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意外收获
楚烨确实不在意，他就是一捡漏小淘客，哪怕往大一点，顶多就是个没生意的中转站小老板。
比起曹家、榕城黑市扛把子，五虎等人实在不够看，没资格去争那些上亿打底的宝贝。
他不隐瞒，直接把状况跟老人分析了，最后微笑道：“捡个小漏，过过小日子就很好了。”
老人很满意他的回答，解释道：“能泡水的我都装在袋子里，放在水库底，我家字帖古画没动，他们能拿的也就是那些了。”
“您不怕五虎找你？”楚烨好奇道。
“当年就不在乎，何况现在。”老人声音温吞。
楚烨感觉很熟悉，爷爷楚大兵也是如此，往往别人眼里可怕的事，在老人家嘴里云淡风轻。
大抵跟鬼子、帝国主义交手过的老战士都这样吧。
他心想着，表面严肃提醒老人家，五虎及其后人，把业务转给曹家、王刀疤，肯定有报复的心思在内。
“有本事他们从我嘴上敲开秘密，反正活七十五岁，够本了。”老人大笑道。
楚烨顿时害怕道：“您为什么告诉我藏宝地。”
“你瓜娃子鬼得很哦。”老人一下戳破楚烨的心思。
楚烨其实打从心底不怕曹家等人，毕竟他掌握着很多对方的弱点，只是不想出挑牵连家人而已，所以看是害怕实际语气相当随意，才被老人一眼看出来虚实。
“你如果想要，我告诉你具体地点。”老人忽然说道。
“别。”楚烨面色认真拒绝了。
当年的老物件到底多值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还是那句话，他只想做个小捡漏的，买买房炒个股票更容易发财，来源还干净，不用面临仇家威胁。
老人很满意他的态度，顿了下道：“有个忙，请你务必帮忙。”
老人可是救了自己，楚烨当即道：“您说。”
“我和杨燕妈妈没有实际名分，没人知道他是我儿，我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可我亏欠娃儿啊。手里有一件干净的东西，我十万块卖给你，你帮我转给她，可行。”老人说道。
楚烨狐疑，道：“直接给阿姨就好，为什么要经过我这一手。”
“十万不多不少，也不会引人注意，另外物件可能让有心人查到我头上。”老人思考很周到。
楚烨同意了。
老人从衣服里拿出玉佩放在桌上，推到楚烨面前。
楚烨伸手拿起来品鉴吓了一跳，玉佩竟然是西南王吴三桂送给陈圆圆的随身凤凰玉。
“爷爷您祖上有姓吴的吗？”他放下玉佩问道。
老人没想到楚烨短时间能摸出玉佩来历，赞赏道：“有几分眼力啊。”
“马马虎虎。”楚烨谦虚一句，拿着玉佩眯眼道：“吴三桂当年为女痴狂，结果给历史留下那么大的争议，我没兴趣评价他的功过，只是爷爷随手让我赚个十万块，我心里很不安啊。”
“算起来，我也非他吴家直系。”老人知道楚烨所指。
楚烨松口气，道：“那我就斗胆接了爷爷的任务咯。”
老人微笑点点头。
外面雨很大，暂时也走不了，楚烨就放下玉佩，好奇道：“爷爷，您对吴东有什么评价？”
“当年五虎埋宝藏时，他也就你一半大，胆子小却有野望，想吞了全部古董，又怕五虎的手段，就放出消息引得好些人过去，最终以死二十多人收场。”老人说道。
楚烨倒吸一口冷气，吴东果然不老实，故事里都是别人贪婪，自己一点事都没参与。
古人都说，求财不害命，那可不是二十头猪，是活生生的人，也太可恶了。
“不贪，则不会死，当年我去外省看老战友，就提醒过他们，不听话出事也怪不得他人。”老人感叹。
楚烨知道还有隐情老人没说，不过没打算细究，笑道：“陈年旧账，我只当故事听。”
老人闻言露出笑脸。
一老一少都觉得对方合自己性格，越聊越开心。
一个多小时后，雨势缓和不少，老人不顾楚烨的阻止，穿着雨衣带着手电筒出门，半小时后把深陷土里的摩托车给拖回家里。
楚烨很是佩服，觉得小平头都不见得打得过老人。
随后老人给他修好摩托车，动作娴熟比那修车店老板强太多了。
想到这事，楚烨就郁闷，当时修车老板不给自己插手，搞出少了个螺丝的事来，当然晚上的事故跟那颗螺丝没有直接关系，可怎么想都让他不舒服，决定等晴天回去算算账。
随后，他休息了两个小时，骑着摩托车告别老人。
雨又大起来，不过车灯经过老人的巧手后很稳定，车身也不乱唧唧叫，再则接下来三公里比前面好走，所以楚烨还是很安心的。
开出一公里不到，就碰到小平头背着黑狗迎面而来。
小平头看着没什么伤势，黑狗就惨了，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楚烨来不及多问，带着两人厚脸皮回去打搅老人。
老人早年间干革命还兼医生，治疗外伤还是有一套，加上楚烨小平头身上带着的医疗包里，药物足够，黑狗总算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么大的雨，镇上也去不了，要不是爷爷的话，你小弟要没命的，赶紧道谢。”楚烨等老人擦手后开口催促。
不用他说，小平头直接跪下道谢。
老人对小平头态度很冷淡，转身进厨房处理医疗工具去，让小平头很是尴尬。
楚烨不同情，质问道：“黑狗才做了你几天小弟，那么深情做什么？”
“黑狗为了找我们，被王刀疤的人抓了，威胁我和古掌柜，黑狗抵死不从才被暴打。”小平头跪着解释。
楚烨闻言看了眼床上的黑狗，感叹道：“还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当时送给你有点亏了。”
“他是我的人。”小平头严肃提醒。
“说说而已，就我那小破站能养得起吗？”楚烨眼皮一翻，随后道：“他把你的人整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我可能没法跟你行动了。”小平头站起来目光幽深，道：“在嘉陵伤古掌柜的人，不管是谁都要给个交代。”
楚烨能想到会有多惨烈，又不可能阻止，只能叹气道：“需要帮忙说一声。”
第137章 人心难测
古掌柜都出手了，楚烨帮不帮作用不大，他更多是表达态度。
小平头很感动，默默的拍拍他肩膀。
凌晨五点多，小平头的人来了，带着黑狗离开。
几个小时后虽然天亮了，可狂风暴雨，乌云还是遮天蔽日，能见度还是很差，但楚烨也得走了。
小平头带来消息，朱乐清不再小霞村，曹红从昨天就没见到过，所以他必须得再去吴东那儿一趟。
告别了老人后，他穿着雨衣带着麻袋骑摩托车原路返回。
经过一夜暴雨，路更泥泞了，饶是楚烨的技术，五公里路也足足耗费三个小时。
他先回了一趟小勇家，把摩托车停好，看看爷孙两人的情况，然后背着麻袋到隔壁。
吴东依旧在走廊上翘翘椅上躺着，旱烟杆放在桌上没动。
“吴叔叔早上好。”楚烨到来后先问好。
吴东早知道他到隔壁了，也算到会过来，此刻闭着眼装睡，心里在计算如何讨价还价。
要不是楚烨的表现太惊人，否则以其性格才不会那么犹豫，直接狮子大开口。
“如果真有什么背景，还有搞不定的事？没错，不过是走运的小毛孩而已。”
下定决心，按照一般情况来处理，不给楚烨任何‘优惠’。
吴东睁开眼瞬间，楚烨从其没坐起来的行为，猜到态度，也就没想客气，不等邀请主动在对面椅子坐下。
“来者是客，多少给点面子是应该的。”吴东眯眼怪声怪气道。
楚烨如何能不懂意思，一样的口吻道：“上门就是客，有茶吃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毛孩，还学人家装上了。”吴东心里冷笑也不回应。
楚烨也不急，就那么沉默着。
时间在外头雨打风声中快速流逝，吴东终究是对钱太够执着，率先打破沉默，道：“十个点。”
“高了。”楚烨回道。
“那是朱家大少爷，十个点已算是优惠了。”
“对我而言，他只是姓朱的兄弟。”楚烨还是一样的态度。
吴东有些忍不住，道：“所谓的兄弟，区区十个点都不值得？”
楚烨等的就吴东提出生命价值，所以立马说出从老人那儿听来的故事。
老人至始至终，也没表示自己是当年让五虎忌惮的老战士，但给的信息足够了，从吴东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吴东并不知道杨燕跟老人是父女，也就没想过楚烨是通过这层关系认识老人，并知道当年老村长等人死亡的事。
他猜测楚烨背景强悍到能让老人臣服，故而感到胆寒。
爱钱的人向来也惜命。
吴东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楚烨的给的咨询费，道光一年桃花酒陶罐放桌上，甚至举得不够礼敬，还起身把罐子推向楚烨。
楚烨不客气，伸手拿过来，道：“还有呢。”
“朱少爷在小学，具体那个房间我不知道，我发誓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也是凑巧，吴东刚发誓，远处天空闪过雷光，几秒后雷暴响彻寰宇，把吴东吓得腿软改誓言，说谎就没后代。
楚烨很清楚，誓言对于吴东这种滑溜的人没有约束力，真被揭破谎言，肯定那借口自欺欺人，比如但是情急不是真心的什么的。
所以他才不惯着，暗示要搬出老人。
吴东直接吓得要跪下，他这才相信，把罐子收回麻袋起身离开。
“少年慢走。”吴东为体现敬重，还冒着雨送到大门外。
等楚烨一走远，吴东直接哭了，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村子是不能呆了，不然王刀疤知道弟弟被绑在隔壁，而他毫无动作，等雨停他得死。
这头。
楚烨回小勇家，询问过小学的位置，就让爷孙两人穿上雨衣，载着到昨天遇到的小梅家，随后载着五花大绑的王春，前往石岩小学。
石岩小学是民国时有个出去外面发财回来建造，风格老旧，联排回型结构，总共二层，四十八间教室和老师办公室。
今天是星期二，但下特大暴雨学生不上学，连老师都回家去，整间学校静悄悄的。
当年那个豪绅建学校可不单单出于好心，主要是私藏东西，地下有一间仓库，几十年前出了点事封住，随着老人们离世渐渐人们遗忘了。
此时仓库里，朱乐清被绑在一木椅上，嘴巴被抹布捆着，声音都传不出来，他对面有两个汉子守着。
两人中，瘦高个靠墙上斜了眼朱乐清，心里满是恼骚，这里阴冷潮湿浑身难受，而朱乐清那么瘦弱，在上面蹲着就可以，没必要在这里受苦。
一阵冷风灌入，瘦高个抖了下身体，终于开口道：“阿牛，你说老大抓这种弱鸡做什么？”
瘦高个对面的汉子，身高不足170，但是浑身腱子肉目光狠厉，站姿非常标准，对于同伴的询问不予回应。
“无趣。”瘦高个嘟嚷一声，走向朱乐清。
阿大原地眼斜着盯着。
啪！
