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胎记
拂云郡主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她拉着聂瑶的手道,“我陪你去。”
寿宁公主找聂瑶去肯定是为了南安郡王,她不放心。
聂瑶还未说话,宫女先道,“公主只请了聂姑娘一人。”
聂瑶朝拂云郡主摇头,“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宫女前面带路,聂瑶跟在后头朝莲池走去。
有丫鬟跟着,拂云郡主多少放心点。
可到了莲池边,船靠岸后,寿宁公主只许聂瑶一人上船。
聂瑶又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船内,寿宁公主靠着窗户,神情有些不耐。
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从知道聂瑶就是南安郡王的未婚妻后,她就想传聂瑶进宫了。
只是她还被禁足,只能把这想法压下。
好在李贵妃办宴会,她有了借口出寝宫。
进了船后,聂瑶给寿宁公主见礼。
宫女把船划向远处,免得聊天被人听了去。
有大家闺秀看着聂瑶上了船,开始窃窃私语。
船内,寿宁公主把聂瑶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她见聂瑶的次数不多,但从没有哪次看的这么认真仔细。
容貌还不错,比她差不了多少。
“南安郡王打断崇国公世子腿的铜靴子就是你送给南安郡王的?”寿宁公主问道。
聂瑶猜到是为了南安郡王,她轻点了下头。
人尽皆知的事,否认也没有用。
寿宁公主就来气了。
南安郡王是没鞋穿吗?!
连铜靴子都穿出门!
他肯定是被东乡侯府大少爷给带蠢了!
一个穿烂鞋,丢脸丢到北漠跟前,父皇不怪罪,还赏赐他鞋。
一个穿铜靴子,把崇国公世子的腿给打断。
寿宁公主望着聂瑶道,“你知道打断崇国公世子一条腿会是什么下场吗?”
聂瑶没有说话。
她知道崇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没有想到南安郡王为了不退亲,他真的穿铜靴子了。
她一试探,试探出这么大的祸患来。
聂瑶满脸指责。
寿宁公主见不得她这样,祸事已经闯下了,再自责有屁用。
她虽然不喜崇国公世子,却也知道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南安郡王断他一条腿,他肯定会不遗余力不择手段的报复回来。
现在只有她能帮南安郡王了。
寿宁公主望着聂瑶道,“你要真为了南安郡王好,你和他的亲事就此作罢。”
“现在只有他娶我,崇国公府和崇国公世子才不敢动他分毫。”
虽然寿宁公主有私心,但这话却是一点没错。
只是她以为找聂瑶就能帮南安郡王,能得偿所愿,那就找错人了。
聂瑶不是不想退亲,要不是为了退亲,也不会闹出这事来。
亲事是她的祖父南阳侯定下的,由不得她选择。
何况当初南安王府就是怕太后赐婚,所以才急匆匆定下她,想来南安王府也不愿意娶寿宁公主过门。
她既劝不动祖父,也劝不了南安王府。
她答应寿宁公主有什么用?
何况私心里,她并不想答应。
聂瑶不说话,寿宁公主更生气了。
她要真喜欢南安郡王,不应该以南安郡王的小命为重吗?!
宫女见寿宁公主又愤怒又难堪,递台阶道,“公主,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聂姑娘自己做不了主的。”
寿宁公主把怒气压下。
不压下能怎么样,难道她一个公主还能以权压人吗?
就算她说服得了聂瑶,她也说服不了母后。
在太后和崇国公跟前,她母后说话也没有多少分量!
想到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的亲事最后还要太后和崇国公点头,她就觉得窝囊。
她这个公主日子过得还真比不上一个女土匪!
船里闷的慌,她走了出去,聂瑶只能陪着。
这一陪,出事了。
寿宁公主“不小心”崴脚,人往湖里栽。
聂瑶站在她身边肯定要拉她,结果伸手之时,寿宁公主稳住身子,把她往湖里一推。
不过聂瑶也不是个弱的,她及时伸手,把寿宁公主也拉了下去。
哗啦。
两人掉水里去了。
在船的不远处,还有一条船。
拂云郡主不放心,坐立不安,苏锦见莲池旁还有船,便提议去船上坐坐。
那条船早被人盯上了,只是寿宁公主和聂瑶在莲池中说话,明显不愿意被人打扰,她们不敢惹寿宁公主不痛快。
但苏锦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反正她和寿宁公主是死对头。
船刚靠近一点,寿宁公主和聂瑶就落水了。
苏锦,“……。”
能怎么办,肯定不能当没看见啊。
青云山脚下就是水,她就是在游湖的时候捎带手把皇上救了。
等人来救寿宁公主她们,万一来晚了,还得她来救。
苏锦纵身一跃就跳进了莲池里,朝聂瑶她们游过去。
因为有两人,苏锦只能救一个。
杏儿也跳了下去。
苏锦救聂瑶。
杏儿救寿宁公主。
岸边上围了一推人,宫女、太监,还有那些大家闺秀……
还有知道寿宁公主落水匆匆赶来的皇后和李贵妃等人。
乌拉拉的把岸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锦游到岸边,宫女伸手把聂瑶拉上去。
杏儿过来,寿宁公主被拖上去。
聂瑶没事,寿宁公主只剩一口气了。
苏锦要爬上岸,宫女拉她。
可是不凑巧,她的裙裳勾到了湖边的石头。
宫女一用力——
刺啦一声。
裙裳被撕掉了一半。
虽然是外裳,但还是很尴尬啊。
万幸的今儿宫宴只请了女眷,没有请男子来,不然……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然的。
她一个公然上街抢男人的还担心什么名声?
苏锦坦然的被宫女拉着上了案。
李贵妃赶紧吩咐宫女道,“拿件披风来。”
从湖里爬起来,风一吹,不要太爽。
很快,宫女就取了屏风来,苏锦把另外一半裙裳脱下,把披风裹上。
就在脱裙裳的时候,周嬷嬷看见了苏锦胳膊上的一个状似葫芦的胎记。
周嬷嬷心头一震。
那胎记……
可等她再想细看的时候,苏锦已经把披风裹严实了,李贵妃让女儿淑宁公主领苏锦去换身她的裙裳。
周嬷嬷就那么看着苏锦走远。
宫女唤了两声没反应,伸手一推,“周嬷嬷?”
第六百五十二章 提醒
周嬷嬷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凉了半边了。
“叫我做什么?”周嬷嬷声音微颤。
“嬷嬷,娘娘已经走了,”宫女道。
周嬷嬷转身,皇后已经走远了。
寿宁公主奄奄一息,皇后也顾不上其他。
周嬷嬷连忙抬脚跟上。
再说淑宁公主让宫女去取一套她没穿过的裙裳来。
宫女快去快回。
不止拿了淑宁公主的裙裳,还有她自己的,是给杏儿的。
公主的裙裳和一般大家闺秀的不同,看着就格外的尊贵。
杏儿是喜欢的不行。
她必须要更努力的催姑娘让皇上封她做公主才行,这衣裳多漂亮啊。
淑宁公主笑道,“这套裙裳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要是父皇封你做了公主,咱们就是姐妹了。”
要不是苏锦,李贵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沾到凤印的边。
虽然被苏锦连累被马蜂蜇过,但淑宁公主对苏锦是极有好感。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吧。
天气热,头发干的快。
杏儿给苏锦换了个发髻,之前买的头饰佩戴上,不知道她身份的,还真当她是位公主了。
苏锦望着淑宁公主道,“你不用陪着我,我歇会儿就出去。”
淑宁公主笑道,“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事你只管吩咐。”
苏锦报之一笑。
出了门,淑宁公主就觉得自己叮嘱多此一举。
皇上宠爱苏锦,宫女太监又不是不知道,估计不用她吩咐,他们就办妥当了。
等淑宁公主走了,苏锦才望着杏儿,“寿宁公主怎么就剩一口气了?”
她救人的时候,寿宁公主还有精神的很。
所以她才救聂瑶。
没想到越救越差了。
杏儿一脸无辜。
她什么都没干啊。
就是趁机小小的报复了寿宁公主一下,拉着她多喝了几口水。
凤阳宫内。
寿宁公主缓过神来,抱着皇后痛哭。
她刚刚差点就死了。
皇后也下坏了,拍着寿宁公主的肩膀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寿宁公主望着皇后道,“母后,镇北王世子妃的丫鬟想淹死我!”
皇后愣住。
“淹死你?”
“她敢?!”她的声音拔高几分。
寿宁公主确定,那丫鬟就是想活活淹死她。
只是寿宁公主的话,没人信。
丫鬟救她的时候,她还有力气叫救命,要是救到岸边没气了,丫鬟这不是救人,而是在害命了。
就算寿宁公主确定,也只能把这口恶气咽下。
不然别人该说她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了,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是杏儿把她救到岸边的。
不但不能罚,她还得重重有赏。
寿宁公主气的浑身颤抖。
好像自打被镇北王世子妃抽了一鞭子后,她就做什么不顺什么了。
她的好运气是不是被她一鞭子给抽没了?!
天气炎热,池水也不冷,寿宁公主只是有些受惊,并没有大碍。
为了防止伤寒,还是喝了一碗姜汤。
换好裙裳后,她也去了御花园。
远远的,看着苏锦和杏儿走过来。
那些大家闺秀都看呆了。
因为苏锦穿那身裙裳太美。
那通身的气质,比公主还像公主。
皇后看的不顺眼,难怪东乡侯绞尽脑汁要皇上封他女儿为公主,瞧着还真有几分公主的架势。
周嬷嬷心慌的厉害。
她记得当年那孩子身上就有一块葫芦胎记,位置正好也在胳膊处。
云妃又是东乡侯的表妹。
东乡侯极力要皇上封让为公主。
不会那么巧的……
肯定不会的!
周嬷嬷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宫女几次侧目,她能感觉到周嬷嬷在害怕。
让周嬷嬷害怕的是镇北王世子妃。
可她也没有招惹镇北王世子妃啊,她怕什么呢?
皇后坐进凉亭内,苏锦带着杏儿上前请安。
皇后望着苏锦道,“刚刚多亏了你们主仆,南阳侯的孙女儿和寿宁才没有出事。”
“举手之劳,皇后言重了,”苏锦道。
皇后也觉得就算苏锦不出手,寿宁公主和聂瑶也不会有事的。
要这么多人在,还叫她们淹死了,这些在御花园的宫女太监都可以被处死了。
但救人就该赏赐,皇后赏了苏锦一对红玉手镯,赏杏儿一对银手镯。
苏锦道谢。
杏儿跟在身后福身。
这种既能给姑娘出气,又能得赏赐的感觉不要太美好。
皇后脸色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是寒芒一片。
她望着李贵妃道,“是不是该入宴了?”
李贵妃笑道,“看来落水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那就开宴吧。”
这宴会是李贵妃住持的,她率先起身。
皇后还坐在凉亭内。
周嬷嬷看着苏锦走远,道,“镇北王世子妃二八年华,奴婢记得飞虎军出事还不到十六年,东乡侯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女儿?”
周嬷嬷不说,皇后还真没注意。
毕竟大几个月,看起来并不明显。
皇后眉头微皱,“莫非镇北王世子妃也不是东乡侯亲生的?”
