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处置众贼目
此言一出,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收声敛气,看向陈昭。
因为陈昭是他们的首领!
只有首领才能决断对松江这样敌方头领的处置。
这几年来,随着祝家庄的发展壮大,陈昭也施展种种雷霆手段,将一批只想喝血却不想付出的七大姑八大姨给狠狠地收拾了一番。
因此,表面上祝家庄以祝太公为主,处理一些日常琐事,但是实际上,包括阳谷县大片地段,早就归了陈昭统领。
若非治下百姓也就十几万,可用之人也就数千,陈昭早就把目光盯向更大的舞台了。
所以祝朝奉向陈昭询问,乃是理所当然。
“这个……祝兄,太公,几位哥哥,武松有几句话唐突,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昭还未答话,武松突然站起身来,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颇为低沉,浑然不同往日的声若洪钟,只是看向众人的目光,依旧那么坦然。
“二哥有话直说便是,你我兄弟,早为一体,何须客套?”
陈昭呵呵笑道。
“是啊,武二兄弟,你与三郎义结金兰,也是我们自家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祝虎哈哈笑道。
祝朝奉、祝龙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点了点头。
确实,这三四年来,武松早就成了陈昭势力的一分子,担任了一个阳谷县刑房押司和马步两班总捕头的吏务,统管阳谷县内外事宜,将县令的势力压制在衙门之内,将陈昭的意图通过衙门上传下达。
这次宋江攻打祝家庄,他先是稳住阳谷县治所,随即赶来祝家庄,以捕盗巡检的名义,协助陈昭。
所以他理所应当被众人视作自家人。
他见众人这么说,便顿了顿,开口道:“当初武二在清河喝酒误事,逃到沧州柴大官人庄上避祸,庄客看我不顺眼,处处为难,唯有宋公明兄长到了之后,对我推心置腹,看重与我,这番恩情,武二概难忘记。”
“二哥说的不错,这宋江被人称为山东呼保义,孝义宋三郎,为人仗义疏财,这个名声还是有的。”
陈昭听了武松的话,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
其他人都是静静的听着,默然不语。
“祝兄说的是。”
武松听了陈昭的话,心中一松,忐忑不安的心情,倒是放下了大半。
接着说道:“武二与宋江,是私人情义,这祝家庄与梁山泊,乃是公仇,武二虽然不堪,却也不敢以私情了却公仇。只是宋江与我有恩,武二厚颜,求祝兄宽恕宋江一命。”
武松说着,竟然半跪下去,冲着陈昭大礼参拜。
由此可见,这宋江当初笼络武松,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也可以看出,武松重情重义,的确是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子。
陈昭手下有祝三通,又有乔郓哥,多方情报查探,自然知道武松没有半点通敌之事,而宋江也没有私通武松的作为。
陈昭上前将武松扶起来,叹道:“二哥有情有义,恩怨分明,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出这番话来,也足以感天动地。”
“其实二哥便是不说,我也不会杀这宋江。”
他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众人微微一惊。
但是却无一人有愤懑之心。
无他,宋江带领梁山兵马前来,刚到祝家庄,连祝家庄的集市都没有看到,就被打的落花流水,一干首领一半被杀,一般被擒,只有少数几人逃脱,却也对战事没有半点影响。
可以说,宋江极其带领的梁山兵马没有对祝家庄造成任何损害,就算不杀他,也没什么影响。
听了陈昭这么说,武松心中一松,连忙道:“多谢祝兄,武二感激不尽,此事之后,武二与那宋江,恩情便了,此后再也不会有半分瓜葛。”
陈昭笑了一下,见众人也不在说话,便道:“二哥,这宋江死罪可免,但是毕竟此人率兵侵讨祝家庄,又是梁山贼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二哥可要明白。”
“那是自然,武松自然不敢异议。”
武松说道。
“很好!来人,将宋江等一干梁山贼寇带来,一并处置了事!”
于是,宋江等一干梁山头目,还没有在牢房坐稳屁股,便被押送到大厅里来。
大厅之内,梁山贼寇被庄客押着跪倒在地,而陈昭等人,自然坐在高台之上。
祝萧炎看了陈昭一眼,领命出列,喝道:
“宋江,你们梁山贼寇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犯我祝家庄,没想到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说?”
“彪爷,彪爷,小的愿意投降,小的愿意投降。”
祝萧炎话音刚落,一个五短身材,面向龌龊的家伙便喊道。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怔。
MMP,你这个山贼也太没有胆气了吧?
往常山贼被抓,怎么着也得吼两嗓子,说几句“大义凌然”的话语,才或投降,后求死的吗?
偏偏你这厮,被人这么一喊,就腿软高喊投降了,真是一个没节操的贼寇!
宋江、林冲等人的都是默然不语,唯有花荣转过头来,喝道:“王矮虎,你这厮真是不要脸皮!”
原来是王矮虎啊,那么青州清风寨的三头目,原著当中强娶了扈三娘的家伙。
麻蛋,这厮不喊话,倒把这孙子给忘了!
陈昭轻轻一哼,这王矮虎已经大叫道:“彪爷,彪爷,小的猪油蒙了心,跟着他们落草为寇,其实小的早就后悔万分,一心想着做个良民。今日见到彪爷威武霸气,正是小的脱身的大好时机,求彪爷成全小的一番向善之心啊!”
尼玛!
宋江、林冲等人依旧沉默不语,花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那王矮虎,但是脸上的怒气,依旧清晰。
没想到,这花荣心气,比其他人高得多啊!
陈昭冷冷一笑:“凭你这鼠辈,也敢在我这里聒噪,让他闭嘴!”
“是!”
陈昭一声令下,便上来两个壮汉,二话不说,拿着一把戒尺模样的铁棍,狠狠地抽在王矮虎嘴上。
“啪!”
一声脆响,王矮虎惨嚎一声,栽倒在地,口中乱喷献血,牙齿落了一地。
看他这般惨样,张横、张顺二人不禁颤抖一下,宋江、林冲、花荣二人却是默然不语。
“张横、张顺,我听说你兄弟二人学了一身的水中本事,当年在浔阳江上,互相配合,勒索过往客商,当真是学以致用啊!”
陈昭收拾了二人,便看向张家兄弟,笑道。
张横、张顺二人一听,脸色一下子骇的雪白,虽然身上绑着铁索,颈上挂着枷锁,依旧跪在那里,拼命以头触底,叫道:“彪爷,彪爷,小的们早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那恶勾当了。求彪爷饶命。”
“呵呵,听说梁山泊是替天行道,我便有样学样,替天行道一次!”
看着这两个水上劫财的混蛋,陈昭冷冷一笑:“将他二人,还有那白胜,狠狠锁上铁链,绑上巨石,扔到庄外大溪里面,给我盯上几个时辰,我倒要看看他二人水下功夫如何?”
“求彪爷大发慈悲饶我们一条贱命,求彪爷大发慈悲饶我们一条贱命,小的们做牛做马……”
张横、张顺二人只吓得大叫,但是在几条壮汉的拉扯下,哪里挣扎的开,不多时,声音便远了。
“这花荣是朝廷军官,为了一个逃犯竟然叛国做贼,果然志向远大!将这厮砍了双手大拇指,送到官府里去!”
“林冲的名声我倒是听说过,那高太尉不是东西,你林冲却也懦弱如斯,我不杀你,就把你关在牢房里面吧。”
“至于你宋江……”
第828章 威慑江湖
“宋江,你带兵犯我祝家庄,被我擒获,可是心服?”
宋江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他自从进来便看见武松坐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一直充满了关切,心中便不由得活跃起来。
此时听了陈昭这话,心中却有点安定下来,仿佛石头落地一般,却是一点也不敢强项,只道:“宋江心服。”
陈昭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冷道:“很好,既然你心服了,那我也不杀你!来人,砍掉他的一只耳朵,一条胳膊,放他回去。”
什么?
宋江大惊,连忙叫道:“祝庄主,宋江心服口服,愿意做牛做马,只求祝庄主宽仁待我。”
武松也是微微一怔,但是随即想到,陈昭已经说过,宋江既然敢带兵来犯,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在说话。
旁边的花荣听道他公明哥哥要被砍去一手一耳,如何依得,连忙叫道:“祝庄主既然已经饶了我公明哥哥一命,何不顺势宽恕全部,以德服人,花荣愿以身相代。”
“我一个粗鄙武夫哪来的以德服人?我喜欢以武服人!来人,砍他的手臂耳朵!”
宋江和花荣连连叫唤,陈昭却是理都不理,待手下砍掉宋江一只耳朵,一条胳膊之后,便道:“今日断你一臂,足可以告诉世人,犯我者的下场!找医生来,安心治好宋江花荣,别让他俩因伤而死!”
……
当祝家庄大胜梁山泊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江湖都彻底震动了。
尤其是京东两路的许多山寨,也都停止了外出劫掠的脚步,生怕不小心劫持了祝家庄的客商,被陈昭打上门来,身死寨灭。
虽说死亡是山贼们的必然归路,可是能多活几日,谁也不想早点投胎啊!
而梁山泊的晁盖听了,当场在聚义厅嚎啕大哭。
要知道,林冲、花荣、秦明等人,都是梁山泊的主力头领啊,尤其是林冲,更是在山寨当中排名第五,是梁山泊第一号大将,他的失陷,直接导致梁山泊的战力和胆气降了一半。
不光如此,晁盖苦心经营,梁山泊的喽啰也不过万余人,这一战直接损失四五千,山寨里面有很多头领和喽啰在此安家,消息传来,满山遍野传来嚎哭之声。
大家伙更是气愤填膺,有性急暴躁的,更是喊着要把宋江撕成碎片,要知道他们在祝家庄损失的,可都是自己的袍泽,甚至很多是自己的家人兄弟,却被宋江一战,全留在了那里,这让大伙如何不痛心?
本来梁山泊蒸蒸日上,在整个山东地界可以说数一数二,江湖上谈论起来,那么不竖大拇指,说一声晁天王义气深重。
这可倒好,来了一个宋江,不过数月,便将梁山泊的实力折损大半,以后谁还看得起梁山泊?
江湖上还有消息说,登州的兵马提辖孙立,被他兄弟孙新夫妻连累,为了救自家亲属挟持了一同劫狱,本来想投奔梁山,行到半路听到梁山泊被祝家庄打的惨败,便转头去了去了青州二龙山,投奔鲁智深去了。
祝彪的大名,更是响彻整个京东西路,简直可以止小儿夜啼。而黑道的兄弟们,更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在市面上扬武扬威,生怕名声传到阳谷县去。
而梁山泊约莫三千俘虏被祝家庄直接斩杀做了京观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更是让人怀疑,是不是朝廷出手了,否则祝彪怎么可能这么大胆,一口气砍了三千多个脑袋?
“一定是朝廷动手了,那祝彪还担任着公田提举的大小官职。”
梁山泊聚义厅内,智多星吴用沉声说道。
晁盖口中狂喘粗气,静坐不语。
“军师说的没错,这祝彪早在年少之时就擒虎杀盗,更是将屏风岭少林寺的广惠和尚一拳打废,二百庄客吓住了五百殿前司,何等了得!宋公明却是昏了头,怂恿大家前去攻打,结果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一朝尽灭!”
“刘唐兄弟,不要说了,公明贤弟也是好意!”
晁盖摆摆手,说道。
阮小七挑起来叫道:“哥哥说的没错,公明哥哥也是为了山寨着想。但是,他利令智昏,不好好探听情报,就因为蓟州来的三个逃犯怒而兴兵,导致惨败!我们凭什么要给蓟州的杀人犯报仇?那高俅陷害了林冲哥哥,也没见公明哥哥说去打东京汴梁太尉府啊!”
在座的诸位都不说话了。
晁盖摇头不语,吴用低头不说话,刘唐和阮氏兄弟都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
而对面的座位上,吕方、郭盛二人低头不语,一吭不吭。
他二人虽然偏向宋江,但也知道这宋江狠狠地栽了大跟斗,更是让山寨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损失,说不定此时凶多吉少,他二人哪里敢触这霉头?
