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看到朕这么害怕，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蓦地眯起眼睛，“若是您那个时候站上官祁寒，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上官祁寒也会更加信任您。可是为什么您会突然选择当今皇上？您的忠心，难道都是装的吗？”
“忠心？”
陆镇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卿儿，本相的忠心，你还不知道吗？”
陆卿卿一惊。
“爹……”
“当日追随上官祁寒是因为这忠心，如今换成皇上依旧是这份忠心。先帝的遗诏暂且不论真假，起码看上去就是个真的！既然如此，本相为何要为上官祁寒冒那险？”
“……”
陆卿卿脑子有点乱，可是陆镇远的话，仿佛在逐渐的印证她的猜测。
她怔怔的看着他，“所以这次春猎的刺客也是爹派去的吗？刺杀皇上的人，被我害死的那上百个刺客，是不是都是爹派去的？还有，还有昨晚我之所以会……”
她震惊的话音还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一个是府中的家丁，另一个是……
陆卿卿脸色微变，陆镇远低喝一声，“别说了。”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穿着一身常服的帝王走进门，陆卿卿连忙垂下眼，陆镇远上前问安，“参见皇上。”
上官惊澜随意的抬了抬手，目光却定定的落在陆卿卿脸上。
“看到朕这么害怕，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上官惊澜冷笑一声，“说的也是，你确实不怕。昨晚才答应朕不出宫，第二天就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胆子这么大的除了你也没有旁人了。”
陆卿卿，“……”
她讪笑点头，“我就是随便走走。”
陆镇远拧着眉，不安的盯着她，怕她露出什么破绽。
继而忍不住开口，“皇上，是卿儿顽劣不懂事，还望您莫要跟她计较。”
男人冷笑，“陆相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顽劣不懂事？”
“……”
他觉得皇上就是在讽刺他。
除了三女儿还乖乖的在寺庙住着，这大女儿和二女儿简直都顽劣的不得了。
“皇上，夫人已经让人在准备误删了，您看要不要留下来吃个……”
“不必了，宫里也让人准备了皇后爱吃的，朕先带皇后回去了。”
男人淡淡的拒绝，陆卿卿跟上他的脚步离开了相府。
……
陆夫人出来的时候，笑着环视了一圈，却已经不见陆卿卿的人影儿，“老爷，卿儿呢？”
“已经随皇上回去了。”
“这……这么快啊。”
陆夫人有些失望，“这孩子，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
陆镇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回再见到她，你可以问问她，记不记得十岁时的事。”
陆夫人惊讶的看着他，“十岁？可是十岁的时候，她还没有……”
“夫人，按照本相说的做。”
陆夫人皱眉，脸上惶惶不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卿儿她，怎么了？”
“先前本相就觉得她有些奇怪，这次的事情，她更奇怪了。”
第635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卿卿随着男人离开相府，却见他的脚步不是朝着皇宫方向去的，而是他们以前常去的酒楼聚福楼。直到在这酒楼门前停下来，她终于确定他来的就是这儿。
她眨了眨眼，“你……要干什么？”
“吃饭。”
“……”
说好的宫里已经准备好了呢？
陆卿卿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进去，在他耳边问道：“你是不是看我爹不太顺眼啊？”
男人走进雅间随手指了几个她爱吃的菜，淡淡的反问，“何出此言？”
“要不然他留你吃饭，你还说宫里准备好了不肯吃，却又特地跑到酒楼来？”
“你不是喜欢吃这里的吗？”
“……恩。”
陆卿卿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你觉得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轻嗤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陆卿卿沉默，“你在说我还是说我爹啊？”
“你。”
陆卿卿陡然横他一眼，心虚的怒斥，“我怎么就无事献殷勤了，不就是给你倒杯水吗？”
男人凉凉的眼神落过去，“平时自己喝水都不肯倒的人，现在却想起朕来了，不奇怪吗？”
“……”
她哪儿有这么懒？
陆卿卿撇了撇嘴，“那你别喝好了，我自己喝吧。”她说着就把杯子收回去自己灌了一口，淡淡的状似不经意的道，“你说你登基也有段时间了，有没有遇上过什么图谋不轨的？”
“比如？”
“就是——文武百官之中，不服的或者心怀不轨的，想要推翻你自己重来的。举个例子，像是齐将军那种手握重兵的人，会不会脑子里就有点其他想法啊？”