可要说不是亲生的,东乡侯对她可是疼爱有加。
连才七岁的苏小少爷对她这个姐姐都护着,唯恐她被人欺负了。
不过就算周嬷嬷提起来,皇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苏锦是不是东乡侯亲生的,人家东乡侯认她做女儿,别人又管不着,就算能管又能如何,她现在已经是镇北王世子妃了。
谁还能要东乡侯不认女儿,镇北王世子休妻吗?
看皇后对这事一点不上心,周嬷嬷心急如焚啊。
虽然她心里几乎已经肯定苏锦就是云妃和皇上的女儿,但她心里还存了最后一丝希望。
万一是她猜错了呢?
不是云妃所出,皇上都这么宠爱了。
要知道是云妃生的,皇上还不得把她宠上天?
这也就是个女儿,这要是儿子,谁还能与她争太子之位?
可她又不敢说实话,要叫皇后知道当年她骗了她,还不得刮掉她几层皮?
皇后起身出凉亭,走了几步之后,皇后停了下来。
“娘娘?”周嬷嬷唤道。
皇后笑了一声,“你提醒的对,这事是该弄弄清楚。”
一个本该征战沙场的将军,却在沙场上杀敌之时添了个女儿。
这么有损军威的事,怎么能不问问清楚?
重建飞虎军,东乡侯在百官、百姓以及皇上心目中的分量都太重。
如果这个将军并没有那么把战场放在心上呢?
这么好的利刃,没有理由不用。
第六百五十三章 募捐
见皇后上了心,周嬷嬷稍稍放心。
扶着皇后朝前走去。
这宴会由李贵妃住持,但做主位的还是皇后。
这就是母仪天下的威严。
看着李贵妃春风得意的样子,皇后心下冷冷一笑。
这凤印她以为能永久的掌握下去,这是她最后一次风光了。
过不多久,等她把凤印收回,看她还如何嚣张。
皇后坐下,瞥了周嬷嬷一眼。
周嬷嬷轻点头。
那是她们主仆多年养成的默契。
皇后端茶轻啜,眼底闪过一抹瞧热闹的神情。
在花园里逛了一圈,虽然有冰块,没那么热,但太阳晒在身上,还是添了几分烦躁。
坐下后,一掌冰镇银耳莲子羹下肚,再烦躁的心情也都平静了下来。
李贵妃笑道,“本来早就该宴请诸位夫人的,一再耽搁到了现在,诸位大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捐赠银两赈灾,慷慨之情令人佩服。”
“本宫敬诸位一杯。”
李贵妃喝的是果酒,苏锦她们也是。
清香果酒,喝着不醉人,但芳香甘醇,回味无穷。
只是捐赠的是诸位大臣,怎么李贵妃把他们夫人请进宫?
苏锦都有些糊涂了。
她估摸着李贵妃就是找个理由办个宴会,这个理由也算凑合。
苏锦不知道,本来李贵妃是打算把贵夫人请进宫,让她们捐赠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筹备下去,就被东乡侯捷足先登了。
他捐了两万两,逼着崇国公捐了两万两,那些大臣纷纷跟着表态,硬生生的把李贵妃一个邀功的机会给抢了去,还不敢抱怨。
和东乡侯作对可没好处,何况她还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才捡了凤印。
本来这宴会也不打算办了,前几日有嫔妃旧事重提,李贵妃也觉得她应该显摆下。
让这些贵夫人知道皇后失宠,她得宠,再回去吹吹枕边风,对她和三皇子大有裨益,这才有了这场宴会。
皇后什么话都没说,但大家看李贵妃的时候,眸光总是从她脸上瞥过去。
毕竟李贵妃抢的都是她的风头啊。
但是皇后真的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
“这些天有李贵妃帮本宫打点后宫,本宫实在省心,这宴会办的有条不紊,本宫都自叹不如,”皇后夸赞道。
“娘娘谦虚了,”有贵夫人道。
李贵妃则夸苏锦,“要说后宫省心,还多亏了镇北王世子妃,皇上政务繁忙,极少进后宫,嫔妃又多,有了麻将,后妃们相处都融洽多了。”
这话,没人会反驳。
有了麻将后,不止后妃们相处融洽了,她们这些贵夫人来往也密切多了。
没事约了一起打麻将,在美人阁泡泡澡,捏捏肩捶捶背,再敷个面膜,不要太舒服。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苏锦,苏锦觉得自己都能飘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宫女凑到一贵夫人耳边嘀咕了两句。
贵夫人愣了下,朝李贵妃这边看了一眼,轻点了下头。
等宫女走后没一会儿,那贵夫人就说话了,“我们坐在这里喝茶闲聊,想着那些百姓还在暴晒挨饿,实在于心不忍,我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只能尽一点心意了。”
这时候正好一宫女端着托盘走过来,准备给她换茶。
那贵夫人把手腕上的玉镯和头上的金簪取下来放在托盘上。
很显然,这些是她捐赠的。
李贵妃眉头拧的紧紧的。
兄嫂这是做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皇后笑道,“我还纳闷,贵妃怎么突然办宴会,原来是为了旱灾募捐。”
“妹妹有心,做姐姐的不能不支持。”
说着,把手腕上的一对羊脂玉镯褪了下来。
周嬷嬷接过,送到宫女端着的托盘里。
李贵妃脸色大变。
皇后都把玉镯摘下了,其她贵夫人能不照办吗?
只是摘首饰的心情真的很不美好。
此番为了进宫,戴的都是最喜欢的首饰,就这么捐出去,哪里舍得。
嘴上不说什么,可心底已经在埋怨李贵妃了。
没有这么捋羊毛的,捋了一回不算,还要再捋一回!
虽然没人抱怨,但大殿上空是怨气冲天。
苏锦对捐赠无所谓,只是李贵妃这做法太蠢了些,为了讨好皇上得罪这么多贵夫人值得吗?
宫女端着托盘挨个的收首饰,很快托盘就满的装不下了。
那些贵夫人之前还插满金簪玉簪的发髻上,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干净了。
拂云郡主把头饰取下,其他头饰她舍得,可苏崇送给她的那支玉簪,她舍不得捐赠。
她几次从发髻上摸过去,都略了过去。
丫鬟珊瑚看出来她的不情愿,过来帮忙,趁机把玉簪收入袖中。
苏锦在杏儿的帮助下把头饰摘了个干净,包括耳坠。
摘了首饰,脖子都轻松了不少。
不远处,文远伯府姑娘盯着苏锦,那是气从四肢百骸往脸上涌上啊。
文远伯府回来的不凑巧,回京的那天,正好是宫里通知各府进宫参加宴会的日子。
宫里并不知道文远伯回京了,自然也就没有邀请她了。
为了争取这个进宫的机会,她昨儿特意去了崇国公府,把在金玉阁挑的那套头饰送给了崇国公府大姑娘上官凤儿。
上官凤儿才帮忙给她弄了张贴子。
结果!
这宴会是为了募捐。
她头上戴的是她最最最喜欢的头饰!
而镇北王世子妃,那个让她沦为笑柄的人戴的是从她那里坑走的头饰。
不是花钱买的,捐起来一点都不心疼,那淡淡的笑容,恨不得叫人扑过去挠死她。
她这一回京,什么都没做,就差不多损失一万两了。
心肝脾肺肾都在灼烧的疼啊。
要说最疼最生气的还属李贵妃。
她到这会儿都还是懵的。
她没有让娘家兄嫂带头捐赠,她在乱搞什么?!
嫌她不够招人恨吗?!
真是要把她活活给气死!
皇后望着李贵妃道,“妹妹设宴请大家来是为了募捐,也该提前说一声,大家都是慷慨之人,不会不捐,你瞒着不透露,大家戴身上的都是心头好,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贵妃是有口说不清。
窝了一肚子邪火不知道朝谁发好。
她望着皇后,极力的压抑怒气,从牙齿缝里蹦出话来,“姐姐怎么这么说?”
皇后没有回答,只瞥向杏儿。
她这一瞥,把所有人的眸光引了过去。
杏儿头上的金簪格外的扎眼啊。
这金簪是苏锦早上送给杏儿的生辰礼物。
可大家不会这么觉得,只当苏锦是舍不得那金簪,放在丫鬟头上,好避过捐赠。
苏锦很是无语,好像只要她在,火总会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烧到她身上来。
真当她好欺负了!
苏锦不疾不徐,眸光从杏儿头上的金簪收回望向皇后,“今儿是我丫鬟的生辰,这金簪是我早上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有什么不妥吗?”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上风
清凌凌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徘徊。
李贵妃反应过来,自己在被皇后利用,望向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寒意。
“丫鬟头上戴金簪虽然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姐姐这么看着丫鬟头上的金簪,莫不是在怀疑镇北王世子妃舍不得一支金簪,藏于丫鬟头上吧?”
这个反问连个弯都没转,直接把皇后问住了。
不过皇后身边忠心的宫女多。
见皇后难堪,她站出来道,“奴婢亲眼瞧见丫鬟把金簪从世子妃头上取下,插到自己发髻上的。”
李贵妃笑了,“镇北王世子妃的丫鬟救寿宁公主的时候,本宫就看见她头上的金簪了,难道是本宫看错了?”
拂云郡主望着李贵妃道,“我进御花园就看见丫鬟头上戴着金簪,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了。”
那宫女脸色一白。
不过她忠心,未必有好下场。
李贵妃正在气头上呢,这宫女正好撞她枪口上了。
宫女是皇后的人,李贵妃虽然执掌凤印,却也不能越俎代庖,她道,“一直以为姐姐身边使唤的宫女都聪慧有加,没想到竟是信口捏来之辈,这样的宫女留在身边使唤,姐姐就不怕有辱身份?”
皇后紧咬了下牙关,抬手道,“杖责三十大板,扔出宫去。”
那宫女跪下来求饶,可惜,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人拖了下去。
那些贵夫人面面相觑。
一直知道皇后和李贵妃不睦,也没少见她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但以前多是皇后占上风,没想到现在李贵妃更胜一筹了。
当然。
一次不能代表什么。
尤其这回皇后是冲着镇北王世子妃去的,皇后和寿宁公主在镇北王世子妃手里栽跟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李贵妃能占上风没准儿是沾了镇北王世子妃的光。
看着皇后,杏儿后悔少灌了寿宁公主几口水。
再有下回,她定灌的她只剩最后一口气!
气死她了!
杏儿把头上的金簪拔下来,放进宫女端着的托盘里。
虽然她很舍不得。
虽然姑娘也澄清了,这金簪是一早就给她的,是她的东西。
但杏儿忠心,她不愿意为了一支金簪,让自家姑娘被人质疑。
杏儿此举无疑于是给了皇后一巴掌。
因为她找茬,连累一个丫鬟刚得的生辰礼物都捐了出去。
她们这些贵夫人和大家闺秀捐了也就罢了,人家一个小丫鬟难得有个金簪,就这么被逼着捐了。
而且杏儿才刚刚救过寿宁公主,怎么看都忘恩负义了。
皇后脸阴沉沉的。
李贵妃主持宴会,可惜大家脸上的笑容寡淡。
一个好端端的宴会,就这么蒙上了一层阴影,没了华贵的头饰,那些贵夫人和大家闺秀光彩都退了七七八八。
宴会不欢而散。
丫鬟扶着李贵妃的手回了寝宫。
李贵妃是勃然大怒。
宫女太监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武城侯夫人走进来。
她就是在宴会上首先捐赠之人,她脸色也很不好看。
见到她,李贵妃是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吼道,“兄嫂是觉得我在后宫里的日子过得太顺心了,变着法的给我添堵吗?!”