至于裴宣、陶宗旺、蒋敬、萧让等人,本来只是慕梁山泊大名来投奔的,更加不会提宋江说半句好话。
而且在他们心里,朝廷依旧有着巨大的威慑力,宋江利令智昏,仅仅因为三个蓟州来偷本的逃犯言语,就去以卵击石,结果损失惨重,梁山泊也声名大损,这宋江真是梁山泊的罪人。
晁盖坐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沉默良久,才挥挥手道:“此事到此为止,各兄弟谨守山寨,我亲自写一封信,军师带上几十个亲随,带上黄金珠宝,去祝家庄向祝彪讨饶,将一干人等赎出来,能赎出来多少就赎出来多少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就相当于梁山泊的众好汉跪在陈昭身前,这对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众好汉来说,简直是无法形容的耻辱。
但祝家庄的实力摆在那里,晁盖身为山寨之主,有义务将失陷在里面的众兄弟救出来,再打不过的情况下,只有跪地求饶,献上金银的份了。
刘唐、阮氏三兄弟听了晁盖的话,低头沉思许久,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显然他们已经明白天王哥哥的深意。
吴用也暗自赞叹,这一手出来,宋江不管死没死,他在梁山泊,在江湖上,再也没有半点威信和名声可言。
……
众人不知,这一战之后,有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京东西路,投向阳谷,投向祝彪。
景阳冈的老虎很有名,飞天蜈蚣这些盗贼也名声响亮,少林寺广惠的名声也不小,但是这些人或野兽,毕竟只是横行一地,而广惠距离上一次与高手出手,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虽然名气很大,但无数的后起之秀都对此表示不屑。
但宋江则不同,他本身不是武道高手,拳脚也稀疏平常,但他的名声却是极为响亮,无数的好汉愿意投奔在他麾下,更何况他还是山东第一大山寨梁山泊当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
手下好勇斗狠、武功高明的厮杀汉不知凡几,更有数千喽啰任他指挥。
江湖上更有他“山东呼保义,孝义宋三郎”的赫赫名声。
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带领十几个战将,六千打家劫舍的悍勇喽啰,却被祝彪带着五百人,一战击溃,大部被抓被杀,宋江也被生擒活捉。
这样的不是盖世豪杰,谁又能称得上盖世豪杰?
“江湖上的好汉,若想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绝不可轻易踏入郓州,更不可进入阳谷,也不可劫掠与阳谷县有关的商旅!”
这条律令一般的的诫令,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好汉们也是人,也会珍惜生命,想替天行道,也得找软柿子捏,否则干嘛不去宋辽边境找打草谷的辽人替天行道,干嘛不去东南苏州找“花石纲”的朱勔替天行道?
还不是欺软怕硬!
所以更不会有人敢找阳谷祝家的麻烦。
一时间,阳谷祝彪一战消灭梁山泊主力,声名遍布江湖,草莽好汉上便称他为“陆地龙王”!
第829章 曾头市
自从秦汉之后,世家崛起,便掌握了地方官府,架空皇权,致使皇权不下乡,地方上便有无数争端,但是民不告官不究,祝家庄与梁山一战,朝廷就像聋子瞎子一般,不闻不问,更不会有人往京城送信。
就算有人送了,这事在枢密院转一圈,也就石沉大海了,根本不会影响混蛋皇帝赵官家游玩快活。
各地官府有作为的官吏听了,觉得祝家庄不过区区五百庄客,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地方上的豪强大户,谁不能随手拿出三五千个厮杀汉?这祝家庄只是出了五百人,那也不算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梁山泊毕竟出了六千多人,却被祝家庄打的大败,足以可见祝家庄的实力,也足以可见祝彪的强横。
祝家庄有钱有粮,金山银海是不假,可是觊觎的人再多,也得有命拿到这笔钱不是?所以大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便是。
却说时间进入二月,失了一耳一臂的宋江孤身回到梁山泊,被一干首领指责之后,心灰意冷,便被安排了一个闲职去了。
而晁盖安排吴用拿了上万金银,赶到祝家庄,一番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终于赎回了林冲、花荣、杨林、石秀四人。
不过陈昭向梁山泊要了一个人,“铁面孔目”裴宣。
裴宣绰号铁面孔目,京兆府人氏,曾任六案孔目,因刚正不阿,受到官府迫害,只得上饮马川落草,后受戴宗招纳,到梁山入伙。
此人抵达独龙岗时,陈昭出门迎接,当着众多人执手道:“我不喜大破梁山泊,喜得裴孔目!”
裴宣感慨莫名,从此安心在祝家庄住下,过了数月之后便担任“军政司马”一职,负责内外纪律,直接对陈昭负责。
石秀一回梁山,晁盖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将他斩首祭旗,用他的脑袋,祭拜秦明等四五千梁山兄弟。
时光冉冉,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山东凌州,官道上走着一只一二百人的商队。
领队的正是陈昭心腹祝陈凡,他带了二三十人的祝家庄护卫队出身的护卫,他的助手则是陈昭在景阳冈下认识的清河县商人陈海,他早在三年前,便成了祝家商行的一个大掌柜,专门负责来往商路,将祝家庄生产的醉伏虎和其他产品推销到京东一带。
这一趟走了一个多月,此刻正在归程。
而祝陈凡和陈海心中十分喜悦。
因为他们除了其他收获之外,还从一个蛮商那里,买了一匹好马,十分高大雄健,一身毛皮似雪,骏美至极,据说便是辽国和东北的金国,也没有那么高大雄峻的。
若是将这匹马送给祝彪,他一定非常高兴。
主公高兴了,自然更加信重自己,随着事业的扩大,他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在话下。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是这三月的天气却来了倒春寒,大风刮过,竟然冷的刺骨,这一二百人虽然有体格健壮的,可也有倒霉受了风寒的,好在这是小病,喝点热汤热水就能扛得过去。
祝陈凡和陈海都不是心肠冷漠的人,见了这番场景,自然拿出银钱,在附近曾头市买了几头羊,直接当场宰杀了,大锅炖煮给商队犒劳一次,也算是个激励,让大家劲头足点,头一晚自然就是在曾头市边上歇着了。
“前面过了长白山,沿着清河而上,到了历城,距离我们阳谷县就近了,那一切就容易了,在这之前,可不能有一丝懈怠。要记得彪爷给我们制定的章程,各地豪强如狼,邻县即敌国,不能大意了。”祝陈凡对几个小头目之类的嘱咐道。
“祝队正说得对,这曾头市大多不是我汉人,而是女真人,手下亡命之徒甚多,也有五七千人马,我们更加不可小觑。”陈海也道。
“两位队正放心便是,我们定然小心谨慎。”
“没错,出门在外,我们自然会谨言谨行。”
“说的是……”
祝陈凡点点头,又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们也要挺起腰杆,要知道我们主公乃是天下第一好汉,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也架不住主公一招,我们练了锻体术,力量和本领增长不少,不可堕了祝家庄的威风!”
正说话间,却有人快步向这边跑过来,是安排在周围放哨的哨兵,这家丁神色有些紧张,过来后低声说道:“刚才有几匹马快跑过去,应该是进了镇子。”
“咱们人马强,武器足,这边是官道,快马信使什么的肯定不少,不用太在意。”有人开口说道。
“今天吃了犒劳大家都有劲头了,明天早点走,距离郓州越近,我就越安心。”也有人闷声说道,大家都是赞同。
吃喝之后,篝火不熄,围着照明取暖,哨位什么的也都没有丝毫的懈怠,不过和先前这一路上没太大区别,这一夜依旧太平无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忙碌,个人把个人的私事先处理完,然后生火造饭准备出发,可就在锅里的羊汤开始沸腾的时候,从曾头市那边却涌过来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哨位当即发现不对,祝家庄商队立刻做出了反应,护卫们都去拿起兵器,按照阵列摆开也很有章法。
对方气势汹汹,祝家庄护卫也没有“王法”的忌讳,都是讲手中长枪平端,弓箭手跳到大车上,准备好弓箭,半张开来,一个个组成森严军阵,杀气腾腾的看着对方。
这几年来,他们也多次面对前来打劫的山贼和地方豪强,经验足的很,往常都是他们长枪举起,弓箭露出寒光,对面便已经怯了。
而前一段时间祝彪大破梁山泊之后,祝家庄的商队更是畅通无阻,更加没有拦路一说。
但是今日却是不同,对方约莫七八百人,二三百匹马,各个凶神恶煞,姿态蛮横,为首之人不但没有什么惧怕之心,反而有些凶狠厉色。
这人头戴金盔,身披铁铠,腰系绒绦,坐骑快马,弯弓插箭,体挂绯袍,脚踏宝镫,手捻钢枪。身边还有几人,也都是膀阔腰圆之辈,看样子非同一般。
只听为首之人喝道:“你们这群贼厮鸟,光天化日的拿着武器,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祝陈凡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抓住旁边的武器囊,抽出一根短枪,猛然向前投掷,那短枪编入流星一般,“嗡”的一声,划破天际,准确的钉在那人座前马匹前面地面上。
“我等都是郓州祝家庄的商队,不想死的话,有话快说!”
这一枪投掷过去,准确而精准,枪头扎入地面,枪尾嗡嗡摇摆,倒是把曾头市的这群人吓了一跳!
为首之人却是个硬角色,只是微微一怔,面色随即如常,一伸手,有几个人从后面走到前排,大声吆喝着说道:“拿着刀枪就能吓唬人吗?你们拿着刀枪就能偷我们的羊吗?”
听到这个吆喝,戒备的祝家庄护卫禁不住一愣,其中有几人昨天是跟着过去买羊的,顿时大声吼了回去:“胡说八道,我们给了钱的,你们这里还比外面市面上还多要了不少!”
“曾一刀,你出来,他们给过你钱了吗?”那个领头的回头喊道。
“少来这一套!”
祝陈凡气沉丹田,猛然一声大吼!
场面顿时一静!
“我们祝家庄的商队这两年来,遇到的这种栽赃没有一百件,也有八十件了!”
祝陈凡经历的多了,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冷冷喝道:“我们亮出了枪杆子,你们都这么有恃无恐,看来是纯粹找事来了!难道不知道我们郓州阳谷县祝彪彪爷的厉害!”
“哈哈……,倒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
为首之人哈哈大笑:“什么祝彪,什么陆地龙王,不过是胡吹大气,欺瞒世人的小儿辈罢了!祝彪和那晁盖演的一场好戏,却怎么能瞒得过我曾涂?”
“这里是凌州,这里是曾头市,一个二百多人的小小商队,居然敢拿着武器耀武扬威,不晓得交过路费,更不晓得上供,不将你们碎尸万段,你们不知道我曾头市的厉害!”
那个领头的高居马上,手握长枪,冷冷喝道!
“此人唤做曾涂,是曾头市霸主曾升的长子。”
有向导低声对祝陈凡说道。
长子曾涂抹亲自出马,足以可见曾头市对他们的重视,同时也表明他们志在必得。
祝陈凡和陈海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关键。
“曾涂,我们祝家庄彪爷英雄盖世,武略无敌,你伤了我们一根汗毛,彪爷必定将你们曾头市踏的粉碎!那梁山泊就是证明!”
祝陈凡喊道。
第830章 覆没
祝陈凡和陈海对视一眼,当即高声喊道:
“曾涂,我们祝家庄彪爷英雄盖世,武略无敌,你伤了我们一根汗毛,彪爷必定将你们曾头市踏的粉碎!那梁山泊就是证明!”
曾涂哈哈大笑:“武略无敌?不过是坐井观天的无知之辈罢了,打赢了几个山贼,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别人在乎你们什么祝彪,在我曾头市眼里,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
“你们若是识相,就给我乖乖跪下,任我处置!说不得我好心,饶你们一条贱命,若是……”
“狂妄!”
祝陈凡大怒,身手如电,再次拔出一根短枪,猛然想曾涂投掷而去。
短枪迅发如电,宛若流星奔月,带着百余斤的力道,猛然向曾涂刺去!
曾涂早就注意到了,却是根本动也不动,倒是旁边突然伸出一柄方天画戟,斜刺而来,一把挡住那根短枪!
“当!”一声震响,那根短枪直接被击飞。
而那使用方天画枪的大汉收回长枪,反手拿出弓箭,冲着祝陈凡便是一箭。
祝陈凡急忙躲避,然而那箭如闪电一般,从祝陈凡耳边飞了过去,一箭正中身后一人额头,那护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栽倒在地!
“哈哈哈!师父好箭法!”
曾涂哈哈大笑,用手中长枪指着祝陈凡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之辈!孩儿们,给我放箭!杀了他们,一人五贯钱,货物给三成。”
他一声令下,顿时有五六百的弓箭手靠上前来,弯弓搭箭,便向这只商队射去。
顿时,利箭破空声大作,无数的利箭犹如箭雨一般,遮住了天空,狠狠地想这支队伍扎去。
“啊……”
“盾牌,盾牌!”
“大家拿着枪拨打,拨打开!”
“我们投降!啊……”
“曾爷,曾爷,小的是被他们裹挟的,愿意反正……”
“杀了祝家人,曾爷会饶了我们的!”
“你们猪油蒙了心吗?这时候还乱,死得不够惨吗?”
这一轮箭雨之下,死伤几十人,大家一下子懵逼了,顿时惨嚎声,叫骂声,以及商队伙计的哭叫声,轰然叫了开来。
之前为了运送货物,陈海雇佣了不少临时伙计,此刻他们都拿出刀子,狠狠地向身边人扎去,人群顿时大乱。
外有敌人势大,内有内鬼作乱,这只二百多人的队伍,顿时乱了起来。
祝陈凡看的眼眶欲裂,他此时怎么不明白,一贯的顺风顺水,却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早就被人盯上,此刻他也不废话,立刻连连喊道:“冲过去,甩掉他们,冲过去,杀了曾家人!”
几十个商队护卫已经死了十几个,剩余的奋勇荡开那群内鬼,聚拢在祝陈凡身边,裹着陈海等祝家商队骨干,一起喊着,猛然向曾涂那个方向冲去。
曾涂早就退出安全距离以外,此刻见他们冲来,脸上露出狞笑,叫道:“给我射箭,给我射箭,射死他们!”
