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直接行动啊
顾念拿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心跳仿佛都有了停顿，心慌，意乱。
指尖颤抖，手机差点儿从指尖中滑落。
她忙下床趿上拖鞋，还差点儿被绊倒。跑到窗边，也没看见那辆黑色的添越。
那么大的车，在这附近很是瞩目，应一眼就能看到。
顾念干脆打开窗，探出了半个身子出去，这才在楼旁边的一处死角看到那辆添越。
“干什么，关窗站好！”楚昭阳突然带着点儿脾气来了一句。
把顾念吓了一跳，添越停靠的死角应该是看不到她的啊。
结果再一看，楚昭阳竟是下了车走过来，正好能看到她。
楚昭阳瞪着窗边的她，看她这么探出身子，太危险了。
顾念老实巴交的站好，之前怨他冷淡，怨自己自作多情。可现在真跟他通话了，先前那些小情绪就都被抛到不知哪个角落，一颗心竟是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实在是很没有出息。
顾念想要控制自己的心，可就是忍不住，见到他，竟是出奇的高兴。
“下来。”楚昭阳抬头看站在窗边的顾念，几天未见，真想她。
他伤还没好，衬衣内还绑着绷带，就急忙往回赶。再加上在飞机上又待了几个小时，没能好好地休息。即使是头等舱，也依旧不是养伤的好地方。
下了飞机连家都没有回，行李箱还放在后备箱中，就直接带着伤过来了。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此时他伤口有点儿犯疼，脸上带着疲惫的苍白。只是顾念站得远，所以看不出来。
但即使如此，楚昭阳在见到顾念的这一刻，就觉得值了。
他所有的伤痛，疲惫，不论多么严重，只要能够尽快见到她，就都值了。
“你怎么来了？”顾念按下心中的喜悦，不冷不淡的问。
还能怎么，不就是想你吗？
楚昭阳瞪了她一眼，催促：“下来。”
“我不。”顾念想到了自己的没出息，想到了他的冷淡，这时候还命令似的，瘫着一张脸，连点儿笑容都没有，她凭什么那么听话啊！
再说……再说他们俩又不熟，他一次次的来招惹，想干什么呢？
又不说喜欢她，也不表个态，她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每次来招惹完了，就有段时间消失不见，留她自己忐忑。
顾念不愿承认，可他们俩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就是个普通的小警察，兢兢业业的忙碌着自己平凡的工作。而他，贵为八大家族中的公子，骄矜高贵，执掌庞大的商业帝国。两个人怎么也配不到一起去。
想到此，先前愉悦的心情就低落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冷淡。
楚昭阳眯起了眼，一言不发，径直往顾念家走。
顾念吃惊的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要进底下的单元门了。
他是想干什么？
她不下去，他就亲自上来逮人不成？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直接行动啊！
“我下去！”顾念赶紧说。
楚昭阳正好走到了单元门口，停下，仰头看向站在窗边的顾念，等着。
“我这就下去，你先回车里等着，好不好？”顾念请求，目光都可怜巴巴的，只是太远，楚昭阳也看不清楚。
036 她现在的表情肯定不是嫌弃
实在是楚昭阳气质出众，这一身规制的西装看着就价值不菲。
周末有好多邻居来来往往，见到他们走在一起，还不知道要传出多少流言，再传进穆蓝淑的耳朵里，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楚昭阳抿着唇，立着不动。对顾念的要求，很不满意。
“好不好？”顾念软语求道。
撒娇似的声音，透过手机溜进楚昭阳的耳中，楚昭阳的耳根立马红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真是，动不动就跟我撒娇，这么不矜持。
但是，我身为一个男人，还是多包容包容她吧！
楚昭阳大度的想，老实巴交的回车里坐着去了。
顾念赶紧换了身外出的衣服，难得想打扮的好看点，却发现衣橱里全是T恤牛仔裤，第一次后悔自己平时不爱逛街，也没有买一些好看淑女的衣服，所以现在没有一件能拿的出手。
她只能勉强挑了一件还算中意的露肩雪纺衫，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将雪纺衫收进牛仔裤中，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倒是显得淑女了些，也勾勒出了美好的线条。
因平时常运动，身体曲线玲珑，线条优雅又健康，透着说不出的活力。大腿又长又紧实，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臀部圆翘，已经足够吸引人。
她照了下镜子，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又拿出一枚豆沙色的唇笔，简单的涂了下双唇，本就粉嫩的唇瓣立即多了更加元气的颜色，贴合着唇瓣，仿佛她的双唇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顾念照照镜子，也不知道楚昭阳这个直男能不能看得出她化了点儿淡妆。
而后，顾念把手机和几张百元钞票往裤袋里一揣，就往外走，边喊道：“妈，我出去一下。”
“又出去干嘛啊？”正在斗地主的穆蓝淑，眼睛还盯着屏幕，抽空问了一句。
顾念随口答道：“跟宜珊见一面。”
穆蓝淑“哦”了一声，顾念便出了门。
她左右看看，此时没有邻居经过，她便发挥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楚昭阳的添越，迅速的拉开门坐了进去。
楚昭阳抿了抿唇，不高兴。
又不是做贼，躲什么躲！
“你今天来——”顾念边问，边看向他，在看到他的脸色时，倏地收了声。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没有休息好吗？”
楚昭阳黑色琉璃似的眸子染上愉悦，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很高兴。
“刚出差回来。”楚昭阳想了想，又补充，“刚下飞机。”
“你就直接过来了？可你过来干嘛啊？”顾念不解，既然这么累，回家休息不好吗？
现在他根本是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楚昭阳瞥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正偷着乐呢，所以她现在的表情肯定不是嫌弃。
“你考进刑侦队，我赶回来给你庆祝。”楚昭阳语气淡淡，好像十分不在意，一脸平常，可耳根却红了个透。
