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其实夏侯渊口中的朋友并不是她？
她煞有介事的道：“当然啦，难道你不觉得吗？”
上官语惜说完又觉得自己对贺清婉的厌恶表现的太明显，轻咳一声，又寻思着解释，“其实我也不是要在背后诋毁你朋友，就是觉得你这么等她，她却这么久不出现……若非我陪你吃饭，那你今日生辰还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不是太可怜了吗？”
男人的表情愈发意味深长。
上官语惜说不下去了，讪讪的低下脑袋。
……
却在他们快要走到夏侯府的时候，她远远的看到贺清婉站在大门口，看模样像是在等人。
等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上官语惜偷偷瞟了眼身旁的男人，鼓了鼓腮帮，拉住他的袖子挡在他面前，“夏侯渊。”
“怎么？”在她挡住他之前，夏侯渊就已经看到远处的贺清婉。
“我突然想起有个很好玩的地方，你陪我一起去。”她小声嗫诺。
“我的生辰，我陪你？”夏侯渊挑了下眉毛。
“那……那个地方很好玩，我带你一起去玩儿啊。”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虽不算是矮的，但在他面前还是矮了一截，根本挡不住男人颀长的身影，贺清婉还是在他们停留不久之后注意到这边，愣了愣，便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夏侯渊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又看面前的女孩紧张倔强的模样，唇角扯出微末的弧度。
“什么地方？”
“就是……”
她还没想好呢！
上官语惜正寻思之际，身后却已经传来贺清婉的声音，她对夏侯渊道：“你这么早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你在府中呢，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上官语惜的身体蓦地僵住。
原来她还是没把人挡住。
她莫名的很怕这两个人接触，尤其是在她眼前，所谓眼不见为净，可她看见了就不可能当没发生，只是与此同时，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诡异的念头——
为什么贺清婉会以为他在府中？
难道他们约的时候没说清楚，或者……其实夏侯渊口中的朋友并不是她？
思及此，她又是一喜。
上官语惜转身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微微一笑，“贺姑娘，又见面了。”
“公主也在啊。”贺清婉没法忽视她的存在，她想不到夏侯渊竟然是跟她出去的，手心微微攥紧，“看样子公主和夏侯大哥是打算回来了，不知能否让点时间给我，我有话跟他说。”
“若是我……不让呢？”上官语惜挑眉，身体微侧挡在男人面前，是占有欲极强是姿势。
“只是几句话而已。”她淡淡的笑着。
“我们现在准备出去了，没工夫让几句话的时间给你。”
“……”
这次没等贺清婉开口，男人便已道：“说吧。”
上官语惜不高兴的瞪他。
贺清婉知道让她闪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男人似乎也没有要让她暂避的打算，贺清婉只好拿出早已绣好的荷包，“今日你生辰我也没什么其他好送你的，这是……我自己绣的。”
第1181章 空荡了许多年的心隐约被什么东西充斥填满
那荷包的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顶级的货色，但是上官语惜在他们“私相授受”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瞟了眼，看到那上面的图案是青松与青竹，无比的精致雅致。
心里一下子酸楚不是滋味儿。
要不是贺清婉不认识宫里的人，她都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偏要跟她送一样的东西？
好像还能借此凸显她的手艺有多差似的！
“多谢。”夏侯渊神色未变。
“你喜欢就好了，不用跟我客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贺清婉羞赧的低下脑袋。
贺清婉听他恩了一声，大约也知道他没有留她的意思，“那我先走了，生辰快乐。”
“好。”
“公主，民女告退。”
上官语惜凉飕飕的看着她，完全不想理会。
夏侯渊将荷包收好，侧过视线却见她一个劲儿的杵在那里不动，贺清婉都走远了她还在盯着人家看，他眯了眯眼，“不是要带我去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么，还不走？”
她哼了一声，“你还想去吗？”
“公主若不想去便直接回吧。”
“我回去了你好去追贺姑娘是吧？”她咬咬牙，恨恨的道，“休想！”
“……”
夏侯渊看着她撅的都快能挂个瓶子的嘴，明显酝酿着恼怒与醋妒，他的眸底染上几分笑意，语气却是淡淡凉凉，“原来素来骄傲自满的公主，也会有自惭形秽的一天。”
“夏侯渊，你说什么？”
她的怒意更甚，他眼底的笑意便也更深，“看到别人手艺精致，所以后悔随随便便往衣服上绣了东西扔给我，还不如另外送样其他的哪怕不那么暴露你的女红的，我说的对吗？”
“……”
上官语惜恨不得撕了这张洞悉一切的脸！
算了，她还是舍不得的，踹两脚就好了。
女孩气恼的嘴巴撅的老高，“对她来说那不过是随手绣了个荷包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对我来说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做这种东西，你不好好感动还敢跟我说比不上她？就她送你的那种荷包我随便去店铺扔锭金子就能给你带回来一打，我那个能一样吗？”
“……”
恩，确实。
她的心意从来都跟旁人不一样。
当一个拥有一锭金子给你十分之一，和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去求来给你，是不一样的。
夏侯渊漆黑的眸深如汪洋，每每看到她生气的时候，尤其是她生气的告诉他，她的心意到底有多可贵的时候，他空荡了许多年的心隐约被什么东西充斥填满。
久违的恍惚感。
他勉强点头，“公主的手艺确实与众不同，可能我这辈子也看不到第二个人绣这种东西。”
红心。
夏侯渊想到那粗乱的针脚，就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你讽刺我？”
“没有，夸你。”
“夏侯渊你就是在讽刺我！”
她追着男人迈开长腿走出去的步伐，他走得太快所以她必须小跑的才能追上，“你等等我，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么就往前走，不怕迷路吗你？”
