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惊现天鹅湖浮尸
“卡尔队长，我们去前面。”警长彼得指了一下不远处两处不同颜色的花丛。
“你还别说，这两边的花草旺盛程度还真不一样。”卡哇伊边走边说。
她已经忘记了刚才胃的翻江倒海，鼻子基本已经适应现场的焦糊味了。
“闭嘴！干活！”马里思翻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卡尔跟警长彼得一前一后去了另一边。
…………
但是，不要以为这七号地铁的皇后区这里就是熔炉，移民区域界限很分明，特别是人数众多的族裔。
每个族裔形成一个完整的社区，每个社区都有说社区语言的教堂。
小儿科医生，律师，会计，翻译社，移民服务社，旅行社，理发店，仿佛一只五脏俱全的麻雀。
每只麻雀和另外一只既站在同一根电线杆上，但互不相干，各啄各的食物。
没有一个南美人会用中国人的移民律师，没有一个韩国人会走进海地人的理发店。
只有到了曼哈顿，大家才开始全部都讲英文，这些界限才被打破。
每个移民打电话回母国，自豪地提到纽约，大部分说的其实是皇后区奇怪的绝缘各族裔的生活。
你可以完全不懂英文，在皇后区可以住一辈子。
这里是移民的家，但是，大多数美国人，从来没有踏进过皇后区一步。
在美国人的眼里，这里就是边远地区农村，法拉盛就是纽约的一个边远小镇。
可以想象一群语言不通，必须坐地铁出门，为生计日夜操劳，都是一些没有绿卡和医疗保险的人吗？
也不全是，有些老移民，已经住这里一辈子了。
你们就知道社交距离是句空话，不如发给每个人一大盒口罩……来的最实惠。
后来，罗拉真的看见，他们就站在法拉盛的街头给华裔发口罩，发洗手液。
病毒在人群中还在蔓延，直到……也许，我们不需要太担心，皇后区住的大多数都是真正的移民，
而不是娇贵的留学生，很多人命硬，命不硬，漂洋过海的途中恐怕早就被命丧九泉了。
从前，有个算命的上海人住在克罗娜，算一次收$100。
他爱吃甲鱼，每次他老婆从曼哈顿的唐人街，提回家两只活甲鱼时，他就打电话叫罗拉跟他去分享。
因为罗拉也爱吃活甲鱼，喝黄酒，并且能给他介绍一些朋友去让他算卦。
罗拉曾三番五次引诱他给自己算命，可是他死活也不肯。难道他怕罗拉命太硬，算不准，被她给克死？
…………
现在罗拉已搬离皇后区有十几年了，偶尔还会过去。
杰克逊高地一个天主教堂的牧师和罗拉是朋友，
几年前，请她去他的教堂里给大家讲关于移民的问题，罗拉一个晚上背了一本关于移民的书。
教堂在79街上，来听的都是从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来的移民。
罗拉讲的一头雾水，翻译翻的一头雾水，他们听的一头雾水。
从教堂出来后，罗拉沿着34街走去地铁站，路过74街，心跳突然加快。
三层楼房，红砖，铁栅栏上爬满牵牛花，小小的庭院种着一棵樱花树，树下是杜鹃和英国黄水仙。
最高的阁楼朝南，半开着，白色的绣花窗帘布飘在风中。
罗拉站在门前，抬头看了一会儿。二十年前，罗拉曾经在这10平方米的阁楼里住过十几天。
这是她在纽约的第一个家。
住过的人没有遗忘过这间小阁楼，只有阁楼遗忘了它的主人。
…………
这边，尸体边上的警长彼得绕着尸体转了几圈，问：“乔恩，你们不是最先来的吗……能说说对这具尸体的看法吗？”
警猫卡尔也在一旁敲边鼓，让乔恩先说说，他们再做判断。
大家都知道，这只警猫卡尔跟彼得合作也有六至七年了，中间有两年卡尔去做生意赚钱了。
那他们俩在一起合作也有整整的五年了，五年就是一个时代啊！
别看卡尔长得猫不猫虎不虎的，长着一副迷死人的猫脸和两只犹如乒乓球般的大眼睛。
谁都知道他只是看着温柔善良，那一身的功夫打起来警局没几个敢跟他真练练的。
当然，除了马里思，马里思也从来不跟自己的头儿练。
大家都知道，那个马里思跟这乔恩一直不对付，见面就打，彼得想，得回把他调另一边看去了。
“重案队的办案人员不都来了吗？他们就没什么发现的吗？”乔恩就是想先听听卡尔的分析。
“哎哎，说案情，其他的回去再说。”警长彼得想赶快弄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
乔恩看了警长彼得和卡尔一眼：“现场简单，我们到这儿时，湖边的树林里面的案发现场，已经被附近看热闹的居民破坏了，几乎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卡尔苦恼地看看四周，确实四处都是人，也想不通，这些人怎么不害怕？
那发胀变形的尸体，好多警察看了都发毛。
“报案人呢？”警长彼得很苦恼，每次发生重大案件，警察没到现场，那些看热闹的就先挤满了现场。
更气人的是记者鼻子比警犬都灵，总是能够及时出现在犯罪现场，举着话筒伸到你的嘴边……
拼命追问对案子有什么看法。什么看法？刚到现场就有看法，那不是神吗？
“报案人是个孩子的妈妈，已经吓得说话断线了，无法站直身体。”乔恩打断了彼得的思绪。
“安抚一下，问问去。”警长往警车那边看了看问：“是那边吗？”
“警长，这可不是孩子妈妈发现的尸体。”彼得刚要过去，乔恩又来了一句。
这时，乔恩又说：“因为这个公园在这一带占地面积比较大，没有车来车往，是相对特别安全的。”
“所以很多小学生，因为新型病毒的传染学校都放假了，他们也喜欢来这里玩，午饭之后，有几个小学生在左边那个小足球场里踢球。”
“一个小男生把足球踢掉湖里了，他过来想捞起足球，结果飘过来一个人，小男生竟然被吓哭了。”
第1145章 乔恩就服气卡尔
“小男生的妈妈一听小男生哭，跑过来看看情况，结果看见尸体吓得转身就跑，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乔恩今天说话相当不简洁，一个大喘气接着一个大喘气，不知是为什么？
警长彼得都有点等不及了，刚又要问，他又开始说了：“她这一喊不要紧，附近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
“由于大家都刚过午餐时间不久，许多人都在家中午休，一听杀人了都跑来看热闹！可不就现场一片混乱……”
那些在家闲着的居民，身上闲的都快长毛了，一边惊悚一边兴奋，个个戴着口罩，拼命往现场里面挤。
除了这些，他们的心情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刺激着神经，因为闪着光的两只眼睛出卖了他们！
他们想知道是谁家男人被人杀了扔进河里？更想拿第一手资料，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炫耀自己在尸体面前没有害怕。
“停停停，我说乔大公子，还有其他的没有？”警长彼得不得不打断乔恩的话。
“你意思是说，不是孩子妈妈报的案？”卡尔舔了一下猫爪问。
乔恩又开始啰嗦：“可不是？她都吓晕了，掉头就跑，儿子都不要了！”
“我到的时候她男人正满世界追着抓她呢，到处都是怪叫起哄的人！”
这时，乔恩真的不开心了：“那么多人都在，能不喊我乔大公子啊？怪瘆人的。”
“别人喊我，那我像公子吗？”警长又指着自己一脸胡子问：“那个报案人呢？”
“哦，刚才你们没来，我让助理给问完了。”
“助理？”
“嗯哪。”
警长看了看远处的卡哇伊他们，转身走向乔恩的助理，顺带回头看看乔恩：“我说乔大公子，你闻见什么味道了没有？”
“这还用问？”乔恩往前走了两步：“这分明就是那个烤肉的味儿……”
…………
现在写写乔恩，27岁，未婚，从小在美国纽约跟着外公外婆长大。
哥仨，他老二，属于爸爸不亲妈妈不爱的那种小男孩，暴打大哥，欺负小弟，是他的家常便饭。
没办法，五岁跟着爸爸到纽约公干，把他扔给外公外婆给带。因为外公外婆都在皇后区一所小学校里教书。
父母把教育乔恩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个教育专家的身上了。
乔恩，第一天上学前班，就把一块滚烫的披萨饼，用一次性盘子扣在了女老师的脸上。
把女老师花容月貌的脸部烫伤，22岁还没嫁人呢，正在谈恋爱。男友一看，扔下她，自己回了法国。
乔恩在外公外婆的带领下，去医院看老师。
女老师看见乔恩就哭了。
因为乔恩毁了她的浪漫爱情。
乔恩确说，没啥了不起的，等我长到18岁，我和你谈恋爱……
由于乔恩的年龄太小，不能打也不能抓；打他，他自己会报警……
只有爸爸过来纽约，据说给受害的女生转帐了20万美刀，才平息了乔恩惹的祸。
乔恩确又说，谁让自己的爸爸有花不完的钱，不帮他浪费点钱，我绝对，对不起祖国和人民。
谁也想不到，乔恩16岁就已经非常懂事了，突然成了外公外婆的乖宝宝。
18岁高中毕业，竟然考上了纽约警察学院，然后又读了波士顿大学检验痕迹学的硕士研究生。
然后，于两年前，硕士研究生毕业，申请到纽约109警察局，任刑事案大队的队长，他主要管人。
因为乔恩最佩服的警猫卡尔，在这个警局里工作过。
令乔恩想不到的是，一年后，卡尔竟然又回到了这个警局工作。
他与卡尔平级别……但是，卡尔管动物。全警局，他最佩服卡尔……看见卡尔，他就犯病，成了一个唠叨婆……
…………
这时，警长彼得指了指卡尔，转身自己走了。
不远处的湖边上，慢慢聚集起不少看热闹的人。
还别说，在这座美丽的凱辛娜公园，还经常发生命案，因为树木太密集，野草生长的大高……
…………
今天，罗拉收到一个朋友发来的信息：“有些人现在觉得疫情这么重……
讲环境讲别的不合适也不重要。但是她觉得，现在才是更需要敬重自然的时候呢！”
罗拉觉得，病毒来源于自然界，而人的身心真正的疗愈也最终归根于自然。
现在才是更需要敬重自然，发现自然之美的时候呢！
你看，或许你像她一样都忘记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天已经来临了。
罗拉觉得自己，今年实际上异常迟钝，竟然没有察觉到春天的踪迹。
几乎忘记了在同一个院子里，还住着冬眠的邻居——土拨鼠“土萌萌“的一家。
最近两天罗拉居家休息之后，她才发觉了“土萌萌”在院子里活动的身影。
她再抬头看的时候，瞥见了对面邻居家的迎春花早已经开满了枝头，黃嫩嫩的一大片。
土拨鼠被称为“最萌春天预报员”。每年的2日2日是北美地区的传统节日——“土拨鼠日（GroundhogDay）”。
这一天，我们的土拨鼠明星——居住在宾夕法尼亚州庞苏托尼小镇的菲尔——将会为世界带来春天来临的讯息。
在今年，菲尔在“土拨鼠日”庆典上，预示了今年的春天将来得更要早一些。
贾西贝家胖胖的土拨鼠邻居“土萌萌”饿了一个冬天后，开始跑出来啃草了。
它棕色的毛发看起来毛色比去年更深了一些，其他的变化并不多，神情依旧警觉，却也自在。
罗拉站在房间里，隔着同样的窗台，望着它摇晃着身体扒拉着仍然显得枯黄的草……
恍惚间感觉这一年的光景，对它好像是白驹过隙，对她却是沧海桑田。
罗拉和“土萌萌”其实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它住在泥土下的洞里，而且，她确住在地面上的房子中。
他们名义上共享了同一个院子，但这个院子对它来讲是自家的粮草地。
对罗拉来讲，是除草和铲落叶的劳动场地。
土拨鼠在新一年的早春里欢呼雀跃和无忧无虑……
第1146章 卡哇伊你说香吗