顾念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跳好快。
“谢……谢谢……”顾念低头，声音小的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双颊爬上娇艳的红晕。
还以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呢。
楚昭阳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头烧灼，呼吸渐重，突然倾身凑了过来。
037 楚昭阳，你别靠过来啊
顾念感觉到一丝浅淡的薄荷香气，正在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烫人的体温。低着头，就能看到笔挺规整，一丝不乱的西装突然离自己很近。
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往后躲，后脑便退无可退的紧贴在了椅背上。
“楚……楚昭阳！你……”顾念紧张的叫道，“你别靠过来啊！”
刚说完，顾念就听到“啪嗒”一声。
顾念尴尬的僵住，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脑袋也没动一下。但漆黑的眼珠却慢慢地滑向眼角，看到楚昭阳雅致修长的手正打在安全带扣上。
刚才“啪嗒”那一声，正是楚昭阳给她系安全带的声音。
只是……系安全带就系安全带，非要离她这么近，贴的这么暧.昧做什么！
这不是……不是故意让她误会吗？
楚昭阳额头冒出了点点小米似的汗水，刚才倾身过来，再加上伸左手把她右肩一侧的安全带拉过来，牵扯到了左肩的伤口，疼得他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也无法再保持着与顾念贴近的动作，赶紧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顾念见他的脸色，担心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窘迫了。
楚昭阳疼得说不出话，深呼吸了两下，勉强压制住，才说：“没事。”
“真的没事？我看你累得不轻，还是回家休息吧。”顾念不放心他。
楚昭阳已经发动了车子，踩了油门出去，转头看她一眼，苍白的唇似乎染上了点儿愉悦：“担心我？”
因伤口疼，他没什么力气大声说话，就像是含在了嗓子里，听着有点儿干哑，却莫名带上了磁性，黑眸清亮灼灼。
即使伤口在疼，可是有顾念的关心，他就觉得都值了。
顾念不说话了，红着脸别开了头。
他要是乐意这么累着，就累着吧！
楚昭阳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蠢蠢欲动，修长干净的指尖很想要去摸摸顾念的脸，这时候却只能忍着，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许久，顾念才问：“要去哪儿啊？”
“吃饭。”楚昭阳简短的答道。
因餐厅所在的地方及其繁华，停车困难，在餐厅附近，有一处集中地大停车场。
楚昭阳将车停好，跟顾念下车，往餐厅走。到餐厅还是有一段路程，走路约要十来分钟。
楚昭阳体贴的走在了靠近马路的一侧，将顾念护在自己的右侧。顾念穿着平底的芭蕾鞋，才到他的肩膀。微风拂起她的发丝，丝丝缕缕的漫在他的肩膀上。
发梢被吹得上飘，只差一点儿，就要扫到他的下巴。
微风也把发梢的清香徐徐的吹拂进他的鼻端。
楚昭阳喉咙滑动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闷热天气的关系，他嘴巴发干，呼吸粗重，说不出的燥热。
微微低头，眼角偷偷去看旁边挨着他走的顾念。两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每每在胳膊即将要相擦时，她又快速地移开。就像风中舞动的淘气精灵，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总不让他抓住。
楚昭阳心头蠢蠢欲动，目光落在她近于他身侧的手上。指尖颤动，食指微微弯起，往顾念的手指那儿轻缓的移动。
眼看就要碰上了，又没胆子的收回，垂眼看着顾念白皙柔软的手。她的手指又细又长，看着柔若无骨。白皙的手背甚至隐隐的还能看到里面的青色血管。被阳光照耀出暖色。
楚昭阳心一横，伸手过去就攥住了顾念的手。
038 看见言律了
顾念一下子就被烫到了，只觉得他的掌心犹如火烧一般，从自己的手一直蔓延到手臂。
顾念手颤了颤，却没有收回，惊讶的看向楚昭阳。
结果转头时，目光顺势就看见了对面，一个正与女人手牵手进入商场的男人侧脸。
“言律！”顾念惊呼出声，直接将手从楚昭阳的掌心中拔了出来。
看都没看楚昭阳，目光直勾勾的钉在了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便头也不回的往马路对面冲。
没有看到楚昭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以及刚刚似乎有点儿牵起的唇角。
他刚才，是想要笑的意思。因为他握住了顾念的手，而顾念没有拒绝，只是微微颤了下，就看了过来。
但在顾念把手拔出去的时候，他才牵扯起一点儿的不明显笑意，就这么收回去了。
只有他的家人才知道，微笑，哪怕只是微微的牵起嘴角，对他来说是有多么难得。
而此时，楚昭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明明顾念手上的余温还在，柔软的触感还在，可他还是觉得掌心冰冷，心也一点点的往下沉，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阴凉潮湿的破旧厂房中。
***
马路太宽，顾念不得不注意两旁来往的车辆，心中焦急，好几次都听到了往来汽车警告的喇叭声。
好不容易成功到达马路对面，先前看到的身影早已不在。
她匆忙进了商场，急急地寻找，四下张望，每一层都找过了，从一层找到五层，又重新找回到一层，都再也没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甚至抓着路过的客人，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
问了许多人，答案都是没有。
明明知道言律已经死了，她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可刚才，她的的确确看到了他。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像他？那张脸，一模一样，就连走路的姿态都一样，那分明就是他！