第1182章 夏侯渊，你不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上官语惜边跑边想着她到底应该跟去哪儿，最后她拉着男人的袖子来到一个私人的鱼塘边，让人准备了鱼竿和鱼饵兴冲冲的拿到他面前。
“钓鱼？”夏侯渊眉梢一挑。
“恩！”
女孩精致的小脸布满笑意，在阳光下那明媚的不掺丝毫杂志的笑容显得无比灿烂又可贵，像是明晃晃的阳光照进他阴暗的内心，“你会不会把鱼饵弄到钩子上去呀？”
“……”
夏侯渊的思绪被她的话拉回，眉骨跳了两下，“所以你所谓的好玩的事就是钓鱼，而且钓鱼不是去河边，而是在人家私人开设的鱼塘里进行，且连鱼饵都不会挂？”
上官语惜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又有些真实不解的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呀，鱼饵都是蚯蚓，直接用手抓也太可怕了。
夏侯渊有那么一瞬间忍不住想掐她的脸，但最后还是忍住，“所以，钓鱼的乐趣是什么？”
“把鱼儿从鱼塘里拎起来的那个瞬间，就很开心呀！”
“……”
“夏侯渊，你不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公主多虑了。”
夏侯渊拿起私人塘主准备好的鱼竿，挑了根较小些的穿上鱼饵给她，低声道：“小心点。”
她高高兴兴的接过来，把鱼饵甩出去，然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男人依旧在弄他那根鱼竿上的鱼饵，骨节分明的手掌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好看，俊美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上官语惜坐在草地上托腮看着他，男人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鱼上钩了。”
“啊……”
她急急忙忙收回视线，去看她的鱼竿。
结果……什么都没有！
“夏侯渊你蒙我？”
“刚才上钩了，可能是吃完鱼饵又走了。”他低声，“不信你拉起来看看鱼饵还在不在。”
上官语惜还真的傻的信了他的鬼话，把鱼竿拿起来。
可是当鱼饵飘出水面犹在，耳畔却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上官语惜，“……”
她反应过来这男人就是故意耍她的，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看着男人罕见的温柔的笑容，又一时看的痴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真好看。”
其实上官家的基因都很好，她不至于是没见过俊俏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的，只是她的审美好像就栽在了夏侯渊身上，无论如何都觉得他是她所有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看的那个。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个手，夏侯渊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过去，“看你的鱼。”
“哦……”
她的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还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男人指腹间温热的触感仿佛已经直击她的心底，如电流一般流窜她的身体，再挥之不去。
几个时辰的时间，上官语惜才钓到两条鱼，她不觉得自己的技术有什么问题，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让她分心了，所以她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在钓鱼上面！
第1183章 你出钱出力这么辛苦，所以奖励你一下
所幸他那边有很多鱼，不至于让她血本无归。
这户鱼塘的塘主还提供全鱼宴的服务，且烤鱼的项目可以由他们自己完成，上官语惜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答应，不过她不会，所以基本就是夏侯渊动手她动口。
夏侯渊看她吃的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因为太烫所以拿手扇气的动作，微微蹙眉道：“我怎么觉得今日是你生辰，所以我出钱又出力的伺候你？”
“……”
她嘴巴一闭，笑嘻嘻的把鲜嫩的鱼肉咽下去，“可是你笑了呀。人家都说有些登徒浪子愿意花千金博美人一笑，你的笑在我心里可连万金都不止，所以算算你出钱出力还是赚了！”
男人似笑非笑，“你是登徒浪子？”
她眨眨眼睛，“你是美人。”
“……”
夏侯渊低眸去弄烤竿上的鱼肉时，她抹了抹满嘴油腻的手，突然扑倒他身上去。两人原本都坐在草地上，夏侯渊不意她会突然有此动作，拿着烤鱼就被她顺势扑倒在地上。
夏侯渊，“……”
上官语惜也没想到自己会用力过猛，她原本就是想亲他一下而已！
可是此刻压在他身上，看着他深深如墨的眸子，她只能尴尬的讪笑，“我……”
夏侯渊打断她，“出钱出力还不够，连人都要？”
她不好意思的咬唇，“那我可以要吗？”
夏侯渊眯了眯眼。
上官语惜不给他回答或者犹豫的机会，低头一下子将自己的唇砸在他的脸上，原本是想亲嘴的，只是砸偏了所以变成上唇靠近鼻梁的地方，被男人温热的呼吸弄得心神俱荡。
然后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小声道：“你出钱出力这么辛苦，所以奖励你一下。”
夕阳一点点的下落，余晖洒下。
夏侯渊感受着她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眯眸看着湛蓝的天空，唇角缓缓的勾起。
经年流转，当他皇权在握掌控一切时再想起这一日，却忍不住假设若他此刻回答一声“是”又会如何——因为彼时她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再也无法将这样简单的幸福握在手中。
……
上官语惜回宫时，莫连玉老早就坐在晋华宫等她。
见她脸上的笑意完全藏不住，他嗤然道：“表情能不能收敛一下，别弄得这么荡漾？”
“哼。”
“看来今天的进展不错？”
上官语惜立刻点头，“对呀！”她神采奕奕的笑道，“他陪我……不对，是我陪他去钓鱼了！你不知道他钓鱼的时候真的好厉害呀，还有烤鱼的时候也好厉害呀……超级好看的！”
莫连玉忍不住摇头，“就你那钓鱼的破技术，还敢让他陪你去钓鱼，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你什么肆意？”
“我的意思是，他没嫌弃你绝对是真爱了。”
“这还差不多！”
