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我看你人还没见到，你就已经先护上了
恼羞成怒的又“哼”了一声，背着手又出去了。
楚老太太只觉得莫名其妙，一边换衣服，一边自言自语的咕哝：“真是越老越任性。”
换好了之后，老太太美滋滋的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又侧过身，抬头，挺胸，吸腹，觉得很满意。
便把床.上的那些衣服收了收，出去了。
结果刚去客厅，就见楚老爷子又背着手，不知道打哪儿出来，也换了一身衣服。
把刚才的白大褂，换成了黑大褂。
楚老太太撇撇嘴，也不知道他换来换去，有什么区别。
老头子上了年纪之后，就特别喜欢这种轻薄柔软的大褂，一下子买好多，几个颜色的都买了一些，每天换着穿，款式都是一样的。
老太太觉得，他换了跟没换一个模样。
见他背着手的倒霉样儿，老太太便忍不住说：“你怎么也换了衣服了？不是不在乎吗？”
老爷子嘴一撇，扬着下巴说：“我是因为那件儿脏了才换的，才不是因为昭阳带着顾念来才换的！”
“嘁！”老太太撇着嘴嗤了一声。
老头子就是嘴硬，装什么呢，别以为他的衣服都是同一件款式她就看不出来了，这件衣服明明就是他才买的，还没穿过呢！
老爷子穿着新衣服，仿佛腰杆儿都挺的更直了。
老太太越看他越不顺眼，也不知道上周是谁听说楚昭阳和顾念不来了，自个儿在家生了一整天的气。
这会儿装什么不在乎呢！
刚这么想着，老爷子就背着手，“哼”了一声，一脸严肃的坐在了沙发上。
结果，坐了还没多会儿，就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快10点了。
老爷子不耐烦的拿手指敲屁.股底下黄花梨木椅的扶手，又不高兴的说：“现在的年轻人，拖拖拉拉的真不像话！”
老太太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老爷子直接指着墙上的表，说：“你看看，都什么时间了，还不来，让我们两个在这儿等着他们？来家里拜见长辈，怎么能这么晚！”
“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多事儿！这还不到10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昭阳家离得远，路上堵车的话，开过来要一个多小时呢！”老太太不耐烦地说，“你快自己去后院儿玩吧，别在这儿烦我了。”
“你就惯着他们吧！”楚老爷子粗声道，“还说什么如果顾念不好，你会反对。我看你人还没见到，你就已经先护上了，还会反对？”
“哼！”老太太一副不愿意见到楚老爷子的样子，“反正我就是没你那么多事儿。你还不是一样，人还没见到，就先反对上了？”
“反正，我信昭阳的眼光，他觉得好，那就是好。他喜欢，我就不会反对。不像你，尽让孩子为难。”
“妇人之见！”老爷子甩下这四个字，就背着手去了书房。
老爷子刚刚离开不久，差不多是10点10分过一点儿，门铃就响了。
高婶去开的门，老太太激动地差点儿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估摸着，应该就是楚昭阳和顾念来了。
凝神在客厅竖着耳朵听，就听见高婶热情的声音：“少爷！”
而后，又听她说：“这位是顾小姐吧？”
没听见楚昭阳的声音，老太太估摸着，楚昭阳是点了头了。
因为高婶又说：“顾小姐，你好你好。”
老太太急的啊，还想端着架子，不能就这么主动出去。
心里暗暗着急，高婶真是的，赶紧先把人请进来啊，就别在门口磨蹭了。
好不容易，听见高婶说：“少爷，顾小姐，快进来吧！”
楚老太太赶紧敛了激动地情绪，在沙发上坐好，又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脸上摆出端庄的笑容。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高婶的声音：“老夫人，少爷跟顾小姐来了。”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没动，矜持的抬头，笑眯眯的，一边打量顾念。
“老夫人，您好，我是顾念。”顾念笑着说道，还是有点儿紧张。
楚老太太笑呵呵的说：“来啦，快来坐。”
老太太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顾念一圈，心中满意。
这小姑娘，与她想象的一样。
看着温柔可亲，让人一眼就想要亲近她，让人看着就很舒心，好像再大的压力，再多的烦恼，只要到她跟前，看着她，心就宽了，就放松了下来。
那张白皙的脸蛋，甜美又淡静，可举手投足间，又透着爽快。
看着，是一个温柔又舒朗的姑娘。
楚老太太想到顾念警察的身份，便不奇怪了。
“这是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顾念将之前给老太太买好的那一套水晶酒杯给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包装盒上印的照片，酒杯精致漂亮，当即就喜欢上了。
家里适合喝各种酒的酒杯她都有，很齐全，可是看到新的，不同的款式，还是会很喜欢。
有时候出去玩，看到好看的，也会成套成套的买回来。
对老太太来说，酒杯从来不嫌多。
“哎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楚老太太高兴的说，忙让高婶把剪刀拿了出来，当场就把盒子拆开了。
287 楚昭阳眉目不动，但表情柔和了许多
将里面的酒杯一件件的拿出来，一面说着，一面动手撕贴在被子上的品牌商标。
水晶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异常好看。
顾念笑着说：“是昭阳跟我说的。”
老太太没想到，楚昭阳竟能把她的喜好记得那么清楚，当即开心的不行，比收到什么礼物都要开心。
“这孩子。”楚老太太脸上都笑开了花，“没想到还能记得我的喜好。”
顾念看了眼楚昭阳，微笑道：“他平时虽然不怎么说，但却是都记在心里的。我反倒觉得，这比那些嘴上说的好听的，要好。”
“对对对。”听到顾念这么夸自己孙子，楚老太太高兴地连连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声，“可惜，他这性子，容易吃亏。老话不是说吗？光做不说，傻把式。他这样，太傻了。明明对人好，可人家也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反倒也没人记在心里。”
顾念看看楚昭阳，也觉得，这就是个傻男人。
明明自己做了许多，可却闷不吭声，不叫人知道。
两人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这样。
后来她渐渐地，对他了解越来越多，才知道他这性子。
顾念目光柔柔的，全是对他的喜欢。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在眼里，熨帖在心里。
看顾念，那是真心喜欢楚昭阳，把楚昭阳放在心坎儿上的了。
在老太太看来，只要楚昭阳喜欢的人，也能同样的把他放在心上，全心全意的喜欢他，不因他是楚家人，不因他的那些条件，只因为他这个人，那就够了。
看顾念看楚昭阳的目光，确实如此。
然后，就听顾念说：“不能说他这样的性格好，毕竟这样会吃亏。但，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好。不知道的，也就不需要在乎他们。”
楚老太太不住的点头，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真好，有个能这么理解楚昭阳的姑娘在。
她替楚昭阳高兴。
就连楚昭阳的父母，看的都没有顾念通透。
想到这个，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
那不成器的儿子儿媳妇儿，真是够糟心的。
楚昭阳和顾念坐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想到问老爷子一句。
楚老爷子还在书房里装深沉，端着架子。
顾念是不好意思问，第一次上门来，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楚昭阳，则是以为老爷子不在家。
之前提起顾念的时候，老爷子很是不喜的样子。
但老爷子一向就是那么个脾气，就算心里喜欢，表面也是不喜欢的样子。
但毕竟老爷子没见过顾念，所以楚昭阳也拿不准，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今天不在，楚昭阳也便没有主动提，怕老爷子是因为不想见顾念，故意躲出去的。
说出来，叫顾念难受。
结果，就这样，两人都没有一个问一下老爷子去了哪里。
老爷子在书房可气坏了。
他先前一直偷偷地把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书房的书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那一套，都准备好了。
就等着楚昭阳他们来了，他就赶紧去书桌那儿写大字，装深沉。
刚才听见楚昭阳和顾念进来了，在外面跟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老爷子一个箭步冲到书桌前，摆好了写字的架势。
结果一张纸四个字都写完了，也没见楚昭阳带着顾念进来拜见他。
而他因为心里不静，写出的字也很不满意，恼火的把宣纸揉成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结果，站在书桌前等了又等，也不见楚昭阳进来。
他忍不住便来了书房门口，发现楚昭阳和顾念都已经跟老太天聊了许久，可竟然问都没问他一句。
老太太也没有提起他，仿佛压根儿就没有他这么个人。
老爷子气坏了，躲在门口直跳脚。
他等了又等，终于看出，外头那三个人压根儿就没有提起他的意思，气的哼了一声。
愤愤不甘的打开门，自己背着手，主动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门口，老爷子背着手，重重的咳了一声。
三人都看了过去，顾念见到老爷子，心中紧张，但面上仍极力的保持镇定。
老爷子锐利的目光落在顾念的脸上，比之老爷子，顾念终究还是太嫩。
她紧张的情绪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也没能掩饰的很好。
至少，老爷子是看出来了。
但她明明紧张死了，却仍旧能镇定的回视着老爷子，并没有回避老爷子的目光，这让老爷子心下稍稍满意了些。
心中哼了一声，这顾念勉强算是有一个可取之处了。
至少没有畏畏缩缩的，见不得人一般。