只是他正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笑的温柔，那女人还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是她看错了吧？
是因为当初言律死的太过突然，她连他的尸体都没见着，并且有一段时间都不肯接受他的死讯。所以心底深处才一直觉得他其实没死，对言律活着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是啊，如果他没死，又怎么会躲着不见人呢？就算不见她，也不会不见他的家人啊。
顾念苦笑，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出商场。抬头，就见到马路对面立着的楚昭阳。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长身玉立，姿态说不出的挺拔骄傲，遥遥的看过来。阳光洒在他的黑发上，泛着金棕的光。
远远地，他的面容也变得模糊，叫她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顾念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刚才楚昭阳主动握过来的手。
“楚昭阳……”顾念轻声念着，忙小跑着过马路，着急的连车都没顾得上看，好几次差点儿被撞到。
一路狼狈的跑了过来，就见楚昭阳皱着眉，又松开。
“楚昭阳！”顾念无措的叫道，就往楚昭阳的面前跑去。
039 我不是有意丢下你
楚昭阳面无表情的脸，阴冷的厉害，在听到顾念叫他时，深沉冷然的黑眸露出了浓浓的讥诮，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往停车场走。
顾念一慌，赶紧追了过去：“楚昭阳，对不起！”
楚昭阳根本不理她，神色疏冷，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好似根本看不到她。
顾念这才知道，以前楚昭阳看似冰冷，可看她时的目光有多温暖。
可现在，里面只剩下一片寒冰。
顾念心里钝钝的疼，看着楚昭阳大步疾行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就这么叫楚昭阳走了，不然两人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追过去，抓住了楚昭阳的左手臂，着急忙慌的说：“楚昭阳，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楚昭阳终于停下脚步，顾念心中一喜，就见楚昭阳转头过来，眸中讥诮更浓，让顾念原本喜悦的心情顿时跌落。
“不必。”楚昭阳目光讥诮冰凉，直接把手臂从她掌心中挣出来。
顾念怕他走，握的紧，他必须得用力才行，一下子牵扯到肩上的伤，楚昭阳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咬牙强忍，大步往前走。哪怕肩上的伤再疼，此时也比不过他心里的疼。
听见刚才顾念那声“言律”，仿佛把他打下了万丈悬崖，粉身碎骨的疼。
原来，她并不如他自以为的那么喜欢他，或者人家压根儿就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从言初薇寥寥几句话里，也听得出顾念对言律的感情有多深。言律那两个字，对顾念来说就是个咒，对他也是。
楚昭阳觉得自己可笑，自己是有多蠢，会以为顾念喜欢他？
其实自始至终，顾念都没有如此表示过，一切不过是他误会罢了！
楚昭阳心中自嘲的轻哼，人已大步走到黑色的添越旁。
顾念抓住了他的胳膊：“楚昭阳，我不是有意丢下你。”
她对言律，现在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现在对言律的感情更像是对朋友的不舍。
如果一个死去多时的好朋友，突然发现他其实没死，还活着，能不激动，能不高兴吗？
刚才乍见那个人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感觉。如果言律真的没死，她很高兴，但多的就没有了。
可这些话，她要怎么跟楚昭阳解释？
楚昭阳并未明确表示过对她的感情，他好似对她是不同，可有总有些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不敢肯定。
这样自作多情的跟他解释这么多，他会不会误会？会不会嘲笑她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所以，顾念迟疑了，握着楚昭阳的胳膊，迟迟说不出话。
此时，楚昭阳突然抬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顾念惊喜的看着楚昭阳，却见楚昭阳只是慢慢地将她的手拔离自己的胳膊，嘲讽道：“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
而后，便直接坐进车里，发动汽车，没有要顾念上车的意思。
顾念不敢迟疑，赶紧绕到另一边，坐进了副驾驶。
转头对楚昭阳冷硬的侧脸解释：“楚昭阳，我对言律并没有——”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被他误会，被他嘲笑，也好过现在这样，看着他冷冰冰的，生她的气。
而且，确实是她做错了。
她不该什么都不说就撇下他。
“下车！”
041 一错眼没盯准的功夫
透过橱窗的倒影，顾念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身高腿长。
但，不是楚昭阳。
顾念转身，就看到男人一脸的惊喜：“果然是你，刚才我在马路对面看你跑过来，就觉得像你，就过来看看。”
“迟老师。”顾念惊喜的叫道，眼前这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正是他们在警校时的老师，迟以恒，负责教授犯罪侦查。
顾念毕业也才刚满一年而已，迟以恒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与平时学校里教书育人时的西装革履不同，私下里穿着随意休闲，T恤，牛仔裤，运动鞋，看着年轻了许多。
迟以恒在学校里就很受欢迎，因长得帅，看人时双眼自带电力，不只是学校的女老师，就连女学生都纷纷对他表示好感。尤其是由此打篮球，他热的脱了上衣，露出里面六块腹肌，更是让女生口水直流。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学校禁止师生恋的关系，还是迟以恒确实对她们不感兴趣，就从未对任何人，包括单身女老师，表示过好感。
不过那时候，她也不太关心这些事情，注意力都在言律的身上。虽未与言律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但男女间的小暧.昧，以及相处时的粉红气氛，也让她看不到别人。