而属于罗拉的春天却姗姗来迟，心事重重。虽然说，土拨鼠身上携带有鼠疫杆菌，也有着自己的病毒麻烦。
但至少在此刻，她是羡慕“土萌萌”的，起码它现在能随心所欲地外出觅食，还能按照自己往常的节奏自在的生活。
但是，罗拉他们中的很多人，此时只能把自己禁足在房间里。他们和春天之间，隔了一堵厚厚的墙。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更需要时刻提醒自己，注意窗外的世界和变化，属于人们自己的春天也会来临的……
…………
警长彼得还没走到乔恩助手的身边，花丛中的马里思就大喊起来：“队长，警长！有发现！”
“卡哇伊！”警长彼得喊了她一声，又跟她挤挤眼，往那边指了指并点点头。
这老不死又在想啥坏主意呢？
卡哇伊看见警长那个奇怪的眼神，不由自主捂着自己那可怜的胃。
马里思指了指尸体却大喊：”乔恩，到这边来，这个留给卡尔他们，我们走。”
“马里思，你发现什么了？”卡哇伊这小腿来警局一年练的溜快，全是给大家跑腿练的。
“闭嘴，过来看就好！”马里思往里面努努猩猩的大嘴。
“唉呀……我去！”
跳进花丛中的卡哇伊，一瞬间就开始后悔进来得太快了。
“我去！猩猩老哥，您老……”
卡哇伊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让卡尔用猫腿给踹了一脚。
卡尔又问：“你干啥呢？让警长彼得看我们笑话，那个谁……马里思，去叫法医四眼他们快过来看看。”
好家伙，马里思刚跑到这边，卡尔又一嗓子，让他往回跑。
不过这回他学乖了，跑一半就喊：“四眼……四眼……你们过来一下！”
四眼嘱咐希拉特记录好，并将尸体装袋打包，一路小跑到花丛的边缘：“这里有什么东西呢？”
“进来看看吧。”卡尔让马里思将花往四周剥开，坐了下去。
四眼的脸，从来都是面无表情，遇到难缠的画面，最多也只是皱皱眉头。
他拨开草丛站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脸还是起了一丝明显的变化，寒意从眼中迅速闪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马里思见法医没说话，一个跨步飞了上来：“这里又发现死人了吗？”
剥开草丛的一瞬间，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动物警察也愣在了原地。
他定定神倒吸一口气才说：“这特么跟谁有深仇大恨啊？需要整成这样吗？”
警长彼得那张半笑不笑的脸，出现在马里思的边上，却提问卡哇伊：“卡哇伊，咋样？香吗？”
“警长，你快别说了。”卡哇伊一听警长彼得提问立马又不知所措了。
她眼瞅着乔恩走来，发现救星一般大喊：“乔大公子，你来的正好，这里需要人手。”
……一片花丛，一群警察和几个动物警察，蹲在地上的坐在地上的……
一人手中拿着一个证物袋，一块一块往袋里装着刚被发现的，已经烧焦的尸块。
整个湖岸，随意漂散弥漫，肉类的焦香味道，甚至还有几块没完全烧毁的，正在午后微风中滋滋冒着油，想要燃尽最后一点热量。
微风将丰富的焦香味，肆意卷起，毫不费力就送到公园里的个各角落。
围观的人群忽然明白了什么，刚才那具浮尸已经全然没有了吸引力，人群开始燥动。
这帮鸟人争先恐后用力往这边挤，警察就差拔枪示警了。
…………
在国外，这真是一个兵荒马乱的世界。
三周前，美国的确诊病例不到500，现在却已经突破10万大关了。
罗拉今天在码这些字的时候，美国通报的确诊病例已经是12万多了。
她所居住的是美国的一个比较大的州，纽约州。
目前纽约州内竟然是全美确诊最高的，死亡也是最高的。
罗拉的妈妈和哥哥罗文最近频繁地给她打电话。
美国疫情刚开始的时候，罗拉的哥哥一大清早就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罗拉，妈妈让你马上回国！”
昨天晚上的电话里，罗妈妈又带着一种惊恐的语气：“啊，美国都感染10几万啦？”
“你可千万要注意，千万可不能出门啊！”
罗拉还没敢告诉他们，她正在医院里抗疫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那妈妈的心脏就要动第二次手术了。
他们的担心让罗拉感到很不安。一个月前，罗拉的哥哥罗文发信息询问她这边的情况。
罗拉回复说：“我们这边确诊不太多，不过没关系，卡尔能治愈这种病毒，但是，千万先不要告诉妈妈。”
但是现在，怎么也瞒不住了，只能尽力安抚他们了……
刚回到美国时，还是罗拉在不停地打电话嘱咐妈妈和哥哥要买口罩和消毒水，要注意少出门不走亲访友。
好在妈妈容易被说通，过年的时候直接给亲戚们发信息说：“我们今天就各自在家里呆着不聚了吧。”
大家都很默契，过了一个简单和安静的年。
罗拉的哥哥和新娶的老婆和儿子，因为疫情假期延长了，整天呆在家里陪着儿子玩。
所以罗拉的家人没让她太担心。
罗拉的小男朋友姜思也在老家过年陪父母，而且即使没有病毒，他们俩也相隔异地，影响不太大。
但最近姜思开始比较担心，因为看起来美国的新型病毒会持续时间较长，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短期内是不能相聚了。
在罗拉的内心里，一直存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但是看着确诊人数的快速增长……
希望之余，罗拉感受到的又是强大的无力感和作为“幸存者”的愧疚感。
况且对于她来讲，远离灾难却无所作为的折磨，比身处灾难之中的痛苦，并不少多少……
现在，在罗拉心里只有自己能和卡尔并肩前行，在大的灾难，她都不会在乎。
昨天，索菲亚已经在电话里和卡尔谈了，罗拉要申请到重案队工作的事情。
卡尔竟然没有同意，如果让罗拉看见这些尸块，她还不把胃都吐出来呀！
…………
第1147章 警局唱了空城计
警长彼得转身看看混乱的警察们，笑了笑，他突然举起了一块骨头大喊：“喂，刚烧焦的，味道不错哦！有人想试试吗？”
然后，又指着剩下的残余的肉块说：“这里还在烧烤，滋滋冒油哦！”
“哇！这尼玛警察是个变态！”
“靠！老子快吐了，我才刚吃过饭！”
“我知道他，他以前是个法医，你看他现在的穿的衣服，已经是个警长了！”
听这个人说完，大家轰一下散去好几个，他是法医，他怕啥？
剩下的几个胆大的家伙，也不再往前面挤了……
…………
大家听着那滋滋冒油的声音，卡哇伊强忍着胃里上翻的冲动，一次次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住，忍住……
这几天见到的恐怖事件一件接一件，忍过今天，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呢？
“小心放好，一块也不能少！”法四眼发现一个小警察手抖得厉害，用冰冷的声音提醒着大家。
“大家都要小心点，尽量保持完整。”
“完整？大法医，这不可能？本身就是烧焦的，又是易碎的，你看看这块，人的肌肉组织是很少的，大多都是由脂肪组成的！”
乔恩拿着一块焦黑类似手骨的物体晃了晃对法医说。
“小心！”法医四眼黑着脸又喊了一声。
但是已经晚了，那节手骨上面残留的肉，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分泌光了油脂，掉了下去。
并且，跌在花开正艳的草丛中，飞溅成黑色斑点，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刺目。
四眼气得鼻子差点歪了，指了指乔恩，指了指那堆黑漆漆的尸块……
他又指了指都在认真干活的警察，最后挥挥手，蹲下去继续整理剩下的尸块。
对于法医来说，现场的每一寸草地和每一寸尸体都是重要证据，没有之一。
“好了好了，抓紧时间。”警长彼得示意大家继续干活，自己招呼卡尔带人走访一下刚才的报案人。
…………
“卡尔队长，你怎么看？”警长彼得边走边问，眼睛不时在湖边的草地上扫描。
“彼得，案情重大，我能有啥想法？赶紧上报吧。”卡尔苦笑着。
从卡尔来到109警局，已经七年多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重大的案情。
犯罪嫌疑人，肯定是在和警察叔叔们对抗……蔑视纽约侦探和参与破案的人员。
现在警长彼得手下的人除了动物重案大队的队员们和卡尔，参与过重大案情之外，像乔恩这两年参加的案情都是小打小闹。
一群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凑在一起，想要破案？那压力不知道有多大呢？
想到一环接一环出现的尸体，现在又烧了一堆尸块。
平时号称活电脑的卡尔大队长此刻也只有苦笑的份儿，这些尸块和那些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呢？
如果不是，又是什么人用同样凶残的手法杀人并且烧尸呢？
“不要恢心，我们不是来了吗？”警长彼得拍拍卡尔的大猫头，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手进行了联系。
“……咖啡买来了吗？”
“警长？”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不满，
“您老让我去买咖啡，我走错路了，整半天才到警局，可是这整个警局唱着空城计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哈哈……你还是那个死脑筋，你不知道问问人啊？看门的呢？傻鸟。”
警长彼得笑得很奇怪，对卡尔晃晃手机说：“你看，我又给你找来一个助理，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破案高手。”
“啊？连路都能走丢的高手？难道我就不如他吗？我咋觉得他本身就不太靠谱呢。”
“我还要乔恩过我这边来，跟我搭档……其他人，我不想要。”
“嘿嘿，你还硬气上了？乔恩一见你，就变成叭婆了，别耽误了破案时机。”
警长彼得现在笑的时候，没有笑容的半边脸像是在哭泣。
卡尔很有把握地：“老警长，你千万别忘了，前几年，我们破的地窖连环杀人案，可比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残忍多了。”
“现在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只不过在玩票呢……摆尸块，烤尸肉……只不过都是一种表现主义。”
长尔心里正奇怪呢，正还要发问点什么？
马里思一路小跑跟了过来：“卡尔队长，警长，那边差不多了，我们分头行动吗？”
“我去查最近的失踪案件，顺便去凯辛娜公园边上的铝门窗厂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对，你先去附近的这个厂子，还有一些什么家具店……问问有没有什么反常现像？顺便再问问工厂，最近有没有工人失踪？”
“最近离职的工人资料也找一份拿回来。”卡尔说完，向他挥挥手，示意马里思可以去了。
“哦，对了，铝门窗厂的保安人员要查一下，他们平时在厂区附近巡逻……”
“可能会看见什么，但又没有引起注意的场景。”卡尔说完，彼得又补充一句。