那种见了他就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出的，老爷子一点儿都看不上。
楚昭阳也站了起来，主动叫道：“爷爷。”
老爷子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还在生楚昭阳的气。
他来了竟然连提都不提他，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老太太仍然轻松地坐着，对顾念介绍：“你叫爷爷就行了。”
楚昭阳眉目不动，但表情柔和了许多。
288 这丫头的脸皮挺厚的啊！
显然，顾念是过了老太太的那一关。
老太太对顾念很满意。
楚昭阳给老太太投去“您很有眼光”的一眼，可把老太太噎的够呛。
顾念从善如流的随着老太太的话，老老实实的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一瞪眼，到底也没说出“谁准你叫我爷爷”之类的话。
只是不声不响，也不应顾念这一声，就坐到了老太太的身旁。
当着小辈的面，楚老太太还是很给老爷子的面子，没像私下里那样，总嫌弃他。
但仍然怕老爷子的态度，让顾念心里不得劲儿。
老太太笑呵呵的让顾念喝茶，见顾念乖乖喝了，觉得这小姑娘软和和的，可真好。
当即笑着解释：“你爷爷就是这么个脾气，也不是对谁有意见，你别介意。平时他对昭阳的脾气更大。实际上，他也就对亲近的人发发脾气，对别人，他可没这么大的脾气，根本就是爱答不理的。”
顾念微笑着点头，多余的话也没说。
楚老爷子也说不出是喜是怒的，幽幽的开口问：“今年多大了？”
顾念老老实实的回答：“25了，还没过生日。”
楚老爷子挑眉：“比昭阳小不少啊。”
这话，顾念真不知道怎么接。
楚昭阳淡淡的说：“所以，是我赚到了。”
老爷子撇撇嘴，虎着脸瞪他。
“平时有什么爱好？”老爷子又问。
这可把顾念难住了，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是各种训练，一切都以军.人的要求来做的。
毕业当了警察，以前当民警的时候还不是很忙，但现在却经常加班，真没什么太多时间来培养兴趣爱好。
要说她的爱好，顾念想了想，说：“跟昭阳在一起？”
楚老爷子：“……”
这丫头的脸皮挺厚的啊！
这种话，怎么好随便说出来！
而楚昭阳猝不及防被顾念喂了一口蜜，耳朵不自禁的动了几下，耳根红透了。
转头看向顾念，楚昭阳目光说不出的柔和。
就知道，这丫头特别喜欢他，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高兴了。
楚老爷子在一旁被这两人喂了一口狗粮，眼睛都瞪大了。
当着老人家的面，他们两个小年轻干什么呢！
“咳！”楚老爷子重重的咳了一声。
顾念脸一红，忙收回目光，乖乖的坐好。
而后，小心翼翼的迅速看了老爷子一眼。
发现他老人家表情严肃，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顾念也觉得，刚才当着长辈的面，跟楚昭阳眉来眼去的，不太好。
忙规规矩矩的坐好了，任由楚昭阳一个劲儿的看她，她也不搭理了。
这边楚昭阳还不放弃，顾念不搭理他，但不妨碍他在一旁看顾念。
只看她的侧脸，他都很满足。
目光柔和，就连唇角都不自觉地弯出了些许弧度。
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看的楚老爷子冒的火起。
看看看，看不够啊！
顾念也被楚昭阳看的怪不自在的，平时在家里又不是没看过，在这儿又一个劲儿的盯着她干什么啊！
没办法，顾念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视线了。
他坐的那么近，紧挨着她，目光灼灼，让她想要忽略都难，被他盯得都不自在了。
顾念转头瞪了楚昭阳一眼，让他收敛一点儿。
谁知，楚昭阳一双灼灼的黑眸反而变成弯月一般，越发柔和的看她。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老爷子又问，立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顾念现在特别想挪个地方，坐的离楚昭阳远点儿。
这男人，简直是在给她拉仇恨啊！
听到老爷子的问话，顾念忙整了神色，认真的说：“我母亲现在退休了，没再工作。父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老爷子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楚老太太摇摇头，说：“哟哟，可怜的孩子，你母亲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
“嗯。”顾念并不讳言，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反而，一直觉得穆蓝淑很伟大。
能够靠自己，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上学的时候，学校里经常举办个什么活动，或者有些商家通过学校来做广告，让学生买玩具，或者学习用品。
班里的同学都买，她知道自家的情况。
因此，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但穆蓝淑从不叫她在学校里显得与别人不一样，总是让她与其他同学一样，别人有的，她都有。
即使穆蓝淑需要咬牙打好几份工，可宁愿自己累得不行，也不叫她吃委屈。
也从不见穆蓝淑怨天尤人，抱怨生活的不公。
穆蓝淑一直都鼓着劲儿的努力生活，无形中，也给顾念做了榜样。
顾念一直以穆蓝淑为豪，提起的时候，也是很自豪的语气，光明正大，不遮不掩。
她这样的磊落，让楚老太太也不禁更加满意了。
“我妈为了把我养大，一个人打好几份工，供我上学，在教育上，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家里拮据而有任何亏待。”顾念说道。
289 老太太一瞧，笑容淡了下来
老太太点头，虽未见过顾念的母亲，却已经对穆蓝淑的印象很不错了。
“老话也说，再穷不能穷教育。”老太太感慨道。
虽然老太太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从来就没有为物质与精神生活担忧过，但也知道，许多家庭，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孩子能上好大学的，偏偏就让孩子去读了大专。
还有的，供孩子上了一年大学，后来的学费交不上了，又申请不下助学贷款，干脆，就让孩子直接退学了。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而顾念又是个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情况要更艰难一些。
穆蓝淑却能咬着牙坚持下来，这就足以让人敬佩。
楚老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缓和下来。
正这时，家里的门铃又响了。
高婶去开门，老太太说：“估计是你爸妈来了。”
楚昭阳神色不动，淡淡的问：“我们今天来的事情，您告诉他们了？”
“是啊。”老太太还不知道楚嘉宏和向予澜对顾念的抵制态度。
因为楚嘉宏和向予澜从来没有提过顾念，所以老太太就以为他们也不认识顾念。
“反正今天顾念过来，就顺便让她连你父母也见见，省的又要特意登门，那倒无所谓，就是让顾念破费。”老太太解释。
从顾念送的东西，老太太就能看得出来，投了二老的所好，却又不是特别贵，是顾念能够负担得起的。
那么，那些礼物肯定是顾念自己花钱买的。
老太太也能想通，自己花钱买，是个心意。
毕竟他们什么也不缺，初次来见面，送的礼物反倒是花的楚昭阳的前，总让人感觉少了几分诚意。
顾念也知道，楚昭阳的父母很不喜欢自己。
并非不喜欢她这个人，而是不喜欢她的出身。
不然，也不会先给楚昭阳介绍了江向雪，后又给他介绍了明语桐。
从介绍的这两人就能看得出，楚昭阳的父母还是希望楚昭阳能与家世相当的强强联合，锦上添花。
只是第一个江向雪，实在是太不靠谱，差点儿把楚家都给坑了进去。
没想到楚嘉宏和向予澜还是不吸取教训，又紧接着介绍了明语桐。
还好，明语桐不是江向雪那样的，而且人家对楚昭阳没那意思，让楚嘉宏和向予澜也十分没辙。
顾念觉得，他们不会放弃，肯定会继续给楚昭阳介绍类似的姑娘。
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而已。
但楚嘉宏和向予澜既然已经来了，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趁二老的注意力正在玄关处，楚昭阳趁机偷偷地握了握顾念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顾念确实很紧张，不知道楚嘉宏和向予澜这次过来，会是什么态度。
顾忌二老，不敢把对她的不满表现出来，还是直接跟二老说出他们对她的不喜？
顾念深吸一口气，回握了一下楚昭阳的手，怕被老爷子看见，赶紧松开了。
果然，刚松开，老爷子就收回了目光。
见两人还规规矩矩的坐着，楚昭阳一脸端肃的模样，很是正直。
楚老爷子稍稍满意了些，就见楚嘉宏和向予澜进来了。
两人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叫：“爸，妈。”
还赔着笑，态度好的不得了，低的不得了。
顾念怎么也想不到，楚嘉宏和向予澜在二老面前，竟是这么一副模样。
楚嘉宏和向予澜也是习惯了，老爷子成天虎着脸看谁都不顺眼的严厉样子，就不用说了，老太太虽然看着和气，但也绝对不好惹。
明明老太太从来没冲向予澜发过脾气，但向予澜从嫁进来，不知为何，就特别怕老太太，每每在老太太面前，都特别紧张。
她仍旧记得刚刚嫁进楚家的时候，第一次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就被老太太那双眼给震慑住了。
好像，在老太太面前，她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什么小聪明都白搭。
老太太不发火，是懒得跟她计较，而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
因此，在老太太面前，她一向老老实实的，从本能上就害怕老太太。
“怎么才来！”老爷子一瞪眼，这都要吃午饭了。
两人这是打算直接过来吃饭的？
楚嘉宏讪讪的，了解老爷子的脾气，怎么说怎么错，因此也就不解释了。
老太太仍旧笑眯眯的说：“快坐下吧。”
两人忙坐下。
但也因此，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楚昭阳和顾念，表情立即沉了下来。