“齐将军或许会因为樊黎儿的事对朕不满，但是绝对不会有二心。”
陆卿卿手一紧，“那文官呢？”
她带着模糊的笑意，像是糊涂却像是认真的模样，“比如我爹那样的，会不会又是第二个摄政王，表面上只是单纯的手握重权，实际上却有别的心思想法？”
男人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末了凝聚在她脸上，“卿卿，你在想什么？”
她淡淡的扯了扯唇，“我在想，那些谋逆之臣若是失败了，他们的家人会有什么下场。”
谋逆之罪，通常都是要诛九族的吧？
如果陆镇远真的做什么，那么陆夫人是不是也会遭殃？而她，作为罪臣之女，饶她一条命是不是已经是最轻的？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会像马蜂窝似的涌现出来……
陆卿卿不敢再往下想。
她闭了闭眼，甫一睁开，却见男人握住她的手，“不管什么下场，都与你无关。”
陆卿卿心头一震，紧随而来的，是酸软酸软的感动。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不知是哪里想出的说辞，嘴角挽着浅浅的笑意，”毕竟我们俩是一族的，要是跟我有关，你也逃不了干系。”
“……”
男人冷笑，俊美的脸上那点安慰之色全都变成了阴沉。
第636章 所以我现在得过去让她明白我对她的一片心意啊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饭菜上桌。
陆卿卿这回是真的殷勤，也不管男人说什么，往乱七八糟的往他碗里放了很多的菜。
“多吃点儿。”她笑眯眯的道。
“该多吃的是你。”上官惊澜把那些肉拣起来扔回她的碗里，“这些都是你的。”
“……你不爱吃肉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吗？”陆卿卿皱眉，“挑食是很不好的习惯。”
“等你能吃下整棵的胡萝卜再说吧。”
“……”
陆卿卿翻了个白眼，把肉全都吃了。
……
等他们边走边逛回到宫里，已经是接近晚膳时分。
却不想进门，看到太后直接坐在龙吟宫里等着。
看到两人回来，太后淡淡的看了帝王一眼，“还知道回来？”
“朕今日有事去找陆相，正好皇后回去看母亲，便在相府多待了会儿。”
“你总是有借口。”
嘲讽的声音，换来的是帝王的沉默，太后淡淡的掠了他眼，“走，跟哀家去看看纤衣。”
她倒并未征求他的同意，因为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她已经退让太多，皇帝必然同意。
果然，男人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却是，男人紧接着便抓着陆卿卿的手，“皇后同朕一道去吧？”
陆卿卿，“……”
对上太后锐利扫来的目光，她弯唇浅笑，不卑不亢，“好啊。”
“皇后！”太后沉声。
“虽说纤衣有罪，可是既然她诚信悔改也已经请过罪，我也对她动过手了，那么过去的恩恩怨怨，就看在太后的面上一笔勾销吧。”陆卿卿淡淡的回应她的警告。
“……”
太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即便隔着薄薄的面纱，依旧掩不去那份冷意，“一笔勾销归一笔勾销，但是按着皇后与纤衣的关系，在她如此伤重之时怕是不适合出现？”
“可是我要让纤衣知道我已经原谅她啊！”
陆卿卿道：“太后您想想，她今日白天特地来找我打她，可见她的内心有多渴望被我打。但是人之所以渴望被打，总不会是因为她天生有受虐倾向吧？那肯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想要求得我的原谅，所以我现在得过去让她明白我对她的一片心意啊。”
上官惊澜，“……”
太后，“……”
渴望被打？
呵，这是有多下贱才会渴望被打！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惹她生气，太后闭了闭眼，发现这陆卿卿真的是个瘟神般的存在，只要被这丫头掺和的事情，就没一件能让她称心的！
“好。”她点头冷笑，“皇后既然如此煞费苦心，那就同去看看吧。”
“好的太后。”陆卿卿乖巧的应声。
上官惊澜按了按眉心，“……”
虽然他早已经不抱希望这两人的关系能多好，但是现在看来，就连维持在基本线都有很大的难度，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彻底爆发。
陆卿卿斜了他一眼，本来不想说话，可是正好太后也朝他看过来，她蓦地挽起男人的手臂，委屈的嗔怪道：“皇上，您是不是刚才喂我吃太多了，我怎么这么难受呢？”
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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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这点小小的难受，我还是可以忍忍的
太后，“……”
上官惊澜，“……”
