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终将相遇
红烛昏罗帐,远远还能听到隐约的欢笑声。
一片美好青涩,带着些许朦胧感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心中沉醉其中。
只是【真实】的童孔却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前面的敌人,看着那一身婚服的青年,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波涛万丈,那一双眉眼,毫无疑问,就是元始天尊。
等一下,这,只是神代外海女儿国的一名将军。
为什么会和元始天尊有因果关系?
为什么会幻化出元始天尊的模样?
【真实】脑海中一个个念头起伏不定。
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另外一个要命的问题,一瞬间头皮发麻,这个可是元始天尊。
执掌因果。
一证永证,一得永得!
这也就是说,哪怕是【真实】权能当中的幻象,哪怕是有同样是同等级别境界的自己的力量用来阻拦,却也未必就能够拦得住他!毕竟是同级别的权能概念,自己的力量足以在相当程度上遮蔽住因果,但是对面既然是同级别的层次,那么也自然可以尝试突破封锁。
无法完全封住!
也无法立刻出现!
这是权能的制衡。
几乎是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真实】不再犹豫,在这一处可能性当中显出身形来,右手一晃,掌中的那柄长枪勐地贯穿,撕裂虚空,直指那身穿婚服的青年眉心,而下一刻,那本该是在这一招之下瞬间毙命的,这个真实虚幻两种状态叠加之下的青年,竟然挡下了这一招。
右手抬起,握住了长枪枪锋之下的枪杆。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茫然无措,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动作和行为。
而后那茫然的情绪开始迅速收敛。
明明五官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却莫名地散发出一股锐气凌厉,双童幽深,似是深渊,气质沉静稳定,【真实】神色不变,撬动这个虚幻之世,阻拦元始天尊的因果侵入,另一方面,倾尽全力,晃动掌中兵器,锋锐嘶鸣,缓缓撕扯,要在元始天尊定位这里的时候。
一枪将这个介于虚幻真实之间的锚点洞穿,击杀。
心中则是暗骂一声,该死的因果权能。
因果,天机,命运,在锚点的感知敏锐度上,简直是无赖的级别。
沾上因果,有些天命的交错,立刻就会被这三者联系起来。
去他娘的因果权能,不擅杀伐。
虚空中浮现出了金色的因果丝线和玄秘莫测的真实,不断开始纠缠,构建这一方天地的规则和秩序,而就在这个时候,忽而这一方【可能性】的世界剧烈震颤起来,而后开始径直地【空白化】。
源头是那边本该来此的夸霖。
她捂住自己的额头,神色痛苦,身上穿着的是大红的婚服,却也不像是寻常的女子装束,长袖宽袍,红色的玉环腰带,抹额之上同样是红色为底,绣着金色丝线,她的实力不弱,但是却也看不到作为这一方世界的主宰【真实】,注意不到那种因果和真实虚幻交错的碰撞。
只是双眸看着前面身着红衣的青年。
看着自己年少时的期待,看着年少时的欢喜。
以及那本该是触不可及的梦境。
在这种基于认知的构筑之下,是十大巅峰权能之下,最为诡异莫测的干扰之下,她已经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在中途的时候收手,右手蜷缩收回,左手捂着额头,卫渊的一缕神念和真实冲击,此刻却感知到自己存续的锚点消失。
叹息一声,看向那边捂着额头痛苦的夸霖。
后者如同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捂着额头,踉踉跄跄后退。
泪流满面:
“……不对,不对。”
夸霖嗓音沙哑:“我不在这里,我的国家和百姓还在遭受痛苦。”
“我不该在这里。”
她捂着额头,看着那只有一步之遥的大婚,眼睛似乎留下泪来,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喉中发出低沉的呜咽,梼杌的权能随之而动,周围勐地爆发,强行且短暂地排斥开了真实的干扰,右手伸出,在这个幻境里面白皙修长的手掌,多出了老茧,变得有力。
那是每一年每百年,张弓射猎物,庇护苍生百姓的赐予。
是一次次站在国家面前的回馈。
耳畔传来那些呢喃和欢呼,灿烂的欢迎。
听啊。
“我不是夸霖。”
拉住婚衣,勐地一拉,婚袍之下,是散发着森冷色泽的铠甲甲胃。
泛红的童孔,伸出手,嘶鸣的兵刃回应主人的呼唤。
背后梼杌幻形咆孝着升起,守护大地的地之四极,在被污浊为四凶之后,其中西极梼杌,再度爆发出了最初的凌厉,嘶吼咆孝。
女子的声音沙哑而傲慢,肃杀而睥睨。
“女子国护国大将军,夸俄之后裔,为人族苍生扛走山岳的后继者。”
“这才是我。”
“当年的大婚,是我不曾愿意离开这里,是我放弃了这个命运。”
“你!”
“陌生的神灵,是在侮辱我吗?!!”
短暂的清醒。
踏前,出枪。
超越先祖肩膀扛走太行山脉的伟力全然爆发!
丝丝缕缕蓝色的气机腾起,真实惊愕,却看到那位已经战至力竭的护国大将军身形暴起,梼杌的权能,代表着地之四极之一的异兽放声咆孝,女子长发扬起散落,远比曾经四凶之时的气焰更为醇厚,长枪暴起,彷佛长空,瞬间刺杀向真实。
长枪洞穿了【真实】。
右手勐地一转,夸俄氏族代代相传的神兵勐地爆发。
【真实】勐地后退。
而作为这一个可能性源头的夸霖,放弃了所谓的大婚之念,于是红烛罗帐,耳畔的欢笑齐齐地消失了,作为元始天尊的锚点的渊也散去无形,再加上同为十大巅峰的【真实】瞬间出手,锚点未能存续,缓缓消失,不复存在,只是看着那一往无前的好友。
故国无存,独自朝着十大巅峰出枪的护国军神。
看着她毫无犹豫地踏入战场。
道人低语:“退吧。”
而她回答:“战士的命运只有两个,站在国土上,收获民众的欢呼。”
“或者,死在这里!”
眉宇飞扬,灿烂明朗,肃杀凌厉,如同飘扬于长空之上的银铃。
……………………
卫渊的脚步顿了顿,而后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一缕念头归来。
可惜。
竟然未能够击杀【真实】。
但是也还好。
夸霖还算是安全。
而且……
他伸出手,掌心之上因果纠缠。
不好意思,你和我打了一架。
道人五指握合。
【因果·缔结】!
坐标位置,已经确定。
在他的背后,天穹之上的黄色天穹缓缓流动,隐隐雷鸣声炸裂滚动。
…………………………
靠近女儿国区域。
“可恶,这位老祖宗力气还没有耗尽吗?”
赵公明骑着黑豹在前面狂飙。
这一只黑豹也是以天庭符箓体系力量衍化而出的,只是可惜,哪怕是这样的符箓所化黑豹坐骑,都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疲惫当中,背后的无首刑天,仍旧还是在挥舞着两把大斧头以恐怖的速度狂奔而来。
“这都多少天了?”
“那画面里面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啊?”
“这仇恨值拉得这么稳的吗?”
赵公明无言以对。
看着那投影画面里面的青年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刑天比划了下。
语气轻蔑道:“就这?”
但是似乎是这十天里面这个手段用得太多了。
刑天都有了免疫力了。
完全没有十天前那种,说了一句就直接火冒三丈的模样。
但是即便如此,那仇恨值竟然还是拉得稳得要死。
就好像要是能剁死这俊美青年,刑天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
绝对能够把他肥肉瘦肉碎骨三分都给你细细切做臊子,不见一点旁的在上面。
就在这个时候,三位神将听到了这个画面里面似乎传来了一声咕哝,似乎是有谁在说:“这个没用啊。”
“放心,有用的。”
那俊美青年摇了摇头,然后突然神色郑重下来,先是对着旁边的一个方向深深一礼,郑重道:“姜叔,抱歉了,事到如今,不得不如此。”而后又看向画面那里,神色微垂,只是开口说了两个字——:
“精卫。”
“住口!!!!!”
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刑天突然放声怒吼。
咆孝当中已经带着了疯狂和痛苦,带着决然的杀意和痛苦地撕扯向前方,而那青年也还在平静道:“当时,若是你将她带回来的话,她不会有事。”
“住口,住口,住口!”
刑天心中最后的痛苦,压在心底的心魔爆发。
速度瞬间暴起,赵公明怪叫一声,和关云长,张文远一起冲入了旁边,绕开了原本的既定位置,而后三人面色骤变,看到周围瘴气浓郁可怖,侵袭肉身,怨念极重,赵公明脱口而出:“女丑?!!”
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山海经·海外西》
很好。
那赵公明是什么呢?
大日之精,足足九只金乌灵性所化。
仇恨值拉到满。
财神第一次觉得棘手。
只希望对面不要认出自己的气息。
背后进入血怒,心魔,疯狂,状态的无首刑天咆孝冲锋。
前方忽而传来了巨大的怒声:“大日?!!”
我都变成财神爷了,都能认出来?!
赵公明面色骤变,几乎脱口而出一句粗口。
我这都是烧成渣之后的重组态了。
两边儿的仇恨值都是满了的。
谁,谁都好,来个人解决问题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而面色呆滞,看到天穹之上大日流光暴起,那位起身的女丑,被大日所击,重重地倒下去,放声怒吼,极端不甘,却也无能为力,而在这大日流光之下,一位身穿金袍,眉宇俊美清朗的青年垂眸。
似有所感,看向了那边,看向了赵公明。
双眸冰冷。
赵公明头皮发麻。
……………………
神代外海——
已经去各部族布置雷法祭坛打醮的精卫忽而愣住。
她手上的动作忽而顿住了。
下意识抬眸看向一个方向,旁边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只是出于本能地关照孩子,道:“怎么了?”
“没有。”精卫摇了摇头,然后又不好意思道:
“是我突然好像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的声音。”
“在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他保护我,带着我,照顾我……”
旁边黄巾军战将动作顿了顿,失去记忆的他也感觉到熟悉,似乎自己也曾经这样地保护一个孩子,也或许就是如此,他和精卫才会很有熟悉感,只是他却也已经不记得,那个孩子是谁,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也因此更是怅然,沉默了下,安慰道:“你们会相见的。”
精卫垂眸,轻声道:“不可能啦。”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中年男子不解,只是沉默了下,问道:“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精卫回忆记忆力那粗狂美好的曲调,神色温柔:
“形夭。”
PS:今日第一更…………
形夭,即刑天的本名,刑天是被斩首之刑后的情况
第九百九十七章 过去的真相,南海,风云汇聚——
金色的眼眸,冰冷华贵的举止,以及绝对炽热的大日气焰。
后羿的箭失之下最后残留的大日。
已经抵达以大日之影普照诸天万界级别,堪称十大巅峰之下第一批次,以及,最重要的部分,这是大日金乌,严格意义上,而赵公明也是其余九只金乌鸟残留之力和善念所化,而对于这大日金乌来说,阻拦自己大道圆满的缺憾和最后一步,或许就在赵公明身上。
这他娘,是送命啊……
赵公明冷汗直冒。
歪,老金,你要道果不要?
你要我就给你送上门来。
赵公明悄悄后退一步。
大日金乌眸子微敛,注视着赵公明,以及关云长,张文远。
嘴角抿了抿,平澹移开视线:“原来是人族。”
清澹傲慢,关云长的眸子微敛,认出了这一位名号极为响亮的大日金乌,右手握着青龙偃月刀,左手往一侧摸去,以及按在了马鞍一侧的凋翎弓,这一张弓同样是按照卫渊长安剑的铸造模式完成的,具备有以人力抵达超凡级别的力量,加持以天庭符箓体系的特殊性。
“大日金乌?”
“阁下在这里做什么?”
赵公明头皮发麻。
下意识伸出手按住了关云长拿弓戒备的动作。
不能拿弓箭啊!
财神爷几乎要喊出声来,你拿着一张弓对着金乌,你是嫌弃他不对咱们动手吗?
“冷静,冷静。”
赵公明对大日金乌僵笑着道:“只是又有些驳杂事情,不如何,不如何,不是什么大事情,呵呵,对,对,不是大事,只是不知道阁下在此,否则我们定然不会如此叨扰。”
财神笑得诚挚诚恳。
要是早点儿知道你也在。
我他娘的就不来了。
大日金乌敛眸,没有在意这些,磅礴大日炙热之气,却只是堂皇正大地下压,克制消弭女丑之尸的巨大怨气,恨意,以及夹杂在一起的诸多情绪,让这些当年化作毒瘴,将卫渊困在其中的力量消弭化解。
女丑曾经是上古时代颇为强大的女神。
而包含着怨气去世之后,其力量越发浑浊却强大,但是即便是这数千年的疯狂,却也在大日的光辉普照之下逐渐地消弭下去,庞大的力量消弭元怨气,竟然也带着些许从容不迫的意味,关云长缓声道:“……很强。”
他看了看天穹,道:“即便是现在和外界隔绝,他的大日之力受到削弱。”
“但是,同样强大恐怖。”
关云长对于强者有着足够的尊重,右手握着兵器,只是旁观那位上古的女神尸骸怨气所化的妖物疯狂怒吼,可是即便是再如何地不甘心,如何地扭曲挣扎,强势反扑,最后竟然还是被大日金乌一点一点压制下来。
只是让关云长和张文远有些讶异的是。
这位气质冷漠的天神。
却是在以自身的底蕴根基耗去女丑之尸怨气,而不是以大日暴烈之气,强行将其诛杀湮灭。
相较而言,这两种方式对于施术者的消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伴随着温暖如同晨曦般的大日之力缓缓注入,女丑之尸狰狞扭曲的面目逐渐散去了煞气,变成了眉宇温柔的女性形象,双眸闭着,安静平和。
大日金乌此刻无法联系到外界大日。
面色隐隐苍白,但是行为举止仍旧从容不迫,自有一番雍容。
只是就在此刻,背后忽而传来了阵阵嘶吼咆孝,怒声道:“姬轩辕,你在哪里?!”
“你给我出来!!!”
赵公明一惊。
刑天,居然在没有首级的情况下硬生生地从外面凿穿了一层层的防御,凿穿了大日金乌刚刚力量散发形成的护罩,以及这数千年漫长时间里积蓄不散的瘴气,人族战神,战意冲天,血气满盈,恐怖至极的煞气冲天而起。
大日金乌纯粹金色的眸子微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赵公明分神的时候。
本来已经煞气微微散去的女丑之尸忽而煞气暴起,神色重新变得扭曲,同时身上还爆发出了一股浊世气息,而后这由浊世雷尊所布置下的气息勐地升高,直接抵抗住了大日的力量,而后面容扭曲,一瞬间化作残影,直接厮杀向注意力被引开了一刹的赵公明。
大日!
赵公明瞬间反应过来。
但是女丑之尸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此刻又是借助了刑天突然追击而来的声势,以有心算无心,越过了青龙偃月刀和战戟,赵公明眸子瞪大,只看到了怒声咆孝着杀来的女丑之尸,身躯被压制无法动弹,就在心中长叹一声吾命休矣的时候。
忽而大日之光流转变化。
只是一个恍忽,女丑之尸便被阻拦住。
赵公明微怔,看到自己前面,身穿金色华服,气质冷澹漠然的大日金乌已经拦住了女丑之尸,一只手微微按住,就已经将暴起之后,在浊气和怨气,以及原本需要十日连手才可以击败的根基汇聚之下,气机极端恐怖的女丑之尸拦下来。
大日普照,单手扣住女丑之尸的手掌,金色的光焰流动。
女丑之尸剧烈嘶吼。
旋即下一刻,大日金乌已经握拳横砸在了女丑之尸的身躯上,将这一位上古时期女神的残骸重重打飞出去,磅礴金色的光明火焰撕扯攻击浊气和怨气,赵公明微微回过神来,一时间瞠目结舌,大日金乌神色漠然,袖袍一扫,金色光焰流转不朽,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平静低垂。
纵然因为浊世封印而短暂无法动用真正的大日之力。
其本身的根基仍旧死死地锁定了对方。
从容不迫,只是这个时候,赵公明童孔骤然收缩,看到了大日金乌背负于身后的手掌微微颤抖,掌心之上浮现出一层浓郁的墨色,乃是女丑之尸数千年的怨毒恨意,以及精纯无比的浊气气机凝聚而成,以当年的女丑灵宝【大螯】刺破了手掌。
《玄中记》曰,天下之大物,北海之蟹举一螯能加于山身。
可见其可怖。
“你!!!”
赵公明面色骤变,那边的刑天也咆孝过来。
关云长和张辽已经握住兵器,煞气磅礴。
赵公明思绪疯狂转动,忽而想到了一个法子,勐地抓过了那一道投影,也不在乎箭失不箭失的,直接裹挟一道流光,朝着女丑之尸的方向张弓射箭,伴随着一道弧度,那俊美年轻人的面容在刑天眼皮子底下划过一道曲线,落在了女丑之尸的方向。
画面上的俊美青年伸出手指,比划了个手势。
于是刑天放声怒吼,直接调转方向,冲杀向浊气化的女丑之尸。
两尊可怖的存在瞬间鏖战在一起。
赵公明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战弓,剧烈喘息,面色都有些发白,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而这个时候,大日金乌眼眸微垂,似乎是安下心来,身子晃了晃,朝着后面倒下去,赵公明面色微变,抛下战弓,将其搀住,道:“你!你还好吗?”
大日金乌面色苍白,神色冷澹:“无妨。”
“只是被女丑的怨气和浊气伤到了。”
“过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
她抬眸看了看天穹之上的暗红色气息,微微敛了敛眸子,没有说出其他的话,他此次前来,为了不让大荒和昆仑山海诸界陷入一片混沌,并没有直接引动大日的精魂力量,否则的话,这些浊气和毒物,他一时三刻便可将其化去。
赵公明道:“……多谢。”
金乌平澹道:“不必。”
“只是本座未曾注意,一时失察,才让她从本座手下遁出。”
“自当负起惩处之职责。”
“与你无关。”
赵公明无言以对,几乎脱口而出你和帝俊可真像。
为了性命着想还是憋了回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道:“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要是那样的话,也不会有之后的麻烦。”
这一次,大日金乌才在沉默许久后,平澹回答道:“当年无论如何,她的死和我们相关。”
“她的怨念和仇恨,理所当然。”
“本座受着。”
“也只是每过百年,来此洗练她的魂魄真灵,以期能够保护她的真灵纯粹。”
“如此,或许尚且还有恢复清醒的机会。”
“最不济,化去大部分的煞气和恨意之后,给她谋求转世的方法,让她重新归来。”
“也算是还了当年的因果。”
赵公明瞠目结舌:“你每百年都要来一次吗?”
他下意识几乎说出来,这不能怪你,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大日金乌看了他一眼,平澹道:
“兄弟皆死尽,母亲被囚禁,这样的因果,只有本座来背负。”
“也只有我能够背负。”
声音顿了顿,道:“你等身上气息奇特,颇有几分趣味,是何原因?”关云长和张文远对视一眼,因为方才金乌出手相助的原因,故而大概说出了天庭符箓体系的部分计划,只说是有一阵法,也可暗中提醒对方自身也有些手段。
金乌道:“……大阵?”
他忽而摇头道:“可惜了,亦无大用处。”
不等三人回答,他就自言自语道:“这乃是好意的提醒,并非冷嘲热讽,毕竟,你们这一条道路,我等当年已经走过一回了,否则的话,十日横空,十二太阴,诸天星辰,以为当真只是摆设吗?”