想到刚才他们在二老面前的态度，都让顾念看去了，就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丢了人。
“你们还没见过顾念吧？”老太太笑着说道，“这就是昭阳的女朋友，可好的一个姑娘。”
闻言，楚嘉宏立即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也没避着老爷子和老太太。
老太太一瞧，笑容淡了下来。
不是针对顾念，而是对楚嘉宏不满。
别说她挺喜欢顾念这个姑娘，就说她亲自给介绍了，楚嘉宏却这么不给面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把她放哪儿去了？
顾念看出来了，仍旧有礼的叫道：“伯父，伯母。”
290 活了大半辈子，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如果没有二老在，向予澜当即一句“不敢当”就能给顶回去。
但现在有二老看着，她也只能勉强笑笑。
这一回，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看出来了，楚嘉宏和向予澜都不喜欢顾念。
他们之前难道见过顾念？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表现的这么冷淡不喜？
楚老爷子给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老太太便开口问：“你们之前见过顾念？”
向予澜赶紧说：“嘉宏没有见过，倒是我之前见过她几次。就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正跟昭阳在一起。”
“哦？”楚老太太挑挑眉，问，“在哪儿见的，怎么见得？”
向予澜刚要说话，楚昭阳便不疾不徐的开口：“之前R组织派人袭击我，警方派人来保护我。”
老太太点点头：“对，那事儿我知道。”
说完，不禁又责怪：“你这孩子，出事之后才肯告诉我们。”
“之前也怕您二老担心，再说告诉了你们，无非也就是多了两个跟着一起担惊受怕的人，何必呢。”楚昭阳解释。
他的语气淡淡的，不疾不徐，听了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就平静下来。
好像什么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特别有说服力。
“别打岔。”楚老爷子虎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这时候也顾不上跟他一般见识，继续对楚昭阳说：“对对，说到哪儿了？哦对，警方派人去保护你，里面由顾念？”
楚昭阳点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楚昭阳说道，“当时歹徒在半夜闯了进来，拿枪指着我，幸亏顾念扑了过来，把歹徒扑倒了。两人扭打在一起，但歹徒手里有枪，如果稍不注意，中枪的就是顾念。当时，顾念根本就没有迟疑。”
老太太倒吸一口气，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要不是顾念，歹徒当时只要开枪，我当场就死了。”楚昭阳沉声道，比划了一下距离，“当时，枪离我就这么近。”
老太太这一回的吸气声比刚才大了不少，脸都吓白了。
忙闭着眼睛微微仰头，朝虚处拜着，隐约听到她嘴里喃喃念道：“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念叨完了，又拉住了顾念的手，不住的道谢：“顾念，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没有这个孙子了。”
顾念赶紧摇头：“虽然当时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但我身为警察，保护他就是我的职责，是我应该做的。”
“在生死面前，没什么应不应该的。”老太太很明白，就算是她的职责，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在各自的家人眼里，都是最重要的。
谁也没有义务为了别人，牺牲掉自己的命。
“顾念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老太太哽咽道。
就连老爷子都不说话了，呼吸沉沉的。
“当时妈也知道这件事情，她很清楚顾念为了救我，面对多大的危险。但也只是让小刘司机带了一些补品去医院给顾念，自己没有露面。”楚昭阳一言不合，就把向予澜卖了。
楚老太太猛的瞪向了向予澜：“不懂事儿！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亲自上门道谢都不为过，那可是一条命！是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的昭阳，你就让人带点儿破玩意儿打发人家？你当人家是乞丐呢？没你这么瞧不起人的！”
老太太特想说，狗眼看人低！
但到底当着顾念的面儿，给向予澜留了些面子。
这一回，就连老爷子都怒了。
他没朝向予澜发火，却是质问楚嘉宏：“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楚嘉宏讪讪的，正想否认，楚昭阳先一步说：“程局长早就把报告给爸看过了，所以妈才会知道事情的经过。”
“好啊，没想到我养的儿子，我儿子娶的媳妇儿，就是一对儿白眼狼！”老太太怒指着他们，气的手都哆嗦了。
“这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缺家教！”老太太怒道，手掌重重的连拍几下扶手。
这话，说的很重了。
可老爷子一声不吭，脸沉沉的，明显是认同老太太的话。
楚昭阳说的都是实话，一点儿都没有添油加醋，楚嘉宏和向予澜就算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一时间，两人都悄悄地瞪了楚昭阳一眼。
为了顾念，他竟然坑自己亲爹妈！
“这话，我也问过母亲，结果她说，顾念这完全是为了讨好我而使出的苦肉计。”楚昭阳说道，直接将向予澜卖了个彻底，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
“荒唐！”老太太气的够呛，又使劲儿的拍了几下扶手，而后手直哆嗦着指着向予澜，“你这是人话吗？有拿命去拼苦肉计的吗？”
老太太的话，竟跟当初楚昭阳说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父母正极力撮合我跟江向雪。”楚昭阳又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一口气梗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你们俩什么眼光？那江向雪的德性，你们也能看中了？竟然还好意思不满意顾念！就你们俩那看人的眼光，还是算了吧！活了大半辈子，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被老太太当着小辈的面，这么指着鼻子骂。
楚嘉宏和向予澜的脸都涨得通红。
291 你们都不傻，难道人家顾念就是傻得？
但楚昭阳显然没有想要这么愉快的放过他们，今天必须把他们俩的气焰给打压下去，让他们俩没机会在二老面前说顾念的坏话。
楚昭阳很清楚，楚嘉宏和向予澜肯定会逮着机会在二老面前抹黑顾念。
只有先让二老知道了两人对顾念的态度，让他们以后再跟二老说什么顾念的坏话，二老想到他们俩对顾念的偏见，便会对他们的话持怀疑态度。
楚嘉宏慢慢的也回过味儿来了，猛的看向楚昭阳。
只见楚昭阳正沉敛端方的坐着，可就这么一副君子的模样，却一直都在给他们上眼药！
“后来顾念在训练的时候被人陷害。”楚昭阳又把顾念集训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我及时找到了她，带她回了家，让施弘泽给她检查。”
“顾念和母亲相依为命，不想让母亲担心，想要出去找家酒店住，是我担心她的身体，怕她半夜生病却没人照料，强留她在家。余嫂也在，有什么事情，余嫂也可以照顾她。”楚昭阳说道，“当然，那时候我就对她很有好感，可惜她那时候还不喜欢我。就因为喜欢她，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照顾她。”
楚昭阳说着，目光幽幽淡淡的看了向予澜一眼：“谁知第二天我离家处理事情，妈又带着江向雪去了我家，把受了伤的顾念给赶走了。大抵是从一开始，她就对顾念有偏见，只喜欢家世好的女孩子吧。”
楚昭阳慢悠悠的把话说出来，又给了父母一击。
楚嘉宏和向予澜面色发苦，被儿子坑的不要不要的，真是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哼！”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怒哼了一声，指着楚嘉宏和向予澜，“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说罢，便起身，背着手就往书房走。
老太太见了，便说：“我也跟过去看看。顾念你在这儿喝茶，吃水果，不要客气。我那混账儿子和儿媳妇儿，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儿跟你道歉。”
老太太说的真诚，可顾念哪敢受。
忙站起来摆手：“老夫人，真的没什么的，他们也是为了昭阳好。大家都是为了昭阳好，所以，我也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哎。”老太太叹了口气，“那两人那么大年纪了，看的竟然都还没有你通透。”
老太太摇头，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庆幸，幸亏当初老头子亲自拍板儿，让楚昭阳接了楚天，不让楚嘉宏干涉。
老爷子当时直接让楚昭阳取代了楚嘉宏的位置，楚嘉宏为了这事儿，也着实找老爷子闹腾了一通。
有段时间，真的是家务宁日，让老太太头痛得很。
但现在，老太太真的是无比庆幸老爷子的决定。
那老头子虽说脾气不好，但关键时候，还是很不含糊的。
不然，就以楚嘉宏这种短浅的目光，连个人都看不准，楚天在他手里，还不知道要毁成什么样儿。
老太太进了书房，就见楚嘉宏和向予澜像两个被训斥的孩子似的，老实巴交的站在老爷子的办公桌前，低垂着脑袋，对老爷子的怒气，半点儿不敢反抗。
老太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正好能看到楚嘉宏和向予澜大半张侧脸。