上官语惜又絮絮叨叨的按照他的要求把今天一天的行程全部汇报给他，包括夏侯渊一开始说有朋友一起吃饭，结果后来根本不见那个朋友的踪影。
第1184章 可他现在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莫连玉听完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你确定贺清婉当时说的话是那样，没有其他的？”
“对啊。”
“那……”
他看了眼满心期待的女孩，不禁勾唇笑笑，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毕竟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他倒是真觉得，夏侯渊那种孤冷清高的男人哪来什么朋友？所谓的朋友，所谓提前订好的雅间，说不定本来就是早有预谋呢——预谋等着某些人巴巴的凑上去陪他吃饭。
就上官语惜这个傻丫头会巴巴的信了他。
莫连玉叹息着摇摇头，大概那样心思复杂无人能窥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简单干净的女孩。
纯真的炙热如火的一腔爱意，如飞蛾扑火一般不管不顾。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愿意接受你，你该如何说服你的皇兄把你嫁给他？”他又问道。
“皇兄不会为难我的。”上官语惜很确定。
……
言玄一直觉得主子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高兴或者不高兴，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或许这些年的经历和使命造就了这样的他。
但是今晚，他竟莫名觉得主子心情不错？
言玄正要上前去禀报一些事情，忽然有专门的信使将拿到的飞鸽传书送到他手里，言玄便拿着字条一块儿带给了男人，看着男人将字条展开，然后脸色蓦地变了。
“主子，皇上是不是有新的任务？”
夏侯渊扫了他一眼，“我的事情，是你跟南诏汇报的？”
语调泛着冷意，沉戾骇人。
言玄一惊，忙道：“属下不敢！属下禀报的都是您让禀报的事，从来不敢擅做主张！”
虽然他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可是能让主子这样生气……
夏侯渊冷冷的眯起眼睛，“出去。”
不会是言玄，言玄跟了他这么多年，不会背叛他。
信上说的关于上官语惜的内容也并非杜撰，一字一句皆为事实。
所以他如今已表现的这么明显，连府里随便安插的一个普通人都能察觉他的心思么？
……
自打夏侯渊生辰那日以后，他的身体便彻底恢复好了回到上官祁寒身边做事。可这样也直接导致了他任务繁重，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上官语惜接连三日都没有看到他。
第四日她终于在御花园偶遇他。
四下无人，周遭安静的唯有水流风声。
她惊喜的走到他面前，“夏侯渊，你这两天是不是特别忙，怎么我都看不到你人呢？”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开了大半步的距离，淡漠而恭敬的低头道：“属下休息太久，皇上近日有很多事要属下去办。”
上官语惜一下子愣住了。
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动作。
这明显带着疏远的动作，她还不至于看不懂。
莫连玉昨晚甚至问过她以后的事情，所以就算在连玉看来，她和夏侯渊之间的关系也进了一大步才是，应该不只是她一厢情愿才是……
可他现在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第1185章 是不是你也觉得，先前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并且给连玉也传达了扭曲的她误以为的意思，所以连玉也误会了？
上官语惜很快就将眼底的错愕压下去，抿了抿唇，若无其事的笑道：“这么忙啊，我这两天都很少在宫里看到你，皇兄的任务都是在宫外办的吗？”
过去她经常偶遇他，可这三日，次数为零。
如果不算现在这一次的话。
夏侯渊看着她眼底稍纵即逝的情绪，眸光微凝，“是。”
他低垂着眼帘，身影还背着光，她完全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只好点点头，“那你辛苦了。”
夏侯渊不作声，“若是公主没有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
“恩，那你……好了你去忙吧。”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是面对从来冷淡的他，从前的她早已习惯无视这种冷淡勇往直前，可当她已经经历过不那么冷淡的他，或者说是她以为不那么冷淡的他，再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她不知所措。
太过突然的改变，让上官语惜茫然，一下子找不到应对的方法，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所以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在她面前离开，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已。
“公主，你快变成望夫石了。”珍妃从远处走来站在她的面前，却见她的目光还没收回。
“是皇嫂啊。”上官语惜笑笑，“出来逛御花园吗？”
没等珍妃回答，她又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扰皇嫂的兴致。”
珍妃皱皱眉，“这丫头怎么回事？”
……
上官语惜失魂落魄的回到晋华宫，彻底没了出去乱跑或者偶遇夏侯渊的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听说了夏侯渊去往北方监督赈灾的事。
因为帝王最信任的就是他，所以为了赈灾的款项可以顺利的到达难民手里不被贪污，所以上官祁寒直接将他也派出去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任务究竟是皇兄吩咐还是他主动请命。
连玉说，可能只是巧合。
但是等上官语惜把前几日在御花园碰到他的事告诉连玉，便是连玉也不说话了。
上官语惜苦笑道：“现在是不是你也觉得，先前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莫连玉蹙眉扫了她一眼，“公主。”
她急忙打断他，“连玉，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接受的。反正从前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现在只是回到最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要听那些安慰人的给人虚假希望的话。”