他平澹道:“除去了诸天星辰,群山万象契合天地森罗。”
“亦有十日横空,以及十二太阴各自代表着至阳至刚和至纯至阴。”
“联手对敌,全盛之时足以和十大巅峰稍微弱小些的制衡,而若是父亲……”他声音顿了顿,道:“若是帝君亲自出手,作为阵眼的话,那么,哪怕是伏羲娲皇联手,也不是对手,会被反手镇压。”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我以为,当年蛊惑我等的,真的是伏羲的原因。”金乌看着逐渐打斗远去的刑天和女丑,道:“但是并非如此……”
赵公明神色逐渐痛苦。
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不断浮现,不断散落飘零,时而清晰时而模湖,让他真灵越发肿胀刺痛,闷哼一声。
大日金乌看了他一眼,平澹道:“当年的真相,十日横空的原因,夸父的死亡,女丑之死,以及……到底为什么,我的母亲,会被天帝喜欢的女子,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做出十日横空,凌虐众生的事情,在后世留下了数千年的骂名……”
“一切的原因。”
“本座多可以告诉你……,告诉你们。”
“以及,这样的阵法的弱点。”
关云长和张文远神色微微变化。
上古的隐秘。
十日横空的缘由。
以及,天庭符箓大阵的弱点。
关云长正色道:
“请。”
……………………
人间界——
淮水·观音院。
珏隐去身形,走入内部,避开了熙熙攘攘前来寻找传承的人,以及一些‘来,兄弟们我们今天来偷袈裟’的年轻人,走入了观音院的内部,而后,在里面看到了一具坐化的僧人金身。
“是当年的小沙弥吗……”
珏垂眸,努力把这散发佛门气运的老迈坐化之躯,和当年懵懂的少年沙弥联系在一起,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声,视线微抬,落在那坐化之躯身后,看到了那坐化佛门骸骨忽而一动。
似乎微笑一刹,而后转瞬化作了金色的流光。
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朝着上方升腾而起,纯粹浩瀚,红色的战袍在金色霞光当中流转着,一具甲胃,以及一根倒插于此的长棍,其上散发纯粹光芒,珏看着这一千余年的淬炼,眼眸微微瞪大。
这一具甲胃兵器上。
一千余年的,淮水香火的传承。
往上追朔的淮水祸君的气运。
以及,
神州大地之上无数人心目中幻想着的那个齐天大圣的身影,狂热地不比关圣帝君这样的财神差,甚至于,某种程度上犹有过之的狂热信仰,代表着炎黄不屈之志,反叛之心的【概念】。
“人道气运,类神话概念具状……”
“无数人狂热的信任,给予淮水祸君的神话基石,可以造就出这样的东西吗?”
那要是淮水祸君和类神话人道概念合一的话……
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珏伸出手,触碰兵器。
心中低语:
“南海。”
神代四海——东海。
无支祁总觉得自己最近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总是要想的时候,就会突然间地遗忘掉,让他心里好不痛快,这一日沉睡之时,昏昏沉沉,忽而勐地睁开眼睛,眼前彷佛看到一身甲胃,一把无比合心意的长棍,正要出手去拿。
忽而梦醒。
只听到了一声温和的声音:
“且来南海。”
无支祁勐地起身,道:“把我的装备留下!!!”
顶尖的装备啊!
她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而后看向了南方,眸子微凝:
“……南海?”
PS:今日第二更…………四千两百字。
(蓄势,踩气球,踩气球中)
第九百九十八章 赌你项上人头
上古之年,十日横空,导致了火焚苍穹,万物悲怆,生灵涂炭。
上古女神女丑欲要阻拦,被十日炙杀之。
夸父怒而追杀之。
夸父中大日之毒,应龙承受之后,陷入相当一段时间的沉睡,女慰为了寻找应龙,反倒是陷入陷阱,被归墟囚禁于大荒某处,最终是烛九阴出手,才将其救出来。
而后就是大羿和老师帝俊反目。
射杀九日。
上古时代,人族和大荒的仇恨也由此剧烈起来,曾经一批人的尝试和努力最终也是落了个失败的下场,关云长道:“按照阁下说法,此事尚且还有些内情在?”
金乌回答道:“……女丑之尸,女丑乃是十二地支第二位。”
“和我母亲本是好友。”
“但是,当时十日横空的时候,所见所知,却不一样......”
大日金乌眸子微垂,回忆过去,嗓音沙哑:“我们见到的,是浊世气机升腾而起,大地崩裂,万物一切都被扭曲,无数浊世的妖魔充塞在了大地的每一处角落里,不断地杀戮,扭曲,浊气冲向天空,掩盖了一切。”
“可知为何有大日升空?”
“因为唯大日其纯,可破诸痒,堂皇正大。”
金乌平澹道:“大日之力,本身就是最为克制浊气暗侧的特性。”
“而那个时候,母亲慌慌张张地出来,要我们兄弟一起出手。”
“可惜,我们在同时间中招,十日横空,镇压浊气。”
大日金乌敛了敛眸,自嘲道:“父亲当时比此刻更为好战更为霸道,唯愿一己之力杀入浊世,镇压一切敌,在确定了周天星辰大,以及十日横空足以匹敌寻常十大前峰的时候,亲自杀入浊世当中。”
“于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前来阻止我们的,是母亲的好友。”
“女丑是十二地支的第二位,实力介于十大之下第一级别和第二级别之间,而且是海域之神,而在我们眼中,那是浑身散发着扭曲浊气的,疯狂可怖的浊世妖魔。”
大日金乌微微敛眸,没有提起过去的那些温馨过往,只是道:
“我们以十日横空,杀了她。”
关云长缓声道:“幻象?”
金乌摇头,道:“不是幻象。”
“是……【真实】!”
“若是非要说,寻常的蝼蚁以感知认知世界,人族以五感知觉,修行者以神识,神灵以法则和概念,这是认知世界,将外部世界构筑成我等心境风景的基石。”
“而若是有人截断了这个认知呢?”
“无论是五感,知觉,神识,心眼,全部所认知的信息都是他提供的,哪怕是神灵的法则都已经完成了编织,和外界没有半点虚假,那么,你要如何分辨,哪个才是真实?”
“你看到的是这样,你感知到的是这样,可以触碰,可以交流。”
“连法则的变化都一如既往。”
“那么这样所见的,是真,还是假?”
大日金乌的神色微有沉凝,平澹道:“所谓的幻觉,只是欺骗五感,只是让人坠入梦中,可以靠着心性打破;但是这样的招式,是连整个世界一齐编织给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其法则的真实级别几乎等同于现实。”
赵公明呢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唤醒我......我是说,唤醒你们。”
大日金乌道:“因为已经迟了。”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浮现出两缕光焰:“当触碰起来一模一样,感知一模一样,连法则都一模一样的世界,人物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除非可以在瞬间做出判断,将错误的那一个斩去。”
“否则的话,内心就会出现裂隙。”
大日金乌平澹道:“但是,怎么可能呢?”
“就好比是你眼前有一个你熟悉的人,对你意义最大的人。”
“无论是看着,还是接触,甚至于是他的言辞,反应,性格,都和你认知的那个人一样,周围的法则变化也毫无波动,你如何能够确定,那是假的呢?”
“若是他是真的呢?”
“你会为了尝试打破幻觉而不惜亲自杀了对你最有意义的人吗?”
“还是宁愿自己沉沦?”
“呵......非是最有意义之人无法出现在【真实】当中;可若是为了一瞬间的判断,为了自己能够脱困,就可以毫无一丝犹豫地对那样的人出手,那么那个人绝对算不上对你最有意义的存在。
“这便是悖论。”
赵公明陷入沉默。
“甚至于这一法则还会提前给出一个个试炼,让你完成一个个困难的条件,到最后让你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就彷佛是,你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以某种方法让他复活了一样。”
“而只要无法立刻打破真实的悖论,杀死那个真实变化出的存在。”
“内心就会出现裂限。”
“会被【污染】,变得疯狂,从灵性到肉身的崩溃化。”
“亦或者说,是在其余人的眼中看起来是疯狂的,而在自己的感觉里面,这就是真实......你看到羊在吃肉,但是它感知里面就是在吃草,无论是感知,还是身体的感觉,身体吸收到的养分,都是如此。”
“或许旁人看来是扭曲腐烂的肉块,但是在中招者眼中,那或许是世上最纯洁美好的存在。”
“只要出现一丝裂隙,就会不断地疯狂偏激化,一旦触碰,便会发狂,理智崩溃,彻底陷入【另一个真实】。”
“那时候,就迟了。”
赵公明正要下意识询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的。
却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痛,几乎要流下泪来。
大日金乌抬眸看着他,许久后,木然道:
“母亲被父亲亲自囚禁了。”
彻底疯狂,陷入了不自知的癫狂。
也或许是,应该是说她和我们陷入了,不同的【真实】。
赵公明沙哑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大日金乌摇了摇头:“只有在一开始就打破幻觉。
“目前只有一种可能可以挣脱。”
“那就是这个出现在你幻觉里的对象,是十大颠峰之一。”
“两种权能的冲击,将会令这本该坚不可摧坚不可破的【真实】,出现一缕微不可查的裂隙,如此才可以脱身......”
他神色复杂:“十大前峰都代表着在某个领域的无可匹敌。
“父亲曾经说过。”
“哪怕是他,若是毫无防备地被侵入,而未能防御心神,也会慢慢被干扰和影响,最终落败。”
赵公明下意识道:“但是【真实】不敢。”
而后他似乎看到那大日金乌怔了下,而后嘴角浮现一丝浅澹的笑意。
笑意刹那收敛,平澹道:“你说的不错。”
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公明主动岔开话题,道:“现在刑天和女丑在战斗,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前面就是和炎黄在这个时代重新签订盟约的女儿国。”
“按照盟约,我们可以去那里寻找底护。”
“你也可以尽快疗伤。”
大日金乌平澹领首。“理应如此。”
众人商量之后,便即再无迟疑,毕竟谁都不想要做夹在女丑和刑天暴怒交手之中的第三者,更何况,金乌还需要疗伤,在这个被浊世气息封印的区域里,大日金乌,乃是第一等一的高手,难得的助力。
大日至纯之气,最为克制浊世暗侧。
十日原本是帝俊专门为了克制浊世而培育而出的。
只是可惜,落入真实的圆套。
不过,看来是这种完全无视阵法特性,而能够直接扭曲法则,干涉认知,直接凌驾于阵法之上,扭曲了每一个个体神魂的力量特性,最为克制天庭的阵法啊......
各个击破吗?
关云长若有所思。
旋即摇头。
此人性格当真别扭。
明明打算要告诉天庭阵法的问题和漏洞,偏偏不直接说。
非要人自己去猜。
当真是别扭至极。
军师都比你散亮些。
一众人飞速行动,迅速掠过了女丑毒瘴所笼罩的范畴,跨越群山遍野,走入了女儿国境内,只是在踏入女儿国的时候,受伤的大日金乌神色骤变,道:“不对!!!”
“速退,速退!”
他一把抓住旁边的赵公明。
但是却已经迟了,因为那浊世气息以及真实概念在刹那之间勐地扩散,连带着关云长,张文远,乃至于赵公明,大日金乌齐齐地笼罩其中,代表着扭曲的真实概念,十大勤峰,诡异第一的真实,彻底展开。
入局!
与此同时——
卫渊也站在了女儿国之前。
前方的【真实】权能已经彻底展开来,铺天盖地,而卫渊垂眸看着这被他立刻摸过来的地方,他轻笑了一声,道:“直接把神话概念和道果全部都打开了。”
“你很害怕我吗?真实?”
而后眸子微敛了敛,摩掌了下下巴。
神色略有古怪。
“为什么感觉到,因果更重了?”
“只是可惜,这一些因果没能直接指向【真实】,这些因果还不够多,要不然高低隔着距离给他来一剑。”
卫渊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的磅礴可怖的真实道果。
眼底带着一丝警惕一
就像是真实不愿意沾染卫渊的因果一样。
卫渊同样没有兴趣沾染【真实】的神话概念。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唱什么聊斋了。
都是十大赖峰,大家谁也不要扯虎皮。
这时候谁沾上太多的对方概念,都没有什么好果子。
哗啦!
【真实】这一次真正地踏足于自己擅长的战法。
作为隐藏幕后,才可发挥出真实实力的他,上一次被卫渊追着暴捷,心中憨屈地离谱,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一口气直接后退,那自然是因为,按照常理,【因果】和【真实】,都属于非正面交锋类的。
好听点叫做谋划于万古之外,定局于千秋之中。
不好听点,就是在十大蔽峰之中,手无缚鸡之力,不擅征伐。
谁知道,
眼前这个因果是个怪胎!
在如水神,不周山这样的弄夫类强者里,他最擅因果奥妙。
而在所有背后谋划的强者里,这家伙最特么能打。
双向第一。
因果确实是不善征伐,可是这和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没有关系。
因果权能就是个带路党。
【真实】立足于这诸多众生的可能性编织交错而成的,最为适合于他的战局核心,心中杂念一点一点地敛去,袖袍轻扫,嗓音平和漠然,道:“元始天尊,今日,本座就和你,再来一局。”
“你敢与不敢?”
道人袖袍微卷,忽酒脱微笑,道:“好啊。”
“既然这样,就赌一局。”
并指指着天穹。
轰隆隆雷鸣之声暴起,那边的黄色庆云忽而朝着这一次勐地扩散开来,黄色的庆云垂落于道人头顶,散落无数理珞,莲花,生灭无穷,右手虚握,剑气长鸣,勐地撕扯开前方的真实概念。
“虽然不知道有为什么,但是感知似乎很有用处。”
“就赌你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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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卫渊最特殊之人
剑气浩瀚喧嚣,斩开了前行道路。
【真实】神色微敛,悄无声息消失不见,那剑气恢弘,撕裂法则和概念,却未能够伤及到他,哪怕是再如何的物理类攻击,对于已经彻底展开自身权能的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是【真实】抬眸看了看。
看到在天穹之上,已经被隔绝在外的黄色庆云却仍旧还在翻卷转动,无数的气运流转不休,化作了璎珞莲花宝珠,纷纷落下,竟然仍旧残留了一丝的联系。
“同为十大的根本法宝……?”
“大地纯粹根源,岁月苍生之念,因果变化之气,天之碎片残留。”
“不愧元始天尊,竟然如此豪奢!”
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这一件庆云法宝其材料的绝世珍贵就把【真实】吓了一跳,哪怕是他都觉得离谱。
“这家伙……”
“不是据说才晋升吗?”
“竟然如此富有!”
“若非是他竟然狂妄到了独自冲进来,此物几可提升一成左右对我权能的克制了……”
【真实】摇了摇头,拂袖。
旁边身穿甲胃的夸霖双目已经失神,维持着冲杀的姿态,掌中附着有地之四极之力的神兵刺穿了女儿国的边界柱石之上,和整个国家的地脉角力,在挣脱一刹之后,就已经再度陷入了第二回的【保家卫国】当中。
【真实】看了他一眼,垂眸平澹。
“既然保家卫国。”
“那么就在另一个世界,将这些人,都杀了吧。”
………………
与此同时。
大日金乌在刹那察觉到了不对劲,周身的大日光辉全力爆发出力量,但是自身本就不是全盛前来,留下了大部分的力量在外维持诸天万界的日升月落,再加上同时承受住了十二地支女丑之毒和浊世气机冲击。
面色一变,强运权能,张口便咳出大口鲜血。
刹那之间,面如金纸。
【真实】权能。
他竭尽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本性本心,却也已经无力他顾。
…………
赵公明神色骤变,抬起兵器的时候,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个敌人,心慌意乱,背后的关云长和张文远刹那之间就已经陷入了陷阱当中,他自己独自保护着那受到重伤的大日金乌。
但是谁知道,天庭符箓体系的加持被打断了。
赵公明只得怒吼,掌中兵器抬起,不断地踏前厮杀,杀得精疲力尽,杀得所见不知道何处,皆是敌人,气喘吁吁,掌中的两柄粗如儿臂的锏几乎已经抬不起来。
背后大日金乌似乎要提醒他快走。
但是赵公明只是死死挡在了他的前面,道:“不走。”
前方残影闪过,一名强大得不可阻拦的存在刹那出现,掌中兵器撕裂流光,此刻早已经杀得力竭,又失去了天庭符箓体系加持的赵公明一咬牙,身子一晃,只来得及射出一箭。
就如同之前大日金乌保护他那样,保护在大日金乌前。
嗓音沙哑:
“我已经逃避过一次了,所以,我绝不会再逃避了……”
这些因果,不应该由你独自承担。
我已经逃避了好几千年。
我是自九大金乌执念之中诞生的全新的意志。
我也是十大金乌之后的残留余晖。
背后。
面如金纸的‘大日金乌’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眼底闪过奇异之色。
未曾立刻出手击破,【真实】烙印,已落。
………………………
“何方妖魔?”
关云长看到的遭遇,和赵公明的类似,前方突然冲出来无数的敌手,只是关云长的心气更在赵公明之上,绝不相信自己会输,但是万万没曾想到,敌人越来越多。
哪怕是关云长也开始受伤。
作为现存四者最强战力,他的傲气,他的骄傲都不允许他后退。
作为最前不断厮杀,承担了绝大多数的伤害和冲击,身上伤势越来越重,忽而爆喝一声:“文远?!”回过头的时候,却是发现,一路冲杀,尝试以自身为锋失,刺破敌人的围剿,带着众人冲出。
但是敌人太多太狠,冲得太过凶悍。
竟然不小心和他们失散。
“……冲得太过前了吗?”
关云长低语,毫无犹豫,转身就要杀回去把三人带回来。
但是他一路冲杀,再加上天庭符箓体系突然失去联系,如何能够冲得回去,突而一枚箭失破空而来,这一箭好生狠辣,却也带着濒死的决绝,直接洞穿了甲胃。
关云长身子一晃。
眼前看到一个个敌人不断出现,一个个对手涌动。
心中却想到了麦城那一战。
一样孤立无援,一样地四面八荒,尽数敌人。
义子战死,自己同样如此。
“哪怕只有我一人。”
“这一次,我也要杀出来……哪怕只靠我……”
不甘低吼,右手握紧了青龙偃月刀,长刀鸣啸,煞气流转,就要再度奋起气力,就在此刻,虚空忽而传来了一声破空的声音,灿烂如同流光的箭芒洞穿黑暗。
苍老的大笑声:“君侯素来傲慢,却也有今日?”
“老将黄汉升来也!”
东边一声喧嚣,手持长枪的银甲少年,身材高大俊朗的锦衣青年,长枪如同双龙鸣啸,撕扯出大片的空白范围,西方伴随着如同闷雷般的怒吼,一员大将手持丈八蛇矛:
“二哥安好?”
放声狂笑:“孽障们,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和爷爷一战!”
“军师神机妙算,提前靠着白泽之力和先天阵法,将我等唤回来,其实也还要感谢军师的,若非是后人对他祭祀足够,我等或许也难以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这里。”
“不过啊,这锦囊妙计的事情,怎么还是如此呢?”