“当初你还怨我，把公司家业交给昭阳来打理，直接越过了你，让你在外面抬不起头来。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明明没什么本事，还事事都愿意替别人做主。”
楚老爷子丝毫不客气：“你在外人面前，摆你的款儿，就摆去，别摆到昭阳面前！昭阳比你能耐不知道多少，你摆到他那里，除了丢人，再没有其他用处！”
“就你那点儿看人的眼光，还替昭阳操心婚事？”楚老爷子嘲讽的看了眼向予澜。
向予澜心里咯噔了一下，楚老爷子难不成觉得，楚嘉宏看上她，也是因为没眼光？
“江向雪的事儿，你们忘了？”楚老爷子拔高了嗓门，实在是被这两个人气得够呛，“人蠢不要紧，要记得住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可你们，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当自己对的不得了。反倒觉得别人都是蠢得，这才是蠢得无可救药！”
“爸。”楚嘉宏哪能想到，老爷子竟是气的连这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
“爸，我们实在是觉得，顾念配不上昭阳。”向予澜硬着头皮说道，“昭阳那么优秀，找顾念那样儿的，也太委屈了。”
“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件事？”楚老爷子一听，向予澜连事情的重点都听不明白，不禁更来气，恨不能抄起桌上的砚台朝楚嘉宏丢过去。
儿媳妇儿不好砸，砸儿子还不行吗？
“撇去她跟昭阳的关系不谈，在此之前，人家对昭阳有恩，救命之恩！你们非但不道谢，还拿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家。你们母亲说得对，什么人使苦肉计，还要陪上自己的性命？”
老爷子指指楚嘉宏：“你会吗？”
楚嘉宏一滞，到底说不出来。
老爷子又指指向予澜：“你会吗？”
向予澜低头不说话。
“你看，你们都不傻，难道人家顾念就是傻得？”老爷子指着他们，“我都不知道，我的儿子，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儿狼！”
“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高贵，别人都不如你们？谁都配不上你们了？”老爷子粗声道。
292 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对楚嘉宏的教育一点儿都没少，在家管的也严厉。
可怎么就跟基因变异了似的，这么不懂事儿，做人做事，都这么不厚道！
智商上的不足，老爷子觉得那可能是先天的，有些人脑筋转的就不是那么快，没办法强求。
可这样忘恩负义，到底随了谁！
好在，让老爷子安慰一点儿的，是楚昭阳还是很踏实，很让人放心的。
越发让楚嘉宏显得跟基因变异了似的。
“人蠢不要紧，谦虚一点儿，别那么自大。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楚家人，自有人敬着，就别折腾那么些幺蛾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和你儿子给你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楚嘉宏这么大年纪了，却被老爷子指着鼻子骂的自己如此不堪，脸也涨红了。
“爸，我没有你说的这么没用。”
老爷子瞪着眼：“那你还以为你挺能耐的？”
老爷子指指向予澜：“本以为，你不行，至少能有个贤妻撑着。可现在看来，当初我们就不该答应你们的事情！”
向予澜连色陡然惨白，这样的指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了。
她看看老爷子，又慌张的看看老太太。
可老太太一脸面无表情，显然，也是同意老爷子的话。
原来，一直以来，二老都不满意她，觉得她不够格当楚家的媳妇儿？
“成天正事儿没办成一个，尽出幺蛾子。”老爷子不客气的说，“不过你们夫妻俩倒是相配，都一个德行！”
“爸！”向予澜失声叫道。
这指责，太重了！
老太太却没有拦着，以往老爷子要是脾气上来，说了重话，老太太都会出声拦着，顺便安慰安慰他们。
但这一回，老太太却说：“你恐怕不知道，其实当初嘉宏带你来见我们的时候，我们心里也是不满意你的。”
向予澜不敢相信，她出身向家，论家世，论条件，都比顾念好上太多，纵使不能与楚家比，可也没什么能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老太太撇撇嘴：“你是不是自觉自己挺不错的？”
向予澜抿着唇不说话了，可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轻嗤了一声，说：“你既然不明白，那我也跟你说清楚。你觉得你家里不错，可在我们看来，委实是小门小户。我们看你家，就跟你看顾念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话，对向予澜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她一直自诩出身不错，不是顾念那样，家里的亲戚尽是势利之人。
可在二老看来，竟跟顾念家没有不同，这不是寒碜人吗？
向予澜脸上露出了不忿之色。
“你也不用不服气，现在向家的生意，不都还靠着昭阳帮衬着吗？你本人又是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除了当一个千金小姐，结婚后当个阔太太，说实话你还会做什么？”
“人不聪明，也没有一技之长，你受过的教育，别人也同样受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跟你爸自来是没有门第之见的，嘉宏喜欢，我们也就同意了。”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觉得找个彼此喜欢的，生活才会开心。一味的注重家世，门第，找个不喜欢的逼着结了婚，婚后也不开心，结个婚反倒像是结仇一样。”
“你以为，娶你对嘉宏有多大的帮助？他的目光就不是个长远的，你更是短浅，你们俩放在一块，就没能互补。可只要孩子过得开心，我们也都答应。”
“我们一心为了儿女着想，可到了你们这里，凭什么就要求昭阳非要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做？你们喜欢谁，就得让昭阳娶谁，凭什么！”
“哼！”楚老爷子怒哼一声，对这两人的行为也十分不悦。
“妈，我们也是为了昭阳好。”向予澜轻声说道。
“是吗？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觉得娶一个家世好的儿媳妇儿，能让你面上有光？你不想想，你已经身为楚家的儿媳了，外头谁敢笑话你！诺大的楚家两个字在你头上顶着，就是最好的招牌，又有什么能比得过这两个字？”
“妈，不是的……”向予澜急忙否认。
“你狡辩是吗？”楚老太太讽了一声，“行，你既然打着为了昭阳好的旗号，那我也是嘉宏的母亲，我现在觉得你配不上嘉宏，你俩给我离婚，我这也是为了嘉宏好！”
“妈，您这是说什么呢？”楚嘉宏惊道，“妈您别拿这事儿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俩打着为昭阳好的旗号，各种不满意他喜欢的姑娘，非要给他找一个你们喜欢的，也不管昭阳高不高兴，快不快乐。”
楚老太太嗤笑一声：“就冲向予澜做的这些事情，我也觉得她糊涂，很难当起我楚家的儿媳妇儿了。你已经这么糊涂了，不能再要一个这么糊涂的妻子。所以为了你好，还是离婚吧。”
楚嘉宏和向予澜怎么可能不明白，老太太这就是在说，他们要是干涉楚昭阳的事情，那么二老同样也有理由干涉他们的事情。
就算不是真的叫他们离婚，但来这么一出也是个警告了。
向予澜“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妈，我的心真是好的。或许做的事情您不喜欢，但我也是真心为昭阳好的。”
293 他们的选择
“比起你们两个，我更信任昭阳的眼光。”老太太说道。
“可……可顾念真没有那么好。”向予澜说道，“她家的那些亲戚，太不堪了。”
当即，向予澜赶紧把之前在楚天一楼，撞见崔欣眉在那儿胡搅蛮缠，以楚昭阳舅妈自居的那些可笑的话，一股脑的全说给了二老听。
“妈，就这样的人，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呢。”向予澜说道。
楚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沉默了，顾念那舅妈，确实太不像话了。
楚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这么跟你说吧，一些极品亲戚或许让人头疼，但只要顾念本身是好的，我就不会拦着。我还是那句话，重要的是昭阳喜欢。”
“你不要以为你家里就好了，各自极品的不一样罢了。向家的生意，还不是一直求着昭阳来办的？他们仗着楚家的关系，在外头四处招摇。有许多产品不合格，对方也碍着楚家没有找他们麻烦。”
“许多的价格比别家贵，但也因为楚天的关系，对方选了向家没选别人。同样的品质，谁放着便宜的不要？又不是傻，这些，还不都是因为楚家的关系？他们就越发肆无忌惮。”
楚老爷子接过话来，说：“最近，我听说他们还放出话去，说是可以帮忙与楚家牵线。”
楚老爷子嘴角一撇，不屑的嗤了一声：“你们向家，怎么整的跟拉皮条的似的？”
向予澜一哽，脸尴尬的都张成了猪肝色。
“你觉得你比顾念好，可到底能好到哪儿去，你倒是跟我说说？”楚老太太不客气地说道。
“顾念可没有给楚家添麻烦，一直给楚家添麻烦的，反倒是你向家。”楚老太太说道。
“顾念她有自己的事业，你呢？她为社会尽了自己的力，你呢？”老太太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沙发，“你说顾念的舅妈去了楚天，这事儿昭阳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依旧没有见她。一直在帮的，反倒都是你们家的人。”
老太太轻笑：“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又从哪儿冒出的那些优越感？”
向予澜从来没想到，二老竟是这么瞧不起她的。
她一直以来都还觉得，自己家纵使比不过楚家，可也不至于让楚家丢人，不像顾念家里那些小民。
可没想到在老太太嘴里，她反倒还比不上顾念了。
“你不满意顾念的时候，就想想我们也是不满意你的。”老太太起身，“今天我跟你爸话说的直白也重。你们要是能放下，以后咱们还好好地过日子。毕竟你也当了我几十年的儿媳妇儿了。不做糊涂事，我也不会多管你。”
