脾气，没什么奇怪的。
“他雕一晚上，木头还是木头，算什么宗师。”刘丽娜撇嘴道。
古掌柜知道刘丽娜身份，特意放缓语调，道：“有望远镜没？”
“有，我去拿。”章笑起身离开。
刘丽娜目标是给楚烨制造麻烦，立马提醒：“喂，请你来是帮忙救出自己手下，不是让你来看戏。”
“不是了。”古掌柜说道。
众人询问，古掌柜却不作答，他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什么，不是故作高深。
几分钟后章笑返回。
“我先来。”刘丽娜抢过望远镜，几秒后惊呼道：“我去，什么情况。”
“我要看。”楚兮兮伸手。
章笑拿过望远镜，楚兮兮看过后也是惊呼不已，章笑好奇拿过来观看。
“掌柜，我家老板的能力，您给几分？”赵蓉添茶问道。
古掌柜手指轻敲桌面，微笑道：“哪方面？”
“综合。”
“有意思的问题。”
古掌柜笑笑，随后望向楚烨，道：“一开始我认为他能成为我的徒弟，观察几天后我发现能接过我衣钵，再后来……”
古掌柜评价层层递进。
赵蓉摆手不接楚兮兮递过来的望远镜，等着古掌柜说完。
刘丽娜看着不在意，却偷偷听着。
至于另外两个，一个昨天才解开心结，楚烨只要还是自己兄弟，会什么根本不重要。
另外一个，跟楚烨想的一样，就是自己杀人了，也喊着‘哥，我相信你是好人。’。
古掌柜顿了十秒后，郑重道：“在今日之前我的错了，就凭楚师傅这一手雕刻功夫，在古董艺术品界毫无疑问的宗师，小小的巴南没资格留住他。”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那孩子了。”古掌柜目光转到困意满脸的萧山，补了一句。
赵蓉心神不稳，自己爷爷，当年的川省考古队队长，而今国家考古队重要成员，嘉陵一级国家博物馆馆长，跟古掌柜是有接触，甚至是朋友。
如此有地位的人，竟然给楚烨这么高的评价。
“兮兮，借我看下可以吗？”她回神说道。
楚兮兮乖巧递上望远镜。
赵蓉接过架在眼睛上。
楚烨早已不是光坐着落刀，而是起身、蹲下、绕着木头移动。
此时楚烨正好半蹲着背对众人。
望远镜下，楚烨屁股怼满赵蓉眼睛，她放下望远镜用怪怪的眼神看了下身侧的楚兮兮。
“谢谢蓉蓉姐做那么多好吃的，我哥的屁股肉大一圈了，以后就不用瘦巴巴的了。”
小丫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关心自己哥哥身体，却没想过自己也营养不足。
“是我俗气了。”赵蓉道歉，等楚烨绕到别的方向，才架着望远镜。
放大的木头瞬间呈现她眼前。
她的反应和众人一样，站起来惊呼道：“怎么可能！”
“我也想看。”
老任的声音闯进来，比眼神不好的古掌柜可机灵多，绕着井边走来。
在场只有古掌柜，还有花圃坐着不能睡觉的萧山认识老任。
当然，赵蓉跟楚烨拜访过，不过现在震惊中，对外界没反应。
古掌柜出于对楚烨的期待，给众人介绍了下身份。
“任叔叔好。”楚兮兮、章笑赶紧起身问候。
“好好。”
老任对嗑瓜子，还斜眼撇自己的刘丽娜没在意，热情回应了楚兮兮两人。
随后，在章笑接待下，他和古掌柜坐在一张长椅上。
“赵丫头，给我看看吧。”老任迫不及待道。
第185章 鬼雕
八仙桌抖动，桌上茶杯里涟漪不断。
这是老任接过赵蓉给的望远镜，看清木头情况猛然起身撞到造成。
肉眼下，楚烨一晚上好像在做白费功夫，望远镜下木头表面，是一条条细如发丝的裂缝，勾勒组成了不规整的蜘蛛网。
“老古……”老任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嗯！
古掌柜茶色眼镜片下的眼神骇然。
隋唐西南出现一个木雕技法拔群，无人能模仿的人，作品真正的价值连城，可惜大多毁于战火，而今仅剩三件。
其中一件完整的，据说雕刻的是隋唐时期，西南一座而今沉于湖底的古城，雕像作品完成时雕刻家会自杀，以鲜血染红木雕。
看过作品的人，都会全身发寒，甚至一些敏感的人，还听到千万人的惨叫。
于是作品被命名为‘鬼雕’，雕刻师的名字，也被这两个字取代。
当时人们接受不了，鬼雕就被各大地方志删除，渐渐消失在大众视线中。
但，能在古董圈登堂入室的人，都会知道。
由于收藏家神秘，脾气还很古怪，能看到的人很少，西南业界不少人，会以观赏一次为目标。
古掌柜、老任都有幸看过，第一眼都认为，楚烨雕刻技法有‘鬼雕’几分韵味。
“再给他一点时间成长，鬼雕再世也不是不可能。”老任把望远镜还给赵蓉说道。
古掌柜嘴角勾起，道：“榕城有鬼雕，嘉陵有妖才，西南古董王位花落谁手可有得争了。”
哈哈哈……
老任爽朗大笑。
赵蓉把望远镜给楚兮兮，转头望着兴奋的两位，道：“两位叔叔，楚烨什么时候有妖才的外号？”
“刚取的。”古掌柜自信道。
赵蓉摇头，道：“楚烨只想当个普通淘客，至多是个破回收站的小老板。”
章笑点点头。
老任顿时停止笑声，指着地上道：“谁家那么奢侈，拿着一块两百元墓砖铺地板、做花圃、还有围水井。”
“墓内砖！两百块还是内部价，往外销售至少翻三倍。”古掌柜纠正道。
老任点头，撇嘴道：“简直是往墙上刷金水一样败家，还低调呢。”
一直一副本小姐，比你们都高贵姿态的刘丽娜，听到脚下的砖一块六百块就坐不住了。
“你们胡说的吧。”
“富藏，专指鉴定师的老巢。”古掌柜顿了下，继续道：“我记得楚烨前些日子，收了块乌木，现在整个院子没有一只蚊虫光顾，大概挂在家里横梁上。”
“在大厅上的横梁上挂着，楚烨说价值二十万。”章笑插嘴。
刘丽娜惊呼道：“就那破木头？”
“外行炫房子地段、车子乃至衣服鞋子等行头，内行人看的都是建筑一砖一瓦，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椅子，比你一身行头多数十倍。”
老任意有所指。
刘丽娜满心都是楚烨两百万任务，没听出被吐槽衣服贵得不值。
她看着楚烨，不爽道：“那么厉害，两百万任务，对他来说不是小儿科？”
此话一出，赵蓉、章笑，还有拿着望远镜的楚兮兮，表情都有些复杂。
他们内心其实都希望楚烨任务失败，能够去上大学，甚至是复读考个最好的学校，以楚烨的能力轻而易举就做得到。
古掌柜两人就是人精，从几人表情就看出虚实。
“学校能教个屁。”老任望着楚烨，眯眼道：“就凭这手有鬼雕风格的雕刻手法，假以时日登顶世界艺术家行列跟玩似的。”
“呵呵，还不是没文化。”刘丽娜怪里怪气。
赵蓉三人点点头。
“艺术不是科学，没有基本定律，在学校所学不过是别人成名后，有些人分析最终总结得出。楚烨就雕刻这方面来说，是值得别人学习。”古掌柜分析道。
“说白了，就是他的技法风格，完全有能力成为宗师，让靠着这行吃饭的人瞎分析。”老任接下话茬。
赵蓉三人明白了，古掌柜两人不是反对学校，而是对楚烨评价高到他们想象不到的程度。
“你们的回答，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刘丽娜是在场唯一‘目标’单纯的人，只要楚烨失败，其他根本无所谓。
诶！
老任叹息一声坐下，道：“低调！”
“什么意思？”小辈们异口同声。
不管是古掌柜还是老任，社会地位都是赵蓉等人平常无法接触，而能坐在一起只因楚烨。
本来他们的问题，二者根本不需要理会，但赵蓉三人的楚烨的亲友，所以老任还是给了解答。
古董圈是个巨圈，把各种行业里顶尖，或者不那么厉害的人都囊括进去，更直白的说法，古董圈等于世界。
世界有多精彩，里面自会更加倍。
楚烨不想张扬，否则那么强大的鉴定能力，跟古掌柜、老任提一句，去圈中顶级会场里转一圈，别说区区两百万，翻个百倍都不是难事。
刘丽娜拳头握紧，目光盯着雕木头的楚烨，嫉妒、愤慨交加。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外婆家、爷爷的家族，吃了多少苦头，做的多少事，才有上百亿的资产，楚烨一个乡下野孩子，转一圈就赚了好几千万甚至更多的收益。
古掌柜两人都看在眼里却无视了，毕竟这几天她和楚烨斗争，二者都是有渠道知道的。
边上楚兮兮，又拿着望远镜观察哥哥雕刻。
小丫头年纪还小，没那么多心思，单纯觉得如果古董圈那么厉害，哥哥只是高中毕业，会不会被人瞧不起。
作为楚烨的亲妹妹，老任两人是很重视的。
老任当即说道：“学历是一个人跟社会显示自己能力的初级门槛，是之一不是唯一，越往上走越没用。”
“不就是人脉。”刘丽娜冷哼道：“我外婆、外公，爷爷奶奶每天的访客不断，他们去英吉利也会受到王室热情接待。”
“丽娜姐家好厉害啊。”楚兮兮很配合接话。
其实小丫头思维里就没有什么王室概念，更不知道刘丽娜家有多少资产，纯粹是想缓和刘丽娜对哥哥的敌视。
刘丽娜心里也明白，但能被楚烨亲妹妹崇拜，目的达到了，神态一副跟骄傲的公鸡一样，微仰着头斜眼看向赵蓉。