“没问题。”
“卡哇伊，你过来！跟马里思一起去。”卡尔向还在花丛中捂着脸的卡哇伊招手。
…………
“你好，我是109警局重案大队的大队长，我叫卡尔，这是我们警局的警长彼得法医。”
卡尔望着眼前瘦小的报案人：“请问，您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吗？”
远处的风，又送来烤肉的香味，还夹杂着公园里各种花香的味道，这里像是法拉盛城市中心的另一个世界！
…………
据NBC新闻报道：纽约市超过1000名警察因911电话救援而感染了新型病毒。
有1400多名纽约警察因为在封锁街道上巡逻时被感染。
警察局长特伦斯·莫纳汉表示，截至周三，在该部门的36000多名员工中……
已有1400多名军警和文职人员的新型病毒测试呈阳性，大概占比百分之十七人员生病。
警察局长星期三说，由于纽约市的紧急呼叫达到了历史新高。
已有1400多名纽约警察，包括1000多名官员，接到了关于新型病毒的紧急电话。
纽约州州长科莫说，他对基础社会员工感到害怕，并且不想再去工作感到担忧，你们知道生病的警察人数正在增加……
第1148章 终于有了新线索
纽约消防局官员周二告诉NBC新闻，包括消防员，EMT和平民在内的282名成员的新型病毒测试呈阳性。
该部门称，与此同时，911电话量也创下了历史新高……
根据NBC新闻提供，周一的一天，911就收到了6527个紧急电话，而在过去几天中……
近700人感染，4342名警察休病假，纽约警局告急……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说，警察都病了，谁来维护社会治安？
近日，来势汹汹的新型病毒疫情重创美国各执法部门，一线警员患病甚至死亡的消息不断传出，引发一定程度的社会恐慌。
作为新型病毒感染最为严重的城市之一，纽约市日前已有3名警务工作者不幸离世，大约有4000多人染上病毒。
警力匮乏对这座疫情中的城市，构成了新的安全隐患。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29日报道，纽约市警局最新发布的讣告称：
该机构第32分局警探塞德里克·狄克逊因罹患新型病毒后不治身亡，殁年48岁。
这已经是纽约警局第3名因新型病毒离世的警务人员，也是该机构损失的首名一线执法者。
对于他们3人的不幸殉职，纽约警局局长谢伊发表了沉重且悲壮的悼词。
他说：“我们在受伤，我们在哭泣，但我们仍将继续抗争……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据《纽约每日新闻》报道，近两日，纽约警局****感染者正在呈倍数的增长。
28日的确诊警员人数已达到696人，其中608人为一线警员，比3天前增加107%。
与此同时，因病请假的警员人数也与日俱增，截至28日，该机构已有4342名警察休病假，占全市警力的12%；
局长谢伊说：“这种局面着实令人担忧。”
由于人手不足，警局方面近日不得不进行一场大规模的人事调动。
比如将原本负责毒品和黑帮问题的警员，及警探临时下放到各分局等……美国在“9·11”恐怖袭击后也采取过类似措施。
经过研究，局长决定把卡尔调回来，给这些感染了新型病毒的警员们治病……
案子让警长彼得他们先破着，这个案子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破的。
但是，人的生命是不能等的啊！
局长马上亲自给卡尔打电话，卡尔正和警长彼得研究案情呢……
他一看电话竟然是局长打过来的，立刻接了：“局长……有急事吗？……噢，我交待一下工作，马上回局里了！”
“怎么了，卡尔？”警长彼得惊讶地问。
“噢……有上千个警官感染了新型病毒，已经有3个警官牺牲了……”卡尔说到这里哽咽了！
“局长叫你的医院接收警官去治病吗？”
卡尔摇摇头：“局长，要我从这个案子上先撤下来，亲自去救助已经住院警官们的生命。”
这时，警长彼得的眼睛瞪得已经有铜铃般大了：“你真能治好感染的人啊？不是空穴来风啊？”
警长彼得张大合不上的嘴，竟然看着卡尔和布丁在他面前离去……
…………
“卡尔队长！有重大发现！”卡哇伊的话题刚要点燃。
马里思闯进来说了一句，立即把大家的魂都勾去他那边了。
“乔恩，你刚才要跟谁练练？”卡哇伊尾随着乔恩不依不饶。
她又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自言自语：“卡尔呢？又跑哪去了？”
“嘘嘘……卡尔去执行局长的命令去了，你们从现在开始归我很领导了。”
乔恩将食指放在嘴边，瞪瞪眼睛，很自豪地说。
居然没人搭理他，卡哇伊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步三挪，慢吞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耷拉着脑袋，看着马里思发布他俩刚才一起得到的信息。
“马里思，你从头说！”乔恩又示意马里思给警长彼得和他的助手让座，马里思一脸不愿意地挪了过去。
然后马里思说：“警长和乔恩队长，我跟卡哇伊去了铝门窗厂，发现铝门窗厂有两名女工休假出门游玩……”
“但是直到昨天，还没有回来，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同宿舍的女工说她俩是厂里有名的拼命三郎，从不乱花钱，更不会无辜旷工。”
马里思喝了一口水继续：“具体为什么？他们没找也没报警？”
“说是厂子里，有时候也会出现工人不辞而别的现象。”
“我们问了她俩平时的社会关系，都说是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单纯又能干！”
“所以年龄大点的都喜欢她俩。另外，我到保安室里走访了一下值班巡夜的情况。”
保安经理说有一个保安前天深夜出门，说是肚子疼出门买药顺便查查后门情况，然后至今也消失了。”
“就没人发现不对而报警吗？”警长彼得脑袋上头发立马直立了起来，这是他愤怒情绪的变化。
马里思又接着说：“所有社会关系能够联系到的，他们都联系了，因为保安隶属于保安公司。“
“所以值班小保安找来了经理，而没有告知铝门窗厂。”
“夜里值班，有人主动提出去巡视，那不就有人愉快答应了吗？”乔恩摇摇头说。
“卡哇伊你刚才查的那两个小姑娘的资料呢？”乔思招呼卡哇伊那只蔫茄子过来汇报情况。
这家伙还在惦记刚才的事，她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哦，乔恩队长，我调出了两个小姑娘的社会背景，很简单。是一个华裔，名字叫刘丽丽，今年21岁。“
“初中毕业后在法拉盛做了一阵服装生意，生意不好，关门后，一直在铝门窗厂打工。”
“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家中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已经结婚。”
”嫁在上州的一个社区里，弟弟还在上初中，打电话家里人说她这月休息没回家。”
卡哇伊憋着一口气说完，然后长输出一口气，又接着汇报另一个。
“王香香，也是一个华裔，今年也21岁，跟刘丽丽都住在一个社区里，初中是同班同学。”
第1149章 必须让卡尔出手
卡哇伊接着向两个头汇报：“不同的是王香香还上了不到两年的高中，后来家中父母外出打工遭遇车祸一死一残。”
“她无奈辍学后经刘丽丽介绍，来到铝门窗厂打工，她们一个月工资算上加班费真是没少赚。”
“对了，这个铝门窗厂就是30年前一个姓陈的香港人在这里开的，越发展规模越大，几乎全是大陆人在这个厂做工。”
…………
布丁快把警车开飞了，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生命是不可能等时间的。
卡尔的两只猫爪子都挂在车窗上了，肚子紧紧贴着玻璃，像吸盘自动吸上去似的……
无论布丁把车开得有多快，卡尔是我自巍然不动，有时，还能睡上一觉。
局长安吉吉正在办公室里等卡尔呢……布丁扛着卡尔敲开了局长的门，立正敬礼：“报告局长，卡尔和布丁到！”
局长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快坐下，先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拿水去……”
卡尔从布丁肩膀上跳到沙发上，摆摆猫爪子：“不用了，局长，把感染新型病毒的警官名单给我，我们马上去治疗！”
“好……还是以前雷厉风行的脾气！这个命令是市长下的，这个名单也是市长亲自传真给我的。”局长边夸奖卡尔边把名单递给他。
“死神和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一位警官……”卡尔说完，在划红线的名单中找到一位，住在曼哈顿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的警官。
卡尔抬起头，又对局长安吉吉说：“好，等我完成任务回来在详细聊！”
…………
卡哇伊又接着说：“这俩女生是拼命三娘，都是苦孩子，对了，王香香也有个上初中的弟弟。”
卡哇伊说完又喝了一口水，屁股刚挨上凳子又腾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她的余光瞥见乔恩一脸黑线，吓得不敢再坐下去。
她只好站起来又多说了两句：“乔队长，还有，王香香有一个未婚夫。”
“就是在网上认识的，两个人约到星巴克相互看看。男方定下日子就结婚的那种。”
“你下次要一次性说完，查一下王香香的未婚夫。马里思还有什么遗漏吗？”
乔恩终于放过卡哇伊，转而问马里思。
“对了，我们在走访公园湖边夜班保安值夜巡视情况，发现大家都不去铝门窗厂子的后门。”马里思又挠挠头。
“为什么？”警长彼得斜着眼睛闪了一下：“都不去，为啥那小保安要去？”
马里思看看卡哇伊才回答：“说那里地处卡辛娜公园的周边，平时没有人，而且后门的存在也只是为了来货方便。”
“出货他们都是从正门，因为原料仓库靠近后门，所以只有运送原料的车来厂，后门才会打开。铝门窗厂运行多年一直都是这样操作的。”
卡哇伊接下说：“我问了，他们讲，按规定是要巡视的，但夜班都没有执行，小保安要去，大家肯定是举双脚都赞成的！”
听到这儿，乔恩扑哧笑了起来，来了点精神！一看马里思正盯着他看呢，连忙咳咳两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马里思没理乔恩，说一句心里话，他不喜欢这个娘娘腔队长，就凭他……比娘们还娘们，还能把这个案子破了？
还是要等卡尔回来吧！
这时，马里思在白板上边说着，边画出了一副简易图。
他指着铝门窗厂房后门的位置说：“你们看，从这里到凱辛娜公园，我粗略看了一下步行大约只需要五分钟。”
“开车的话，就不要我说了吧？但附近并没有发现车辙印，近一周也没有下雨，所以不存在痕迹被雨水冲刷过的现象。”
大家又顺着马里思指着那片花丛说：“从后门到达公园的湖泊，必须要经过那片花开很茂盛的花丛。”
“但是我们在另一片花丛发现了被烧焦的尸块，然后花并没有被烧毁的现象。”