武城侯夫人惶恐,“贵妃何出此言?”
“谁让你带头捐赠的?!”李贵妃怒道。
“是娘娘你啊,”武城侯夫人道。
李贵妃气笑了。
给她惹这么大祸事不算,还把这黑锅甩给她?!
李贵妃正恼着呢,武城侯夫人便道,“我坐在那里喝茶,你的宫女传你的话,让我带头捐赠,我不敢不听。”
“我什么时候让宫女给你传话了?!”李贵妃恼道。
等话说出口,李贵妃就反应过来,她被人算计了。
因为给她传话的是李贵妃的宫女,武城侯夫人认得,再加上之前李贵妃又的确有为了讨好皇上募捐之意。
当时宴会上那么多人,武城侯夫人也不好问,便照办了。
谁能想到会有人在李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坑她?
这个坑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皇后!”
李贵妃想活剐了皇后的心都有。
现在只能找到那传话的宫女,逼她招供出皇后了。
李贵妃气的在宫里踱步。
她必须要挽回自己在那些贵夫人心中的形象,绝不能让皇后的阴谋得逞!
很快,那宫女就被带到了李贵妃跟前。
李贵妃是恨不得把宫女千刀万剐。
她待她不薄,她竟然吃里扒外帮着皇后算计她?!
宫女跪在地上认错,对皇后指使她一事供认不讳。
李贵妃气头上要带宫女去跟皇上告状,被武城侯夫人拦下了。
“不能去,”武城侯夫人道。
李贵妃望着她,一脸不快。
武城侯夫人看着宫女道,“这贱婢受皇后指使算计你我,现在她连板子都没挨就把皇后招了。”
“皇后为人精明,她会留活口给你,让你去皇上面前告她吗?”
“这贱婢真到了皇上跟前,定会反咬一口,是娘娘你指使她污蔑皇后。”
到那时候,非但澄清不了,反而会越描越黑。
既然那些贵夫人已经得罪了,就算知道是皇后算计的,估计也没多少人会信。
还不如可劲的巴结皇上,讨皇上的欢心,把损害降到最低。
武城侯夫人冷静的多,她一分析,李贵妃也回过神来了。
不能带着这贱婢去告状。
但吃里扒外的算计她,这口恶气她可忍不了。
直接杖毙她都是便宜她了!
李贵妃让人把宫女拖出去,嘴里塞着布条,挂在树上。
这么炎热的天气,从太阳底下走都受不了,何况是暴晒了。
长春宫里的宫人吓的背脊发寒。
凤鸾宫。
皇后心情很好的坐在凤椅上喝茶。
今儿摆了李贵妃这一道,赢的漂亮,大快人心。
正惬意的喝着茶,一小公公跑进来道,“娘娘,那宫女被李贵妃吊在树上暴晒。”
皇后眉头一皱。
“竟然没去皇上面前告本宫的状,”皇后失望道。
她之所以留下宫女,就是让李贵妃气头上咬着她不放,从而越陷越深。
没想到李贵妃还没有被气的理智全无。
不过没关系。
李贵妃不告状,她告。
“去御书房。”
第六百五十五章 消气
御书房内。
皇上正在看书。
小公公上前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小公公退下去。
很快,皇后就进来了。
皇上信手翻了一页书,撇了皇后一眼,“宫宴散了?”
“不欢而散,”皇后道。
皇上眉头一皱。
皇后叹息道,“李贵妃为了讨皇上您欢心,借宫宴名义,让武城侯夫人带头捐赠,那些大臣夫人也只能跟着捐。”
“之前在朝堂上,东乡侯已经带头让百官捐过一回了,贵妃来这一出,那些大臣夫人都有意见了。”
“臣妾失了凤印,说话也不管用了,但李贵妃此举,无疑只在逼那些大臣贪墨啊。”
朝廷给的俸禄算起来只够大臣们养家活口,给不了他们锦衣玉食。
而一有天灾人祸,就要他们捐赠,而且捐一次不够,还要再捐。
没钱捐,怕惹皇上不高兴,仕途受损。
为了能有钱哄皇上高兴,只能收受贿赂贪墨了。
李贵妃为了讨好皇上,就不顾百官生活,实在不妥。
再者那些大臣夫人戴在头上的首饰又值几个钱,为此寒了那些大臣的心实在不妥。
皇后提议把捐赠的首饰还回去。
皇后去御书房的消息传到李贵妃耳中,李贵妃担心皇后给她使绊子,匆匆赶来。
公公拦下李贵妃要进御书房禀告,被李贵妃一把推开。
李贵妃迈步进来,正好听到皇后说的话,李贵妃没差点气撅过去。
深呼了好几口气,才把涌到胸口的怒气给压下来,她望着皇后道,“姐姐未免也太会收买人心了!”
皇后没想到李贵妃会来,她道,“怎么叫我会收买人心?”
“难道不是吗?”李贵妃冷道。
她上前给皇上请安,然后道,“皇上,臣妾的兄嫂武安侯夫人提议捐赠,臣妾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皇后就已经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说是捐给那些穷苦百姓。”
“在宴会上,她对捐赠一事赞不绝口,到了皇上您这儿,又成不妥,寒那些大臣的心了,这般表里不一,如何母仪天下?!”
皇上望向皇后。
李贵妃敢当面指责皇后表里不一,足见她说的是真的,理直气壮。
皇后慌了一瞬,随即道,“贵妃要那些贵夫人捐赠,臣妾不帮着,外人该说咱们帝妃不合了。”
“臣妾不好明着落贵妃的面子,但这些捐赠由皇上您再赐回去,也显得皇上为臣子着想,这并不矛盾。”
好一个并不矛盾!
李贵妃想活活咬死皇后的心都有了。
这是坏人让她来当,得罪了那些贵夫人,然后她再来说服皇上,把首饰还回去,显得她做事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她不过是想借此告诉皇上,她是皇后,她执掌凤印,就不会犯这样的错!
不过李贵妃也不是好惹的,能和皇后斗这么多年,还能稳居贵妃之位,足见一斑。
没一会儿,外头就进来一小丫鬟,凑到李贵妃耳边嘀咕两句。
李贵妃冷道,“给我直接杖毙!”
因为愤怒,李贵妃说话声有点大。
不只是皇后,皇上也听见了。
皇上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贵妃要的就是皇上过问,她望着皇上道,“皇上,臣妾执掌凤印,代替皇后管着后宫,这么久哪出过什么纰漏?”
“臣妾是想过找那些大臣夫人募捐,可是臣妾还没有来得及安排,东乡侯就在朝堂上带头捐赠了,臣妾便把这想法打消了。”
“今儿宴请那些大臣夫人是之前便定下的,没有募捐之意,是臣妾宫里的一贱婢给臣妾的兄嫂传话,让她带头募捐……。”
李贵妃一脸委屈的把被人算计的事说出来,然后道,“臣妾回宫后,就让人把那贱婢给逮住了,她竟然招认出是皇后指使她的,臣妾想着皇后那么积极的向着臣妾,否则仅凭武城侯夫人,怎么能让那么多大臣夫人都捐赠?”
“臣妾气不过,便让人把那贱婢吊起来,那贱婢叫冤枉,说就是皇后指使她的,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不告皇后一状,李贵妃心底不舒服。
可直接告状会被皇后反咬一口。
所以李贵妃就选择了明着向着皇后,暗着狠狠的告她一状。
皇后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宫女怎么发誓,李贵妃都没有信。
皇后咬着牙道,“还多亏了贵妃妹妹信任我。”
李贵妃皮笑肉不笑道,“以后妹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还请姐姐直接指出来,募捐都收上来了,再反对还回去,姐姐觉得自己是顾全大局,旁人不明白姐姐这么做的深意,只当姐姐是背后捅刀的小人了。”
皇后的脸隐隐泛青。
皇上坐在那里看着李贵妃和皇后唇枪舌剑,心底跟明镜似的。
可是知道没有用,李贵妃被皇后摆了一道,都不敢明着告状,可见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皇上也帮不了她。
皇上看着皇后道,“朕虽然让李贵妃代替你管着凤印和后宫,但你还是皇后,李贵妃做的不对之处,你该直接指出来,而不是纵容她错下去,那些首饰既然已经募捐了,就不再还回去了,都退下吧。”
皇后和李贵妃齐齐福身退下。
出了御书房,李贵妃懒得和皇后多说一句,扶着宫女的手就走了。
但李贵妃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宫里头可没有什么事瞒得住的,一阵风就能刮到各个角落。
“娘娘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宫女劝道。
“叫我怎么能不生气?!”李贵妃咬牙道。
“她给我使阴招,让我和武城侯府得罪那么多大臣夫人,她再去劝皇上把首饰还回去讨那些贵夫人的欢心!”
“得亏皇上没听她的,不然本宫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李贵妃一边走一边骂。
很快,这些话就传开了。
为了及时得到宫里的消息,那些大臣都收买了宫人做眼线。
这些话又传出了宫。
那些进宫一趟,搭进去不少首饰正心肝疼的贵夫人和大家闺秀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贵妃和皇后争斗,她们倒成为牺牲品了。
她们还纳闷,李贵妃怎么蠢到为了讨好皇上,不惜得罪她们。
就算皇上宠爱她,没有大臣支持,皇上也不会立三皇子为太子,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在背后捣鬼的。
第六百五十六章 霸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些池鱼还只能心里抱怨,不敢明着说什么。
对李贵妃没有好感,对皇后同样没有。
这一点,是皇后始料未及的。
皇后勃然震怒。
但李贵妃心情好多了。
她一时大意被人算计,能把局面扳回来一半已经很不错了。
长春宫。
武城侯夫人还没有走,她是一时大意,没有多想才落入了皇后给她设下的陷阱。
虽然尽量补救了,但经此一事,武城侯夫人也见识到了皇后的手段。
连长春宫,李贵妃眼皮子底下的宫女都能被皇后收买,足见她在后宫势力有多深。
“皇后为夺回凤印必定会手段用尽,贵妃娘娘往后要更小心了,”武城侯夫人道。
“这回要不是大嫂劝我冷静,我这会儿还真不知如何了,”李贵妃道。
武城侯夫人道,“是我给娘娘惹的祸事,娘娘不怪我就好。”
李贵妃叹息一声,“虽然凤印在我手里,但后宫皇后掌管了十几年,不是我一朝一夕能撼动的,何况皇后背后还有太后。”
手里有凤印,本来她能做很多事。
李贵妃知道皇后盯着她,自打接手凤印一来,李贵妃是循规蹈矩,战战兢兢,才没有被皇后逮到错处,太后才没有找到机会帮皇后夺回凤印。
背后有皇后盯着,上面有太后压着,这凤印李贵妃拿的实在是辛苦。
说真的,她都有些扛不住了。
武城侯夫人也知道贵妃过的辛苦,可既然想那个位置,又怎么可能不辛苦呢?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虽然皇后没讨到便宜,但我毕竟把那些贵夫人给得罪了,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李贵妃冷道。
“娘娘要怎么做?”武城侯夫人不放心问道。
李贵妃望着武城侯夫人道,“镇北王府假老夫人一案与太后有关,如果我能帮镇北王府找到罪证,镇北王府必定要承我这份人情。”
武城侯夫人还以为李贵妃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原来是这个,她道,“镇北王都查不清的事,我们能帮他什么?”