赵蓉疑惑为什么突然被针对，却也没多想，脑袋里正在梳理吸收老任、古掌柜的言外之意。
第186章 解惑
刘丽娜的家世背景，放之四海算得上顶尖。
古掌柜、老任两人却没放心上，并非他不爱钱，而是除了钱之外，他们有别的追求。
如果放在平常，他们根本懒得理会，但刘丽娜炮口打的楚烨，那就不能沉默了。
老任比较年轻就出声，他望着楚烨微笑，道：“小楚就是人脉的中心。”
话很含蓄，楚兮兮、章笑听不明白，赵蓉在思考。
刘丽娜可是立即明白了，面色相当难看，忍不住讥笑道：“姑且不论你们对他评价对不对，我可是见过不少顶级艺术家，在我们面前跟一条摇尾巴讨饭吃的狗没区别。”
这话相当的难听，‘我们’两个字，指得是世界更大富豪、王室等等有权有钱的家族。
老任还是不够沉稳，目光顿时闪过寒光。
桌下古掌柜手轻轻拍了下老任的腿，淡淡笑道：“看下去。”
哼！
刘丽娜冷笑。
在众人求教、解惑和敌视的同时，花圃边坐着的萧山状况很差。
老乌鸦划出的楚烨为中心的三米内禁区，有着非常特别的‘气场’。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受，强行解释的话，就是萧山好像经历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后的成长过程。
耳边时而听到兵器交接萧杀、时而是悲凉的呼救，有时候安静得可怕，不一而足的感受。
更白话一点，便是萧山连续不断观看电影，且是三百六十度沉浸式。
要知道，一部两小时不到的电影，有时候人们跟主人公的兴衰走，电影结束后都感到恍惚，更别提连续十多个小时不间断，中途还不吃喝，所以萧山是真的很苦。
可惜‘罪魁祸首’楚烨，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聚精会神一刀刀往木头上雕。
时间不断流逝。
众人吃了午饭、晚饭、夜宵，凌晨小辈们熬不住纷纷去睡觉，八仙桌只剩下古掌柜两人。
老任关掉简易瓦斯炉的火，提起热水壶把热水倒入水瓶，重新泡了一壶茶。
“臭小子是打算给你手下传什么？”老任给古掌柜面前的茶杯添茶边说。
这问题，从古掌柜知道楚烨正式收下萧山当弟子，就一直在想着。
“没来之前，我认为是想培养我的接班人，避免被我纠缠。”
“嗯，我听到消息也是这样想。”老任放下茶壶点头道。
“看到他的手法，我的格局低了。”古掌柜的语气加重了点。
老任眯眼道：“老县长授意？”
“昨天夜里我去拜访老县长，老人家一直跟我说，找到妻弟后代，关于楚烨是捎带提了下，还只是说外甥孙跟着楚烨混。”古掌柜语气透露着疑惑。
老任也没接话茬，端茶杯吹热气。
他们对楚烨评价够高了，但也不敢往百代难出的天才上靠，所以楚烨的目的，他们完全没底。
“再增加些人手？”古掌柜问道。
此时，楚烨周围那些破房子里，有二者的手下潜伏，非两方人马不能靠近楚烨老房子三米。
实在猜不准楚烨目的，古掌柜很谨慎，毕竟小兴村中转站十五家涉及古董的，势力交叉很复杂。
这时，老任见赵蓉走过来，就把话吞回去，改口道：“这丫头能力出众，跟楚烨关系匪浅，也许能给我们提供点别的视角。”
古掌柜认同默默点头。
“古叔叔、任叔叔晚上好。”赵蓉走过来先问好，随后在老任右侧坐下。
老任请吃茶。
这里是大兵站，赵蓉是副站长，是主人，老任才是客，反而请吃茶，且社会地位远非赵蓉能比，显然是有事相求。
赵蓉明白的，她看向依旧在雕刻木头的楚烨，道：“谢谢两位叔叔白天的教导，让我知道更多古董圈的隐事。”
“客气了。”古掌柜两人异口同声。
“我想了一天，楚烨目的很可能是想让萧山哥，成为顶尖鉴定大师执掌巴南，跟隔壁榕城争高下。”赵蓉主动说出自己的思考。
老任立马评价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
“嗯，他完全可以让萧山当傀儡上台面，自己隐藏在背后操控，这样也不用费心费力传法。”古掌柜接着说道。
赵蓉略作思考了下，道：“我听爷爷提到过，古董圈有个天王称号，详细又不肯说，二位叔叔能帮我解答下吗？”
“那可有意思了。”老任怪笑喝了口茶，随后给赵蓉解释。
不存在人们视线中，有个古董世界协会。
协会有个委员会，构成非常复杂，处理的事一时半会也不好解释清楚。
老任只说天王赛，是协会主办。
举办时间很任性，只要有土豪出一亿美元做赛事费用就可以，时长也不限制。
“如果有两者先后出钱，比赛是平行还是融合呢？”赵蓉忍不住插嘴。
“好问题。”古掌柜赞赏赵蓉的灵活，接过话头道：“融合一起，多出来的会当作奖金。当然了，不是给钱那么粗俗，而是在协会仓库里挑一件等价物件。”
“协会仓库的物件，有世人难以想象的宝贝，可惜老子鉴定天赋不行，不然……”老任神色遗憾吞着口水。
古掌柜茶色眼镜下，不知道什么目光，但从其几秒内连续喝了三杯茶，可见跟老任差不多情绪。
赵蓉对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很好奇协会仓库有什么，不过眼前更重要的是楚烨的想法。
她继续说道：“评比方式是什么样子的呢？”
“出钱的人决定，两年前天王杯，是由世界各地被认可的鉴定师评判，协会委员会监督，最终赛是鉴定一件青铜器。”
古掌柜神色郁闷，顿了下道：“结果十几个参赛人鉴定方向都不同，场外也吵成一片，五个金主、十几个裁判、甚至委员会也加入。”
“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特别是那届委员会参与打架的委员，好几个是世界强国议会的现任议员、伯爵什么的，结果流氓混混一样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
“他娘的，古董圈最高规格的比赛，让他们搞成菜市场街边摊了都。”老任神色相当鄙视。
赵蓉脑海想象，一群西装笔挺的精英，跟电视剧古惑仔一样斗殴，忍不住笑出声。
第187章 夜起雷暴
别笑了。
古掌柜、老任郁闷叫停。
赵蓉止住笑声，把问题拉回楚烨培养萧山的目的上，把楚烨提到过古蜀王笔记的事顺带说出来。
“什么！”
古掌柜两人猛的站起来，目光盯着楚烨神色骇然。
“古蜀国虽神秘，但从考古方向看，比之同时期的中原王朝不算惊艳，两位叔叔那么紧张做什么？”赵蓉很是不解。
唉!
古掌柜两人坐下去。
“古蜀国只是一个名称，泛指商周之前华夏存在的文明。”古掌柜说道。
赵蓉眉头紧锁，疑惑道：“我爷爷都没提过呢。”
古掌柜所言只有少数人知晓，赵队长不说也是正常，给赵蓉解释，只因她是楚烨的财务。
华夏是世界唯一有信史的民族，但商周之前也是融入一片迷雾中，相传古蜀国笔记记载当时的文明状态。
所以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笔记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
古掌柜解释完，一直按字买情报的老任，免费分享楚烨前天去处理柳春风手下打人事，说过‘春风十里渡江南’信息。
“看来，这小子的野心，真是直奔笔记而去。”古掌柜说道。
老任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不是……”
赵蓉不同意，等两人目光汇聚他身上，继续说道：“楚烨有可能的阻止笔记出世。”
古掌柜两人又坐不住了。
“其他先不说，笔记可是记载着古鉴定法，那是任何想掌握鉴定手法的人，都趋之若鹜。楚烨会不想？”老任说道。
古掌柜点头。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赵蓉基于对楚烨的了解，语气进一步肯定。
古掌柜两人默不作声暗暗思考。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重生’方向，按照楚烨遍读中外书籍思索，自然是没结果了。
呼~
一阵凉风吹来，老任回神嘀咕道：“要下雨了。”
古掌柜拿着手机发信息，让手下准备雨棚。
下雨？
赵蓉不解。
大卤素灯照得院子一片通亮，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他们身处老槐树边上，后面就是围墙，往外是大片稻田的天空，能见到漫天星辰，还有那高挂下弦月，怎么看都没有下雨迹象。
赵蓉也就没细究，暗暗消化听来的信息。
前头，楚烨继续雕刻着，萧山依旧坐在花圃忍受折磨。
半小时后，古掌柜的手下，过来在八仙桌上驾起遮雨棚，不止头顶封住，左右后面也有帆布拉下来，只剩下面对楚烨的一面没挡。
又过半小时，临近三更夜起大风。
赵蓉再迟钝也知道，夏日午夜常见的雷暴雨要来了，心里对两位长辈很是佩服。
嗯?