瘦高个扬手给了朱乐清脑袋一巴掌，虽然力道不是很重，但朱乐清身体可不是很好，一时间头昏目眩。
“他妈的，就你娘的弱鸡，害得老子这鬼地方受寒挨饿。”瘦高个说着又要扬手。
“不许动。”阿大开口，声音洪亮有力道。
瘦高个扭头眼神阴鸷，道：“阿大，不我以为我怕你，说起来老子还早你一年跟了老大，在组织内地位比你高。”
“老大给我们的任务是看住他。”阿大机械口吻一般说道。
“去你妈的任务，老大只是让我们看住，又没说不许伤人，再跟我哔哔，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瘦高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土枪。
阿大神色未变，开口还是那句话，不许瘦高个虐待朱乐清。
是个人都有尊严，只是看点在哪儿，恰好瘦高个一直不爽阿大做什么事都不懂变通的性格，见阿大又来一样的话术，一晚上冷寒难受就不爽了，火气一下被点着，举枪朝阿大勾动扳机。
砰！
土枪声音有点刺耳，枪口火光蹦出子弹直奔阿大。
边上朱乐清从晕眩中刚缓和，看到后吓得面色发白瞳孔放大，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叫声，但被枪声给掩盖了。
对面阿大不为所动，其实动也没用，土枪再土也是热武器，如此近距离躲不躲没区别。
第138章 王刀疤来了
一夜暴雨，让石岩小学操场到处坑坑洼洼。
楚烨骑着摩托车载着捆成粽子的王春到达小学刚停下，耳朵就听到细微的声音。
他可是当过兵的，且从小听着楚大兵干革命事迹长大，对枪声最是灵敏不过。
“该不会是……”他想到可能是朱乐清中枪，躁火直冲脑门。
犹豫风雨的干扰，他并不能分辨枪声位置，只能下车提着王春以最粗苯的办法，一间间教室搜寻。
刚把八间一年级教室扫完，学校大门进来两辆日产轿车。
楚烨不知道来人是谁，本着有备无患，准备藏起来。
恰好前头通往二年级教室的拐角处，是上二楼的楼梯，他迅速冲进去把王春放在楼梯下，用边上破损的课桌椅堵住。
这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摩托车还放在升旗台边上，躲起来也没用，于是走出去上楼梯。
外面轿车在摩托车边上停下来，前面一辆下来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撑着黑雨伞走到后面一辆，开门弯腰雨伞遮住车门，说道：“老大，到了。”
车里后座是个跟王春有几分相似，脸上右眼一条疤痕直到下巴才止住，若是眼神不好的，怕是看成一条蜈蚣趴着。
此人就是川省省会榕城，古玩市场黑市王者王刀疤。
“嗯。”
王刀疤张开眼下车，眼镜男手中雨伞及时跟上。
“有人？”王刀疤看到摩托车，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可能是学校的老师值班检查窗户。”眼镜男猜测道。
王刀疤眯眼道：“你见过哪个老师会把摩托车后座，改成置放重物样态，分明是载猪肉的。”
“属下疏忽。”眼镜男赶紧认错。
王刀疤回头看了眼，道：“你也跟我几年了。”
眼镜男吓得手发抖，雨伞都跟着抖，雨滴跟着抖进来打在王刀疤西服上。
嗯？
王刀疤发出轻声，眼镜男吓得双手死死握住雨伞，嘴里不停的道歉着。
“哼。”王刀疤冷哼示意带路。
此时六个眼镜男的同事，已经走廊教室阶梯上排列两排，任由风雨打在身上。
眼镜男露出死里逃生神情，撑着伞躬身引王刀疤移动。
远处二楼楚烨靠着墙偷瞄，因距离远风雨干扰视线，再加上伞的遮蔽，他没看清是什么人，但通过旁人的行为，加上石岩村今日来的人马，他猜测来人是王刀疤。
“一如既往的爱装。”他撇撇嘴自语。
前世王刀疤在08年把业务丢给自己弟弟，前往京城拜在某个古董圈超级大佬门下，他和对方没少接触，对方的黑历史他基本都知道，性格处事风格饱含其中。
这时，他想起来，古掌柜的人不是去跟王刀疤算账，王刀疤怎么会过来这里。
“难道曹家和王刀疤达成协议！”
楚烨忽然想到这种可能，心头猛的狂跳，这样不止朱乐清本人有危险，巴南古玩市场也要出问题。
顺着思路结合前世的记忆，他身体都在发寒。
前世经过八月这场千年一遇的暴雨后，巴南古玩市场损失惨重，随后几年里渐渐的无法和榕城争雄。
在他重生前，已然变成每个城市都存在，专门坑游客的旅游纪念品市场，而榕城一举成为西南几省古玩市场无法撼动的强者，甚至辐射到东南亚。
所以今日表面上争的是‘北宋坟’，实际上是两个市场地下王者的博弈，而巴南是输掉的一方。
想到这，楚烨眼神瞬间凌厉。
于公，巴南古玩市场兴盛与否，关系着整个巴南县两百多万人的生计。
于私，他今生只想在巴南过过捡漏的平凡日子，市场要是不存在了，还捡个屁的漏，所以无论如何必须逆转。
头疼的是，前世他因父母的事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对巴南情感复杂，根本没调查过衰弱原因，也就无从得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玛德的手机有没电。”
他想电话联系，才想到自己和小平头的手机都没电，气得想抽自己嘴巴，明明知道要下好几天大暴雨，也没接大兵站其他人的手机，搞得现在局面如此被动。
好在他心志足够强，迅速调整情绪，根据手头已有的信息思考应对之法。
“对了，朱家是巴南古玩市场大股东之一，所以他们才想抓住，我如果给救走了，不是直接破局，再说我手里可有未来榕城地下王者呢。”
楚烨越发冷静，整理着有关朱乐清的记忆。
当年朱乐清被家族赶出去到处流浪性格大变，很多事语焉不详。
楚烨知道的都是碎片式的，关于今天大雨的事，朱乐清说起来的眼神恐惧，没提到枪之类的，只是发誓终生不呆黑暗。
当年楚烨以为被赶出家族的事，并没有多留意，结合今日来看，他觉得‘黑暗’指得是环境。
越想觉得有可能，因朱乐清睡觉都不关灯，他两认识时可没这情况，相反的朱乐清很喜欢昏暗静静呆着。
“枪声、黑暗、恐惧……”楚烨嘴里嘀咕着，尝试着把自己融入朱乐清思维里。
“有了！”他明白，让朱乐清恐惧无比的根源，是地下室发生枪战。
朱乐清从小养尊处优，连杀鸡都没见过，看到杀人鲜血横飞的画面，崩溃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知道有地下室存在，怎么找也是个问题。
楚烨决定从建筑风格着手，转身上了天台从高处俯视。
这时操场又来两辆车子。
前一辆是小平头还有同伴们，后一辆自然是楚烨熟悉的古掌柜座驾。
与王刀疤完全不一样，不用手下迎接，古掌柜自己开车下来打伞，裤管一提快步上了走廊。
一年级三班教室里，王刀疤正等着，他的手下们在教室外站成一排，衣服湿答答的。
“只能一个进去。”眼镜男等古掌柜走过来，伸手拦住小平头等人。
小平头前头男子冷漠道：“这里可不是地盘。”
“王总吩咐！”眼镜男冷傲道。
男子身后小平头和古掌柜的二号助手准备出击。
“呆着吧。”古掌柜在门前说道。
小平头三人才作罢。
“好久不见，王总。”古掌柜进教室后微笑问候。
第139章 古掌柜的终点
榕城和嘉陵从古至今都是竞争关系，谁才是西南的王者。
两城人们既然深受影响，火锅之争便是具象化，古掌柜与王刀疤自然也不能免俗，从改革开放至今，两人以各自城市古董地下王者的身份，斗二十多年了。
“今日是该了结了。”王刀疤在第三排第一的位置坐着，给今日两人见面两人定性。
古掌柜在第一排站着，眯眼道：“是啊。”
“老古，说实话我有点惋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王刀疤微笑，脸上那条暗黑色的刀疤变得通红怪吓人的。
古掌柜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放嘴里，随后把烟抛过去。
王刀疤接过低头扫了眼，不屑道：“一包两块五的哈德门。”
说完，王刀疤随手把烟给丢桌上。
啪嗒！
古掌柜拿出火柴点燃烟，抖了下火柴杆熄灭，随手放进口袋里，吸了一口后笑道：“几十年，抽习惯了。”
“时代总是在前进，你，却停住了。”王刀疤意有所指。
古掌柜从口袋里拿出金嗓子的铁盒子，放在书桌上打开盖子，把烟灰弹进去，才缓缓道：“有人跑太快了，不得我这种笨蛋拉一拉，是吧王总。”
“无聊的中庸论。”王刀疤再次暗示时代变了。
古掌柜摇摇头，道：“抓了朱家小少爷，朱家就屈服了吗？我看未必。”
哈哈……
王刀疤大笑。
古掌柜感觉王刀疤是嘲讽自己家乡，生气道：“有什么好笑的。”
“老古啊，老古啊。”王刀疤带着笑声尾音，道：“历史一再证明，守旧的人都将被历史车轮碾过，以你学识能不知道？为什么执迷不悟，就像是你不用现代科技，而是用麻袋封市场出入口，只能挡住一波。”
王刀疤看似嘲讽，但其实透露可怕的信息。
古掌柜手里的烟被他掐断，掉落在地上，烟星一头掉在湿漉漉鞋子上，发出滋的一声后熄灭了。
朱家乃至董事会抛弃了巴南古玩市场了，今日让他过来，不是来‘斗’法，只是通知。
古玩市场话事人是董事会的，他不过是台面上的小蚂蚁而已，纵使不甘心也没用，他瘫坐在椅子上。
“哈德门是好烟。”王刀疤把烟甩到这头。
古掌柜颤抖的手抽一根烟点燃。
“请你去度假。”王刀疤从口袋里拿出飞机票，上面通往夏威夷的单程的票。
古掌柜抽着烟面露出苦涩，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只能客死异乡。
“可惜了。”
王刀疤摇头叹气，像是一把刀，又给古掌柜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来一刀。
古掌柜更颓了。
外面风雨交加，小平头三人站成一排。
“老大，掌柜今天有点久了。”小平头说道。
中间男人也看向跟了古掌柜最久的男子。
男子半响后道：“其实这次来，我隐约有不好的感觉，见到眼镜后感觉更强。”
“怎么说？”小平头两人异口同声。
天台上楚烨身穿雨衣俯瞰地面在计算，角度问题，只能隐约看到楼下走廊有人，声音那就更别提了，耳朵里只有风雨声。
嗯？
这时，他忽然发现，学校建筑风格，与民国大多建筑一样，是融合了西洋风，然而这不过是建筑表面，本质上还是古代西南私塾那样，以天井为中心排开。
“天井应该要有圆规池置放中心点，拟天圆地方……四周房屋格局不是四象便是八卦，房间切好四十八间，那就是八卦嵌六合，坎为水，那方位是这里!”