她记得，言律葬礼的时候，迟以恒也去参加了。
想到言律，顾念的笑容一顿。
迟以恒走过来，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笑说：“你都毕业了，就不要再叫我老师了。”
顾念怔了一下，没想到迟以恒一上来，动作就这么亲昵。因此她也没来得及躲开，脸有些红，尴尬的笑了两声：“都叫习惯了，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嘛！”
迟以恒笑容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你刚才看什么呢，想买衣服？”
随即，见顾念眼圈微红，情绪似乎不太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顾念摇头：“没事的，迟老师是打算去哪儿？”
迟以恒笑看了她一眼，明显不满意她这么称呼他，顾念也只作不知。
“出来买点儿东西，正准备回去。”迟以恒问，“你呢？”
想到原本跟楚昭阳的约会，后来因为她的错，好好地约会给毁了。
楚昭阳气的不轻，虽对她……
但顾念还是自责，情绪恹恹：“我也是准备回家了。”
“那我送你吧。”迟以恒提出。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顾念摇头，人走到了马路边。
因路边停着一排车，在路边招手出租车也很难看到，她便下了马路牙，又往马路内走了几步，迟以恒也跟上了。
楚昭阳坐在车里神色沉冷的看着前边有说有笑的两人。
刚才他找过来，见她对着橱窗发呆，想把她接回来，谁知半路就冒出了这么个男人。竟然还伸手揉了顾念的头顶。
想到那个画面，楚昭阳就眯起了眼。
这女人，喜欢他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言律就罢了，只不过是一错眼没盯准的功夫，她就又招了一个男人。
042 找不着楚昭阳了
见迟以恒抬手招出租车，楚昭阳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脚下深踩油门。伴随着一声在汽车爱好者眼中极为悦耳的轰鸣，黑色添越就如箭般直直的冲了出去。
几乎是紧贴着迟以恒的衣服，厚重庞然的黑色SUV擦边驰过。
带起的疾风自迟以恒和顾念脸上呼啸而过，迟以恒虽未被直接撞到，却被汽车疾驰而过的速度带的差点儿跌倒，踉跄的往后倒退几步。
顾念赶紧扶住他：“迟老师，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没有？”
迟以恒摇摇头，表示没事儿，但也没有站直身子，仍旧歪着让顾念扶他。
“这人怎么开车的，这样太危险了，别是酒驾吧！”迟以恒皱眉道。
顾念目光追寻过去，正好看到那辆添越停在了前面不远处，看那车牌号，那辆车分明就是楚昭阳的。
她松开迟以恒，便要追上去。
楚昭阳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抬步走来，表情冷漠的收回目光，又踩下油门，绝尘离开。
顾念只能停下脚步，想到楚昭阳先前的脸色，就忍不住叹气，胸口闷闷地疼。
“顾念，车牌号你记下了吗？”迟以恒走过来，以为顾念追上去是想帮他讨说法的，“那人这么开车太危险了，可能是酒驾，我觉得报警比较好。”
顾念顿了下，摇头：“没记下。”
“算了。”迟以恒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然一起吃个饭吧。”
顾念迟疑，迟以恒笑道：“许久没见，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连顿饭的面子都不给？我可是白教你一场了啊。”
“没有。”顾念赶紧说，“只不过担心你受伤，不如先去检查一下，吃饭的话改天？”
迟以恒撸撸袖子，随意的说：“我真的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刚才那辆车只擦了点儿我的衣服边，并没有伤到。”
迟以恒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顾念只好答应。
***
楚昭阳开车行驶了没多久，就觉得呼吸困难，眼皮越来越睁不开，沉沉的总想要陷入水面。
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脸已经苍白的可怕，如纸一样。额头，后颈，以及背部，都冒着密密匝匝的汗水。双唇却干的快要裂开，嘴巴里好像一点儿湿度都没有，干的发疼。
楚昭阳立即把车停在路边，人就趴在了方向盘上，能感觉到肩膀渗出的血越来越多，衬衣被血糊在皮肤上，念着伤口，很疼。
他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看东西都是重影的。勉强咬着牙抬手去拿手机，拨通了电话。
***
晚上，顾念心不在焉的准备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思绪总忍不住飘到楚昭阳身上。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顾念赶紧冲过去，却发现来电话的不是楚昭阳，而是楚恬。
她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楚恬问：“念念，我哥还跟你在一起吗？”
顾念一愣，坐下来问：“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找我哥有点儿事情，但是打他电话没人接，家里也没人。”楚天担忧地说。
顾念看看时间，都10点了，也有些着急：“他还没回去？”
043 不接她的电话
“没有，我八点钟就来了，结果我哥不在，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会不会他有工作要忙，所以还没回去？”顾念嘴上说着，可一下子就想到了楚昭阳白天苍白的脸色。
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奔波劳累，可现在想想，似乎……他的脸色并不太正常。
那时候她顾着窘，没好意思仔细看他，后来又看到了疑似言律的男人。惹他生气了，忙着跟他道歉，更加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了。
可是现在回忆起当时他吻完她，松开之后，就几乎是跌回到座位上。
顾念拧起了眉，听到楚恬说：“不会的，我哥本来也不是决定今天回来的，今天紧赶慢赶回来，就不会再安排其他的事情。而且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件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关机，也不会不接电话，尤其是家人的电话，他不会让家人担心的。”