古掌柜轻声惊疑。
“怎么了？”赵蓉问道。
“手法慢了。”老任淡淡道。
赵蓉闻言把目光转向外面。
此时，楚烨手里换了一把刻刀。
刻刀形状如镰刀，刀身窄却又长了不少，也不那么弯，刀刃在卤素灯下寒光闪烁。
楚烨下刀的目光也没之前锐利，温和不少，下手也慢了。
“草镰刀，好久没见了呢。”古掌柜感叹道。
赵蓉说道：“有一天楚烨发神经，大半夜在后门磨出来的。”
“小看他了。”老任目光亮堂，没想到楚烨还能继续给他们惊喜。
赵蓉却在翻白眼。
那天大半夜突如其来的磨刀声，把一群人折磨得没法睡觉，要不是怕楚烨是梦游，就出手暴打了。
几分钟后，夜空乌云密布，电蛇游弋雷声轰鸣。
老任心里有不好的感觉，询问赵蓉家里有没有什么金属棒之类的。
“不会那么凑巧吧。”赵蓉说道。
“那小子一看就该挨雷劈，小心点为妙。”老任回道。
古掌柜也默默点头。
赵蓉想到，前段时间楚烨去隔壁县，就真挨雷劈，便起身进屋子从仓库摸来避雷针。
避雷针是楚烨之前在隔壁回收站卖二手冰箱，顺带回来的。
“有自知之明啊。”老任吐槽。
随后起身接过避雷针，插在井和老槐树中间，位置正好是雨棚斜前方，就算挨雷劈也影响不到他们。
这时，一条惊雷撕裂夜空直扑避雷针，引起一阵电光石火。
老任、赵蓉两人才刚离开几步，吓得慌忙逃入雨棚内。
两人刚站定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卤素灯一阵闪烁暗下去。
雨棚内，赵蓉三人惊魂未定，见到的是乌鸦张开眼，朝他们瞟了下，似乎嫌弃胆小。
“破鸟。”老任谩骂声中，外面陷入漆黑。
雨棚上挂着的充电矿灯，但也看不见楚烨的动作，更看不到吓傻的萧山。
萧山是真命苦，本来要昏厥的，突如其来雷暴声把他拉回来，继续享受着‘幻觉’。
“没事吧。”赵蓉长在雨棚内担心环境漆黑、雷鸣不断，会影响楚烨创作。
老任返回坐位上，抓了一把瓜子，坐下道：“一般艺术家创作都喜欢安静的环境，那小子应该无所谓。”
赵蓉觉得老任是骂楚烨不是人，回头给了白眼。
“幸福的臭小子。”老任嫉妒。
赵蓉在楚烨眼中平平无奇，其实人可是标准的大美女，鹅蛋脸、凤眼还有高挑的身材，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更重要的是，赵蓉和母亲年轻时很像，在老任眼里简直完美化身。
古掌柜就没那些想法，满脑子都是楚烨想阻止古蜀国笔记出世的猜测。
他对楚烨有绝对的信任，也会无条件支持。
问题是，想做到已是难不难的问题，是跟全世界为敌没啥区别。
老任嗑着瓜子，斜了古掌柜一眼，淡淡道：“这世界太安静了，是该搅一搅。”
“哼，你我不过是大海一浮萍而已，有什么资格？”古掌柜冷笑道。
“他可不是。”
老任吐掉瓜子壳，面色忽然凝重，道：“来之前我当他是财神爷。来之后，我觉得他是能在一滩死水里，注入波澜的古董天王。”
古掌柜默然。
“茶水被换成酒了吗？”
赵蓉回头提出质疑。
按照刚两人说的，天王杯从二十世纪初开始，举办次数比奥运会都多，获得古董天王有几十个了，平均每两年出现一个，有那能力搅动古董圈风云吗？
再说，天王杯其实可以看作主宰世界的权贵们娱乐项目，古董天王于他们而言是玩具而已。
第188章 艺术殿堂
“确实是玩具。”老任嗑着瓜子点头，看似认可了赵蓉，其实有别的意思。
赵蓉更疑惑了。
古掌柜接下话头：“你没发现，我们说天王杯不加‘古董’前缀。”
“什么意思？”赵蓉立即追问。
“当年组建世界古董协会是一个华夏人，后来业界称为古董天王。”古掌柜说道。
“不可能！”
赵蓉历史很优秀断然不信。
近百年可说是神州几千年最衰败时期，一个几万人的小国都敢上来踩一脚。
世界协会成立时，更是暗无天日。
凭什么一个华夏人有如此号召力。
“正是在华夏最脆弱时期，那人组建协会被认可，随后‘古董天王’的称呼，才能让那群傲慢的洋鬼子服气。”
老任笑嘻嘻，谁听都觉得不正经。
赵蓉无语追问到底什么情况。
老任两人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古董世界协会创始人，在协会成立五年后确定委员会模式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去哪儿。
事后，由世界各大有实力的会员提案，委员会全票通过，从1911年起，会长需要全体成员一致认可，才能担任。
同年通过议案，会长同时也是‘古董天王’，可自由支配协会仓库内的物件。
“好有意思的年份。”赵蓉意味深长。
“谁说不是，不过协会仓库更有意思。”老任笑道。
赵蓉迅速从神州陆沉的哀伤摆脱，追问仓库的事。
老任回道：“仓库里有超越任何博物馆的至宝，随便透露一点，现在那个叫比尔盖茨财产，就挠痒痒的一样。”
“你还觉得是玩具吗？”老任反问。
“权贵们会不争夺？”赵蓉研究历史很深，可是很清楚人性的贪婪。
不巧，老任吃到坏掉瓜子低头吐着没空作答。
古掌柜接过话头，道：“协会仓库有两种，小任说的是创始人打造的内库，进去的方法很复杂，那些贪婪鬼为了进去，不断往里投物件，结果石沉大海。”
古掌柜说得很含蓄，赵蓉一时间不理解，暗暗梳理一天来得到的消息，才明白过来。
老任口中的玩具，和她理解不一样。
真正意思是权贵们用比赛，选出世界各地的人才，希望能打开内库。
起始应该就在1911年。
这也是老任回忆年份时，那意味深长的口吻的意思。
这时，老任总算把嘴里的苦味吐掉，正在喝茶清理。
“跟古蜀国笔记有关联吗？”赵蓉问道。
老任、古掌柜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轰隆隆!