“那可未必,”李贵妃道。
太后毕竟待在宫里,镇北王想要查太后身边人,难比登天,尤其在他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太后必定防备有加。
对旁人,太后就未必有那么多防范了。
一旦太后倒下,皇后失了靠山,她就能把她踩在脚底下。
一箭双雕的事,她没有理由不做。
……
金玉阁前。
马车徐徐停下。
杏儿下马车后,把苏锦扶下来。
苏锦一袭华贵裙裳,三千青丝馆成发髻,但没有佩戴一根发簪。
金玉阁的小伙计都有点懵。
镇北王世子妃怎么这样打扮就出来逛街,莫非这是京都新流行的打扮?
可这样不佩戴首饰,金玉阁拿什么赚钱啊,她又为什么来啊。
嗯。
小伙计不理解。
杏儿也很不理解。
虽然姑娘天生丽质,但没有头饰就少了几分华贵,和身上的衣裳不搭啊,应该尽快回府才是。
但苏锦要来金玉阁,杏儿也只能听她的。
苏锦直接上了二楼,挑了套价值六百两的头饰。
那套头饰是给杏儿的。
这丫鬟在宫里头为了维护她,把金簪捐了,这么忠心的丫鬟,苏锦怎么会亏待了她?
回了马车里,苏锦把锦盒递给杏儿。
锦盒是送给杏儿的,结果这傻丫头以为是要她把金簪给苏锦佩戴上。
她打开锦盒,拿起金簪就往苏锦头上插。
苏锦拦下她,“这是给你的。”
杏儿懵了。
给她的?
“姑娘,我不能戴这么华贵的头饰,”杏儿道。
“给你以后戴着出嫁,”苏锦道。
“我不嫁人,”杏儿道。
“……。”
苏锦望着杏儿,“真不嫁人?”
“不嫁。”
“那把首饰还给我,”苏锦伸手道。
杏儿抱着锦盒,飞快的往马车边挪,“姑娘,送出去的东西是不能要回去的。”
苏锦,“……。”
杏儿抱着锦盒笑的两眼眯了起来。
她望着苏锦道,“姑娘,我能不能把这套头饰换成我能戴的?”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吧,”苏锦道。
杏儿就自己做主了。
她叫车夫停下。
她抱着锦盒跳下马车,一阵风跑回金玉阁。
嗯。
她怀里抱的是个精致的小锦盒。
等回来就换成大锦盒了。
锦盒一打开,里面全是头饰。
不过不是金的,是银的。
足足八套。
苏锦,“……。”
杏儿拿着两对耳坠摇晃道,“金玉阁的小伙计见我买的多,还送给我两对银耳坠。”
她想过了。
姑娘送她的头饰虽然美,她也很喜欢,但只能放在箱子里藏着,不能戴出来显摆,这不是把六百两花在了刀把上吗?
她这样才是花在刀刃上。
杏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苏锦忍俊不禁。
这时候,窗户被人敲响。
“大嫂,”楚舜唤道。
苏锦挑开车帘。
楚舜看清她,吓了一跳,手中折扇指着苏锦的发髻,“大嫂,你不是被人打劫了吧?”
“谁不怕死敢打劫大嫂?”北宁侯世子道。
“混在人堆里被打劫了,”苏锦道。
楚舜他们还不知道宫里募捐的事,他们是出来陪南安郡王喝酒的。
上回陪他买醉,结果被崇国公世子搅黄了,南安郡王要他们补上。
刚刚骑马过来,就看到杏儿狂奔,喊了一声,杏儿也没听到,就骑马过来了。
“你这小丫鬟怎么不理人啊?”楚舜道。
“我急着把我挑的头饰给姑娘看,”杏儿把首饰盒打开。
满满一盒首饰,差点闪瞎楚舜他们的眼。
“财大气粗,”楚舜道。
“这些都是姑娘送我的,”杏儿显摆道。
“……。”
楚舜嘴角狂抽。
送一锦盒的首饰……
不愧是大嫂,就是霸气。
苏锦扶额。
虽然这些是她送的金头饰换的。
但送一套金头饰和八套银头饰的感觉不一样啊。
前者阔气,后者霸气。
只闲聊了几句,苏锦就坐马车回了镇北王府,楚舜他们则去醉仙楼。
远远的,就看到了骑马而来的南安郡王。
等南安郡王下马,楚舜勾着他肩膀,“亏得我们还担心你,看来这几天,你待在府里反省的很不错啊。”
“哪有?”南安郡王道。
“怎么没有,都胖一圈了,”楚舜道。
“……。”
第六百五十七章 欢心
南安郡王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是胖了点儿。
本来他饭量就不小。
在东乡侯府住,天天训练,饭量暴增。
胃口一旦适应了那饭量,不吃饱就会饿。
待在南安王府,又没有多少消耗还吃的多,岂能不长肉啊。
尤其自打那天晚上楚舜他们给他送饭菜后,南安郡王饱食一顿,没有吃南安王妃差丫鬟送的饭菜。
南安王妃误会南安郡王要绝食。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让丫鬟做了他最喜欢的菜。
没忍住,南安郡王大吃一顿。
本来打断崇国公世子腿的事就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要打架的。
铜靴子也不是他要穿的。
逼他穿铜靴子在前,南安王和南安王妃做不出逼他认错的事。
所以对南安郡王的惩罚自然也就重不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南安王妃拦着,南安郡王早出来晃荡了,哪会长肉?
四人迈进醉仙楼。
然后南安郡王的心情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喊了一声,“咱们大齐朝最最最宠媳妇的人来了!”
听到这话,南安郡王是肯定不会对号入座的。
他把谢景宸对了进去。
还以为谢景宸也来了,正好一起喝酒。
他往身后看,结果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的望着他。
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脸绿了。
谁宠媳妇了?
谁宠媳妇了?!
谁再说一遍,他揍的他满地找牙。
可惜,他否认也没有用。
不是宠媳妇,未婚妻做的铜靴子怎么会穿在脚上?
在家穿就算了,还穿出来逛街。
人家镇北王世子和世子妃虽然也没少秀恩爱,但人家好歹是成亲后秀的。
南安郡王媳妇都还没有娶进门呢,一个人秀恩爱就把崇国公世子的腿给秀断了,不得不佩服他。
南安郡王气的要揍人。
被楚舜他们一人驾了一只胳膊抬上楼。
要命的又在上楼时碰到了人,崇国公世子腿断了要养伤,武安伯世子他们可没事。
楚舜看着他们,笑容满面道,“武安伯世子要不要一起上楼喝两杯?”
武安伯世子愣了下。
完全没料到楚舜会给他们抛橄榄枝。
这是想趁着崇国公世子不在拉拢他们?
刚这样想,就听楚舜道,“那天要不是你们一再阻拦,我们就把南安郡王拉走了,崇国公世子也不会踢南安郡王结果把自己的腿给踢断了。”
楚舜的声音很大。
武安伯世子的脸隐隐泛青。
崇国公世子断了条腿,虽然两个月就能恢复,但他心情很不好。
这话要传到崇国公世子的耳朵里,他们能讨得了好?
武安伯世子望着楚舜道,“谁能拦得住你们,不过是知道南安郡王脚上穿着铜靴子,吃不了亏罢了。”
楚舜的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揍人了。
南安郡王搭在两兄弟的肩膀上望着武安伯世子,“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们滚?”
他现在是谁也不怕了。
连崇国公世子都打断一条腿了,这些崇国公世子的狗腿子,他用得着放在眼里吗?
虽然南安郡王他们也是成群结队,但他们是平等关系,武安伯世子他们不同,他们是唯崇国公世子马首是瞻。
南安郡王眼神一冷,武安伯世子还真不敢说什么了,把路让开。
楚舜和北宁侯世子把南安郡王架上了楼。
镇北王府。
大门前,右边的石狮子旁,支了张桌子。
李总管坐在那里问话,一旁排了长长的队伍。
马车停下,苏锦从马车里钻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迈步上台阶,问小厮道,“这是做什么?”
小厮忙回道,“府里告示贴了几天,一直没人来,王爷把赏金一千两黄金提到了两千两,这些人都是来提供消息的。”
苏锦,“……。”
杏儿,“……。”
“这么多人?”杏儿惊讶。
“都是来浑水摸鱼的,”小厮道。
“李总管都问了半天了,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两千两黄金,那就是两万两白银。
随便来排个队,胡诌几句,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那就是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重赏之下,来碰运气的就多了。
李总管问的不耐烦,又不能发脾气,万一把真能提供消息的人给吓走了怎么办?
虽然一个月之期才过去了两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锦回头看了一眼。
排队的人很多,井然有序。
但苏锦望过去的时候,那边一头发斑白的老者望过来。
不小心和苏锦的眸光撞上,那老者连忙低了头,转身走了。
苏锦也没多想,迈步进府。
谢锦瑜没有回来,出宫后去了崇国公府,是以王府的丫鬟小厮还不知道宫里捐赠的事。
早上苏锦出去,头上还戴着金簪,这会儿回来,发髻上空荡荡的,还换上了公主的打扮,不得不惹人好奇。
苏锦走后,他们在窃窃私语,“世子妃这是封为公主了吗?”
东乡侯要皇上封他女儿为公主的事,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皇上对苏锦的宠爱也有目共睹。
苏锦要哪一天真被封为公主,没人会诧异。
另一小厮则道,“应该没有吧,哪有公主打扮的这么素净的?”
“说的也是。”
回了沉香轩,苏锦就叫了水沐浴。
泡在浴桶里,杏儿抱着她换下来的裙裳道,“姑娘,这裙裳怎么办,洗干净还回去吗?”
苏锦也正在想这事呢。
这是淑宁公主的裙裳,今儿是她给她穿,才没有越矩。
没有公主的身份,就不能做公主的打扮。
这裙裳不便留下,可要还回去,难道她还要人家公主穿她穿过的裙裳吗?
“还一套新的吧,”苏锦道。
等沐浴完,苏锦穿戴好,就去了书房。
提笔沾墨画了一套新裙裳,让丫鬟送去绣房,让人尽快做好。
有些乏了,便回屋歇下了。
杏儿就忙多了。
今儿是她生辰,沉香轩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作为世子妃身边最信任最得力最受宠的丫鬟,怎么能不使出浑身解数的巴结?