“这只能说明，尸体是被烧过后运送到那片花丛里面的，剩下一小部分还没有燃烧完。”
“完全说明行凶者，转移尸块之前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转移的太急促，所以留下了还没有燃烧完的一些尸块。”
“卡哇伊，你去找一下法医四眼，尽快找出原因。”乔恩敲了敲桌子说。
卡哇伊刚要动身，乔恩对自己的助理说：“你跟卡哇伊一起去。”
“乔恩队长，取个法医报告，用不着组队去吧？”卡哇伊苦着脸说：“您这个当官的，这是不信任我这个属下啊！”
“没有，卡哇伊，你来警局也一年的时间了，接触重大案件机会不多，所以容易忽略很多细节。”
警长彼得又露出了半边似笑非笑的脸说：“这也说明，我们这个皇后区近两年治安不错，你快去快回吧！”
这时，马里思一把搂过乔恩队长的助理：“我们也走吧！”
“我知道。”
乔恩的助理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提着马里思的猩猩爪子，移开自己的肩膀。
“马里思，你这是不尊重女人啊！”卡哇伊见状晒出一脸坏笑，马里思忽然想起什么来，对准卡哇伊的两条长腿就扫了过去。
“哈哈……”卡哇伊往左面躲了一下，让了过去，自己狂笑不已。
“你这丫头找揍啊？”马里思丢下乔恩队长的助理，又假装挥拳砸向卡哇伊。
“哎呦喂！马里思，你下手太重了。”卡哇伊被猩猩马里思挥舞的拳头吓坏了。
她目测着，眼前这一拳可能是躲不过去了，连忙下蹲，以为能够躲过去。
结果刚一蹲下，马里思的猩猩腿就真的扫了过来，卡哇伊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抢屎。
这丫头趴在地上叽里咕噜，边喊疼边骂着马里思：“好啊，你个死猩猩怪，回头你别撞在我的手上，只要你，我就，哼哼……”
卡哇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条大长腿迅速扫向了马里思的两条猩猩的小短腿上。
马里思要抓住旁边乔恩队长的助理，结果这个助理向后一退……
第1150章 警猫卡尔的一天
马里思竟然肚皮朝上，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他蹬着两条小短腿，叽叽叽地大叫着，开始耍赖哭嚎。几个人都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呆愣在当地。
忽然，大家从卡哇伊的坏笑中发现了什么，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
现在，竟然多了一些阴邪的笑容，从侧面看线条流畅，肤质细腻均匀，异常地诡魅迷人……
…………
美国在前所未有的新型病毒席卷之下，整个曼哈顿的医院都仿佛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下面记录的是卡尔为抢救警官生命而在医院里战斗的一天。
早上，7:45分。
想到今天早上4:37分死于新型病毒的老警员，卡尔的眼睛里就涌出了泪水。
因为这个老警员，曾经是纽约曼哈顿警察局的副局长，破案无数，抓到的犯人已经上千了。
新型病毒开始的时候，他就开始接911的电话，有时还跟着去救人，他就是这样被感染上病毒的。
卡尔如果早来一天，他都有可能不会牺牲。是他独自一人，死在这家人来人往的曼哈顿医院里的……
在这之前，也疑似感染的妻子，反复请求去看望她的老伴儿。
当告诉这位多次请求探视无望的女人的这个噩耗时，她哭的像个孩子问：“我，我，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请不要吐槽这不符合卫生隔离的规范，当悲伤的老者猝不及防地突然扑来，悲伤与同情是惟一的主题……
卡尔安慰过这位老局长，擦干泪水，他查看了病房电子指示牌。
又有25个疑似新型病毒感染的患者，所以他要振作起来，于是拿起一个听诊器走向了病房。
上午，8:00整。
在呼吸科里，卡尔跟着一大帮医生查房，卡尔注意到一位女警官患者，发热已经10天，咳嗽加重，血氧饱和度89%。
女警官患者拒绝转到大医院，因为她担心自己会死在那里。患者用力握紧床把手，表示自己是真的不愿意转院离开这里。
卡尔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治愈了这位女警察。卡尔让她回家去恢复虚弱的身体。
可是，她使劲摇着头：“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跟着你，把那上百个重病警察患者都治好。”
就是这样，卡尔现在又有了第二个女助理。
上午9:27分。
卡尔带着布丁和那位新助理，来到一位警长夫人的病房。
这位警长夫人，现在处于多器官衰竭状态。
卡尔他们仨个整夜在尽力挽救她的生命，但很难保证她度过危险期。
因为，她是唯一个不接受卡尔猫眼治疗的病人，因为她的血型是十分罕见的熊猫血型。
Rh血型系统是红细胞血型中，区别于ABO血型，且较为复杂的一个血型系统，分为Rh阳性和Rh阴性两种。
在美国，Rh阴性血型比较罕见，仅占人群的1%左右，是非常稀有的血液种类，所以该血型又被称为“熊猫血“。
今天，卡尔才终于知道，不知为什么，自己对这种血型的病人，具有特别排斥的反应。
上午，10:37分。
在混乱中，几乎没有时间考虑警长夫人的临床状况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最终发现卡尔他们无能为力时，最困难的部分是在深夜打电话给她的女儿，告诉她警长夫人去世的通知。
由于新的探视规定，警长夫人的女儿前几天，已经无法去医院探视。
警长夫人去世了。宣告死亡后卡尔走出房间，卡尔在工作站发现了她的护士，她的眼角噙着泪水。
卡尔对她说了些安慰的话：“我们已竭尽所能，并且她不再受苦了……”
“今天，我终于知道了，对于生命，我也不是万能的。”
下午，12:45分。
卡尔抓起一把杏仁和各种干果当午餐，就在此时，收到手机上的通知：“患者死亡”。
他该如何告诉他的助理和布丁，他们这家不起眼的曼哈顿小型医院，在过去的72小时内已经有5位患者死亡了！
院长目前是这个社区卫生中心唯一的，可以在网上签署死亡证明的医生，所以他需要尽快签署。
让家属在悲痛的同时，不必因为还没有得到死亡证明而为难。
这是院长唯一能带给他的患者和家属们的最后一点点方便。
下午，6:00整。
患者因医生没有及时查房而生气。更准确的说，患者长时间没见到医生，开始大声抱怨。
她通过电话告诉卡尔：“如果医生如此害怕感染新型病毒，他们就不应该当医生。”
下午，8:00整。
院长收到一封来自她姐姐的电子邮件，她是纽约市的一家医院的内科医生。
她的丈夫是一名肺科医生，他们有三个不满9岁的孩子。
她给弟弟写道：“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替我们照看好孩子。”
卡尔和布丁结束第一个在“新型痛毒病房”的夜班后，走在第五大道回去住宿的路上，卡尔忽然感觉到一阵寂静。
几个小时以来，凉爽的空气第一次打在他没戴口罩的猫脸上。
使他感到神清气爽，也许比几个小时前照顾一个病渐危重的患者时还清醒了许多。
冷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数周以来，卡尔一直焦虑地关注新闻，并想了解危机将发展到何种程度了？
作为一名警察和侦探还有医生，今天卡尔终于站上了前线，负责在病房里照顾新型病毒感染的患者。
当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在人行道上走近卡尔和布丁，并且挡住了他们的道路，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这个男人说：“谢谢你们在医院里所做的一切。”
卡尔和布丁习惯性地退了一步，作为纽约保卫者，他们对任何接近他们的陌生人都要保持距离。
“你们是英雄！我今天在医院里看见你们了！”他说完回到车上。
卡尔和布丁低声说：“应该的！”然后一猫一人继续走回到宿舍。
…………
卡尔和布丁为了使情绪镇静下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他和布丁又走去了西10号的医生工作室……
第1151章 又来一个真帅哥
卡尔和布丁从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些东西，然后，卡尔只吃了一块牛肉干，包装上面写着：“谢谢医生英雄！”
卡尔几乎如同嚼蜡一般。
他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在知道了风险之后，他感到自己有义务，来前线帮助这些警官同事们。
卡尔对于医学的热情，几乎是全方位的，而且他认为有机会还要服务于更多的专业。
能够帮助到自己的警官患者群体，支援他们和挽救他们的生命，是他的荣幸。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晚上，卡尔和布丁抢救完二十几个警官的生命，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喝咖啡时……
一位女人走过来和他们说：“我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们祈祷，并感谢你们为纽约警官所做的一切。”
她又说：“你们和所有其他医生相比，卡尔你，永远都是英雄。”
这次，卡尔竟然有点儿沾沾自喜了……
卡尔和布丁感谢了她，突然感到心中满是骄傲的心情。自从那天他们回到医院后，他们随时都会听到心中的掌声和欢呼声。
…………
卡尔和布丁现在住的临时公寓在曼哈顿，两个家伙觉得，他们可能把医院里的病毒都带来了。
这是一所医院给医生和护士预备的专属公寓，里面住的都是年轻的医生们。卡尔和布丁的自尊心突然变得很内疚。
他们不能把新型病毒传染给他们……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传播这种病毒的媒介的一员……
他们进出医院时，也许已经把自己暴露在病毒之下。如果不是他们，卡尔忍不住地想，也许那个老军医仍然会活着。
在他们处于待命状态的深夜里，匆匆进出医院时，这老军医曾数次和他们打过招呼。
他帮卡尔和布丁接收了包裹和外卖。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不再有常规的一些体检的检查，没有更多的社交聚会，最大的噩耗是，那个军医先生也不在了。
卡尔还没有倒出时间来救他呢，他就在深夜之中自己孤独而去了。
这就是病毒的真相，它杀死了那些更脆弱的人，那些经常经过大家身边的人。
…………
“你好，请问……”
哇！前面好大一个帅哥正捧着一大盒咖啡问路呢，刚回到警局，卡哇伊就发现了这个帅哥。
她神经大条的飞速赶往帅哥的正面，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卡哇伊接过咖啡盒才笑着问：“你是找警长彼得吧？他出警还没回来，你是他的新助手吧？”