雨棚雷声更频繁，老槐树下楚烨不受干扰勤琢木头。
赵蓉三人都不知道。
前世三十六岁的楚烨，坐上了世界古董协会王座，成为第二任会长，戴上‘古董天王’的王冠。
在三十九岁过完生日，在世界权贵们的关注下，踏入协会真正的仓库里。
他们的疑问，楚烨不但能解答，还有能力培养‘古董天王’。
可惜，未来的古董天王，现在有些惨，坐在花圃死人砖上要昏睡时，又被惊雷给震醒。
而且很古怪，似乎老天爷在作对，雷声和萧山昏睡频率是一致的。
时间流逝，五更天风雨大作。
雨棚被雨水打得砰砰作响，雨棚里三人在八仙桌各坐一边，谁也没开口，都望着唯一的缺口。
他们的视线，只有雨棚外被矿灯照射到雨，之外都要靠着时而响起的闪电光亮。
“为什么我感觉沉闷呢？”赵蓉皱眉问道。
其实有小半小时，她觉得空气被抽空一样。
古掌柜、老任默契道：“看来是要完成了。”
“雕刻吗？”赵蓉追问。
两人点点头。
轰隆隆！
又是一条闪电落在避雷针上，外面亮堂如白夜，雨棚里三人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清楚。
恍惚间，三人眼里各自看到不一样的楚烨。
赵蓉看到的楚烨朝自己咧嘴，露出纯净的微笑。
老任看到的是，一个冷漠极致的笑容，好像随时会化身杀尽人间的魔王。
古掌柜看到的是也是微笑，是带巴南成为西南古董市场王者的大才情。
事实上楚烨确实是在笑，是作品要完成前最后癫狂，而古掌柜三人看到心中所想的楚烨。
闪电光芒散去。
赵蓉三人也回神过来。
“呜呜……有幸，三生有幸啊！”老任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古掌柜握着茶杯的手也一直在抖着。
赵蓉没那么大反应，一脸狐疑注视两人。
许久后二者情绪才缓和。
赵蓉立即询问发生什么。
“至高殿堂，哈哈哈……。”老任狂笑，比楚烨送给他价值百万的古董还开心。
古掌柜给赵蓉解释，刚见到了什么。
艺术创作，古来都有‘至高殿堂’的说法，说是艺术家创作时，会影响周围人的情绪。
不过，这情况很罕见，一来是艺术家们创作，大多都是一个人情况。
二来，天赋要求苛刻，可说比淘客们碰到上千万老古董几率还小。
当然了，楚烨得排除比喻外。
他就不是正经的捡漏淘客，任何方面都是。
赵蓉没想到见证了一场奇迹，扭头望着雨棚外，心想楚烨到底是个什么鬼，‘亲密’接触三年，不都是一个普通的爱打架臭屁小孩。
“是不是跟李白写‘将进酒’时一样的状态。”赵蓉回头问道。
古掌柜愣住，赵蓉还是真是对楚烨充满期待，都比肩谪仙人了。
回神后，道：“不知道，不过李白毫无疑问能达到至高殿堂，毕竟是谪仙人。”
赵蓉还没意识到，自己对楚烨看法拔高到什么程度，还只当是为了更好理解‘至高殿堂’，没得到满意答案，有点失落道：“好吧。”
这时，雷雨小了。
众人知道雕刻即将完成，都收起情绪起身走到雨棚边。
此时，花圃上坐着的萧山，依旧备受折磨。
木头上闭着眼，收紧的翅膀湿答答的，任由风雨扑打傲然挺立。
木头下方小黑狗卷着身子闭眼。
楚烨心无旁骛，刀起刀落如书法家挥笔，快慢皆有章法。
十分钟后，雨停雷声止住，乌云也开始散去，东方已然看到丝丝亮光。
赵蓉三人走出雨棚，在距离楚烨三米时并排站立。
远处，楚兮兮、章笑两人一同走出来，绕着井和赵蓉站在一起，从两人疲惫的神态，可以看出来睡得并不好。
第189章 霞光万道
东方土白，万道霞光刺穿乌云。
大兵站院子里亮堂起来。
楚烨的身形，在众人眼中无比清晰。
明眼人都知道是最后时刻，大气不敢出。
“什么啊，一晚上过去还是老样子。”屋内刘丽娜走出来，扫了一眼后出声打破沉默。
她虽没什么艺术细胞，却也不是不懂事，故意说话还是在报复楚烨这些天的‘友好招待’。
众人默契做出噤声动作。
“哼，当今世界最有名气的艺术家、歌唱家都不敢让本小姐闭嘴，就他一个乡村小毛孩，有什么资格。”刘丽娜不屑冷笑。
这时，木头上站着的乌鸦、木头边趴着小黑狗齐齐的张开眼。
二者不是为刘丽娜难听话做出反应，而是楚烨收手，弯腰还了一把锤子。
众人色变，楚烨难道不满意杰作，要毁掉。
不等众人开口，东边晨光穿透乌云，仿佛是一柱远光精准无比射过来，落在楚烨背上，打在木头上，也让众人短暂失去视觉。
在场，神态不正常的萧山不算，只有在井边和楚烨一个方向的人刘丽娜还能看到。
“器成！”楚烨举起锤子。
呱~汪！
乌鸦张开翅膀飞起，小黑起身跑开。
砰！
在两只动物叫声中，楚烨锤子打在木头上，雕了一天两夜的木头上‘裂开’了，紧接着木头碎块纷纷掉落。
刘丽娜跟见鬼一样。
昨天望远镜下，她也看到木头上细如发丝的刻痕，但完全就没预料到会是这副景象。
其他这会儿也恢复视觉，因迎着晨光所见更为震撼，每一片木头薄薄的如是舞蝶。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更久，木头停止‘舞蝶’，露出了楚烨一天两夜奋力后的结果。
木头最上方，之前老乌鸦站立的位置外，已都脱落。
一条宽约十五厘米的水流盘旋往下，直到基地，水流中有人在臣服，之外有山林、有人群聚居、有建筑，各种各样在普通世界都找得事物印刻。
“哈哈哈……都没脸。”刘丽娜不和谐的嘲笑声响起。
在得到楚烨眼神首肯，众人围上去。
虽然刘丽娜笑声刺耳，但说的是事实，木头上人、动物们，要么背对着，要么被什么东西遮蔽，完全没有样貌可言。
更仔细看，骷髅也是一样，骷髅眼都看不到。
若说是半成品，可方向有出奇一致，全是朝着顶端、
大家觉得太匪夷所思。
“哥，我感觉很粗糙。”楚兮兮可没那么多顾忌，也不懂什么艺术，直抒心中的所想。
当然，其态度想法和不怀好意的刘丽娜完全不一样，不会招致众人反感。
楚烨手持锤子，背对着晨光笑道：“没必要细雕慢琢。”
“为什么？”楚兮兮问道。
众人后退也默默点头。
“自己想。”
“哥。”楚兮兮撒娇。
楚烨无奈，道：“艺术创作不是工业制造，没有规律、没有标准可言，你可以当作哥哥手艺不佳。”
“当然是技术不行的结果。”刘丽娜搭话，结果还是没人理会。
特别是赵蓉、古掌柜、老任。
三人是亲身体会到至高殿堂，其他两人还是老江湖，非常清楚作品是楚烨呕心吐血雕琢而成，绝非什么半成品。
故意不做修饰肯定有别的道理。
从楚烨的言词，能听出来需要用心去体会。
体会就是去读懂楚烨的创作想法，这事可长可短，所以三人没有立即投入，对视一眼后，由赵蓉站出来，问道：“作品叫什么？”
“天路。”楚烨面色凝重望着作品说道。
呱呱！
乌鸦从众人头顶的老槐树枝上，飞下落在原来的地方收起翅膀。
晨光打在老乌鸦羽毛上，其毛黑得发亮，其目光如宝石。
“天路、天路……我懂了。”
花圃上坐着的萧山忽然出声，随后向后倒下，头差点磕到老槐树干，一秒发出呼噜声。
赵蓉三人再次靠近‘天路’，各自一个方向围着转。
作品的名称是作者思想的总结，能帮旁人进入作者思想里的启明灯，所以赵蓉三人没有之前那么迷茫。
楚烨看了下后，把目光转到妹妹和兄弟身上。
毫无疑问，这场雕刻创作，是他故意引导萧山入‘道’，其他人收获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
可就算如此，旁观也能有不少收获，妹妹和章笑真的和古董没有缘分，最关键时刻竟去睡觉。
“楚烨，你破玩意儿一块钱卖给我吧。”刘丽娜不甘寂寞又出声。
这货，无所谓了！
楚烨扭头撇了眼刘丽娜，大小姐就是躺着都有人送钱，一开始就没把其计算在内。
楚兮兮上前抱住楚烨仰头道：“哥，你好像对我和笑笑哥很失望。”
“傻丫头。”楚烨转头抬手顺着楚兮兮的头发，微笑道：“只要你和黑炭平安，哥就满足了。”
前天，楚烨就跟章笑‘开过会’，所以章笑压根什么也不在意，此时说道：“你四十个小时没吃饭了，给我十五分钟。”
楚烨一听章笑要做饭给自己吃，立马推开老妹，另外一手锤子一扔往地面一趟。
呼呼……
几秒内他和徒弟比赛打呼噜。
“艹，我的厨艺进步很多了啊。”章笑很不爽。
楚兮兮扭头安慰，表示自己很喜欢吃章笑做的饭。
章笑这才露出笑容，扫了眼在品鉴‘天路’三人，邀请楚兮兮一起去厨房做早餐。
“喂喂，干啥都不理我。”刘丽娜气质败坏。
“丽娜姐，厨房比较闷，你在这里等着我和笑笑哥。”楚兮兮还是比较和善的。
刘丽娜这才满意。
等两人进屋子，故意走到楚烨面前跨过，来到‘天路’前。
天路雕刻过后，直径基本在一米到八十厘米，赵蓉三人一人一面，剩余位置并不多。
刘丽娜挤不进去，只能看个大概。
结果还是那句话，楚烨就暴殄天物，把价值二十万的紫檀木给毁了。
“三百万，不知道臭小子给我不。”老任嘀咕道。
“大叔，你眼瞎吗？”刘丽娜惊叫道。
古掌柜抬头瞟了眼刘丽娜，茶色眼镜看不到眼神，但动作已然说明不满情绪。
“之前我们的预判都错了。”古掌柜说道。