杏儿收礼物都收到手软。
她拿小本子记下来,收礼是要还礼的。
丫鬟们凑了点钱,在大厨房办了桌席面帮杏儿庆生,大厨房知道是杏儿的生辰,只收了半价。
她们送的礼,杏儿收了,可是吃饭,她没时间去啊。
虽然姑娘睡下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万一叫她,她不在,她可不想在过生辰的时候挨板子,虽然姑娘肯定不舍得打她。
“要不你们去吃吧,给我留点菜就行了,”杏儿道。
“那怎么行啊,是给你过生辰的,你不在,我们吃的道理?”丫鬟道。
谢景宸走过来,见她们围在一起,听了几句道,“你们都去吧。”
“可我们都走了,姑娘就没人使唤了,”在杏儿心中,她家姑娘是最最最重要的,没有谁能比。
“这不是还有你家姑爷能使唤吗,”暗卫道。
“……。”
暗卫这么说,杏儿就放心了。
除了姑娘,她最喜欢的就是吃啊。
一群丫鬟婆子往大厨房涌去。
谢景宸撇了暗卫一眼,“倒是会拿我来讨好一个小丫鬟欢心了。”
暗卫,“……。”
只顾着拍小丫鬟的马屁,一不小心撞在了世子爷的枪口上。
第六百五十八章 爱好
杏儿有段时间没去大厨房了。
虽然管事妈妈挨过杏儿鞭子,但招待杏儿却是一点不敢马虎。
虽然现在王府中馈还是南漳郡主在管,但难保哪一天王妃就把管家权拿回去了。
那时候王府管事的会不会大换血谁也不知道。
摸打滚爬才爬到管事的位置上,谁也不想被换掉,所以现在都放聪明了。
南漳郡主的话要听,王妃、世子妃的话更要听。
贪墨之类的是绝对不能有,循规蹈矩才能不出错。
好在南漳郡主也知道她不能出纰漏,也没有要求过这些管事的做什么,是以王府相安无事。
平常都找不到机会巴结杏儿,她过生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大厨房烧了几桌子菜招呼沉香轩上下。
一边吃一边聊,其乐融融。
有姑爷照顾姑娘,杏儿很放心的。
只是等她掐着时间吃饱喝足回来,自家姑娘已经被姑爷照顾的奄奄一息了。
杏儿,“……。”
嗯。
谢景宸本来是坐在床边看书的,顺带照顾苏锦的。
只是看着苏锦的睡颜,微敞的衣襟,不免心猿意马。
一没把持住,就把苏锦吃干抹净了。
苏锦奄奄一息,他却是精神抖擞的在看书。
杏儿偷偷拿眼刀戳他。
看着苏锦雪白藕颈上的红印,杏儿去竹屋拿药膏。
拿了药膏从竹屋出来,和暗卫迎面碰上。
暗卫手里拿着个锦盒,递给她,“送你的生辰礼物。”
杏儿重重的哼了一声,从一旁走开。
暗卫手还停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尴尬。
好在周围没人,不然还要更难堪。
他身子一闪,就把杏儿的去路挡了。
杏儿没刹住脚,一把撞到他怀里去了。
脑门和人家的下巴撞上了。
杏儿,“……。”
暗卫,“……。”
杏儿摸着脑门,拿眼睛瞪着暗卫,“干嘛挡我的路?!”
她现在看暗卫是眸底闪着小火苗。
“我就知道信你没好事!”
“你知道姑爷把我家姑娘照顾成什么样子了吗?!”杏儿生气道。
“……。”
暗卫哑口无言。
这也不能怪他啊。
世子爷做的事算他头上,他冤不冤啊。
上一口黑锅还不知道怎么来的,以至于这小丫鬟这么久了还对他没好脸色,这又来一口黑锅,他背不起了。
暗卫决定今儿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了。
杏儿要走,暗卫不让。
杏儿叉腰,“你再不让开,我拿鞭子抽你了!”
“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暗卫道。
“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杏儿不说。
暗卫没忍住,一把将杏儿跟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来,朝湖边走去。
很明显,杏儿要还不说,就把她扔湖里去。
不过这样的威胁对杏儿一点用都没有。
不就是扔进水里吗,反正她会凫水,扔多少次她都能游回来。
暗卫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扔水里不怕,扔地上不知道她怕不怕。
暗卫拎着杏儿上了屋顶。
杏儿,“……。”
这一扔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事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坐轮椅。
“你快放我下去!”杏儿挣扎道。
“你说还是不说?”暗卫不放人。
说就说!
杏儿瞪着他,“你给我吃石头馅的包子,还骗我是肉包子,崩掉我两颗牙,还不许我生气了!”
暗卫,“……。”
“我什么时候给你吃过石头馅包子了?”暗卫浑身无力道。
“就在我的梦里啊,”杏儿道。
“……。”
真的。
暗卫差点没手软的把杏儿松开。
他想过各种可能自己招惹了杏儿,但决计没想过是在梦里。
这在梦里发生的事也能怪他头上?
她做的梦,他也控制不了啊。
得亏只是梦到给她吃石头馅包子,这要是梦到他杀她,还不得先下手为强把他先捅死?
“梦里的事也能当真?”暗卫浑身无力。
“怎么不能?”杏儿反问道。
“那我还梦到娶你了,我也要当真?”暗卫问道。
等话说出口,暗卫直接懵了。
杏儿也懵了。
暗卫脸红成了猴屁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把锦盒塞给杏儿后,纵身一跃就闪了。
留下杏儿大热天的在屋顶上晒太阳。
等暗卫不见人影了,杏儿才反应过来。
要命的这竹屋是苏锦的,没有梯子,下不去。
杏儿,“……。”
杏儿大声喊人。
可惜,离的太远,根本没人听见。
杏儿气的跺脚,又怕把竹屋踩坏了忍着。
她看着手里的锦盒,作势要扔掉。
扭头看着锦盒,杏儿想了想,还是先看看什么再扔。
她把锦盒打开。
锦盒里赫然一套头饰。
苏锦有珊瑚头饰、梅花头饰、兰花头饰……
但这套头饰别具一格,它是包子状的。
包子项链、包子耳坠、包子戒指……
杏儿最喜欢吃的就是肉包子。
暗卫知道她生辰后,就找人定制礼物,小伙计问她,“那姑娘喜欢什么花啊草啊?”
暗卫一无所知。
小伙计笃定他是暗恋,单相思,便问道,“那姑娘有什么特别爱好的吗?”
“喜欢吃肉包子,”暗卫如实道。
“……。”
暗卫也没有说定制包子首饰,只说漂亮就行了。
小伙计在订单上把喜好添上,送去给师傅定制的时候,师傅误会是要打造一套包子头饰。
特意花了两天时间画图纸,才有了这套头饰。
这要别人估计气个半死了,但咱们杏儿不同,多好看的小包子啊,要不是黄金是软的,她都想啃一口了。
苏锦有十八般小武器,是唐氏给她定制打造的。
当时杏儿就想过把她最喜欢的肉包子做成头饰,只是灵光一闪,没有真在意,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收到这样一套头饰。
要不是暗卫把她撂在了屋顶上,在梦里给她吃石头馅包子的事她就既往不咎了。
现在是旧恨了了,即添新仇。
暗卫跑前院去了,正好被谢景宸使唤出府。
他也没多想,就赶紧去办事了。
在街上看到有人扛梯子,他才反应过来,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完了。
在梦里吃了他给的石头馅包子都记恨他这么久。
把她晾在屋顶上这么大半天,还不得想办法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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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生辰
最后杏儿还是从屋顶上下来了。
是碧朱搬了梯子来,她才下来的。
苏锦醒过来,没见到杏儿,就问碧朱。
碧朱见杏儿跑进后院的,但没见她出来,便去后院找她。
见到碧朱,杏儿没差点感动哭。
再不来,她要晒成黑炭了。
“你怎么上的屋顶?”碧朱好奇道。
杏儿能说是暗卫带她上屋顶威胁她的吗?
这么掉面子的事,杏儿是肯定不会说的。
她现在晒的有点头晕。
暗卫赶紧办完差事回府,直奔后院正好看到杏儿从梯子上下来。
杏儿那小眼神几乎要把他瞪成灰飞。
暗卫武功不弱,可杏儿的眼神,他还真有点胆怯了。
他去了书房。
苏锦醒来后,谢景宸就被轰去书房看书了。
暗卫走进去后,禀告差事办完,然后欲言又止。
谢景宸望着他,“有话就说。”
“属,属下刚把世子妃的小丫鬟带上屋顶晒了半天,”暗卫声音有点飘。
“……。”
谢景宸望着暗卫,面色凝重,“你知道那丫鬟调制的毒药,世子妃都没把握能解吗?”
暗卫,“……。”
“罢了,看在你跟了我大半年的份上,我会厚葬你的,”谢景宸翻书道。
“……。”
他还以为世子爷说会帮他求情的。
世子爷在世子妃的丫鬟那里还是有点面子的啊。
世子爷!
你不能这样!
本来暗卫就心情沉重了。
谢景宸的话,让他心情更重了。
呼吸不畅,他都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下毒了。
……
牡丹院。
南漳郡主歪在贵妃榻上,丫鬟帮忙捏肩捶背。
丫鬟红缨进来道,“郡主,今儿世子妃的丫鬟过生辰,在大厨房大摆筵席。”
作为大丫鬟,还是南漳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红缨可没有享受过杏儿这般待遇。
做主子的众星捧月就算了,几时轮到丫鬟也被人这么捧着了。
作为大丫鬟,红缨妒忌了,见不得杏儿太嚣张,在南漳郡主煽风点火。
南漳郡主脸色冷沉。
不用煽风点火,南漳郡主火气就够大了。
一个小丫鬟都被人这么捧着,足见世子妃在府里的威望有多大。
而这样的威望是踩着寿宁公主和太后她们踩出来的。
只是她虽然还管着中馈,但她的上头还有王妃。
她要把苏锦叫来训斥,只怕王妃就该叫她去训话了。
再者府里大丫鬟过生辰,小丫鬟凑钱置办酒席是常有之事,只是她们办一桌酒,三五个丫鬟陪着,没这么大阵仗。
既然不是先例,又没有妨碍谁,把世子妃找来训斥,说不过去。
要是以往,南漳郡主肯定会直接把苏锦传来训话,现在她身份尴尬,反倒多了几分谨慎。
要是老夫人没出事,让她来出这个头最好。
南漳郡主眼神黯淡,脸拉的很长。
外面,谢锦瑜走进去,她从崇国公府回来,就听说了杏儿过生辰办宴席的事,她道,“一个小丫鬟过生辰就闹的这么沸沸汤汤了,这要哪天大嫂过生辰,是不是要整个京都都为她庆生?!”
说到苏锦庆生,谢锦瑜挨着南漳郡主坐下道,“娘,今儿姨母问我大嫂生辰是哪天。”
“她怎么会对世子妃生辰感兴趣?”南漳郡主皱眉。
“我问姨母了,但是姨母没说,只让我找您问问,”谢锦瑜道。
可是问南漳郡主,她也不知道。
一般成亲嫁娶,肯定要合八字的。
但苏锦和谢景宸成亲,这些步骤通通省了。
不论他们八字合不合,南漳郡主都是要苏锦嫁给谢景宸冲喜的。
南漳郡主非但没问过苏锦八字,反倒是东乡侯问谢景宸八字,南漳郡主担心他们八字不合,给东乡侯理由拒嫁女儿没给……
现在想来,南漳郡主肠子都是青的。
她为什么要为了那一口气招惹这么个煞星回来,硬是把自己的王妃之位给坑没了。
要是没有苏锦——
谢景宸早死了。
池夫人毁容的脸也不会恢复,她不会走到王爷跟前和王爷相认。
棋错一着满盘皆输。
南漳郡主闭紧双眸,免得被人看到她眼底的悔意。
“去把世子妃叫来,”南漳郡主道。
沉香轩。
苏锦慵懒的歪在小榻上,信手翻书。
杏儿在一旁打扇子。
碧朱进来道,“世子妃,南漳郡主派人来传话,让您去牡丹院一趟。”
“她叫姑娘去牡丹院做什么?”杏儿好奇道。
不止杏儿好奇,苏锦也一样。
自打王妃和王爷相认后,南漳郡主就没有再要求过她晨昏定省。
这会儿时辰已经晚了,南漳郡主却传她去,苏锦还真猜不透为了什么。
虽然南漳郡主现在只是册封,但毕竟还管着中馈,再者她还是郡主。
她要苏锦跑一趟,苏锦没有理由不去。
从小榻上起来,苏锦带着杏儿出了门。
等到了牡丹院,知道南漳郡主叫她来只是问她生辰是哪天,苏锦眉头拧紧了。
这么点小事让丫鬟跑一趟不就行了吗,还要她来一趟。
更重要的是南漳郡主怎么突然对她生辰是哪天感兴趣?