“你要是放不下，心里起了隔阂，我也理解。”老太太说道，见向予澜脸上的忿忿，自己心里却并不在意。
“爸，难道您也满意顾念吗？”楚嘉宏问楚老爷子。
他还记得，楚老爷子原先在楚昭阳提起顾念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的。
楚老爷子也更加希望明老爷子的孙女儿，明语桐能够跟楚昭阳在一起。
毕竟，明家与楚家是世交。
“我对顾念没什么满不满意一说。”楚老爷子看着楚嘉宏，满脸的失望，不禁摇头。
这个儿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够不够好。如果不是奸猾之辈，够磊落正直，我便没有什么可反对的。”楚老爷子失望的看着楚嘉宏，“如果她是个好姑娘，而昭阳恰恰喜欢，我没意见。”
楚老爷子神色一敛：“所以，你们有什么意见？”
楚嘉宏万万没想到，在二老这里竟然碰了壁，怎么也说不通。
老爷子也懒得跟楚嘉宏多说了，只觉得跟楚嘉宏和向予澜说得再多，也说不听他们，简直心累。
不耐的朝他们挥了挥手：“行了，都起来吧，跟谁学的没事儿就下跪这一套。这也是向家教的？”
向予澜脸由红转白，煞白煞白的，被楚嘉宏扶了起来。
老爷子这话，真的是极尽讽刺了。
老太太对于今天老爷子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这老头子虽说平时固执了些，但在大事上从来没糊涂过。
“你们俩，愿意的话就留在这儿，对顾念多了解了解。”老太太明明白白的说，“如果不乐意，可以先离开。”
她也是明白了，跟着两个人，不把话明着说，人家不一定听得懂。
明明理解错了，还以为自己理解的挺对。
老太太按了按眼角，这几十年始终被困扰的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
亏着楚昭阳是个出息的，不然她真是愧对楚家的列祖列宗了。
见二老这边是没有指望了，楚嘉宏和向予澜只能垂着头，灰溜溜的出了书房。
刚才被二老当着楚昭阳和顾念的面训斥了一通，而后被叫到书房，就算楚昭阳和顾念听不见二老说了些什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还有什么颜面再留下，留在这里让顾念看笑话吗？
于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的提出告辞，从头到尾没有再跟顾念说话，就连楚昭阳，他们也不搭理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慢悠悠的走出来，见楚嘉宏和向予澜已经不在了，便知道他们的选择。
294 弄得好像我能欺负了她似的
二老也没说什么，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提都不提楚嘉宏和向予澜一句。
连为他们两个找借口都懒得。
二老坐回去，老太太便笑着对顾念说：“对你的口味我也不清楚，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
顾念听楚昭阳说过，二老上了年纪都比较注重养生，口味清淡少食。
而楚昭阳平时的口味也不重，顾念便说：“我随着昭阳的口味吃就好。”
老太天便明白了，顾念肯定是知道了楚昭阳胃不好的事情。
至于知不知道当初楚昭阳被绑架过的事情，老太太看看楚昭阳，又看看顾念，估摸着，应该也是知道的。
老太太高兴，顾念能想着楚昭阳。
她从来不想楚昭阳找个家世多么煊赫的人，家世显赫的女孩子，有脾气好，善解人意，知冷知热的吗？
有，但不多，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他们家碰上了。
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又或者被家里宠着，有自己的脾气。
说实话，楚昭阳也不算是个脾气好的。
尽管轻易不发火，但架不住他不爱说话，不论心里想的是什么，从来不说出来，就容易让人误会。
对方要不是个能好脾气的哄着他的，只顾着耍自己的脾气，能有什么好？
性格是一方面。
老太太最在意的，还是楚昭阳日常的生活，起居饮食等细微处。
世家出来的姑娘，从小就被人伺候惯了，大都自我，哪会那么细心的去迁就楚昭阳，发现他胃不好，发现他生活琐事上的喜好与习惯。
甚至，都不会有那个耐心去发现。
别说世家的姑娘了，其实就是现在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被娇惯了，也是如此。
只想着让楚昭阳好好地哄着她，宠着她。
如今顾念这么细心，从小事儿上就能看出，她是真的注意着楚昭阳生活琐事的喜好习惯，与细节。
老太太如何能不高兴。
反倒是老爷子“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故意说好听的吧！
老太太气的白了老爷子一眼，刚才在书房里，对楚嘉宏和向予澜说的清清楚楚的，这老头子明显也是并不反对顾念的。
说的那些话，让她听了都觉得惊喜。
怎么现在这时候，反倒又说起不让人待见的话了。
这老头子，就是不想让人高兴是吧！
“怎么就油嘴滑舌了？你别让人家不敢说话了都！”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跟楚嘉宏和向予澜不同，那两个人是真看顾念不顺眼，所以他们说什么，楚昭阳都不会客气，也懒得再解释。
但老爷子的脾气，他太清楚，嘴上说的不好听，但其实如果老爷子真看不上谁，是连不好听的话都不会跟对方说的。
会说这些，不是没有试探的意思。
“不止是顾念，就连我去她家的时候，她母亲做饭都是按照我的口味，清淡着来。”楚昭阳淡淡的解释。
老爷子“哼哼”两声，但眉目已经柔和了一些。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吃饭的时候，高婶正在厨房里忙活，但还没传出饭菜香，估摸着距离做好饭还有段时间。
老爷子看看顾念，说：“我去书房写字，你也一起来吧。”
正好，没了老太太和楚昭阳捣乱，他也可以问顾念一些话，好好地测测顾念，是不是真如表面上表现出的这样。
顾念看看楚昭阳，老爷子只叫她去，不叫楚昭阳一起？
顾念有点儿没底，虽自己坦荡，可到底单独面对这么严肃的老人，还是会紧张。
老爷子瞪眼：“你看他干什么？我叫你去，你还不敢了？”
顾念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楚昭阳了。
乖乖的跟着老爷子后面，就连楚昭阳想给顾念个眼神，奈何顾念不看他，因此也接收不到。
楚昭阳真怕顾念在老爷子那儿吃亏，老爷子的脾气，他了解，知道怎么应对，可顾念不了解，真怕老爷子吓着她。
因此，楚昭阳也跟着起身，说：“我也去。”
老爷子气哼哼的粗声道：“你跟着干什么？弄得好像我能欺负了她似的，老实在这儿坐着！”
顾念忙给楚昭阳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坚持了。
老爷子虽然说话冲了点儿，可她却觉得，面对老爷子，可比面对楚嘉宏和向予澜舒服多了。
“行了，行了，你坐着吧。”老太太也跟着说，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因此也没有拦着。
忙给楚昭阳使眼色，让他别越帮越忙。
老太太也想让老爷子细问问，对老头子看人的眼光，老太太是很信得过的。
顾念给楚昭阳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进去了，老爷子也没理顾念，径自铺开宣纸，看了眼砚台，因先前在这儿写过大字，里面的墨还足。
便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醮了墨，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和”字。
而后，便将纸放到一边晾干墨，在下一页，又提笔开始写。
先是在上方点了一个点，苍劲有力。
只一笔，顾念也看不出老爷子是想写什么字。
295 刚才胆子不挺大的？
过了会儿，字写过一半，顾念猜出，老爷子许是想写个家字。
“当初怎么想报考警察的？”老爷子问道。
“凭着一腔热血吧，就是想要帮人。”最重要的，是因为那时候，穆蓝淑说她父亲顾立成就是警察，因公殉职。
可后来，穆蓝淑说顾立成根本不是警察，也不是因公殉职。
可到底是怎么死的，却怎么都不肯跟她说。
连顾立成生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肯告诉她。
一开始顾念脑子乱，没多想，只在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榜样中苦恼。
可后来冷静下来，便不难猜出，穆蓝淑不肯说，大抵是因为顾立成的工作，是见不得人的吧……
或许，不是那么磊落，并不能够当顾念的榜样。
穆蓝淑不想她失望，所以才一直瞒着，不肯说。
而顾念这也只是猜测，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对老爷子说什么？
只能将当初自己一定要当警察的最主要原因，给掠过去了。
“您或许觉得我是在说漂亮话，这话又空又大。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起先她报考警校，或许是因为以为顾立成是因公殉职的警察关系，以他为榜样。
但后来从警校毕业，真的考上了警察，便是没有顾立成的那层关系在，她也是打心底里热爱这份工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股劲儿，就是喜欢。不论是以前当片儿警的时候，为片区的居民解决细碎的琐事。还是现在进了刑侦队，解决的事情变成了有些更大些的案子。只要解决了，我就高兴。多解决一份，心里就轻松一分。”
楚老爷子闻言，没有立即说话，顺畅的将一个家字写完。
“不怕受伤？”楚老爷子问。
“怕。”顾念老实的说，“怕我受伤，除了好歹，我妈会伤心，昭阳会伤心。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平平安安的。”
顾念笑笑：“说实话，昭阳也怕我受伤，所以他叮嘱莫景晟照顾好我，许多危险的事情，他不想让我参加。我知道，所以，我也都听他的。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那么多关心我的人跟着担惊受怕的。”
“当初我不顾我妈.的反对，考了警校，当了警察，其实，已经是任性了。”顾念轻声说，“我也想好好的，能与昭阳厮守。”
“不过，如果遇到R组织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参加的，我做不到在一旁干看着。”