“是如此。”老任点头。
赵蓉立马追问两人的具体判断。
第190章 不幸的根源
大兴镇西北群山之间，分布着几个村落，其中一个叫靖江村，最是贫穷。
村里没有一条正经的水泥路。
村外有条过境路，为几十年前，县里组织老战士、加上抽调全县青壮劳动力，和沿线村落一起开山劈石修出来的两米宽石板路。
村中西北荒山里，有一土房院子中，女主人阿秀正在晒稻谷，她男人正在修板车的车轮。
“两个娃学费合计要七百块，大的那个还要在镇上住校，钱……”
“都得上学。”男人黝黑的面庞满是坚定。
阿秀扔下竹篼，往屋前凳子一坐，冷哼道：“行，你厉害，你有本事凑去吧。”
男人默不作声。
“耳聋了吗？”阿秀声音尖锐，道：“我可警告你，不许去那家人讨食，开年时送两只鸡过去，那女人的嘴脸我可还记得，明明我们每年都送……”
男人转头道：“她怎么说也养你长大，给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
“嘿，少给黑做白讲。”阿秀满是怒气的数落县城的亲戚。
阿秀的娘家在隔壁村，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她就被父母寄养在外公的姐姐家。
说是寄养更像是保姆，还是没工资只能给一口饭吃的免费劳动力。
这也就罢了，毕竟是在老家一天忙到头，顶多喝下一碗就几颗米粒的白粥，吃点野菜根。
那婆婆却心坏得很，等阿秀长大一点，就托熟人到县里纺织厂工作，一个月二百块一分不给留全收走。
阿秀委屈，趁着休息回老家告状，父母却说姑婆养了她三年是该回报。
阿秀哭着说，自己在姑婆家三年的遭遇。
父母很朴实，不认为吃人家一口饭，做点事有什么问题。
阿秀哭着离开，半路想不开，跳进靖江水库，被刚好路过的男人救了，后来在男人的帮助下，渐渐的独立，互动中两人渐生爱慕喜结连理，生了大儿子和小女儿。
夫妇都是勤劳的人开荒种地，日子清贫但也充实。
姑婆并没有因她有自己家庭，就放过，每年总是提起当年的恩，她男人也是老实，把家里收成一半交给姑婆。
要知道，农业税可是06年才取消，上缴税后，剩余口粮一家人勉强够吃，还得给姑婆一半，简直是要了命。
这些年，都是靠着娘家、还有婆家老人支援，还有男人修整没人要的水塘养草鱼等，一家人才没有饿死。
想到这，阿秀越想生气，坐在凳子嚎啕大哭。
男人放下手头的工具上来，蹲在阿秀面前解释：“不去，俺不去找姑婆了。”
阿秀还是眼泪不断，趁机道：“那鱼也卖别人。”
“不行。”男人拒绝了。
阿秀当即就怒火中烧。
鱼塘里的草鱼，都给姑婆大儿子包走，价格比别人的低三分之二不说，货款还拖拖拉拉的。
她一再跟男人要求，给姑婆一半，另外一半自己偷偷挑去镇上卖，男人就是不肯。
“你自己是知恩图报，我儿你就没想过？闺女都瘦成那样，你瞎吗？”阿秀怒吼。
男人低下头不语。
“每次都这样，不活了，离婚！”阿秀吼道。
男人抬头伸手蒙的抱住，任由阿秀挣扎也摆脱不了。
啊！
大兵站，楚烨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
他身上盖着毯子，头顶是雨棚，左侧是二手电风扇，叽叽呀呀的作响，右侧花圃边上是酣睡的萧山，眼前是‘天路’作品。
“醒了啊。”赵蓉路过雨棚发现楚烨坐起来，便拐进来。
“今天是几号”他问道。
赵蓉没回答，而是看他浑身都是汗水，不免有些惊疑，外面可是阴天，也才早上七点，有那么热吗？
“容嬷嬷！”
“信不信我抽你。”赵蓉听到自己的外号的就来气，警告完后告知今日是八月二十四号。
“完蛋，睡过头了。”楚烨掀掉毯子跳起来。
一眼都没看瞧‘天路’，出了雨棚跑进屋内。
赵蓉不解，跟在天路后边坐着观赏的古掌柜、老任点点头，转身跟上楚烨的步伐。
屋内后院下新仓库里，楚烨抓起套好几层的麻袋装现金。
赵蓉进来后无语，跟抢银行一样。
“我得出去一趟，等萧山醒来，吃饭劳烦你帮忙下，直到我回来，不许离开‘天路’一步。”
说完，楚烨麻袋往肩上一甩跑出门。
“等下。”赵蓉追出去。
楚烨都跑到前院，正想去骑摩托车，赵蓉心太软，于是扭头向雨棚喊道：“小黑、小乌，那睡觉的家伙敢离开雨棚，用力咬随便欺负。”
‘天路’顶端站着的老乌鸦，很高傲，眼睛都不张开，趴在天路基座睡觉的小黑，汪叫了一声。
楚烨已跨上摩托车掉头朝外走。
赵蓉出来后只看到个背影，跺脚道：“这个死家伙，两天三夜没吃饭，还有力气跑那么快。”
王大娃，你可别出事啊！
楚烨满脑子懊悔。
重生都忘记自己的助手，在这个时期受到的遭遇，要不是梦到求助，这辈子要在惭愧中度过。
当然现在还不能完全安心，毕竟今日就是王大娃跟他讲述发生事故的当天。
靖江村这头。
阿秀没有以往那么好哄，男人抱一抱就暂时放过，她想欺骗男人自己不生气了，等男人放手立马起身从屋角抓起镰刀对自己脖子。
“王铁，我告诉你，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跟那老妖婆断绝关系。”阿秀拿着镰刀对准自己脖子。
男人微愣，从结婚那天开始，阿修就没叫过自己全名，至少都有十三年了，很明显不是开玩笑的。
回神后，苦笑道：“真正有关系的是你跟姑婆啊。”
“去你王家十八代祖宗。”
阿秀面色通红语气愤慨，道：“多管闲事不让我跳水潭，还要逼着我和那妖婆继续来往，我忍了，现在还跟我顶嘴，不活了。”
说着，阿秀要割自己脖子。
“妈。”
阿秀的大儿子和表弟以及妹妹进院子，见母亲的动作吓得面色发白。
五岁的女娃更是嚎啕大哭。
两个男娃立即把女娃拉到身后，挡住可怕的画面。
那头阿秀真有寻死的心，脖子已有血迹了。
王铁不敢轻举妄动，尽量语气温和安抚。
第191章 灭门惨案
王铁为了照顾水塘的鱼，把家也搬过来，距离其他村民都比较远，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一家出问题了。
没人发现，那只能靠他们自己处理了。
“姑姑，我会少吃点，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长相清秀的男孩哭道。
大一点的男娃，扭头呵斥道：“笨蛋，不吃饭到学校哪有力气反抗欺负你的人。”
王铁赶紧趁机跟阿秀喊话：“你看大娃他们都那么懂事，你忍心就怎么走了吗？”
阿秀当然舍不得三个娃，但态度坚决，男人要是不答应和姑婆断绝关系来往，自己定要去见阎王。
王铁有苦难言，面色相当挣扎。
王大娃把妹妹交给表弟，走上来对道：“爸爸，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懂，但我、弟弟、妹妹都需要妈妈照顾，您能……”
“不能！”王铁做出决定。
“好你个大铁头。”阿秀怒气冲脑，手中用力镰刀下脖子血液直冒。
阿秀、妈、姑姑，哇哇哭声一片……
场面乱作一团。
王铁没想到妻子在孩子们面前都如此果决，一时间没做出反应。
王大娃相当果断，嘴里喊妈时，脚迈出冲上去。
他已十四岁，由于小学入学晚，再过几天开学就是初一生，身体营养也跟不上，身高比母亲还矮。
要知道王铁可是当年三线建设的，东北过来的老工人后代，身高一八五，阿秀也不矮，可想而知吃得多不好了。
“妈！”王大娃继续叫着母亲，来到近前后伸手。
此时如果是楚烨、赵蓉在场，绝不会让少年如此冲动，因阿秀已然没有理智，最是最危险，谁靠近都会被当敌人对待。
果不然，阿秀就没听到儿子的哭泣声，脑海里闪过姑婆一次次压榨的画面，随后两眼猩红，把儿子当作姑婆的大儿子，挥起镰刀。
啪！
镰刀砍在王大娃肩膀上，鲜血如喷泉。
“儿子、哥！”
王铁、还有另外一个男孩惊恐尖叫。
同时间，阿秀也被儿子滚烫的鲜血，从失智中拉回来，见状吓得放开镰刀跌坐地上。
“妈……”
王大娃流血太多，刚开口两眼一闭向后倒下。
王铁上来扶住儿子，另外一个男孩随后几秒到达，一时间惊恐慌乱不知所措。
“娃，娃。”王铁竭力的喊儿子。
王大娃没回应，王铁就按照农村人对昏迷人的土办法，大拇指掐儿子人中穴。
王大娃肩膀上喷血溅了王铁满脸一身，两眼紧闭着没有反应。
地上坐着的阿秀浑身发抖。
她并没有因姑婆剥削而变得疯狂，对儿子、女儿和侄儿，一点打骂都没有，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她，更是一天一顿饭，也要让孩子们读书。
而今亲手‘杀’了儿子，悔恨交加再次让她失去自我，猛的站起来朝着门梁撞上去。
“儿子，妈来了。”她发出最后的遗言。
“姑姑！”男孩惊骇冲上去阻止，但小手刚抱住，阿秀就一头砸在门柱上。
嘭！
声音响亮，在男孩心中如是惊雷。
恰好天上也在打雷，声响叠加让男孩听力瞬间消失。