女人委屈又嗔恼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撒娇意味，偏偏还带着那么几分刻意为之的明目张胆，就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儿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偏偏你又不能拿她如何。
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让太后素来镇定的脸色直接变青。
可她偏偏还不知道罢休，听不到男人的回答，便又拖长尾音道：“恩？”
上官惊澜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朕送你去太医院，让院正瞧瞧？”
太后也紧接着道：“哀家也觉着挺好，皇后先去太医院看看，等皇上出来再去接你吧。”
陆卿卿轻轻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温软的声音满满的都是让人惋惜的错觉，“那还是不要了吧，这样我就没法儿见到纤衣了。这点小小的难受，我还是可以忍忍的。”
太后冷笑，“耽搁什么，也不能耽搁皇后肚子里的龙种！”
最后两个字，她咬牙切齿。
陆卿卿一下子咬住嘴唇，“太后您是不是不想让臣妾去看纤衣啊？”
“……”
这还用说吗？
太后冷蔑的看着她。
“那我……”
她只说了两个字，太后便眯起眼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陆卿卿继续道：“那我和皇上待会儿早点走。去凤鸣宫看纤衣两眼，就不继续叨扰太后。”
“……”
太后气得眼眸陡然一眯。
旋即冷冷的收回视线，迈向凤鸣宫的脚步愈发的快。
……
三人很快就回到凤鸣宫。
进门的时候，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叶纤衣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太后回来了。
太后刚才就说是去请皇上的，虽然她知道不应该，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着那么一丝期待。那个昨晚才折辱无视过她的男人，待会儿见了，也不知道会跟她说什么。
叶纤衣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想要往外走去，可是此刻正好看到一双长靴买入门槛……
是黑色的绣着金纹的男式长靴。
叶纤衣缓缓抬头，苦涩的略带怔忪的表情却在看到男人身旁娇小的女子时，微微一顿。
太后的目光扫过几人，目光有些冷意，但是落在叶纤衣身上的时候还是尽量柔和下来。
“纤衣，你醒了。”
“是，多谢太后关心。”
叶纤衣垂眸，略带苦涩的开口。
上官惊澜带着陆卿卿走过去，叶纤衣看到她的身影，瞳孔中无法克制的闪过一丝恐惧和慌乱，那种疼痛的鞭子甩在身上的感觉记忆犹新，仿佛要将她给撕裂般。
陆卿卿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她的脚步停下来，没有再继续往前。
上官惊澜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如何，好点没有？”
叶纤衣鼻子一酸，强行压制着眼底的酸涩，“多谢皇上，太医已经上过药，我也好多了。”
“没事就好，这两日好好休息。”
“是，我知道。”
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安静的让人心里冒起烦躁。
叶纤衣攥了攥手心，微微抬眸看向陆卿卿，克制着那种恐慌，“皇后娘娘，不知您……”
第639章 可是没想到，看到的又是这样一幅场景
陆卿卿，“……”
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没忘记这茬儿，这男人的韧性也真是够好的。
“我就是……觉得高兴啊，高兴不行吗？一定要有理由吗？”
“陆卿卿，你说谎技术还不到家。”
陆卿卿忽然轻笑一声，眼底那抹调笑的玩味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认真，“我就是在刚才看到叶纤衣以后，觉得昨晚设计我的人应该不是她，所以觉得心情还不算差。”
“你不是讨厌她？”
“是啊，可我不喜欢归不喜欢，如果真的是她设计我，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毕竟受伤的人是她，动手的人是我，最多就是让你不舒坦几天，可对我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男人目光深了深，再一次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远处，叶纤衣靠在门上，远远的看着他们从笑闹宠溺到温柔的接吻，双腿仿佛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让她唯有凭借着倚靠在门上的动作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
她猛地攥紧手中的荷包。