老爷子笔一顿，因此，墨也便地落在了空白的宣纸上。
老爷子也顾不得管，转头，挑眉看她：“你知道R组织的事情？”
“我知道当初绑架昭阳的人，就是R组织的。在与昭阳在一起之前，我以警察的身份保护他，那时候，也是R组织要袭击他。我都知道。”顾念诚实道。
听到她这么说，老爷子也不惊讶了，之前就料想到，顾念是知道楚昭阳所经历过的那场绑架的。
“你之前说你喜欢当警察，喜欢解决案子。可是现在为了安全，在危险中不去冲锋陷阵了，不矛盾？”老爷子轻嗤一声，似是有些嘲讽。
但，讽意又不是那么大，这让顾念有点儿摸不准。
“在这件事上，是我自私了，既霸着位置不放，可又贪生怕死。”顾念也惭愧的脸红，“我想过了，以后，总要安稳一些，不让家人担惊受怕的。迟早，我也要怀孕生子，总不能怀孕也不顾死活的往前冲。”
“我就是想要亲手为昭阳报仇。等解决了R组织的事情，我就从刑侦队退下来，做个文职什么的。让家人都能安心，而我，也要把重心都放在家庭上。”
“想的倒是长远。”楚老爷子嗤笑一声，“想跟谁结婚生子？跟昭阳？你就没想过，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顾念滞了滞，如实说：“日久见人心什么的，都是空话，我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真心喜欢昭阳，您可能也不爱听。昭阳在一个多月之前，就跟我提过，让我有个准备，要找个时间带我来拜见二老。”
“我心里很紧张，很忐忑。昭阳的父母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也很怕你们不喜欢我。拜见长辈时的忐忑肯定会有。但说实话，除了紧张之外，真的来了，我反而不怕了。”
顾念小心翼翼的看了老爷子一眼，说道：“因为我信昭阳。如果你们都反对，只要他还喜欢，我就坚持，也绝不辜负他的心意。他对我的好，我加倍的回应给他。”
“但如果他累了，不想再顶着家人的压力，那，我也不纠缠。我还会很喜欢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我就把这份喜欢摆在心里，不会再纠缠他，让他为难。”
“我与他的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取决于他。他坚持，我与他共同努力。他放弃，那我也不叫他为难。”
楚老爷子顿了顿，将那张被滴墨给毁掉的宣纸搓成团扔进了垃圾筒中。
“你现在已经搬去兰园住了？”老爷子又问。
老人家，总是保守一些的。
顾念真怕楚老爷子觉得她随随便便就搬去跟男人一起住，不够庄重矜持。
此时不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了，很有些心虚的点了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楚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心虚什么？刚才胆子不挺大的？”
296 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
顾念老实巴交的没说话。
“这不是怕您觉得我随便吗？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随便的。”顾念小声咕哝。
老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牵了牵。
这小丫头，难道不怕他？
虽然他现在不常在外走动了，但与几家世交仍保持联系，不乏有跟着家中长辈来做客的年轻人。
见到他，都战战兢兢，大气儿不敢出的。
不用说外人了，就连楚嘉宏和向予澜，这都几十年了，在他面前，不还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其实，老爷子并不喜欢那样畏畏缩缩的性格。
顾念这样直爽的性子，让他生起几分欣喜。
但不想让顾念看见，偏偏还想维持他长辈的威严。
赶紧将刚刚牵起的唇角给压了下去，眼角发现顾念并没有看见，便放心了。
“行了，我又没说什么，别低着头好像被我骂了似的。”老爷子状似不耐烦地说道。
但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几分，少了点儿防备，多了点儿对小辈的亲近态度了。
但顾念正紧张着，老爷子这转变着实不明显。
顾念隐约感觉到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反倒觉得可能是听错了。
因此，仍旧不敢放松。
老爷子把毛笔放进涮笔筒里，涮了几下，拿出来。
便没再管，而是将先前写好的两张大字摆在一起，成了“家和”。
“你看，我写的怎么样？”老爷子问，还是很期待的。
平时楚昭阳是个不会说好话讨长辈欢心的，问他，他就冷淡的说声：“不错。”
可听着，着实不像是不错的样子。
顾念看着就比楚昭阳懂事儿，怎么着，也比楚昭阳会说好听话吧！
虽然，老爷子觉得，是个人都比楚昭阳会说话。
老爷子不禁有些期待的看着顾念，顾念吞了口口水，老实巴交的说：“字画什么的，我不懂，看着，是挺好看的。”
实际上，顾念觉得，这就跟文化市场里那些店里，墙上挂着的字差不多，反正她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在她眼里，都一个样子。
老爷子一哽，心说顾念跟楚昭阳，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儿了。
看着挺精神的模样，怎么就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
也太实诚了！
老爷子“哼哼”两声，将字放到一旁。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古董钟，说：“我看午餐应该也差不多好了，出去吧。”
顾念又老老实实的跟在老爷子身后，出了书房。
回来客厅，立即便迎上了楚昭阳的目光。
顾念冲楚昭阳浅浅的笑笑，告诉他，老爷子没有为难她。
现在想想刚才老爷子问她的那些话，其实，也都是在考量她这个人。
老爷子为的，不过就是楚昭阳而已。
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总是冲楚昭阳发火。
可老爷子私心里，却对楚昭阳很好，什么都为他想到了，很是细心。
就冲着老爷子对楚昭阳的这份儿心，顾念都不介意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了。
“出来的正好，高婶正在摆桌，正准备把菜都摆好了，再去叫你们。”老太太说着，便起了身，主动拉住顾念的手，“走走，吃饭去。”
顾念看桌上，也不全是楚昭阳爱吃的。
“高婶得知你是虞城人，特地准备了几道海鲜，按照虞城那边的酱爆鲜辣口味来做的。”老太太解释道。
“也不知道做的地不地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高婶笑着说。
“我的口味杂得很，什么口味都能吃。”顾念笑着说，“谢谢高婶。”
高婶高兴地点头，自己做这些，虽然都是应该的，但心意能够被感谢，也还是很高兴。
老太太也高兴，顾念能连高婶都感谢上，虽然是件小事，但这样懂得感恩的态度，还是很让人欣慰。
众人坐下，二老先动了筷，楚昭阳和顾念才开始吃。
顾念先尝了高婶为她准备的几道菜，连连夸了几句。
老太太笑问：“平时昭阳工作忙，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吃？”
“有她管着我，一直是按时吃的。”楚昭阳说道，“就算是出差，她也要打电话叮嘱我，不管多忙，哪怕吃的不如家里那么好，也要吃。还会叮嘱何助理看好我，如果我不听话，就告诉她。”
每回他出差，都是如此。
完全把他当孩子了。
可楚昭阳却高兴得很，没有一次不耐烦。
都不需要何昊然开口提，便主动的按时用餐。
利用工作的间隙，哪怕喝杯咖啡，吃一块三明治，但也是按时按点的吃饭的。
有个人这么以自己为重，楚昭阳觉得，这不叫管束，这是关心他。
他心里暖的很，自然也不愿辜负顾念的心意。
老太太真是第一次见楚昭阳主动说这么多话，又惊又喜。
她不禁看向顾念。
这是顾念带给楚昭阳的改变吗？
除了顾念，她也想不出其他人来。
多了些话的楚昭阳，也多了些人气，多了些情绪，看着让人更亲近，更好相处了。
老太太对顾念连连点头：“平时有你看着他，我就放心了。这孩子，往常都寡淡的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就连在B市，工作起来都忘了休息。本来就胃不好，再不好好吃饭。以前调理的好了一些的肠胃，这些年工作后，又给弄坏了。”
297 你们俩，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呢！
“余嫂虽然尽心，但到底不敢与他坚持太多，他整天冷着脸，余嫂也怕他。现在有你照顾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不管顾念怎么样，单单是她能让楚昭阳有这么大的改变，又能将楚昭阳照顾好，事事将他放在心里，老太太就很欣慰。
老爷子看向楚昭阳，发现他虽然现在脸上仍不见多少表情，可相比于过去，眉目已算柔和，刚才说话的时候，嘴角竟还勾了笑。
老爷子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他喜欢，就这样吧。
顾念看着也不像是个坏的，只要不是坏的，其他的，便不在意那么多。
一向清冷寡淡，没那么多情感的楚昭阳，一旦投入了感情，就极深，极浓，极烈。
不会轻易收回。
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他能投入，有了情感，人也鲜活了起来。
老伴儿成天在家操心的关于他的终身大事，也有了找落。
可，万一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楚昭阳的感情越浓，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的，顺顺遂遂的，不要出意外。
吃了饭，高婶在切了水果，摆成盘，水果天然又鲜艳的颜色摆在盘中，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只是刚吃完饭，还不宜吃，四人就先喝茶聊天儿，面前飘着果香。
说是聊天，大多，都是老太太问，顾念答。
楚昭阳在一旁，神色柔和，每每在顾念说话的时候，就会歪头看她。
完全是双眼离不开顾念的模样，看的老太太虽然高兴，但到底觉得这孙子谈起恋爱来，怎么这么肉麻？
说了会儿，老太太想起件事儿，回了卧室。