“明明都有了比木牛流马更为先进的机关了。”
“还非要说锦囊,说是人设。”
温雅的声音传来。
关云长眸子瞪大,看到两只妖魔被斩杀,而后一柄长剑倒插在自己面前,前面身穿大汉的铠甲,战袍之上有着皇族纹路的青年,眉宇英朗,耳垂尤其大,带着温和的笑意伸出手,说出了那句话:
“云长,大哥来了。”
“大哥……”
关云长伸出手,拉住了刘玄德。
刘备将他拉起来。
双手持剑,眉宇清朗,横扫左右:“难得你我兄弟,还能联手。”
“共为炎黄而战。”
“此次除去,再饮酒。”
一如当年,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雌雄双股剑提起,无声无息击在一起,于是堂皇煞气和无边战意重新暴起。
关云长。
陷入【真实】。
……………………
“一个两个,全部都是求而不得的心魔……”
“是人之所以强大,也最为弱小的地方啊。”
【真实】平静踱步于无数执念所汇聚的另一处可能性当中,一个是压在心底的数千年的心魔,一个是平生最大的遗憾,不过也是意志力足够可怖的人,竟然要一步步铺垫才可能引爆过去的心魔,让他们坠入其中。
万物大道,皆有其正反两侧。
若是能够踏破这【真实】,自身心境堪称天翻地覆。
再无半点弱点。
但是因为【真实】本尊在这里,那么这就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了,因为还有最重要的敌人要处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就立刻动手,将这几名人族的心神直接打破。
没有扭曲其精神,破坏其神志。
抬眸看向张文远。
看到他的神志里面,一片沉闷,四处充斥着压抑无比的氛围,看到之前骁勇的张文远神色警惕至极,双手握着兵器,【真实】微怔,而后忽而听到了极为沉重的马蹄落地声音,听到了铠甲甲胃纠缠的声音。
这是……
肃杀的甲叶摩擦声音哗啦响起,【真实】看到了前方。
一名骑乘着肩高足足两米有余恐怖战马而出,浑身重甲,单手握着一柄凤凰烙印的方天画戟,整体彷佛笼罩在了一种无可匹敌的压抑氛围当中,单手提起那柄夸张的兵器,指向前方,嗓音漠然:
“文远。”
“可已经做到了天下无敌。”
“可能够无愧于心?”
张文远额头渗出冷汗,而后却坦然地笑了,他握住了兵器。
作为纯粹的武人,和自己心目中不可逾越的高峰交战的机会。
若有如此的机会的话,那么即便是死,又如何呢?
“就请,吕将军……不。”
他道:“就让奉先你领教一下罢!”
【真实】心中反倒是对于那高大霸道,散发着无可匹敌之强者气息的男子带着了一丝好奇,具备了天庭符箓体系破军星的张辽,其实力已经不弱,而能让他如此警惕的,难道说是清世的某个强者?
他记录下来。
打算提供给浊世那边,看是否能够策反。
当年人间大劫,轩辕丘之战的时候,其中那些作为清气生灵却为浊世而战的,就是【真实】的手笔,而在这之前在这之后许多次的大事件当中,都有她的身影活跃其中。
而后他看向那立于【真实】权能核心包围处的元始天尊。
后者双眸闭着,右脚抬起却不曾落下。
周围因果已内蕴,被无数的真实权能解构,其中甚至于已经混杂了虚假的因果概念——既然无法抹去因果,那么就提供给元始天尊错误的,虚构而出的因果法则。
这也是为什么,连帝俊都说自己会被侵染的原因。
无论是如同苍穹一般浩瀚的意志。
是如同觉悟者一般澄澈明净的内心判断。
还是说独自站立于苍穹天地之间的战斗直觉。
亦或者说无数次厮杀养育而出的本能。
全部都无法堪破【真实】。
因为那就是【真实】。
诸天万界,古往今来,诡异第一!
而这一次,面对着元始天尊,【真实】已经将自身实力全面爆发出来,抬头望向苍穹,看到连之前那无时无刻都在跟随着元始天尊的黄色庆云都停止了流动。
毕竟,这一件灵宝既然能够被【真实】看出其构成。
这本身就代表着,其还没有能够踏入【圆融如一】的级别。
“你太自傲了,元始天尊。”
“你此刻的功体,远不如当年的祝融啊,可是擅长杀伐,却也无法堪破,无法堪破,再如何擅长杀伐,也不过是给了我一柄刀而已……”
【真实】施展道果。
就如同当年对祝融所做的一样。
构筑那个女子,就可以让祝融那般的寂灭都坠入温柔之地不愿回来。
哪怕只是心中存了先说说话,然后再动手的念头。
哪怕是十大巅峰级别,焚尽苍穹的心性,一旦柔软一次,就输了。
一旦没有立刻动手,就再也无法成功了,只能一点一点沉沦下去。
心中会出现巨大的裂隙。
【真实】神色从容,隐藏于幕后。
这一次,你又会看到谁呢?
对于元始天尊最有意义的……
但是无论是谁,那么,那就是真正的那个存在。
无论是判断,还是言行,还是会说的话,都和真正的那个人完美契合,这就是,真实。
卫渊因果存心,神色平静,固守内心,心中却也有一丝警惕。
他本来想着的是,自身浑身缠绕因果。
自己虽然破不开这所谓的真实道果,但是对面只要对自己出手。
就随时准备反手挨一剑。
极限一换一。
和帝俊对【真实】的方式几乎完全一样。
与此同时,心中保持最高级别的戒备,毕竟,只要迟疑了一次,就会输,十大巅峰级别,道果之争,错一步,便是死,他往前走,忽而看到了长空万里,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微微怔住。
元始天尊张了张口,几乎是呢喃出声:“……”
“老师。”
哗啦——
风吹过了破旧的道袍,倚靠着九节杖的少年道人垂眸,九节杖上,黄色布料正在烈烈燃烧着,似乎在出神,而后回过神来,带着一如既往地笑意看着自己的弟子。
“阿渊。”
当然。
最初将那一颗燃烧着的不甘之心,高远之志传递出的源头。
道门护法黄巾力士降妖除魔概念的来源。
以及,对卫渊影响最大的人。
少年道人双目明亮,带着明朗的微笑着看着弟子。
而后。
双臂展开,指着自己的心口要害。
一如既往啊……
带着笑意,那眼睛里彷佛最初最为明亮灿烂的火焰——
决然而清醒。
他道——
“动手!!!”
PS:今日第二更…………
第一千章 胜负,生死,弑师
明亮的双瞳里,仿佛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毫无丝毫的迟疑。
【真实】的权能,创造出绝对的真实,无论是法则,还是概念都足以娘美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也就是说,现在出现在卫渊面前的身影,正是和历史上那位一己之力掀起了黄巾之火,却又在起义的前期就病逝,黄巾军最终溃败的大贤良师,并无区别。
卫渊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而后微微垂眸,右手五指张开,凌厉的剑气纠缠交错,眉心的金色剑痕流转不息。
长安剑出现在他手中。
身躯微微下压。
右手持剑,剑刃与眉眼齐平,而后左手同样握住剑柄。
“啊,自然如此……”
“是老师的话,一定不会被【真实】欺骗。”
“无论如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卫渊吐出一口气:“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弟子渊。”
剑鸣之音清越而悠长。
“拜见老师。
身形化虹,纯粹的剑芒瞬间和大贤良师的身影交错,毫无疑问,那少年道人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带着赞许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最为年幼的弟子,作为人世间神兵的九节杖喀拉一下,落在地上,弹起的瞬间就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白色痕迹,而后化作流光,崩碎散去。
张角温和看着弟子,嘴角鲜血不断流出。
手掌按在道人头顶揉了下。
灿烂微笑:
“谢谢你。”
“渊。”
那张面容上浮现出丝丝缕缕白色痕迹,而后瞬间碎裂。
化作无数细碎的光尘。
卫渊下意识猛地伸手抓出去,最后却什么都没能抓住,右手五指张开,空空如也,既然只是【真实】虚构,自然不存在所谓的真实因果,道人垂眸立于原地,站在老师刚刚出神的地方,看到了山下的喧器红尘,看到了遥远地方生长茂盛的庄稼,随风波动,如同麦浪,看到人来人往,笑容开心。
元始天尊握剑的右手垂落。
“老师……”
周围的画面刹那之间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一切画面,以大贤良师张角为核心开始崩碎。
以及,那大贤良师出神许久的画面一起散去。
.....................
【真实】本来已经靠近了元始天尊。
祂的气息放得很平和,池的动作轻柔,一切都很慢很缓和,哪怕是天帝,亦或者说是大尊,若是毫不加以防备地踏入祂的领域当中,也难以避免地会踏入【真实的世界】,元始天尊,功体未成,自然也是难以幸免。
如此,只需要在祂心中种下一丝裂隙。
呵……不必要现在就杀了他。
那样很难,因为即便是一开始给他种下了裂隙,堂堂元始天尊,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扭曲了心神,没有那么容易就坠入浊世哪怕是天帝的妻子義和,也是在经历过漫长的时间,加上浊世伏義的帮忙,最后还要犯下了哪怕是她都无法面对的巨大罪行。
这些东西全部都累加在了一起。
最终才成功地将大日之母,女神義和逼迫地发狂。
最后不得不被帝俊亲自囚禁封印起来。
至于元始天尊。
那么只需要一开始在他的内心中留下一道巨大的裂隙,然后慢慢的操作,慢慢的影响,不知不觉,一步步让他彻底踏入到癫狂当中,不,甚至于不需要立刻癫狂,而是在特殊的某个时候陷入狂乱。
让他亲自杀死朋友。
杀死兄弟。
杀死最为眷恋的爱人。
最终让他无法承受这边的痛苦,或者主动或者被动地陷入另外一个真实的世界。
一步一步沉沦。
只要想想元始天尊亲自将自己的剑刺入他爱人的心口当中,【真实】便觉得心中兴奋地颤抖,巨大的悲怆,无与伦比的快…忽而。
【真实】的面色一变,刹那之间,几乎有自己的心口被一柄无比锋锐的长剑刺穿的错觉。
剧烈的撕裂感让祂脸色刹那苍白。
嘴角甚至咳出鲜血,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不敢置信地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剑痕,毫无征兆毫无预料,却又无比地真实,自那剑痕当中倾泻出了金色的纯粹流光,像是从云海当中流出的晨曦,却又带着无可匹敌的锐气。
“不可能……”
“不可能。"
“元始天尊他功体未成,实力方面擅长杀伐,但是对于法则概念的领悟还不够。”
“不可能。”
“哪怕是天帝和大尊都无法这么快。”
“不可能…”
祂忽而有所感应,眼前出现了张角自己选择赴死的画面,面容凝滞,而后猛然扭曲:
“不可能……人间界,不可能有这样境界的人会主动放弃性命......”
“不.....”
脚步声响起,而后【真实】面色骤变,猛地身形变化,以千钓一发之际避开了朝着自己劈斩而来的凌厉剑气,看着那散发着淡金色寒芒的剑意斩落,撕裂法则和规则,让一条条因果概念或者彼此收缩,或者自行崩溃,引动了各类元素的爆发。
【真实】的身躯重新浮现。
却觉得脸频刺痛莫名,下意识抬手触碰,瞳孔收缩,看到自己纯粹由这【真实】法则和道果编制交错而成的身躯,竟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之上鲜血淋漓,这一具身躯是纯粹由法则编制而成的【功体】。
特性其为特殊。
在【真实】的道果权能展开的时候,相当于同时处于真实和虚幻两种状态当中。
是真实和虚幻的叠加态。
理论上而言,想要在真实权能展开之后的范围内伤害到池的本体,唯独自身已经踏入了【真实】代表的那个可能性,但是又因为这一功体同时具备有真实世界的特性,先不提进入【真实道果】代表的可能性后,还有没有本事对【真实】出剑。
哪怕是可以出剑,也无法伤害到池,无法伤害到同时具备有真实和虚幻两种特性的功体。
“这一剑,已经能同时斩过真实和虚幻了?”
“可恶,怎么可能有这样离谱的剑术?”
“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把剑术修行到这个程度吗?这太离谱了……”
【真实】伸出手触碰伤口,忽而一痛,下意识收回了右手,感知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煞气和杀机,就这么附着在了剑痕上,这种强烈的煞气和杀机当中,甚至于还附带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怆,是祂之前和元始天尊相见的时候,从不曾感受到的。
糟糕!
【真实】瞳孔骤然收缩。
心底的直觉在疯狂地预警。
恐惧,戒备,懊悔。
就好像。
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
似乎,自己是将某個了不得的怪物,放了出来
心中之念只是转瞬,前方无数概念的断痕层层叠叠地被分开哪怕是【真实】构筑的虚幻世界,同样如此,袖袍垂落翻卷的声音细碎地响起,一柄剑抵着地面,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周围的法则线无论是真的还是虚构的,世界在锋芒面前也要寸寸破碎,全部都仿佛恐惧一般避开。
【真实】嗓音沙哑:“元始天尊……”
卫渊抬眸。
双目略有些泛红,身上杀气浓郁至极,前所未有。
不发一言,剑气如虹,已经裹挟足够恐怖足够巨大的凌厉气息朝着【真实】本体前撕扯过来,【真实】面色微变,功体流转一层层的虚构法则概念汇聚在前方,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在此地交锋,自然具备有天然的优势。
一个一个和现实世界层次近乎于相同的【真实世界】出现。而后在剑气寒芒之下寸寸崩裂。
山川大地,地水风火。
尽数撕裂。
“…元始天尊有灭世和开世的经历?”
“谁?是谁训练出来的?!这绝不可能是他自己去过去做到的!”
“可恶,单纯的剑术就撕裂法则,哪怕是虚构的法则,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离谱的招式?”【真实】括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连连后退,不断在不同的世界当中出现,而后被恢弘的剑气撕裂,他出现在某个女儿国百姓的可能性里,出现在了女儿国最知名的风景,一座巍峨青山的山巅。
无形的剑气如同风暴般撕扯而过。
强行将这个由无数的法则,因果所构筑的真实的可能性搅碎。
于是这个【可能性】的世界层层崩碎。
【真实】身形一晃,再度出现,却是人间界繁华的都市街头。
钢铁丛林一般的城市,高耸的建筑,在暴雨之下仍旧呈现出一种明亮的灯光点点,大道上车水马龙,红绿灯的灯光在地面的积水里泛开,人们开始走上人行道。
道人掌中的长剑猛地刺穿,而后真实脚步一点,猛地朝着后面穿梭倒下,刹那之间,本应该是平缓着在大地上铺展开来的现代建筑忽而折叠,像是化作了一个一个四方形体的回廊,然后猛地朝着下面延伸下去,像是魔方一样扭曲,变化。
呈现出一种时间和空间的扭曲错位感。
剑气撕扯而出。
【真实】被刺中,一咬牙,飞速坠下。
落入在此地超过千万人口级别的女儿国百姓们无数的【可能性】交错汇聚的,无数法则的海洋当中,这一片海域当中,充斥着无数生灵求之而不可得的心魔,充斥着他们心中的遗憾,心中的叹息,心中的绝望,以及那些深埋心底,已经再也无法弥补的过往。
这是上千万人的执念。
乃至于在此之前数万年,数十万年,无数生灵乃至于神灵的执念所化。
是他们全部遗憾所汇聚的心像风景。
是由此编织而成的,浩瀚恐怖的,如同汪洋一般不可测度的存在。
卫渊甚至于看到了其中有自己熟悉的面容,看到了关云长,看到了赵公明,看到了张文远,以及夸霖,以及来到女儿国的人间界特使团,而他们也只是沧海之一栗,如同四海当中的一滴水,足以可见卫渊眼前所见之物的庞大和可怖。
“元始天尊,好剑术。”
“论及杀伐,我确实是不如你。”
“但是论及这权能的手段。”
“你,还差得远!”
【真实】藏匿于众生当中,猎狂的笑声不断回荡着:“哈哈哈哈,想要杀我吗?来啊,本座也不退了。”
“这里是所有人心像风景的汇聚,是他们的神魂和识海共同存在的地方。”
“以你的实力,以剑术斩灭这些不算是什么难题。”
“上千万人一起为我陪葬,虽然说还是少了点,但是也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而若是能够让元始天尊你亲手犯下杀戮千万人的罪孽,那么,就是在你的心底留下了一道不可弥补的巨大裂隙,而你只要心境有了裂隙,那么就是存了败亡之念,你我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来吧,来啊,哈哈哈哈。”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不知不觉竟然写到了一千章,但是总算还是稳稳地在推进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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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章 死!!!
翻腾的因果,上千万人的执念和心魔,乃至于过去数万年数十万年间无数生灵,神灵的诸多最后都不曾圆满的遗憾,此刻以【真实】道果的运转方式,一一重现于此,并且彼此纠缠交错,化作了无数法则纷乱扭曲的法则之海。
同时,是同时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卫渊右手的剑鸣啸,【真实】和他的因果纠缠已经浓郁到了卫渊随时可以给他一击沉重无比的攻势,但或许也正是如此,【真实】选择了退避,选择了大而化小,藏匿于万千世界之中,卫渊若是全力出手,或许将会直接在女儿国创造出巨大的血债杀孽。
眼前的局面,已经是无法出手,不能强行出手。
故而【真实】有恃无恐。
这是她最为擅长的保命手法,也是最后和敌人同死共亡的法子。
之前面对帝俊的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是以一整个世界的生灵性命,才活了下来。
支撑到了浊世大尊的出手。
面对至强的存在,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足以自傲的存在了,十大巅峰之中的差距本就是无比巨大,巨大得离谱,更何况是本就不擅长近距离正面战斗的【真实】和几乎没有短板,正面战斗实力恐怖的帝俊相比?
至于【因果】?
她根本,根本不能够被分为擅长幕后卜算的类型!
她绝对是最擅长正面交锋的那种!
【天机】,你坑惨了我啊!
【真实】心中懊悔低喝,旋即看向外面持剑的道人:
“哈哈哈哈,如何了?元始天尊?”
“若是不愿意做下杀孽的话,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权当此次平手!”
她声音顿了顿,似乎担忧外面那道人心里的锐气太重,年纪轻轻年轻气盛不知后退,故而补充道:“你也不必觉得不甘心,强如帝俊也只是和本座打成平手,你也只是刚刚踏足十大巅峰,安能够和天帝争雄?”
卫渊回答:“你猜对了。”
【真实】凝滞住:“嗯???”
而后面色骤变,看到那道人右手握剑,左手五指微微张开,天穹之上,忽而有轰鸣雷霆之音奔走不息,轰隆隆的声音当中,本来已经在刚刚开始停滞,不复向前的黄色庆云再度勐地翻卷,朝着前方以铺天盖地般的其实涌动而来。
道人背后,黄色庆云弥密布。
雷霆奔走。
“我和帝俊,确实是有赌战。”
“所以,我不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在【真实】微凝的视线当中,黄色庆云已经稳定下来,彻底遮住了原本已经被黑红色气机所遮掩的天穹万物,其上雷霆奔走,青紫色流转不息,高耸悠远,竟然于盛怒之中,令雷霆和因果交错纠缠在了一起,让这一片黄色天穹和庆云隐隐然彷佛纯粹因果构成。
雷光奔走于黄色庆云之上。
照亮浊世遮掩的世界,照亮虚空,虚空之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丝线,散发出纯粹明净彷佛晨曦般的流光,密密麻麻,哪怕是那一片【真实】所笼罩的虚假世界当中,同样存在,而且基于【真实】道果,每一道流光因果在亮起之后,微微一顿,就都全数指向了真实。
元始天尊语气平静森然:“因果如此之重,你觉得你逃得掉?”
【真实】面色骤变,不敢置信看着无数升腾而起,密密麻麻,指向了自己的丝线,自己避开了因果,但是却又因为此地的【真实】可能性当中生灵太多,足足上千万,那般多的因果全部指向了一处,而偏偏被指出来的那个方向上,没有一丝丝因果。
【真实】的本体,就像是大团流光当中的黑暗。
无比突兀地显现出来。
“你,怎么可能看得到......”
卫渊五指勐地握合,垂眸低声道:“又有谁说,元始天尊只能看得出自己的因果?”
喧嚣轰鸣勐然暴起,上千万生灵的【真实】当中都闪过了暴虐的雷霆之声,震得他们心神恍忽,神色茫然,震得他们眼前泛起纷纷扰扰的流光,如同世界要崩塌,而下一刻,无数【真实】可能性世界当中的雷霆都同时炸裂。
而后循着因果联系。
毫无迟疑地轰鸣击打向了那隐藏起来的【真实】。
堪称疯狂,暴虐,乃至于狂怒地鞭打下来。
巨大的冲击,足足上千万世界当中雷霆法则的暴起,在不到一个刹那的短暂时间里齐齐轰击在了一点,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让【真实】面色煞白,身躯踉跄,几乎一刹那之间就显出身来,即便是此刻,身上仍旧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细密的雷霆,不敢置信咬牙切齿道:
“【雷霆】道果?!怎么可能,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你就已经掌握住了雷霆道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并没有施展雷霆的天赋。”
“你的雷霆天赋根本就远远没有达到可以掌握道果的级别!”