“哎呀！买六杯咖啡啊，这都给谁喝啊？哎呀！你看上去好年轻，大学毕业了吗？”
卡哇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一脸花痴相端着人家的咖啡盒，说着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泛起了自己从来没有泛过的傻。
好在对方并没在意卡哇伊的表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卡哇伊突然觉得整座警局都被春风包围了。
“你好，你是卡尔的助理卡哇伊大姐吧？我是警长彼得的助理，我叫克克。”
刚笑完，帅哥一开口居然喊卡哇伊大姐，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寒光。
“唉呀，叫我姐姐就对了！小朋友你多大了？真没想到彼得的助手居然这么年轻。”
“哈哈哈……”老查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要知道这警局没人敢惹卡哇伊，这丫头手脚功夫全局可能还没有对手。
哦，对了！那个假乔恩姑娘还是能对抗对抗，但是据说最后也还是没能胜过卡哇伊这丫头。
“我二十四，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硕士！”克克好像有点天然呆萌，一本正经地回答卡哇伊的问题。
克克的老爸也是警察，跟警长彼得是好朋友，彼得无意间发现克克的心理干预能力超强。
大家都知道，警长彼得不但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法医，对犯罪心理学也有相当的造诣。
自从自己的老婆牺牲以后，他就边工作边开始读犯罪心理学的博士了。
而且，在卡尔离开警队的第二年，警长彼得就拿到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
现在，警局出现大案，都由彼得用心理学的角度，去判断和分析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轨迹。
彼得在克克家死乞白赖，劝说了小半年才让克克放弃学美术，考了警官学院，学了心理学。
并且收为自己的门下弟子，用了一年时间读完了，其他学生四年没读完的课程。
谁知这熊孩子硕士读完打死也不读了，叱咤警坛的彼得各种耍赖都没能让克克下定决心从警。
最后老谋深算的警长彼得使出杀手锏，仅用一句话，就让克克留下继续研究心理学的决心。
“你！”看见老查理笑成丑陋的花，没地方出气的卡哇伊飞起一脚，直奔老查理的屁股而去。
“我躲！”老查理发现情况不妙一个回转身，就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别闹了，姐姐就姐姐吧，谢谢你的咖啡。”
卡哇伊不管咖啡是不是给自己的，把两排咖继续放在克克的手中，然后从中抽出一杯，转身就走。
“我说错什么了？”看着卡哇伊的背影，克克一脸茫然地问老查理。
“没有。她只是被我们这一群老爷们给惯坏了。”
老查理拍拍克克的肩膀：“走，带你认识一下咱们这里的环境。”
“对了，你年纪轻轻咋想到研究心理学呢，我看你比警长看着正常多了。”
卡哇伊一转身又来凑热闹，帅哥那么养眼，不看看太可惜了！
瞅这大长腿，瞅这细皮嫩肉的脸，这身材！这人是警官么？怎么越看越像模特呢……
真怀疑！有那么一瞬，卡哇伊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哦，我原来学美术的，从小到大一直坚持，警长博士跟我爸是老朋友，他劝了我半年时间，我才愿意改了考试的志愿。”
克克一脸无奈的样子，让卡哇伊在脑瓜子里想了无数遍，也没想出警长彼得是如何赖在他家里劝说的？
毕竟警长彼得现在看上去是那么奇怪，那么深不可测呢……
第1152章 法兰克故事笔记
“对了，我爸爸也是警察。”克克补充了一句，拉回卡哇伊正胡思乱想的脑神经。
“啊？你爸爸不会也是我们警局的吧？他叫啥？我认识不？”卡哇伊立刻又来了精神，一转脸差点把咖啡打翻了的架势。
“小心！”克克眼疾手快一个健步越到卡哇伊前面接住了咖啡，一转眼又站回老查理的身边。
“哎呦，小伙儿身手不俗啊，咱俩练练吧？”
一见克克如此矫健的身手，卡哇伊立刻浑身像上了发条一样，上窜下跳停不下来了！
“停停停！你还有完没完啊？一个大姑娘一见面就要跟人家小孩子练练，谁能练过你？乔恩那么厉害也没整明白你的套路。”
老查理其人平时话不多，今天这么多话，卡哇伊气得头昏脑胀冲过去就要揍他。
“哈哈，你追不到追不到！你能追到我吗？”老查理边跑跑喊，故意气卡哇伊。
其实，这老查理吧，只是才刚刚接近四十岁，根本就是个青壮年……
只是在卡哇伊他们这一帮小屁孩的面前吧，只能自称是老查理。
…………
新型病毒终于到了拐点，人们看见了希望和光明。
这次新型病毒感染最多的并不是战斗在一线的医护工作者，也不是天天保护人们安危打击犯罪的警察……
而是，在美国受到新型病毒冲击最严重的群体之一，就是美国的养老院和老人。
纽约州现在已经有几千名养老院中的新型病毒死亡的病例了。
卡尔的外公法兰克，虽然也是到了退休年龄的老人了，但是，根据他的财产和每年的报税的情况，他都是排在富有行列中的老人了。
在隔壁的新泽西州，昨天更是爆出了一桩叫人毛骨悚然的新闻：供应装尸袋的老板向警局报案，说有家养老院刚刚一次性订购28只装尸袋！
警方陆续在该养老院各处发现尸体：不仅停尸房早已经超标堆放，连临时放尸体的地点都已经摞满了！
这家养老院，从三月底以来，共有几十人死亡。并没有逐一上报或通知家属。
如果是趁着家属不便出行，探望的时候，瞒报和迟报死亡，就为了多赚这么几天的住院费用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就算是怕卫生局调查，想要人为的放缓死亡率，也太不顾逝者的体面，以及生者的安危了。
此案已经在立案调查中……据养老院内照顾老人的护士对媒体说，院方从一开始就禁止他们回答媒体有关本案的任何问题。
该养老院院长，还声称他旗下的运营“很专业，没毛病”......这家养老院，并不是第一次“出事故”了。
去年，就有一起老人明明髋骨骨裂，却在十几天之后，才通报家属这种情况的。
大概也是被这条新闻震惊了，纽约州州长在上周五发出一条政治命令：命令纽约州内的养老院……
必须在老人检测新型病毒呈阳性后的24小时之内通知家属；也必须在老人去世后的24小时内通知家属。
进入养老院，在美国其实是一个挺普遍的养老方式。尤其在美国出生和长大的老年人之中。
根据七年前的调查，在异国出生的移民老人之中，有25%跟儿女或其他亲属同住；
而这在本土出生的老人中，仅仅占6%。绝大多数，都独居或入养老院里生活。
其实，住得起养老院的，已经是中产以上的家庭了。
要知道，纽约州养老院一天的平均费用，是387美元，一年要十四万美元！
其他比纽约的养老院的费用，还要贵许多；德克萨斯州和奥克拉荷马州的养老院算是全美最便宜的，一日费用也是要150-160美元。
联邦医疗保险能涵盖一部分，根据个人收入和健康状况比例不等，但是都无法全包。
…………
眼下老查理被卡哇伊追着四下跑，克克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语说：“这警局的人，在精神上，好像都有点问题！”
“呦！克克，你还没找到位置啊？”正发呆，警长彼得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克克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转过身来：“警长，您的这些咖啡还喝不喝了？”
“喝喝，当然喝！来，我们分分咖啡。”
刚从外面回来的警长彼得跟乔恩招手：“乔恩队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徒克克，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
“哦哦，克克，你好！我是乔恩！幸会幸会！警长说起你那是赞不绝口啊！”
“我听说警长很严格，能得到警长夸奖的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你更不得了！”乔恩忽然发现自己话有点多，立马打住。
“我怎么不得了啊？乔恩队长。”克克一脸呆萌，安静地等着下文。
“哈哈，你能让警长一直夸，那不是更不得了是什么？”乔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其实乔恩想说，那么高那么帅还那么呆，肯定没那么厉害，长那么帅干什么要当警察？犯罪分子又不会因为你帅就自动投降！
“哦！乔恩队长过奖了，警长那是护犊子心切。”克克瞬间将表情切换成没有表情。
“哈哈，来乔恩队长，喝咖啡！”警长彼得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严重抗议：“克克，这咖啡是人喝的吗？这么难喝。”
“不会吧？我刚买的。”克克知道警长爱喝咖啡，上午一杯下午一杯，晚上只喝果汁，严格来说是个很会养生的青年小老头。
“你自己尝尝。”警长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克克。
“嗯，确实不好喝。”克克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将咖啡还给警长彼得。
“这只能怪咖啡的主人出去太久，咖啡凉了，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香气与醇厚，不能怪咖啡了，咖啡本来就没有错。”
“哈哈哈……”卡哇伊见警长彼得回来了，就停止猫捉老鼠的游戏，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过来。
“你笑什么？”乔恩也想笑，但是对着克克那张好看而又没有表情的脸，实在又咧不开嘴巴开始笑了……
第1153章 要做守护的天使
“哈哈……我没笑什么，我只是听说咖啡本没有错，错的是咖啡的主人将它冷落了，而导致它失去了原有的醇厚，哈哈哈，好有道理！”
卡哇伊对克克竖起大拇指，“厉害了，小哥！话说，我们什么时候练练？”
“跟谁练练？”
绿毛那贱贱巴巴的声音从五里地以外就传了过来……
…………
在美国富有的老人们，不愿意住养老院的话，当然可以请长期看护在家中护理了。
而本身低收入，又指望不上亲属照料的老人们。
常常越是低收入的老人，子女越容易面临各种各样自身生活的艰难，无时间照料父母。
养老院住不起，也就只能独居在家中，然后依靠社会福利和志愿者的帮助。
以前，法兰克在法兰盛开餐馆时，他们店的楼上就住有这样一位老人。
看似华裔，但是他不讲中文，似乎会一些广东话的词汇，可能是南洋几代之后的华侨了吧，英文有很重的马来西亚口音。
微微驼背，眼神很机智，总戴着一顶小帽子。
法兰克的小店跟这位老人家，可以说是相爱相杀......