同时间，王铁精神也恍惚，他不让阿秀和姑婆断联系，甚至宁愿继续被剥削，白送米粮，以低于别人三分之二收购价，也要把草鱼卖给姑婆大儿子，都是有原因的。
然而，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决定，会让儿子、妻子先后去世。
“照顾好妹妹，姑丈得去帮你哥和姑姑了。”
王铁轻轻的放下儿子，跟男孩交代一句，羞愧心让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哭泣的女儿，猛的朝着另外一边门柱撞上去。
男孩因为恐惧、双重雷鸣耳聋了，没听到王铁最后的遗言，用肩膀抵住倒下的姑姑，嚎啕大哭。
砰！
王铁倒下。
在场的，只有五岁的女娃看到。
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什么是死，但父母相继撞墙还是懂什么意思，仰头撕裂喉咙大哭。
轰隆隆！
想是老天也在为这家人不幸感到悲伤，暴雨随着雷声倾盆而下。
完了、完了，真来晚了。
楚烨骑着摩托车，在几十年前开辟的石板路上狂奔，他身后坐着镇中心医院的王医生。
“小楚，你慢点儿。”王医生面色发白。
楚烨到医院莫名其妙拉着自己就走，一路上也不说明情况，跟敢死队一样疯狂给摩托车加速，眼看着暴雨降临还不放缓，自己可是有一家老小，这要出个意外怎么办。
王医生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楚烨驾驶技术没得说，虽中途看着几次要倒下，最终还是安全抵达靖江村。
楚烨并不知道王铁家具体位置，王医生是县城人更不知道，于是他先去寻找村委会。
靖江村穷得鬼都不理，身为村长的杨土，还得自己种田补贴家用，此时从田里赶回来收拾稻谷。
刚一进门，身后摩托车引擎声响起。
别看杨土长得老，其实才四十岁出头，视力好得很，转身看到摩托车上的人，嘀咕道：“建华家的小子？”
“杨叔叔！”楚烨声先到。
“叫魂啊。”杨土没好气道。
摩托车也到近前，楚烨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没把杨土吓死，后座王医生本来就吓得半死，惯性下更是直接摔倒。
“叔，你们村有个叫王铁的住在哪儿？”楚烨没空扶王医生先询问。
杨土上去扶王医生，边道：“我调来这里才半年，情况没摸清楚。”
见鬼！
楚烨不信，杨土责任心很重，不然镇里也不会派来这里，还没到岗都摸透村里人家。
时间紧迫没空解释，他吼道：“王铁一家要灭门了，赶紧点。”
“胡说八道什么，王铁和婆娘，是周围几个村有名的……”
“您还说不知道。”楚烨吼道。
“臭小子……”杨土想说楚烨诈自己，不过见楚烨面色焦急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立马问道：“怎么回事？”
“您先上车我再解释。”楚烨着急道。
“我不去了。”王医生面色发白，头摇得如拨浪鼓。
“人命关天，叔靠你了。”楚烨喊道。
杨土二话不说，夹着王医生上摩托车后面，随后自己也上去，边道：“西北方向。”
轰轰！
楚烨发动摩托车调转方向。
第192章 与死神的拉力赛
楚烨在杨土指挥下，操控摩托车在土路上朝着王铁家狂奔。
轰隆隆！
阿秀倒下时的雷声响起。
“我的稻谷啊。”杨土惊叫。
“事后赔你。”楚烨回道。
杨土是楚建华的好友，能不知楚家经济状况，所以没把楚烨的话放心里，想回去收稻谷，但摩托车速度那么快，跳下去非死不可。
楚烨看着也没打算停下，他只能心里干着急。
山路本就不好走，几分钟后更是弯弯绕绕还狭窄。
其实，这还是王铁夫妇，为了能把草鱼挑出去劈出来的，否则鱼塘就不会一直被其他村民放着不管了。
两分钟后，风雨在雷声中摧残大地。
杨土、王医生都睁不开眼，都死死抱着前头的人心里祈祷。
楚烨面色冷然握紧车把，任由风雨打在脸上朝着王铁家猛冲。
五分钟后，雨势更强，就算是他技术再好也得小心，好在王铁家就在眼前了。
王铁家可没有什么高墙大院，房子周围就一圈矮矮的篱笆围着。
楚烨超绝的视力，让他无视风雨阻碍，清晰看到屋前情况，顿时间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也没空去吐槽前世助手没详细说明情况，继续催油门。
后座两中年男人吓得失禁了。
院子里，男孩顶不住，缓缓蹲下让死亡的姑姑能躺下，也才看到右侧地上的姑丈，他一下明白姑丈跟随姑姑脚步走了，眼泪顿时哗啦啦的留下来。
男孩的身后，王大娃躺在泥地上，肩膀被镰刀砍中的位置，鲜血不断溢出，混合着泥水流出。
王大娃妹妹，站的地方是低洼带，那鲜血直流到丫头脚下。
小丫头只顾着哭。
楚烨避开小丫头的位置，开着摩托车冲破篱笆进院子。
他一拉刹车，后面两人直接滚下来，抱着他腰的王医生不放手，连他也被带着下来。
关键时刻他用脚和腰力撑住，不然三人都得被摩托车压住，到时候别说救人，自己都得等死。
“救人！”他顶着风雨大吼。
杨土毕竟是当过兵的，迅速恢复过来，第一眼是看到雨中哭泣的小丫头。
心想肯定出事了，不然就王铁夫妇的德性，怎么会让女儿淋雨。
他迅速爬起来，随后就看到躺下王家大小，大惊失色跑上去。
“王医生。”楚烨扶起王医生拿起医药箱。
王医生也看到情况，顾不得自己绞痛的胃，拿过医药箱赶上去。
楚烨伸手把王小妮抱起来才过去。
王医生专业素质没得说，先检查有明显伤口的王大娃。
楚烨把王小妮抱进屋内，出来后检查王铁的情况。
简单的急救措施他是会的，但王铁没有明显伤口，至多只能看看到底有没有气。
“楚烨，没气了。”那头检查阿秀杨土声音颤抖。
杨土才来到职半年就出人命，可不是如何跟组织汇报的问题，村里这关就不好交代。
“叔叔别着急，等王医生检查。”
楚烨确定王铁没有骨头断了等伤势，就大胆的把人托进屋子里，免得淋着大雨。
“杨岩，愣着做什么，把你姑姑拉进屋。”他拉着王铁的尸体便朝着愣神的男孩怒吼。
男孩失去听力，眼睛可没问题，看到楚烨凶恶的表情吓一大跳，都不敢动。
要知道，前世楚烨对身边的人，越是关系近的越严厉，男孩这反应只会挨揍。
好在杨土回神过来抱起阿秀进屋子。
外头，王医生已查看了王大娃的伤势，随后让楚烨抬人进屋子。
杨土主动帮忙。
“医生……”杨土、楚烨异口同声。
王医生蹲下来，给王大娃止血，边道：“这娃营养不良贫血，一刀下去就剩一点命挂着。”
呼！
这话让楚烨两人松口气。
接下来，王医生检查王铁夫妇。
二者为昏厥休克状态，好在王医生经验丰富，即使给拉回来。
楚烨听闻后差点不做唯物主义战士，给满天神佛磕头，让自己记得把镇医院急救经验医生带来。
当然，真正该感谢王医生的辛苦。
医生还在做事，他暂时没打搅。
“小子，过来。”杨土拉着楚烨到边上，问道：“你怎么知道王铁一家出事了。”
“我爷爷给托梦的。”楚烨随口胡诌。
杨土骂道：“扯淡，叔叔要托梦，也是托给我嘛，你一个外人，瞎扯淡。”
“您还是好好反思一下吧，你叔敢跟你托梦？你是啥身份？”楚烨斜眼道。
杨土气得咬牙却没纠缠，还有两个小孩在哭得去处理。
楚烨等杨土走后瘫坐在凳子上。
前世杨岩可没那么好运气，五岁时父母双亡就跟着姑姑生活。
十岁时亲眼见到姑姑一家三口死亡。
十二岁表妹掉进水塘淹死。
周围村里人都指责他是丧门星，连爷爷奶奶都没给好脸色，逼得他到处流浪。
二十五岁遇到楚烨前，碰到无数黑暗，即便后来能吃饱饭，能有家住，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
哪怕楚烨用尽手段，也没能把他从深渊拉回来。
还好今生可以避免了，以后会长成阳光大小伙。
想到着，楚烨露出微笑。
对面。
杨岩看到他的笑容，满是泪水的双眼都是疑惑。
小家伙，刚看到的可是一尊凶神恶煞。
“过来。”楚烨还不知道小杨岩耳聋了，挂着微笑招手。
小杨岩吓得后退。
“不过来我抽你。”楚烨威胁道。
这时候的小杨岩胆子小的很，禁不住吓，顿时放声大哭。
“别坐着的，帮下忙。”那头安慰王小妮的杨土喊道。
楚烨咬牙起身。
小杨岩见他走来不断后退，直到撞到墙。
“对，今天是他生日，刚满十周岁。”
楚烨忽然醒悟，带着前世情绪是不对的，面色转为正常十八岁少年的样子，在小杨岩面前蹲下，温柔道：“不怕，哥哥在呢。”
小杨岩没反应。
啊，给脸不要脸。
楚烨又火气冒出来。
他脑海里受到前世杨岩是助手，兼贴身保镖的记忆影响太深，就算提醒自己要注意，也还是被干扰。
火气压下去后，再次开口。
小杨岩还是没反应。
楚烨不免怀疑自己演技下滑，转念又觉得不对，强如老妹、章笑都需要思考后才会发现他说谎，眼前就一小屁孩。
“难道是……王医生！”楚烨想到可能性，比自己受伤还着急，声盖外头雷雨。