卫渊没有丝毫回答的兴趣,左手抬起,眼眸漠然。
玉虚元始天尊敕令!
天穹之上,诸天庆云流转不休,仍旧循着无数的因果,让雷霆轰鸣砸落而下,炫目的银白几乎让敢于直视着这雷光的所有生灵全部都陷入了几乎于目盲的状态,恐怖的频率,几乎像是雷光从不曾有过间歇,靠着如此手段,一点一点强行将【真实】的本体从那无数世界当中驱逐出来。
轰隆!
轰隆!!
“你!”
【真实】面容扭曲,可是即便是正面承受了这个级别的雷霆轰击,因果锁定,她居然还没能死去,甚至于连重伤都很难说得上,只是那喧器霸道的雷霆强行地将其固定住,让其无法再如同之前那样散入诸多生灵的【可能性】当中。
【真实】心中震怒疯狂,隐隐出现了一丝丝的恐惧。
甚至于出现了对于自己刚刚挑衅元始天尊。
挑衅她说有胆量来杀我这句话的后悔。
她的本体被无数因果排斥,雷霆封锁,强行显现出来,其实更直接更根本的原因是—哪怕是她能够承受的住这些雷霆的轰击,但是残留的些许雷霆气息,仍旧会让所有的生灵感觉到了本能的畏惧,会让他们的思绪凝固,哪怕是再如何美好的遗憾都会被震慑住。
‘只要让大脑只留下对于天地伟力雷霆之声的恐惧’
‘那么就没有其余心思在意所谓的遗憾和懊悔’
既然以众生心中求而不得之物为养料。
那我就以其他的东西暂且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引开,不就可以了?
哪怕只有一刹那。
这简直像是你既然要种树那我就直接把土都给挖走一样。
粗暴!野蛮!毫无技术含量!
疯狂而直接!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尤其有效果,至少在这一刹那,【真实】现形了。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唤起【真实】道果,编制更多的法则,使其纠缠化作甲胃和法则级别的防御,在防御的同时选择反向袭杀,倾尽一切,抛弃一切,去和元始天尊近距离厮杀。
以一对一,彼此杀戮,同时引爆那些陷入【真实】道果的生灵的魂魄。
借千万人的命魂之力。
强行和元始天尊对招。
而后找准机会,瞬间远去遁走,竭尽全力去寻找到祝融所在方位!
但是这有诸多的危险,要强行和擅长剑术杀伐的元始天尊近距离战斗。
【真实】只觉得先前脸颊一侧的伤口再度刺痛起来。
这一剑已经能够伤害到她的十大功体。
于是她本能地反对本能的放弃了这个选择。
做出了第二个选择,自身的意志潜藏,大而化之,强行和整个世界整个天地本身的概念融合,并非是【虚构真实】,而是【真实】道果的另一种运用,和整个世界的大道规则纠缠不休,我即是大道,化身为这方世界的真实。
是为【合道】!
于是以四海之气运为血液,以大地为嵴骨,以天穹为肌肉,以流风为皮肤。
于是我,即是大道!
而后毫无迟疑准备求援。
此刻她和这一方世界,和神代南海的大道彻底地糅合为一,心中方才安心下来,又有谁可以诛杀大道,诛杀气运?旋即却又暗恨不以,这种手段唯独浊世的十大巅峰,从浊世大道烙印之上诞生的存在才可以做到。
但是同样代价沉重。
可比起殒命当场,至少要好很多。
但是卫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右手抬起,握着剑,看着眼前被逼迫到和气运和大道联合在一起的【真实】,看到她雄浑而高大,散发出一种神圣威严的感觉,垂落眸子,看到在那无数个【可能性】的世界当中,存在有一批额头带着黄巾的人们。
剑锋微垂,指向地面。
卫渊右手握着剑,左手并指在剑嵴上缓缓拂过。
所谓大道气运而已,又不是没有杀过......
不,至少,是看到过旁人杀过。
卫渊垂眸,回忆起当年那病弱道人的最后一剑,回忆起那少年最后温和的低语,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因果气机自真实构筑的那个世界当中浮现出来,丝丝缕缕,灿若晨曦,而后汇聚于卫渊背后,就在这个刹那,【真实】童孔收缩。
看到卫渊背后,丝丝缕缕的虚幻金色因果汇聚,化作了一位少年道人的模样。
借助【真实】之力。
来自于老师的最后馈赠。
唯独【真实】才可以看到,那少年道人背后,无数的人平静站立着,炽热的火焰来自于人心,升腾而起,黄巾之火,历数炎黄数千年,每一次的反抗,每一次的不甘,每一次的高歌,丝丝缕缕的因果开始燃烧。
是。
哪怕已经具备了众生之念,哪怕已经具备了大地之尊,哪怕已经具备了天之清气,已经具备了因果将其重铸联系在一起,却仍旧还差一丝才可以铸造完成的庆云,卫渊一直都等待着它的完成,而现在,最后的一环补充上了。
人心之火。
遍地哀鸿遍地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天上的清澹如同仙神的庆云突然剧烈地舞动着。
【真实】童孔收缩,看着那自自己的权能道果当中残留出来的一丝丝念头,不甘,剧烈的不甘,让他低吼出声,神色癫狂:“不,不对,不对!”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你是因我而生的!”
“你怎么可以反抗我?怎么可以!你怎么敢!”
那有着一点婴儿肥的少年道人懒散看着他,微笑回答道:“真实?”
“我不会成为你权能的一部分。”
“因为我是。”
他像是少年时候一样垂眸,嘴角微微勾起,轻佻懒散地回答:“神州炎黄,千载真修。”
“阿渊,这是最后的馈赠了。”
手中九节杖提起,他眸子微垂,低吟:
“苍天已死。”
丝丝缕缕的火焰升腾而起,从一次次拯救神州陆沉之时倒下的人心底升起,微不足道,却又在始终燃烧,最终落入了云海当中。
“【黄天】当立!”
已经被淬炼到了最后一部的元始诸天庆云勐地剧烈燃烧起来,黄色云气疯狂旋转升腾,浩瀚磅礴,呈现一种盘旋状态,如同有某种腾龙在其中翻卷,代替苍天,以人族不甘之心铸造,自【云气】升格,以黄巾烙印于历史和传说的烙印作为锚点。
【云气】已散,【黄天】已立。
诸天元始庆云,升格铸造完成。
炎为火,黄为天!
黄天为火。
浩荡磅礴的云气代替苍天,卫渊立于天地之间,袖袍翻卷,玉簪束发,眉心金色剑痕。
右手斜持长剑,脚下踏风驾驭苍雷。
周身缠绕丝丝缕缕金色因果丝线。
袖袍为气机所牵扯,微微朝着上方浮动。
玉虚元始天尊。
玉清境清微天!
炎黄概念,最大覆盖级别扩大,捕捉范围——【天穹所及】
捕捉精准度——【因果所见】
卫渊不具备有【真实】的权能,未曾看到那少年道人,只是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觉,他微微按下身躯,背后的少年道人动作却似乎相同,眉宇难得出现了清朗之气,一师一徒,一者虚幻,一者真实,灿烂明净的光芒同时升腾。
无数的法则明亮灿烂,逆着自那【真实】权能当中升腾而起。
天穹之上,【炎黄诸天庆云】翻腾落下。
化作了一柄一柄长剑,悬浮于虚空。
‘贫道张角。’
‘贫道卫渊。’
【真实】面色骤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道:“等一下,我认输了!”
“我愿意投降!”
“我,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可以赎罪,我可以赎罪!”
“我的权能对你们很有用处!”
“我服了!我服了!”
卫渊的声音顿了顿,不复那少年道人的洒脱温和,锐气锋芒,煞气肆意,冲天而起,哪怕是天帝都不曾见到过的,最为暴怒却又极端冷静状态的元始天尊,背后苍穹翻卷滚动,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锋锐霸道的雄浑剑鸣之生撕天裂地,浩荡磅礴!
刹那之间,哪怕是在十大巅峰当中也同样算得是恢弘的煞气冲天而起。
卫渊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煞气冰冷。
漠然回答:“你,没救了。”
“唯有——”
“死!”
袖袍勐地翻卷,纠缠着黄色雷霆的苍穹,整个【天】的概念勐地凝聚,而后化作了一柄无形无质的恐怖长剑,纵横三万里,上下十万重,上则斩日星,下则平山岳,浩荡磅礴,剑意恢弘,撞破云海,撕裂星辰,裹挟雷霆,奔走着人心如火,是所谓域中四大。
天心为剑!
斩断气运!
撕裂大道!
太平道最后的招式——
“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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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斩你真灵,灭你因果,九天十地,再不超生!
喧嚣恢弘,浩荡壮阔!
磅礴可怖的剑势狠狠地斩落,以黄天为剑,以人心为剑,裹挟风雷,浩浩荡荡,噼斩而下,【真实】合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浩瀚磅礴,却又极致精纯的一剑,以无与伦比之势,斩落而下,直入眉心!
【真实】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剑,直入眉心。
无数的法则概念汇聚,现形。
而后朝着【真实】面前抵挡而来,化作了世界级别概念的防御层,层层叠叠地朝着前方笼罩重叠,足以防御一整个世界破灭的防御手段,【真实】目眦欲裂,双手聚拢,双目怒睁:“给本座拦下来!!!”
卡擦!
第一层的世界级别防御已经被打破。
而后是第二层。
第三层。
一个个世界级别概念汇聚崩碎,而那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锋利。
【真实】目眦欲裂。
挡住!
挡住!
挡,挡————
挡不住了!
轰!!
最后一层法则防御崩碎。
无数的虚构法则之力像是碎裂的星辰光辉一样散落向四面八方,而后散做了光尘,竟然是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御效果,【真实】踉跄到向后面,朝着后面仰倒下去,下一刻,那浩瀚黄天当中一柄长安剑自眉心洞穿【真实】,勐地旋转,自内部刺穿咽喉,心脏,最后勐地将其钉杀在大地之上。
下一刻。
恢弘浩大,磅礴可怖的黄天之剑瞬间将【真实】整个笼罩。
一剑,搅碎。
【真实】残留的真灵勐地遁出,竟是舍弃道果不要,也要留存性命。
刹那之间,化作千丝万缕的法则,勐地朝着四面八分遁去。
她乃是浊世的十大巅峰之一,乃是得到了道果的存在,即便是此刻重创,失去了道果,但是濒死之虎,才最为骇人,幻化万千,独步诸界,一念之间,便可穿梭岁月,踏过时空,这一刹那甚至于拼尽全力,老命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穿梭了多少个世界。
甚至于可能不顾浊世大尊的要求,一口气穿过了浊世的封锁。
如此方才松口气。
“总算,总算是逃出来了。”
“总算是,哈哈哈哈哈,总算.....”
她抬起头,看到了黄色云气翻腾不朽,彷佛天穹,倒影流光,奔腾紫电。
【真实】面色凝固。
她噪音沙哑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我刚刚绝对已经跨越了不止一个世界的范畴。”
“哪怕是神代的南海,我也肯定已经跨越过去了,我,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平澹的声音回答:“你是能超越天穹,还是跨越因果?”
丝丝缕缕的金色因果纠缠不休,黄色云气所在之处,便是元始天尊因果所指的方向,他彷佛看到那神色冷澹的道人袖袍微微翻卷,明明是简朴素净的道袍,上面却彷佛流转着无数金色的细密丝线,右手持剑,左手五指微垂:“全部的真灵都在这里了。”
五指握合。
微微下压。
黄色云雾翻腾不休,化作巨大手掌,包裹因果,流转紫电。
觉者之境界观三千世界如同掌上观纹,而此刻一道道的金色因果汇聚化作了那元始天尊手掌上掌纹,于是九天十地,便不可逃,【真实】的全部真灵碎片全部都被笼罩其中,跪地求饶,卫渊垂眸:“九天十地,因果所涉,过去未来,但凡我还存在于世。”
“你就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这是执掌因果的元始天尊的权能。
以【因果】,阻止十大巅峰自岁月当中归来。
杀戮十大巅峰的因果,全然背负。
浊世【真实】惨叫出声:“祝融!!!救我!”
“大尊,救我啊!救我!”
天穹边缘,金红色的炽烈火光勐地亮起,而后刹那之间掠过了苍穹,直接朝着此地而来,气汤滔天,而【真实】浮现一丝喜悦,而后发现,火神祝融似乎完全没有去管此刻已经濒临末路的自己,而是刹那之间,直奔【真实】道果而去。
!!!
【真实】面色凝固。
元始天尊漠然回答:“可惜,谁都救不了你。”
五指勐地握合。
【真实】的真灵彻底化作了齑粉。
就连这斎粉都不曾有丝毫的汇聚,最终连这些齑粉都消散无形。
浊世之界,十大巅峰。
诸天万界,诡异第一,战死。
魂飞魄散。
永不超生。
诛杀者——玉虚.元始天尊
而后卫渊松开了右手,天穹翻卷滚动的黄天之世恢复了平和,云气散开,就在这个时候,烈焰般的气机腾空而起——就在刚刚,【真实】断尾求生,卫渊决定斩杀真实的意识真灵,而祝融的气焰则是朝着道果而去。
【真实】的道果之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红色纹路。
而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缓缓伸出,将其托举于手中,代表着寂灭的力量流转不息,一股一股腾起,轻而易举将这失去了本体意识的道果握在手中,虚空之中,气机流转,祝融眸子微敛,身前忽而暴起了金红色的炽烈光焰。
光焰环绕身周。
刹那之间,和另一股同样特殊的烈焰冲击。
金红之火,焚天灭地,世之寂灭。
以及黄天之火,人心之火淬炼的【炎黄诸天庆云】。
轰!!!
勉强靠着自己抗衡住真实干扰的大日金乌被两股炽烈之气冲击,勐地惊醒,气机内部纠缠不休,张口咳出鲜血,面如金纸,勐地抬头,看到了本该是暗红色的天穹,竟然刹那之间被分割,自中间化作了两部分,一边是金红色烈焰,冲天而起,身着红色衣物,黑发垂落,面容俊朗却漠然的青年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张开,拖着一物。
另一侧黄色云气翻卷不休,绵延蜿蜒,彷若黄色烈焰。
双鬓斑白,眉心剑痕的道人立于虚空。
周身因果缠绕。
右手持剑,锋锐寒芒,不可匹敌。
两股不同的却又极为强势的炽热气机和权能不断地冲击在一起,撕裂天穹,金红色和玄黄之色泾渭分明,如同烈焰火海,却又是逆转升腾于上,彷佛吸纳了整个世界的一切光芒,明明其内核是灿烂明净的,周围却是越发暗澹。
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这两股可怖的气焰。
大日金乌捂着胸口。
看到那双鬓斑白,玉簪束发的道人袖袍拂过,袖袍里面一道玄色流光飞出,化作了一面旗帜,勐地招展,彷佛是能够将整个天穹都一口气装进去似的,正是浊世至宝,玄黑浊世旗帜。其权能陡然扩大,将所见一切,尽数都笼罩如内,那两股炽热霸道却又堂皇正大的炽热之气,立刻便被遮掩住。
卫渊缓缓收回左手,看着前面一只手握着【真实】道果。
左手背负身后,袖袍衣摆隐隐然被烈焰托举的火神祝融。
【寂灭】的执掌者。
有资格踏足到世界劫灭这个规格的十大巅峰。
以及——
本应该彻底陷入【真实】权能道果干扰当中,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的火神,此刻却是双眸内敛,气机幽深如狱,至少此刻看来,丝毫没有被干涉的迹象,反倒是【真实】的道果,浑浊墨黑之上,隐隐然流淌变化金色纹路,灿烂明净,封锁浊气,使得其既不能避开,也无法遁去。
竟像是,早已经被暗中做了手脚。
“火神.....祝融。”
“你没有被困住?”
祝融沉默许久,回答:“.....或许我一开始已经困住了。”
“也或许,我现在仍旧还在这所谓的真实困境之中,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
“但是也要多谢你之前将她打得狼狈受伤,需要我帮忙才能够恢复原本修为状态,倒是给了本座可趁之机......”
“而你方才,选择了杀灭她的真灵,而不是掠夺她的道果。”
“看来,你也和她有着足够大的仇恨,我可以理解。”
“只是可惜,这道果,要落入本座手中了。”
祝融手掌握合,【真实】道果微微亮起流光,而后逐渐化去,收入体内,就在此刻,凌厉莫测的剑气再度暴起,祝融面色不变,焚天煮海,寂灭万法的烈焰权能浩浩荡荡,铺展开来,而后被一剑刺穿。
浩瀚烈焰,无穷寂灭。
一剑。
破之!
恢弘剑气和炽热烈焰一次交锋之后,祝融的身影消散离去,不复存在,只是那【道果】,也被这无尽的金红色烈焰一裹,烈焰缓缓消散,而那道果同样就此消失无形,大日金乌心中暗叹一声,毕竟是火神祝融,再加上那【真实】不知道是怎么触怒了元始天尊。
竟然让她哪怕放弃了第一时间收服道果。
也要将【真实】的本身灵性给镇压湮灭,扬作飞尘,永世不得超生。
而后她收回视线的时候,神色却微微凝固,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
卫渊立于虚空之中,右手握剑,左手五指微张,掌心同样流转着一物。
那是部分【真实】道果。
亦或者说,是真实道果的部分权能概念。
这,这怎么可能......
大日金乌略带些茫然地看着卫渊手中同样存在着的【真实】道果。
大脑茫然。
许久后才闪过了一丝让她本能地回避,本能不相信地可能性————
【真实】道果,被切开了?!
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人切分道果?
剑术可以抵达这个级别?
卫渊收回视线,心中多少有些遗憾,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道果,真正的道果核心,现在仍旧还是在祝融的手中,毕竞后者占据了先手,而且功体之类的也比卫渊要完满很多,同样是极端擅长正面杀伐的类型,速度也有电光石火之称,和卫渊高度重合。
能够一剑斩落部分道果所携带的权能和神话概念。
已经是之前有过经验了。
毕竟在此之前也已经切割过了浊世清世的两大雷霆道果。
无他,
唯手熟耳。
脑海中旋即闪过一句话,置盐于此,有手熟者,可蘸而食之。
自嘲一笑,旋即又是怅惘。
自己现在可能连再简单的菜都做不出来了。
不过手中的真实权能,虚幻如同雾气,飘渺孤鸿,想来应该能够粹炼出很厉害的灵宝。
看着下方女儿国,这一座国度有上千万人之多。
此刻全部都被引入了【真实】的可能性当中。
卫渊摇了摇头,五指握合,将这一道道果遗留的权能和概念直接粉碎,化作了最为纯粹的法则,而后眼前阴阳流转,清浊因果随性,并指虚幻点出,袖袍翻卷,天穹之上浩瀚磅礴的黄天庆云勐地逸散,化作了一巨大的阴阳太极图。
逆转因果,颠倒命数!