当时法兰克店楼上的公寓里，有一大半都是禁止涨租的廉租福利房……
就是说，从前的住户、低收入者，拥有一直自住下去的权力，当然不允许转租谋利。
餐厅房东聘请的物业经理一早就警告过法兰克：“你楼上三层那个老头子，很麻烦的，你们小心点。”
不久，法兰克就领教了。
老先生来店里，站着不动；问他呢，他说：“我就想看看。”
这没什么，欢迎街坊前来聚个人气。
但是有一天，老先生进来，很生气的样子，比划着跟法兰克说，听了半天他才明白，意思是，他们扰民了。
说是他晚上因为他们的店太吵，都睡不着觉。
法兰克琢磨了半天，对他说：“我们从来不放大音量的音乐，排风扇的管道口也直通楼顶……”
“不会影响三楼的住户，究竟是什么声音吵到你呢？会不会是地窖的铁盖子开合的咣当声？”
法兰克就特别跟员工都叮嘱了一遍，平时要轻开轻合，午夜之后就不要使用街面上的地窖入口了，需要拿大宗的东西提早拿好。
他以为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不。
有一天，冷不丁的，物业经理通知法兰克他们，说有人打311向市政局投诉说，他的店动静太大，故意扰民！
当时，店旁边有歌厅，酒吧等娱乐小店，“高分贝扰民”是个很典型的投诉内容。
法兰克对物业经理以及负责调查此案的市政人员都坦白说，欢迎您一周七天……
24小时在他们店外录音测分贝。测到任何一次音量超标，法兰克他们认罚。
后来这条投诉当然就取消了。
当时两个年轻厨师还挺气愤地说：“一定是那个老家伙，他怎么瞎告状呢？”
法兰克想了想，觉得那位老人应该不是故意的；他很可能是精神不太正常……
他或者有幻听的症状，他说觉得有吵闹声，睡不着觉，也很可能是真的。
仅仅是，并非是法兰克餐馆的缘故......还特别提醒火气大的员工们要客客气气的，别跟街坊老人计较。
之后，法兰克这间店铺，忍疼割爱转让了。
以后，法兰克很少再回那个地方了，也就没再见过那位老人家。
上周，餐馆房东的物业经理跟法兰克说了一件噩耗：就是那个老头，死了。
法兰克第一反应当然是：“新型病毒感染么？”
他摇摇头说：“并不是……”
原来，是老人突发性肚子疼，因为太害怕感染病毒了，他不敢去医院，也没有及时打911急救电话。
等到疼得实在受不了，叫了救护车时，大肠已经被鱼骨刺穿，严重感染了，抢救为时已晚。
一个事事提防，几乎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老人，竟然就这样走了，还是这么惨痛的走法......
如果他身边有个人陪伴和照顾，怎么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物业经理说，事后也联系不到任何亲属。老人留下的紧急情况联络人根本不接听电话......
这个不知姓名的老人，竟然是法兰克在纽约“认识”的人中，第一个在新型病毒期间离世的。
想起他颤颤巍巍的独自进出楼门口，想起来他满怀疑虑的打量着法兰克的餐馆，走进来，什么也不说，“就看看”的眼神。
想起他当年还有精气神打311匿名投诉他们......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曾经有交集的人，就这样瞬间消失了？
生命如此脆弱。
这些养老院里的，和养老院外的老人们啊......他们时刻需要陪伴的天使啊……
…………
克克跟着老查理和卡哇伊这一老一小俩货，走了约莫有七八分钟，终于看见法医中心几个大字，在几百米外已经跟他们招手了。
老查理已经看出克克在想什么，找了个说话的缺口：“有点远。”
克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不远，还好！”
他的表情让人看了，感觉特别不舒服，卡哇伊一路上特别想将克克的嘴巴，用手把它咧开。
卡哇伊最近特别害怕寂寞，对一切未知事件保持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号称计算机高手的家伙，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是耐不住寂寞？
“听说你老爸也是警察？”刚安静了一分钟，卡哇伊又开始寻找话题。
刚才还被老查理收拾得嗷嗷乱叫，一停下来，又开始了不安分。
克克，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是的。”
卡哇伊又细细地打量着克克：“我听乔恩说你还能耍几下拳脚？”
他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真是一块公关的好材料。
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似乎能看到你的心底，活像警犬！既吓人，又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再看那头发，两侧推了上去，只留下上面的毛发老老实实趴在主人脑袋上，似乎风也吹不乱。
卡哇伊特别想去摸摸那头发，不过眼下还不熟悉，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怪怪的念头……
第1154章 卡尔任务完成了
克克那两条大长腿，看上去似乎真的应验网上说的：脖子以下全是腿！太特么长了！
卡哇伊心里暗暗骂了句娘，这尼玛的腿长那么长……是想气死谁吗？
“你……”
“不在……”克克斩钉截铁打断卡哇伊的问话。
“我还没问完呢。”卡哇伊垮着一张脸表示不爽。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老爸是不是也在这里工作，你想看看认识不，对吗？”克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法医中心。
“哎呦，我去，这货看着人畜无害，还挺凶呢。”怔住的卡哇伊拽住老查理气鼓鼓地说。
“我都知道你要问什么，他一个心理学硕士能不知道吗？”老查理白了他一眼，跟了进去。
嚯，进去一看，克克正站在一个三巷口的中间看，卡哇伊笑了：“你咋不进去呢？”
克克很严肃地说：“我在等你们，一起进去……最好一起进去，不要分批进去，那样是会打扰法医们的工作。”
卡哇伊往右转过去，在第二扇门前站住了：“哈哈，这么懂规矩。走吧！我的克克老师！我的老查理警官。”
…………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奋战，卡尔的任务终于完成了……除了有两个抢救不及时，又有一个与卡尔的治疗血型不合而牺牲了！
其余的100多个新型病毒感染重型患者的警官，都被卡尔治愈了，有的已经又走上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新型病毒的感染数字，最近一个星期终于开始慢慢的下降了……有的公司已经开始复工，饭店开始营业。
外公法兰克又回到花园大酒店开始上班，他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退休了。
外公法兰克听说，卡尔完成了纽约市长交给他的任务，今天晚上和布丁回家吃饭。
他在花园大酒店给卡尔包了一个房间，并且房间里全部用酒精消毒了好几遍……
法兰克把在医院工作的全家人和动物都请到大酒店，要好好吃一顿，同时，也给卡尔和布丁接风洗尘。
经过快三个月和新型病毒的较量，一家人又聚在一起了，卡尔看见大家，眼睛已经湿润了！
绿毛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说卡哇伊这两天，天天跟着警长的助理，那个刚到警局上班的克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瞎转悠。
她都快成了这个克克的助理了！
这时，马里思突然来了一句：“卡哇伊，可能看上这小子了……”
卡尔突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太好了，能恋爱，才是新生活的开始……”
听了卡尔的这句话，大家都有点儿懵逼了……
…………
“就你小子话多。”老查理拽了卡哇伊后脑勺上的辫子一下。
摸摸后脑勺上的那根编的松松垮垮的辫子，卡哇伊恼火地：“老查理，你再拽我辫子，我非把你打成神经病不可，到时候看你咋办？”
“走吧，真神经了，我会照顾你的。”老查理将他们俩一把推了进去。
卡哇伊生无可恋地想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老查理儿子的那张脸。
“我说卡哇伊！你每次进来前，就不能先敲门吗？一个大姑娘家的，坐没坐相，站没站样！”希拉特一看见卡哇伊就开始数落她的毛燥。
“我……”
卡哇伊刚要解释，老查理打断了她：“是的，卡哇伊下次进来前，一定要先敲个门，别打扰人家工作。”
“你……”
“你们好！我是克克。”克克才不理会他们俩呢，直接走向四眼和希拉特。
“这是？”四眼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人，顿时黑脸：“卡哇伊，你过来。”
“钱大法医，不要发火，这是我们新来的警官克克，是协助我们破案的。”
“警长说了，他想干嘛就干嘛，我们不得阻挠。”卡哇伊连忙滑步到四眼身边，指着克克介绍。
“哦！这是警长彼得的助手？你好，我是路易士，大家都叫我四眼，你也叫我四眼吧！”
“我是法医中心的主任，这是我的助手和徒弟希拉特……”四眼指了指希拉特。
“我希拉特。”他伸出手想要握手，看看自己戴着手套又缩了回来，在身上抹了两下说：“不好意思。”
“没什么。”克克好看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希拉特回头看看自己的师傅，没说话。
“你们有什么事吗？”四眼明知故问，凯辛娜公园出那么大的案子，至少在自己调到这里当主任之后的三年多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遇见过。
“我们来看看尸检如何了？”，
这时，老查理插嘴了，他知道卡哇伊经常跟他们闹着玩，所以大家也都喜欢逗她开玩笑……
“报告很长！”希拉特笑嘻嘻地说。
“怕啥？再长还能有中国的万里长城长啊？”老查理把脸一变，大家都回归了正常。
“万里长城你都知道啊？我最想去了！”卡哇伊耸耸肩膀说。
“先给你社区大学设计系的报告，当时不是说手脚数目不对吗，还有受害人的内脏器官全部消失。”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尸块确实属于你们送来的三名女孩的身体。”
“三名女孩一个缺少两只手，一个缺少两只脚，但是唯独多了一只手，暂时还没有找到主人。”
“数据库里没有比对出结果，你们可以正式将疑似失踪改成已经遇害！”四眼成功地将气氛调成了紧张的感觉。
四眼又指着电脑大屏幕说：“你们看，这三个女孩子的长相，其中一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
卡哇伊举手接过去说：“我知道，学校里好多这个女生的海报，据说她们下周参加学校一个活动，在拉人气！唉……”
经过电脑还原，三个女孩子的身高长相生动出现在大屏上，希拉特气得直骂娘。
“这特么的太变态了，杀了人还不解气，要把人一块块肢解了，真是变态到极致的人才能干的出来。”
“这要不是我穿着警服，抓到后我就用解剖刀把他给肢解了！肢解了再煮了……”
说完还不解气又补上一句：“然后拿出去喂狗。”
第1155章 蚂蚁喜欢搬东西
“我说希拉特，我们是法医，法医！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一出事，你就骂娘骂爹的，你还能干点什么？”