第193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楚烨的狂暴声，让屋子大人小孩都吓到，三个伤者还有小杨岩不算。
“臭小子！”
杨土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小丫头，被楚烨这一吼破坏了，一时气急败坏。
王医生面色难看，道：“干什么呢？”
“我弟弟吓傻了，怎么办。”楚烨很慌。
“我是外科的，神经科不懂。”王医生带着怨气说道。
楚烨不管，就是让王医生放下王大娃，过来给杨岩诊疗。
“不要胡搅蛮缠了。”王医生怒斥。
“王秃子，信不信我揍你。”楚烨威胁道。
王医生翻白眼不理会。
他是楚建华小学同学，楚烨是他看着长大，什么德行都知道。
然而楚烨不一样，此间还真想抽人。
“哥哥。”
楚烨要暴走时，小杨岩终于开口了，他是楚烨惊雷一般的声音，打通了暂时的耳聋。
自然了，也有楚烨着急状态原因。
楚烨闻言转头，拉住小杨岩的双手，道：“告诉哥哥，一加一等于几？”
小杨岩回答正确，楚烨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包括数字、姓名之类的。
“还好，没傻。”楚烨拉着杨岩的手叨咕。
前世，杨岩几次救过他的命，早已被他当成亲弟弟看，之前太多事，觉得杨岩还小，就暂时没行动。
几个小时前惊雷声，让他梦到杨岩的遭遇，醒来后懊悔自己粗心，好不容易阻止悲剧发生，没想到弟弟却傻了，现在确定没问题，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转而安慰杨岩，王铁一家三口没事，让杨岩不要害怕。
杨岩木愣愣点头，心里其实更想说，‘你来才真让我害怕。’。
在楚烨跟阿婆一样叨叨中，时间流逝一小时。
王大娃肩膀的伤势，在王医生妙手中得到有效治疗，不会对手臂使用造成影响。
王铁夫妇陆续醒来了。
杨土抱着女娃，跟着夫妇两人交谈。
阿秀因为‘杀’了儿子愧疚，整个人跟丢魂一样，只有王铁还能说几句，但正经信息没多少。
楚烨看不下去，拉着杨岩到跟前，拉了把凳子在夫妇两人身前坐下。
杨土想到之前他跟疯子一样，比王医生就杨岩，怕他又乱咬人，小声提醒王铁夫妇跟他没仇。
“叔，隐忍是品德没错，但……”
楚烨不理杨土，盯着王铁，道：“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有什么事要打商量啊。”
嗯？
杨土狐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好好说话的。
连给王大娃包扎伤口的王医生，都抬头露出讶异目光。
楚烨不管两个叔叔的目光，自顾说下去：“秀秀阿姨被那畜生给玷污，后来寻死被您捞起来，为让她以后不用遭受剥削，您答应往后都给那家人送粮食送钱财。不该瞒着家里人。”
王铁目光疑惑看着楚烨，连阿秀都不知道的事，眼前的小伙是怎么知道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楚烨摆手，道：“从今往后，不用给那家人送过去，和阿姨一起好好培养儿女。”
王铁轻轻哼了声低头。
姑婆一家势力很大，敢不听话，到时候村里人都会站在姑婆家指责他们家。
“我就说，那妖婆为什么放过我，原来，原来……”
阿秀以前只是隐约感觉到，现在丈夫的反应证实楚烨话是对的，想到十几年来吃的亏人要疯了。
杨土责怪说话太直白。
楚烨不搭茬，拉紧杨岩的小手，冷漠朝阿秀道：“冷静，我说出真相，就是要帮忙解决的。”
他只是个小孩子，说话本没有分量，可阿秀却被吓到，感觉身上有很重的东西压着。
王铁也是一样的感觉，都不敢抬头看。
“楚烨，你发什么疯？”杨土不满道：“在大兴村因楚叔叔的原因，大家多少给点面子，其他地方可由不得你耍性子。”
“叔，您多久没跟我爸妈联系了？”楚烨反问道。
“建华出事了吗？”杨土惊觉。
王医生也着急道：“不会吧，昨天我还跟建华打电话，他说在市医院很好。”
“市医院？”杨土更糊涂了。
王医生简单的说明了下，楚家最近的情况。
杨土这才明白过来，望着楚烨道：“臭小子，你又去折腾老县长吗？”
王医生暗暗点头，一直觉得是老县长帮忙楚家。
“你赶紧让老县长收手，免得组织下来查，而且老县长儿女那边闹起来就更糟糕了。”杨土很着急。
楚烨翻白眼，道：“老头连我爷爷走了，都怕影响不出面，会在原则上犯错？”
“你哪来的钱给你爸转到市一院，还给买了套房，又打算让小兮去一中上学的，你王叔叔早些年在省医院上班，都没那么多钱。”杨土说道。
王医生点头，道：“前几天从京城培训回来，知道建华转到市一院，过去后才得知情况也吓一跳，建华说老县长没出手，我不怎么信，除非抢银行去了。”
“拜托二位叔叔清醒点，现在是要解决王铁叔一家的问题，不是对我的审判大会。”楚烨无语道。
杨土两人看来，楚烨问题更重要，但没继续纠缠，不然楚烨又得发飙乱咬人。
王铁家的问题其实也简单。
楚烨让夫妇二人不用管姑婆一家，以后粮食、草鱼自由安排，其他交给他处理，过几天姑婆家会派人上门道歉。
王铁夫妇不信，毕竟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小孩子。
“叔。”
楚烨只能转头朝杨土救助，事又绕到他抢银行身上，没法办他把自己认识古玩市场一个大佬稍微提了下。
难怪！
杨土两人释然，接着二者就‘不能学坏’的问题上，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按照经验，顶嘴自会更糟糕，楚烨就老实不插嘴，等两人说够后，把话题绕到王铁家身上。
杨土好歹是上面派来驻村干部，王铁夫妇还是信任的。
“不是没有条件。”楚烨等夫妇两人转过视线后说道。
“嘿嘿。”
杨土坐不住起身，道：“他们家的状况你也清楚，还敢开口要钱啊。”
“果然跟那些奸商学坏了。”王医生叹气道。
“我……”
“身为你爸的兄弟，不能看着你堕落……”杨土打断楚烨，从楚烨没出生讲起。
王医生也加入。
楚烨想插嘴都没机会。
第194章 拆人家庭
杨土、王医生，都是楚建华的兄弟。
楚烨纵使身怀绝技，也只能老实听训，等两位叔叔说够了，才提出自己的要求，要王铁夫妇把杨岩的监护权转给他。
“小子你才几岁……就算成年了也还是孩子，你有什么本事教人？”杨土驳斥。
王医生点头，道：“你闯祸的事可没少，等下把小孩子也给带坏了。”
楚烨想反驳，但十八岁前确实没少打架惹事，虽基本上都是别人惹身边的亲友导致，但事实没得辩驳。
他干脆无视两位叔叔，望着王铁夫妇，毕竟两人才是杨岩的监护人，有资格做安排。
夫妇两人都被刚楚烨气息震慑，此时又被注视，心中一点反抗都升不起来。
其实，楚烨这算不道德，身为古董天王，连世界权贵都敢逼迫的存在，竟用在两个农民身上。
可没办法，杨岩于他而言太重要，必须亲手培养。
“让，让小岩决定吧。”王铁低头说道。
“我不要！”杨岩甩开楚烨的手，跑上去抱着阿秀，道：“姑姑，我不要和你分开。”
阿秀比王铁多了别样的心思。
她恨死姑婆杨丽一家，一直以来都反对跟姑婆继续维持关系，是王铁一直在坚持，而今知道原因，那更是恨不得活剥姑婆。
但她也明白，自己家斗不过有权有势的姑婆。
那么楚烨自然敢提出来解决，不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再说侄儿打小就聪明，儿子学习成绩勉强合格，侄儿竟提前把小学都学完了。
这可是儿子、儿子的老师都证实，还建议让侄儿去县城读书，将来一定有出息。
要知道，弟弟弟媳出意外，她也是责任的，家里有供不起侄儿去好学校读书。
一个个的条件，让阿秀心里有了决断。
“我有自己的儿女要养，养不起你。”阿秀狠狠的推开小杨岩。
“姑姑。”小杨岩顿时眼红。
“走走，不要碍事。”阿秀烦躁挥手。
俗话说姑侄亲一家人，何况小杨岩五岁后就是阿秀养着，那情感更深。
在场的，除去年仅五岁的王小妮，其实都看出来阿秀的用心。
“姑丈。”杨岩转而求助王铁。
王铁心里叹气，手伸到阿秀背后轻轻拍着，跟小杨岩道：“跟着楚老板会更好，再说又不是不能见面。”
小杨岩哇地大哭。
“臭小子。”
杨土、王医生对楚烨决定很不满，好端端拆散人家庭。
楚烨再次无视两位叔叔，跟王铁夫妇道：“放心吧，他读的镇中心小学跟中学是连在一起的，王大娃去上学也能天天见到他，另外只要王大娃肯读书，直到大学毕业所有费用我出。”
“对了，妮妮的也一样，过两年让她到镇中心上小学。”楚烨补充道。
王铁夫妇愣住了。
两人可不傻，楚烨的安排，都是为了杨岩，好奇为什么要如此卖力。
楚烨肯定不可能的解释，转头半蹲望着哭泣的杨岩，道：“不哭好不好。你只是跟着我去读书，还是能见到姑姑姑丈、表哥和妹妹。”