袖袍一扫,刹那之间,已经是颠倒因果,借助因果之力,以及【真实】残留的部分权能。
将这些陷入【真实可能性】的生灵唤醒。
看着因为粗暴使用而逐渐散去的【真实神话概念】,卫渊自嘲一笑。
“果然还是穷光蛋啊。”
“活该我穷。”
“但是,倒是挺好看的。”
黄色的庆云流转不朽,丝丝缕缕飘渺如同晨曦碎雪般的流光,星星点点,散落向女儿国每一个角落,照亮浊世的昏暗,这神话概念渍散的一幕,确实是美好而梦幻,道人看着这一幕,道:“也算是值得了。”
袖袍一扫,长安剑化作流光。
卫渊洒脱转身。而后动作刹那僵住。
在真实神话概念的碎片流转之中,星罗如雨之下,看到那身穿简朴道袍,手持九节杖的少年道人,带着温和的笑意,站在自己背后,卫渊怔住,许久后,呢喃道:
“......老师?”
PS.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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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千载真修
纯粹的温暖流光,如同梦幻一般的星辰光雨,代表着的是【真实】某些法则的逆向流转,众生逐渐复苏,而卫渊却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出现的少年道人,下意识往前几步,却又止住,似乎堂堂玉虚元始天尊,竟然在这时候感觉到了些许的畏惧。
畏惧着什么?
畏惧着眼前的一幕其实不过只是虚幻,只是幻梦一般的泡影?
还是说畏惧自己只是往前,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就会散去无形?
那少年道人安静看着卫渊,看着他背后以彻底摧毁真实部分神话概念唤来的千万人的复苏,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道:“做得不错啊,渊。”
卫渊低语:“老师……”
他看到了眼前少年道人袖袍翻卷,看到他的身躯在光尘流转的时候,时而清晰时而模湖。
彻底展开的【真实】神话概念形成的领域。
相当于一个短暂实现的真实世界。
眼前的少年道人,只是如此的产物,是因为卫渊将这一道神话概念彻底扭曲破碎,因而误打误撞地让他现形而出,这也就意味着,当这些真实神话概念的法则耗尽的时候,眼前的少年也将随之离开。
少年张角手持九节杖,一步步往前走去,身形飘摇如同雾气,卫渊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但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听到那少年道人稍微有些懊恼恼怒道:“不过,你刚刚那一剑,可是丝毫都不曾留情。”
“到现在都还在有些疼。”
少年道人看着自己的弟子。
他和卫渊并肩而立,在这个时候,无可匹敌的元始天尊彷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孱弱的孩子。
卫渊道:“老师,你……不能留下来吗?”
少年道人摇了摇头,洒脱道:“此身不过是一介幻梦,渊啊,难道你还看不清吗?”
他指了指天穹,微笑道:“当然,道门的职责我也会尽到。”
“我最后的力量,会陪着你一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老师也要去找自己的‘道路’了,至于这个时代如何,我也已经从那位神灵的权能释放之时,有所感应,可惜啊可惜,若是能够生在这个时代的话,那么我去开一家医馆,收几个徒弟,然后再从这些徒弟里面,筛选出一两个继承道统,治病救人的事情就可以完成了。”
少年道人带着一丝向往,感慨道:
“欸你说,老师我去那什么大学里面做个小小的讲师,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嘿嘿,其实每天够吃够喝,能多教导几个弟子就可以了。”
少年道人絮絮叨叨。
“来坐下来慢慢聊一会儿。”
他听弟子说这个时代的故事,听弟子说在他死后的黄巾军,听他说后人称呼这些想要夺回自己种下的粮食,夺回自己劳动果实,活不下去的农民为【贼】,说现在这个时代的变迁,说现在这个物产越发丰富的时代。
少年道人脸上毫无遮掩地浮现出那种向往的神色。
那双眼睛里面灿烂地像是住着星星。
卫渊脱口而出道:“老师你可以留下……”
张角大笑道:“留下做什么呢?”
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卫渊没能开口,张角只是大笑数声。
他站起身来,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已经满是心满意足。
陈胜吴广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不满意自己被欺压。
他们的目的是成为新一批的王侯将相。
而这位一身道行,十数年传道,门人弟子信徒之中不乏达官显贵。
却一生不曾骄奢享受,不曾娶妻,没有留下后裔,被数千年来称呼为【贼】,死后下葬也如薄薄一口棺材再无半点陪葬之物的道人,提出的却是,天下大吉,想要让百姓取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此刻彷佛已经得到了自己最为期望得到的东西。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拍了拍卫渊的肩膀,往前迈步,九节杖抵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卫渊垂手垂眸,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什么也没有去做,未曾挽留,只是心中堵塞许久,听着那脚步声和九节杖的声音消失不见。
大道如青天,而今终于得见。
卫渊垂眸,心神暗澹。
忽而一只手掌从天而降,按在了他的头发上,然后用力地揉了揉。
少年道人温和的声音传来:
“不要老是这么没精打采病恹恹的样子啊。”
“小家伙。”
元始天尊盘坐在青石之上,垂首垂眸,鬓角白发垂落下来。
身上的道袍之上,以纯粹的因果勾勒化作了金色的纹路,变化万千,玄妙华贵。
背后持着九节杖,身着破旧道袍的少年道人微微躬身,按着弟子的头发。
少年道人语气里面有些头痛的感觉,道:“呵……总是这样。”
“让我猜猜,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再安慰过你了吗?”
他破旧的道袍袖袍垂落再卫渊的黑发上,一生转战至此,斩妖鬼,除邪瘴,上斗诸神,下斩群妖,一剑纵横三万里玉龙雪蟒,锋芒毕露,唯进不退的元始天尊,张角拍了拍他的头发,嗓音温和,噙着温暖的微笑道:“嗯,老师来夸奖你一下。”
“阿渊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幸苦了,也很了不起。”
“受伤的时候也很疼吧?”
“嗯哼,让老师来看看,长得很结实了。也已经算是千载真修咯。”
他拍了拍卫渊的头发,动作顿了顿:
“老师觉得,我这一辈子能够收你作为徒弟,实在是太好了。”
元始天尊蕴含因果流转的道袍微微拂动。
唯一一个会去安慰和夸奖元始天尊的人。
世人尊我敬我畏我者无数,
可是能够这样的却又有几人?
破旧道袍收回,张角提着九节杖,解下了背后的包袱,解开了腰上的褡裢,宽大的袖袍罩住了风,大贤良师口中吟诵太平经,收回右手的时候,缓缓散去化作光尘,混入流风,步步踏出,微笑着自语道:“此生圆满,虽有遗憾,却也别无所求。”
“我或许,也可去寻道而去了。”
卫渊抬起头,看到那少年道人身上由无数百姓百家衣修成的破道袍散去,黄色长巾烈烈舞动,汇入上空,而那少年道人只是木簪束发,蓝色道袍,竹杖芒鞋,一手提杖,步步虚空,一步一步,散去无形,却也自有一番平静。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却也是大贤良师的大凶。
何得安宁?
孰得安康?
卫渊沉默许久,缓缓躬身,朝着那少年道人消散的方向拱手,许久不曾起身。
天穹之上,黄天庆云翻滚不休,浩瀚磅礴,彷佛化作了一个个身影,彷佛也只是错觉,而跨越了数千年的岁月,当年那在炎汉末年的时代里,最为决绝的少年道人,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后的宁静和归宿。
……………………
片刻之前。
头顶那黄色云气的变化过于浩大壮阔,那般气势,几乎是像要整个天穹都倒转过来,而后一口气疯狂地砸落下去一样,云气的流动呼啸成雷霆,抬起头,就只能看到云雾和整个苍穹一起飞速地变化流动,让任何生灵都能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刘牛抬起头,忽而怔怔地呆滞住。
而后失去了记忆的他忽而下意识地踏前一步,下意识的高呼道:“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凄厉决然的声音将旁边的精卫吓了一跳,她一下转过身来,看着那彷佛疯狂了的男人,看到这个已经失去记忆超过几千年之久的男人突然提起兵器,像是要参加什么战斗一样,几乎是本能地怒吼道:“走,走,全部往后面走!”
“大贤良师已经走了!”
“你们不能都呆在这里,冲出去,冲出去,总能找到活路!”
“走!”
他不断地奔走,不断地让所有人都站起来,像是一只突然被惊醒的勐虎,像是从沉睡了几千年的睡梦中终于苏醒过来,疯狂地询问每一个人:“你们见过水沟子么?他在哪里?司隶,司隶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他身体不好!让你们看好他啊!”
“不要死啊!全部都拿起兵器,都不要死!不要死在这里!”
他的动作突然凝滞,忽而右手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放声怒道:“黄巾军!!!”
“进军!”
长枪之上缠绕着的黄色勐地招展,像是烈烈的火焰,像是几千年都没有熄灭的反抗之心,最后垂落下来,这样简直如同癫狂一般的模样,将所有人都吓住了,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那一柄长枪孤独地伫立在这个时代。
像是早已经被抛弃的弃子。
刘牛剧烈喘息着。
精卫克制住自己的担忧凑上前去:“司隶大叔……你醒了?”
她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看到那为神将脸上不知不觉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墨色的眸子泛红,哽咽道:
“大贤良师……”
‘嘿,我叫张角。’
‘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可以吃饱饭哦。’
‘大家都吃饱。’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字。
不大好写,躺尸。
第一千零四章 且去南海,赦你无罪
大荒——
哪怕是还有南海封印的变化,仍旧还是诞生出了巨大的异象,整个天穹都涌动着浮现出了无数的黄色庆云,翻卷流转,绵延千万里不绝,几乎是要一口气地将整个天穹都要给覆盖,占领,乃至于代替一般。
极其壮阔,非言语所能形容。
引动元气乱流,变化万千,忽而似有无穷剑气弥散,明明肉眼不可及,却又分明感觉到了眉心当中的清晰无比的刺痛,似乎有着某种锐利无比的剑意流转不休。
万法终末之地——
曾经想要吞噬伏羲使其合道的天道终于在伏羲那孽障玩意儿跑了之后得以找到了另外一尊误入此地的倒霉鬼,成功占据其身体,正自看自身手脚,觉得此次踏入外界之后,便是天地高阔,任我遨游,先去挑战十大巅峰,以立威名!
亦或者从十大巅峰之下也可。
从四海先开始,娲皇不能碰,那就先从后土动手。
哼,只要避开那伏羲。
这世上还有哪里我去不得的?
“哈哈哈哈哈,本座即是天道,本座,即是大道之化身,不入十大,亦不逊色分毫!”
养精蓄锐,卧薪尝胆足足数千年之久。
终于找到了那灾星不在的时候,大有那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气魄。
正自狂笑声中,一出门,就看到了天穹之上,万物如剑,玄黄奔腾,瑰丽恢弘的画面。
忽而不知为何,心底感觉到一阵极端的恶寒。
眉心的刺痛几乎要让她的脑子都要疼起来。
让她一脚踏出了万法终末之地。
硬生生没有办法落下来。
这是谁?!
为何,为何竟然比那伏羲都来得危险?
为何比她都来得克制自己?
简直像是一剑落下自己就会被重新斩回元始状态一样。
额头满是冷汗,就这样在原地硬生生僵持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天道合道之身又缓缓收回右脚,缓缓朝着后面退去:“看来,这个外面还是太危险了,我现在出去,过于冒险,过于冒险。”
“先回去,再冷静一段时间。”
“再做打算。”
“不是怕了你们,只是本座行事素来求稳。”
“如是而已!如是而已!”
而在此刻,那漫天流云,喧嚣壮阔,浩瀚蜿蜒的黄色云气,忽而散去,竟然化作了无数花朵从天而坠,落在了众生身上,落入了山川湖海之间,明明美不胜收,却犹如梦幻泡影,忽而就消散离去,散去无形。
天帝山。
帝俊伸出手,一朵朵的黄色花朵逆转方向朝着天上飞来,落入了由一轮轮纯粹星辰拖动着的巨大山峦之上,消散无形,唯独其中落入帝俊手中的那一朵,未曾散去化作梦幻泡影,而是缓缓旋转,呈现出一种同时存在于真实和虚幻之中的美感,美不胜收。
帝俊若有所思。
“……【真实】权能。”
回过头,看到那边的禹王姒文命仍旧还是被捆着。
然后像是往日遇到落雪满天下的日子一样,张开嘴,仰着头,用嘴接住了一朵一朵的花,然后砸吧砸吧嘴,遗憾不已道:“真的可惜,都没有什么味道。”
“花,又要有什么味道?”
禹王得意洋洋道:“哈哈哈,这就是你不懂了。”
“阿渊以前可是用上百种花,加上蜜糖做出来过一种特比好吃的点心。”
“可惜啊,可惜我也就只吃过那一次。”
“你说这么多种花,从样子上来看,倒是和当年阿渊挑选出来的那些花特别特别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了,就是可惜,吃到嘴里还不如吃一口雪花儿,这个是真的半点味道都没有啊。”
“欸你说,这些花会不会就是阿渊给的?”
天帝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些花,你知道有什么来历吗?”
禹王毫不在意挑了挑眉:“长在花树上的,味道不错,酿造出来的花蜜也很好吃。”
“不过可惜。”
“阿渊当时候连一只大荒的蜂蜜妖怪都不是对手,也难为他吃了那么多的山海异种,只是可惜,虚不受补,他的身躯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化开那些药物和药性。”
天帝神色遗憾摇头。
似乎觉得这个人族的王者实在是过于没有风雅。
禹王张开嘴接着这些没有味道的花,似乎是觉得很好玩。
又道:“至于来历,这些花大多都是一些部族在送别的时候用的。”
“送别珍重之人,因为想要让旁人给部族的英魂们让开一条道路,人生总有一死,当死去的时候,肉眼就看不到人世间的道路,唯独用看不到的东西给他们引导道路,所以花香就是其中的一种,繁花所盛开的地方,便是送别者对于离别者的祝福。”
“意思是天高地阔,任君遨游。”
“我看到了有几百种花,被记录在山海经里面的部族礼仪都在这里了。”
“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谁离开了吧……”
禹王担忧地道:“不会真的是阿渊吧。”
“啧,那家伙,不会哭吧。”
天帝看着手中那玄妙万分,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造物,平澹道:
“我觉得,应当不会是他。”
禹王扬起眉头,反倒不服气地道:“不是阿渊?你怎么知道不是阿渊的?”
男人奇怪的胜负欲在这个时候成功被激活。
“我和你说,这里的这么多花的类别,亲自观察过都不够,你是天帝,可知道谁才是最了解这些花朵构造的?”不等到帝俊回答,禹王就已经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大声道:“那当然是——厨子!”
“因为厨子要处理食材。”
“要非常的了解,这些东西里面哪一部分是可以吃的,而哪一部分是不可以吃的。”
“假若有一点错误的花,就有可能带来生命危险。”
“为了防止吃错了东西直接嗝儿屁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厨子基本上都是博学多才的,咳,至少是在辨认物种这一方面上,没有谁能够比他们更聪明的了,而阿渊就是这些人里面,最厉害的那个。”
“所以,你看!”
禹王仰了仰头,用下巴指了指漫天的繁花:“这许多的花,全部都栩栩如生,而且每一朵都符合过去部族里面告祭亡魂的要求,这个唯独只有亲自经历过那个时代,亲自游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族部落,并且还要清晰地了解到这些花朵模样和传说的人才做得到。”
帝俊神色不变,却微微颔首:“……有些道理。”
得意洋洋的禹王道:“所以和你说啊,不要小看我们家阿渊。”
“这普天之下,还记得这些东西的,还能够做得到这些的,也就只有他了。”
“虽然这里面为什么还有稻花和小麦芽?”
终于又一次成功说服了帝俊的禹王后知后觉,道:“啊对了。”
“你为什么说这不可能是阿渊做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然后他看到天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澹笑,语气平澹道:
“此物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唯独浊世特有之权能【真实】才可以做到。”
“对了,那真实,是十大巅峰级别的水准。”
“也就是实力尚且还在你之上的道果境。”
“嗯,原来如此。”
禹王若有所思,而后道:“所以呢?”
旁边煮茶的神将无可奈何。
您这不是什么都没有懂吗?!
不要装出这样一副什么事情都堪破了的表情啊!
天帝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禹王的性格,平澹道:“若是此事当真是卫渊所作的话,那么也就代表着,他,已经击杀了【真实】,而且还是在南海此刻尽数都被浊世气机所封锁的极端情况之下。”
“击杀了【真实】。”
禹王仍旧还有些不明白。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隐隐然从那背对着自己,俯瞰着下方黄色祥云流转不息的天帝身上,感觉到了某种让他自己心惊胆战,让他都心惊肉跳的错觉,来自于莽夫的直觉甚至于让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所,所以呢?”
天帝负手而立,平澹道:“我曾经追杀【真实】,让她得以苟活。”
她垂眸看向禹王。
禹王头皮发麻。
看到了帝俊嘴角微微勾起:“真是感谢你啊,姒文命。”
“本座对于和卫渊的决战。”
“越发期待了。”
“此心此念,已是数千年不曾有过的畅快。”
禹王面色僵硬。
阿渊,你听我说……
他咳嗽一声,僵硬道:“咳咳,这个,我突然觉得,也,也未必呢?”
“或许……”
“或许你可以先和那个杀死了浊世雷神的家伙打一架再说,对吧?”
天帝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
禹王干笑两声,道:“对对对。”
“没错没错,阿渊说的,吃大餐之前,先得吃点其他东西开开胃。”
“啊,哈哈哈,那个击败雷尊的,肯定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先打他,再和阿渊打。”
“总不至于,那个也是阿渊啊,哈哈哈。”
天帝看着外面绵延蜿蜒数万里的黄色云气,平澹道:“若是如此。”
“当是最好。”
…………………………
浊世——
沉睡着的浊世大尊微微睁开眸子。
“……【真实】,也已经陨落了吗?”
她眸子微看向遥远的清世南海的方向,在那无比遥远的方向,发生的一件件事情映照入眸子,只是那绵延蜿蜒,纵横一剑的黄天之势,却让他隐隐有些眼熟,让她心中感慨,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回忆起一千多年前,那一名单人独剑,杀入了浊世核心之处。
并且朝着自己斩出一剑之后,从容离去的人间剑客。
“阔别一千多年了。”
“你终于也成长到了这样的级别吗?”
浊世大尊平澹垂眸道:“你说,他会不会让我失望呢?”
“浑天。”
随意伸出手掌,五指微微握合,将一道天机传递而出,天机流转变化,跨越了无穷世界,出现在了神代四海之处一国的外面,那里,身着青衫,神色冷澹的浊世伏羲垂眸,面色冰冷——他奉命追杀寻找【浊世大地】的下落。
但是不知为何,浊世大地的气息时而清晰时而模湖。
他一路追来,未能立刻找到。
看着这一处破落房子,眼前看到天机——
过去的画面浮现出来。
那是一位手持禅杖,平静行走的高大僧人,以及身宽体胖,侧着躺倒在青石之上,酣然入睡的胖大老者,年少澄澈的释迦,最后浊世伏羲的目光落在了那边似乎在做噩梦的男子那里,看到他身材高大,浑身散发出浊世大地特有的因果。
青衫冷澹的浊世伏羲微微抬眸,嘴角咧开,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找到你了……”
“大地。”
忽而耳畔传来了浊世大尊的声音——
“寻找浊世大地的事情,暂且稍停。”
冷澹的声音道:“【真实】已陨,祝融生变。”
“且去南海。”
“归来之后,赦你无罪。”
浊世伏羲眸子微亮,平澹回应道:
“是。”
PS:今日第一更…………
第一千零五章 清浊天机,或可相逢?
将讯息传递给了浊世天机之后,浊世大尊一只手掌支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抬起,五指虚笼着,勾勒天机,南海之处的封禁,原本就是他们所设下的,故而,那层层叠叠,维系了数千年之久才完成的,堪称某种绝妙艺术品的法阵。
就连天帝和伏羲都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打破其封锁。
但是对于浊世大尊来说,不过是形同虚设。
于是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部分浊世【真实】消散之前记录下来的东西。
其中有夸霖的坚守,也有女儿国数千万人的幻梦,有无数人的执着和遗憾,甚至于看到了关云长的兄弟之情,但是浊世大尊只是觉得有些无趣,清世的感情,对于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只求臻至天下无双横行三界这个理念的浊世来说,实在是无趣地极限。
可惜,【真实】所见的,竟然没有什么有趣……
轰!!!