这是男人刚才不小心掉下来的，她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非要给他送出来，或许是心怀期待、或许是心有不甘，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他。
可是没想到，看到的又是这样一幅场景。
原本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好，从她还是茯纤的时候她就知道，可是为什么离他越近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原以为看看就足够了，可是内心仿佛不断的叫嚣着不够……
她闭了闭眼，转身，强迫自己不再看。
……
陆镇远的事情并没有过去。
这一日被上官惊澜打断以后，陆卿卿还想再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虽然不确定那老狐狸到底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她可以确定，陆镇远一定不简单。
只是她还没有回去，陆夫人便入宫来看她了。
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甚至随口提到她十岁以前的事，“卿儿，你如今这性子倒是比小时候还要调皮……不过，你可还记得自己十岁以前那些事儿？”
陆卿卿一愣，“太久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陆夫人笑着，“你小时候娘总是抱着你去西街的张家铺子买酥饼吃，你也不记得了吗？”
“……”
陆卿卿很怕这种提起过去的话题，她笑着搪塞过去，又扯了些其他的话题跟陆夫人聊。
不过没多久，陆夫人就离开了。
陆卿让她留下来吃个饭，她也拒绝了。
离开皇宫，陆夫人便立刻回到相府，奔着陆镇远而去。
一进门，忍不住就道：“老爷，卿儿她……她是不是假的呀？”
“什么假的？”陆镇远蹙了蹙眉。
“就是……”
陆夫人想要说陆卿卿是假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顿住。
她不敢说。
自从卿儿十四岁入府以来，她们母女的关系就一直很好，可是打从卿儿从宫里回来以及后来嫁给摄政王之后，又似乎是变了个人。不过唯一不变的是，她们之间依旧很好的感情。
第640章 为什么？
所以她不敢拆穿。
如果让人知道现在的陆卿卿是假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卿儿的，说不定还会摊上大事儿。到时候皇后之位保不住不算，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啊！
想到这里，陆夫人脸色一白，“老爷，我的意思是，卿儿的肚子是不是假的呀？你说她怀孕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显怀呢，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
陆镇远狠狠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么诅咒自己的女儿？”他恨恨的道，“她这肚子要是假的，我们整个相府都得跟着倒霉！”
陆夫人勉强笑了凶案，“对不起老爷，是我不好。”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就问了卿儿十岁以前的事，她倒是还记得些，不过老爷，你没事让我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卿儿她十四岁才入的相府，这些我们不是都很清楚的吗？”
听了陆夫人的话，陆镇远的心才放下来。
他原本觉得卿儿有些奇怪，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
门外，陆茗嫣死死捂着嘴巴，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害怕陆镇远听到以后自己会倒霉。
陆卿卿，十四岁入府？
她以为只有自己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乡野丫头，原来陆卿卿也是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
陆茗嫣放轻脚步，逃也似的跑出了相府。
一边跑她的脑子里还一边徘徊着爹和娘那番话……
都说相府有三位千金，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相爷的嫡女，而她这大小姐乃是外面的庶出。
下人们鲜少提起过往的事，不过有一回她还是听到下人议论说，原本这相府中只有一位小姐，突然有一天老爷发现外面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据说也是夫人所生，自幼丢失的。
知道以后，便名正言顺的带回了相府。
不过在明面上，那位后来被带回相府的是三小姐，而不是陆卿卿这位二小姐。
但也正是因为后来带回的，所以三小姐的身份一直显得有些别扭，如今便长居寺庙，许久没有回过相府了，只有娘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去看看，她当时还觉得这位三妹挺可怜的呢！