楚恬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多，顾念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他是为了给她庆祝，才提前赶回来的吗？
而且，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楚昭阳这么在意？
只是现在她也顾不上仔细问，楚恬显然也不详细说，否则也不会语焉不详。
“你现在在哪儿？”顾念问。
“就在我哥家里，我来的时候，家里的阿姨还没有走。”楚恬说，“我也是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见人，才会担心的。”
其实顾念不太明白，楚昭阳一个大男人，就算联系不上，也不至于让楚恬这么担心。
楚恬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顾念稍稍迟疑，说道：“你……你把地址给我吧，我这就过去找你。”
不管怎么说，现在楚恬一个人在那儿等着，很容易胡思乱想，有人陪着会好一些。
“好，好！”楚恬赶紧把地址说了，顾念拿纸笔记下来，便拿着纸条往外走。
这时间穆蓝淑已经睡了，顾念就没跟她说，悄悄地离开，免得又被穆蓝淑追问行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出门打车，给司机看了地址，到了楚昭阳所住的兰园。是楚恬给开的门，楚昭阳依旧没有回来。
顾念从家里打车过来，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都已经11点多了。
就连顾念都开始担心。
路上她就给楚昭阳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是没有人接。顾念不确定是不是楚昭阳不想接她的电话。
来了楚昭阳家里，便开始给楚昭阳发短信：“楚昭阳，你在哪儿？回个电话好不好？我跟楚恬都很担心你。还有中午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她的想法，想要当面跟他解释清楚才好，文字上总会有误会。
然而，她的手机依然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楚恬的手机响了。
“是我哥！是我哥来的电话！”楚恬激动冲了过来，在顾念面前接起电话。
“我马上就到家了，不用担心。”手机里传来楚昭阳沉稳低醇的嗓音，听着就让人安心。
“哥，你去哪儿了？念念说跟你一早就分开了，你一直不回家，电话也不接，担心死我了。”楚恬一着急，声音都哽咽了，“我都没敢跟爸妈说，就怕……就怕你又……”
044 未来总裁夫人
楚昭阳打断她：“我没事，等我回家再说。”
只过了十来分钟，楚昭阳就回来了。估计是快到小区了，楚昭阳才打的电话。
顾念和楚恬都等在了门口，楚昭阳身上换了件黑色的棉质衬衫，不是白天那件，西装搭在右臂上，进门见到顾念，也是一怔。
他冷淡的对顾念点了下头，便看向了楚恬：“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楚恬抓住了楚昭阳的左臂，“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恬欲言又止，到底没把话说完。
何昊然见楚恬抓着楚昭阳左臂的动作，刚要出声提醒，楚昭阳已经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左臂，带着楚恬往里走，头也不回的对何昊然说：“你送顾小姐。”
明明，上次打电话还叫了念念，这就成了顾小姐。
里面的疏离太过明显，顾念觉得，楚昭阳以后都不想理她了吧。
“楚昭阳，我有话想对你说。”顾念着急的说道，如果楚昭阳真不打算理她了，这就是她解释的最后机会，她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跟他解释了。
楚昭阳不说话，楚恬直接拽着何昊然走了。
何昊然本不想答应，楚恬没好气的拽着他，低声说：“有没有点儿眼力劲儿啊！我哥和我未来嫂子明显是有误会了，给他们机会解释清楚。”
何昊然：“……”
未来总裁夫人？
何昊然赶紧回头，要把顾念好好记清楚，以后不能怠慢，这是他身为总裁助理的专业！
客厅没人了，也不知道楚恬把何昊然拽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顾念又紧张了，吞咽一口，正组织语言，楚昭阳突然走到她身前，硬实的胸膛几乎贴上了她。
顾念下意识的往后退，楚昭阳就跟着前进。
直到顾念再往后退时，被墙堵住，退无可退，后背都贴在了墙上，仰头看着楚昭阳的脸隐藏在光影交织中，
“说吧。”
“你……你能不能往后站站？”顾念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他贴的太近了，身上的薄荷香好像又浓烈了几分。
“不说就回去。”楚昭阳直接转身要走。
“我说！”顾念抓住他的胳膊，不巧便是左臂。
楚昭阳疼得皱了下眉，再回头时，已经掩饰下了不适的神色。
“今天中午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顾念怕楚昭阳误会，急急地解释，“关于言律，经过了一年多，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变得像老朋友一样了。并不是还喜欢他什么的，就是突然看到自己已经去世的好朋友，又出现在面前，才会追过去的。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为什么？”楚昭阳突然问。
顾念怔住，楚昭阳突然低头凑过来。他的身体，他的脸，都离她那么近。即使凑近了，放大了看，依然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不足和瑕疵。
这男人好看的，只看一眼就让人脸红心跳，热血沸腾。
浓浓的薄荷香带着灼烫的温度吹拂过来，让顾念呼吸忍不住粗重，胸口起伏的剧烈。
“为什么解释这么多？”见她不答，楚昭阳把话说得更明白点儿，“很喜欢我？”
045 这句话像是炸弹一样，在她心中炸开
顾念脸蹭的红了，他带着薄荷味的灼烫气息从她的唇角一直熨烫到她的耳垂，顾念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从耳朵开始，肌肤上的晕红一直漫延到锁骨。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低醇沉敛，并不带着什么情绪，可顾念仿佛就能从这样沉敛的声音中听出些许上扬的尾音。
像是在勾.引她。
可她还是心尖儿发颤的觉得，很性.感！