莫连玉没有直言，因为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夏侯渊的感情，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作假，可是细枝末节的情绪和一些不自觉的行为却是做不了假的，可是现在听完上官语惜的话，他却不那么敢确定了。
至少不敢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自己没有错。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对于上官语惜来说，没有夏侯渊的日子，特别难熬。
一天一天过的尤其缓慢，随便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第1186章 她的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夏去冬来，大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
莫连玉经常过来找她，弄些新鲜的玩意儿逗她，或者是强拉她出去逛逛，她虽然心里还是藏着事儿，不过好歹比夏侯渊刚走的时候好了很多。
这一日阳光正好，春风拂过脸颊已有温润舒适的感觉。莫连玉收到北方那边的消息，告诉她夏侯渊就快回来了，大概傍晚就能抵达京城，所以上官语惜从早晨开始就在那边等着。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泛着红的光线拉长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的影子，又斜又长。
上官语惜看这那辆并未见过的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神色微变。
虽然没见过，但是她就是莫名觉得，那是夏侯渊回来了。
她高兴的走上前去，几个月没见，完全顾不得想那些儿女情长的细腻感情，满脑子只惦记着快点见到他，想要快点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好像比平时快几倍的速度。
终于那车帘被掀开，骨节分明的手掌暴露在她的眼前，上官语惜连呼吸都屏住了。
可是当马车里的那张脸映入眼帘，她的脸色却蓦地僵住，根本笑不出来。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秀外慧中、温柔似水。
不是夏侯渊，而是贺清婉。
夏侯渊率先下车，自然也注意到不远处她的身影，只是他淡淡的扫过一眼，仿佛只是在人群中随意的掠过，连短暂的停留都没有，丝毫没有将她与陌生人区分开来。
上官语惜的手心一下子就攥了起来。
看着他伸出手将贺清婉扶下来，看着那个女人温柔的对他笑说着什么，看着他素来冷峻淡漠的容颜上竟也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她的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痛的厉害。
“语惜。”
耳边传来莫连玉轻唤她的声音。
上官语惜眸色一闪，微微测过视线去看向他。
莫连玉皱着眉拉起她的手，“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连玉，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她怔怔的看着他，红唇轻喃，“为什么我没有想过要去赈灾的地方找他呢，是不是我太笨所以错过了机会？”
“不是的语惜，跟你没关系。”
连他都快看不懂了。
莫连玉还想说点什么，掌心里那只手忽然抽了出去。
他一惊，“语惜！”
转眼的工夫，女孩穿着红衣的身影已经跑到那两人的面前，她挡住了夏侯渊的路，想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你离开这么久，赈灾的成效如何？”
夏侯渊淡淡的看着她，“灾民死亡的数量很少，大多数都已经安顿好。”
“这么久没见，你还这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又不是皇兄，你不需要汇报。”
“公主问了，所以属下以为公主想知道。”
上官语惜随手抬手梳了下长发，淡淡的笑着，“那好像是我不好。”
她本来没打算找贺清婉麻烦，也不知是没心情还是不敢问，可偏偏对方开口，“公主。”
第1187章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恩？
上官语惜看了她一眼，“你也去了灾区？”
“是，公主。”
贺清婉点头淡淡的笑道：“小女子略懂一点医术，所以想去灾区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上官语惜缓缓的扬起嘴角，“是想尽绵薄之力呢，还是去追男人呢？”
贺清婉笑意一僵，“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贺姑娘应该心知肚明才是。若夏侯渊没有去，你也会去灾区尽之力吗？”
“……”
贺清婉被她的问题噎住，如果夏侯渊不在，她当然不会去。
可是……
“哪来这么多的假设？”
开口的竟是夏侯渊，他冷冷淡淡道：“东临是上官家的天下，灾区子民也是公主的子民，婉儿不管是为什么原因前往灾区帮助赈灾，都是值得称道的行为，公主又何必咄咄逼人？”
婉……儿？
上官语惜睫毛又是一颤，这男人跟贺清婉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了？
她扯唇讥讽的笑问，“夏侯渊，贺姑娘随你千里奔波你很感动是不是？”
“自然。灾区条件艰苦，便是男人也受不住，婉儿能在那边待上大半年，我不能感动？”
“可是感动归感动，你从来不是会因为感动就……”
“公主。”男人沉下声音打断她，“属下是什么样的人，好像不是你说了算的。”夏侯渊眯眸看着她，又看了看几步之外的莫连玉，冷冷的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恩？”
上官语惜舔了舔嘴唇。
“我……”她攥紧手心，“之前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你。”
可是显然她错了，她其实并不了解。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以为，其实他跟贺清婉的关系并不像她最初以为的那样是情侣，却也不像她后来以为的那样是普通朋友，他们之间是可以跨越到情侣的知己关系。
而现在，大概已经跨越了。