又一轮箭雨,冲着祝陈凡他们射去,几百只箭阵抛射而下,顿时又有十几人被射死,祝陈凡和陈海,都是身上中箭。
而后面的那群伙计,彼此厮杀,此时也都崩溃垮掉,那群祝家庄的商队伙计,侥幸逃脱,拼命四散而逃。
曾涂早有准备,一声哨响,约莫二三百人的马队冲锋而起,追上那群伙计,刀削斧砍,长枪乱刺,竟将他们杀得和血葫芦一般,尸横遍野。
这边祝陈凡冲到曾家队伍前沿,却只剩下十来个人,人人手持长枪,勉强结成一个小阵,猛然冲了过去。
他们各个带伤,血流不止,但是没有一个退缩的,每一个都是紧咬着牙齿,队列长枪平指向前,曾头市的马队武夫呼喊着围了上来,可是却一时之间就发现束手无策,自家几个人涌上来,后面的弓箭手自然不再射箭,但他们却发现一人面对几杆兵器,挡住一个,另一个又上来了,无可奈何,不想死只能退。
祝陈凡长矛刺出收回,杀死了几个敌人,曾头市起始的时候彼此拉开距离,可一旦被冲进去,队伍却拥挤了起来,想要退又被后面的人挡住,想要冲,前进一步就被戳刺杀伤。
话说到这儿,看似祝家庄的这十几人占了上风,可是他们毕竟人少,只有十几人,而且各个带伤,曾头市的弓箭手收了弓箭,拿起武器,那便是厮杀汉。
虽然开始有几人被他们杀死,但也有汉子发作起来,奋力拨开长枪,一伙人不管不顾的杀了进去,人多打人少,顿时传来阵阵惨嚎之声。
“陈凡兄弟,你别管我了,你武功最高,逃出去,让彪爷给我们报仇!”
陈海也算有烈性,抽出一把宝剑,大声叫道,迎着对手就杀了过去,对方却手里拿着一杆长刀,一把格开陈海的宝剑,劈手砍下,便将陈海脑袋砍成两半!
“祝队正,你快走,让彪爷为我们报仇!”
又有几个护卫被数人砍杀,临死前兀自抱住几人的武器,冲着祝陈凡大声叫道。
祝陈凡悲痛愈加,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一声大叫,体内锻体术源源不断,手中长枪猛然劈断几根长枪,他一个纵越,长枪狂舞,一时间几十人竟然近不得身。
他也不敢恋战,夺下一匹马来,跳将上去,纵马就逃。
曾涂远远看着,冷冷一笑:“这二百多人逃走一个,也不算打的漂亮!”
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大汉笑道:“大郎放心,我这就去砍了他的首级!”
曾涂扫了一眼,笑道:“好,这里有二师父照看,我随师父掠阵。”
大汉打眼一扫,早就注意到了那匹白马,纵马过去,换了坐骑,随后一夹马腹,那马一声长嘶,便向祝陈凡追去。
这马神骏非凡,果然非同小可,不消一炷香功夫,便后发先到,追到祝陈凡背后。
大汉哈哈叫道:“祝家庄的小子,看样子你也有点功夫,若是投降,我变饶你不死!”
曾涂也喊道:“不错,我曾头市的教师史文恭,乃是天下第一好汉,你跪在他的身下,那是你的荣幸!我曾头市也广纳良才,莫要不识抬举!”
祝陈凡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胯下马匹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怕半柱香时间,对方就能冲杀而来,自己根本无从躲闪。
当下一个变向,翻身而来,一枪就是冲那个叫做史文恭的大汉刺去,口中叫道:“奸贼莫要狂妄,吃我一枪!”
他练了锻体术已经有两三年,瘸子里面拔将军,一批人当中也算出类拔萃,这枪法势若奔雷,凌厉无比,隐隐然有战将风范。
“好武功!”
史文恭一声长啸,方天画戟一磕,顺势一击,便化解了这一招。
“这一招不错,看来祝彪能教出你这样的本事,果然有两下子,不是泛泛之辈!也算难得!”
史文恭一边说着,一边与祝陈凡缠斗,招式精妙,只用了三分力气,便让祝陈凡无招架之功!
“师父好身手!”
曾涂在一旁笑道。
他俩这般作态,让祝陈凡恨得眼眶欲裂,怒发冲冠,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
因为明摆着史文恭的功夫远在祝陈凡之上,他却如猫戏老鼠一般,捉弄这祝陈凡为乐,偏偏他招式精妙,力量雄浑,祝陈凡只有全力抵挡,竟然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约莫交手了四五十回合,史文恭笑道:“祝彪的功夫,我已经尽然掌握,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说罢,手中方天画戟一挥,空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角度,竟然如流云飞袖一般,狠狠地砸在祝陈凡的枪上。
祝陈凡只觉得一股力道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枪,一声残吼,长枪飞出数丈远。
他愕然回首,却见那根方天画枪再次袭来,重重的打在他的肩膀上。
“轰隆!”
饶是祝陈凡拼命凝聚轩锻体术,但是却挡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道,直接被打飞马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竟然砸出好大一个坑,骨节尽碎。
“这里面有锻体术练出的力量!这史文恭偷学过主公的武功。”
失去意识之前之前,祝陈凡想到。
“师父好身手!”曾涂大声喝彩。
史文恭收回方天画枪,自得的一笑,说道:“三年前我路过郓州,却发现我师门的锻体术,竟然落到祝彪小儿手中……”
第831章 史文恭
“大郎做的不错,史教师的武功也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曾头市的曾家大宅当中,曾家的主要人物分主次坐下,曾家的当家曾弄哈哈笑道。
“曾头市是我曾家的地盘,任何人过来,不上供足够的钱财,绝不能让他们轻松过关,哪怕是什么陆地龙王,到了这里也得盘着!”
这曾头市长官曾弄,年过五旬。原为大金国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膝下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见做曾头市正副教头。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扎下五个大寨,无人敢惹。
“父亲说的是!”
亲自指挥手下干了一票大的,曾升十分兴奋,脸色涨得通红,哈哈笑道:“连官府也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区区一个祝家庄,居然敢带着这么多财货大摇大摆的经过我们这里,一点表示也没有,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我们曾头市的厉害!”
“不错,不过史教师这身功夫,才是我们曾头市的架海紫金梁啊,要我说,史教师的功夫,打那个祝家庄的领头,就像大人打小孩一般容易。”
史文恭欠身笑道:“这个唤做祝陈凡的家伙,乃是陈昭的心腹,得他真传,却也了得!不过毕竟有限,体现不出我的本事!”
“师父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
曾家次子曾密笑道:“说起来师父的武功,这几年愈发精进,怕不是要和周侗不相上下了?”
周侗是大宋朝有名的高手,在西军和禁军都待过,和他交手的武林高手、朝廷猛将们都表示,周侗的武功,只怕是天下第一。
当然,周侗如今年岁渐渐大了,体力上已经不足了,但是威名赫赫,却是不假。
史文恭自得的一笑:“若是三四年前,我自然不是周侗的对手,可是自从四年前,我得到我史家家传的锻体术之后,苦练经年,只怕周侗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曾家第三子曾索笑道:“怪不得师父传给我们的史门锻体术之后,我感觉气力大涨,许多招式使起来得心应手,没想到这竟然有这般来历。”
“不错!”史文恭点了点头:“却不知道为何,我家的锻体术,竟然落到了这个祝彪手里,使得他从一个无名小辈,练成了不得的功夫,不过,偷的就是偷的,在我正宗面前,无所遁形!他若是收声敛气倒也罢了,要是敢来,我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方才出这口家门武功被盗之气!”
“哈哈……”
曾弄哈哈笑道:“不错!杀了他家商队,是给他一个提醒,让他知道,来到我这里就得安心盘着,咱们经营这里几十年,早已经把他打造的铜墙铁壁,还在乎一个郓州乡下土棍吗?”
大厅里人们齐声大笑,曾家五子曾升嘿嘿笑道:“他祝彪以为打赢了几个土匪,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在这里行不通!他祝彪能在曾头市栽个跟头,这辈子也不冤屈了。”
“也未必会栽跟头,他若是拿出诚意来,认清形势,伏低做小,我们说不得给他一个面子。”
大家又是哄笑,曾弄笑着点点头,自家儿子果然心齐,不愧是大金国的好汉子,又是说道:“这件事做到这里,接下来也不可懈怠,其他豪门大户来往,也都一体行事,留下供奉,任他行走,万不可竭泽而渔!老夫听说,这祝彪还担着一个什么“阳谷公田提举”的勾当,真要打了官司,大家也要拿出手段来!”
“提举?”
曾家长子第四子曾魁反问了一句,哄笑的更加大声。
“什么提举,不过是地方上吓唬人的玩意!我们背后有大金国撑腰,便是赵官家也未必敢管得了我们。”曾家五虎对此自信满满。
史文恭也是微微点头,面容带有谄媚之色。
他练就武功,自然希望能够封妻荫子,但是漂泊半世却一事无成,好不容易得到贵人赏识,当然希望能长久的做下去,如今曾家五虎渐渐长大,但他们却是大金国安排在此的前哨,若是跟他们打好关系,将来投奔到大金国,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也算光宗耀祖了。
而曾头市的地位与他处不同,官府也不敢过问,无论凌州还是京东东路,没一个敢沾惹他们,再加上北边大金国与辽国征战中屡战屡胜,更是让这个史文恭志向坚定。
更何况,四年前的阳谷一行,让他无意中得到那份锻体术,使得他的武功更有精进,建功立业的念头更加强大起来。
当然,若是汴梁城的大官经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但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小提举,却不在他们眼里。即使此人前途无量,真的和什么“隐相”梁师成有什么关系,他们曾头市也不在乎!
赵官家再昏庸,也不会任他手下的奴才招惹大金国的人。
大家越说越兴奋,显然这次围剿祝家庄的护卫队,算是露出了曾头市的獠牙,想想大金国的前景,想想他们的未来,大家难免不兴奋。
……
这种消息大家都没有想隐瞒。。
当祝家庄的护卫队在凌州被灭的消息传到祝家庄两天后,李家庄的李应也得到了消息。
这段时间以来,李应活的很害怕,因为杜兴勾搭杨雄石秀的事情,陈昭直接派人上门,将杜兴的脑袋当场砍下,然后令李应赔偿祝家庄的精神损失五万贯,几乎掏空李家历年的积蓄。
可是李应却也只得战战兢兢的给了。
虽说到目前为止,陈昭还没有侵占李家庄田地的举动,可是这件事却如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使得他坐卧不安。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应先是脸上血色全无,在那里愣怔了半天之后,浑身发抖不停,虚汗一层层渗出来,好像打摆子着了风寒的模样,吓得长随还以为他得了急病,大声喊了两句才把人喊过来。
李应清醒过来之后,也顾不上什么气度涵养,急忙吩咐人去喊自家夫人。
“夫人,苍天有眼啊,善恶有报,这大贼横行独龙岗多年,总算要遭到惩治了!”
一见自家妻子,李应禁不住激动说道。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丈夫疯不疯,而且李夫人也猜到了李应说得是什么。
屏退下人,李应高兴的脸上发光,激动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边走边说道:“朝廷被他贿赂,不闻不问,梁山泊不堪一击,没想到住在凌州的友邦人士看不过去,给他们当头一棒,所谓烈火烹油,转瞬即逝!我看祝彪离着败亡不远了!”
“不行,那醉伏虎酒坊乃是我阳谷县的招牌,不能被那祝彪败坏了,我要提前做个安排……”
话音刚落,亲随便在门外叫唤,语气中带着颤抖:“庄主,祝彪的亲随祝三通,带着几个护卫来了,要见庄主!”
“什么?”
李应的脸上光芒瞬间消失,一片苍白。
第832章 快活的笑声
“他……他们……来……来干什么?不见!”
李应愣怔片刻,突然叫道。
与此同时,两只手却在不停地颤抖,额头已经冒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水,似乎两腿一软,就要摔倒。
李夫人连忙扶住他,叹了一口气,道:“老爷,那祝彪乃是虎狼,他的手下来见,如何敢不见?”
李应也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汗水,叫道:“让他们进来……”
“不牢李庄主吩咐,我们已经进来了!”
李应话音未落,祝三通已经推门而入,他昂首挺胸,手下几人也都腰挎钢刀,龙行虎步。
李夫人脸色未变,李应却已经脸色苍白,不由得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李庄主,我家彪爷吩咐,凌州曾头市犯我祝家庄,他要亲自出讨,要求贵庄整出一千庄客,随我们同行。”
祝三通平视李应,微微拱手,说道。
“什么?”李应一怔,心中却是大震:“祝家庄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李家庄出兵?”
他心中这么想,嘴里却是半点也不敢这么说的。
尽管他的武功,要比眼前这个祝三通要厉害得多。
哪怕这几人加一起,也未必是他扑天雕李应的对手。
但是李应却是一点胆气也没有。
听了祝三通这么说,李应只得说道:“好好好,祝三郎有令,李应无所不从!只是不知何时出发?”