四眼直接听不下去了，连忙阻止自己的徒弟继续发傻，说胡话：“你就知道把人拆缷了，给你活人你敢全拆了吗？”
老查理想了想问了一句：“今天送来的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我们正忙着，你们就冲了进来，你们看这里……”四眼转身又指了指电脑大屏幕：“在这堆烧焦的尸块上，不对！”
“应该说在这堆被烧焦的各种尸块上，我找到了不同的DNA，换句话说……”
“这里有猪骨，人骨，还有类似于动物毛发的，似乎是狗的！化验结果，现在还没有出来，要等等！”
“师傅，我们不是在那些女孩子们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线索吗？”希拉特补充着问。
“什么线索？”克克顿时警觉地问。
四眼很点儿诡异地：“警官难道不知道，尸体在室外暴露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会吸引来各种活物的吗？”
卡哇伊举起一只胳膊说：“我知道，苍蝇和蚊子还有蚂蚁都会来的，它们需要食物链的生存。”
希拉特伸手就敲了卡哇伊的脑袋一下：“知道的还挺多。”
卡哇伊皱着眉头抚摸了一下脑袋：“我本来就笨，以后别敲我脑袋行不行。”
四眼看了卡哇伊一眼：“这些生物们都来过，特别是蚂蚁，把大块人肉都给搬走了！”
四眼忽然想起卡哇伊那天晚上在这里，吐到肠子都快跟着流了出来……
终于不再吐了，就是因为自己给他看了比尸块还要更恶心的东西……到底是啥……我们就不用说了吧！
“蚂蚁搬走的那些尸块又捡回来了吗？”克克早已经想到了，小的时候，他就喜欢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
等一下，他们就会看见的是什么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你们跟我来一下。”希拉特带他们来到解剖室墙角的高台桌子的边上。
上面整齐放满了各处人身上的手骨、头骨、人的五脏六腑之类的标本瓶子，卡哇伊最近经常来看这些东西，她已经适应这种大环境了。
“你们看吧！”
希拉特掀开一个用白色丝绒布盖着的小盘子，卡哇伊的嘴巴张大了：“哇……”
“请把嘴巴闭上，别把你的吐液测在上面，小心我给你做出红烧肉，喂你吃了。”
希拉特说了一句真的很恶心的话，卡哇伊生生给气了个半死，真想一脚踹死他。
“这几小块人肉，蚂蚁是在那一大堆里搬走的吗？”老查理有点疑惑地问。
四眼摇摇头：“不是，因为肉块上面沾的物质成分不一样，我已经做了初步鉴定。”
希拉特摸了一下脑袋：“尸体都是被冷冻后切割的，暂时还不好确定死亡的具体时间？”
四眼和希拉特的话，让卡哇伊既恶心又兴奋地：“冷冻的时间能计算出来吗？”
“注意，冷冻时间长了，可能会计算出来。短时间内的，还不好计算出来，卡哇伊！”
希拉特又阴森森的站在卡哇伊的身边，学四眼挂着冰冷的脸，冰冷而又缓慢地说。
…………
转眼间已经到了初夏了，罗拉和贾西贝今天的任务，就是休息。
在这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她们俩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上州的一个艺术小镇。
因为学生们现在不用回学校了，他们都开始放暑假了。
罗拉曾经在上州住过两年，尽管这里的公园已经关闭，但是还有不少无人管理的林间小路，她们开始了徒步行走。
天高云淡，鹧鸪和云雀欢跳在枝头。两个孩子西西和贝贝，如果走不动了，一人就背上一个。
走出林间小路，又开车到了罗拉经常去的犹太人开的餐馆，买了面包圈和烟熏鱼。
开餐馆的老板，娶了个日本太太，这个犹太人，确很惊讶他们开了这么远的车，就是到上州来餐馆里买这些东西。
罗拉住在这里时，她和以前那个丈夫每周末都到这个犹太人的餐馆里吃早餐。
路上，贾西贝抱怨她的几个朋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回她电话和邮件。
罗拉怀疑很多人，由于新型病毒的原因，都得了忧郁症，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她们俩又在一个超市里，买了一堆生活用品，最空的货架上，居然都是一些罐头食品，百思不得其解。
…………
晚饭后，罗拉又到一个领导的推特上看了一下，说他在考虑签署什么命令，暂时全面叫停移民和什么什么……
他用的理由很牵强，说是为了对付无形的敌人和保护美国人自己的工作。
一时众人喧哗。
罗拉又找到人们对他推特的反应。很多人说他企图转移目标为了做秀……
老兄啊！现在美国已经有85万人感染，有4万5千人死亡了，全美国半数的人在失业，很多人要把这笔账都算在谁的头上呢？
实际上，美国疫情严重，3月中旬就开始了，移民局和领事馆已经暂时叫停了所有移民背景调查和签证面谈。
不安排面谈等于不发签证和绿卡，现在跳出来以保护美国人工作的名义，签署什么暂时中止的命令，实属马后炮。
可惜，大部分老实巴交的美国人还看不透这里面的鬼把戏……
到了第二天，新闻报道说，现在已经澄清了他的推特，只是暂停在60天之内发绿卡。
新型病毒给了全世界爱出风头的人，一个尽情表演的大舞台，当人们戴上口罩的同时，他们却褪下了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午后，海湾上刮起了大风，黑压压的云如乌鸦成群的翅膀，笼罩着曼哈顿的摩天大楼，水浪高起，朝大海的方向涌去。
哈德逊河上，早就不见了晚出早归的国际邮轮，现在，连游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雷，从天边一路滚落而来。
…………
从星期天晚上开始，贾西贝浑身骨头酸痛，喉咙底部仿佛盖了块木板。
她有气管敏感症，以前经常生病，当了警察之后，这种症状改善了许多，她自己是很熟悉自己身上的这种症状的……
第1156章 警察都亏欠家人
罗拉已经给她检测了两次，显示都是阴性。
贾西贝知道，因为这两个月太忙了，上个月忘记去家庭医生那里注射流感针了。
一种流感病毒侵袭了她的身体，她马上量了体温，正常，97华氏度多一点儿。
然后，她吃下了维生素C2000毫克，银翘解毒片7片，606消炎片4颗两次，一天一夜退烧药6片，两天纤维丸10颗……
又喝下好几大瓶柠檬水，一大锅粥，还有老爸法兰克给她做的红烧鱼，碎肉卷，牛油烤土豆，菠菜……
晚上又吃了两份，老爸法兰克派人送回来的烤小牛排……
治愈毛病最有用的方法就是把病毒逼出体内。贾西贝折腾了两天两夜。
卡尔和二货都各自回来看过她。
今天终于见效，贾西贝早晨起床感觉神清气爽，感冒的病毒已经离开了身体。
到底有没有从此升级到群体免疫队伍中的一员，她又做了抗体测试……
白测试，不是新型病毒感染，当然不能进入免疫的队伍里了。
疫苗迟迟发明不出来，连一开始严守有效的俄罗斯，日本和新加坡都在失守的边缘。
新型病毒显然打定主意要在人间生根了，因此，群体免疫已经渐渐成为人们对抗新型病毒的最后堡垒。
多么具有讽刺意义啊，人们因群体感染，现在却要靠群体免疫……哈哈哈！
…………
在卡哇伊掰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计算蛹变成虫子时间的时候……
警长彼得正跟卡尔研究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呢，那个案子当时震惊了全美国。
这是卡尔和布丁第二天从曼哈顿的那些医院里撤回来，就到局长这里来汇报工作了。
他俩汇报完了，卡尔就被警长彼得抓进了自己的警长办公室。
想当年，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不敢单独出门，傍晚之前一定会回到家里才感觉到安全。
很多夜场生意全部关门，因为没人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每到晚上整个法拉盛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当时的侦缉手段跟现在也差不多，一批警察带着遗憾退休了。
时隔五年，案子被彼得又翻了出来，在卡尓的心中涌动出一些感动的情绪。
卡尔知道老查理死活不愿离开皇后区警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案子。
当时他整个人都忙于这个案子，几个月已经没有回家了，他家住在上州。
后来接到妻子出车祸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妻子一句话没有留下人就去世了。
妻子给老查理扔下一个12岁的儿子，现在儿子已经17岁了，明年他也要考警察学院。
这件事是老查理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也许他到死都不会瞑目。
老查理常说：“不是儿子还小，真感觉撑不下去了。话说当警察的有几个不亏欠家人的呢？”
…………
新型病毒还在继续，一天比一天热了，罗拉难得休息一天，一起和马里思去购物。
马里思竟然也带着口罩，穿着一身牛仔装。
几天没来超市了，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连锁超市门口竟然开始限人，出几个，进几个。
里边比往常人少了一些，货倒是都补全了，经常断货的手纸和厨房用纸都有。
最大的变化是几乎人人都戴口罩，有一些没有口罩的，也用围巾和毛巾遮挡住口鼻。
当然还有极少数的美国人，什么也不戴。还有人没有护目镜，带着潜水眼镜，勒得通红。
付款间隔显著增大，物品放上传送台后，前面的收款台加装了塑料板隔离，只露出个小窗口刷卡、付账。
最有意思的是，以往出门查验收据划一道的店员，站得离对方远远的，示意举起收据看一下就行了。
他们又去了一个卖艺术品材料的商店，要买一些画画的耗材。这么多天在家，西西和贝贝竟然画了几十张抽像油画了。
他们用的画材都很费……反正贾西贝家是富豪，专门给他们俩装修了一间大画室和一间一百多平米的画廊。
这个新型病毒，不小心培养成功了两个儿童艺术家……
画材店的门口醒目标志，先出后进，店里最多容纳20个人。
最后去了韩国人开的亚洲超市，倒没有限制，里边人较多，但都有防护，很多人还都戴着一次性手套，原来都在门口放着呢，随便取用。
今天美国累计感染76万人，死亡4万。贾西贝家住的皇后和长岛的交界区域感染了几千人了，死亡也有上千人。
最惨的还是纽约市的五个区域。
几家英语媒体报道，运尸车都不够了，竟然出动了冷藏货柜车，加装三层木架。
由于运尸袋不够，有些只能用床单包裹，难免外露。各种惨状，不忍叙述。
有位佛兰普顿先生，由于小店关闭，生计所迫，加入了临时招募的运尸队，时薪75美元，相当高的工资。
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每天都很害怕，工资日结，但第二天早上才发前一天的，以免工人干一天就不来了。
他没有提到医院的名字，但报道发表后，他还是被解雇了。尽管危险，也不愁没人来干这个工作。
《纽约邮报》引述市政当局的数字，平常停尸库房，容纳只有900具尸体，现在固定加流动扩容至7000具了。
纽约市购置45辆冷藏车，联邦支援了85辆。
疫情严峻，活着不易，看来死也挺难的。
…………
卡尔很感慨地接着说：“彼得！当时侦办这个案子的警官调走的调走退休的退休，只有老查理一直坚守着阵地。”
“别看他平时一副糙汉子的形象，那么多年没少研究这个案子的蛛丝马迹。”
卡尔从档案库里找来一大堆资料，铺了整整一个桌面，都是当时办案警察对案子的记录，询问笔录，以及案件手记。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资料，警长彼得拿起一个卷宗问：“卡尔队长，你不会都没有看过吧？”