上官语惜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你是因为她跟你去灾区，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跟你去……我也应该跟你一起去，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夏侯渊喉结上下滚动，末了，他低低淡淡的道：“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去那种地方？”
平日里闻到臭味就要躲着走、见到烂肉就要呕吐的女孩，怎么可能去那种脏兮兮的地方看着随处可见的废墟和难民的尸体？她以为灾区也是闹着玩儿的？
那里不适合她，那样的环境只会污染她。
只有他这样早已习惯脏破与污染的人，才适合那种凌乱不堪的地方。
他平静而冷漠的道：“你显然太高估自己娇气的身体。”
莫连玉就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这样尴尬的氛围似乎不适合他这个局外人掺和，所以他一直站着没过去。
但是此刻，却再也听不下去，只想把那个孤零零的可怜兮兮的女孩带走。
上官语惜的手腕被人握住的瞬间，她撇过视线去看着他，“连玉。”
第1188章 在他眼里，那已经不仅仅是个公主了
原本还想跟夏侯渊说什么，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男人腰间挂的那个荷包——那个贺清婉在他生辰当天送给他的荷包，她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呼吸狠狠的滞了一下，心跳漏拍。
他戴着贺清婉的玉佩，却将她送他的衣服……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吧？
正如他当初所说的那样，贺清婉的女红多好啊，而她绣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鬼。
上官语惜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连玉要将她拉走。
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她跟夏侯渊之间的关系从来不平等，能做的努力她都做了，而今终是落得惨败收场。
临走之前，上官语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大半年的辛苦劳累，加上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你好好休息。”
“多谢公主关心。”
“……”
她连勉强的挽起唇角都做不到，缓缓的转身，双腿机械的跟着莫连玉的脚步离开。
夏侯渊眸光深凝，视线始终钉在那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腕上，不冷不热，似乎只是看着而已，可是言玄和贺清婉都莫名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开始蔓延。
贺清婉皱了皱眉，“你在看她吗？”
夏侯渊淡淡的收回视线，没有看任何人，“目送主君，是作为臣子的礼仪。”
主君？
贺清婉笑了笑，可她怎么听说，他以前从不将那女孩当做主君，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高傲呢？或许从特殊化的那一天起，在他眼里，那就已经不仅仅是个公主了。
……
上官语惜回到宫里，莫连玉让素华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
将那热乎乎的茶杯送到她的手心里，他皱着眉问道：“冷吗？”
上官语惜摇了摇头。
莫连玉又将那茶杯抽出来，看着她冷冷的道：“你若实在是不死心，那就不择手段的把他抢过来。你是公主，她贺清婉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即便是你不小心将她弄死，也不会存在什么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事情——相信我，你的皇兄和皇叔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她茫然的看着他，“你怎么能教我这些啊，还嫌我想弄死她的决心不够大吗？”
男人笑笑，“我知道你会想，可你不会这么做。”
她从来都是善良的，哪怕骄纵，那也只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就有这个资本。可她很善良。
上官语惜垂下眸，叹息着道：“说不定我就真的做了呢？”
“你不会的。”
莫连玉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惜，你死心吧。”
“……”
她的瞳孔放大了些，“是不是连你也不看好我了？没有第三条路吗？”
莫连玉勾唇邪笑，“再不济，你就给他下药逼他与你在一起。就像郑梵当初打的主意一样，只要你属于他，你皇兄定会满足你的愿望将你赐给他，到时候你有一辈子可以跟他耗着。”
“可是那样，他会恨死我吧？”
“你看你，做什么都要考虑他。”
莫连玉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舍不得他难过也舍不得逼他，那就只能自己承受痛苦了。”
第1189章 对一个喜欢这么多年的人死心，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上官语惜苦艾艾的看着他，“没有第四条路吗？”
莫连玉果断的告诉她，“没有。”
她一下子垮了脸，“那我就算选第二条，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恩。”
对一个喜欢这么多年的人死心，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他都知道，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去管夏侯渊到底怎么想的——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想的，伤了她让她不高兴都是事实，没有什么好深究其缘由的。
……
天色已晚，夏侯渊从书房回到卧室，空气中飘忽着淡淡的熏香味。
他捻亮了烛火，面无表情脱下外袍随手挂在一边的屏风上，连同衣服上挂着的玉佩与荷包也被他随意的放置，并未有什么过多的在意或是留神。
然后打开放在桌上的带去灾区又从灾区带回来的包袱，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件白色的袍子。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柔软的布料，眸光幽暗，在那袍子内部有一颗红色的明显与这袍子的气质不符的心，但是看久了竟也不觉得难看。
指尖从柔软的布料划过这刺绣的部分，明显的粗糙感，颤栗从指尖传回心脏。
眼前闪过的是她傍晚临走时的脸色，苍白落寞。