“五日后出发。”
“还请回去禀告三郎,他曾头市狂妄无礼,定然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种事李应决不推辞!”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
祝三通也不与他废话,转身就走。
“跋扈!”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李应才恨恨的一拍桌子。
李夫人看着他有兴奋变得苍白,然后再到低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妾身时常劝你,那祝彪一直未曾理会你,你却为何老是与他作对?杜兴才被砍首几天啊?你又何必……”
“妇道人家懂什么!”
李应低声吼道。
李夫人却是面色不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随即长叹一口气,叹道:“夫人说的在理,我岂有不知。可是你难道不知道,祝彪不收拾我,并不是不理会我,而是想慢慢蚕食李家庄。”
“老爷过虑了吧?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若不是你安排杜兴接二连三的挑衅祝家,祝彪为何要对付我们?就算杜兴勾结梁山泊,祝彪也不过斩杀了杜兴,要了一些钱财,对我庄子财物田地丝毫未动啊。”
“夫人啊,起初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这几年来,他不断地吸引我庄中佃户,进行训练、操演,还传授文字,这样下去,十几年后,佃户全都归了祝家,我这李家庄就直接变成祝家分庄了。”
李应苦笑道。
李夫人却是不以为意:“我看还是你心里想不开,扈家庄不也是如此?再说了,祝彪不断地培训人才,可见他志向远大,一旦风云际会,岂不是遨游天际的游龙?你若是早些跟随他,说不得还能谋一个远大前程,何苦在一个李家庄树上吊死?”
“哼!方今太平盛世,天子圣明,四海清平,有什么建功立业志向远大的?我看那祝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不要以为打了一个梁山泊,就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看他这么冥顽不灵,李夫人只得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老爷,那祝彪要亲征曾头市,你可要跟随?”
“那是自然。”李应回道:“我若是不亲自带着,这一千庄客只怕都成炮灰了。”
“这刀枪无眼的……”李夫人不禁担心道。
“夫人放心便是,我也练了锻体术,虽说打不过祝彪,可是对付外面的土包子,却是手到擒来!再说了,祝彪为了锻炼自己队伍,不会轻易让我上场。”
李应淡淡的安慰这夫人,心中却是一震。
“曾头市的教头,似乎是几年前的那个史文恭吧……”
……
“父亲,你看祝彪要我们率一千庄客,随他出征曾头市,难道是想趁机吞了我们的兵马?”
扈家庄,扈成私下里问扈太公。
虽说再过一年,这扈成的妹子就要出嫁,到时候他们两家就捆绑一体了,可是这一千庄客毕竟是扈家庄的根底,扈成若是没有想法,那也不可能。
“你啊!”
扈太公摇了摇头,叹道:“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住谁?”
“这祝彪的志向,又岂是在一个小小的阳谷县?早晚都会翱翔九天,这时候你不抓紧,难道还要把这大腿让给别人?你信不信?若是李应也生哥女儿嫁给祝彪,那李应早就抖到天上去了!”
“父亲,那不可能,李应这厮最是看不得祝彪威风……”
“那是因为他没有与祝家进一步拉近距离的机会!”
扈太公扬声道!
“关起门来说自家话,你真以为如今天下太平?借助祝彪的消息来源,老爷子我也是知道,北边的辽国金国打个没完,开封府的六贼沆瀣一气,河东的田虎,淮西的王庆,江南的方腊,哪个不是鹰视狼顾的家伙?要是没有祝彪这样的强人坐镇,我们阳谷县只怕也早在四年前就乱了!”
“父亲,我……”
扈成脸色一红,不由得说道。
“我知道,你是看不惯一个乡下小子,突然变成了飞龙在天,可是这次出征曾头市,也是一个机会,你不是一直想从军历练吗?这不机会来了?还不好好抓住!你要不去,三娘一定会喊着去,到时候这一千庄客,可就真的都成嫁妆了!”
扈太公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说的是!”
……
梁山泊,聚义厅内。
“什么?彪爷要出征凌州,踏平曾头市?”
晁盖扬身而起,张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不错,我家彪爷有令,命梁山泊出兵三千,马军五百,随军出征,晁天王可有异议?”
祝赵进冷冷的说道。
“这个……”
晁盖心头一震,不由得心虚的看向周围,却见所有的弟兄们都低着头,收敛着身形,包括林冲、刘唐等人在内,全都一言不发。
这哪里像一个吃香的喝辣的快活山寨?安静的如同私塾一般。
“看来众兄弟都被祝彪震慑住了,也罢,我随军出征,说不得还能抢些粮草财物来。”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晁盖仰慕彪爷,钦佩有加,这次曾头市猪油蒙了心,居然敢捋虎须,晁盖也是义愤填膺,愿意随彪爷出征,绝不人后。”
“好!天王痛快,那就按照刚才所说的日程,随军出征,告辞!”
直到祝赵进离开水泊梁山,晁盖才堪堪坐在交椅上,叹了一口气!
“天王哥哥,莫要沮丧,依小弟看来,这次出征,定然是我梁山再次振兴的大好时机!”
军师吴用呵呵笑道。
他这一番话,不知晁盖楞了一下,连聚义厅内的其他头领也是一震。
若要梁山重振,除非那人立刻死了。
难道吴用不看好祝彪的这趟远征。
“那是自然,兵法有云,主不可因怒而出兵。此次主紧挨装的商队被曾头市绞杀,祝彪冲昏了头脑,定要劳师远征,这就有违兵法之道。”
看着众头领向他投来惊喜的眼神,吴用知道他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了:“那祝彪武功高强,手下虎狼众多,这几年来有顺风顺水,我看早就变得骄傲自大,所以他必然看不起曾头市,而我听说曾头市有一个好汉,叫做史文恭,有万夫不当之勇,到时候以逸待劳,又是主场地盘,加上沟通地方官府,说不得有什么阴谋手段,让祝家庄吃一个大亏!”
“军师说的有理啊!”
刘唐哪里懂这个,但是他近来座次提升,权力变大,又与吴用关系不错,当然要好好地吹捧一番。
“呵呵,哪里哪里,这不算什么。”
吴用呵呵笑道:“祝彪小儿狂妄自大,贸然出征,一个不慎,必然导致满盘皆输。他若是能打赢曾头市倒也罢了,我们也能跟着喝完汤;若是不能,祝家庄必然败亡,到时候天王带领我们反戈一击!”
“妙啊!”
晁盖也忍不住喝彩,眼中闪出希翼的眼神:“晁某也听说,那曾头市是大金国的人马,各个骁勇善战,这个祝彪小儿,说到底也不过是乡下土棍,定然不是大金国的对手!到时候……”
“哈哈哈……”
聚义厅内,顿时响起了快活的声音。
第833章 祝彪出征
“诸位,这次曾头市胆大妄为,居然杀我手下,劫我商旅,想让我低头,一个蛮荒之地来的杂碎,居然敢在大宋境内杀人越货,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我的长枪到底有多狠!我这次率一千护卫队出征,大家跟着我,有你们发财的地方。”
祝家庄的校场,陈昭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的队伍,以及云集而来的豪强,淡淡的说道。
他的语气很平淡,声音也不大,但是偌大的校场,确实没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都是惊骇不已。
“只有一千人?”
李应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围,却见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连忙回过头来。
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你在自己家中,以逸待劳,打的数千山贼崩溃,就这般狂妄之大,不将女真人放在眼里,人家可是两万灭七十万的存在,战力惊人,那曾头市有六七千悍不畏死的乡勇,你那一千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此时扈成也是这般想法:“太托大了,太托大了,曾头市实力强横,当地官府都不敢招惹,你一个乡下土棍,居然只带着一千人就敢去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难道你指望这别人为你冲锋陷阵吗?”
不只是他俩,被召集而来的阳谷各地民间豪强也都惊诧不已,当时或是不敢说,但私下里只怕会嘲笑祝彪狂妄自大,居然拿着一千人,就去劳师远征,打拥有六七千庄勇的曾头市,真是太狂妄,太骄傲了。
这一切陈昭当然不会理会,他整理完毕队伍,和家中老小,以及未过门的妻子告了别,便带兵出征了。
有人私下里笑道:“只带了一千兵就去打曾头市,那是脑子被狂妄刺激了?”
“那是拿别人当炮灰,自己躲在背后捡现成。”
“你没看这次拿个祝三郎留下了祝龙祝虎两个哥哥,庄里还有七八千人留守呢,就算在外面打输了,全县的人又能耐他们如何?”
“是啊,诸位别以为武松跟着去了,那乔郓哥还留在阳谷呢,你们谁敢炸刺?”
“哼,还没出征呢,就考虑家里稳当不稳当了,看样子就没在乎输赢吧?”
“说的也是,说不定只是去游玩,然后让其他几个庄子负责吃喝。”
“说不定被曾头市给吓住了,却不敢没有反应,所以只是带兵去做个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找个借口就回来了。”
“嘘……,小心那乔郓哥……”
类似的议论,不只是阳谷县,便是整个郓州一带,凡是听说过这件事的,无不这般议论。
至于梁山泊的兵马跟队伍汇合之后,才知道祝彪仅仅率领本部人马一千人,不禁吓了一跳,私下里对吴用和林冲说道:“这祝彪太骄横了,居然只带了这么点人马,怕是不够给曾头市塞牙缝的,难道是想让我们梁山泊的人马当前驱?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也是发愁不已:“这祝彪手腕强硬,真要是不应他,怕是当场发作。可是若是应了他,我们五百人,也冲不过人家曾头市六七千人啊?天王哥哥,要不我们私下里和他们……”
晁盖还未说话,林冲已经说道:“不可!那祝彪何等了得,五百人马就打败我们六千,现在他有一千兵马,打败一个曾头市算什么?若是我们做那种事,大家伙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晁盖和吴用听了,忍不住一个寒颤,最后晁盖叹道:“林教头是带惯了兵的,我们听他的便是。”
吴用只得点头答应,心中却是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
……
“哈哈哈,父亲,我已经打听到了,祝彪小儿虽然带了四千兵马来犯我曾头市,可是他祝家庄的兵马,却只带了一千人。”
曾头市,曾家五子曾索,笑呵呵的对曾弄说道。
他主要负责情报收集,祝彪甫一出动,他便带着几个精明能干的小厮,认真的勘察消息,第一时间便回来上报。
听了他的话语,曾弄捋着胡须,还未说话,他的几个儿子便开始说话了。
“什么?他只带了祝家庄丁一千人,这是想让其他人当在前面?别人就那么听话?”
曾家老大曾涂微微惊诧,不由得说道。
曾头市的人虽说瞧不上祝彪这乡下土棍,可也知道这么一个豪强,吃了亏肯定要报复,却是没有想到,他只带了本庄一千人,加上其他才四千人。
“呵呵,就算他们全军齐上,也不过四千余人,我们曾头市随时可以拉起七八千人马,两个打一个也没问题,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齐心!”
曾家次子曾密一脸不屑,说道。
“老五,这祝彪真的打了四千人马,你探听清楚了?”曾涂一脸不敢置信。
“大哥,二哥说的没错,祝彪带了他庄里一千人马,隔壁两个村子,分别带了一千人马,还有他的手下败将梁山泊,那晁盖带了一千山贼。加起来凑了一个三千。”曾索回答道。
“哼!”曾头市的老大,曾家五虎的父亲曾弄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说道:“这个祝彪小儿,我本来以为他是一个英杰人物,没想到这么狂妄自大,只是带了一千人马,加上三千乱七八糟的队伍,就干穿州过府,打我曾头市的主意!莫不是被之前打赢梁山泊,给冲昏了头脑?”
“父亲说的极是!这祝彪小儿果然是乡下土棍,志大才疏之辈,怎么会是我曾头市的对手?”
“说起来可笑,平日里也听说过梁山泊的威风,说什么替天行道,好生兴旺,更有林冲、秦明等武艺绝伦的大将,乃是山东第一大寨!却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那祝家庄打的崩盘,果然胡吹大气!所以后来在听说那祝彪多么雄强,多么豪杰,我也不以为意了!”
曾家老四曾魁大大咧咧的笑道,看他一脸揶揄之色,便知道没有将祝家庄的队伍放在眼里。
“对了!”曾索又想起了什么,“这祝家庄的队伍当中,还有三百人是骑马的。”
“三百马队?”
“哈哈,这个祝彪还真是乡下土鳖,志大才疏之辈,搞什么马军步军,还真当样子搞!”
“要我说他就是真是笑话,一个地方土棍,居然还搞得这么全乎,可是他那里知道,我曾头市常年和官府经营马市,论道马匹,我们随便都能拿出一两千骑。”
“郓州来的无知百姓能懂什么,有会骑马的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曾家虎狼都在肆意议论,言谈中充满了对祝彪极其队伍的蔑视,口气都轻松的很,在他们看来,整个大宋境内,能够有资格论道马匹的地方,只有他们曾头市,一个郓州来的小地方,搞什么三百马军,真是无知无畏!
“好了,敌人来犯,不要轻敌,你们光看到对方是一群乡下土棍,可不想想这个祝彪武功绝顶,连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和青州统制秦明,都不是他的对手。”曾弄沉声说道,他是这些人的老子,自然有资格教训他们。
“别说,这祝彪当时有真本事,压服身边两个庄子,还打服了梁山泊,已经很了不起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曾索念叨说道。
“这算个什么,乡下抢水抢地的群架,拼的不就是人多吗?”老大曾涂笑道:“父亲放心,任那祝彪了得,我们也有史教师坐镇,定然让那祝彪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834章 彪爷威武!