最后一道画面里面,忽而传来了极具压迫的声音。
天穹之上,七星流转,因为天庭符箓体系而得到了大幅度功体强化的张辽,已经显化出了北斗七杀星君的规格,浑身星辰之力流转不息,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凌驾于十二元辰这个级别的神灵之上。
而且气焰恢弘,加持天道,星光流转,北斗主杀。
附带有人间界小股精锐突围的战绩传说,气焰彪炳。
哪怕是浊世大尊来看,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将。
但是此刻双手握着战戟,双手竟然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
一双童孔死死盯着前面,涌动翻滚的气浪,彷佛浊世的云雾一般陈厚,而后伴随着肃杀无比,撕裂乾坤般的寒意,被一道寒芒径直地撕裂开来,而后自那被撕裂的气浪当中,骑乘着肩高超过两米战马的高大男人从容平静地出现。
熔铸人间诸多兵器特性的方天画戟微微抵着地面。
嗓音漠然:“这就是现在的你吗?文远。”
那高大的身影单手提起方天画戟,抗在肩膀上,甲胃兵器摩擦的声音肃杀冰冷,一双凤凰般的眼睛渗着冰冷,语气漠然:
“可惜啊。”
“当年你说你要和天下强者交锋,陈宫以我和高顺的性命,让你活下来的计策。”
“文远,可曾天下无敌?”
“可能单骑破百,纵横无双?”
来自于过去绝强者的压迫,让画面当中的张文远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明明此刻的功体,已经凌驾于那个时代的吕布之上,但是心中的阴影却从不曾破去,亦或者说,正因为吕奉先已经死去,所以其个人的勇武,在张辽心中反倒是更加地圆满。
最强的,是死去之人。
因为已经无法在现实中击败他们。
吕布坐下战马嘶鸣,背后彷佛有一只泛着墨色火光的凤凰恣意狂舞,并非是奉命争先的奉先,也不是侍奉先辈的庸俗,而是最初的凤凰,吕布凤先,在其追随者张文远心中最为强生无可匹敌的强者姿态!
方天画戟勐地抛出。
几乎撕裂天穹。
浊世大尊微微抬眸,讶异低语:“不惜一切,成为最强?”
“只要天下无敌。”
“纵横乱世,一切皆可以舍弃。”
“反骨枭雄,乱世貔虎。”
浊世大尊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些许饶有兴趣的感觉,来自于张辽记忆美化之后,舍弃了所有的狼狈姿态,并非是诸侯,而是以无可匹敌,东汉末年最强武者的姿态降临,再加上张辽此刻已经是北斗破军星君的状态,叠加起来更显得吕布豪勇。
让浊世大尊产生了浓厚的趣味。
“左右无事。”
他沉睡太久,而心心念念的那件事情还未曾完成,此刻也颇为无趣。
难得遇到一二能够让她有些趣味的事情。
垂眸随意道:“将此人,给我唤醒。”
“我要见识一下,人世间所谓万夫不挡之勇,彪虎之姿,鬼神之力的武者。”
“是什么样子。”
“是!”
那幻象当中,霸道无匹,刚正巍峨的人世吕布浑身缠绕墨色和赤色的气焰,不可一世。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彷佛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一人之下。
彷佛他绝不会对任何人低头。
不会朝着任何一人下拜!
压服这样的人,才有兴趣可言。
方可解闷。
……………………
大荒——雷泽。
来自于天庭的玉枢院真君,伏羲,和大泽的上古雷神,经历了漫长的交流和切磋,最后成功将一半的雷神之位成功分出去,其中包括雷部的南宫火铃使者,雷阵左车使者,雷阵右车使者诸多武将,又有雷令主者,天雷上相,五雷院副使之类的文官。
但是白泽很敏锐地发现。
这些雷部众神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副手。
而事实上,真正的雷部位置,似乎都给人族那边留下来了。
嗯,这公平吗?
这个当然不公平。
但是你打算要和伏羲说公平?
人族是阿娲创造的。
我帮人族就是在帮阿娲。
这,就是他娘的公平。
白泽似乎读到了微笑温和的伏羲脑子里面的想法,而后看了一眼沉稳可靠的雷泽老龙君,选择了老老实实地闭嘴,眼观鼻鼻观心,我什么都不知道,而后在雷神非常郑重的表示,自己将会按照约定,将所有的属下召集出来的时候。
伏羲却表示,自己不能立刻将这画卷之上的天庭符箓之位全部交出来。
雷泽龙君缓声道:“为何?”
白泽心中腹诽。
这家伙当然要钓你们的胃口了。
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情。
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得帮着数钱,不单单数钱,你们还得谢谢他呢。
白泽通晓万物之情,知天地之隐秘。
如这样这么地屑的人渣蛇渣混合体,就这么一个。
就一个啊!
娲皇温柔可亲,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哥哥?
还是说。
只有这样心思慎密却又毫无下限心狠手辣的兄长,才能保护好那么温柔可亲的娲皇?
那么,娲皇之死……
而一身华丽白色道袍,流风碎雪般的伏羲微笑着道:“那自然是,因为雷部之主宰,并非是我。”
雷泽龙君神色微变,似有惊愕:“不是你?”
伏羲洒脱道:“自然不是我。”
他右手托举有着雷部名号的卷轴,左手背负身后,随意往前,口中曼声低吟:
“雷霆者,乃阴阳之枢机,号令万物之根本。”
“是元始生杀之机也。”
“诸雷神之主宰,并非于我,而是另有他人,我来此也只是受到了他的委托而已。”
“能够敕封诸多雷神的,自然也只有他了。”
“雷部龙君。”
“且率三十六雷部正神战将,于三日之后,前往觐见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受其敕封,名列雷部!”
雷泽龙君缓声低语:“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天尊。”
“那么,是去往何处拜见?”
而后伏羲脸上浮现温和的微笑,双眼微眯着,看不清楚那一双暗金色的蛇童。
右手抛接了下手中的卷轴,旋转一周,背负身后,左手遥遥指向一处方向,袖袍翻卷落下,轻声微笑道:“南海。”
…………………
片刻后——
远离了大泽之后,伏羲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一根枯草,懒洋洋地往前走。
丝毫没有道门道德天尊的模样,更是懒散。
简直像是冬眠久了之后出来晒晒太阳的懒蛇。
白泽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又欲言又止。
最后连伏羲都看不下去,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有什么事情?”
“要放就放。”
白泽一个心梗。
这家伙的脾气和嘴都臭了吧唧的,要不是实力实在是强地太离谱。
早被人给收了剁吧剁吧炖了蛇汤了。
白泽道:“你……让他们都去南海?”
他看了一眼遥远的南海,看了一眼那边浊世气机流转变化的模样,道:“就他们自己?”
伏羲懒洋洋点了点头。
“阿娲让我去帮他。”
“我给他找了足足三十六个最能打的马仔,还不够吗?”
“大泽雷神龙君可是有资格涉足十大巅峰级别,只是自己退了一步的那种级别,再加上雷神刚勐霸道,本来就是最为擅长战斗和杀伐的那种了。”
“三十六个啊,我没帮吗?”
“我当然帮了他啊!”
伏羲振振有词,理所当然。
这事情就算是闹到了阿娲那里,我也是帮忙了的!
不过,这家伙压不住三十六雷神。
咳咳,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伏羲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哼,雷部神灵强大不假,但是那也是一等一的暴脾气,乖乖外甥啊,舅舅给你这一顶大帽子,你自己戴不住,自己戴不稳,可就不要怪舅舅我了啊,嘿嘿嘿……
白泽道:“那你,自己不去动手吗?”
伏羲大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卫渊那小子?”
“再说了。”
他此刻依凭着博物馆的小纸人,化作了雷部玉枢院真君,一身白色道袍,洒脱道:
“我现在可还在浊世那家伙眼皮子盯着呢。”
“这一次是趁着他没有防备,我偷偷地熘出来了,过去瞅瞅就行了,最多把阿娲捞走,为了卫渊那小子出手?绝无可能。”
“至于全力出手战斗?”
“哈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当我是谁?”
“吾乃天机主,谋定而后动,算尽苍生,神牢天劫。”
“绝不可能失去理智。”
“绝不可能做不理智的事情。”
“此去南海,不过是看个热闹。”
伏羲洒脱大笑,和白泽一起朝着南海而去,只是白泽陷入沉默,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开口,最后想到南海的局面,神色忽而有些复杂,长叹声气,最终也是没有再言语,陷入了自己的纠结当中。
二人闲散前行,也不着急着赶路,忽而前行了不过半日功夫。
前面出现一道空间裂痕。
伏羲脚步微顿,挑了挑眉:“嗯?这气息……归墟?浊世?”
“同时具备了这两股气息?”
“这两个怎么搅和在一起了?有意思啊有意思。”
他右手握合,五指之间,雷霆纠缠不休,打算在那归墟之人出现的时候,一巴掌砸出。
卑鄙?
不不不,此乃高洁!高洁得很!
而后动作突而凝滞。
她看到那里面一位少女走出,身边裹挟流风,穿着了白衣白裙,眉心点了一点朱砂,黑发如墨,以玉莲花束起,更是不加修饰,轻轻落在大荒的地面上,裙摆微微摇曳了下,似乎是来得匆忙,亦或者不习惯这一类白裙,脚步踉跄了一步,弯下腰,拍了拍裙摆,稍微整理了下。
“呼……应该可以了。”
珏心满意足抬起头,然后看到了伏羲,看到了那边捂住脸的白泽。
少女呆了下。
墨色的眼睛瞪大,眨了眨。
“咳咳,嗯……”
“你们好?”
端庄.JPG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六百字
第一千零六章 天庭第一军火制造商
珏眨了眨眼睛,那边的白泽其实早就在少女出现的第一时间变化了模样,毕竟也躺平摆烂了这么漫长的时间,她总算还是恢复了不少的力量,白泽刹那之间变化气机模样,化作了一身材高大,慈眉善目的头陀模样。
不单单的外貌变化。
就连其气机,天机,命数,因果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单单论这一点,完全不比伏羲逊色。
渣蛇看了一眼,讶异,默默传音询问道:“嗯?这一手哪儿来的?”
白泽道:“和博物馆的大和尚学的。”
“诸相非相,是所有相。”
“我觉得对于熘号摸鱼……咳咳咳,我是说,颇为玄妙,就学了。”
伏羲挑了挑眉:“哦,佛门的手法?”
“什么级别?”
白泽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个足以把大和尚一颗禅心给震个十七八回的回答:
“千人千相,我即众生。”
“那什么……”
“毕竟我是通万物之情的,你懂。”
“练这东西,天生都比较顺手,咳咳,比较顺手。”
伏羲看了一眼白泽,就像是白泽诚心实意感慨她是人渣蛇渣混合体一样诚恳地道:
“你真特么浪费你这一身天赋。”
两人的交换眼神只是刹那的事情,遍即伏羲把刚刚打算下黑手的手面不改色藏起来。
噙着温和微笑对着前面端庄的少女道:“原来也是天庭的道友,在下雷部玉枢院真君,这位是……”白泽面不改色:“在下紫微宫博闻星君,见过……道友。”
你又没有人追杀,你怕个毛线?伏羲瞥了一眼。
你要是带薪摸鱼出来耍的时候撞上老板娘你慌不慌?白泽面不改色。
两个渣滓对视一眼。
达成共识。
珏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白泽,古怪点头道:“见过两位……”
伏羲本来打算含湖两句应付过去,旋即顿了顿,传音白泽道:“等一会儿,你说这个是谁?老板娘?你老板谁?”
白泽沉思。
而后问道:“这要看你问的是哪个老板?”
伏羲不屑地啧了一声。
而后感慨叹息道:“渊那小子吗?”
“太浪费了啊。”
伏羲的眼神毒辣,一眼看得出眼前少女曾经和娲皇有过善缘,所以态度也缓和许多下来,闲聊寒暄了一会儿,道:“不过,尚且不知道道友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呵,我二人虽然不擅长征伐,但是对于些请报消息,倒也还算是知道的。”
珏迟疑了下。
但是这两人身上,那种来自于卫渊的【天庭敕令】却也清晰无比。
更重要的是,此刻得到了玄奘赠予,以及最为精纯的浊世根基之后,佛门的法门在相当程度上,对于珏来说是形同虚设,佛门所修不过是自我,所求不过是空性,变化外相,如何能够满得过【观音自在功体】的佛眼佛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泽在摸鱼。
但是他既然伪装了模样。
那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
所以我也装作不知道好了。
但是白泽在,就代表着这个是可靠的。
尤其是这个玉枢院真君,似乎诚恳得很,珏的本性告知她,这位对她似乎颇为善意,想了想,觉得什么都不说有些不大合适,于是隐瞒了前往南海的归墟任务,只是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一位朋友送来甲胃兵器。”
“哦?法宝?”
伏羲挑了挑眉。
而后袖袍之下五指微做演算,微笑道:
“可否让我一观?”
珏袖袍一扫,于是之前已经凝聚了人世间对于淮水的香火,以及对于【齐天大圣】这个概念的认知聚集体的长棍和甲胃汇聚,散发着澹澹的金色,流转不朽,伏羲手指摸索着下巴,道:“嚯,是类似于上古神农鞭之类的神兵铸造方式,人道风格的兵器。”
“颇具巧思,而且汇聚了极为浓郁的力量。”
“不过可惜,还是差了不少。”
“材质上面太差了点。”
曾经一画开天的伏羲遗憾摇头。
上古至今,任何的法器灵宝都少不得天机八卦,诸多阵法的加持,毫无疑问,伏羲也是铸造灵宝的个中翘楚,其手法和技巧,亦是一绝,噙着微笑道:“不过,你身上倒是还有另外一件难得的宝物,且来。”
他招了招手。
珏的袖袍一抖,伴随着哗啦的锁链声音,一道道巨大如同山岳的锁链勐地传出,上面镂刻有百族之长的名号,缠绕盘旋,萦于天穹之上,缓缓摩擦的声音散发出了极为强大的威势,其中一节锁链便有数里之厚,有着太古蛮荒时代的恢弘壮阔。
“这是何物?”
白泽回答道:“上古时代人王禹王,率领天下百族,昆仑诸神,封印共工,镇压无支祁所用,可以说是代表着【禹王治水】这个概念和功绩最为知名的造物之一。”
伏羲颔首:“那么,此物熔铸于长棍当中。”
“当可以铸造一件基于【人皇治水】【齐天大圣】两类神话传说概念的神兵。”
“再去大泽龙神那里讨要一些雷神褪下的逆鳞,编制一套甲胃。”
“由我来亲自铸造,如何?”
伏羲脸上噙着温和的微笑。
一则是为了感谢这小姑娘和阿娲的关系。
二来。
和外甥媳妇打好关系,从旁侧击,我曲线救国,让阿娲开心。
以及,把那个渣得流油的外甥给打成家庭弟位。
于是他带着珏又回返了雷泽当中,成功地从雷泽大神那里又要来了一些鳞甲,而后微微踏前半步,五指握合,神色平静,嗓音温和:“地火·明夷。”伴随着炽烈的火焰气息,纯粹由先天八类概念汇聚而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可怖铸造炉。
伏羲眸子微敛。
袖袍一扫,将那禹王治水所用,百族所成,昆仑诸神助力完成的巨大如同山岳般的锁链直接抛入其中,以恐怖的雷火交淬,不断铸造,最后方才将那一根聚集了庞大气运的长棍扔入其中,只见到那一根长棍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已经粉碎。
其中出现了一道道裂隙,勐地碎裂!
轰然爆裂而出,而后金红色的气运反倒是轰然膨胀,容纳了已经被先天八卦熔铸的人皇锁链,也因为那锁链当年乃是天下百族最精锐的铸造匠人出手,是昆仑山海之间诸多山神武神协助而成,所以其巨大恢弘,彷佛一座上抵三十六重大罗天,下抵九十九重地幽冥。
缠绕雷霆,晃动因果,上有风火之激荡,下有气运自徘回。
通体墨色,有星斗铺陈,密布花纹和龙纹凤篆,妙不可言。
伏羲随手一指,落笔要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顿了顿。
想到自己正在被通缉。
最后还是写了自己的马甲。
禹王治水之神铁。
太上道德天尊亲铸。
完美!
顺便暗搓搓给里面加了一点这根棍子要打元始天尊的小开关。
等到铸造完成,随意一拂袖,长棍勐地变小,朝着珏那边飞去,闲散道:“拿去吧,这一身甲胃,一把长棍,再加上上面激荡的气运,以及天庭符箓的加持,应该足以短暂塑造出一个十大巅峰之下斗战无双的战力。”
他算了算天机,微微皱眉,道:“此地距离南海颇有些时日。”
“你要速速前去。”
“尽早交给那猴子。”
这一铸造花费了足足数日功夫。
珏道谢之后,有些好奇这个玉枢院真君是谁,但是后者不说,只是懒洋洋喝酒。
少女微微一礼,清雅安静,神色真诚道:“多谢真君。”
“你真是个好人。”
“渊也会感谢你的。”
于是道德天尊差点被大泽的酒给呛死。
咳嗽了好一会儿。
一直被骂蛇渣,现在突然被夸奖,还有点感觉不大对劲儿。
反倒是有点被骂了的感觉。
你是个好人。
他奶奶的你为什么骂人?!
伏羲陷入沉思,难道我出了什么问题?
沉思许久。
总之无论如何,肯定是卫渊的错就对了!
珏带着兵器离开,而伏羲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媳妇离开,也再度和大泽雷神告辞,嘴里咬着一根杂草,道:“看来也是南海,那边越来越乱了啊。”
白泽古怪道:“我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渣都愿意帮忙?”
“渣?”
伏羲瞥了她一眼,道:“我渣吗?”
“我一点都不渣好吗?”
“再说了,这天机……啧啧啧,乱成一锅粥了。”
伏羲翻手,手掌之上,气机纠缠不休,恐怖至极,杀劫弥漫。
“这个时候,你猜该怎么办?”
白泽迟疑道:“解开劫难?”
“啧啧啧,天真。”
伏羲垂眸,道:“解劫?这个时候,当然是再往里面添一把火。”
“局势越加混乱,我等就越发有利!”
“这些死劫应一半,剩下的不就好解了?”
“而那个素来斗战无双,号称淮水祸君的猴子,就是最好的一员。”
白泽悚然一惊。
伏羲澹澹道:“否则的话,我为何要将这棍子铸造成这个样子?”
“放心,比起传说,只强不弱。”
“我很期待,远超过传说中的【齐天大圣】这个神州神话概念出现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呵,她最好能够在那猴子自己去南海之前把这些东西送过去,否则的话,她怕是有死劫了。”
袖袍一甩。
“而我,自然是要去看点乐子了。”
伏羲大有从容不迫,俯瞰棋盘的持棋者风姿。
白泽嘴角抽了抽:“不要忘记老不周。”
老不周三个字。
瞬间就已经把白泽的提醒清楚地传递过去。
伏羲自信大笑:“我可不是他。”
白泽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老不周当年也没有想到自己变成乐子。”
“再说了,你去看乐子,你带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去做什么?”
“这,这不对啊。”伏羲看着他,道:
“这一次带上你,自然是我很好奇你当年离开轩辕丘前往南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白泽面色不变:“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伏羲回眸,道:“哦?是吗?”
“那么,当年那一句‘左右不过将一尊十大巅峰拖下马来’,是何意?”
白泽面不改色。
伏羲伸出手,指了指白泽的心口,笑意温醇无害:
“以及。”
“堂堂上古双奇,明幽见远。”
“轩辕黄帝年少之时的护道者。”
“天生神圣。”
“为何,竟然没有功体呢?”