所以今日以后，她不会再来了吧？
夏侯渊牵了牵唇角。
……
太后近来回郑家祭祖，看到自己哥哥和侄子的灵位，心里掩藏已久的对上官语惜的恨意再次升腾起来，如今他们郑家竟然已经没有男丁没有后继的香火，这都要怪那臭丫头！
就算不能对那臭丫头做什么，她也不想再在宫里看到她。
所以回宫以后，她便去找了皇帝。
夏侯渊也在，不过她并未避讳，便开口道：“皇帝，你现在有时间吗？”
上官祁寒看了她一眼，“母后有事？”
“哀家想跟你谈谈语惜的事。”
“语惜？”帝王一愣，本能的升起几分警惕。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哀家。”太后嗤笑。
说罢又淡淡的继续道：“哀家这次要跟你谈的是正事，没想对她如何。如今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婆家让她嫁过去相夫教子了，皇帝以为如何？”
夏侯渊脸色微微一变。
帝王沉吟，“这……”
太后见他犹豫，又蹙眉道：“哀家在她这个年纪，早已嫁给你的父皇！”
上官祁寒其实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反正他以前也不是没给那丫头赐婚过，何况以前那个还是油头粉面的郑梵，如今他却能帮语惜挑个好的。
于是他点点头，“朕知道母后的意思了，这件事朕会好好跟她商量的。”
太后离开后，他便也不避讳的直接问夏侯渊，“你觉得如何？”
只是这个向来做事专心的下属，此刻却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上官祁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是窗外一只停靠在枝头的雀鸟，跟莫连玉送给语惜那只八哥有点儿像，不过并不是同一只，“夏侯渊，你有没有听到朕说话？”
第1190章 这怔然，甚至让她忘了反驳
男人蓦然收回视线，“皇上，属下知错。”
帝王蹙了蹙眉，“你以前从不走神，今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从灾区回来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要不然朕给你放个假再多休息几日？”
“多谢皇上，不必了。”
“那朕刚才的话，你可听到？”
大约是怕他没听到，他又重复道，“语惜的婚事，母后刚才已经提起了，你觉得谁合适？”
夏侯渊微微敛眸，“公主金枝玉叶，配谁都不为过。”
上官祁寒并未多想，反正在他看来一直都是语惜一厢情愿的喜欢夏侯渊，夏侯渊对此应该并没有什么想法，便直接道：“朕倒是觉得莫连玉不错，知根知底的，身份也和语惜般配。”
夏侯渊的右手蓦地紧握，又不动声色的松开，“皇上觉得不错，那就不错。”
“你帮朕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选？”他认真的道，“朕这个皇妹脾气不好，连玉虽然从小跟她一块儿长大，但是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照顾着她，朕怕他以后压不住那丫头。”
“……”
右手再一次的紧握成拳，夏侯渊低垂着眼帘，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皇上以为，压不住不好吗？若是一个事事都能压得住公主的人，只怕婚后公主要受欺负。”
帝王挑眉，“你也觉得莫连玉好？”
夏侯渊，“……”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大约是觉得有道理，帝王又点头，“朕一会儿去问问语惜的意见。”
……
其实上官祁寒虽是抱着好意去问的，但是上官语惜完全无法接受赐婚的安排。
她就像是一团炸药，听到这两个字就直接炸了！
“皇兄，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她急道，“我才十几岁啊，你怎么舍得让我离开你呢？”
“十几岁都可以当娘了！”帝王沉下声音，“朕是来问你人选的，不是问你嫁不嫁的！”
“没有人选！”她生气道，“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夏侯渊，还问我什么狗p人选？”
“上官语惜！身为公主，你口出狂言成何体统？”说罢自己气闷的憋了会儿，又缓和语气道：“说起夏侯渊，他似乎也觉得莫连玉不错。说你跟连玉在一块儿，不会受那小子欺负。”
上官语惜一下子怔住了。
这怔然，甚至让她忘了反驳。
……
傍晚。
夏侯渊看着御花园深处正在逗八哥的女孩，远远的看到他，便直直的朝他走了过来。
男人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手中的鸟笼子上，笼子的门半开着，她大概是想训练八哥认主，即便放任其飞出笼子也不会跑了，只不过现在似乎还没成功。
那只羽翼漂亮的八哥，学着人话，是莫连玉在大半年前送给她的。
夏侯渊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淡淡的开腔，“公主有何事？”
女孩精致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与亲和，也没了眼底藏不住的爱意与崇拜，她冷艳的眯起眼睛，嗓音凉凉，“是你跟我皇兄说，莫连玉作为我的赐婚对象很不错？”
第1192章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
夏侯渊听到那个名字，眸色又是一厉。
“连玉？”
好不容易平息的无名怒火再次窜上心头。
原本掐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蓦地松开，放下的时候却状似不经意的打在她的手背上，“砰”的一声撞击，她手里随意拿着的鸟笼子立刻滚落在地上。
原本只是半敞开的笼门，因为这一摔又开了大半。
上官语惜一惊。
低头看时，被关在鸟笼里的八哥扑腾着飞起来。
“小红红！”
那是莫连玉给八哥起的恶俗的名字，上官语惜大叫着，“不准跑！”
夏侯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动作，只觉刚才狠狠盘踞在心头的郁气终于散去几分。
对了，就应该这样。
她时时刻刻拿着莫连玉送她的东西瞎晃什么呢？
“夏侯渊你愣着干什么？”上官语惜突然猛地看向他，惊怒道：“把我的八哥抓回来啊！”
男人淡淡的道：“养不熟的鸟飞走就算了，还抓回来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
“公主想要，随时可以有无数驯服好的不会跑的金丝雀送到你面前，何必执着于一只养不熟的八哥？”夏侯渊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淡淡，“既然不属于你，那就放它走了又如何？”
“你……”
她脸色骤变，猛然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襟，“你混蛋！你明明可以抓住它，为什么不？”