且说陈昭带着三千兵马来到曾头市相近,对面下了寨栅。次日,留下武松带人守护营盘,先引众人上马,并两百护卫队,一千其他步兵,一起去看曾头市。果然这曾头市是个险隘去处。但见:
周回一遭野水,四围三面高岗。堑边河港似蛇盘,濠下柳林如雨密。凭高远望绿阴浓,不见人家;附近潜窥青影乱,深藏寨栅。村中壮汉,出来的勇似金刚;田野小儿,生下的便如鬼子。僧道能轮棍棒,妇人惯使刀枪。果然是铁壁铜墙,端的尽人强马壮。交锋尽是哥儿将,上阵皆为子父兵。
众人正看之间,只见柳林中飞出一彪人马来,约有七八百人。当先一个好汉,戴熟铜盔,披连环甲,使一条点钢枪,骑着匹冲阵马,乃是曾家第四子曾魁。高声喝道:“祝彪小儿,早听说你勾结山贼,横行不法,无恶不作!上回你的手下偷我山羊,这次又想讹我?真是狂妄无礼,如何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陈昭呵呵笑道:“有认识他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对面曾魁耳中。
曾魁大怒,大声叫道:“祝彪小儿,我乃曾家四虎曾魁是也,若我抓住你,定然把你碎尸万段!”
“主公,萧炎愿意出战,定要将这厮斩杀,报陈凡兄弟的仇!”
祝萧炎在阵前举手施礼道。
“一会有你杀得。”
陈昭却制止他的举动,“杀他如杀狗,但是我却要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
此时此刻,远处的曾头市城头上,曾弄带着其他几个儿子,以及史文恭、苏定两位教师,一起看向柳林方向。
“史教师,魁儿的武功如何了?”
曾弄问史文恭。
后者淡然一笑,说道:“这一年来,诸位公子都苦修我传授的史家锻体术,气力增长极快,依我看来,四公子足以和一流武将一百回合之内不分胜负。”
“师父说的不错。”
长子曾涂呵呵笑道:“自从修炼了师父的锻体术,我们都感觉体内气力见长,武艺更加精熟,这各地的好汉我也对垒过,便是那屠龙手孙安,我也能战而胜之,料祝家庄和梁山泊,找不出一个可以和四弟对战的家伙来!”
“没错,就算那祝彪真的那么了得,他亲自出马,恐怕几十回合也不过打成平手,那时候按照计划,曾魁带人从容退回柳林,让那祝彪气炸了肺!”
“哈哈哈……”
……
城头上笑声正欢,陈昭却也已经与祝萧炎吩咐完,猛地从身后护卫处拔出一根长枪,向上一抛,右手反手接住,顺势掷出,那根长枪瞬间划过十几丈的距离,直接刺穿了曾魁的胸口。
与此同时,陈昭猛然从坐骑上飞身跃起,居然身在半空,掠过十几丈的距离,一脚踹飞曾魁尸体的同时,还拔出他身上长枪,并顺势到了曾魁的马背上,连看也没看就把手中长枪一记横扫。
他身边的十几骑竟然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他这记带着罡气的长枪,给扫断了身躯,全部被甩飞出去。
……
“什么?”
只是这么一个惊呼,曾头市城头上的众人,顿时一片惊呆。
几十个人高高站在城头上,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骇然之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个的站在那里,仿佛木头塑造的雕像一般,安静的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
谁也没有想到,这祝彪的武功,尽管达到这个地步!
恐怖如斯!
不可思议!
……
而陈昭马不停蹄,反身前冲,一下子冲破七八百人的队伍,停到了柳林边上。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陈昭独身一人,截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命令手下集体冲锋。
祝萧炎、祝赵进、祝袁州等人只是微微一怔,立刻带领手下冲锋。
而李应、扈成,以及晁盖等一干人等,却是心头狂震,根本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这么生猛。
但他们知道此时不冲,那就成沙特货币了,连忙合拢上张大的嘴巴,带领手下儿郎向前冲锋。
那七八百曾头市的步卒全都吓傻了,想逃回柳林,却被陈昭一人一骑拦住去路,他长枪一扫,便是十几人骨头折断,断了半截的身体向后飞回,砸到人群当中,更是挡住了它们的逃跑速度。
就这样只是一顿饭时间,七八百人被杀得尸横遍野,满地都是短肢残臂。
“彪爷威武!”
祝赵进等人相顾一眼,一起来到陈昭身前,举起手中长枪,大声欢呼。
“彪爷威武!”
二百祝家庄的护卫队,立刻一起喊道。
“彪爷威武!”
其他一千庄客、喽啰们听了,顿时被感染住,不由得举起手中武器,一起大喊道。
扈成、李应面色苍白,晁盖等人眼中露出惊惧震慑之色,也不由得高声喊道:“彪爷威武!”
其中林冲更是惊惧交加,心中颤抖不已:“他竟有这般神通!可笑我以为他的武功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更在这之上!”
刘唐之前没有见过陈昭出手,此刻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祝彪的厉害,比想象的还要了得,相比之下,我才是井底之蛙啊!”
陈昭呵呵一笑,双手前伸,轻轻下压,顿时欢呼声停止了。
“兄弟们,二十多日前,曾头市偷袭了我祝家庄的商队,这会大家齐心协力,杀了这七百狗贼,大家伙将他们脑袋砍下来,做成京观,让曾头市害怕一天,我们明日再打!”
“听彪爷吩咐!”
数千人齐声大叫!
……
“魁儿啊……”
曾弄突然放声大叫,一下子打碎了城头上的寂静。
众人连忙上前去,却见曾弄老泪纵横,脸色苍白,一脸悲切之色。
“那祝彪小儿,着实可恶!我誓要吃他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
曾弄悲愤的叫道。
这五个儿子,各个都很有出息,武艺、头脑都很不错,是他一生的骄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陈昭刚到酒吧自己的第四子给杀了!
“父亲不要悲痛,我们这就出城,与那祝彪小儿拼个你死我活!”
长子曾涂大声叫道,咬牙切齿。
“他武功了得……”
曾弄拼命抓住曾涂的手,此刻他仿佛老了几十岁,哪里像是一方豪雄?
“东主放心,史文恭愿意出马,定然将祝彪小儿的首级砍下,为四公子报仇!”
史文恭猛然一个拱手,大声道:“那祝彪小儿,身法倒是快,但是战场上拼的还是力气和武艺,我们六七千人马步步紧逼,祝彪小儿再大的本事,也腾挪不开,只得和我决斗,某不才,愿立下军令状,五十回合之内,必定取下陈昭首级!”
“教师……”
曾弄连忙抓住史文恭,颤声道:“小老儿谢过史教师了。”
第835章 可畏可怖
陈昭本想休息一日,第二日再和对方交手,料他们就算夜袭,一群患有夜盲症的土包子,怎么可能是他精心培育的祝家庄护卫的对手?
可是显然曾头市的长官曾弄死了儿子,心头大坳,诸多兄弟也咬牙切齿,立志报仇,史文恭当然要抱拳出马,号称要砍下陈昭首级。
于是曾头市集合五六千人马,在平川旷野之地,列成阵势。大队人马出来,一字儿摆着七个好汉:中间便是都教师史文恭,上首副教师苏定,下首便是曾家长子曾涂,左边曾参,右边曾升、曾索,都是全身披挂。教师史文恭弯弓插箭,坐下那匹却是神骏白马,手里使一枝方天画枪。三通鼓罢,只见曾家阵里推出数辆陷车,放在阵前。
至于曾弄,他年岁已大,自然在城头上观战,没有出来。
陈昭见敌人出动,自然不会退守营中,也集合兵马,一起迎战。
他一千祝家护卫队在身后整齐排列,四十列,二十五行,排列的十分整齐。而左边的李家庄、扈家庄各一千人,右边的梁山泊一千人喽啰、五百马军,也有林冲、花荣这样的像样子的大将,看样子规模更加大些。
“哼!早就听说祝彪豪富,没想到还养了一只几百人的马军,倒是挺像摸像样的。”
曾升冷哼一声,指着梁山泊的那五百马队,说道。
一旁的曾索负责情报,抬头望了望,便道:“三哥有所不知,那五百马队,是梁山泊的人马,祝彪打赢了梁山泊,砍了宋江一耳一臂,这晁盖就彻底掌控了山寨,投桃报李,所以带兵出征,为祝彪状声势来了。”
众人听了,都微微点头,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
毕竟有一只马队,对于打仗的胜负关键就很重要了。
虽说曾头市马队更加强大,可是面对敌人的这一只不小的战力,也不可小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大金国的人也是知道的。
不过史文恭听了,却是笑道:“诸位公子不必在意,山东历来产响马,梁山泊有马队也不足为奇,但是大家别忘了,他们是水泊梁山,就算有马队,平时也没机会训练,论战斗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这话立刻安定了曾头市诸人的心思,山东产响马,那是两晋隋唐年间的事情了,大宋朝建立以来,尤其是太宗弑兄上位之后,由于他武略不足,北伐大溃败,于是为了巩固统治,只得扬文抑武,于是宋军自然羸弱,大家自我安慰,只好说“没有产马地,组建不了马军,无法对抗草原游牧民族。”来欺骗自己。
长期宣传之下,大家自然也就信了,就算一些山贼有几百匹马队,既然是宋人,战斗力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作为弓马娴熟的女真大金国人士,自然觉得陈昭那边未必能招揽到什么好货色,哪里还需要担心?
曾涂身为长兄,一直为父亲曾弄操持外业,所见所闻自然比兄弟们多点,听了史文恭的话语,他点点头说道:“师父说的没错,祝彪勾结山贼,又有这群马队支持,难怪当年能够擒杀江洋大盗,打败西军强人,还能震慑住殿前司禁军,可能就是凭借这群人,咱们大金国所向无敌,还怕这个吗?”
“大哥真是高见!”众兄弟们心悦诚服,抱拳称赞。
曾涂点点头,随即扬马出列,高声喊道:“祝彪小儿,你竟然敢勾结草寇,犯我家园,当真是不知死活!见俺陷车么?我曾家府里,杀你死的不算好汉。我一个个直要捉你活的,装载陷车里,解上东京,碎尸万段!你们趁早纳降,再有商议。”
祝赵进、祝萧炎、祝袁州一起大怒,叫道:“主公,我等请求出战,斩杀此寮,为陈凡兄弟报仇雪恨!”
陈昭看了看,便道:“区区一个曾家贼人,用不着我三员大将,萧炎出马,砍下他的首级。”
“遵命!”
祝萧炎领命之后,纵马出列,高声叫道:“曾家狗贼,祝萧炎在此,快来送死!”
曾涂还未说话,曾家老二曾密勃然大怒,纵马前冲,高声叫道:“一个小小奴婢,胆敢扬武扬威,我是曾密,特来取你首级!”
祝萧炎也不答话,冲上前就是一枪,曾密手里也是一根钢枪,两人甫一交手,便听到“轰”的一声大震,两杆钢枪对撞,发出好大的声音,竟然将座下马匹都震得退了一步。
“这厮力气不小啊!”
祝萧炎心道:“不仅如此,而且有熟悉的运气方式,莫非他也练了锻体术?”
不过对方就算练了这门功夫,祝萧炎岂会惊惧?他大吼一声:“再来!”
再次一枪刺去!
这一枪,不但方位精妙,而且势大力沉,一出枪便带有风雷之声。
曾密接了第一招之后,却是两臂发麻,心中大骇:“这个家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心里想着,更觉得双臂发麻,眼见对方第二枪杀来,他只得钢牙一咬,应将上去。
“轰!”
一声震响,曾密残吼一声,只觉得这股力量直接从对抗处冲入他的五脏六腑,顿时眼前一黑,就要栽倒马下!
祝萧炎长枪一挑,将他定在马上,顺势抽出右手,拔出钢刀,就往曾密脖颈上砍去!
“二郎!”
曾头市的诸多好汉看的心惊胆战,不由得嘶声吼叫。有心出马抢夺曾密,却是哪里来得及?
“不好!”史文恭眼明手快,也顾不上弯弓搭箭,抢过旁边一杆长枪,对准祝萧炎,猛然投掷过去。
他偷学锻体术多年,力量愈加醇厚,这一投掷,立刻如闪电一般,带着迅雷一般的罡气,直直的向祝萧炎冲去。
祝萧炎此刻一手持枪固定住曾密,右手抽出钢刀,眼见那只钢枪携风雷之势,闪电般飞来,哪里来得及用手中武器拨打开,不由得心中一震,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我也要步陈凡后尘?”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钢枪就要刺中祝萧炎首级,却是一根羽箭迅疾般飞来,却是后发先至,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那根羽箭,正中长枪的枪头上。
这一箭上面附带着好大的力气,虽然箭轻枪重,但是这一箭直接把那根长枪打的反射而回,到转枪头,向史文恭激射而去。
“哎呀!”