楚烨根据所学定出方位，迅速下了天台。
与此同时一年三班王刀疤走出来。
小平头跟着两位大哥凑上去。
“有兴趣跟我做事？”王刀疤略过小平头询问其他两人。
两人冷漠着不语。
“可惜了。”王刀疤摇摇头，示意属下打伞。
小平头三人不等王刀疤上车，就冲入教室里。
几人见古掌柜神情颓废抽着烟，一时间不敢出声，三人排成一排默默的等着。
这头，楚烨根据方位来到三年级八班隔壁的楼梯下，很顺利找到出入口。
地下空间是代表着坎水方位，楚烨下来后从三条通道选出对应走进去。
朱乐清被关押的仓库。
此时，阿大和瘦高个浑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上。
二者肚子都有伤口，瘦高个已没了呼吸，肠子被阿大手里，枪口顶着阿大的肩膀。
往里朱乐清依旧被绑着，也倒在地上嘴里呜呜叫着。
一分钟后，楚烨过来。
前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人也不由得皱眉，到底是什么愁什么怨，能打成这副鬼样子。
呜呜！
朱乐清被堵着嘴巴发出声音，把楚烨给惊醒了，他迅速越过阿大两人上去帮朱乐清解开。
“我去，嘴巴绑得那么随意，你稍微地上磨一下都能搞掉大声呼救……算了，就你个弱鸡，指望你自救我也是傻。”楚烨解着绳子边嘀咕。
朱乐清此刻吓得已没有自我思维，绳子一解开就按照‘疯掉’前的行为，想朝着外面冲。
楚烨赶紧伸手给拉回来，随后朝着朱乐清耳边唱歌。
“让我荡起双桨……”
‘祖国花朵’是朱乐清逝去母亲，从摇篮里就给她唱，任何情况都能让他清醒过来，即使现在被楚烨唱成残花败柳也不例外。
阿大两人带来的电筒刚最后摔坏了，现在一闪一闪的，使得很是环境幽暗，朱乐清有点看不清，但下意识的想到楚烨，就喊道：“大哥。”
“是我。”楚烨温柔了回一声。
“大哥，死，死人啊。”朱乐清大哭道。
啪！
楚烨扬手给朱乐清脑袋一巴掌，位置恰好是瘦高个之前打的，但楚烨基本没用力，朱乐清状态还行。
“不就是血，怕什么！”楚烨冷厉道。
朱乐清怕再被挨揍，赶紧咬住嘴唇。
楚烨是想帮朱乐清避免前世的阴影，才故意那么凶，结果朱乐清软弱的性格下，把好意都抵消了。
这时，楚烨想到萧品品的事算是有个结果，朱乐清以后会好很多，于是不再强求，伸手把人扶起来。
“他们还有救吗？”朱乐清鼓起勇气问道。
楚烨没好气道：“不会自己看。”
朱乐清想看但又害怕。
第140章 还有机会
楚烨对兄弟还是下不了狠手，告知了阿大两人的情况。
“大哥帮帮忙，阿大还救……”朱乐清讲了下发生的情况，但中途断片没有相关记忆。
楚烨却听出关键信息，原来前世朱乐清那么支支吾吾的原因是这样。
同时，他发现竟然有人那么墨守成规，正好给朱乐清当保镖再适合不过了，于是让朱乐清自己走，他把阿大扶起来。
地上风雨更加狂暴，远处天空乌云里时不时亮起来。
楚烨带着人一出来，发现轿车少了两辆，仔细一看是王刀疤的日产，顿时心里一沉，古掌柜失败了。
“跟上。”他叫朱乐清别发呆，向着一年级走去。
一年三班，第一排书桌上西瓜霜盒子已被烟头填满，座位上古掌柜被缭绕的烟气遮蔽。
“我对不起你们。”半小时了，古掌柜终于开口，却让小平头三人很难受，三人都张口欲止。
“等回去后，我尽量跟京城老朋友争取下，给你们一个出路，其他人可能……到时候希望你们念在曾为同事份上，照看下吧。”
古掌柜心底很清楚人走茶凉，老朋友能给三个手下一份糊口的就不错了，指望能有发展太为难人了，所以越说越没底气。
“掌柜……”
“胜败无常。”古掌柜挥手驱烟气，嘴里接着吐气，顿了又道：“祖师爷已经够给面子让我赢二十多年，不能再打搅他老人家了。”
古掌柜话说得漂亮，可语气却满是不甘心。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任谁奋斗一辈子眼见有奔头了，一夜之间被崩断，就是楚烨也接受不了，古掌柜没疯都算是厉害的。
小平头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做出决定，他们三人各自有问题，要不是古掌柜提携，早已不知死在哪个角落。
有道是君为知己者死，他们打算出去后以命换王刀疤的命。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着。
“什么情况，明明是小学生教室，怎么死气沉沉。”稚嫩的笑声传入。
古掌柜和小平头立马向教师望去，两人眼神都燃起一丝希望，可是又瞬间扑灭了。
“来得早了。”古掌柜叹气。
“什么早？”楚烨扶着阿大走进来，他身后朱乐清默默的跟着。
“对啊，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古掌柜再次点燃一支烟，任由之前的烟气遮盖自己的身影，缓缓道：“市场是老县长一手促成，他的战友吴泰……”
“好熟悉啊。”楚烨把阿大放在王刀疤坐过的位置，拿出麻袋里的医疗包，叫小平头帮忙处理，正好听到古掌柜的话后插嘴。
古掌柜不理会，抽着烟继续道：“吴泰是巴南古玩市场第一任董事会秘书，也就是我现在的职位。当时前辈只做了两年就交给我，到现在也有将近二十年了。我年纪也差不多，想着找个继承者，因而今市场变动，所以希望找到个有鉴定天赋的娃娃，恰好你是楚大兵的孙子，也是老县长……”
“吴泰，不就是我小时候跟爷爷拜访过的老战士，我记得他长……嗯，三岁的我记忆那么差吗？为什么那么模糊。”楚烨就没在听，自个嘀咕着。
古掌柜和两个大哥在，小平头不敢出声吐槽，只能咳嗽着拿着绷带圈顶了下楚烨后腰。
“别吵，三岁时我可不认识你，你是不可能知道的。”楚烨回头怼了小平头一句，继续思考着。
小平头不用说了。
连古掌柜都郁闷不已。
不过古掌柜想到市场都崩了，楚烨什么态度也无所谓了，自顾继续讲着，之所以找上楚烨，就是想让他执掌巴南古董圈。
啪！
楚烨忽然鼓掌，惊呼道：“想起来，昨晚我竟然没认出来，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怪我。”
“楚烨，市场已崩了！”小平头忍不住了，大家都那么伤心，就楚烨还笑得出来。
楚烨回神道：“谁说崩了。”
“朱乐清只是引掌柜来的工具，市场董事会董事们都抛弃巴南了。”小平头咆哮道。
“靠，疼死。”楚烨揉揉了耳朵移开几步，随后朝古掌柜道：“把烟给我掐了，熏死了。”
古掌柜此刻感觉到，和遇到生气的老县长压力，直接愣住了。
“帅哥，把你家掌柜的烟给掐掉，都不能好好说话了。”楚烨朝小平头的两个大哥说道。
两人不动，还是朱乐清上去帮忙掐灭烟头。
朱乐清身份特殊，二人没有出手阻止。
“不愧是我小弟。”楚烨趁机占便宜，随后拿着麻袋到第二排位置上坐下，拿出纸笔写下地址。
“老县长出来也没用，嘉陵都已直辖了。”古掌柜以为楚烨是想请马红军出面。
然而楚烨写下的地址，是昨夜里遇到的老人暗示过的小化水库藏宝点。
朱乐清帮忙把字条递给过去。
古掌柜扫了一眼，惊得站起来，道：“当年那一批宝贝在水库里，谁告诉你的。”
“吴泰。”楚烨绑着麻袋口边说。
“前辈？他在哪儿，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古掌柜着急问道。
老人现在已不在水库边了，去哪儿楚烨知道，但老人昨晚一点都不透露身份，显然不想被人打搅，所以他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前辈当年是受到老县长请求出山，不想被人打搅也是正常。”古掌柜瘫坐回椅子上。
“有了这批宝藏，加上两年后这个笨蛋回来执掌朱家，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楚烨指着朱乐清说道。
朱乐清摇头道：“我没打算……”
“信不信我抽你。”楚烨粗暴威胁。
朱乐清直接不敢说话。
古掌柜一改愁眉苦脸，道：“再加上你，市场肯定能起死回生。说起来这次暴雨整个嘉陵损失不小，可我们巴南因你的提醒，是所有县市区损失最小的。”
“跟我没关系。”楚烨摇头道：“我师父黄石老人跟我说过，这辈子只能当个小淘客，如果太高调活不过三十九岁，我还想看朱乐清老了有多丑，所以你们巴南古玩市场兴衰，可不干我事。”
第141章 雨过天晴
“什么师父，什么黄石老人？”古掌柜满头雾水。
“大哥的能力……”朱乐清是真相信楚烨的胡说八道，把自己知道的跟古掌柜转述一遍。
古掌柜能当巴南古玩市场董事会秘书二十年，岂会轻易被骗到，但也知道楚烨心意已决，纵使心里不甘心也得装傻。
“别失落。”楚烨指着朱乐清，道：“培养好我小弟，不需要什么鉴定技术，我敢打包票二十年后，巴南依旧能和榕城分庭抗礼。”
古掌柜愣了下，很快面露喜色，不仅仅是朱乐清背景，更多的是注意‘小弟’两个字，如果巴南真出事，他楚烨还能不管吗？
“行了，你们处理市场去，顺便把我家小弟安全送回家，我要去捡漏没空。”楚烨起身说道。
“下那么大的雨？”古掌柜疑惑道。
“普通劳动者没有挑肥拣瘦的资格，手停口停哦。”楚烨唉声叹气离开教室。
这家伙……
古掌柜给整无语了，楚烨肯开口，三五百万根本不是问题，有必要那么拼命吗？
楚烨当然不是真冒着大雨去捡漏，毕竟他愿意，也得人卖家肯接待，真实情况，是他担心小勇等人。
半小时后，楚烨来到小梅家，刚进屋子雨衣都还没脱，后头小平头就走进来。
“你忘带了。”小平头把医疗包递给他。
楚烨知道是古掌柜安排，故意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小勇、小梅的事我都得安排好。”小平头白眼道。
楚烨被噎住。
第二天雨过天晴，小平头不给楚烨插手的机会，让小弟把小勇爷孙、小梅都送到巴南县去，古掌柜已有安排了。
楚烨给田汤送小弟的计划泡汤了，他拿着一个傻白甜安慰自己，背着麻袋骑着摩托车，去找肉贩提供五金店，小平头也混在后座。
“你的面包车，我让小弟开回小兴村了。”上车后小平头说道。
楚烨早猜到了，所以不意外。
中心村二街都是杂货铺等等生活生产店铺，算是石岩村最热闹的一条街了，五金店在偏街尾地方，前店铺后生活居所，老板脑袋上长年贴着药膏，人称狗皮子。
此时老板刚被老婆叫起床，刚把一块木板提起来，就见门外站着楚烨两人，顿时没好气道：“大清早的偷鸡去了啊。”
楚烨按住要发飙的小平头，道：“送财来的。”
“哼，就你两？”老板很不屑。
楚烨主动上前帮忙结果木板块放到旁边，老板见状乐得轻松，把余下十来块木板丢给楚烨，转身去柜台打哈欠。
小平头满脸不爽想进去。
“别冲动。”楚烨抬起木板边提醒。
小平头无语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当苦工的。”
楚烨跟小平头一个年纪时也很冲，但前世二十多年的历练，早已让他对事物有不一样的看法。