可爹刚才娘却说，陆卿卿是十四岁才入府的！
也就是说，陆卿卿才是那个后来者，陆卿卿才应该是“三小姐”！
偏偏，爹娘给了她二小姐的名号，让她顶替了原本从小到大在府中长大的二小姐。
也就是说，爹娘故意对外隐瞒了陆卿卿的身份！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为了陆卿卿这个后来者，要将原本从小到大养在身边的女儿赶去寺庙？
爹娘不心疼吗？
还是说，这其中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茗嫣跑回尚书府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思绪复杂的她并未看见有人过来，身形便直直的冲撞上去，猛地撞到了樊黎儿。
两个女人蓦地弹开一段距离，樊黎儿顿时大怒！
“陆茗嫣，你不长眼睛啊？”
第641章 就算背弃天下人，也要让自己报仇！
陆茗嫣本来都被她骂习惯了，反正自从她嫁到樊府以来，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爹虽然疼爱她，可是如今她已经是樊府的少夫人，爹也不好过多的插手这家务事。
所以她原本是也不在乎樊黎儿多骂她两句的，可是脑子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黎儿，我有话跟你说！”
“谁准你喊我名字的？”樊黎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什么话，赶紧说！”
“……”
陆茗嫣暗暗的皱眉，凑到她跟前，“你是不是很想入宫为妃？”
“啪——”
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就这么落在陆茗嫣的脸上！
樊黎儿冷冷盯着她，“你故意讽刺我？陆茗嫣，你是不是嫌现在日子太好过，找不痛快？”
脸上的疼痛，升起莫大的羞辱。
陆茗嫣狠狠闭了闭眼，捂着自己的脸，“我不是讽刺你，是有个方式可以让你达到你的目的。现在我这里有一桩皇家丑闻，只有你知道了，还怕皇上不答应娶你吗？”
樊黎儿微惊，神色间闪过一丝不太信任的光芒。
可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与蠢蠢欲动，她冷哼一声，“直说吧，别卖关子了！”
陆茗嫣凑到她的耳边，“陆卿卿很可能不是我爹的女儿，她只是个捡来的野丫头。现在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是个没名没分、来历不明的野种！”
樊黎儿大惊，“你说什么？”
她狐疑的眯起眼睛，不相信的模样，“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想让我去皇上那里找骂啊？”
“……”
陆茗嫣缓缓摇头，“这是我刚才回相府的时候，亲耳听到我爹娘说的秘密。让你去皇上那里找骂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回来以后还不是可以对我任意施暴，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吗？”
“可这样的丑闻如果宣扬出去，对相府也是极为不利的，你又为何告诉我？”
“因为我想要陆卿卿死！”
陆茗嫣冷笑，眉间是冷鸷的狰狞，“我爹不管我，任我受人欺辱，而她陆卿卿凭什么过这么好的日子，爹娘还巴巴的把她当个宝？既然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就要所有人都不好过！”
她这话，樊黎儿倒是信了。
陆茗嫣的想法，刚好与她一致。
如果有人让她不好过，那么她就算背弃天下人，也要让自己报仇！
“好，我知道了。”
樊黎儿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真的当上皇妃以后，定不会亏待你！”
陆茗嫣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谢过娘娘了。”
樊黎儿眼底的笑意更深。
这样的得意与膨胀感，一直持续到她入宫。
她的脸上依旧是兴高采烈的笑意，不过起初宫门口的侍卫是不让她进去的，可她后来写了张字条让人交给上官惊澜，上官惊澜看完以后才放她进了宫。
【皇后娘娘的身世，皇上可有兴趣？】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上官惊澜无法置之不理。
彼时陆卿卿还在男人身旁，见樊黎儿求见已经很不高兴了，还特么递纸条？
第642章 你实在是太讨厌了，滚吧！
她忍不住恶狠狠的咬牙讽刺了一句，“她是不是还对你贼心不死呢？”
“恩。”男人认真的点头，俊美的脸上却又带着几分似笑非笑，“朕觉得很有可能。”
“……”
陆卿卿猛然抬头瞪他，鼓起的腮帮是明显的不悦，“那你还去？”
男人沉吟片刻。
淡淡的明明就是玩笑却愣是像认真的道：“为了国家大事，朕不能不去。”
“国家大事？”陆卿卿眯眸审视着他，“她樊黎儿能有什么国家大事？”女人嘴角泛起不屑的嗤笑，还是好奇的看向他手里的纸条，“纸条上写什么了？”