“我不记得自己生辰是哪天,”苏锦道。
苏锦说的是真话。
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生辰是哪天。
虽然杏儿说过,但她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绞尽脑汁也没回忆起来。
南漳郡主望向杏儿,杏儿摇头。
南漳郡主脸一沉,呵斥道,“你一个丫鬟自己的生辰记得,做主子的哪天过生辰反倒不记得了?!”
“姑娘的生辰我当然记得了,”杏儿昂着脖子道。
“那你还不快说!”谢锦瑜不耐烦道。
杏儿更靠近苏锦一点道,“我不想说。”
几乎是瞬间——
南漳郡主和谢锦瑜的脸就充满怒火了。
谢锦瑜望着苏锦道,“大嫂,你这丫鬟有做丫鬟的样子吗?!”
“我娘问话,她居然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这要是镇北王府的丫鬟,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苏锦也觉得杏儿这话够挑衅,但她喜欢。
瞥了谢锦瑜一眼,苏锦道,“我的丫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
很快,杏儿就把不说的理由补上了,“我家侯爷第一次来王府,要姑爷的生辰八字,镇北王府就没给,我家侯爷可生气了,现在却要我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我家侯爷肯定不会给的。”
“我不能忤逆我家侯爷的意思!”
自己不给别人八字,还要别人给八字,想的倒美。
不给就是不给!
有胆子去找我家侯爷要啊。
谢锦瑜被堵的气不顺,咬牙道,“那你家姑娘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过生辰了?!”
这个问题把杏儿难住了。
她家姑娘肯定是要过生辰的。
“等我过生辰那天,自然就知道了,”苏锦淡淡道。
“我哪天过生辰也不妨碍谁,大姑娘不必对我的生辰这么感兴趣。”
第六百六十章 祭天
“谁对你的生辰感兴趣了?!”谢锦瑜恼道。
要不是皇后问起来,她会关心她哪天过生辰?
她这辈子都别过生辰了最好!
苏锦无语。
这母女俩是奇葩吧。
对她生辰不感兴趣,还把她叫来问话。
不说还不高兴。
既然不感兴趣了,那苏锦便告退了。
南漳郡主脸阴沉沉的。
赵妈妈劝道,“郡主别生气,族谱上肯定记了世子妃的生辰八字。”
“去查查,”南漳郡主道。
赵妈妈亲自去查。
因为族谱是放在祠堂的,等闲是进不去的,只能偷偷溜进去。
然而族谱上也没有记载。
这回,赵妈妈都纳闷了。
皇后突然对世子妃的八字感兴趣,族谱上连三老爷都改成庶出了,却没有记载世子妃的生辰,实在是奇怪。
王爷不该出这样的纰漏才是啊。
怕误了皇后的事,南漳郡主派人进宫禀告。
消息没有直接送到皇后耳中,到了周嬷嬷手里,她皱眉道,“只是个大概的生辰而已,也没问出来?”
“世子妃不肯说,族谱上也没有记载,”丫鬟道。
周嬷嬷心头更沉。
如此刻意的隐瞒生辰八字,莫不是怕被人猜出她的身世?
丫鬟走后,周嬷嬷迈着沉甸甸的步子回了寝殿。
宫女在给皇后剥荔枝。
看着荔枝,周嬷嬷恍惚想起云妃对荔枝过敏的事。
……
沉香轩,后院。
吃晚饭的时候,苏锦从后院回内屋。
一进屋,就闻到饭菜飘香。
看着桌子上的菜,苏锦嘴角狂抽。
鸡、鸭、鱼、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苏锦瞪了谢景宸一眼。
说她身子弱,需要补,也不用这么补吧。
谢景宸一脸无辜,“这可不是我吩咐小厨房做的。”
“那怎么做这么多荤菜?”苏锦不信。
谢景宸坐下道,“皇上从明天开始斋戒,斋戒三日后,率百官祭天祈雨。”
连皇上都要斋戒三日,何况是百官府邸了。
那必定是要跟着斋戒的。
小厨房怕买的肉搁坏了,也怕他们三天不吃荤,到时候想的慌,干脆全做了,一次过足瘾。
“三天真的会下雨吗?”苏锦有点怀疑。
“那就要看岳父大人怎么拖延时间了,”谢景宸道。
“可晚上吃的太油腻,不容易消化。”
“多运动就消化了,”谢景宸给苏锦夹鸡腿道。
“……。”
要是谢景宸不说这话,苏锦肯定会把鸡腿吃了。
他说了,她是坚决不吃。
把鸡腿夹回去给他。
她吃素菜!
可苏锦还是太嫩了。
她吃素,谢景宸吃荤。
她不需要运动,谢景宸需要啊。
苏锦,“……。”
……
这一次斋戒从三天变五天。
再到七天。
转眼就过去九天了。
这九天,南安王的日子可不好过。
被百官弹劾,被皇上骂,还得忍着。
这一天,上早朝。
皇上刚坐到龙椅上,崇国公就朝南安王发难了,“南安王,今儿又是什么理由没法祭天?”
“去,去祭天路上的青石地面被人给撬了,”南安王嗓音有点飘。
“要多久才能修好?”崇国公冷着脸问道。
“至少两天,”南安王头大的很。
东乡侯也太狠了。
一夜之间,叫人撬了半里路。
崇国公是忍无可忍了,向皇上弹劾南安王办事不利。
南安王无话反驳。
天天被弹劾,天天保证不会再犯,派人盯着还叫人被地面撬了,说不过去啊。
崇国公望着皇上道,“皇上,这事再交给南安王办,恐怕还不知道哪天才能祭天祈雨,灾情太重,百姓们等不起了。”
东乡侯望着崇国公道,“据我所知,崇国公昨晚派人去帮南安王盯梢了,怎么还叫人把地面撬了?”
崇国公脸色一冷,“这事东乡侯是如何得知的?!”
东乡侯脸不红气不喘道,“因为我也派人去了。”
“半道上发现崇国公派了高手去,想来应该不会再出意外,就回来了,没想到在南安王府和崇国公府双重盯梢下,还让人把地面撬了,我看也不能全怪南安王。”
嗯。
发现崇国公府的高手盯着祭台,没法下手。
东乡侯府的人就回来了,打算问问侯爷的意思再决定怎么办,贸然行动,被人逮住破坏祭天,这可是大罪。
被崇国公逮住把柄,连皇上都没法护着侯爷,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结果回来的路上,突然灵光一闪,不是一定要破坏祭天,就把地面给撬了。
崇国公府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守株待兔,结果兔子半道上就改道了。
崇国公怀疑是东乡侯捣鬼的,可他有没有证据。
反正祭天的事是不能再交给南安王了。
东乡侯望着皇上道,“皇上,崇国公对祭天一事尽心尽力,把这事交给他办,一定能尽快祭天。”
皇上额头都颤了下。
如果六天前真祭天了,没能下雨,他还不知道被骂成什么样了。
现在挨骂的只是南安王,还不是他。
这事不能交给崇国公。
当然了,东乡侯塞过来的差事,崇国公也不会接。
这事明摆着和东乡侯脱不了干系,万一他接手,还被人把祭台破坏了,皇上该骂他无能了。
“这事交给东乡侯最合适!”崇国公道。
“那就交给东乡侯你办了,”皇上果断道。
“臣领旨!”
东乡侯高呼。
崇国公心咯噔一下跳了。
完了。
中计了。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早知道最后差事还落到东乡侯手里,他何不早答应,还能以办事不利逼皇上罚他,现在倒好,南安王替他挨了骂,还被罚了半年俸禄。
下朝后,崇国公带着一肚子火气回了府。
刚把官服换下,宫里头就派人来传话了,皇上要即刻祭天。
崇国公,“……。”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嗯。
东乡侯下朝出宫,准备去军营,林总管在宫门口等他。
见到东乡侯,林总管小声道,“侯爷,江妈妈膝盖疼了。”
东乡侯松了口气。
总算是要下雨了。
“大概多久会下雨,”东乡侯问道。
“江妈妈说,大概傍晚就会下雨了。”
这只是个大概,江妈妈也不敢保证。
不过江妈妈膝盖疼,一准下雨,东乡侯是有把握的。
要是没闹出祭天祈福这事,东乡侯就安静的等下雨了。
既然百姓都知道皇上要祭天,也兴师动众了这么多天,不能白费了。
东乡侯便调头回宫,让皇上祭天了。
本来这事就是交给他办的,他说哪天祭天就哪天。
就这样,那些大臣刚出宫,就又被召进宫了。
匆匆忙忙。
崇国公见不得东乡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率一半朝臣弹劾东乡侯。
东乡侯一本正经道,“真有诚心祈雨,又哪管祭台破旧,道路险阻?”
“崇国公不是最心急祭天的吗,即刻启程祭天,崇国公你应该是最赞同我的才对,怎么反而弹劾我?”
一句话,堵的崇国公和百官无话反驳。
就这样,皇上率百官出宫祭天。
大齐朝祭天是允许皇后和女眷参加的,王妃不便出府,苏锦这个世子妃就不能不去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隐瞒
浩浩汤汤,皇上率百官出宫。
皇上乘坐御撵。
文官坐轿,武将骑马。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大家就看到了被翘掉的青石地面。
半里地真不是盖的。
皇上坐在御撵里,都一晃一晃的。
那些坐轿子的大臣就更惨了,轿夫脚踩到石子一歪,轿子差点翻了,脑袋磕着轿子都是轻的。
南安王看着被翘掉的路,几次望向东乡侯。
他是服了东乡侯府人办事能力。
这是来了多少人,在崇国公眼皮子底下把路给毁成了这样。
东乡侯也无话可说。
手下人办事太尽心了。
但老天爷下雨的事说不准。
小厮们也是怕这一次破坏之后,想再破坏就难了,所以破坏的彻底了些。
谁能想到今儿就会下雨。
好在有理由搪塞过去,不会误事。
这段路难走,但毕竟也只有半里路,过了便快了。
到了祭台所在处,皇上从御撵上下来,进入大殿。
皇上和百官在大殿。
皇后和那些大臣夫人在偏殿。
女眷来的不多,祭天祈雨是辛苦活,这大热天的,不是必须,没人愿意来。
来的多是当家主母,只有苏锦一个世子妃。
大家坐下后,宫女上茶上点心。
待会儿祭天肯定要跪一段时间,喝茶吧,怕要上茅房,不喝吧,太阳一晒,到时候肯定口渴。
那些贵夫人只盼着老天爷早点下雨,她们早点回家。
宫女端了糕点来,苏锦喝了半盏茶后,拿了块糕点吃着。
周嬷嬷站在皇后身边,苏锦吃糕点的时候,她手下意识的握紧了。
苏锦尝了一口,觉得这糕点有点不对劲。
当然了,糕点没毒。
她只是觉得味道很特别。
山楂糕,她也没少吃,可这山楂糕很特别,好吃的停不下来。
这要不是祭天,她真的要找糕点师傅问问了。
一块糕点吃完,苏锦又拿了一块。
这会儿将近正午,差不多吃饭的时辰了,她早上吃的不多,这会儿实在有些饿了。
苏锦连吃了三块,见没人吃,她不好再拿。
大家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祭天。
喝了大半盏茶,苏锦就有点坐不住凳子了,后背发痒。
大庭广众之下,她还真不好挠,可痒的厉害,不挠人要疯掉啊。
南安王妃坐在她对面,一瞥眼,她惊道,“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眸光望过去,被苏锦脸上起的红疹吓了一跳。
“不会是中毒了吧?”北宁侯夫人担忧道。
苏锦想死。
她就说怎么觉得那糕点特别的喜欢吃,又说不上是什么。
现在想来,那糕点可不是带着点淡淡的荔枝味吗?!