面对气冲冲的小平头，他搬着木板，边道：“老话说，开门呀开门啊，门开财就到，这是好寓意。”
“我信你个鬼。”小平头撇嘴鄙夷，但也没再想进门修理狗皮子，自然也不打算帮楚烨抱臂旁观。
楚烨轻松的把十来块木板提起放在边上，随后微笑走进五金店，小平头扛着麻袋跟后头。
老板这会儿起床气已小很多，单手撑着下巴，斜眼道：“买什么？螺丝刀还是螺母。”
“老物件。”楚烨直奔目标。
“没有。”老板不耐烦挥手。
楚烨从小平头那儿拿过麻袋，从里面取出刚从小卖部买来的小熊牌香烟，把烟放在玻璃柜上。
老板可说是个烟鬼，一看到一包十六块的小熊猫两眼放光，扭头看了下后门，随后迅速伸手拿走。
礼都收了得办事，狗皮子还是懂的，斜看着自家后门，道：“之前我在水库边捡到的个铜镜子，送给我婆娘当生日礼物，镇上的老师傅说是当年杨贵妃逃难落在嘉陵的，你要是有本事从她手里买走，我没意见。”
在楚烨看来，狗皮子话里也就捡到铜镜是真的，却也不点破，跟对方说了声谢谢，扛着麻袋去后头。
小平头挑了狗皮子一眼跟上，跟楚烨小声道：“那铜镜肯定是个便宜货，那家伙是糊弄老婆的。”
“看看再说。”楚烨淡淡道。
后院，有个体重超标的女人，正在餐桌吃面条，噼里啪啦响声老远就能听到。
楚烨两人一到天井，女人就看到了，当是丈夫的猪朋狗友就没管，自个吃起来。
“好香，比天香馆的还好。”楚烨上了台阶猛吸一口赞叹道。
天香馆是铜驿古镇老店了，饭菜做得好也贵，铜驿古镇谁家办个喜事能上天香馆，那比什么都有面子。
所以狗皮子婆娘一听楚烨的话，立马停下吃面动作，指着自己身边，道：“你娃有眼力，坐坐，我给盛一碗。”
“谢谢姐姐。”楚烨甜甜微笑回应。
狗皮子婆娘更高兴了，起身拿起碗亲自给楚烨盛面。
楚烨坐下，狗皮子婆娘的面也放到他身前。
面确实坨了，辣椒油看着太过火，辣椒粒比苍蝇还黑，一看就不这样。
“谢谢姐姐。”楚烨淡定的拿起碗，接过筷子吃起来。
面入嘴后，苦涩、齁咸交织一起充斥他的口腔。
“姐姐的面做得真好吃。”楚烨吃好几口后一脸笑容赞扬。
狗皮子婆娘喜不胜收，让他多吃点。
“妈蛋，臭小鬼太虚伪了。”
小平头站在天井暗暗吐槽，面看着都坨了还香，而且女人比楚烨老妈年纪大不少，叫伯母都没问题，还姐姐呢。
不管小平头怎么看不惯，楚烨笑着连吃两碗。
“娃娃，打哪儿来呢？”狗皮子婆娘问道。
楚烨擦擦嘴，惯例表扬一下厨艺，才回道：“到处走走，收些老物件碰运气。”
“我就说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合着是那狗东西派来。”狗皮子婆娘一拍桌子，朝着楚烨他们进来的门咆哮。
店里狗皮子偷偷的抽着烟，嘴里嘀咕着：“小子算你运气差，你的烟我可不会还给你。”
“走走，别碍眼。”这头，狗皮子婆娘回头过来赶楚烨。
外面天井，小平头心里乐开花，暗暗嘀咕道：“成年的世界没那么简单，就当是教训，嘿嘿。”
第142章 钱的力量
小平头还是年轻了。
楚烨昨天在市场跟肉贩可不是乱侃大山，对于五金店夫妇脾性都有摸底过，不然也不会提前买小熊猫香烟了。
肉贩提醒过，狗皮子婆娘很迷信，所以楚烨早已制定好计划了。
这时，他突然浑身抽搐，瞳孔一阵狂翻。
“我的财神爷！”小平头的第一反应是面有毒，惊恐着跳上大堂。
狗皮子婆娘也吓得连连后退。
突然，楚烨起身走戏剧步，接着无实物表演开扇子动作，嘴里唱着；“海岛冰轮初转腾……”
肉贩吐槽老铜镜是杨贵妃所用，启发了楚烨的灵感，针对性演神鬼附身。
现在是02年，没后面那么多娱乐活动。
在农村，戏剧还是很受欢迎，特别是在狗皮子婆娘这一代人，一听就知道是梅派代表剧目之一的《贵妃醉酒》。
此时，狗皮子婆娘吓得靠在墙上，嘴里念叨着：“不，不，皇后娘娘，您的镜子我没动过。”
这头小平头停下脚步，楚烨连黄石老人都敢搬出来，整一出贵妃醉酒也没什么惊讶，他为自己刚还看轻楚烨感到惭愧。
楚烨对自己的音乐天赋还是有认知的，知道不可能唱完全曲，为不漏破绽他昨晚熬夜练习第一段，唱完后他就演贵妃已走的戏码，身体一抽躺倒。
小平头很配合上前蹲下，关心道：“神童，神又给你启示了什么。”
楚烨悠悠醒来，迷茫了下后道：“镜子，她说。”
“我给，我给。”狗皮子婆娘小跑进卧室，随后一阵叮当作响。
“你可太牛了。”小平头竖起拇指头，道：“为了减少成本，演这么一出。”
楚烨懒得理会挣扎爬起来。
不多时，狗皮子婆娘的返回来，把镜子小心放在桌上，道：“请神童转告皇后娘娘，从拿到手后我都没用过。”
楚烨故作严肃，拿起镜子检查真假。
镜子入手后，他就感觉跟杨贵妃一毛钱关系，不过也不是废品，从材质初步判断为明末清初，具体还要细查。
“神童……”
“这面镜子不是杨贵妃所有。”楚烨抬头说道。
狗皮子婆娘慌张摆手道：“我发誓，这面镜子就是我家那口子给我的那一面，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楚烨故意盯着狗皮子婆娘良久，在对方快要哭出来，才收起眼神，道：“不是杨贵妃所有，是后人仿造的，你给个价格吧。”
“不花钱捡到的，送给神童孝敬贵妃娘娘。”狗皮子婆娘态度恭敬虔诚。
楚烨可不想白拿，虽不知道镜子具体价格，但给了合理价。
狗皮子婆娘一听三千块眼睛都直了，五金店一年也赚不到那么多，当即心里想，去你的狗屁杨贵妃，赚钱比较重要。
她往椅子上一坐，道：“这是我娘家祖传十多代，卖你是可以，但钱少了。”
“大婶，您变脸可以再快点。”小平头吐槽。
狗皮子婆娘直接无视，盯着楚烨道：“三万块，一毛钱都不能少。”
楚烨也有点意外，转念又觉得合理，钱可比那些神神鬼鬼的诱惑大多了，换作自己也一样。
此刻他有点犹豫，铜镜子工艺一般般，市场上并不罕见，三万块有点赌大了。
“姐姐……”
楚烨想商量下价格。
狗皮子婆娘不给机会，冷哼道：“辈分别乱了，看你的年纪，我比你爸妈还大不少，让你叫声阿姨都亏了。”
楚烨想放下镜子，想到昨晚练一晚上百花亭放弃有点亏，一咬牙决定三万块收了。
麻袋里有小平头小弟，今日带过来的二十万块，他同意交易价格后，就转身取出三万块放桌子上。
“等下我数下。”狗皮子婆娘精得很。
楚烨没意见，让对方数钱，自己拿着镜子在一旁品鉴。
狗皮子婆娘早年在县里拖拉机厂当会计，几年前厂子倒闭后才回村里，手艺可没生疏，拿着一万块贴着耳朵听，数数目还能分辨真假。
几分钟后，狗皮子婆娘三叠钱都数完了，手按着钱道：“少一千块。”
楚烨想笑。
小平头抢在他前头，道：“大婶，我小弟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纸条都没动过，一踏一万块整整齐齐，会少？”
“我说少就少了。”狗皮子婆娘坚持。
小平头只是对楚烨才会流露出本来性格，在其他时候就是个冷脸保镖，一听狗皮子婆娘如此无耻，目光寒气逼人，拳头已然握起。
狗皮子婆娘还不知道危险，朝着楚烨道：“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鉴于你个瓜娃子如此黑心，要么多给五千块，要么放下东西走人。”
“八婆！”小平头要出手。
楚烨扭头瞪了眼。
这次，楚烨没掩藏前世身居高位的威严，瞬间就把小平头的煞气给击碎。
小平头愤愤不平，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楚烨竟然不帮还打击自己人，不过很快他就服气了。
楚烨看向狗皮子婆娘，淡淡道：“很久没摸过钱了吧。”
狗皮子婆娘以为楚烨故意讽刺，歪头道：“是又怎么样。”
“难怪。”
楚烨点点头，后道：“第二沓数到三十张时，您太兴奋，手抖了下少数三张，数到第八十张又断了下少数五张，第三沓一开始就错了，连续两张当一张，后面还又出错几次，按照你的数法，实际应该是少一千五百。”
任谁都不喜爱那个在专业被质疑。
狗皮子婆娘伸手拍桌子高声道：“老娘可是江州拖拉机三厂第一会计，能出错！”
“再数一遍吧。”楚烨淡淡道。
狗皮子婆娘感觉楚烨的眼神很冷漠，就跟自己遇见过总厂老总一样，气焰一下弱了不少。
“你这镜子，在别人那儿绝对要不到三万。”楚烨加码。
这下狗皮子婆娘完全了气焰，嘴上当然是不服气，道：“要是输完没出的话，四万块你才有资格拿走镜子。”
小平头着急了，狗皮子婆娘数钱的动作说明真是会计，他妈的赢面不大，想到白送一万块受不了，赶紧上前劝说。
“行。”楚烨回答干脆。
“臭小鬼，你不可能一直运气那么好的……”
“说了，我是以技术见长。”楚烨撇头微笑道。
小平头还想说什么，狗皮子婆娘已迫不及待数钱了。
第143章 为巴南发展操心
狗皮子婆娘还是有点职业道德，没有做手脚，老老实实重新数钱。
这次，不用听的，而是手指头沾口水的常规数法。
当然了，专业会计数钱的速度，不是普通人比得上。
两分钟后，狗皮子婆娘面露愧色，道：“确实是三万整。”
小平头愣了下，想到楚烨说自己是技术挂的，有点不可置信，就跟狗皮子婆娘道：“再认真数一次，我给你五百块。”
“没必要。”
狗皮子婆娘摇头，随后起身跟楚烨躬身，道：“对不起，我竟然在专业上如此糊涂。”
楚烨拿着铜镜微笑道：“钱货两清了吗？”
狗皮子婆娘想为自己的错误减免，楚烨不给机会，把铜镜装麻袋扛起来道别。
小平头跟在后头。
“老板，烟少抽点准没错。”楚烨到前店后跟躲在柜子后的狗皮子说道。
狗皮子理都不理。
楚烨没必要纠缠，默默走出门。
“亲爱的财神爷，您还有什么不会的？别人可是专业会计啊。”小平头说道。
楚烨跨上摩托车把麻袋放在引擎上，拿出车钥匙插进去钥匙孔，回道：“古掌柜重整古玩市场，需要个专业会计算账，你让自己大哥过来请人，在钱这方面她值得信任。”
“你自己难道不需要？”小平头跨上摩托车后座，双手搭着楚烨肩膀说道。
“我家那小店，可不需要那么专业的，有赵蓉大姐足够应付了。”楚烨说道。
小平头点头后，道：“你还没说为什么那么厉害，刚看那大婶一眼都没有，为什么能发现她错在哪儿？”
“鉴定师在某些方面，跟会计有相似之处。摸、听、看都是基本功夫，有人一辈子都练不好，有人一年登顶。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天赋。”
“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小平头说道。
“没有，我是在炫耀。”楚烨发动摩托车村尾而去，笑道：“当年我十天就掌握所有基本功呢。”
“我退圈怎么样？”小平头真心求建议。
前头菜市场停着一辆轿车。
02年的嘉陵都很穷，更别提农村中的山区石岩村了，小轿车的出现意味着车主身份不简单。
楚烨立马想起两天前老李的事，于是放慢车速。
“巴贝轩的车子。”小平头看清车牌后说道。
楚烨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隔着十米盯着车子，道：“说说。”