明明，他的声音再正常不过，可她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这样，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顾念红着脸，讷讷的说不出来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昭阳低头，薄烫的双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边。
因此，顾念也看不见，他原就清冷的黑眸，此时含上了失望与伤心的光，声音浅浅淡淡，带着些许的干涩：“可我不需要一个随时都能轻易放开我手的人。”
轰！
这句话像是炸弹一样，在她心中炸开。
顾念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她甚至不敢去看楚昭阳。
原来，他一直介意的是这一点。
心口说不出的疼，眼睛涌上一股刺痛，酸疼的要睁不开了。
楚昭阳退后两步，与顾念拉开了距离，垂眼看她，长翘的睫毛在他苍白的眼睑上蒙上一层青色的阴影。
当看到顾念泛红的眼眶内，水光摇摇，睫毛上已经沾上了点点的泪渍，楚昭阳胸口犯疼。
他张张嘴，差点儿就上前一步，要将她拥进怀里安慰。手抬起一点儿，又握成了拳，收了回来。
楚昭阳深吸一口气，扬声叫：“何昊然！”
“总裁，我在！”何昊然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冲刺就过来了。
“送顾小姐回去。”楚昭阳垂眼说道。
顾念愣怔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在舔自己的手。
顾念低头的时候，眼泪也兜不住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搭在了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滴浅浅的水渍，很不明显，可楚昭阳就一直盯着不放。
顾念发现，在舔自己手的是楚昭阳家的拉布拉多。
她没想到，像楚昭阳这样清冷的男人，竟会养一条这么暖萌的狗。
刚才来的时候，因为跟楚恬都在担心楚昭阳，谁都没顾得上它，顾念也没注意到还有这条拉布拉多的存在。
而咖喱也能感觉到她们的情绪，没有撒娇打扰。
但现在看到顾念伤心，便摇着尾巴过来安慰了。
对上咖喱那双漆黑的眼，大眼里澄澈干净，天真无辜，全是浓浓的信任与安慰，只求她能开心起来，心思是那样的单纯与专一。
又有两滴泪砸到了大理石地面上，顾念哽咽的低声迅速说了声“对不起”，便低头狼狈而仓皇的快步走了出去。
何昊然为难的看看楚昭阳，又看看自己跑了的顾念。
楚昭阳瞥了他一眼：“还不快追！”
“是！”何昊然赶紧冲了出去。
在楚昭阳家楼下，何昊然追上了顾念：“顾小姐，我送你。”
“不用了。”顾念摇头。
“太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何昊然说道，见顾念想要反驳，便添了一句，“是总裁让我送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别让我为难了。”
046 太晚了，你就在这儿睡吧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顾念只好上车。
何昊然发动车子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面的顾念，正歪头看着窗外，侧脸落寞怆然。
也不知道跟楚昭阳是怎么谈得，但看两人的反应，显然是没有谈好。
何昊然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顾小姐，其实总裁他——”
顾念转头目光看向了何昊然。
结果何昊然起了个头，又叹了口气：“算了。”
顾念：“……”
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了！
***
楚昭阳立在阳台，夜晚清冷的星光与月光蒙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冷霜。
深沉的黑眸流露着淡淡的失望，见底下的车开走，他才转身回到屋里。
楚恬此时已经来到客厅，见他回来，便说：“哥，顾念怎么就这么走了？你们俩还没和好啊？”
楚昭阳没回她，反而说：“太晚了，你就在这儿睡吧。”
边说，边要回屋。
“哥，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今天好好的出去约会，怎么就吵架了？我联系不到你，顾念可着急了，你怎么还把人气走了。”楚恬跟上去，在楚昭阳身后说。
这人真是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肯谈恋爱了，结果又把人给弄哭了。
“你到底想干嘛啊！”楚恬都替楚昭阳着急。
楚昭阳面无表情的往卧室走，顾念是喜欢他，可也能轻易放开他，这喜欢也太单薄了。
他心里有刺，过不去。
“哎，哥！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楚恬拉住楚昭阳的左手臂。
先前就被顾念拉过一次，这次又被楚恬拉，且力道更大，楚昭阳没忍住，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哥，你怎么了？”楚恬脸色一变，赶紧松开了手。
“没事。”楚昭阳扔下这两个字，就要进去卧室。
“你等等。”楚恬赶紧拦在他前面，“你哪儿受伤了，我看看。”
“没有。”
“别懵我，我可是护士！”楚恬目光一转，就见楚昭阳的左肩好像不是那么自然，“肩膀受伤了？我看看。”
楚昭阳看她，不做反应。
“你不给我看，我就回去跟爸妈说了！”楚恬威胁道，“说你受伤的事儿，再说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叫顾念。”
“……”楚昭阳这会儿看这个妹妹真碍眼，“赶紧给我回家去！”
楚恬下巴一样，双手抱胸，得意的冲楚昭阳挑眉；“你自己选。”
最终，楚昭阳还是把肩膀上的伤给楚恬看了。
楚恬又检查了一遍，伤口并没有再裂开，才放心。
“哥，这次是谁做的？”楚恬担忧的问，“上次不成功，会不会还……”
“不知道。”楚昭阳微微皱眉，沉吟了会儿，说，“再看看。你不要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楚恬鼓起腮帮子，眼珠子一转，“顾念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儿吧？得告诉她啊，这样她就会心疼你了，肯定立马就回来了。”
说着，楚恬就拿起手机，要给顾念打电话。
“不准打。”楚昭阳右手夺过楚恬的手机。
047 到底要不要她告诉顾念？