是谁把荔枝弄成汁和粉的,因为是山楂糕,山楂味道重,掩盖了荔枝的清香,饶是她鼻子灵,也没能及时分出来,只觉得好吃。
脸上的红疹越来越多,苏锦不敢挠,南安王妃走过来道,“快请太医。”
皇后蹙眉,“南安王妃是急糊涂了吗,论医术,太医院的太医哪里比不得镇北王世子妃,本宫想也没人能给世子妃下毒吧?”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没人能给苏锦下毒,可苏锦又脸上起了红疹,一看就是中毒模样,皇后是在怀疑苏锦是自己给自己下毒,目的也很显然,是为了逃避祭天。
靖国侯夫人道,“这样子也没法参加祭天,还是先回府吧。”
崇国公夫人则道,“这眼看着就要祭天了,世子妃却在这时候病了……。”
她笑了一声,不再继续说。
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苏锦的暴脾气,对荔枝过敏能怪她吗?!
苏锦望着皇后道,“看来不请太医来检查下,真要被人误会我是为了躲避祭天给自己下毒了。”
皇后抬手要请太医,周嬷嬷把她抬起的手抚下道,“祭天是大事,皇上又宠爱世子妃,知道她脸上突然起红疹,必定担心,万一影响祭天,娘娘岂不成罪人了?“这么多人祭天,少世子妃一个也不妨事。”
周嬷嬷是皇后的心腹。
她突然向着苏锦,皇后都有点懵了。
祭天是要跪的,跪上半个时辰都是轻的。
他们这些贵夫人,从深闺里就娇生惯养,哪里吃的了这个苦头。
皇后没格外给苏锦添点苦头就不错了,怎么能让她躲过去,结果她脸上起红疹了,正好有借口避开。
皇后心底很不痛快。
但周嬷嬷说的也不错,万一影响祭天,就成她之过了。
这会儿不宜闹大,事后再追究也不迟。
皇后没再说什么,周嬷嬷吩咐宫女道,“送镇北王世子妃回府吧,不可惊动皇上。”
苏锦虽然身上带了药,但不是医治过敏的。
其实过敏不吃药也行,只要能扛到过敏源代谢完就成了。
就是这过程太难受了点。
杏儿也不知道自家姑娘怎么突然就起红疹了,虽然看着挺像荔枝过敏,可也没吃荔枝啊。
杏儿扶着苏锦从偏殿出来。
谢景宸他们不在大殿内,和南安郡王他们在说话呢。
远远的看着苏锦,楚舜惊道,“大嫂这脸是怎么了?”
谢景宸快步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过敏了,我先回府,”苏锦道。
谢景宸没法送苏锦回府。
但他又不放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过敏,他知道的,苏锦只对荔枝过敏。
万一是别人调虎离山之计,就像上回在大佛寺,后悔都来不及。
谢景宸让暗卫护送苏锦回府还不放心,道,“父王应该带了暗卫来,我去找父王。”
谢景宸去找王爷。
王爷眉头一皱,“过敏了?她吃荔枝了?”
谢景宸望着王爷,“父王怎么知道她吃荔枝过敏?”
这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这是弱点,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你母妃说起的,”王爷道。
王爷把暗卫叫出来,让他护送苏锦回府。
王爷吩咐完就走了,但是王爷的话,谢景宸并不信。
杏儿那丫鬟虽然有时候咋呼,但她很听话,东乡侯和唐氏叮嘱的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不可能在闲聊时,泄露给喜鹊她们知道,还经过母妃的口传给父王。
王爷要说早就知道了,谢景宸反而不会多想,毕竟王爷和老王爷这么多年和东乡侯有往来,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父王很显然在隐瞒。
只是对荔枝过敏而已,有什么可隐瞒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 红疹
扶苏锦坐进马车,杏儿钻进去。
苏锦掀开车帘望着谢景宸道,“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谢景宸点点头。
待车帘放下,马车徐徐往前。
暗卫护在马车左右,以确保苏锦周全。
马车内,杏儿望着苏锦道,“姑娘是吃荔枝起红疹的吗?”
“糕点里掺了荔枝,”苏锦郁闷道。
只吃了三块小糕点,连贪口腹之欲都算不上,就这么倒霉了。
苏锦那叫一个郁闷。
她现在都有点心理阴影了,以后出门在外,东西绝不能乱吃。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混合点荔枝。
对别人来说,那是美味,对她却是毒药啊啊啊。
苏锦赶着回府,所以马车跑的略快些,出了那半里路不好走外,其他路是一路狂奔,畅通无阻。
但到了闹街上,耽误了一会儿。
马车路过一赌坊的时候,里面扔出来一人。
要不是车夫及时拉住了缰绳,都要从人身上撵过去了。
马车及时停下,但马车刹车太突然,苏锦脑袋磕到了马车,疼的倒抽气。
杏儿的爆脾气,一把掀开车帘,瞪着赌坊拿着棍子的人,“谁让你们往街上扔人的?!”
“都害我家姑娘撞了头!”
赌坊的人凶神恶煞,根本没把杏儿一个小丫鬟放在眼里。
可是一看马车左右两暗卫不是好惹的,态度就软了些。
再一看马车是镇北王府的,顿时就怂了。
惹镇北王府,那不是活腻了吗?
赌坊管事的陪着笑,指着被扔在地上痛的直打滚的男子道,“他在我们赌坊出老千。”
“出老千就是……。”
怕杏儿一个小丫鬟不明白出老千是什么意思,赌坊管事的赶紧解释。
杏儿打断他道,“我知道出老千是什么意思,他作弊不对,你在屋子里打不行吗?!”
在屋子里打不是不行。
只是一旦开打肯定会影响屋子里的气氛。
再者在屋外面打,也能震慑人。
只是这话,赌坊管事的是肯定不敢说出口的,连连点头,“姑娘说的对。”
“走吧,”苏锦道。
杏儿把车帘放下。
赌坊管事的赶紧招呼人把那男子抬进屋。
差点招惹上镇北王世子妃,还被训了几句,赌坊管事的后怕,那男子就惨了,本来打一顿给个教训就成了,毕竟是第一次出老千,手法生疏,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这一怒,男子被打断了一条腿,只剩一口气被扔出去。
嗯。
习惯了扔在路中间,又默默的抬回来了一点,不能影响马车路过。
一老者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匆匆赶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
“我的儿啊……。”
他痛哭流涕。
找了两人帮忙抬到附近的药铺,但很快就被轰了出来。
老者身无分文,儿子断腿,没有钱还想治病,药铺又不是善堂。
这儿子要是个善良的,救了也就救了,一个连老爹棺材本都拿去赌的人,救他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老者跪在地上,围观的人都指着他儿子骂不孝,连累老爹低三下四的求人。
老者没办法,只能用板车把儿子拖了回去。
苏锦去祭天祈雨,结果先回来了,王府守门小厮都有点懵。
苏锦脸上罩着轻纱,但额头露在外面,能看着点点红疹。
一个半时辰前出去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了,丫鬟小厮都揣测世子妃是出了什么事。
苏锦回了沉香轩,直接去了后院竹屋,抓了药让杏儿煎药。
王妃听闻苏锦回来了,脸上还有红疹,派了喜鹊来询问,杏儿在回廊下煎药,手中蒲扇煽的飞快,抽空瞥了喜鹊一眼道,“我家姑娘没大碍,只是吃错了东西,脸上起了点红疹,待会儿喝了药,很快就消了。”
“世子妃没事就好,王妃可担心了,”喜鹊松一口气道。
她凑到杏儿身边,小声道,“世子妃医术那么高,还会吃错东西吗?”
是不是毒药,世子妃一闻便知啊。
也正因为苏锦医术高,比一般人更能防备,她起了红疹,才更叫人担心。
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道,“一般人闻花粉没事,有些人碰到花粉就浑身发痒,我家世子妃就是这样的,别人吃东西没事,她吃就起红疹。”
苏锦医术是高,可东西本身没毒,又如何发现的了。
喜鹊明白了,“我回去告诉王妃,让她别担心。”
杏儿连连点头。
她继续煎药,等药煎好了,端进去给苏锦喝。
苏锦坐在小榻上,看着铜镜里自己长满红疹的脸,是要多抓狂就有多抓狂。
吃别的东西起红疹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荔枝?!
不能吃荔枝,还要起红疹,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双重折磨。
杏儿心疼道,“姑娘,已经早过午时了,你也没吃东西,我去叫小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想到这些天斋戒,小厨房做的素菜,苏锦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那些素斋就够没食欲了,何况现在还起了红疹,她道,“等下雨过后再吃。”
杏儿看着屋外阳光灿烂的天,她有点怀疑江妈妈的老寒腿是不是进了京就不准了,不然怎么到现在还不下雨。
可老天爷下雨,那是说下雨就下雨,说变天就变天的。
苏锦吃了药不过半个时辰,阳光灿烂的天空就浓云密布了。
狂风呼啸了一刻钟,便大雨倾盆。
苏锦站在回廊上,看着雨被风吹斜。
她在回廊上站了会儿,裙摆就被打湿了。
她连忙退进屋来,杏儿把门窗关好。
久旱逢甘霖。
这一场雨,真是叫人等的太久了。
杏儿听着窗户的雨声,蹲在小杌子上看着苏锦脸上的红疹道,“虽然姑娘脸上起红疹了,但早早的回府了,也就不用被大雨淋湿了,这应该就是夫人常说的祸福相依了吧?”
这丫鬟倒是会安慰人。
可也顶不住她浑身发痒啊。
这会儿时辰本就不早了,再加上狂风下雨,天更是暗沉。
远处波云诡异,看起来很压抑。
苏锦就在竹屋待着,哪都没去,直到碧朱冒雨跑过来道,“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他受伤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有罪
“受伤?”苏锦心口一提。
“怎么会受伤?”