“总店在榕城，老板于巴贝早年下南洋，改革开放以来回来经营一家火锅店，九十年代接手了一家国营机械厂，然后才步入古董圈，目前在榕城、春城、巴南、筑城等西南地区都有店铺，实力算是中上了。”小平头分析道。
楚烨感觉故事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他疑惑道：“自然有实力，为什么要主动下乡收老物件？”
“会不会是这次榕城和嘉陵圈内地位之争，巴贝轩没资格涉入，就想着外围捡点便宜，就跟你一样。”小平头说道。
“最后几个字是废话，我跟人巴贝轩比什么？”楚烨纠正。
小平头无语，故意提及是想激起楚烨的斗志，因这是古掌柜最新安排的，尽量让楚烨能参与古玩市场建设的任务，没想到楚烨这么不上道。
“老板说一定找到那枚铜镜，你们精神都给我绷紧一点。”边上一家小面店，坐着几个西服男子，面还没上，其中领头的队长严肃命令。
是！
众人齐声。
“坐下，别让人看到了。”队长慌张摆手，还看了下四周围。
楚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被杂货铺外挂着的拖把、扫把等遮住，那群人没发现他俩。
“老大，镜子有那么重要吗？”有人问道。
嘘！
队长很紧张，再次扫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转头朝着几个小弟招手，道：“明末张献忠小妾柳是所用八宝花凤铜镜，好像是老板的祖先。出来时少东家严格命令，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拿到手，办成后我们也会获得天大好处。”
队员们很兴奋。
这间杂货铺前，坐在摩托车上的楚烨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都能扯到张献忠。”小平头蹙眉头。
“不是张献忠，而是明初嘉陵万县郡守王城夫人所有，为当时的布商，请东南名匠郝达铁制作送给其夫人，换算成现在钞票购买力，差不多八万出头。”
楚烨顿了下又说道：“我们刚花三万收的铜镜，就是那枚八宝花凤。”
小平头没注意到楚烨话里的换算含义，只注意到郝达铁。
“这家伙活老长了，大清完全执掌华夏权柄跑东南亚去，最后跟西洋鬼子勾勾搭搭，他的银器最是值钱了，连带早期作品也跟着水涨船高，但很多在当时被列为禁物不见踪影，市场上流传的不多，我们竟然得到一件。”
小平头越说越激动，对楚烨是财神爷深信不疑。
楚烨却情绪平稳，发动摩托车边说：“让你大哥们赶紧行动来接人。”
“怕那大婶被揍？”
“错，我是怕人才被抢走。”
楚烨纠正小平头的想法，因他现在想起来于巴贝是前世徐荣光的外公，对方委托他找过不少东西。
徐荣光现在还名不见转，以后可是上千亿市值集团大老板，其非常喜欢收集各类人才，若是徐荣光现在也在于家做事，那大婶绝不会被错过。
这话他又不能跟小平头直接说，只能开一段远离于家人，然后逼着小平头联系古掌柜请人。
“比我还上心，让你继承秘书职位又不肯。”小平头挂掉电话后吐槽。
“我师父黄石老人……”
“姜子牙昨晚托梦，跟我说你说的都是谎话。”小平头不屑楚烨理由，粗暴的以毒攻毒。
楚烨开着摩托车往老家走，继续没说完的话：“师父说市场发展壮大，我也能得到好处，所以我很在意市场的未来。”
小平头知道楚烨用胡话表明真实想法，为了完成古掌柜给的任务，还是装傻道：“那你亲自下场不是更好，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市场很快会盖过榕城，成为西南五省区头把交椅。”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楚烨踩刹车威胁。
“别别，九月十五号后，我还得跟你去京城潘家园买店铺呢。”小平头赶紧转移话题。
楚烨这才继续催动引擎。
第144章 表妹来了
楚烨开着摩托车，载着小平头前往村西老李家。
他总感觉忘了什么，可越想越没头绪，搞得心里痒痒的很是难受。
“对了，我让人把阿勇他们带回巴南时没看到王春，是跑了吗？”小平头问道。
“我去，不会饿死吧。”
楚烨猛然醒悟，昨天为预防王刀疤作乱，把王春放在小学二年级隔壁的楼梯下，后来没用到也给忘记了。
他急忙调转车头往小学冲。
“慢点，泥土都没干呢。”小平头吓得头皮发麻，双手死死抓住后架子。
楚烨只想做生意，不想搞出任命，满心都祈祷王春可别饿死，哪里听得进去，好在他技术高超，过程有惊无险。
今天虽是星期三，但正值暑假学校没人，就几个小孩在操场玩玻璃珠。
楚烨开着摩托车过来，小孩子好奇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哥哥来做什么。
“帮忙挡一下。”楚烨停下摩托车，跟小平头说了一句，下车猛冲向的二年班级边上的楼梯。
此时楼梯下，杂乱废弃的课桌椅堆中间，地上一条脏兮兮的抹布、黑袋子和绳索，以及凝固的血迹，不见王春身影。
楚烨到来后见状，着急的面色转为阴沉。
王春的体能没话说，但前夜从山上滚落下来受伤严重，他们捡到后也只是简单处理而已，根本没能力逃脱才对。
难道……
他望向外面，怀疑小平头当时绑得不够牢固，可转念又觉得不对，当过兵的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扭头回来搬开课桌仔细查。
边上有玻璃碎块，上门还沾满着血，显然是王春逃离的关键。
他思考了下经过，抓到王春时对方昏迷，后来他用黑袋子套对方脑袋，醒来也不知道是谁抓的，大概率把仇算到古掌柜身上。
“反正不找我麻烦，逃就逃了。”他边想着，顺手把绳索等证据拿起来。
小平头过来，告知孩子们在一个多小时前，看到个满头是血的叔叔跑了。
“也不是很厉害嘛。”楚烨提起绳索断裂的地方，把自己的事转述了下，包括自己的推测。
小平头点点头，道：“跑就跑了，反正他也不重要。”
楚烨欲言又止，王春能力真的不简单不能小看，想到有个好对手鞭策巴南古玩市场也好，就没说什么。
两人在孩子们好奇目光中，骑着摩托车离开。
半小时后，老李家隐约可见，门口还停着两辆日产，小平头看清车牌号就告知是王刀疤的人。
巴南暂时还不宜和王刀疤硬碰硬，楚烨没和小平头商量，直接开着摩托车离开。
雨停了一夜，洪水已消退了，通往石岩村通往铜驿古镇桥已能通行了，楚烨骑着摩托车很顺利回到镇上，他按照吴泰老爷子的交代，给了燕子旅行社老板娘杨燕十万块。
他用的借口是，这一趟去石岩村大赚的感谢佣金。
杨燕从吴东那儿听说这两天发生的事，且最近想重装旅馆正需要钱，客套一下也就收下了。
“欢迎小弟弟常来住宿，不收费。”杨燕出门送客许下承诺。
“好啊。”楚烨表面随口回着，内心没当一回事，因此再来铜罐驿镇的几率不大。
离开镇后他和小平头分开，拐去市中心医院看望父亲楚建华。
中午十二点，楚烨来到医院。
他一进病房没看到装饭菜的保温瓶，就看到老爸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吃香蕉，就问道：“我妈呢？”
“回家了。”
“中午还不来。那您吃饭了没？”楚烨问道。
楚建华摇摇头正想说话，楚烨扛着麻袋离开，出门前道：“您稍等，我去打饭。”
医院就有食堂，楚烨打了些比较清淡了，十多分返回病房。
“我不饿，你吃吧。”楚建华说道。
楚烨放下打包盒，支病床的置物架，边道：“爹，麻烦您清醒点，您现在是病人营养要跟上，还想跟在家里一样，把好吃都让给我们是不行的。”
“我想着情况很稳定，本来想着吃完香蕉下去……”
“咱们认识十多年了，就不要互相欺骗了。”楚烨不满给打断了。
他很开心老爸对自己的关心，但并不支持老爸礼让的行为，对他来说父母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说话时下意识后没收敛口气，样态压根不是一个十八岁小孩该有的，让楚建华感觉到陌生。
楚烨等搞定置物架，转身饭盒才发现老爸的异样，顿时心头一跳，暗呼自己粗心，脑袋一转把饭盒放架子上打开，边道：“我妈怎么中午不送饭来？”
饭菜香气让楚建华吞口水，还有楚烨的问题也转移他的视线，接受楚烨递上来的筷子，边回道：“带你表妹回老家了。”
“哪个表妹，我妈不是跟娘家决裂？难道是楚建春的儿女？不该啊，以那几个鸟人的脾气，恨不得换血跟楚家没关系，来做什么。”楚烨蹙眉头道。
“臭小子，总归是亲人，不要……”
“吃饭。”楚烨怕老爸长篇大论，赶紧出声按住。
楚建华摇摇头，解释来的是楚大春的外孙女刘丽娜。
楚大春是楚大兵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外头搞革命见到的救的一个小女孩，为江南人士凑巧也姓楚，认楚大兵为干哥哥，长大后嫁给解放前逃到香江的当地人。
当时楚大春奶奶已逝去，楚大兵算是唯一的长辈，为了妹妹的婚事，把家里祖传的玉镯拿出去当嫁妆。
婆家人把玉镯拿去典当，换了十万块，给楚大春在食品厂工作的丈夫开了一家江南点心店，夫妇两人也是努力，没几年生意越做越好，开了家食品厂，七十年代做出来的月饼远销东南亚。
随着发展，生意业务拓展到码头物流、地产等，还还在东南亚和人合伙投资了橡胶、化工等，算是香江有名实业大王，千禧年集团总资产一百五十多亿。
老话说，有钱人的感情都比较寡淡。
后来楚大春，与楚烨他们这种三代贫农出身交流时，更加明显。
楚大兵在世时，一年有一封信就不错了，等老人驾鹤西归，直接没了联系。
所以，当楚烨一听楚大春名字，脑袋立马冒出‘麻烦来了’四个字。
第145章 家和万事兴
“来做什么，给我爷爷修坟吗？”楚烨判断楚大春没安好心，所以语气也相当冷漠。
楚建华很不满楚烨的态度，知道儿子叛逆，纠结了半天说道：“家和万事兴。”
万兴个大腿子！
楚烨心里很不屑，楚大春和其婆家的德性，他前世可是深有体会，就在他重生前还不忘踩一脚，让他亏好几个亿。
千百年来华夏都是人情浓郁的社会结构，多少兄弟姐妹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不是放下恩怨。
楚建华绝无法摆脱，甚至楚烨自己都不行，故而也不反驳。
“我现在情况很稳定，兮兮说等下会带着笑笑过来看我，你回家帮你妈妈吧。”楚建华吃完后赶人。
楚烨不乐意，早就找借口在这里避开，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道：“建华同志，主席说过吃水不忘挖井人。您的宝贝儿子饿着肚子给你送饭还陪解闷聊天，可您吃饱喝足就要赶人，有点不地道。”
“还有，老实不能只对外人。”楚烨顺便夹带私货。
楚建华知道道理说不过儿子，面色一摆，道：“我是你爸还是你是。”
“您厉害。”楚烨没想到。老实的父亲学母亲耍赖招数，只能吃瘪竖起拇指头。