“都说是国家大事，怎么能告诉你？”
“你……”陆卿卿脸色一变，连忙扑到他身上就要去抢，可是男人的动作太快又带着天生的身高优势，所以在她有这样的动作的时候一抬手她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陆卿卿不信这个邪，跳了几下。
可是她拉着男人的手臂又使劲儿往他身上蹭，还是没蹭出个毛来。
她很生气，“上官惊澜。”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就单纯的是好奇而已，可她要是真的想看这男人还死活不给的那绝对有问题，“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鬼话了，你不敢让我看到？”
上官惊澜按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再乱动，“鬼话朕能看得懂么？”
他固定着她，“别跳了，万一把朕的孩子跳没了怎么办？”
“谁跟你说孩子还能跳没的，他连麝香都经历过了，怎么可能这么不经摧残？”
男人闻言，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去。
显然是想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想到他险些害死自己的孩子……
陆卿卿脸色微变。
“你实在是太讨厌了，滚吧！”
她推了他一下，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男人的手却在此时放下来，那张字条落在她的眼前——
【齐将军，陆镇远。】
两个名字而已，并没有她以为的不可告人。
陆卿卿鼓起腮帮，“你是不是骗我的，这种东西有什么不可告人，你需要藏这么久？”
“上面有你爹，怕你担心。”
“……”
哼。
陆卿卿撇撇嘴，“那你去吧，快去快回，不能跟她待的太久了。”
上官惊澜喉结滚了滚，“好。”
他走出龙吟宫，手中的另一张字条被狠狠的捏紧，旋即以强大的内力在掌心粉碎成末。
大掌一扬，那些粉末便从他的指间纷纷扬扬的飘落。
空气中，烟尘四散，竟是唯美的画面。
那张写着齐将军和陆镇远的字条，不过是今日分析朝中局势的时候信手拈来的一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至于樊黎儿那张，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就被他换了。
虽然本来就是她的事情，可还是不愿让她知道。
樊黎儿特地前来见他，必定不安好心。
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自己能在她知道事情以前，替她挡下那些无妄之灾。
她如今怀孕了。
她如今受的糟心事儿够多了。
她如今……
他只希望，可以每天看到她今日这般的笑靥。
第643章 你要什么？
上官惊澜远远看着前方宫门口的女人，微眯的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冷厉。
他做了个手势，侍卫们会意，便将樊黎儿放进来。
樊黎儿笑着朝他跑过去，待到停在他面前，看着眼前英俊非凡的目光深沉的男人，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恭敬的作了一揖，“参见皇上！”
“说。”
男人薄唇冷淡的吐出一个字来。
樊黎儿眼角抽了抽，笑意却仍维持的很好，“若是世人知道当今皇后只不过是个假的赝品，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觉得皇上为她废黜后宫是件值得歌功颂德的事情？”
狭长的凤眸蓦地一眯，上官惊澜往前迈开长腿，“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的身上仿佛有股自带的冷意，沁着寒凉的薄霜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底发怵。
樊黎儿的脚步几不可察的往后退了点，“皇上，您是不是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啊？”
她不敢去看帝王的眼神，微微的笑着，错开视线镇定的道：“这么长时间，您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可她却隐瞒了这么大的事实。陆相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要却从外面捡了个女孩回来，您说这是为什么？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呢？”
樊黎儿把陆茗嫣跟她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男人听。
不可否认，她虽然有时候很蠢，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却看得很明白。如果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陆镇远肯定是隐瞒了什么又在策划着什么。