“属下做不到。”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
“做不到，也不想做。”
是他放走的八哥。
他要是放走了还把那小畜生抓回来，那最初就不会有那冲动把她的鸟笼子打掉了。
“夏侯渊，你好大的胆子！”上官语惜大怒，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讨厌我就讨厌我好了，我都说了不会再纠缠你，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不属于我所以要逃走？”
她的八哥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即便暂时不属于她，可她不是在训鸟吗？迟早有一天会属于她啊！
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没心没肺善变吗？
上官语惜闭了闭眼，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她冷冷的发笑，“你不要又逼我改变主意，再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威胁你回到我身边，恩？”
鸟笼子孤零零的留在地上，上官语惜走过去弯腰把它捡起来，春风拂面，却吹不散寒意。
夏侯渊看着她瘦削的背影迎着光逐渐走远，就连落在地上的起初与他重叠的阴影也一点点的消失，离他远去，正如她所说的那般，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纠缠他。
呵。
男人勾了勾唇，眸光微微的凝起。
半年不见，她好像又瘦了。
明明吃好喝好被伺候的那么好，怎么就是这么瘦永远养不出肉呢？
……
上官语惜强忍着没有发作，可是她快气炸了，气得一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就忍不住哭了。
混蛋夏侯渊，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
爱他的时候用尽全力的爱他，如今走到尽头他就连她手里的一只八哥都不肯放过？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
第1193章 只许你在外面养男人，却不许我有别的女人？
素华看她怒气冲冲的走，现在又怒气冲冲的回来，还红着眼眶，一下子被她吓到了，“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遇到皇上还是太后了？”
上官语惜横了她一眼，“你见我被太后欺负哭过吗？”
“好像没有，可是只有夏侯大人能让您……难道是夏侯大人？”素华惊讶的看着她。
“别跟我提他，把这鸟笼子找个地方放起来，我出去走走。”上官语惜抹了把脸出去了。
她走到小黑住的地方，可是就连小黑也被驯兽师带出去放风了，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
上官语惜百无聊赖的在皇宫里游荡，失魂落魄。
……
后来的半个月，上官语惜又见过夏侯渊两次，但那已经纯粹是偶遇。一次是宫里，一次是她和莫连玉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但是两次都只是擦肩而过的偶遇而已。
她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像是遇到一个陌生人般。
可所有的平静早已注定了暗里酝酿着更大的不平静。
那是她半个月里第三次见他，彼时莫连玉正在她身旁跟她叽叽喳喳的介绍着新来的歌姬，虽然她的兴趣不是很大，不过找到点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还是不错的选择。
上官语惜似笑非笑的反问，“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挺喜欢人家的？”
“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
“怎么，新对象啊？”她摸了摸下巴，“凭你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个丑八怪也肯定有人喜欢，何况长得还这么漂亮，要是真想上人家就去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说罢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莫连玉嘴角抽搐，“皇上一直说着给我们俩赐婚的事，你觉得我还能堂而皇之的出去乱搞？难不成你想让我和那个郑梵落得一样的下场？”
她鄙夷的道：“郑梵是自作自受，而且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是别人家小妾好不好！你现在看中的这个只是个歌姬，跟别人家的女人能一样吗？而且——你不会真搭理我皇兄吧？”
莫连玉对上她狐疑的眼神，在大街上直接挑起她的下巴，“若我搭理呢？”
上官语惜一愣。
他浅浅的扯开嘴角弧度，“想想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你心里有人，也不会阻止我出去玩儿女人，我也不介意你婚后给我戴绿帽子，怎么样，够意思吧？”
上官语惜，“……”
她松了口气，又气急败坏的道：“你个王八蛋，想都不要想！哪怕本公主养一百一千个面首，也轮不到我的驸马在外面养女人！所以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她原本的意思只是想让他对赐婚的事死心，可是男人却忽然强硬的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低低的笑道：“只许你在外面养男人，却不许我有别的女人，你也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我……”
没等她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上官语惜一震。
几乎是下意识推开莫连玉，转身看向后面的人。
第1194章 是不是喜欢他多少年，忘掉他也要花多少年？
莫连玉眸光暗了暗，但是脸上笑意不减，淡淡的眯眸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好巧啊，夏侯大人。”女孩清浅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又在外面遇到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天前我们好像也是在这个地方偶遇的。”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笑容，“光天化日之下，公主不顾及点形象么？”