楚建华松口气，儿子真要不去自己也没办法，那时免不了被村里人嚼舌根，他们家不懂待客之道。
“父亲大人，您给的任务，作为儿子的我是很不愿意，却也一定完美完成。？”
楚烨带着怨气说道：“这之前，麻烦告诉我一下，楚大春外孙女刘什么玩意的，这趟来我们家做什么。”
“怎么说话的，大春姑是你的老姑奶奶，刘丽娜是你的表妹。”楚建华生气道。
楚烨能感觉老爸不是开玩笑，却也不打算好态度，没剁了楚大春一家就不错了。
唉！
楚建华叹一口气，解释道：“丽娜的爸爸家是东南亚一个商业银行的大股东，她最近跟另外一个股东大孙子起冲突，伤了人，你老姑就让她过来咱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就知道！”楚烨面色阴沉如水，果然那背信忘义的一家子，有麻烦才会想起他们。
“我跟你妈什么时候教你……”
“爸。”楚烨可太清楚楚建华要讲什么，打断道：“你不是亲生就算了，还是排行老二，接待这种事不该是楚建州来吗？”
“你大伯一家子，接受你姑姑邀请去鹏城工作了，家里大小事以后都得我们来处理。”楚建华说道。
楚烨一听更来气，要知道在农村人情世故很多，楚建州这一走，那以后村里红白喜事全都得楚建华接下。
他不负责的猜测，本来楚建州该给的礼数，会以电话就让老爸帮忙垫付，接着后面装死，以爸妈的性格绝不会开口要回来。
爸妈生病靠那几亩薄田收入，能应付得过来？结果还不是他来支付。
“儿子，赶紧去吃个饭回家，你妈身体不是很好，我怕应付不来。”楚建华看儿子面色越来越黑，赶紧出声。
楚烨吐了口气，起身面带微笑，道：“爸，感谢您对我妈妈的爱。”
说完楚烨直接出门。
楚建华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给儿子增加负担，坐在病床上满脸愧疚，可楚家担子不能放着不管，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头，楚烨背着麻袋出门，一肚子气够饱不用吃了，骑着摩托车离开。
医院大门，楚兮兮和章笑两人提着水果、饭菜过来，正好和楚烨迎面碰上。
“哥……”楚兮兮热情打招呼，楚烨没看到一样，骑着摩托车直接越过去。
小丫头瞬间感觉委屈。
“他肯定很多事没注意，不是不跟你打招呼。”章笑赶紧安慰。
小丫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楚烨计上心头，道：“哥哥以前不管我距离多远，就跑上来抱我，现在……呜呜……”
楚兮兮站在人来人往医院大门前，忍不住嚎啕大哭，章笑怎么安慰都没用。
这头，骑摩托车几百米外的楚烨，心头不由得疼了下，情绪瞬间从暴走状态拉回来。
“丫头的哭声？”他惊疑停车转头。
滴滴……
02年的嘉陵市中心禁止鸣笛效果不大，道路上响个不停，对楚烨却没有什么作用，随着转头哭声越加明显。
他听力很好是一部分，最重要是前世对妹妹的愧疚，在他心中无限放大的原因。
刚他离开医院五十米，楚兮兮的哭声就传入耳朵，当他恢复理智时，哭声就像是掉落河水石头引发的浪涛，一圈圈回荡着。
这时，楚烨看清妹妹在医院门前哭，章笑也在，怒气冲冲掉头来到医院门口。
此时，章笑背对着安抚楚兮兮，两人都没注意他到来。
“该死的章笑！”楚烨暴躁大吼，上前一把拉开章笑，伸手抱住妹妹。
章笑差点跌倒，接着是楚烨面色狰狞唾沫横飞，质疑为什么欺负楚兮兮，话语很是模糊，情绪输出占比更多。
他两从没断奶就认识了，章笑看见楚烨跟发疯的狮子就三五次，每次都是亲人受伤，结果都很惨重，所以有些吓到，忐忑询问发生什么。
“欺负我妹，还敢问！”楚烨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章笑一听是这回事，瞬间也没客气，唾沫加倍喷回去。
周围行人投来异样目光。
“时代不一样咯，才几岁就会三角恋了。”门卫大爷在边上感叹。
不少行人摇摇头跟着门卫大爷附和。
声音让楚烨两人稍微冷静了点，章笑指责的话也顺利进入楚烨的耳朵里，也让他知道惹妹妹哭的凶手是谁。
“知道错了？道歉！”章笑气势汹汹吼道。
“对不起！”楚烨低头诚恳道。
“艹，跟我说有屁用，是跟兮兮！”章笑对楚兮兮的关心只多不少。
楚烨醒悟过来，赶紧扭头抱着妹妹语气温柔的道歉、安抚。
十多分钟后，医院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
楚兮兮终于情绪缓和下来，但看哥哥的眼神还是很不爽，伸手推开后，道：“笑笑哥才是我亲哥。”
“万万不可。”楚烨慌了，赶紧接着道：“你要什么，跟哥哥说，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海里游的，我都给你弄来。”
楚兮兮冷哼撇头，道：“说话跟放屁一样。”
第146章 算账了
楚兮兮从小就很懂事，不会仗着哥哥宠爱无法无天，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楚烨随便安抚下也就过去，一反常态必然有鬼。
可惜，楚烨前世经历的原因，根本无法冷静思考，顾着发誓答应妹妹做任何事。
“事后你后悔不遵守，不然我就请蓉蓉姐揍你。”楚兮兮觉得不保险，搬出一道保险。
“好。”楚烨铿锵有力回道。
楚兮兮这才满意，说道：“回家和表姐好好相处，不许咬人、伤人。”
楚烨立马醒悟过来，被小丫头给设套了，脸黑道：“我可是你挚爱的哥哥，你好意思为了外人坑我。”
楚兮兮笑嘻嘻道：“老妈让我帮忙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想着让笑笑哥离家出走分开你注意力，没想到哥送上门，爱你喔。”
楚烨咬牙切齿。
“哥哥，你一直教我做人要讲究诚信，不能反悔的哦。”楚兮兮严肃道。
面对亲妹妹，楚烨毫无办法，唯有原地跳脚。
若是前世对手们知道，制服’古董天王’只需要请出楚兮兮，一定用尽手段执行。
楚烨跳好几分钟才缓过气，眼神暗示章笑解释下情况。
章笑拿出洛基亚手机晃了下，表示早已发了信息。
楚烨收到暗示点头，跟两人交代了下照看好楚建华，便骑上摩托车往家里赶。
巴南距离市中心不算远，走过几个老区过江就是了。
下午三点多，楚烨想给手机充电，先回大兵站。
楚烨转了一圈，站里只有赵蓉一个人在仓库整理东西。
“小高叔、小兵哥呢？”
“早上我外婆要去万州看老朋友，住一个星期，刚好我爷爷也在那边考古，想让他们去学习一下，本来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们自己全体开会投票通过了。”赵蓉解释。
楚烨觉得让小高叔叔学习下，点头道：“这一趟还算有收获，你忙完后过来我们统计下。”
赵蓉正好也要跟楚烨算几天的收支，便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两人在长桌坐下。
“先算下你羊亨村的收获。”赵蓉拿着笔记本摊开说道。
“请。”楚烨面色严肃点头。
“青狮王的刀，加上包含在古董文化鉴赏书籍里的那本书，支出一千售五千，莲花清烛台一千售一万五，葛工圆铃铛售一万二。”
赵蓉低头拿着笔，在账本上算着，顿了下抬头，道：“江口沉银遗址’地图，有富商拿下价格二十万，你同意吗？萧山说不同意的话，他可以不要自己那一份。”
楚烨觉得江口沉银遗址’地图，完全是没成本拿下来，加上现在需要钱，不管多少都不亏，就摆手示意不碍事。
“王祥老宅收入二十三万两千整，扣去成本总共六千七，加上你过去后的花销三百，余额二十二万五千块，”
“分给萧山平分一半利润，成本也得减去三千五，净收十一万六千一百五十，请楚老板过目。”
赵蓉汇报完后把笔记本推向楚烨。
楚烨摇头，道：“大概就可以，几百块不用算。”
“不行！账目必须精确，否则将来理不清。”赵蓉语气严厉。
楚烨赶紧认错，否则赵蓉不做了，他就得自己算账了，到时候头得疼死，他问道：“萧山是谁？”
“我。”小平头走进来。
“你姓萧啊。”楚烨的坐位是面对大门，一开始就发现小平头走来，此时脸上表情讶异。
小平头抱怨道：“你没把我当朋友。”
“你好，我叫楚烨，很高兴认识萧山先生。”楚烨假兮兮，站都不站起来自我介绍。
小平头白了眼自己找位置坐下。
“你在员外村隔壁的老教师那儿，以三百块收的朱家笔记，获得十五万，五万给李梅梅、王发财沙县小吃、买房……”
“纠正，那是他们的佣金。”楚烨打断道。
赵蓉马上低头修改。
“有什么区别？”小平头问道。
“借得还，而佣金是收入，还有，感谢大佬帮忙缴完税。”楚烨解释道。
小平头很是讶异，楚烨自己有两百万压力在，之前在江津县又还加三百万要去京城买店铺，压力那么大还敢帮人。
“你是活菩萨不是财神爷。”小平头想不出理由只能感叹。
楚烨不接茬。
赵蓉只是为楚烨记账，至于怎么用根本不管，修改好信息后，抬头道：“朱家笔记不用分萧山，站里总账目，在你去江州县铜驿古镇前，除了仓库不能动的，现金余额四十八万一千一百五十，请过目。”
楚烨太清楚赵蓉的为人，一分钱都能算得清，自然没必要翻阅账目，他把脚边麻袋起来放在桌上，一一拿出这次的收获，开始解释了来源。
赵蓉听到青铜灯座，单个两万，一对就能三十万，惊得大嘴合不上。
“这个不用分我，那天我什么事也没做，第一个灯座我也没参与。”小平头第二次听淡定很多。
楚烨耸耸肩，道：“该给还是要给，那天你在场就有份，分你五万。”
“那朱乐清也分啊。”小平头说道。
“那土财主就算了，我可是忽视黄石师父警告，耗费心力把他从阴影中拔出来，没收费就算不错了。”楚烨双手夸张的比划着。
小平头不信楚烨的鬼话，但亲眼见朱乐清的状况，所以也认可不该分钱。
“抢银行都没你那么快。”赵蓉终于回神过来了，道：“我去读书有什么用，跟你身边吃香喝辣的，到时候随随便便混个千万富婆。”
这话楚烨不爱听，摆正位置后道：“不要看人赚得多，背后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没错。”小平头点头道：“前几个月，古掌柜收了一套明末红木家具，亏了五百多万。”
“已经很不错了。”楚烨摇头叹气。
前世他吃过的亏，百万算得了什么，过亿的都超过两只手，而比他惨的比比皆是。
这就是古董圈常态，能让你一秒上天，也能让你瞬间砸地上。
赵蓉明显是不信。
楚烨怕对方真不去读书了，就道：“你想当千万富婆不难，到时候我借你两百万，你在京大读书顺便在附近买他两套学区房，保证十五年后实现财务自由。”
第147章 丰都鬼爷桥
楚烨重生带着上一世经历的记忆，能让他在古董圈不用战战兢兢随便浪。
可其实打从心底他不想搞大，毕竟都当过‘古董天王’，再来一次，就跟复看悬疑电影一样无趣。
所以捡捡漏，体验财神俯身发横财就够了，更多放在亲情、友情上。
故而，在听到‘前妻’想当富婆，立马给这个时代最大的财富密码。