史文恭本来以为一枪掷去,对方铁定被射穿头颅,命洒当场,所以他一出手,立刻纵马前冲,准备救回曾密。不管他死没死,终究不能落在祝家庄手里。
可是哪里想到,转瞬之间,那杆长枪便倒飞而来,他心中微微一震,立刻一个翻身,从整个身躯钻入马腹,随即从另一侧翻回马背。
也是他反应极快,他一翻身,那枪便从他肩膀处飞了过去,那迅疾如电的气势,几乎要将他的衣服刺穿。
“啊!”
一个曾头市的骑士躲闪不及,直接被射穿胸膛,那枪余势未减,接着又射入第二人、第三人的胸膛,直到一口气连穿七个骑士,那枪才掉落在地。
“什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
全场死寂。
无论是曾头市的人马,还是祝家庄这边的阵势,没有一个人说话。
从陈昭射箭到铁枪倒飞,再到连穿七人,那犹如神通一般的武力,颠覆了无数人的想象,彻底震撼了他们。
史文恭死里逃生,心中生出了一丝震惊。
“这个祝彪,竟然如此可畏可怖!”
“我,还是他的对手吗?”
想到这里,史文恭心中生出了一点退缩之意。
第836章 不过如此
曾涂心中狂震,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本来以为,祝彪武道虽然强大,可是曾头市也有史文恭这样的强人坐镇,应当无忧。
在祝家军还没有到来之前,他作为曾家长子,对史文恭充满信心,可是他先是看到祝彪干脆利索的解决曾魁和七百儿郎,接着一根羽箭,不但杀了七个骑士,竟然差点诛杀史文恭!这种杀人如杀鸡的默然,足以令他畏惧。
第一次,他对自己武略无敌的师父,失去了一丝信心。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刚才还痛斥陈昭,高声喊道:“祝龙王,曾头市愿意献上钱财十万贯,骏马三千匹,不知道龙王能否退军?”
“大哥?”
曾家几个兄弟不由得一阵惊愕,看向大哥的眼神也充满了不解。
两个兄弟刚死,你就被吓破胆了?
你还是我们的长兄吗?
曾涂低声道:“你们没看到这厮的武勇吗?只要他退军,我们就能活命,就有办法挽回一切……”
“迟了!”
这淡淡的两个字,从陈昭口中说出,却如惊雷一般,在曾涂耳旁响起,一下顿住了他的话语。
“什么?”
曾涂脸色一变,手中的钢枪几乎拿捏不住,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而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但也理解了大哥的心思。
这陈昭,实在是太强悍了。
而此时,祝萧炎已经砍掉曾密的脑袋,然后在史文恭快速迫近的过程中,施施然的反身退回。
因为陈昭骑马前出,迎着史文恭而来。
当他纵马来到场地的那一刻,太阳正好挂在远处的树梢,虽然是寒春时刻,金色的光芒依旧照耀着整个大地,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大地壮丽秀美,仿佛从他头上悬挂,在他身上披了一层金光。
此时的史文恭,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也知道自己修炼的那个锻体术,到底是什么来历,所谓阳虎遇到孔老二的事情,也是有的。
“既然你来了,那就正好杀了你,这样我才能凭借这身本领,真正的扬名天下!”
史文恭心中想到。
口中却道:“昔日之战,乃是各为其主,今日之战亦是如此!你被称为陆地龙王,名声响亮,史某虽然钦佩,却也不服!今日必定诛杀与你,令天下震服!”
“区区你一个史文恭,不服又如何?”
陈昭淡淡的说道。
老实说,他根本没有将史文恭放在眼里。
原著当中,这位也不过是一个一流战将,二十回合之内打败秦明,显然属于林冲、关胜这一级别。
但最后兵败之后,慌忙之中,被卢俊义轻松秒杀。
虽说卢俊义也是书中的顶级高手,但史文恭被他擒拿,也足以看出他的实力有上限。
这个级别的高手,按理说不可能斩杀有祝陈凡的实力才对。
但是所有的情报都显示,祝陈凡与这厮交手几十回合,被对手一招秒杀。
这也许说明,史文恭这厮又有了什么神通奇遇,武力大进。
但是那又如何?
以陈昭的功力,可以感受到史文恭的修为,确实比林冲要强出一个阶层,但也就那样,最多比广惠强出一线,和殿前司的那帮高手一个等级而已。
那殿前司七人联手,陈昭都不屑,何况这位?纵然他神通大进,也绝非陈昭对手。
不过世间武略之道,总有各有精妙之处,陈昭也想看看这个史文恭的功夫,到底怎么一个高明。
毕竟此人是传说中大宋第一禁军高手,周侗的弟子。
说不定在武功招式上,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不好!我的一动一念,仿佛尽在他掌握之中。”
武功到了史文恭这个级别,六感比常人更加高深,对感识的掌控力也超于寻常,他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却能隐约感受到。
“我当年追随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大侠学艺之时,便曾经听他说过,边听他说过,西夏有一个高手,名叫洪钟,擅长法术,能发出百炼,百丈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凭的就是这种对对手的感知力。”史文恭大笑道:“可惜那人已经去世多年,没想到祝龙王竟然有相近神通。”
“你跟随周侗学了多年,为何只有这几年才武功大进?”
陈昭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武功到了顶峰,再上前一步,难以上青天。”
史文恭叹道:“不过如今对付你陆地龙王,却也不难。”
说话间,他举起手中钢枪,一股倪傲天下的无敌气势,凌然生出。
“是吗?”
陈昭淡淡一笑,对于史文恭的变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你欲与我一战,想必已经有所准备了,看来你已经准备好赴死了吧!”
陈昭单手举起长枪,微微笑道。
“哼,祝龙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史文恭哈哈大笑,双手一扬,钢枪犹如长龙一般,金色阳光反射点点,让他如战神一般。
史文恭无论从语言上如何藐视陈昭,但他心里一点不敢大意,一出手便全力以赴,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随着他的长枪扬起,一股引动空气流动的罡气便爆裂版响起。
这是力量到了一个地步的反应,也是锻体术的精华所在,那长枪一卷,犹如狂龙一般狂卷而出,直直的砸向陈昭。
“轰隆隆!”
史文恭手中的钢枪,狂卷而至,带动的罡风直扑陈昭脸面,带着无边的煞气,以及凌冽的劲风,直冲陈昭。
“哦?”
陈昭心中一动,看着仿佛翻天覆地,带着滔天风暴的煞气长龙,他脸色丝毫未动。
因为他的方天画戟已经用右手抬起,轻轻一动,枪头立刻闪耀着闪电一般的光芒,如同雷暴一般的灿烂绚丽。
“来!”
陈昭单手扬起长枪,猛然一击,长枪如龙,划过天空,仿佛带起一道长长的气痕,在空中带着凌厉无比的破空声,直接撞入史文恭的那道煞气长龙当中。
与凝成万朵梨花,席卷天地的煞气长龙想比,陈昭的那道长枪却如一线一般,但一和对方的长枪相比,就如同刀切豆腐一般,一穿而过,没有受到丝毫阻碍。
“轰!”
史文恭一声大吼,飞身从马上跃下,惊呆的看着自己手中钢枪。
为了对付陈昭,他舍弃了自己的方天画戟,而是用了当初从师父周侗那里偷来的沥泉枪,自以为可以凭着这绝世武器,能够抢出先机。
可是只是这么一个照面,自己手中的钢枪,竟然弯成了直角,枪头也碎裂了。
若非他反应快,立刻抽身急退,从马上跃下,退出数丈远,恐怕自己,也会被这股罡气打在身上,在劫难逃。
“不愧是陆地龙王,果然了得!”
他看着陈昭坐在马上,并没有继续进攻,只是这么看着他,心中一松,连忙叹道。
尽管他一再高估陈昭,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招之下,竟这么大败特败,看对方依旧轻松如意的样子,就知道他那一招,根本就未尽全力。
“你若是只有这点能耐,那就去死吧!”
陈昭冷哼一声,再次扬起手中长枪。
第837章 踩成肉泥
陈昭刚才不过一招,而且是单手,就把史文恭打下马背,如果他乘胜追击,恐怕此时史文恭已经横尸当场了。
当初与西军汉子、与广惠、与殿前司高手交战,陈昭都是一招败敌,面对史文恭的时候,他不过是想看看天下第一的周侗的招式精妙所在。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某已经后悔与龙王一战!”史文恭长叹一声,面色自若的走到马前,抽出一把大砍刀,忽然目光一凝,眼中露出决然之色,大声叫道:“但是你杀我两个弟子,又打到我效力的曾头市,我若不与你一战,如何面对天下群雄!又怎么对得起我苦练多年的武功!”
他此时头发散乱,在下午的阳光下迎风飞扬,目射电光,脸上露出一丝决然。周身凝聚起强大的气势。
这一刻的史文恭,才是纵横天下半生,英雄无敌,却郁郁不得志的绝世高手。一瞬间他的武功仿佛又有精进。
“哦?”
陈昭淡淡的一叹:“既然如此,你偷学我锻体术的事情,我也不与你追究,只是为我心腹报仇便是!”
史文恭惨然一笑,也不答话,缓缓举起手中大砍刀,忽然猛然一跃,举起手中大砍刀,向陈昭狠狠地砍去!
纯以武功而论,他跳跃的时机、力道、方位都十分精妙,这一刀之势,犹如泰山压顶,凌厉无匹,
“呵呵!”
陈昭冷哼一声,单手一扬长枪。
“轰!”
一声爆响,史文恭再次发出一声残吼,整个身体猛地飞向更高的天空,飞到十几丈的时候,一声爆裂,他的身躯便被陈昭那股霸道无匹的力量炸成粉碎。
“师父……”
曾涂几人看的震骇无比,忍不住大声叫道。
说好的五十回合之内必取祝彪首级呢,这有两个回合吗?曾头市的大军还没冲过去呢,他们的师父史文恭便被陈昭单手一枪,打上天空,碎裂开来。
这是何等的力量?
这是何等的霸气?
“退兵!”
曾涂急忙喊道。
到了这地步,不用他喊,曾头市的士气已经严重受到影响了。
史文恭的武功在整个曾头市是最高级别的,十几人都近不得身。可是却被陈昭单手一枪,一招打下马背,一招打上半空,崩碎了身体。
那么他面对诸人,岂不是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谁还敢迎面对抗?
所以曾涂一下命令,其他人立马就往后跑。
你推我用,立马就混乱起来。
陈昭呵呵一笑,手中长枪一指,扬声叫道:“李应、扈成,率军冲击敌人右翼,晁盖,率军冲击敌人左翼!”
他的声音如惊雷,战场上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李应、扈成、晁盖等人听了,耳中一炸,心中狂震,哪里还敢有半点不从的想法。
所有的小心思全都被阳光照射之下,尽数化为乌有。
到了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落后,连忙大声应诺,带领手下,奋力向前冲去。
祝赵进三人彼此想看一眼,立刻明白了主公的深意。
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奋力前冲。
武松也没有说话。
左右两只大军,眼见对方抱头鼠窜,立刻斗志昂扬,如虎狼一般杀入敌人后阵,一个劲的拿着手中刀枪砍杀。
陈昭冷哼一声,猛然飞身跃起,在空中越过几十丈的距离,落到人群当中。
长枪一扫,再次飞身跃起,这次的目标,则是曾索。
这不能怪他,因为他的马落到了最后。
此时他听到风声,回头一望,顿时脸色惨白,只觉得一身肝胆却不跳出口来。
陈昭如同一只大鹰一般,凌空而下,一根长枪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嘶律律……”
他胯下的马匹只是叫了一声,陈昭的长枪,便将曾索连人带马砸成肉饼。
紧接着他再次飞身而起,这次的目标,则是离他最近的曾升。
曾升脸色狂变,情急之下,马上甩出手中两把飞刀。
哪里知道,飞刀到了半路,便被陈昭的长枪一撞,翻身飞射而回,直直的插入他的胸口。
他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因为陈昭的长枪已经砸了下来。
他连人带马,也一起成了肉泥。
他不断地跳跃,曾涂、曾升、苏定这几人先后被他砸成肉泥,而他也跳到了曾头市的门口,翻身一阵劈杀。
由两千人在后面砍杀,他一个人在前面劈杀,这种诡异的场景就这么令人震惊的上演,转眼间死尸就像堤坝前的河水不停地堆高,一道尸体般的墙直接横断了路口,鲜血在肆意流淌,陈昭高居尸体之上,仅仅用了两炷香时间,他便彻底摧毁了这数千人的勇气。
“龙王饶命,我们投降!”
“彪爷,小的给您磕头了。”
“彪爷饶命啊!”
无数的曾头市乡勇,面对这个煞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哪怕背后有刀枪逼过来,也顾不得了,拼命地下跪,拼命地磕头,再也不敢升起半点战意。
哪怕他们很多都是女真人,此时此刻,也被吓破了胆子,一心只想着活命。
城墙上的曾弄忍不住一阵阵腿软。
直到现在,他才意思到自己的贪婪,招来了多么大的祸患。
这哪里是人啊!这分明是妖魔鬼怪啊!