“哥，你这样不行的！”楚恬双手叉腰，决定对楚昭阳来一场恋爱教育，“你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没有经验。对女孩子就是要哄的。尤其是像你这样总是闷声不吭，心里有再多想法都不说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有什么话就是要说清楚，不然误会越来越大，人彻底走了，你就哭吧！”
楚昭阳淡淡的看她一眼：“你很有经验？”
“……”楚恬一扬下巴，“我……我的同事和朋友有经验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楚昭阳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愣神，却被楚恬毫不客气的摇晃两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这么好的装可怜示弱的机会，你可得好好地把握住。”楚恬贼兮兮的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不想让顾念心疼你啊？”
“……”楚昭阳解开一颗领带，还真没见过顾念心疼他的模样，挺想看看的，“可是她主动喜欢我的，难道还要我上赶着？”
楚恬惊悚了，她这个哥哥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是人家顾念主动喜欢他的？
在她看来，顾念顶多是对楚昭阳有好感，这也源于楚昭阳主动的结果，真不到主动喜欢他的程度啊。
到底是哪儿，让她哥有了这种错觉？
“反正你也是喜欢人家的吧？不然也不会带着伤也要赶紧回来见她。既然如此，谁喜欢谁重要吗？多让让她怎么了啊！”楚恬白了他一眼。
楚昭阳：“……”
那他要不要再给顾念一次机会？
看她走的时候那么伤心的样子，一定是极喜欢他的。
如果让她知道他受伤，肯定心疼坏了，火急火燎的跑来。
但……他却始终忘不了她松开手，连一眼都没有往他这里看时的样子。
楚昭阳的心沉了沉，看了楚恬一眼，瘫着脸将手机塞给她，然后把她拽到门外，自己进卧室顺便关上了门。
楚恬：“……”
这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她告诉顾念啊？
因肩膀受伤，不能洗澡，楚昭阳只能拿毛巾浸湿了温水给自己擦身，又迅速地洗了把脸，这才回床.上休息。
他滑开手机，手机静悄悄的，也没人来电话。
通话记录里显示着两个小时前，顾念来的25通未接来电。
真是的，才打了这么几通就不打了，有没有点儿诚意？
楚昭阳气哼哼的想，她要是再坚持坚持，他在第26通也就接了。
把手机锁屏，扔到一旁。
楚恬应该已经告诉顾念他受伤的事情了吧？
应该吧……
楚恬……应该懂他的意思吧？
楚昭阳有点儿担心。
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三点钟，顾念都没来过电话。
楚昭阳气哼哼的想给顾念打个电话，可看看时间，还是算了。
楚昭阳挠了挠头，楚恬到底跟没跟顾念说他受伤的事儿！
心里存着事儿，不弄清楚了，楚昭阳就睡不着觉。
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就蹬蹬蹬的跑到了楚恬睡的客房外，“咚咚咚”的敲起了门。
048 眼巴巴的等着人家顾念过来
在客厅睡的正香的咖喱听到声音，原本正仰着睡，一扭腰，屁.股一抬，翻了个身，甩了两下浑身的毛，迷迷瞪瞪的循声走了过来。
见楚昭阳火急火燎的敲门，咖喱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忙热心的帮着楚昭阳嚎了起来。
“咔嚓。”
门开了，楚恬恼火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一人一狗，起床气眼中：“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呢！”
楚昭阳看了眼有气无力的靠在门框上打瞌睡的楚恬，问：“手机呢？”
“什么东西？”楚恬困得睁不开眼了，直打呵欠，“哥，有什么事儿明天说啊，我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去医院呢。”
说完，就要回去，结果楚昭阳跟她一起进了屋。
“哥你干嘛啊！”楚恬气的跳脚，“我现在可年纪大了，你可不能随便进我屋，尤其是大半夜的！”
“……”楚昭阳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回头要记得把她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漫画都收走。
随后，便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发现除了10点钟，有过给顾念打电话的记录。之后，楚恬就没给顾念打过电话。
说好的告诉顾念他受伤了呢？
楚昭阳谴责的看向楚恬，这人办事儿怎么能这么不靠谱！
他可一直等到了现在都没睡觉！
她倒好，出完了主意就睡去了，难道等着他亲自给顾念打电话吗？
还能不能好好的当一个助攻了！
心里想了这么多后，楚昭阳直接把刺眼的手机屏幕杵到了楚恬的眼前。
白晃晃的光猛的刺过来，楚恬眼睛刺痛的闭上了眼，叫道：“哥你干什么啊！”
楚昭阳不说话，执着的举着手机。
楚恬只好揉揉眼睛，眼皮掀起一条缝，慢慢适应了手机屏幕的白芒，这才把眼睛全部睁开。但饶是如此，视力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她眯着眼看清了屏幕，是通话记录。
当看到顾念的名字时，楚恬犯困的脑袋反应还有点儿迟钝，狐疑的看向楚昭阳：“哥你给我看这个干什——”
楚恬突然顿住，目瞪口呆：“你不是在等顾念的电话吧？”
楚昭阳把手机随意的往床.上一丢，下巴微扬的看着她。
不然还会是什么？
一看她这样子就是没打电话，太辜负他的信任！
楚昭阳的目光里写满了谴责。
只是卧室太黑，楚恬是看不见了。
“你真让我打啊？之前你也不说清楚，我也不敢贸然打。”楚恬解释道，笑的贼兮兮的，“所以你看，什么事都不说清楚，就是容易造成误会。”
楚昭阳就这么被楚恬用事实上了一课，冷面沉沉的指着床.上的手机：“现在打！”
“大哥！”楚恬无语的说，“你有没有搞错，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
她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指着屏幕上的时间：“三点一刻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还有四个小时就该出发去上班了。大半夜的，你让顾念往这儿跑，多不安全啊！再说，明天还要不要上班了。”
楚恬撇撇嘴，昨晚还嘴硬的跟什么似的，转眼就眼巴巴的等着人家顾念过来。