可惜他一番好意，赵蓉就没当回事，放下笔斜眼鄙视道：“人们疯了吗？把房子当发达国家的股市炒。”
“还真是……全民疯狂。”楚烨如实说道。
“别扯淡。”赵蓉摇头道：“虽我不是读经济学专业，但一些基础原理还是懂的，如果真如你所说，两套房就能当富婆，那时候我国都无限接近世界最大经济体了。”
“你还是玉女开光嘴，十五年后北美匪帮都魔怔了，开口闭口都是拆哪。”
楚烨说这话，脑海里北美金毛大统领形象冒出来。
那大统领上台后，整个世界古玩艺术圈，跟随着股票上扬的幅度，呈现繁荣景象。
“笑得那么贱，还真当是黄石老人的徒弟，能稳坐军帐中，运筹帷幄千里外兴衰啊。”小平头第四次听楚烨讲未来了，还是不习惯靠房子就能发大财。
赵蓉跟着点头嗤笑。
“凡夫不可以语发财之道也！”楚烨摇头放弃说服赵蓉，等到时候不给工资，强行送套房也不是不行。
“行了，眼前的才是正事。”赵蓉催促楚烨赶紧汇报收获。
“汝窑青花瓷碗，三百五十块收的实值八千，不过因为是小勇，只要登记不算收入。”楚烨说道。
赵蓉记载不问缘由。
小平头看着瓷碗边上锈迹斑斑的发簪，道：“这破玩意留着做什么？”
在小勇‘养父母’家，楚烨就发现发簪有点不凡，此时在细看后更觉如此，也不回话起身去后面仓库取来工具，拿起皮刀试着刮。
赵蓉两人被吸引了上去。
皮刀在市面上不存在，是前世楚烨根据经验开发出来，刀长十五厘米，为两头中间为烟直径的杆子，一头连接着六角菱形刀，另外一头为双开刃的片刀。
他先是那片刀去除发簪表面的杂质，再用菱形刀‘钻’，锈迹被轻松挑起来指甲盖大小薄片，露出里面的材质。
“难道是葛工擅长的青铜凤凰纹？”小平头发出惊呼。
楚烨让赵蓉开大灯，随后放下皮刀拿着发簪品鉴。
正如小平头说的，发簪上花纹就是葛工擅长的凤凰纹，而发簪的出处他知道了，是前世友人经手过的，张之洞小妾用过的凤仪彩影簪，按照现有的价格，大概一万二。
“这也给小勇以后做大学生活费怎么样？”发簪也得分给小平头，所以楚烨征求同意。
小勇现在都被小平头收养，自然是没意见，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按照经济发展规律，钱购买力跑不赢通胀，到时候小勇读大学真的够吗？”
“加上八千，代他买股票，国内或者香江、星城、美股都可以，以你的渠道应该做得到。国内你就在二级市场买茅台，其他的买科技股，只要在07-08坚持住，后面绝对起飞。”楚烨很自信说道。
赵蓉、小平头当然再次表示怀疑。
为了让两人相信，楚烨很认真的分析自己的打算
“接下来，我打算在国内买大城市商品房，还得是学区房，国外就投资北美的科技股。如果有余钱的话，就买一些南极企鹅收购的游戏开发小公司，到时候绝对比开银行还赚钱，说是拿着麻袋直接去印钞厂装都不为过。”
“那么厉害，还捡什么漏。”小平头鄙视道。
赵蓉冷哼不语。
楚烨叹气道：“捡漏是为了赚钱？不不，我是在体验穷鬼花几块钱中彩票的那种快乐，懂吗？”
赵蓉两人不行楚烨拿麻袋捡钱的话，但对他运气、技术是相信的，就算觉得后半句也是鬼扯，也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毕竟实物就在桌上摆着呢。
楚烨把发簪放下，目光转移到八十一块木块堆上。
“二百块，从一个大娘手中收来的，大娘说他公公死前都抱着不吉利。”楚烨转述当时在老化村都经过。
赵蓉低头记着，边道：“古董大部分跟死人有关系，不特别。”
“如果是奈河桥呢？”楚烨说道。
“什么！”赵蓉抬头、小平头伸长脖子，两目光都盯着木头块。
楚烨其实也没什么把握，所以先不回应，而是戴上手套动手组装。
凡是组装物件，想节省时间，就得按照形状分类。
楚烨自然很熟悉，几分钟他把部件分成九堆，而后从木板开始。
一个小时后，一座惟妙惟肖的微缩木桥在三人眼睛呈现，上面没有字体阐述桥的名称，但形态上很能说明问题，不是常见的拱桥、叠梁式之类，从侧面看更像是一座建筑，栏杆头在灯光下也显得诡异，好像是一张人脸。
“丰都鬼爷桥。”楚烨念出了这座微缩桥的来历。
小平头恍然，道：“古掌柜手头上还有一幅明初古图，画就是隔壁丰都县在北宋就被烧毁的那座木桥，我几年前品鉴过。”
在嘉陵对古董或者历史有点了解，对鬼爷桥都知道。
这座桥结构上先不提，李白、杜甫入蜀都游览过还留过墨宝，张献忠等等川蜀名人都走过。
当中最出名，乃是鬼爷桥为诸葛亮北伐时，创造的星斗魁术原理开发而来。
另外一名字是叫‘白虎星象’，民间、史料都没有记载，只在特定小圈内流传。
“这，该不会就是诸葛灵制作的吧。”小平头见楚烨不接话，又主动猜测。
赵蓉凤眼瞪得老大，等待楚烨证实。
诸葛灵是诸葛武侯之女诸葛果的后代。
有人说诸葛亮死后，诸葛果在榕城的朝真观修行成仙去了。
事实上，是爱上嘉陵的一位佳公子，在丰都附近住下来，跟很多人一样，隐没于历史长河。
北宋时期，丰都县连年大旱，县太爷在得道高僧指引下，主持修建大桥通神灵求雨，以一千贯招贤纳士。
没多久，一名叫杨灵的书生，持白虎星象应邀拔得头筹，大桥开工过半下十天大雨干旱缓解。
人们一问，才知是诸葛武侯后代出山救民，桥未完工而名声大噪。
第148章 鬼爷桥的价值
楚烨望着桌上组装好的微缩‘鬼爷桥’，整理着脑袋的相关记忆，边给赵蓉、小平头解释。
桥成之时命名‘阎王叹’，意思是阎王见到都只能叹气，不能让牛头马面来收人命，以此彰显诸葛丞相的厉害。
后来被替换成鬼爷，是明永乐时期，一个北方大庙叫永正的和尚，与武当山道观常月道长，在桥上迎面遇见造成。
佛道之争从南北朝就开始了，后世千年互有胜败。
二者又是当时各自宗派门面人物，相遇自然免不了一场论道。
都说出家人处世而不争，其实不过是没打到痛处而已，不凑巧二者出家入道门前，还都在军营呆过，嘴上分不出胜负手下见真章了。
“结果怎么样？”小平头见楚烨顿住就迫不及待追问。
赵蓉默默起身，去厨房冰箱取来酸梅汤，给楚烨倒了一碗。
“谢谢。”楚烨拿起来喝了一口，接着道：“双方斗了一天不分胜负。”
“就这，还放鱼饵。”小平头不满。
赵蓉没有楚兮兮他们了解楚烨，但从高一打到毕业也比旁人熟悉，知道肯定还有后续，默默又给楚烨的碗里满上酸梅汤。
楚烨点头后，缓缓道：“血溅桥面，双双于三更夜下黄泉。”
小平头惊得站起来久久无语，现存的丰都鬼爷桥，几经修整早已没有当年的样子，然而流传的画作还是能看到当年的样子，‘血溅桥面’四个字足于说明打斗的惨烈。
“是我小瞧了。”小平头回神叹气坐下。
这头楚烨刚又喝下去半碗酸梅汤，刚第一口就觉得不对，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现在更加明晰，舌齿有淡淡的桂花香。
“尝出来了？”赵蓉微笑问道。
楚烨点点头。
“早上跟兮兮去你家，阿姨更新的配方，加了桂花蜂蜜。”赵蓉解释道。
楚烨一听惊得站起来，椅子后倒发出声响，把其余两人都吓一跳。
他无视两人抱怨的神色，低头望着赵蓉，道：“你认识我妈？”
“之前不是说了，我去医院见过阿姨叔叔，你还……”
“不不，我是说更早之前。”楚烨连忙纠正。
赵蓉一脸迷惑，询问什么之前。
这时楚烨稍微清醒了点，摇摇头弯腰把倒下椅子扶正坐下。
前世，女儿楚水仙出生一个月后，户口一上他就和赵蓉离婚，不过只是没有红本本，赵蓉并没有搬出别墅，只是因身为考古人员常想不在家。
随着楚水仙长大总是想妈妈，楚烨也安抚不了，于是赵蓉每当离开去野外考古，就会做好‘桂花酸梅汤’代替自己，从此成为楚水仙常备饮料。
楚烨在女儿还不记事时喝过，后来就没敢动，所以才有熟悉又感觉陌生的感觉。
“赶快说鬼爷桥的事。”小平头催促。
赵蓉也不知道楚烨想什么，跟着附和。
楚烨叹息一声收敛对女儿的思念，继续讲述。
不管是永正和尚还是常月道长，都是当年佛道的门面，两人战斗让人们嘘唏，丰都县太爷就邀请当时西南大工杨黄出面，打造了‘阎王叹’的一百比一微缩桥当陪葬品，还是最初诸葛灵设计的样子。
由于二者死亡时时间太凑巧，所以‘阎王叹’也不成立，更名为‘鬼爷’以示尊敬，同时人们希望永正、常月能被勾魂使者善待，也包含自己的死心，毕竟谁人不死。
“那是不是有两座？”小平头插嘴。
楚烨摇头，道：“他们在桥西面合葬了。”
“永乐到现在也不到六百年，为什么丰都县志没有记载？当地也没相关传说。”赵蓉问道。
小平头默默点头。
楚烨眯眼笑道：“古时长江，可没有如今的温顺。”
赵蓉两人立马明白，短短一句话背后有多少生离死别，默契发出长叹。
“杨黄就是当年诸葛灵的后代，而和尚、道士坟墓刚立的那天，连下十天大雨，人们都说诸葛武侯气运已散，阎王这是索要利息的。谁都会死，哪敢得罪阎王爷，故而大家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就被人们忘记了。”
楚烨喝了口酸梅汤，对女儿的思念再次冒出，强行压下去后，接着道：“墓毁掉后没有重修。不过其实经过，还是被人们记载县志里，只是后来有人删减掉，把老本埋进原来墓地，自然鬼爷桥出世了，那么县志也该出现了。”
“就算出世也没用，明清时期制纸业早已发达，在西北干燥沙漠都不见得保存下来，更别提长江边了。”赵蓉一脸惋惜道。
小平头也跟着插嘴，道：“哪怕很幸运没泡烂，也躲不过四十年前那场风波，只见桥不见树就是证明。”
“没错。”赵蓉同意小平头的观点。
“错了。”楚烨摇摇头，盯着桌面的微缩鬼爷桥，道：“你们低估了某些人对丰都的迷恋。当年杨黄、永正、常月的后代们是其中最执着的一波。”
“等下。”小平头蹙眉道：“两个出家人有后代？”
“糊涂。”楚烨呵斥道：“谁规定出家前不能结婚生子的？”
小平头恍然赶紧道歉自己思维太僵硬。
“县志的存在，就能让这座桥价值得到体现，我掐指一算大概一年后，会在榕城拍卖会上出现，到时候你让古掌柜请万老板他们去热闹下。”楚烨根据前世记忆优势，提前作出安排。
小平头眉头微扬，吐槽道：“你最后的话，让前面所有说词都显得毫无价值。”
赵蓉同意小平头的意见，楚烨越来越封建迷信了。
楚烨很郁闷，总不能告诉两人，爷我是重生的，说的事都是发生过，甚至有部分还参与其中。
他想了下，道：“如果现在卖鬼爷桥，从技法年代能值个三五万，要是一年后，有关人士甚至愿意出一百万拿下。”
在02年，一百万绝对是惊天数字。
赵蓉两人坐不住了，不管封建迷信，同时举手表达把‘鬼爷桥’放到一年后。
楚烨摇摇头，指着小平头朝赵蓉打趣：“你可是京大考古专业的学生，跟着奸商同流合污合适吗？你爷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赵蓉低头脸滚烫。
第149章 还差一百万
楚烨也没真想让赵蓉下不来台，在小平头反驳不是商人，他顺势翻过鬼爷桥的篇章，把黑金窑瓷盘拿出来。
瓷盘之前拿到手，楚烨就跟小平头分析过来历，也就没必要再次细讲，只是简单给赵蓉复述了一遍。
“十万收，价值二十万是吧。”赵蓉记到最后确认数目。
嗯！