杨岩大眼睛眨巴着。
“拉钩。”楚烨主动伸出手。
杨岩机灵着，明白自己不听话，楚烨就不会帮姑姑姑丈解决困难，所以纵使心里再讨厌，也只能屈服。
当然，这只是杨岩自己的看法，其实他只要坚持住，楚烨根本狠不下心，至少在高中前都不会强迫。
可惜信息不对等，结果注定了。
搞定后，楚烨就拉起杨岩准备离开。
“嘿。”杨土喊道：“你着什么急，至少给人一点缓冲时间。”
收拾医疗品的王医生点点头。
“开学还早着，我没那么着急。”楚烨说道。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杨土追问。
“讨要个公道。”
楚烨的回答，让一屋子大人都面色狐疑，讨公道带个小娃娃做什么。
“这娃将来必有大出息，得让他去监视下人心险恶免得吃亏。”楚烨淡淡道。
杨土、王医生瞬间黑脸，就知道楚烨会带坏小孩，两人都反对。
反对是无效的！
楚烨冷哼，随后跟杨土说道：“叔，您得跟王叔一起，安排他们一家人到医院检查，大娃的伤口也得到医院处理，所有费用我负责。”
“你哪来的钱！”
杨土、王医生都很同情王铁夫妇，但终究是看着楚烨长大，心稍微偏了。
“挖楚家祖坟捡到金条了。”楚烨随口道。
杨土两人翻白眼，楚烨家是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别说金条，就是挖祖坟这事，楚家人都把天给搅翻。
不过他们也了解楚烨的性格，知道问也是白问，就不再多嘴。
这时，楚烨才记起来，出门前装了一堆钱，放开杨岩出门。
夏天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是晴空万里。
楚烨出门深呼吸一口空气，走到摩托车抓下麻袋返回屋前，随后掏出五千块递给王医生。
“叔帮忙处理，不够再给我打电话。”他把钱递上去。
王医生接钱边犯嘀咕。
“我抢银行的。”楚烨笑道。
屋内杨土，道：“那么厉害，正好想修一条路，你帮个忙呗。”
楚烨纯粹是为了杨岩帮王铁一家，听到后立马想反驳，突然想到边上水塘后来被县里征去建水库，后面山里有几个五代时期的坟墓，还有被山体滑坡的掩埋的古镇。
当时因古董中心转移到榕城，嘉陵的考古人才都跟着流失，最后白白便宜别人。
之前打算让巴南成为西南五省区古董中心，那这事绝对得干预。
提前十年又如何，同时也能让王铁夫妇得到赔偿，到时候镇上搞个店铺开个餐馆什么的。
杨岩就不会那么排斥他。
“发什么呆。”杨土上来晃着手。
楚烨回神拉着杨土出门，笑嘻嘻道：“叔，想不想让靖江村，摆脱大兴镇最贫穷的帽子？”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
杨土翻白眼，接着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说自己认识几个奸商？看看能不能拉他们赞助一条土路，村里不少蘑菇、药材什么的，要是有条正经路便于运出去。”
“不多，只要凑个五十万，然后我再加上面申请拨款，组织村民一起修路就够了。”
第195章 诸位新年快乐
楚烨有点讶异。
杨土还真是行动派，才来半年就已计划给靖江村找出路，难怪会被派过来扶贫。
记得前世，杨土是嘉陵市一把手位置退休的。
他真心想帮一把，因杨土不断升职，为巴南发展奔走，也能接帮给古玩市场带来好处。
“叔，让奸商们吐钱都要代价的，我有个建议你想听吗？”他说道。
“神秘兮兮的。”杨土斜眼道。
“县里不是要新建一个水库，一直在选址？”楚烨问道。
杨土愣了下，道：“老县长说的吗？”
“老头都退休多久。”
楚烨眼皮一翻，接着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想说的是，王铁承包的水塘，以及后面山势最适合不过，到时候别说一条几百米的水泥路，省道都给你通上，靖江村村民手中的农作物还怕没出路？”
杨土就是水利出身的，低头思考可行性。
“别想的，靖江村周围的地形地貌最适合建水库，成本比县里预算低了三分之一，你只要给县里提建议，不但能降低财政负担，还能给靖江村找出路，村民收入增加，大家都有好处，没人会拒绝。”楚烨说道。
“你热心过头了，我昨天听你爸说，你不打算……”
王医生凑上来，楚烨知道接下去谈的是大学的事，赶紧拿着王铁一家病情转移话题。
“你的提议不错，等回来我好好思考。”杨土回神说道。
楚烨没回应。
巴南县新建水库中间几次论证，拖拖拉拉让工程造价翻了数倍，最终于2015年建成，命名为‘靖江水库’。
他合理怀疑，杨土起了关键作用。
那么他的提议不会影响结果，只是让建造时间提前而已。
随后他开着摩托车载着杨岩离开。
其他人，杨土找了村里拉货摩托三轮车去医院。
十一点的太阳毒辣。
到镇上后，楚烨先带杨岩去餐馆吃午饭。
考虑到杨岩衣服不干净也破，怕孩子去大饭馆会自卑，就选择小餐馆，吃完后到童装店买新衣服。
杨岩是为了姑姑才答应跟着走，所以不接受衣服。
楚烨也不在乎，靠目视杨岩三围，直接买了三套，顺带王大娃、王小妮也各买一套。
杨岩并不接受讨好，没给好脸色看。
小鬼你就尽量作，等把你户口转到我家，嘿嘿……
楚烨心里奸笑着，带着杨岩回大兵站。
站里老槐树雨棚里，萧山还躺着花圃上呼呼大睡。
老乌鸦站在‘天路’顶上打盹，小黑卷缩在基座望着外头。
靠墙方向，古掌柜、老任又架了另外一顶雨棚，各自坐一边，摆着八仙桌观赏‘天路’。
赵蓉端来午饭放桌上，道：“二位叔叔，先吃饭吧。”
“丫头，我觉得‘天路’不是表达众生苦，而是一个人的经历，你怎么看？”老任问道。
古掌柜也歪头，茶色眼镜无法看到眼睛，但感觉出来期待赵蓉的看法。
两个老江湖可说，在‘天路’这件作品上，把赵蓉摆在自己一个水平上。
赵蓉在老任对面坐下，撇头注视‘天路’，道：“我总隐约感觉到，好像是经历父母亲友一个个离开的悲怆。”
呱！
‘天路’顶端老乌鸦发出干瘪声。
紧接着摩托车引擎声传进院子，小黑站起来。
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外面。
几秒后，楚烨带着杨岩，扛着麻袋过来。
小黑很高兴跑上来迎接，他弯腰一把抓起来递给杨岩。
小黑已出生两个多月，但品种问题长不大还圆滚滚的，可爱得很。
杨岩一看就喜欢，忘记戒备立马伸手接住。
小黑不愿意挣扎着。
“他高兴了，我以后出门都带着你。”楚烨低头说道。
小黑立马不动了。
楚烨让杨岩抱着小黑，只要不出院子可以随便耍，随后扛着麻袋进雨棚，撇了眼睡觉打呼噜的萧山，径直越过天路来到赵蓉边上坐下。
“那孩子是谁？”赵蓉问道。
“我未来的秘书兼保镖。”楚烨给自己倒茶边说。
赵蓉三人脸上立马狐疑，三人都会武术，从他们视角来看，杨岩营养不良，硬要培养当保镖，是钱多没处花吗？
“重要的是秘书一职。”楚烨见三人的表情不爽，喝着茶翻着眼皮道。
他干无厘头的事也不是一两次，所以赵蓉三人都不再多管。
“小子，三百万，‘天路’给我吧。”老任说道。
楚烨放在茶杯眼睛发光。
三百万，在此时此刻能在京城三环内买三套学区房，放到2021年好几千万。
而现在的他可不是古董天王，是籍籍无名的捡破烂，老任眼光的毒辣毫无疑问了。
古掌柜也有异动，只是碍于老任开口不好争抢。
“谢谢两位大老板，不过……”楚烨把目光投向酣睡的萧山，道：“那白痴没出师前，就一天不能动。”
老任两人心中异动。
他们都是亲自体验到‘至高殿堂’，‘天路’艺术价值是毫无疑问的。
然而从楚烨的言辞，可以看出来还有更大的价值。
鉴于他们推断，楚烨是打算培养古董天王，那……
“是我轻浮了。”老任说道。
古掌柜也默默点头，三百万与古董天王孰轻孰重，三岁小孩都知道，所以确实是侮辱楚烨了。
当然，前提是楚烨能培养出古董天王，否则不存在侮辱。
两人不去想楚烨失败的事，饭也不吃，改变心态鉴赏‘天路’。
正好楚烨刚没吃饱，拿起碗筷吃起来。
“哥哥。”楚兮兮从屋里跑过来。
赵蓉起来示意楚兮兮小声点，免得打搅到两位大佬。
小丫头很懂事放慢脚步，走过来站在楚烨身边，嘟嘴道：“你不要我了吗？”
楚烨愣了下，转念明白一定是杨岩被刘丽娜蛊惑，说出自己的决定。
“给你找个儿弟弟欺负不好吗？”他抬头微笑道。
“不好。”小丫头才不想欺负谁，只想独自拥有哥哥。
赵蓉看了眼屋子方向，坐下跟楚烨小声道：“想个办法，天天鸡飞狗跳。”
“唷，赵女侠也有受不了大小姐的时候啊。”楚烨怪声道。
赵蓉咬牙作势要打人。
楚烨赶紧扭头跟妹妹解释杨岩的背景。
小丫头怕哥哥‘移情别恋’，但一听杨岩父母双亡，在姑姑家吃不饱穿不暖，加上楚烨胡诌杨岩心脏、胆肝都有问题，就快哭，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