“好像是皇上祭天,遇到了刺客,”碧朱回道。
具体原因,碧朱也不清楚。
苏锦要去前院,杏儿拉住她,望着碧朱道,“快拿披风和伞来。”
碧朱赶紧拿了披风,苏锦胡乱裹上,杏儿打伞,苏锦快步去前院。
雨太大,而且有风,打伞也没多大用处,等苏锦到前院,裙摆已经湿透了。
杏儿就更糟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屋内。
谢景宸坐在小榻上,暗卫把他胳膊处的锦袍撕开,露出伤口。
伤口有些深,触目惊心,而且有些发黑,显然有毒。
苏锦忙给他把脉,谢景宸道,“我没事,一点毒要不了我的命。”
苏锦给他解毒时练就他对大部分毒有抗性,再加上随身携带了她调制的解毒丸,服药及时,才没事。
这要是一般人,等不及回府就在途中暴毙身亡了。
苏锦赶紧开方子,让杏儿煎药送来。
等杏儿走后,苏锦才问道,“怎么会遇到刺客?”
谢景宸望着苏锦眸底的担忧,心底暖洋洋的。
“皇上难得出宫,有心人想做什么,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谢景宸道。
上回皇上在大佛寺遇刺,这次在祭台。
很显然,有人要皇上的命。
不过这一次刺客比较倒霉。
南安王和东乡侯早有防备,刺客没能得手,还在逃命的时候,栽在了那半里被撬了青石板的路上。
骑马逃命之时,马蹄被翘起的青石地板绊倒,人仰马翻。
要是平坦大道,那些刺客十有八九是能逃掉的,为了不被活捉,一个个都咬舌自尽了。
皇上没事,但皇后就惨了,帮皇上挡箭,结果跑动时把脚给崴了。
皇上和刺客打斗,皇后往一旁退让,结果顾着前面忘了后面。
一脚踏空。
从祭台上滚了下去,胳膊折了。
那条路去的时候就难行,回来的时候又下大雨……
谢景宸不用说,苏锦能猜的出来。
万幸她起了红疹,提前回府了。
还有些事不便说出来邀功,比如暗卫趁乱用石子打了崇国公府抬软轿的小厮。
轿子翻了……
崇国公还好,崇国公夫人从软轿里摔了出来,一身的泥。
下雨是好事,可对那些百官和夫人却是一次糟糕透顶的经历。
含元殿。
皇上湿透回宫,泡在温泉里驱寒。
干旱了这么多天,总算是下雨了,还是他“求”来的,回京的路上,百姓们冒雨跪了一地,都在感激他这个皇帝祭天祈雨。
心中大患解了,皇上心情松快。
至于遇刺,从做皇子起,他就经常遇刺,已经习以为常了。
要那么容易死,也坐不到龙椅上。
这边皇上心情好,那边凤鸾宫内,皇后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本来一箭双雕的计谋,结果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坑。
那从祭台上滚下来的感觉,皇后想起来就背脊发寒。
胳膊折了,钻心的疼。
太医帮皇后医治,等包扎完,已经满头大汗了,赶紧拎着药箱子退下。
皇后气的想杀人。
等太医走后,寿宁公主忙问道,“母后,镇北王世子妃如何了?”
嗯。
这话就是在皇后伤口上撒了一把粗盐。
镇北王世子妃能如何?
她只是脸上起了点红疹,早早的就回去了。
可怜他们跟着皇上在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个半时辰,又是遇刺,又是受伤!
想起这事,皇后就一脸怒容,眸光猛然望向周嬷嬷。
要不是周嬷嬷劝她,她怎么也不会让镇北王世子妃先行回府。
周嬷嬷是有苦说不出,有些话,当着寿宁公主的面,她不能说啊。
周嬷嬷眸光落在寿宁公主身上,皇后就知道周嬷嬷是避着她女儿,心底很不舒服,有什么事是她女儿不能知道的?!
但周嬷嬷是她的心腹,一向为她着想,皇后便望着寿宁公主道,“母后没事了,你去看看你父皇如何了。”
“女儿就是从含元殿过来的,”寿宁公主道。
“父皇在沐浴,母后伤的更重,我就先来看您了。”
皇后点点头。
虽然没见到,但先去含元殿是正确的,她道,“你父皇这会儿应该已经沐浴完了,你再去一趟。”
寿宁公主福身告退。
等她走后,周嬷嬷抬手把宫女太监都打发下去。
她这么慎重,皇后眉头拧的紧紧的。
结果更让她蹙眉的还在后头。
关门声传来,周嬷嬷跪下了。
“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皇后道。
“娘娘就让奴婢跪着吧,奴婢有罪,”周嬷嬷哽咽道。
这话把皇后说糊涂了。
周嬷嬷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是她从崇国公府带进宫的。
对她忠心耿耿,她心里清楚,怎么会有罪?
周嬷嬷不敢欺瞒皇后,如实道,“云妃的女儿还活着……。”
简单八个字,对皇后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还……还活着?!”皇后声音都在颤抖。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初不是让你……。”
周嬷嬷摇头。
当初是让她把那孩子抱出去活埋了,可她还没有挖好坑,就被人从身后给了一闷棍,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那孩子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更不知道被谁抱走了。
她知道这事太严重,赶紧找了禁军统领悄悄在宫里找人。
禁军统领倒是找到了那孩子,可就在下手之时,被人给救走了。
那禁军统领被一剑穿心,但他心脏和旁人不一样,才留了一条命。
禁军统领告诉她,他的剑刺中了那孩子,应该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周嬷嬷便把这事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皇后。
这么多年,她一直当那个孩子已经死在了禁军统领的剑下,谁想到她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皇后身体颤抖不止,“她是谁?!”
其实不用问,她心底就有一个答复了。
白天周嬷嬷是因为镇北王世子妃才反常的。
现在却突然告诉她这事,说与她无关,谁信?
可周嬷嬷不说,皇后不肯相信,“她到底是谁?!”
“她,她就是镇北王世子妃,”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周嬷嬷所有的力气。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误会
皇后脑袋一空,她猛然站起来,低吼道,“这不可能!”
皇后极力否认。
周嬷嬷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不知道她是云妃所出,皇上都对她百般宠溺了。
如果知道镇北王世子妃是他和云妃生的女儿,皇上还不得把镇北王世子妃捧上天?
可这不是她们不愿意相信就能改变的。
云妃女儿胳膊上有胎记的事,皇后不知道,她知道。
还有同样对荔枝过敏……
周嬷嬷望着皇后道,“奴婢也不愿意相信,这才在糕点里加了荔枝,镇北王世子妃吃过后,脸上就起了红疹。”
皇后身子一晃,跌坐在凤榻上。
荔枝……
云妃就是对荔枝过敏,一吃就起红疹。
当年她就曾用这招对付过她,云妃吃后差点小产。
周嬷嬷就是怕皇上见了苏锦脸上的红疹,想起云妃,从而起疑心,才极力阻拦皇后,不让事情闹大,惊动皇上。
她跟在皇后身边,哪能不知道皇后是恨不得灭掉镇北王世子妃。
她实在是逼不得已。
镇北王世子妃虽然进宫次数不少,可她不会来凤鸾宫,她没有下手之机。
跟着皇上去祭天祈雨,是她唯一试探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只是没想到她试探出了结果,却也帮镇北王世子妃免了祭天之苦。
皇后坐在凤榻上,摇头道,“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
“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胎记!”
“东乡侯和云妃是表兄妹,他的女儿对荔枝过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周嬷嬷跪着走到皇后身边,摇着她,试图将她摇清醒,“娘娘,这不是自欺欺人的事。”
……
含元殿。
皇上沐浴完,换了一身锦袍,站在殿外看大雨滂沱。
寿宁公主上了台阶,站在屋檐下抖裙裳上的水,然后上前请安。
皇上点点头,问道,“你母后如何了?”
“母后伤的很严重,不放心父皇,让儿臣来看看您,”寿宁公主乖巧道。
“朕没事,你去陪你母后吧,”皇上道。
“……。”
含元殿离凤鸾宫距离不短。
大晚上的,她已经来回奔波两回了,好不容易过来,才请了个安,父皇就要轰她走。
寿宁公主心情很不好。
可她又不敢打扰皇上赏雨的心情,只能跺着脚走了。
怕皇上着凉,福公公回寝殿拿披风,小公公凑上来道,“公公,有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有事就直接说,”福公公道。
“今儿祭天,奴才瞧见皇后身边的宫女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发现那宫女在埋一盘子糕点。”
“等那宫女走后,奴才把那糕点挖了出来。”
说着,小公公从怀里掏出一小锦盒。
锦盒里用油纸包了几块糕点,几乎都是碎的。
“糕点有毒?”福公公问道。
“不确定有没有毒,奴才用银针试过,银针没有变黑,也喂了猫,猫吃了也没事。”
“都没事,那你还禀告我?”福公公瞪小公公。
“可今儿镇北王世子妃脸起了红疹,来不及祭天就先回府了,”小公公回道。
“我打听过了,镇北王世子妃吃的就是山楂糕。”
如果这糕点没事,那宫女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挖坑埋了?
这糕点可是御膳,等闲吃不到的。
就这么埋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这回不止小公公觉得糕点有问题,福公公也觉得有可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查清楚,”福公公吩咐道。
福公公拿了披风,准备走,见小公公站着不动,他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我不敢查,”小公公缩着脖子道。
他想立功。
可这事和皇后有关。
他怕自己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福公公恨铁不成钢。
可要说责怪,却也没有。
在这深宫里,小心谨慎才能走的更远。
“待会儿把御膳房管事的给我叫来,”福公公吩咐道。
小公公麻溜的应了。
伺候完皇上用膳,福公公也回屋吃饭去了。
御膳房管事的等在那里。
见了福公公,御膳房管事的忙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福公公叫我来是?”
“御膳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镇北王世子妃吃的糕点里动手脚,不要命了吗?!”福公公劈头盖脸,直接发难。
小公公跟在身后,心底佩服极了。
御膳房管事的懵了,连叫冤枉,“就是借御膳房几颗虎胆,也不敢招惹镇北王世子妃啊。”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御膳房没有单独给镇北王世子妃做过吃的。”
福公公瞥了小公公一眼。
小公公连忙把锦盒递上。
御膳房管事的把油纸打开,就看到那还混着点泥巴的糕点。
“镇北王世子妃就是吃了这糕点,脸上起了红疹,今儿祈雨成功,皇上高兴,我才把这事拦下没有禀告,要是摆到明面上,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福公公声音冷冽。
小公公跟在一旁,觉得又学到了好几招。
御膳房管事的手都颤抖。
因为糕点确实是御膳房做的,糕点模子还是他亲自画了图纸让人雕刻的,做不了假。
他望着福公公道,“福公公息怒,我这就回去查这糕点是谁做了。”
御膳房管事的擦着满头汗出了屋,匆匆赶回御膳房。
福公公一顿饭刚刚吃完,御膳房管事的又回来了。
身后还带了一御厨。
进门后,御膳房管事的就道,“福公公误会了,这糕点没毒。”
福公公眉头皱紧。
“没毒怎么会起红疹?”他问道。
御膳房管事的带来的御厨道,“那糕点是皇后宫人特意吩咐我做的,让我把荔枝汁加入山楂糕中,皇后爱吃,这些天,我都做了好几回了。”
“福公公不信,我吃给您看。”
那混了些泥巴的糕点,御厨塞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小公公眉头扭着。
没问题,那皇后的宫女扔糕点做什么?还扔的那么鬼祟。
御膳房管事的道,“这就是个误会,镇北王世子妃是东乡侯的女儿,也就是云妃的表侄女了,保不齐随了云妃对荔枝过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