楚烨点头，道：“这玩意得分小平头一半。”
“萧山，我叫萧山！”小平头生气纠正。
赵蓉低头登记最终利润。
楚烨无视小平头，从麻袋里拿出桃花酒瓦罐，道：“一千买了摩托车，老板附赠的，价值三千块……”
他把罐子给吴东当情报费，最后又收回来的事都讲了下。
赵蓉低头如实记入。
小平头第一次听说，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觉得楚烨好意思骂人奸商，转念一想又觉得完全对，至少对待穷苦人家就是活菩萨，而且自己在铜驿古镇出力不算多，楚烨也没有忘记要平分。
楚烨从小平头怪异眼神，看出其心中所想，笑嘻嘻道：“不要爱上我哦。”
“你是个妖孽！”小平头收敛神色感叹。
楚烨眉头一抖不计较，低头从地上麻袋掏出这一趟最后的收获，八宝花凤铜镜解释经过。
“成本三万，最终收入八万块对吧。”赵蓉依旧是最后确认账目。
楚烨想了下，道：“巴贝轩很需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价格应该有上涨空间。不过现在就以八万算，分一半给小平头，然后……”
“我有姓名，叫萧山！”小平头攥紧拳头说道。
“我对亲密的人都喜欢昵称。”楚烨解释道。
小平头指着对面赵蓉，道：“那你叫她什么？”
“容嬷嬷。”楚烨脱口而出。
赵蓉闻言抬头手中笔尖对准楚烨，目光恶狠狠道：“你之前闪到腰，要不要姐帮你针灸下？”
楚烨故作淡定，跟小平头道：“你拿铜镜去跟巴贝轩瞎扯，多出来的全是你的。”
小平头愣住了，原来楚烨没说完的是这话。
早前偶遇巴贝轩的人在石岩村找东西，他也是在场的，很清楚找巴贝轩谈判，铜镜绝对能出好价格，甚至能翻倍。
楚烨也是需要钱的，这么大方送出来，将心比心自己绝对做不到。
想到这，小平头眼眶微红注视楚烨，道：“大哥，不，是我亲爱的楚叔叔……”
“我有技术又运气爆棚，九月十五号后绝对能在京城搞定潘家园的店铺，而你……难喔。”楚烨嫌弃脸摆手打断。
“没怎么打击人的。”小平头顿时不满，道：“我可是从十二岁开始就进入古玩行当跟着……”
楚烨送出大礼只是对小平头的认可，毕竟不管是帮小勇还是小梅，对方的表现都很合他的心思。
这事说出来矫情，所以也不想听小平头哔哔，转头跟赵蓉道：“算算现在我们现金、资产。”
“青铜凤凰纹跟汝窑青花瓷一起，都给小勇当学费由萧山负责，支出三百五十块，南海玉斗一万给小梅读书用，鬼爷桥按照楚董提议暂时不出售……”
赵蓉跟着笔记本记载计算。
最终青铜灯、灵真楠木鱼犍稚，合计收入四十万，在小平头坚持下只给五万。
云中仙瓷成本十万售价二十万，八宝花凤铜镜成本价三万售八万，分给小平头一半。
“扣去成本十三万一千一百五十，扣去给萧山分成还有他的平摊成本，这一趟铜驿古镇，纯收入合计，四十八万八千四百五十块，请您过目。”赵蓉把笔记本推给楚烨。
楚烨依旧没看，跟小平头道：“我就不去万老板那边了，东西帮忙处理了。”
小平头点点头。
“大兵站现金余额，九十六万九千六百。”赵蓉拿回笔记本低头计算，念出数字时声音都在颤抖着。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楚烨能在九月十五号完成任务，然而此刻竟然过半了，简直是奇迹。
“距离过百了，你们应该还有没出售的，距离任务近在咫尺了啊。”小平头也是跟着激动。
古董行业，真的是兴一时衰一瞬，不能掉以轻心。
楚烨前世可见太多了，所以与两人不同，他保持着平常心。
小平头又跟楚烨谈了几句，拿着麻袋把东西一装离开了。
赵蓉把账本、还有鬼爷桥拿去仓库，出来后见楚烨还在位置发呆，上前道：“干什么呢？”
“不想回家。”楚烨说着朝桌子趴。
赵蓉愕然，自从高考后再见楚烨，就发现他身上气质完全变了。
时而依旧是那个跟他打架三年的‘臭流氓’，时而比自己作为市刑侦大队长的老爸还成熟，任由洪水近身屹然不动，实在有够矛盾的。
到底为什么？
赵蓉是想不明白的，也没时间深究，走上前坐下道：“刘丽娜其实也还好，没那么难相处。”
“你早上去我家呆多久？”楚烨歪头问道。
赵蓉认真算了下，道：“两个小时吧。”
楚烨哼了一声又把头转回去，下巴盯着书桌望着大门外，他刚看过手机了，章笑发的信息只有‘大小姐’三个字。
章笑因从小的经历，对周遭事物很灵敏，所以比起赵蓉，他选择相信兄弟的判断。
章笑发信息时，赵蓉在身边，知道此刻楚烨的想法，却并不嫉妒兄弟两的感情，倒了一碗酸梅汤推倒楚烨眼前，道：“阿姨身体不是很好，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招待吧。”
“我感谢你提醒。”楚烨被插在中软肋，抬头把酸梅汤一言而尽起身。
虽被阴阳怪气，赵蓉却也不生气，不过很快面色就僵硬住，楚烨走进卧室反手把门关上，同时还能听到人扑在床上的声响。
“楚烨！”赵蓉大叫。
“别吵，我拿手机。”房里楚烨回道。
“拿手机关门做什么？”
“换内裤。”房里楚烨慵懒道。
“我听你放屁。”赵蓉起身走向卧室踢开门。
房里楚烨面朝下趴在床上，好在他脚伸出床位，不然他又多了一条该被揍的理由。
“兮兮、笑笑都说以前都没见过刘丽娜，你也没有，那怕什么呢？”赵蓉走到床边大声道。
第150章 磨磨蹭蹭回家
楚烨脸趴在床单上，此时脑海里全是关于楚大春一家所作所为，他怕的是自己见到刘丽娜会忍不住，一巴掌削上去，给老妈制造麻烦而已。
“赶紧起来，阿姨还在等你。”赵蓉催促。
楚烨想到现在可打不过赵蓉，继续沉默肯定得吃亏，于是扭头道：“那么着急，显然是那大小姐不好搞，和我妹妹计划好的吧。”
被说中了，赵蓉低头吐舌头。
楚烨趴在床上正好可见，无语赵蓉还真是从小到中年都一个德性，每次理亏就会低头，很明显等赵蓉转换掉情绪，抬头一定不讲理。
果不其然，几秒后赵蓉抬起头面色看不出任何心虚，冷哼命令道：“别废话，立即马上给我起来。”
说着赵蓉还扬手威胁。
“要不是看在楚水仙的份上，我真想抽你。”楚烨爬起来边道。
前几天，楚烨以做梦为借口，跟赵蓉说过楚水仙是两人女儿，当时赵蓉就暴走，现在还是一样，猛的跳上去抓住楚烨出拳头。
“你越出拳头，说明你越期待。”楚烨不知死活，仗着前世的记忆想摆平。
可惜他还是不懂，女人心海底针，特别是少女的心思，这顿打他挨定了。
因楚烨还得回家，赵蓉没跟以往那么‘残暴’，拳头只在肉多的地方招呼。
啊啊……
楚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赶紧滚回去。”赵蓉收手后匆匆出门。
楚烨被打得没法冷静思考，否则该看出问题，按照赵蓉的脾气殴打完，一定会跟他讲道理。
他休息了下拔起手机起身出门。
长桌上放着几个袋子。
赵蓉恢复平常‘温柔’的样子，从厨房走出来，道：“桌上是我和兮兮去镇上买的猪蹄还有一些腊鱼，刚从冰箱拿出来，你一起带回去吧。”
楚烨上前拿起袋子，对赵蓉挤眉弄眼：“你不希望大小姐来大兵站。”
“找揍吗？”赵蓉瞪眼怒视。
楚烨赶紧提着袋子出门，笃定赵蓉不会追出来发出‘嘿嘿’笑。
屋里，赵蓉明白现在追出去，只会坐实自己不想让刘丽娜过来的想法，只能原地咬牙跺脚。
楚烨骑上三轮车出门，不想太早到家就故意不走稻田走大路。
走到一半楚烨忽然惊醒，感觉像是长大结婚，老婆交代下带东西回老妈家探望。
“别啊，两辈子都同一个老婆，我也太惨了吧。”他哀嚎着。
迎面骑着三轮车，年纪比楚建华还大的男人，听到楚烨话后，笑道：“瓜娃子，才几岁就想娶媳妇了。”
楚烨回神，没好气道：“叔是单身吧。”
“怎么说话的。”
“说中了咯。”楚烨贼笑道。
男人怒气冲冲，最后却没有发难，把车子停下掏出烟点燃，吐着烟圈等楚烨靠近，缓缓道：“娃，别做这行了，没出息的。”
楚烨想着能晚回家就晚一点，把车子停在男人边上，下车道：“叔也是淘客啊。”
“可不。”男人狠狠抽了一口烟，道：“十年了，把老娘留给我娶媳妇的钱都给亏光，家里老宅子也给卖了。”
楚烨扫了下男人，想着对方也不想是有钱人家，所以认为亏得不是很多，当然这事对他来说，对男人可能是巨款，便安慰道：“叔叔别气馁，贼老天不会一直那么狠。”
男人心里一暖，道：“你这娃乐观。”
楚烨笑了笑，见男人后车斗盖着帆布鼓鼓的，就顺口道：“叔这是去中转站啊。”
“昨天去宁村拉了些货，城里那些狗东西眼被糊住不要，我寻思着到中转站碰碰运气。”男人心情好许多，就跟楚烨说了下。
“能给我看看吗？”楚烨问道。
男人扫了眼楚烨，觉得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能力，但嘴里烟还有大半没烧还有时间，就点点头同意了。
“谢谢叔叔。”楚烨绕到另外一侧伸手掀开帆布。
车斗里都是些锈迹斑斑的铁疙瘩。
楚烨暗想难怪古董商们不受，扔到中转站至多一块五一斤。
等下！
他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前世有个榕城古董贩，到潘家园自己的铺子兜售一件红木太师椅，似乎提到过巴南宁家村。
当年是铺子里伙计接待的，因价格谈不拢交易没达成，刚好那时候他到国外出差，只是听到转述所知有限。
“叔，宁村是宁家村吗？”他抬头问道。
“是宁家村，不过那是很早的叫法了。三线建设移进去不少外村人，现在叫宁村，你别看些铁丑，可都是当时人们精炼出来……”
男人为表示自己没看走眼，疯狂的吹嘘铁疙瘩的价值。
楚烨随口应付着，拿出手机跟赵蓉发信息，等大叔上门给对方一千块收了。
发完信息后，他打断男人的叨叨，道：“叔叔，小兴村西边入口大兵站刚开业，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男人‘嗯嗯’的应付着，楚烨也没纠缠，告别骑上自己的三轮车离开。
下午五点，庆奶奶在院子剥花生，一旁楚妈妈在拔鸭毛。
楚烨推着三轮车进门，两人同时抬头。
“怎么那么晚？”楚妈妈责怪道。
楚烨十多天没见老妈很想上前抱一抱，但明显时机不对，就把后车斗的袋子提到楚妈妈面前，道：“猪蹄、腊鱼，赵蓉让我带来的。”
“看看，东西还要蓉蓉帮忙准备，平常我是怎么……”
“妈，我刚去看爸爸回来，中午都没吃饭，饿了。”楚烨凄苦道。
“冰箱里还有中午剩下的排骨汤，自己去热一下。”楚妈妈立马改口，毕竟儿子的肚子还是比较重要。
“老妈我爱你。”楚烨笑嘻嘻道。
“就你话多，把东西放冰箱去。”楚妈妈故作嫌弃。
楚烨嘿嘿笑移步和庆奶奶问好，才走进屋子里。
啊啊啊啊……
后院传来惨叫声，楚烨吓一跳，把东西放桌上赶过去。
后院一只大鹅扑打着翅膀，追着一个身穿白衣白裤的少女。
少女根本没经历过此等‘凶兽’，被追得花容失色闷头到处乱窜，引得更多的大鹅攻击，甚至鸡鸭也跟着加入战场。
楚烨从屋子出来见状，非但没想帮忙，还抱着双手靠着墙奸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