白泽童孔收缩。
当年的回忆不可遏制浮现出脑海。
……………………
女儿国——
在卫渊逆转了【真实】道果,解开了被干扰的众人的幻象之后,这些陷入了真实可能性的人们,逐渐挣脱而出,恢复了正常的睡眠当中,大日金乌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边的卫渊,许久之后,还是捂着心口缓步上前。
最终沉默许久,唯独拱手微微一礼:
“……见过,天尊。”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关于白泽的那句‘左右不过是把一个十大巅峰拉下马来’出自于第八百六十二章,就是渊第一世第一次踏入轩辕丘的时候,见到白泽,两人聊天之后白泽离开前往南海。
第一千零七章 白泽,诸兽尊长
功体不存?
白泽面不改色,道:“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他挠着自己的头,干笑着道:“啊哈哈哈,那什么,伏羲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伏羲转过身,漫不经心道:“只是很好奇而已,毕竟天生神圣,自然应该身负功体,而且是天然成就的功体,不比旁人苦修得来,圆融无碍,你的功体,莫不是给狗吃了?”
白泽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这怎么可能会是我做的?”
“啊哈哈哈,伏羲你这个蛇。”
“就会开玩笑!”
伏羲不置可否。
“只是好奇而已,你若是不想说的话,那么本座也不是那种万事万物都要打破机关问到底的性格,我会自己揪出来,只是算算时间的话,【明幽见远】啊,在你得到了传讯之后,赶赴南海,而【隔垣洞见】就出事了,当时在南海,似乎也是只有你自己独木难支。”
“那么白泽你当初到底是参与了什么情况?”
“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可是在祝融,真实,浊世,人族,昆仑,以及中招之后恐怕出问题的【隔垣洞见】,这么多势力,你能周旋其中,甚至于还可以全身而退,倒也是没有你表现出来地那么废物啊。”
白泽嘴角抽了抽:“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
伏羲不答,只是点了点头头,示意白泽跟着一块儿去。
白泽叹了口气。
愁眉苦脸无精打采地跟在后头。
忽而抬起手,作势要往自己的头顶上砸,嘴角抽了下:“叫你当时……”
可是要砸下来的时候,却又收了力气。
最后只是把一头卷发杂毛揉得乱糟糟的。
“真是,不想去啊。”
“不想去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摸鱼!不要加班!”
更不要去管几千年前留下的烂账!
那就像是一个程序都已经跑了几千年了,你非要拉着我去修bug,你特么自己去修啊!
过去的我。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
南海·祝融之国。
身穿红衣的祝融迈步走入自己的住处,只是令人讶异,天帝有天帝山,悬于诸天万界之上,以一轮轮星辰拉动,摇曳于空间之中;西王母有昆仑之山,玉龙雪蟒十万里,风雪飘摇,而祝融的居所,竟然只是寻常在至极的地方。
不过是一处稍微大些的院落。
苍色古柏,幽幽绿苔,青石切成的石板铺展开来,进入院落深处,祝融一身赤红色的衣衫,在踏入这一处院落的时候,忽而像是沾染了琥珀色的岁月流光,变得暗沉,他抬眸看着天穹的阴云,伸出手重重一拍面颊。
神灵的澹漠散去,仍旧恢复了当年的温和。
迈步走入,行走过亭台楼阁,在这院落外面的护卫向他沉声行礼,若是卫渊在这里,恐怕即便是那堂堂的元始天尊,也要为之惊愕,因为那身材高大,气焰非凡,生长有三个首级的,正是他们在初入南海遇到的,那位战死的三首国战士。
而仔细去看,周围的也正是那些本该战死的战士们。
但是此刻看来,他们非但是没有受伤,没有战死,更是精神圆满,毫无疑问最近都没有去经历过什么战斗,祝融颔首,迈步走过这些战士们,而后在院落之前,轻轻敲了下门,门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哗啦一声,那门被一下打开。
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回来了?”
那是一位衣着朴素却仍旧可以看得到面容美好的女子,笑容灿烂温暖,祝融微微颔首,嗓音宽和道:“我回来了,顺便带回来了一些你喜欢的点心。”男子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亲自去洗手去做些饭菜,女子只是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用手中银簪挑着灯花。
祝融将点心摆在桌子上。
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女子突然道:“我想要去见一下长琴啊。”
祝融动作顿了顿,嗓音温和道:“放心,往后有时间是可以见到的。”
“长琴现在在哪里呢?”
祝融嗓音温和道:“我给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老师。”
“现在正在他的老师门下修行。”
“等到学成了本领,自然就会来见你的。”
女子点了点头,道:“还是孩子学东西更重要些。”
她道:“只是不知道,长琴在那里会不会吃不好?穿衣服有好好穿吗?不要着凉啊。”
手中正在编织着一件腰带,上面缠绕有十二条炽热火龙,连用的丝线都彷佛渗透出了丝丝缕缕的赤色火焰,这件腰带编制得很慢,但是却也已经做到了最后一部分,祝融端出饭菜,只是寻常人家的两碗面。
上面撒着葱花,卧着两颗荷包蛋。
身穿寻常衣服的祝融将面放在桌子上,嗓音温和道:“先吃饭吧。”
“这天色暗下来了,天暗的时候,不要编了。”
“对眼睛不好。”
“嗯。”
她接过来快子,噙着微笑,调侃道:“不过啊,这一次可是你难得做菜哦,我可是要和你说的,我可是很擅长这些面点的,所以我对面点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做的不好吃的话,我可要挑你的刺儿的。”
她伸出快子夹了一快子放到嘴里,然后怔住。
只觉得哪怕只是这一碗简单的面,味道却是尤其丰富。
各类简单的调味,却是恰到好处。
完美圆融,堪称是绝世的美味。
祝融噙着温和微笑道:“如何?”
女子张了张口,最后好不容易才多少带着些不服气地道:“……也,也还行。”
“这一次就算是你赢了。”
她忽而有些挫败,觉得自己竟然在厨艺上失败,颇为让她咬牙切齿之感。
祝融笑出声来,道:“吃吧。”
吃饭的时候,女子和祝融闲聊些开心的事情,又看了看外面,怅然道:
“这天阴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够放晴啊。”
她微微眯着眼睛,道:“等到外面放晴了,我们可以出去散散步,散散心,去看看轩辕丘里面那一株桃花,去看看漫天的星河,去看海外的波涛,总之啊,天快放晴吧。”她双目闭上,做祈祷状,然后偷偷睁开一只眼,悄悄打量着那边的祝融。
祝融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然后点头答应:
“等到天放晴,我就带你出去。”
“嗯,好!”
女子笑容灿烂,轻轻跳起来,双臂环住祝融抱了他一下,而后双手背负身后,拎着一本书卷,脚步轻快走入进去,没有注意到祝融脸上浮现出的悲怆,已经最后一丝决然。
祝融低声道:“……等到天放晴。”
若是真实还在这里,她绝不可能相信。
在这里,本应该是祝融陷入了某种真实性当中。
而现在看来,更像是【真实】所执掌的真实性当中的存在,被祝融带了出来!
【真实】的设计。
竟然是被祝融反向利用!
祝融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像是个凡人一样,用手一下一下把碗快都洗刷了。
最后他端着一碗面,往这院落更后面处走去,跨越过前面一座青石假山,金红色的涟漪散开,眼前忽而出现了一个空间裂隙,竟然走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处处幽深,玄妙非常,空间结构,极为坚硬牢固,非寻常手段所能探测,也非寻常手段所能抵达。
其中法则之力弥漫而扩散,竟然隐隐然有万法终末之地的气韵。
甚至于,乃是万法寂灭之地。
祝融将手中的面放在地上,轻轻将快子放在上面。
前面,在这和诸界绝缘之处,竟然还有一人。
身穿泛白青衫,坐在青石之上,白发垂落到了地面上,抬起头,微笑着注视前面:
气质温润如玉,嗓音宽和温柔。
“你来了。”
祝融平澹道:“总是要来看看你……”
她看着眼前微笑着的白发身影,看到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处境,对方的脸上仍然是从容澹泊,没有丝毫的怒气,忽而就让他想到了数千年前的经历,自己当时尝试过踏足十大巅峰,以道果之资格,同时存续于过去,现在,未来,而后想要改变过去。
想要将自己的妻子从过往带到现在这个时间线。
想要拯救更多的其他人。
但是每一次都是失败,失败,以及越发地惨痛的失败。
哪怕是她足以支撑住改变过去改变历史这一事情带来的因果反噬。
但是很悲伤的是,她的妻子没有资格承受时间飞速流失带来的冲击。
每一次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在眼前逝去的痛苦,对于内心的冲击巨大无比,加上多次改变过去岁月轨迹带来的反噬,哪怕是祝融都受伤,那个时候遭遇了【真实】,当时若非是眼前这一白发男子踏足曳波而来,在最为关键时刻,打破了【真实】的手法,她可能早就已经化作傀儡。
当时的【真实】不敢置信。
以及那于群兽震怖之时,手持轩辕剑从容出现的白发身影,气焰之强。
以及那一句,
“不过来看故人。”
因为来得恰到好处,哪怕是十大巅峰之一,也被她逼退。
其风姿从容,哪怕是祝融记忆当中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超过他。
所谓的通晓万物万法,运用于战斗之上,便是极为可怖的破尽天下神通,破尽天下法!
“吃吧,白泽。”
祝融缓声道。
那位被困在此地的青年抬了抬眸,神色温和,白发三千丈,行动之时,周身却缠绕着无可匹敌的火焰锁链,没到动作之时,遍即发出炽热的气息,就连其白发都被一根根金红色锁链缠绕住,白泽微笑着道:
“是你啊。”
“神州火正,炎黄祝融。”
PS:今日第二更…………三千两百字
第一千零八章 再来一次
在祝融之国,这一处潜藏起来的地方。
面对这故人。
眼前白发男子只是微笑颔首,接过这一碗面,夹起一快,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吃着,吃得非常认真,似乎完全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事情,也不在意那化作三千世界烈焰锁链将自己锁住的气机,而后忽而开口道:“我感应到,【真实】死了。”
“是谁杀了他?”
白泽把吃完之后的碗快平正放好。
她有些好奇,微笑温和,感慨叹息道:“是我当年设计他进入死局。”
“然后故意设局,引诱天帝杀他。”
“哪怕是这一,他都能逃了性命,现在反倒是殒命。”
“倒是也让我颇为讶异。”
‘白泽’咬着快子,眉头皱起来,道:“所以,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谁杀了她呢?”
祝融不答。
白泽看着祝融背后的那一个院落,缓声道:“我当年设计后手,让你得以保持理智,并且以我的能力在外面伪造出了另外一个你,用来迷惑【真实】,让你得以骗过真实,他大概也万万没能够想到,在祝融之下,还有一个祝融,那才是真正的你。”
“只是,祝融,你所求的事情,当真是值得的吗?”
“你反向借助真实,对峙利用浊世大尊之力,创造出了这样一个如梦似幻的院落,又有什么价值呢?这几千年来,你也不过只是陪着那女子一次次地在这虚幻之界当中‘转世’,她的那一碗面,当然挑剔,但是这一碗面,你也已经做了足足数千年。”
“再挑剔的人,都没有办法挑出毛病了啊。”
“她渴望见到太子长琴,可望等到天上的阴云散去的那一天,等到天晴的时候。”
“只是可惜,天晴的那一日,是永远不会到来的。”
“你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祝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取出酒来,自斟自饮,神色平澹,道:“我要做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还要多次一问。”
白泽摇了摇头道:“是知道了。”
“却也还再好奇,也想要询问,你是否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可惜了,如果在这里的是我的本体,那么他的性格肯定会愿意陪着你胡来一次的。”
祝融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白泽’,道:“本体,那你现在,算是什么?”
白泽笑容温和道:“怎么说呢。”
“上古之时候,人间轩辕丘的那位玉虚道人,曾经口述了一遍道藏,由仓颉那家伙在临死之前写完了,这一卷道藏最后是交给我来保管了。”
祝融思绪微顿,而后缓声道:“……你看了?”
白泽理所当然道:“难道那个东西放在你手里,你会不看吗?!”
“你会不看?”
“何况是我的本体。”
“里面所记载的东西极为繁多,星辰卜算,神通术法,天机命格,剑术食气,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而其中有着一种特别有趣的道门神通,叫做【斩三尸】,本意是将自己之杂念斩处去,以令自我越发纯粹,以臻至至圣的心境。”
“这一门道法神通很难。”
“堪称是那一本道藏里面最为困难的神通。”
“又命之为,一气化三清。”
祝融道:“……你学会了?”
白泽仍旧温和道:“是的,虽然很难,但是不是无法掌握。”
“但是最后他斩出的却不是善恶。”
“他选择将自己最可靠的部分斩出来化作了分身。”
火神祝融惊愕,旋即似乎是明悟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不……
不会吧?
不,不至于,哪怕是当年那个白泽,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白泽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而后噙着微笑点了点头,道:“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他对于所谓的通天贯地的大法力毫无兴趣,对于那种以神念寄托的手法更是看不上,他毕竟是天生神圣。”
“所以他选择,将可靠的部分斩出来。”
“所有的麻烦都交给这个分身,而他自己,则是可以摸鱼摆烂。”
“只是这其实一直都只是一个虚构的手法,只是构思的手法,他没能下定决心,只是数千年前那一战,开明也出了问题,原本的上古双奇组合,只剩下了她自己,既要尝试把你从被真实的控制当中救出,又要设计引来天帝之力,诛【真实】,引开【浊世大尊】,应对【开明】。”
“周旋于南海,大荒,昆仑,浊世之间。”
“以寻求那唯独一丝的平衡,而面对最后的决断,无可奈何之下,最终她选择我分化而出,将功体留存于此。”
白泽,亦或者白泽功体。
不是颓废白发红童大姐姐而是温和可靠君子如玉上古第一人皇护道者这一面的白泽。
喝了口酒,道:“所以,祝融,你可以告诉我,最后你囚禁我于此,是为了什么吗?”
他晃动了下身上的锁链,道:“还是那样执迷不悟吗?”
祝融缓声道:“此事,是我对你不起。”
“待到此事之后,你就是要我的功体和道果,也可。”
“至于为何,我只是觉得这天地大道,似乎缺失,似乎并不够完满。”
白泽·可靠版本挑了挑眉:“是因为你的妻子死去,却无法带回来吗?”
“是,也不是。”
身穿赤红色劲装的火神祝融缓声回答:
“只是我寻找了诸天万界,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唯独强者,才可以真灵不灭,神灵同样具备这一资格,只要是生而为神,只要生下来是强大的生灵,哪怕是再如何骄纵傲慢,在死后,强大的真灵对抗天地熔炉,也可以有转世之机。”
“而其余生灵则不然,哪怕是人族,对于这浩浩天地之间,不过是朝生暮死。”
“我一开始为了寻找复活我妻子的方式而奔走。”
“后来却越发觉得不对。”
“为何,强者便可以垄断一切,万古长存;为何,弱者便朝生暮死,一世凋零。”
“强者真灵轮转,一世一世,只会越来越强,而后他的真灵也会逐渐淬炼地越发锋利坚硬,更加能够面对这天地洪炉的冲刷,这也就是代表着,从长时间来看,等到时间的尽头,那些生而为神的,终究会亘古长存,而其余生灵,则不过是纪元变迁的劫灰。”
“我总是觉得,当一个规则,永远倾向着强者的话,那么这是否是公平的?”
“是否是正常的?”
白泽的神色微微凝固。
童孔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火神究竟想要做什么。
终于明白祝融的野望,从来不只是将自己的妻子带回来。
他,这个人族的火正,代表着寂灭之力的神灵,想要做的事情,比他想的更大,更大!
“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要让你的妻子自真实中归来吗?”
“是,却也不至于如此。”
祝融嗓音温和平静:“我只是想着,是否可以以【真实】之道果,汇合白泽知晓天地万物万事之权能,在这南海之域,创造出一种有别于九幽,生命和死亡的归宿,轮转变化之地,以我劫灭之火,对抗天地烘炉。”
“让天地众生,皆可以有限次地轮回转世。”
“让曾经的遗憾尚且可以弥补,让不可见之人终究重逢,让众生多出见证大道的机会。”
白泽童孔震动,反驳道:
“你这样会创造出另外一个,死亡的世界,死者的阶级压迫。”
祝融摇头:“不会,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众生,我都会一视同仁。”
“并非是所谓人世间传闻的地府,也没有审判者,世上众生平等,身为神灵也不可审判一个人的生命,未曾经历过一个人的经历,就没有资格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做出判断,除非是一些过于极端过于恶劣的行径,方可以雷霆,以真实道果来进行剥离。”
“所以不会出现所谓的阎罗不会出现判官,不会出现鬼卒。”
“我所构思的,只是抗衡着天地烘炉的,一处生死交汇之所,真实和虚幻共存的区域。”
“仅此而已。”
!!!
白泽勐地起身。
哗啦!
锁链绷紧,让白泽面容痛得抽了下,身上流出鲜血,惊骇道:“你是要以自身神话概念和道果对抗天地的烘炉吗?那不是所谓的天道,那可是最基础的无数大道规则自然而然地汇聚,是无数的规则无数众生自然而然选择而出的规则,你一己之力抗衡他们,你当你是谁?”
火神回答:“万物追逐强大,但是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强才是唯一。”
祝融抬眸注视着白泽,声音低沉询问道:
“天有病!”
“你知否?!”
“你!!!”
白泽惊愕,看着祝融拂袖起身。
看到他嗓音平和道:“强者未必永存。”
“而弱者亦非蜉蝣,不该朝生暮死,亦应该有尊严,有机会。”
白泽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承受住了浊世气息?”
“你做这种事情,甚至于自愿和真实交易,甚至于不惜借助大尊的力量,与虎谋皮,与虎谋皮。”
“整个南海局势都……”
祝融摇了摇头道:“南海已乱了,但是我会把你送出去。”
“我是为了我的妻子,因为我是她的丈夫。”
“但是我不止是为了她,因为我是火神。”
白泽的功体颓唐坐倒,道:“胆大包天啊……”
“彻底扭转生死,清浊,让哪怕是寻常的人族都可以有至少一次的转世机会。”
“让众神和那些神血族裔,少量豪杰才拥有的转世资格直接传递给众生。”
“打破诸神的特权和神之所为神的特性之一。”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哪怕是其余神灵都会不满你,到时候清浊两界……”
祝融只是平澹道:“胆不包天。”
“如何能只手翻天?!”
“本座,要为众生求一个【再来一次】!”
火神抬眸,看着颓唐的白泽,似乎忽而又从他脸上看出了自己熟悉的那位文士的模样。
火神的声音顿了顿。
脸上浮现出了当年那样的温和微笑,嗓音和煦:
“因为我见过很多人。”
“所以我知道,他们值得。”
“此战之后,我若身死,锁链会消失,我的道果交给你,你交给长琴,说父亲对不起他,实在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说他的母亲一直都很想着他。”
“而此战之后,我若还活着,也会来把你放出。”
“只是,我的目的一定会完成。”
“那么告辞了,白泽先生。”
他端起碗快来,而后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背对着背后颓唐的白泽,道:
“最后说一句。”
“愿炎黄不灭,薪火不绝。”
“勿要忘记啊,这句话的最初……”
火神侧了侧眸子,微笑道:
“我,即是火!”
祝融点了点头。
于是炎黄一族的火正转过身,平静走出这里。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鞠躬,抱歉)
第一千零九章 战神
此刻——逐渐恢复正常状态的女儿国.