卡尔摇摇猫头：“我几乎都没看过，有的记录一直就装在了我的脑子里了……”
第1157章 搬出陈封的卷宗
卡尔一边弄资料一边苦笑着说。
警长彼得听卡尔说完，顿时脸上露出一片黑线：“那你们以后就再也没议论过这个案子？”
他不信，卡尔做为一个破案高手，这个案子，能不被人无数次提起，他的猫脑袋里装没装着一些没被发现的细节呢……
“你别看我因为大鼠和两个猫兄弟的牺牲！我离开了警局，可是，只要我在纽约，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跑去现场查看，回家也研究了很久。”
卡尔又向警长彼得简单地回忆了一下过去：“不过因为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也没研究出个啥明堂。而且那个地方又封锁了很久……”
“再后来我就去华尔街了，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这个案子一直到我去年回到咱们警局，我才又重新开始研究。”
“不过我都是让卡哇伊给我找的资料，我在手机上看，然后全部都记在脑子里了。”
“这些陈封的卷宗，我还真没看过，不知道是不是跟卡哇伊发给我的一样？”
警长彼得沉默了一下：““我先看看卷宗，回头与你对对，你带人继续盯着大学生的案子吧。”
“让警官乔恩大队长他们，继续盯着铝门窗厂的案子。”
“这样密集出现不寻常的尸块，我可以肯定地说是同一伙人，或者犯罪分子是一个，只有两到三人的小团伙。”
卡尔望着警长彼得一脸自信的样子问：“为什么那么肯定只有两到三人呢？”
…………
三个月来，罗拉几乎是黑白颠倒，罗妈妈对她说，你再不回北京，就让姜思搬过来住了，陪她说说话什么的。
罗拉劝她，不要让姜思搬过来，他有自己的生活，读研是非常紧张和累人的。
现在美国回北京的飞机票很难买，不敢用卡尔的私人飞机送自己，他正在破一个大案，非常非常的忙。
几个月过去了，还是第一次和好朋友留学的儿子还有他的女朋友，约他们上门来聚餐。
贾西贝竟然给他们做了薄荷牛肉和芥末土豆泥，家里的厨师机器人，也做了五个亚洲名厨的料理，饭后又让机器人烤了一盘蜜枣油酥。
这顿聚餐，一直是罗拉想要安排见朋友儿子的节目，没想到会因为新型病毒而一直拖到现在。
海面，风平浪静。
饭桌上，大家在吐糟那些不戴口罩的人，聊朋友儿子的课程，他学的是营养学，也是全世界未来比较热门的职业。
饭后，罗拉要给朋友的儿子剪头发。因为几个月不能去理发店，他的头发都能编小辫子了。
卡尔的外公法兰克一直保留着一套电动理发工具，上个星期，贾西贝已经借来给儿子西西理了发。
朋友说，他的这个孩子生性挑剔，如果不是披着快有半尺多的长发又热又闷，不会让谁随便碰他的头发的。
所以，贾西贝要借助西西的头型作为范本，证明她的手艺还可以，不会乱剪乱弄，让他放心。
家里没有围脖子的东西，只好将塑料垃圾袋剪个洞套在这孩子的脖子上，先为他剪……
除了整齐，讲究一点的话，需要多花些一时间，慢慢将头发剪出了更多的层次，才有立体感。
剪完朋友儿子的头发，贾西贝又帮助罗拉后脑勺上的头发剪了剪。
贾西贝自己，已经不用剪头发了，用发夹往上一挽了事，剪了好几年短发，今年她打算留长发了。
大陆人，一直以勤俭闻名于世界，但到了今天，像他们这些成长在贫寒的80年代的人，也许是最后一代尚能吃苦耐劳的中国人了。
他们的后几代人，不要说自己理发，几乎无人会用手和搓衣板洗衣服了。
搓衣板已经成了让老公们下跪的代名词了。
假如，一旦科学技术大倒退了，未来在九十年代后期和以后以后出生的孩子们，他们究竟会怎么样生活呢？
说起代沟，没有比法兰克第一代移民和他们这些在美国成长的下一代人，在对“黑命贵”运动看法上的代沟更加月显了。
在春天接近尾声的时候，耶鲁大学三年级华裔学生艾琳，在微信平台上发表一封给父母和华人社区的公开信……
不仅宣布和非裔站在一起，而且大声谴责华人对黑人争取权益示威置身事外。
华人社区普遍对黑人充满歧视，对黑人缺乏同情，对黑人为少数民族争取来的权益毫无感激之心……
这篇文章引起了华人第一代移民的愤怒回应，认为子女对第一代移民于逆境中打拼，并且为他们创造的条件视而不见。
同情打砸抢的黑人，受掌管高等教育的美国自由派的影响，背叛了华裔种族。
两代人，鸡同鸭讲，彼此谴责，很少从对方独特的出发点来看待问题。
第一代移民是所谓“主动移民”，很难设想一个对移民地的主流文化毫不认同的人，会选择移民来美国。
因此让第一代移民背弃主流文化，认同次主流文化，等于逼他全盘推翻自己远渡重洋的决定。
另外，外来移民对本地的中下层人民总是构成最大的竞争和威胁。
因此反移民前列站着的不是主流社会的白人，而是更容易失业的底层黑人。
而第二代移民是“被动移民“，他们的价值观受他们自己成长的环境左右着……
一个亚裔，在白人众多的地方成长，心理上，生活中靠近同样为少数民族的非裔，好像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们对主流文化不挑战的话，便无法建立自己独特的文化，无法牢固地建立自己身为亚裔的社会地位。
哪怕美国的华裔很少和非裔通婚，文化底蕴上更加接近主流，他们往往自觉地意识到……
自己是黑人对抗主流社会的得益者，损失一点上名牌大学的名额给黑人算什么？
黑人打破了既定的规则，亚裔才有机会建立自己想要的制度。
在这点上，华裔并不是美国社会第一个有此想法的种族，在他们之前有犹太人的先例……
…………
第1158章 姜还是老的辣呀
警长彼得解释：“因为，人多眼杂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只有配合密切的小团体，才能做到这么隐蔽。”
警长彼得说完，低下头开始从五年前初秋的那一卷看起。
卡尔低头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早上刚开完会接到警长彼得送来的通知，
卡尔从参加案子的进展，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刚一停下来，就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提出抗议。
回头看看警长彼得如一尊雕像一般，认真仔细过滤着卷宗，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卡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批评：“你好意思叫啊？你这才几天功夫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现在一点眉目都还没有呢……还是先来几根小鱼干嚼一下，你咋还好意思要吃那些大餐呢？”
这时，手机竟然嗡嗡嗡地震动起来，卡尔才想起来，手机调的还是震动呢……
再看看好多没接的电话，已知的是下午的案子，未知的……算了，还是先接电话吧！
“喂！”
“卡尔队长，我刚才走访一个学生发现了一件事。”
马里思的声音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共事多年，一听卡尔就得出了结果。
“是不是跟我们警局有关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马里思心想：“是的，大队长！我先跟你预报一下，等回去再仔细说，你先找一下痕检专家丽丽亚。”
“丽丽亚？”
卡尔倒是没想到，这是个整天只知道工作的女人，快三十来岁了，也不知道谈个对象啥的，成天臭着一张脸跟谁都不太亲近。
但她却是全州的痕检专家，邻市有什么困难，她都是借调过去帮忙的，她能出什么事情呢？
“是她，我在调查被害女学生的事情时，发现了她弟弟的名字，西西亚。”
…………
一百年前，犹太人大规模移民来到美国，也是深受白人主流排挤的民族。
所以，大家看到今天的媒体影视和高等教育等等，被犹太人掌控的地方都极度偏离了大方向，总是立场坚定地支持黑人平权的运动。
现在，罗拉和贾西贝对这帮小年轻人，说话需要得分外小心了，已经多次被他们指控为种族歧视的分子，比如，直呼他们为黑人……
…………
深夜，浓雾。突然，空中响起剧烈的爆炸声，乍听还以为战争爆发了呢……
一个星期以来，天天有人在医院的湖边深夜放鞭炮。从和平示威，到打砸抢纵火，到推翻从杰克逊，林肯，华盛顿雕像……
估计深夜放鞭炮也被列为示威的有效方式的一种。大规模的示威已经结束，剩余的更多是破坏行为了。
其实，远在2011年全球性示威就已经开始，现代社会赖以立身的理念：譬如全球化，多元，无疆界……社交网络早就已经面临严峻的挑战。
回想八十，九十年代，网络革命刚刚开始起步，我们曾经对前景充满了信心，认定信息革新必将给人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化当然发生了，三十年后的今天，人手一台微型电脑，通话联系全包括。
真是，兜揣一部手机能走遍全天下，乔布斯如果知道他的苹果牌手机能有今天，他也地下有知了！
无论是资本的利用率还是生产率都成百倍地提高，通过全球产业链的优化处理……
人类以最廉价的方式生产出大量物质，养活了不少人，也消耗掉了不少能源。
但是，不是所有的技术革新都是好的，很多革新对人类进化的影响几乎是灾难性的……
与此同时，信息革新的红利在三十年后已经耗尽，革新中产生的巨大财富落进少数人的腰包。
各国的文化特征被铲平，穷的更穷，富的更富，年轻人大多沦为服务行业的低端工人。
依靠出卖自己的个人信息，得到廉价的资讯和社交服务。
…………
记得在10年前，从美国各地涌来大批的年轻学生，占领了华尔街和百老汇交界处的街心花园。
搭帐篷露营，到百老汇大道上的Mald里免费用洗手间。
每天，罗拉都从渡轮下来，10分钟，走到百老汇大道，往上城方向是市政厅。
往下城方向就是华尔街金融中心，每天上班前，她总是先到占领区逛一圈。
占领华尔街“运动和现在的”占领西雅图”运动，本质上是一种运动，不过以自由派的白人为主，由不同的导火线引爆。
当时占领者提出一个口号，就是打倒1%，也就是说信息科技使得全球的财富进了1%人的口袋里，
包括微软的盖茨，脸书和亚马逊的创始人，以及阿里巴巴的马云，99%的民众的生活不仅没有受益，反而相对贫穷，工资迟滞不前。
年轻人尤其前途渺茫，学费昂贵，文凭贬值，毕业等于失业，除非把1%的资本家打倒，他们知道自己永远都翻不了身。
示威持续了两个月后不了了之，遗留下一批年轻的流浪汉，后来一直沿着百老汇大道，以乞讨为生。
…………
从那年以后，罗拉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大规模的什么运动。
多少年来，经常有人鼓动罗拉更加积极地参加竞选等政治活动，也经常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罗拉一直心甘情愿地做个普通人。
她相信任何时代，都需要不同类型的人，有人行动，有人破坏，有人建设。
当然，也必定需要有人耳闻目睹当前的一切，包括内心的真实感受。
普通人往往是是孤独的，没有人在台下捧场喝彩，也没有报酬和认可。
但是，罗拉生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孤独给予了她特别大的自由。
在她有钱和没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是一个孤独者。
现在，她特别喜欢和贾西贝的两个孩子西西和贝贝在一起，他们天真善良，走在路上，看见乞讨的人，他们肯定要给钱。
现在，法拉盛有一个从西班牙流浪来的人，并且还带着一只狸猫，这是个40多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