没多会儿，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给顾念：“来，你第一次来，这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
这算是个传统了，不能说是习俗，但大多数人家，也都会如此。
家里儿孙带着女朋友回来，身为长辈，都要给点儿意思意思。
因此，顾念大大方方的道了谢，便收起来了。
她想了想，交给了楚昭阳。
楚昭阳挑眉：“给我做什么？”
“你先帮我收着啊。”顾念歪头想了想，笑的狡黠，“要不，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摸着红包，挺厚实的。
老太太出手阔绰。
顾念虽大方的接下来，到底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老太太给的也太多了。
楚昭阳勾了勾唇，也不在意二老就在旁边听着，说：“你倒是会算账，奶奶给你的，你转手给我当零花钱。”
这么说，也是怕老太太会因此不高兴。
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顾念懂，双眼笑的弯弯的，如新月一般，透着澄静。
“奶奶给我了，不就是我的？”顾念笑着说道，拍着胸，很是豪气的说，“能让我养你一阵子了。”
这话，让老太太忍不住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怪不得楚昭阳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好，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会笑了，有人味儿了。
有顾念经常在楚昭阳面前耍宝，逗他笑，楚昭阳想不高兴都难。
楚昭阳的性子冷，又整天瘫着一张冷脸，就算他们，也无法与他亲近太多。
都是长辈，谁能耍宝给他看呢？
楚恬倒是性子活泼，经常找楚昭阳说话，楚昭阳不说话，就楚恬在那儿说。
楚昭阳刚被救回来那阵儿，便是如此。
后来，楚昭阳能逐渐转好，除了医生的缘故，楚恬也给了很大的帮助。
但到底孩子们都长大了，楚恬又不能天天去找他。
而外人，就更没有胆子跟楚昭阳说话了，更别说逗他笑。
原来，顾念平时就是这么跟楚昭阳相处的。
老太太暗暗点头。
这时候，玄关处，门铃响了。
高婶正在厨房收拾，听见声音，还系着围裙就跑出来了。
顾念见状，便起身说：“高婶，我去开门就好。”
高婶笑着道谢：“那真是麻烦你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顾念笑着说，去了门口，从挂在墙上的视频对讲机上，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楚恬。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谁，楚恬仍就一个劲儿的笑着朝镜头招手。
顾念忍不住笑了，赶紧给楚恬开了门。
楚恬一进来，见是顾念在门口，惊喜的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小声说：“我今天上午值班，一下班就赶过来了。家里奶奶脾气挺好的，就是爷爷脾气不大好。大哥又不是个能和稀泥的，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顾念感动的看她，明白楚恬这是担心她在这儿不适应。
有楚恬这个孙女儿在这儿活跃气氛，还能好些。
“老夫人好相处，老爷子虽然脾气急了点儿，但不会为难人。”顾念说道。
楚恬用力点头：“是这样的，没想到你才来就看出来了啊！”
“虽然在这儿没多长时间，但是跟二老说了不少的话，总能看出一些。”顾念说道。
“你们俩，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呢！”老爷子不耐烦的问，总觉得是楚恬在说他坏话呢。
298 我也想正常起来
楚恬挽着顾念的胳膊进来，说：“我在问念念，您有没有吓着她啊。”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楚恬抱着顾念胳膊的手上：“你们俩关系倒好。”
“我可是在顾念跟我哥在一起之前，就认识她了。”楚恬炫耀似的说，“念念可是个好姑娘。”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给她说好话，当我不知道你急忙过来干什么？”老爷子瞪她。
心中却想，没想到楚恬也这么喜欢顾念。
楚恬性格好，朋友不少，但二老一向放心她。
别看性子好，看起来大咧咧的，可却一点儿都不傻。
谁是真心与她交朋友的，谁是想要利用她的，楚恬心里都很清楚。
不是没吃过亏，正是因为年少时吃过亏，所以才更加清楚。
但能对顾念这么好，可见也是欣赏她的。
这让老爷子更放心了些。
楚恬咕噜着眼珠子，看看楚昭阳，又看看顾念，贼笑着问：“爷爷，奶奶，你们知道我哥跟顾念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老太太是个挺爱听八卦的人，闻言，立即睁大了眼睛，放着光：“说说，说说。”
“他们俩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我哥不肯说，我又一直忘了问顾念。”楚恬说。
老太太一脸“那你说来干什么”的表情。
楚恬嘴角抽了抽，说：“可我能说我第一次见到顾念时候啊！”
老太太这才收起嫌弃的目光：“快说。”
“那时候顾念的手受了点儿伤，来医院包扎，正巧我哥来医院看我。”楚恬便把当时楚昭阳不动声色调.戏人家顾念的事儿给说了。
随着楚恬说的事情越来越多，老爷子和老太太这才知道，原来真是他们孙子追的人家姑娘。
而且偏偏追的还不得法，起先让人家顾念真的不怎么喜欢他。
到后来，才慢慢地喜欢上了。
这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纵，顾念真没看上他的钱。
不听楚恬说，二老都不知道，自己这闷声不吭的孙子，竟然还这么自恋。
凭什么人家第一次见人家姑娘，就认定了人家喜欢他啊。
啧啧。
被楚恬揭了老底，楚昭阳的耳朵偷偷地红了。
不过，也因为楚恬这些话，让二老对顾念彻底放了心。
知道楚恬其实就是这个目的，所以，也就原谅了妹妹揭自己老底的行为。
等楚昭阳带顾念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对顾念可真是毫无芥蒂，真心把她当未来孙媳妇儿那么疼了。
一个劲儿的念叨着，让楚昭阳多带顾念回来看看。
楚昭阳和顾念自然应是。
两人离开后，在车里，楚昭阳看了看时间，也才两点多。
两人刚才在老宅吃了午餐，又喝茶聊了会儿天。
二老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人年纪大了，也做不到精力那么充沛。
所以，两人早早的就走了。
楚恬没走，要留在老宅吃晚餐，顺便多帮顾念刷点儿好感度。
“老爷子在书房都跟你说了什么？”楚昭阳问道。
顾念根据记忆，尽可能一字不漏，一五一十的重复给楚昭阳听。
“看来老爷子对你印象不错。”楚昭阳听着，心情很好，说话间，唇角也微微的现显出了些弧度。
顾念惊讶的张大眼睛，一双大眼把心里想的什么全都表现了出来，毫无保留。
楚昭阳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顾念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只觉得老爷子充其量就是觉得我不讨厌。”
“能让老爷子喜欢的人不多，他特别坚持‘日久见人心‘这个原则，从没有因为一面两面就喜欢一个人。只有在初初了解后，觉得这人不错，有了好印象，才会继续接触，了解。”
“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他连再接触都不会。”
顾念眨眨眼，眼里闪现着惊喜：“那我这是不是算不错？”
楚昭阳唇角勾着，微弯的幽深双眸闪烁着浓浓暖意：“很不错。”
顾念笑眯眯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午想做什么？”楚昭阳趁空看了眼顾念。
“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吧？”顾念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跟楚昭阳都属于业余活动特别少的人。
楚昭阳从来不喜欢应酬，平时那是不得不去应酬。不然只要没工作，就一定会宅在家里，典型的宅男一个。
“不然去看个电影？周五刚上映的一部片子，听说很不错。”楚昭阳说。
“你可以吗？”顾念还记得他们两人第一次看电影时，楚昭阳的反应。
楚昭阳不禁伸手过来，握住了顾念的手：“应该可以，之前送你回家，楼道里也是漆黑，都没关系。”
跟顾念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像以前那么怕黑了。
“总要克服，我也想正常起来。”楚昭阳解释道。
正常的与顾念约会，逛街，看电影。
“那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再出来，你不要坚持。”顾念立即说道。
“好。”楚昭阳点头，总算是让顾念放心了一些。
顾念干脆拿出手机，查了楚昭阳提过的那部电影。
299 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撑不住了
最近正在热映，排片很不少。
找了家荧幕好的影院，正准备买票，手机却进来一通电话，是穆蓝淑的。
顾念便赶紧接了起来：“妈。”
电话里，穆蓝淑的声音很不对劲，顾念也紧张了，赶紧问：“妈，出了什么事？”
楚昭阳也立即看过来，顾念也转头看楚昭阳，听到电话里，穆蓝淑的话，顾念失声叫道：“什么！”
“你过来一趟吧，你舅舅跟舅妈现在就在家里。你舅舅刚来了，知道后，要跟你舅妈离婚。”穆蓝淑在电话里说。
顾念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眼角，但，事情确实太大。
她也不敢怠慢，绷紧了声音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楚昭阳立即问：“出了什么事？”
看顾念的脸都白了，楚昭阳直接转了方向，在路边找了个能停车的位置，将车停稳。
“穆琪珊死了。”顾念说道，声音里还有些颤。
当了警察，尤其是在遇到R组织的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死人对她来说并不少见。
不论是不相干的人，犯罪分子，还是身边的同事。
这段时间，都死了不少。
可穆琪珊说到底都还是她的表妹，是有血缘的亲人。