她挑眉，“什么形象？”
阳光化不开他的阴郁，“你的公主形象，要为了在大街上跟个男人卿卿我我而败坏么？”
上官语惜，“……”
卿卿我我？
她跟连玉吗？
没等她开口，肩上忽然就搁下一只手重重的搂着她，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挣扎的，但是莫连玉突然对她用力禁锢着她，她愣了愣便没有再动，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我跟公主是即将成亲的关系，即便卿卿我我又如何？”莫连玉淡笑着道，“难不成未婚夫妻在大街上情难自控也会招来什么难听点骂名？只怕最多就是夸我们感情好罢了。”
“……”
上官语惜被他的脸皮打败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也附和了一声，“说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是夏侯大人成全的，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结果。”
她看着男人晦暗难辨的面色，扯了扯唇，“何况，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既然她在乎的人不在乎她，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夏侯渊微哂，“说来，倒是属下多管闲事了。”
他不知是太忙还是真的只是正巧偶遇她随口提醒她，所以说完这句话，便很快从她面前离开，连最后的招呼都没跟她打，毫无礼仪的表现！
上官语惜黯然收回视线，“连玉，我们走吧。”
“恩。”
……
小黑今日又是很晚才回到宫里，上官语惜闲来无事便一直等着它。
夜深人静时分，天空中亮灿灿的是漫无边际的星辰，其他宫的人都睡了，唯有偶尔经过的巡夜的侍卫会发出轻微的声响，但也只是轻微的，何况附近这片地方本就鲜少有人来巡逻。
上官语惜走在庞大的兽类身边，一人一兽缓缓的踱着步伐。
最后在一片花海中坐下，她懒洋洋的倚在毛皮蹭亮的黑豹身上，柔软温暖的毛皮即便在夜晚也不会多冷，尤其是黑豹那只大爪子还轻轻的覆盖在她身上替她挡风。
“小黑。”
上官语惜喃喃的道：“你说是不是时间太短了，我怎么就是忘不掉他呢？”
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有些微醺。
半阖着眸望着天空的星辰，自嘲的笑，“是不是喜欢他多少年，忘掉他也要花我多少年？”
“可是我等不及这么久，不想浪费这么长时间，怎么办？”
“为了这么个破男人，他对我这么坏……我怎么能在他身上再浪费这么长时间呢？”
黑暗中，一道深幽的目光注视着她。
缓缓的朝她走来，一步一步，即便在这安静的夜里也没有发出一星半点的动静。
第1195章 想忘记我，当初为什么来招惹我？
所以当上官语惜忽然被人抱住的时候，她差点被吓死，短促的一声尖叫出来。
下一秒，嘴巴却蓦地被男人捂住了。
“唔……”
上官语惜不停的挣扎着，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她在郡王府被郑梵侵犯的时候那种无助恐慌的心情，她甚至忘了这个时候小黑为什么没有攻击对方，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夏……夏侯渊……”
口中几乎是本能的唤出这个名字。
然后她就察觉到身后的人动作微微一滞，上官语惜趁着这个机会，猛地一把推开他！
清冷的月辉下，照射出男人英俊而冷邃的面庞，迷惘中透着几分因她的呼唤而产生的清醒，黑湛湛的双眸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上官语惜看清楚是他的时候，蓦地就愣住了，瞪大眼睛，“是……是你？”
她以为是什么登徒浪子闯进宫里，怎么会是他？
难怪小黑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侯渊，你干什么？”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但上官语惜还是放下戒心走到他面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你跟莫连玉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恩？”他黝黑的眸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更深层的浓郁与危险，隐忍着蓄势待发，可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上官语惜愣了愣，苦笑，“你就这么希望我跟他成亲吗？”
她垂下眼帘，“或许大概，皇兄会换个人选呢。”
话音刚落，身体就蓦地落入一个怀抱。
男人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纤弱无骨的身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有似无的酒气在空气中蔓延，“你花了几年的时间喜欢我，所以要花几年的时间忘记我，恩？”
她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这男人偷听她说话？
不至于吧。
酒香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蔓延到她的呼吸间，上官语惜忽然反应过来，“夏侯渊你是不是喝醉了？这里是皇宫，你竟然在当值期间随便喝酒还敢喝醉，不怕皇兄骂死你吗？”
“想忘记我，当初为什么来招惹我？”
“……”
她被他抱得很不舒服，但是因为他是夏侯渊，所以她哪怕不舒服也忍着没有再动，“我承认当初是我招惹你的，但是现在你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蓦地一声冷笑从他喉间逸出，“得偿所愿？”
“难道不是吗？这个月我们才见过三次而已，我已经尽量避开你了，难不成你连偶遇也要让我控制着？”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提前知道你会去哪里。”
“对，你跟莫连玉哪里都会去，所以在哪里都能遇到。”
“……”
关连玉什么事？
上官语惜隐隐察觉到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深想，微微抿了抿唇，“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到我，以后你去哪里之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尽量绕道走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