杀人如杀鸡,自己重金聘请的教师,自己精心栽培的虎狼儿子,竟然不堪一击,全部被他劈杀而死,甚至尸骨无存。
老天爷啊,大萨满啊,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啊!
就在这时,陈昭突然回身,向着城墙上笑了一下。
曾弄甚至看清楚他露出的洁白的牙齿。
他两腿一软,连忙抓住城墙的垛口,才没有一头栽下去。
与此同时,陈昭猛然高高跃起,手中的长枪带着呼啸落下,就像砍断一张木桌一样,瞬间砍碎了厚重城门,紧接着千余斤的力量继续肆虐,
就像砸断四根桌子腿一样,砸断了需要好几个人合力才能抬动的门栓。而且不止一根,四根方木的门栓一下子被他全部砸断,两扇城门在他无匹的力量下轰然撞倒,城门后面一群守门的曾头市乡勇被拍的一片惨叫。而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勇气与他抗衡,吓得全部四散而逃。
“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女人!”陈昭一声大叫,身后的两千多人齐声应和,奋勇前冲!曾弄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抵挡不住内心冲上来的恐惧和寒意,忍不住身子一软,便从城墙上摔了下来,随即被几千只脚踏过,踩成肉泥。
第838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昭的口号,是针对他拉的那帮辅助队伍的,至于自己的队伍,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在外边排队。
这次攻破曾头市的城池,曾家头脑一网打尽,剩下的就需要一些干脏活、累活的了。
祝家庄护卫队,陈昭是按照标准的脱产军队打造的模板,虽说比不上后世的最可爱的人,但是却也要比后世的岳家军、戚家军强。
他们享受的薪俸和物资条件,都远在其他庄客之上。
作为强兵种子,陈昭自然不能让他们沾染那种烧杀辱掠的毛病。
反正李家庄、扈家庄、梁山泊的人无论怎么抢,都会交出五成给祝家庄。
而且这次大战,一定会刺激它们的贪欲,而显然,它们的头领是无法担当满足他们的贪欲的。
所以要么这几大势力被陈昭吸收消化做辅佐兵,要么冥顽不灵,内乱废物,成为历史的渣渣。
事实上,若不是考虑独龙岗许多人的想法,他早就把李家庄给剿灭,收回自己手中了。
这就是率领一个团体的缺点,自己还没有发展起来,总是有些顾虑。
不过无所谓,自从他崛起之后,早就在李家庄埋了无数钉子,只待最后发力便是。
半个时辰之后,陈昭带队入城,在曾家的大厅之内,坐在主位之上。
“三郎,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首恶只在曾家,老百姓却是无辜的啊!”
扈成仗着自己是扈三娘的兄长身份,小心翼翼的谏言道。
毕竟时间只是过去了半个时辰,曾头市依旧处处哭嚎和惨叫,伴随着喽啰们的肆意欢叫之声。
虽说各路头领止住了手下闹腾,但是陈昭不发话,却也没人敢真的阻止。
所以像林冲等人,不敢在陈昭面前说话,只得找了扈成在前面试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昭看着在座的诸位,淡淡的说道:“诸位走南闯北,应当知道宋辽边境虽然有一百多年没有战争,但是那边的打草谷一刻也没有停过,辽人视我如猪羊,烧杀辱掠从不知道退让,偏偏边境官府还视若无睹,想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发话,诸多好汉变乖乖的坐在那里,洗耳恭听,没有一个敢扎刺的。
陈昭指着吴用又道:“吴学究饱读诗书,应当知道隋唐之前,有五胡乱华,异族侵我中原,杀我百姓,辱我女子,我汉族被他们称为‘两脚羊’,那个时候,没有一个胡人有恻隐之心。而这凌州距离海边不远,隔海相望便是汉唐时期的我汉家郡土,那边的女真人被一个叫做完颜阿骨打的蛮人头子带领建立大金国,护步达冈之战两万大破辽军七十万,军事鼎盛,一旦他们吞并辽国,便有可能觊觎我中原花花世界,这帮蛮人处心积虑,早在就在这里建了这么一个城镇,势力深入山东,当地官府不敢干涉,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有损我大宋利益的事情来?
陈昭说完,看了一圈诸人,除了他手下三大心腹之外,只有扈成、林冲、花荣等少数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点头,其他人却是一脸茫然。
那个饱读诗书,被称为“智多星”的梁山泊军师吴用,也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
哎,说什么大宋的文化普及率高,这种时事要闻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这帮人居然不知道。
倒是对于赵官家与李师师打得火热的事情,心里比谁都向往。
想到这里,陈昭看了一眼林冲:“林教头,如今高太尉当道,只会重用虚溜拍马,无能中庸之辈,像你这样的好汉却被陷害打击,以至于报国无门,你觉得高太尉带领的禁军,能打得过打败七十万辽军的金军吗?”
一提到高太尉,林冲脸上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虽说他一味苟安,可是对于这种大仇人,他可是恨到了骨子里。
“那高俅是街头混混出身,上台之后便打击忠良,若是他带军,便是百万大军,也会葬送了去。”
林冲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错!中央禁军都如此不堪,那地方禁军可能打得过这曾头市吗?这帮人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陈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冰冷,目露寒光,在座的所有人心中一寒,连忙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虽说这摇头,是被强迫的,但是却也是心中了然的结果。
开什么玩笑?虽说在陈昭手中,曾头市的人如砍瓜切菜一般不堪一击,可是在场的都是久经战场的好汉,那个不知道那史文恭的厉害!
陈昭后面那三大心腹的武功,是他亲手调教,非同小可,在来的路上,林冲、花荣等人也抑制不住好胜心,私下里和他们较量了一番,却是只有林冲勉强占得上风,而他们死去的那个祝陈凡,却被史文恭所杀。
这史文恭的武功,便可见一斑。
再加上他们随同陈昭观察敌情的时候,也看出这曾头市的城墙非同小可,等闲轻易攻克不下来,若非他们有陈昭这等超越人间想象的神通高手,别说三千人,就算是一万三千人,没有一定的时间,也未必攻克这座城池。
毕竟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若是指望地方禁军打仗,只怕人家曾头市一个冲锋,地方禁军多久扔了兵器,哭爹喊娘的跑了。
跑不过的也就跪下投降。
也只有绿林山寨,为了吃饱肚子,才会卖命攻打庄院村寨,而只有梁山泊这样的大寨,才敢穿州越府。
“这曾头市的人都是大金国之人,除了头人之外,谁也不知道里面混了多少异族之人,对于这样的势力,既然惹到了我的头上,那就干脆利索的彻底消灭为好!”
陈昭淡淡的一笑,直接下了定论。
反正滥杀无辜,疯狂抢掠的都是梁山泊和李、扈两庄的人马,助长了他们的野心,偏偏李扈两人的能力不足以继续驾驭他们,那么迟早这两家会归到他的掌握之中。
至于梁山泊,这么一股大势力,自然是他要遥控掌握的,若是将来被招安,也只有他才能压制他们,成为自己的爪牙。
所以,这帮人把那股疯狂和狠戾用在非我族类的曾头市身上,他是非常赞同,并全力支持的。
李、扈两家毕竟是良家子出身,远不如梁山泊的狠辣,晁盖带着手下在曾头市的地盘疯狂杀戮抢劫,治啥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各种财物装了几百辆大车,约莫一千多年轻妇人落到他们手里。
当然,晁盖他们有自知之明,将其中七成交到了陈昭手中,否则,他们杀完了,自己也完了。
第839章 大婚
当然,事情的收尾也很重要,陈昭从曾头市曾家宅院里面搜出来很多封密信,既有曾家写给大宋官府的一些用作把柄要挟的信件,也有和大金国那边的书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不是说说而已,虽说大宋对异族跪舔,后世的孝子贤孙也只能狂吹胜率和鸡滴屁,但是里通外国的罪名,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小的罪名。
因此,陈昭带着这几份书信到了凌州府衙,直接令当地的衙门上下大惊失色,加上陈昭也不吃独食,留下了一大笔财货,同时砍了几个做宋奸的押司的脑袋,狠狠地震慑住了他们。
这一刚一软,凌州官场上下无人不服,无人不怕,谁也不敢提为曾头市讨回公道的说法了。
大宋被辽国欺压百年,民间不好说但官府对于国与国之间的联系相当敏感,底线也设置得很低,一旦触线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毕竟,有辽国和西夏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来一个大金国,朝廷和官家可真受不了!
既然这个曾头市已经被剿灭了,官府也拿到不少钱,那就当没发生吧!
谁提跟谁急。
曾头市之事就此了结!
京城的赵官家,以及只会党争,内残外忍的文官太监们,依旧是歌舞升平,只觉得丰亨豫大,太平盛世。
山东地界上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不亚于战争的一番交战,虽然通过各地官府传到他们耳中,但是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只要山东的官府依旧给他们送来赋税,且没有反贼攻破官府城池,他们是不会在乎的。
不过死的是一批好勇斗狠的刁民罢了,死了也就死了!
陈昭返回郓州之后,便过了一段相当平静的日子。
陈昭并不在乎晁盖怎么经营梁山泊,事实上这人志向不大,一味地想躲在水泊里过一辈子。
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头领却并不全然如他所愿,像吴用、林冲、花荣、戴宗、萧让、裴宣等人,都有招安的心思,偏偏他们能力出众,掌握实权,在梁山又有不小的影响。
陈昭有的是时间,只需要他们静静的发展下去,就一定会走上杀人放火金腰带的道路,到那时候,陈昭自然会粉墨登场,掌控这股势力,顺势登上大宋朝的武将路线。
不过这不要急,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因为陈昭与扈三娘成亲了。
这一日,天刚亮的时候,祝家庄便开始忙碌了起来,陈昭的私人院门一开,大家都是涌了进来,也包括穿着盛装的祝赵进他们,众人都是嘻嘻哈哈,喜气洋洋。
大家七手八脚的给陈昭换上红袍婚服,陈昭虽然天下无敌,今日也只有被众人摆布。
穿上婚服,一名乡下武夫变成了状元郎打扮,骑上披红挂彩的骏马,带着一队好大人马,一路敲锣打鼓,就往扈家庄而去。
虽说今日祝家庄护卫队全体出动,各种盘查,严防事端,但是不仅仅独龙岗,整个阳谷县内,听说的百姓都赶了过来,瞧着热闹。
陈昭迎亲的队伍规矩严归严,可出手却大方的很,不断的向两边洒崭新的铜钱还有香喷喷的糕饼,惹得路边不断有人去抢。
祝家和扈家都是豪富,为了这场婚礼,还专门请来一些深通礼仪的大儒来指导,一切婚事流程可谓隆重而不失庄严,
如今文贵武贱,文人为了体现他们优越性,设置了不少规矩典礼,因此这场婚礼是多么的繁琐和麻烦,陈昭和扈三娘虽然练武之身,可也被折腾得不轻,无数好事者也都夸道:“不愧是豪门高户,祝三郎果然是武曲星下凡。”
祝家庄门前左近清出一条道来,那些四方宾客除了身份特别尊贵的,都在外面等着,看接亲队伍回返。
对于这些人来说,礼数规矩是次要的,陈昭成亲,说明他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代表着郓州阳谷县彻底被他掌控。
“今曰阳谷县变祝县,这句倒也精道。”
“齐老说什么?”
太监齐忠看着陈昭带领新娘进门,不知不觉间感慨了一句,别人询问,他只是笑着摇头。
他为梁师成敛财,在这里积攒了好大的财货,早已经对开封城有了别样的心思,不想离开这里,这三四年来,他除了安排人给梁师成送钱之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回到京城,自己的财物就会被各处饿狼盯上,说不定到时候尸骨无存,还不如自己呆在这里,结好陈昭,安度晚年。
所以他给京城的信件当中,都是陈昭勤于事物,为天子呕心沥血,日夜操劳。
婚礼仪式很快过去,接下里的自然要大宴宾客,到了此时,那些有头有脸的才来上帖子祝贺。
……
“山西田虎恭喜彪爷大喜。”
“淮西王庆恭喜彪爷大喜。”
“江南方腊恭喜彪爷大喜。”
“梁山晁盖恭喜彪爷大喜。”
“青州鲁达恭喜彪爷大喜。”
……
听了司仪的叫喊声,旁人倒是还没怎么着,陈昭心里倒是腻歪了一下。
麻蛋,想我陈昭横穿诸天,每次结婚之时的宾客,要么是香江高官富商,要么是篮坛超巨,要么是王朝权贵。
最差的也是双水村、石圪节的头面人物。
各个都是身家清白。
哪像如今这局面,不是反贼就是巨寇。
怎么越混越过去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插曲,毕竟来贺的名流实在太多,便是易安居士李清照的夫家,赵明诚赵家也送来贺礼,只因他家在历城代理售卖醉伏虎,很是发了一笔。
婚礼之上,所有人都喝的酣然大醉,许多人都是被抬着出去的,而像武松这样的贪酒之人,更是喝的不省人事,三天都没起来。
婚礼之后,陈昭开始默默发展手头事业,各种精巧的事物不断出现,而他在水泊哪里占据了一块地方,经营养珠事宜,很是大赚了一笔。
而晁盖跟随陈昭打了曾头市,很是抢了一大笔之后,在梁山的权威也迅速增大,至少宋江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每日只是酣醉,以至于到了后来,连花荣都不长去见他了。
阳谷隶属郓州,统属京东西路,也是西城括田所祸害的范围,现在有陈昭坐镇,自然影响不大,可是其他县却不一样了。
其实对于征收租税,县衙的官吏们还是挺兴奋的,毕竟有油水可捞。
所以在阳谷隔壁的寿张县,经历过几年的西城所摧残,满县凋敝,差吏们却捞的脑满肠肥,即使新来的县令是从京城来的名望之人,大家也不准备收手。
没人指望这位京城显贵做什么,衙门里的事情从来都是文吏和差役们来办,轮不到堂官插手,特别是这种过来刷资历的人。
没想到这位新老爷一来,就把大家都吓住了,
第840章 张叔夜
一个月前,蔡京、王黼、李邦彦三位宰相级别的文官在与天子赵佶宫中秘戏。
李邦彦夹杂在倡优侏儒之中,突然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露出涂满斑驳花纹的身体,满口呢喃着淫秽之语,立刻引起满场大哗。
官家赵佶跳起来,举着一根木棍满场追着打他,他逃到廊下,攀到梁柱上不肯下来,口中用娇嗲的声音求饶。
赵佶笑得打跌,命宦官传宣圣旨说:“可以下来了。”
李邦彦呢喃着说:“黄莺偷眼觑,不敢下枝来”,而后方才从梁柱上下来——由此。
随着这个动作,“跳梁小丑”这个成语诞生了。
时任中书舍人的张叔夜撞见之后,当场谏言:“宰相尚且如此,这个国家可怎么治理?”