049 顾念没想到，言初薇竟然也在
“再说，顾念现在在睡觉呢！”楚恬哀怨的看他一眼，“也就是你妹妹我，在这种时候被你叫起来。”
楚昭阳一想也是，这才勉强的点头：“那明天打。”
说完，就大步冲出了房间，一阵风一样。
楚恬：“……”
她再也不要来这里睡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两人在餐桌相见，吃完早餐，楚昭阳去楚天顺便送楚恬去医院。
黑色添越在医院门口停下，楚恬下车前，楚昭阳提醒道：“别忘打电话。”
“知道啦，你好烦！”楚恬摆摆手走了。
楚昭阳：“……”
是谁嫌他话少的！现在他才说了五个字，就嫌烦！
楚昭阳开车之前，又确认了一遍手机，电力是满格的，才再次出发。
***
顾念第一天来刑侦队报道，莫景晟把顾念介绍给了队长李少峰，让李少峰带着顾念去跟同事们认识。
顾念没想到，言初薇竟然也在，且还是这儿的法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顾念就有点儿不太愿意面对言初薇，跟她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
相比于顾念，言初薇好似很惊喜：“念念，没想到这次选上来的人是你。”
李少峰惊讶：“你们认识？”
顾念不想言初薇又提起言律，言律作为牺牲的警察，是上过新闻的，大家都知道他。
提起他来，免不得又有许多事情要解释，甚至还会让人产生许多误会。
所以顾念抢在言初薇之前，说：“嗯，我们认识挺久的。”
“那不如就让初薇带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你跟朋友一起也放得开。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我。”李少峰笑着说道。
“问我就好了，干嘛问你啊。”言初薇亲昵的挽着顾念的胳膊，“别看我们念念长得好看就套近乎啊。”
李少峰噎了一下，对顾念真没那方面的心思，不过就是今天才第一面的新同事，又是个小姑娘，本着多照顾照顾的好心才这么说的。
可被言初薇这么说，就好像他别有所图。这让李少峰很尴尬，但言初薇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他又不好跟她较真儿，不然好像他真的有什么心思似的。
李少峰摇头，尴尬的笑道：“小顾本就是我们一队的人，又是新人，我本就应该多注意一下，新人都是这么被带出来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传开了，对小顾对我都不好。”
顾念也觉得，言初薇这话把她弄得也跟尴尬，笑着对李少峰说：“李队我知道的，初薇姐就是开玩笑。”
“就是，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说了就是。”言初薇笑着说道。
李少峰倒觉得顾念的性格真不错，看着眼前的姑娘笑的爽朗，毫无芥蒂，笑起来眼中好像带着阳光似的，让人格外温暖，很容易就能将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所以听顾念这么说，李少峰就好受了些，朝他摆摆手，就先去忙了。
“真没想到你会来，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太高兴了。”李少峰听到身后言初薇对顾念说，“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050 被他放在心里的人
李少峰脚步微停，回头看两人渐远的背影，微微皱眉。
不知怎的，他觉得今天的言初薇很奇怪，就像刚才调侃他的那句，看似调侃，却好似话里有话，弄得他跟顾念都不自在。弄不好，两人以后共事都会尴尬，影响到工作。
万一真影响了，他身为队长肯定是要留下，可顾念说不定就要被调走，这是影响她事业的事情。
而且，这又是在走廊上，万一被谁听见，传了出去，对他对顾念都不好。
李少峰皱皱眉，平时言初薇那么细致缜密，言语玲珑的人，今天怎么会这样？
想不通，李少峰也只有摇摇头，先走了。
言初薇带顾念到她的法医办公室，她是负责人，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言初薇给顾念泡了一杯咖啡，给她的时候，突然问：“念念，你觉得楚昭阳这个人怎么样？”
顾念一惊，差点儿没拿稳咖啡。虽然最后端住了，但杯中满满的咖啡仍旧洒出来一点儿，溅落在她的手背上。
烫人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一下子就把她白皙的手背烫红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言初薇赶紧把咖啡接过来放到桌上，又拿纸巾给她擦手，“还好吗？”
“还好。”顾念笑笑，手背上仍火辣辣的疼，只能忍着。
“是不是惊讶我会问你楚昭阳？”言初薇笑着问。
顾念勉强的微笑，点了点头。
“不过也是，我问你有什么用，你跟他又不熟。”言初薇自语道，“对了，上次你们俩离开，去了哪儿？单独去吃饭了？”
“没有，他送我回派出所。”顾念解释。
“没一起吃饭？”言初薇又问。
一句一句的，有点儿逼问的意思了。
顾念摇头：“没有。”
“也是，你们俩又没什么交情。”言初薇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了，“昭阳这个人，对人对事都冷冷的，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也只有对放在心里的人才会表露情绪。不过也不明显，得看你会不会看了。”
顾念想到了跟他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次相处，楚昭阳的脸上看似没有情绪，可那双深沉的黑眸中总会不时的闪现出一些。
像是昨晚，她就看到了他的情绪。
所以说，她也能算得上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只是，言初薇这一副跟楚昭阳很亲近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认识昭阳很久了。”言初薇自顾自的说，也不管顾念愿不愿意听，“我跟小恬是校友，她上大一的时候，我在读研二，也在帮着教授带学生，就是那样跟小恬认识的。自然而然的，就跟昭阳认识了。”
原来认识那么久了，顾念怅然的想。
“念念，我把你当成妹妹，才告诉你的，我很喜欢楚昭阳，我这心思，其实谁也不知道，我藏了很久了。”言初薇露出了小女人的羞涩，脸都红了，微微垂眼，也不敢看顾念。
顾念：“……”
既然都藏了那么久了，也不要告诉她了好吗？
不知为何，顾念听着言初薇的表白，心里很膈应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