突然毫无征兆，说死就死了，顾念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明明之前还能那么嚣张的指着她大骂，宛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转眼，一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妈说，她是在监狱里，跟狱友起了争执，打架了。她刚进去也没多长时间，狱中都有小团体，拉帮结派，有各自的老大。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得罪了一个老大。”
“结果，那老大就带着人一起打她。她在外头被我舅妈宠的不像样，娇气惯了，进去了也不知道收敛，更没有认识几个朋友。因此，被打的时候，也没有人上前帮忙或者拉架，都在一旁看着。”
“那几个人下手似乎是知道轻重，打她很重，却也不致命。因此打完了，她虽然鼻青脸肿，身上也有伤，却能一路回到自己的牢房。”
楚昭阳静静地听着顾念解释。
“只是到了半夜，她突然喷出一口血。室友睡的死，她吐了血又没什么力气，过了好久都没能把室友叫起来，就自己滚下床了。还是她自己闹得动静太大，引来了狱警，才赶紧把她往医院送。结果在路上就没撑过去。”
顾念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眉头浓浓的皱起：“说是内出血，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撑不住了。”
楚昭阳抬手，揉了揉顾念的眉心。
摸不准她现在对穆琪珊是怎样的感情。
对穆琪珊，他很无所谓，死了就死了，这消息在他心里一点儿波澜都生不出。
他甚至连穆琪珊原先长的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
但到底是顾念的表妹，怕他说的轻巧了，顾念会不高兴。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干脆不说话了。
顾念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有生气。
说白了，穆琪珊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让她现在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只是，有些唏嘘。
顾念握住了楚昭阳的手，将他的指腹从自己的眉心拉下来，握在掌心中，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现在我舅舅就在我妈那儿，闹着要跟我舅妈离婚。”顾念想想就觉得头疼，还没过去，都已经能想见那边乱糟糟的一片了。
顿时，便有些疲惫。
“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家吧。”顾念叹气，“抱歉，今天看不成电影了。”
楚昭阳眉头微拧，反手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想想今天那边的情况也能料得到，太乱，太糟心。”顾念说道，“你就别去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总得护着你。”楚昭阳顿了顿，“你跟妈两个女人，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总得有个镇得住的，在那儿给你们做主。”
见顾念还想说，楚昭阳脸一沉：“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怕她受了今天楚嘉宏和向予澜的影响。
“就是……”顾念顿了顿，又释然的笑了，“没什么，我们一起过去。”
楚昭阳这才露出了笑脸，重新发动了车子。
路上，顾念有些沉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都有一个两个不是那么让人顺心的亲戚。
但因为穆琪珊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顾念真的挺担心让楚昭阳心里会不高兴，觉得厌烦。
总拿家里的事情烦他，顾念也过意不去。
所以，才想着自己去解决。
正低头想着，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白洗干净的手背上，能隐隐看到一点点青色的血管，不明显。
当手指略微上抬时，手背的筋骨也微微突了出来。
显得他的手那么劲瘦有力，就连微微突出而分明的指节，都充满了力量似的。
那只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软白皙的手被他裹在掌心，说不出的温暖，踏实。
就仿佛整个人都被他护在了羽翼之下一样，谁都伤不了。
“别瞎想。”楚昭阳说道。
顾念的手在他掌心中颤了颤，楚昭阳感觉到了，更加牢靠的握紧了。
300 你们赔我女儿的命！
“这点儿事，对我来说根本连麻烦都算不上。”楚昭阳说道，怕顾念不信，顿了顿，说，“向家那边惹得麻烦，可比你舅妈和表妹多多了。”
顾念一怔，向家？
是指向予澜那个向家？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楚昭阳点了头，说：“你舅妈跟表妹，毕竟能力有限，就算作妖也不过就是她们能力范围内，那一个小圈圈内的作，对我，并不算什么。”
“向家人作的妖，可比她们厉害。”楚昭阳说。
顾念懂了，本身能力不同，环境不同，认识的人也不同，接触的层次也不同。
就像她，身为警察，接触的也大都是公职人员。
崔欣眉没有工作，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平时接触的，不过就是周围一些主妇。
穆琪珊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之前她到底是怎么折腾的，但再怎么折腾，认识一个言律，就已经是一个意外了。
而向家，因为是生意人，交际就要广一些，认识的人要多一些。那如果惹出了麻烦，恐怕，也要大一些。
而且她也知道，向家在生意上没少得楚昭阳的照顾。
那些生意，谈成了都不是小数目，尤其向家又是跟楚家连着姻。
一旦有什么不好，金钱上的损失另说，还要连累着楚家的名声跟着受损，信用下降。
所以向家一旦出幺蛾子，闹腾的确实比崔欣眉和穆蓝淑要大多了。
但即使如此，顾念也没有觉得麻烦到楚昭阳，就能心安理得了。
没有向家闹得大，但仍旧是麻烦。
琐碎的事情，其实也很恼人。
楚昭阳平时已经很忙，还要顾着向家的事情，现在又添了崔欣眉来添乱。
顾念觉得，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却不想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被他握住了一只手，便又挪过另一只手，掌心贴在他硬实的手背上，牢牢地握住了。
不用说话，楚昭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心里暖洋洋的，车窗外暖意融融的春日里阳光也穿透了车窗罩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暖阳中，直透心底。
不自觉地，两人便都放松了，先前顾念那点儿纠结仿佛也如雪般消融在阳光中。
***
楚昭阳将车停在顾念家楼下不远处。
顾念家的小区，有车的人很不少，尤其是许多年轻人，因顾念家这儿房租按照地段来说，已经算是便宜，性价比很高。
对于年轻人来说，能缓解不少的经济压力。
而这里又有不少是B市本地人，虽然房子不大，不新，但到底是自己的房子，没有另外的购房压力，也有余钱来买车。
且，现在的车，只要要求不高，大都能够买的了。
又因为小区道路狭窄，没停多少车，便能将道路塞满。
楚昭阳勉强找个地方将车停下，车头跟车尾跟前后的车都挨得极近。
料想因为穆琪珊的事情，这一上去，可能一时半会儿都下不来了。
跟顾念上了楼，顾念随身带着家里的钥匙，开门进去，没有预想中的大吵大闹，却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
顾念狐疑的看了楚昭阳一眼，两人关了门，便去了客厅。
客厅中，穆蓝淑坐在沙发上，穆定杰和崔欣眉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
穆蓝淑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伤心，有疲惫。
坐在沙发上没去看对面哭哭啼啼的崔欣眉。
穆定杰一脸世界都塌了的模样，双目赤红，也不看崔欣眉。
仿佛看一眼，就会忍不住要了她的命似的。
崔欣眉哭的浑身直颤，穆蓝淑和穆定杰都不说话，屋里就只有崔欣眉哭着的“呜呜”声。
见到顾念和楚昭阳，穆蓝淑脸色稍微好点儿了，站起来：“你们来啦。”
顾念带着楚昭阳，去穆蓝淑身旁坐下，对对面的穆定杰和崔欣眉说：“舅舅，舅妈。”
穆定杰抹了把脸，无颜面对顾念，愧疚的垂着眼，不敢直视她：“顾念，是舅舅不好，给你们……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顾念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时候又能说什么呢？
若是穆琪珊没事，她还能说一些。
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再大的事，也抵不过一个死。
崔欣眉突然止住了哭声，抬头，满是恨意的看着顾念和楚昭阳。
穆蓝淑眼头一条，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顾念护在身后，随后又想到，顾念身旁还有个楚昭阳呢。
这时候，用不着她护着。
想法刚生出来，就听见崔欣眉含恨道：“要不是你们，琪珊怎么会死！你们赔我女儿的命！”
“够了！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说这些！”穆定杰怒道。
“你不知道！”崔欣眉扬高声音说，“我当时来求过穆蓝淑，给她下跪了，可她就是不肯救琪珊。琪珊是有错，我说了，让琪珊出来就给顾念道歉，她都不肯答应！”
穆定杰猩红着双眼，这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吗？
早在穆琪珊被抓进监狱的时候，穆蓝淑就给他打了电话，把事情的原委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穆定杰清楚地知道了穆琪珊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