赵佶不屑一顾:“诸位爱卿画技了得,球技高超,实乃朕得贤治定,乃是太公望、诸葛孔明一流的大贤,你居然如此贬低,真是不知所谓。”
于是数日之后,由蔡京提议,政事堂贬中书舍人张叔夜为寿张县令。
虽然是贬官,但如今京城新旧党争,离开京城其实是离开了旋涡,张叔夜丝毫不留恋,带着几个家族举荐的师爷赶赴寿张上任。
张叔夜书香世家,今年四十五岁,为官多年,可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文官,壮健魁梧,还有人看过这位老爷在内宅习武,除了这个,这位老爷随身带着四位师爷,十几位仆役,师爷幕僚一聊就知道是老手,从前在各个地方做过的,那十几位仆役各个习武,又一次在捕房较量,一个打翻这边三个,当真惊人。
“你们不知道吗?咱们这位太尊可是京城人士,世代为官,啧啧,这得积攒下多少钱财和人脉……”
“听说他能见到官家家和宰相,虽然被贬,到底是大人物。”
“可咱们的日子就难熬了,几代做官,对里面的门道都是精熟,一来就查账,这手段可绝户的很……”
“你说,咱们这位张大老爷还会不会征西城所的租税?听说济州府有人正经发了……”
“笑话,彪爷发话,承担寿张的西城所租税,给咱们的分润又不少,有得赚就不错了,你可要想想,他张叔夜在咱们这里做个三五年就走,那边的祝彪可是要呆一辈子的……”
门前两名捕快议论的高兴,这时一名家丁打扮的人正朝着大堂内走去,随意瞥了眼过来,两个人急忙噤声,这位张县尊来永平上任还不足一个月,可上下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大家都小心的很。
在内堂上,张叔夜坐在那里,一名师爷在边上翻阅账簿,右侧站着三位户房的文吏,都是一脸胆战心惊。
没想到一个京城做大官的,居然对底下县城对衙门里这一套关节熟悉异常,什么都瞒不过去,才过去半个月,前任户房书办就因为在账目上做手脚,被查出来之后,直接在堂上打了板子,开革职位,现在还在大牢里呆着养伤,实在是惨。
“若是张某不是做惯了官的,前几天就要吃一个大亏,账目上写的都是石,进出却用不同的规格,实数能差到一半,若是个不通实务的,还真就让他们骗过去了。”张叔夜淡然说道。
他说完这个,下面三位文吏都在尴尬赔笑,只是那笑看起来和哭差不多,张叔夜扫了一眼过去,用同样淡然的口气说道:“不用怕,你们还算有点良心,外面十成克扣下六七成的也有。”
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大家心惊胆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位县尊手腕实在了得,这些日子把大家揉扁搓圆,让大伙没有一丝还手的力气,还有想着去知府衙门那边找这位张叔夜的麻烦,没曾想知府一听是张叔夜,当即毕恭毕敬的过来拜见,丝毫没有上官的架子,大家这才知道这位能量如此巨大。
想想也是,能和官家、宰相对着干的大官,能是一般人吗?
张叔夜身边的一位师爷朝向那三位小吏,温和的说道:“不瞒你们讲,张大人本来是准备砍几个脑袋立威的,非如此镇不住你们这些人。”
三位文吏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们知道这位虽然名为师爷,实际上是张县令的心腹,对衙门里的门道精熟,什么都瞒不过,听田先生偶尔讲述从前,大伙能听得出,这位田先生的师爷只怕做了三十年,而且换了各种地方,这经验当然丰富的很,在这衙门里,他也能替张大人做主。
“可过来一看,你们做的倒还有节制,地方上怨气不怎么大,这倒是让人没想到,这等角落地方,肯定会有些天怒人怨的勾当,你们却没做的过份,这让我家大人的刀砍不下去了”
听着师爷讲话,下面三位的表情从惶恐变成了苦笑,那里是大家不想捞,分明是不能和不敢。
因为寿张县就在阳谷县东边,是阳谷去梁山泊的必经之路,祝家庄的彪爷十分看重,早就把手伸了过来。
县里谁敢做的过分,这些人去找祝彪主持公道,那出路只有两条,一个是死,一个是全家去死。
本来张叔夜家族人脉深厚,被蔡京贬到寿张之后,家族长辈也不是坐视不理,早就方方面面打好招呼,因这西城所祸害人,到时候由张县令拦下西城所的租税,杨戬那边嘀嘀咕咕几句,但谏院会传扬张叔夜爱民强顶的风骨清名。
却没想到人家寿张县直接就不征收西城所的租税。
而且公田提举们不闻不问。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到底是谁拦着?
第841章 满耳朵的“彪爷”
“山东金凤凰,阳谷祝叁郎。”
当从书办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叔夜开始还不屑一顾。
不过是粗鄙武夫,豪强称霸,祸害地方罢了。
但是听到后来,却是祝彪大破梁山泊,穿州越府剿灭曾头市的行径,更有大婚之时太南海北的豪强庆贺的场面,让张叔夜不由得心中震惊。
那河东田虎、淮西王庆倒也罢了,只是略有名声的跳梁小丑,可是那江南方腊却是拜火教教主,手下人才众多,偏偏那边朱勔横征暴敛,花石纲更甚西城所,地方暴乱随时爆发,到时候方腊必定有作恶之举。
连这个方腊都要来庆贺祝彪大婚,足以可见此人乃是地方超级豪强!
赶走书办之后,张叔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这等作为等若是谋逆,是国家大害,若不是我来这边,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或许永不为人所知。”
“地方豪霸,不知朝廷体统,不知天家威严,妄自尊大,自行其是的,倒也不稀奇。”
师爷在一旁接了句,说话时却微微摇头,自家这位大人,学问算是上等,不然不会得了进士功名,经世致用的才华却算顶尖,这等人物在官场本来就应该是前途无量。
就算谏言恶了天子,得罪了蔡京李邦彦,却在广大士子当中有了名声,未来说不得能重返朝堂,登堂拜相。
但这位爷世情虽然知晓,却到底摆脱不了书生意气,可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谓经世济民之人,哪个不是个性十足,百折不挠之人?
师爷随手翻了两页账簿,又是澹然说道:“挡住租税这桩事有了变数,该如何做还请大人尽快拿个决断出来,叔老爷和京师那边都已经打好了招呼,若是不行,还要再试试其他的手段。“
张叔夜坐在那里沉默了会,缓缓开口说道:“我自有计较。”
虽说皇权不下县,知县命令不出城门,城外乡野都是士绅们的天下,但这个只是俗语而已,身为县令,出城视察民情,督促农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过了几天,寿张县传出一个消息,说新任知县张大老爷微服私访去了,这消息一传出来,吏目差役到下面的士绅土豪,各个大骂,老老实实的做官不好,非得学那些戏文做那种华而不实的勾当,平白无故的给大伙添了麻烦。
里里外外都是鸡飞狗跳,有些肆无忌惮的勾当,比如说自家操练乡勇,比如说私设的盐仓,比如说设卡拦路收钱,这些都要暂时停一下,免得被县尊看到拿问,要换一个寒门进士到这个位置,下面人甚至都懒得理会,可这位张大人不一样,人家是能和蔡京对着干的大人物,手下十几个家丁上马上马结阵,只怕全县上下就没有挡得住的,官面私里,的确得罪不起啊!
寿张县内几个大户和相关人等尽管做好了准备,却没有谁看到县令一行人出现,可也没有人出声,大家都以为县令去了另外那边,或者以为还在路上,却没有人想到张叔夜一行八人骑马结队,从寿张县西北方向的官道进入阳谷县境内。
张叔夜完全是个富家老爷的打扮,或者说脱掉官袍他本就是豪门公子,师爷扮作管事,其他六名家丁扮做护卫。
一行人并没有在寿张县内停留,加上县城距离阳谷境内不远,清晨出发,天还没有黑就进入阳谷境内。
看到界碑之后,知道进阳谷县了,其实没这块界碑,大家也能觉察出已经不在寿张县境内了,原因很简单,官道比寿张县内宽敞一倍还要多,修缮的更加齐整,路边种的树虽然不高,可也能看出已经长了两年左右,道路两旁还能看到浅沟,这是用来排水的设置,不过阳谷县少雨,浅沟也足够了。
距离界碑二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客栈,几根捆绑起来的粗大竹竿上挑着旗幡,旗幡上四个大字,前房后院,门前停着几匹马,两辆大车,路上已经没几个行人了,毕竟此时距离天黑不远,这个位置前后都没有什么村落人家,懂行的肯定会提前找好投宿歇息的地方。
“老爷,前面那客栈有些蹊跷,可能不干净,咱们再向前走走?”家丁护卫的头目开口问道。
张叔夜却没接这个话,他翻身下马在那道路上来回走动,仔细端详,看了一小会,又对着这条官道的远方看了一会,视野所及之处都是这般宽敞齐整,路边小树成行,沟也没有断绝。
“先生,这般规制,我在京城也看得不多,皇宫附近,富贵高门周围,官署左近也有这般的,也有不如这般的,怎么这阳谷县之地,在这偏僻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设置?”张叔夜满腹疑问,他只举了京城的例子,其他地方那是提都不要提了。
“老爷,先赶路吧!”师爷温和的提醒了句,但大家也能听得出这位师爷同样很好奇。
张叔夜点点头,又是重新上马,才走了两步,师爷开口说道:“其实这么做也不难,无非时常督促百姓就可以。”
“的确不难,但如今又有谁会去时常督促,倒是在收税赋催逼徭役的时候勤谨的很。”张叔夜冷笑着说了句,师爷没有接话。
张叔夜一行数人,江湖经验丰富,家丁们武功高强,也不怕真的是黑店,进去以后却发现处处干净,连喂养马匹都能用粮食。
这要是黑店,那店家肯定赔的破产十回八回了。
结果一问,是阳谷祝彪彪爷的产业。
“客官第一次来我们阳谷县吧?看到这路就说好了,客官要是看到县城到独龙岗,以及祝家庄盘陀路集市,那才叫好,比这个宽出两倍去,路面平整,隔叁差五的修整当然是新修的,为什么要修,为了客官们方便,为了车马走起来方便,客官你是没去过祝家庄的集市,啧啧,那每天进进出出的大车和牛马骆驼,数也数不清啊没有好路,根本不行。”
第二天大家起来的很早,继续前进,结果看到道路两侧田地规整,沿途的村庄整齐,没那么多规矩。
而张叔夜久经官场,民间吏务十分精熟,见识经验都远比大多数人高,几次从官道上下来,去两侧的田地中观察,去村庄中找人询问。
结果听了满耳朵的“彪爷”。
“……这水渠是彪爷的庄子先挖的,各处想要用的,都自己去挖,但必须要按照彪爷的规制走,要定时交粮食的,那边还要定时派人来看,不合规矩的就要罚,这是好事,大家都愿意交粮食,这庄稼有水才长得好……”
“彪爷刚二十,规矩大的很,每个村子外面都有个池子,村子里不能随地方便,各家茅房也要清理,都送到那池子里沤着,加上草木灰,到时候肥田用,麻烦是麻烦,可肥力不小,庄稼长得好,村子里也干净,彪爷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看不得脏污……”
“彪爷慈悲,给俺们免了西城所的租税,听说那玩意一收,啥都保不住……”
结果听得张叔夜眼皮子直跳,最后也没心思问了,骑在马上口中直念叨:““农事,民事,这和你祝彪有什么关系,虽说朝廷和官府不做,但你凭什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