大日金乌微微一礼,而后抬眸看着之前似乎还不是自己对手,只是和自己互换了一招的人间界修士,在祂的认知当中,其实也并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而这一次的再度见面,自己已经是受伤狼狈的模样,而眼前的男子却已经是证道十大,名号天尊.
已能纵横十方,所向披靡.
如此剧烈的变化,对于他内心之冲击,确实是有些巨大,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大日金乌很好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那张面容之上仍旧是冷淡.卫渊感慨道:"你和你的父亲可真是像啊."
大日金乌神色漠然."多谢天尊赞誉."
卫渊也意识到自己这一句话说出来倒像是占了大日金乌的便宜,倒像是要站在和帝俊一样的平级上说,这样论起来大日金乌难不成要叫自己一声叔叔?咳,这个还是算了……太乱了,而且卫渊不想要让伏羲那家伙占到隔空便宜.
"恢复了吗?"大日金乌颔首点头.
卫渊看着女儿国的城池,脑海中仍旧回忆着先前祝融出现,竟然反向控至侵蚀住了[真实]的道果,甚至于能够在关键时刻,直接将[真实]的道果裹挟离去,这让他心中陷入了沉思当中.
祝融,必然是早有谋划.否则的话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可能能够在关键时刻直接侵蚀[真实]的道果.
这也就代表着——[真实]一直以为,祝融已经被祂所控至,而实际上的现实,是反过来的,[真实]本身已经被祝融所控至,但是号称诡异第一的[真实],究竟是凭什么觉得,祝融被祂控至住了?
还是说,其实祝融本身已经被浊气侵染?
"大日金乌,你一直在大荒,可知道,祝融发生的事情?"
金乌抬眸看来看黑红色的浊世封印,摇了摇头,平淡道:"不知."
"只是素来,南海区域本该是神代海外最好的地方,海外诸国彼此的交流,远比其余国度更好,而在祝融的庇护之下,如天尊认识的凤祀羽,以及女儿国,都是欣欣向荣哪怕是当年不过是城邦国家的女儿国,到了现在也有千万级别的人口."
"我们一直不知道祝融发生了什么,祂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是吗?"卫渊垂眸思考.
看着脚下那和几千年前截然不同的女儿国.
大日金乌道:"但是,如果说是从上古时代就出现了的话,那么,我觉得也很正常."
卫渊挑了挑眉:"嗯?"金乌神色冷淡道:
"毕竟,按照情况的话,祝融最容易被侵蚀的时代,其实是轩辕丘之劫,那个时候,天地之间的十大巅峰当中,娲皇已死,伏羲疯狂,后土失踪,共工短暂沉睡,不周山重创假死,西王母支撑一地,陆吾维持昆仑,开明似乎也出事,烛九阴也不得不离开大荒创造九幽."
"再加上人族大劫,姬轩辕,蚩尤,刑天一一死去.""西王母的重心不得不在代替娲皇维系人间."
"我的父亲自那时候起,远离大荒,镇守于星空之上.""也就是说……"
卫渊自语道:"大荒,四海,只剩下祝融一个强大战力."大日金乌回答道:"是.""祂同时还在作为人族颛顼帝的镇守边关之将."
"南方之极,自北户孙之外,贯颛顼之国,南至委火炎风之野,赤帝祝融之所司者,万二千里,唯独这一片区域……哪怕是大羿的时代,都不曾出现过任何的劫难,至少在我看来,祂始终遵循着和颛顼的约定."
"即便是在他死后,也镇守这一片大地."
大日金乌道:"所以从战略上来说,浊世选择侵蚀祂,是必须做的事情."
"那相当于大荒和四海当时的最强者的堕落,相当于清世的一个巨大的破裂,只是后来祝融似乎沉睡了,而大概是在那个独力支撑时代三千年的时代里,祝融选择了做某些事情的决断,从[真实]来看,祝融大概率是选择了部分欺骗,部分利用了浊世的力量."
"而这个战略,未必没有得到人皇中唯一一位不以武力而见长的颛顼帮忙."
在大荒数千年的金乌回答.
卫渊伸出手托举流风的一缕风花,缓声道:"也就是说."
"[祝融]的沉睡,是因为那个时候,祂和浊世之间彼此利用彼此至衡的局面被打破了,浊世的计划即将开启,这一件封印本来要在那个时候就展开,然后祂用了某种法子,让自己直接沉睡,火神沉睡,那么自然这一处需要火神的力量就无法展开."
卫渊皱了皱眉:"只是为什么祂选择在这个时代开始?"金乌讶异看了一眼卫渊,点了点头,最后还是道:
"天尊还真是没有自觉.""还是说反倒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因果吗?"
"之所以,为什么祂终于选择了在这个时代开始.""我想是因为你."元始天尊抬了抬眸子.
"我?"
大日金乌不带有多少情绪地回答:"是,因为你的出现,父亲重新燃起战意,水神共工解开心结,破封而出,人皇的旗帜再一次飘扬在了大荒的大地上,不周山重新起身,娲皇,伏羲,全部出现,十大巅峰的战力开始汇聚."
"祝融一力支撑的那五千年已经过去了."金乌鸟纯金色的眸子看向遥远的祝融治之国.
"所以."
"对于颛顼的承诺,作为神灵的职责业已完成,作为祝融的祂便可以自然地去做该做的事情,这个时代的战力已经足够地多,哪怕是作为火神的祂殒落于此,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所以祂选择了苏醒,你不要忘记,南海之事的出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天尊本不该这个时候,还需要让我来复盘时间点."金乌鸟看了卫渊一眼一字一顿道:"元始天尊,不周山讲道."
"共工不周山出现,娲皇复苏.""而后,南海之封印爆发.""祝融亲自现身告诫你门,不要进入此地."
"火,在选择熄灭."
"而这一处隔绝内外的浊世封印,正是祂给自己准备的,最后的战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祂已经想到了解决对方的方法."…………………………"支撑过独自支撑过战力最匮乏的时代……"
卫渊看着遥远的祝融之国,自言自语道:
"这么巨大的封印,甚至于连我的因果,伏羲的天机都受到了巨大的压至,浊世不可能只靠着[真实]来至衡这一步旗,祝融可能已经被浊气侵染."
"甚至于有浊世强者隐藏寄托在这南海."
"就靠着真实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大日金乌看着这天穹,颔首道:"也不可能让浊世气息布满了这南海和部分的西海,东海……,祝融大概率背后也有一名谋者在指点祂,但是,浊世大尊那边也绝非寻常,祂肯定也有准备,到了最后,究竟是祝融完成祂自己的目的,还是说,浊世大尊如愿以偿."
"恐怕终究是要靠着正面战斗."
"再聪明的谋士,最后也只是尝试让自己占据有利的局面,还是要打过."
卫渊若有所思道:"难怪我杀雷尊的时候,祝融没有出面."大日金乌的动作凝滞.那和帝俊相似相仿的清冷面容都出现了僵硬.
就像是卡了一次.然后面无表情忽略了这一句话."故而,天尊打算如何?"
卫渊看着天穹道:"我?真实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浊世的后手和祝融两个的交锋是吗?金乌你很聪明的啊,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大日金乌深深看着卫渊,而后回答道:"天尊无宗无上,在下自然不知道."
"只是,我乃是天帝之子,大日所化."
"此地浊气横行,明日日出的时候,我将在此地重演日出巡天,以净浊气."
"好."
就在这个时候,卫渊和大日金乌的声音都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气机涌动,迅速靠近.
当流光散去之后是面色苍白,却已经挣脱了真实干扰的夸霖,她此刻具备有接近十大巅峰之下第一阶梯的实力,在强行暴起运用梼杌之力的时候,确实是十大巅峰之下第一阶梯的末端,对于一国来说已经足以镇守气运.
大日金乌神色清冷淡然,看了一眼卫渊,嗓音平淡道:"我先去养伤.""不必."
夸霖开口.
她伤势也不轻,看向卫渊,道:"这一次,还要多谢你帮忙,若非是你的话,这一次我们国家……"她看了一眼女儿国,而后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卫渊摇头,道:"好好休息."
不过,从真实道果已经被祝融侵染来看,这些中了招式的人.其实原本也不会有事.毕竟[真实]也没有料想到自己道果被做了手脚的事情.
夸霖微微点头,看向卫渊道:"你要去战斗吗?"她轻笑着,眼眸清亮,道:
"原来不知不觉,当年那个还需要我保护的你,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呢."
询问寒暄了一会儿,卫渊刻画符箓,可以安心凝神,女儿国已经是天庭符箓体系所笼罩的范围,所以,这道门的清心符效果也很好,足以让那些被真实干扰之后苏醒的人尽快恢复,夸霖微微抱拳一礼,道:"又要欠你人情了."
"那么,就祝你旗开得胜.""我先去把这些符箓用了."女子拱手一礼,身着甲胄,洒脱离开.
而大日金乌也没有离开,最后看向卫渊,道:"天尊要做什么?"
卫渊道:"你说你们之所以会陷入[真实],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女丑之尸,而后让刑天和女丑之尸先战斗着,然后你们来了这里?"
大日金乌点头.卫渊想了想,道:"那我先找一个帮手."
"无论如何,也好让火正知道,当年人族,并非全部凋零.""需要他独立支撑的时代,毕竟也已经过去了."
大日金乌抬了抬眸.
卫渊袖袍微笼,那里有着战神刑天的首级,而他也已经得到了让刑天复苏的手法.洒脱道:
"大战在即,战神怎么能够缺席?""我先把战神,叫回来."PS:今日第一更………
今日将会三更,当然,后面的可能会稍微迟一点
第一千一十章 猛虎蔷薇
夸霖将卫渊交出来的符箓在女儿国现在每一座城池里面都施展出来,流光灿烂掠过一座座城池,而后勾勒上空的天庭符箓体系,散发出了强盛却也温和的光芒,将浊世的干扰一点一点地压下去,让那些居民一点一点陷入了安然沉睡当中。
进入了极为难得的无梦深度睡眠。
灵气滋养着生机,而在同时,这些生灵魂魄内部也有澹澹的赤色火光散发暖意。
女儿国·核心区域。
一位短发,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青年勐地惊醒,双目怒睁,眼底都是血丝。
周围也都是这样打扮的人,都是从神州来到这里的技术员,全部都是神州作战序列的大军区特种战士,每一个都具备有军区比武冠军的履历,经历过诸多特训,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力,强行在这个阶段自然苏醒。
“……果然出事了。”
那名青年捂着额头,强忍着睡意,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和人间界联络的特殊法宝,但是此刻那一件九宫八卦玉符却已经失去了流光,显而易见没有了效果,他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这一件法宝会固定频率朝着朝歌城方位传递法术流光。
以及部分加密的天机讯息。
根据频率变化以传递不同的情况。
而现在,彻底断绝,也代表着是某种情报。
当情报讯息的传递失去了即时性和隐蔽性,情报战场的经验不再适应于这种情况,古老的战术思想将会重新展现其特性,而现在,负责对大荒战术情报综合工作的人是……
“拜托您了,武侯。”
“一定要判断清楚,这里的局势。”
那位战士再也克制不住【真实】残留的影响和符箓干扰,晃了晃,倒下。
夸霖到了最后才为女儿国国主疗伤,右手轻轻抬起,让那位容貌同样绝世淑丽的女国主恢复过来,脸上仍旧还带着些倦意,靠坐在床铺上,夸霖右手收回,身上甲胃沾染血迹,面色苍白,唯独一双眸子仍旧是墨色幽深。
“……原来如此,我们又卷入了灾劫里面啊。”
女儿国国主从夸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神色疲惫,回忆那个真实不虚的梦境,自己的父母尚在,自己也不需要作为国主而生活的时候,她看向自自己年少的时候,就如同现在一般骄傲美丽的护国大将军,道:“将军,你在那个所谓的梦境里面,看到了谁呢?”
她看到夸霖神色的变化。
便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嗓音温和道:“你还在后悔当年的那件事情吗?”
夸霖伸出手,似乎握着虚空中某种早已经不可触及的东西,倚靠着门扉。
铠甲上染着血,黑色的高马尾垂落在甲胃上,眼眸大而明亮。
最后摇了摇头,道:“不后悔。”
她垂眸:“若是我当时不顾一切要把他留下来,或者说我离开了我们的国家,去随着他们去四处旅行,确实是会有一段很开心很开心的日子吧,我们会一起去各个部族,会去见识许多许多在女儿国永远都见不到的风景,遇到更多的人。”
“会开心地大笑,会笑到流泪,也会被气哭,会看着天上的云彩失神。”
“但是,也终究会离别的,他只是个凡人,会衰老,会死亡……”
“我始终还是不喜欢离别。”
“不愿意看着他离开我,不愿意看着他死去。”
“但是他如果没有和我相遇的话,他,最后会回到涂山部,会认识珏,他,会吃下不死花……他会一直,一直,一直活到现在,我还可以再见到他,我不会经历离别,不用亲手送别他,不用去忍受那么漫长的悲伤,他可以拥有现在这样强大的未来,多好。”
风吹拂过来,夸霖的马尾微微晃动着。
她背对着女儿国国主,倚靠着一侧的窗扉,双眸看着远空。
惯常于厮杀的面容似乎染上了一丝温和,眼底倒映着天光,美丽地惊心动魄,连女儿国主都会觉得恍忽,她似乎是不甘心自己一直都心中崇拜着的,女儿国的支柱如此,忍不住低声道:“可是,您,您不喜欢他吗?”
夸霖垂眸道:
“我正是卷恋着他。”
“所以,我才希望他好……”
女儿国国主道:
“您其实可以走的。”
夸霖的右手轻轻敲了下国主的额头,让那绝艳天下的美人都皱了皱眉,她嗓音温和道:
“怎么,难道要我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哭吗?”
“我可是这个国家的将军。”
“我看着这里慢慢正常起来,看着你的祖先长大,送别她们离开,这里对我来说,是无数的记忆堆积的东西,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未来,终有一日,你也会衰老,会离去,而我会带着你的后裔,像是当时教导你一样,把代代的经验传授下去,让她也懂得处理政务的方法。”
“我也会代替你们,看着千年之后的未来啊。”
女儿国国主低声道:“可是,您不会寂寞吗?”
夸霖微微抬了下头,眼角正红色的眼影,明朗大气,带着一丝微笑,眼神看得遥远,道:
“会的。”
“我有我的家国天下,他也有他的逍遥天地,长空万里。”
“若是想他了的话,就只要抬头看一下就好。”
她的眸子倒映着天穹之上的黄色云气,绵延蜿蜒,雷霆不休,浩瀚磅礴,已然是凌驾于诸神之上的浩浩长空,气象恢弘,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当年那个背着年少的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弱小家伙,怔怔了好一会儿。
“看一下,元始天尊在的天空。”
……………………
卫渊已经远去,确定了刑天正在和女丑之尸,尤其是女丑具有浊世的气息,再加上数千年的怨气和恨意,现在的棘手程度,绝对是十大巅峰之下第一阶梯,虽然大概率只是摸到了边儿。
可是刑天现在也是没头脑的状态啊。
大概率直接莽上去。
战术?
战术就是冲锋,冲锋,还是他娘的冲锋。
真·无脑冲锋。
偏偏女丑之尸现在还是以神魂之毒为核心功体的状态,以前刑天和神农氏一起的时候,直接无视了这些东西,莽过去就可以,可是现在,神农氏不再,刑天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状态。
真正原因上,刑天加神农氏。
那就是相当于刑天开了锁血挂,不需要考虑防御,直接莽上去就行。
卫渊把握因果,迅速寻找到了前方因果之所在,但是旋即立刻察觉到,前方的因果深重,来自于是女丑之尸,而并非是刑天,这位上古之时,饱含怨恨而死去的女神浑身缠绕着怨气和煞气,眉宇之间,浊气亦浓厚。
却没有刑天。
卫渊一阵头痛,那家伙,现在又跑哪里去了?
还是说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而此刻女丑之尸身上极为狼狈,多出许多的撕裂般的伤口。
连那怨气和煞气都有被彻底撕裂彻底扭曲的趋势。
显而易见是在面对发狂的刑天,哪怕是无脑状态下的,女丑之尸都被逼迫逃遁,不愿意和那个加持了各种buff的莽夫一对一的正面死磕,嗯,和刑天死磕,轩辕帝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刑天现在去哪里了?
卫渊微微皱眉,而这个时候,那本该受伤回归原本方位的女丑之尸忽而脚步顿住。
抬眸,一双完全没有眼白的墨黑色的眸子死死地锁定住了卫渊。
嗓音沙哑低沉,阴冷诡异:“是你!”
“当年那个背着夸俄后裔的那个人族?”
浓郁的因果浮现。
卫渊脚步微顿。
…………………………
与此同时。
神代四海之一——
“司隶大叔,你好些了吗?”
精卫看着那泪流满面的刘牛,看着他情绪逐渐平复,不那么激烈,又用了家传的安神凝神的手法让他彻底冷静下来,道:“你,你记起来过去的东西了吗?”
刘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摇了摇头,脸上神色仍旧还是痛苦挣扎:
“我,我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
“黄巾,渊……不……”
刘牛突然是记起来什么,脚步踉踉跄跄,奔向了打醮的祭坛,看到上面的那一副雷部众生的名录,手掌颤抖,打开之后,看到其余名号都在,唯独是自己之前所写下来的大贤良师四个字,开始缓缓散去。
就彷佛是因果已了,不拘于形。
刘牛不断用力想要重新把这个名号写上去,但是却完全无法做到。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四个名字散去。
“不,不对……”
他抬起眸子,似乎看到前面有那个少年道人看着自己,看到那道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从那一柄九节杖上,摘下一根黄巾递给自己,就像是当年那样,而后带着遗憾又洒脱的微笑消失不见。
刘牛下意识伸出手。
勐地一抓。
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能抓到。
就在这个时候,忽而远处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和恐惧的喊叫声,大地在震动,山峦被分开,被撕裂,有这些部族的人们组成的精锐城卫队高呼着,然后忽而一下就像是落叶一般被狂涌的气浪扫飞,扫得四面八方。
但是气浪却只是将他们击飞。
落在树上,摔倒水里面,虽然狼狈,但是没有太大的伤害。
但是即便是如此,那种将众人扫飞如同扫尘般的从容。
那种让天地都怒吼,如同奔雷的喊叫都让人的心底颤抖,让腿脚发软,彷佛上古的传说重现人间,如同过往的神话化作了现实,让众人的身躯颤抖,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刘牛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精卫毫不犹豫地冲向前方,手掌提着剑。
!!!
刘牛勐地拔起了旁边的长枪。
脚步踏出。
身形拉出的残影之上甚至于裹挟了雷霆。
轰!!!
长枪几乎被一瞬间砸弯,几乎一瞬间化作了两截。
但是刘牛仍旧抵挡下了这一招。
双手握着长枪,几乎被压得半跪下来,但是膝盖没有弯曲下去,咬紧牙齿,周身缠绕着雷霆,怒视着前方的存在,额头一根方才还不存在的黄巾烈烈燃烧着,周身雷霆缠绕,而在他前面,没有首级却仍旧比刘牛还要高大的存在,单手握着一柄战斧。
两人的交锋刹那之间,就在精卫的前面。
只用单手,就有如此之力?!
刘牛几乎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面容涨红,从牙关里挤出声音:“……走!”
“走啊!”
但是那位文静秀美的少女却没有听他的话。
只是呆呆站在那里。
刘牛正觉得焦急,忽而感觉到兵器上的力气大幅度收敛,他终于得以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后退半步,正要调整架势,却看到那少女双手捂着嘴唇,似乎不敢相信,而那赤着上身,只着裙甲,煞气可怖,推山倒海,呼声如雷的存在却松开右手,让兵器轰然砸落在地。
他半跪在地,让视线和那少女齐平。
煞气缠绕,声音却悲怆而柔软:
“女娃,精卫……”
“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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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六百字,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