上官惊澜敛了敛眸，“仅凭你一家之言，就要朕相信你？”
“这是陆相和他的夫人亲口所说，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大可去查清楚。我相信有了这个切入点，皇上一定能查到您想要的信息。”
“……”
男人英俊的脸讳莫如深，“你要什么？”
樊黎儿愣了一下，“什么？”
“你不会是无缘无故特地跑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朕。”男人哂笑一声，“与其让朕说出你的目的，不如现在就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至少你还掌握着主动权。”
“我……”
被人看穿，她也不恼，笑着点了点头，抬头仰望着他，“既然皇上如此睿智的早已洞彻一切，想必也该知道我要什么吧？”
“你想入宫？”
男人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樊黎儿幽幽一笑，“这个秘密我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是要包庇皇后，还是打算废黜皇后。不过不管是哪种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我的目的始终没有变过。”
她要入宫。
算是肯定了他的话。
樊黎儿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帝王喜怒无常，会不会把她打一顿还犹未可知呢。
她现在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良久的沉默，死寂。
樊黎儿的一颗心悬得越来越高时，却闻帝王淡淡的道：“今夜庙会，你可知道？”
她微愕，“知道！”
“现在过去，等着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找你。”
顿了顿，“朕不喜欢迟到的人。”
第644章 大概是想多了
樊黎儿大喜过望，庙会那都是情人逛的东西呀，皇上这是……要跟她逛庙会？
“我……我不会迟到的！”她连连保证，“我出宫就过去，就在城南的庙里等您过来！”
“好。”
男人喉结滚动，滑出一个字来。
樊黎儿脸上的欣喜完全掩饰不住，就差笑得跳起来了，没想到那陆茗嫣的消息这么好用！
上官惊澜看着女人兴奋离开的背影，晦暗的脸上是一片冷漠的阴沉，他淡淡的吩咐，“韩律，跟着她，若是她要回尚书府就直接把人处理掉，丢到乱葬岗去埋了。”
韩律惊讶的看着他，但还是点头，“是！”
……
上官惊澜回到龙吟宫，陆卿卿正踮着脚取下墙上的那幅画。他心头蓦然一紧，瞳眸骤缩，紧接着那张英俊的脸就狠狠沉了下去，“陆卿卿！”
“啊……”
她吓了一跳，手中刚取下来的画就被她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砸坏了裱着画的画框。
陆卿卿拍了拍胸脯，嗔怪道：“你干什么啊，突然这么叫我，你要吓死我啊？”
上官惊澜看着地上那幅砸坏的画，瞳眸中的暗色又深了几个度，“我不过是去见了樊黎儿一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取下这幅画？”他喉结滚动，“怎么，你想干什么？”
“……”
她想干什么？
陆卿卿有些茫然的没有反应过来，“我干什么了？”
她一时没明白男人的意思，但是细细一想，忽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因为你去见樊黎儿所以心里不痛快要取下这幅画，然后跟你分道扬镳吗？”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表情变得愈发不可置信起来。
对上女人狐疑的眼神，上官惊澜喉结滚了滚，幽暗的眸光往旁边移开，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想多了。
大概是想多了。
上官惊澜阖了阖眸，不动声色的俯身将地上的画捡起来，“你没事取下这画干什么？”
陆卿卿无辜的眨了眨眼，声音软软的，“我就是看到自己的卧房里摆着一张撕裂的画觉得难受而已，真要是这么喜欢，我就重新画一张好了呀。”
她连画笔都准备好了，谁知道这男人进门就吓她。
神经病！
男人眸光微凝，“重新画？”
上官惊澜将手中的画放在桌上时，正好看到那一桌子已经摆出来的画笔和宣纸，似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愈发映衬着他刚才的举动有多傻。
神经紧绷，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觉得她会离开他。
心里的恐慌，逐渐的蔓延侵蚀着他。
他刚想按眉心，女人软绵绵的手就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你所谓的国家大事处理好了？”
那软软的触感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心尖，柔软的发痒，让他整个人忽然变得酸软酸软的。
“恩。”
他握住她的手指，低低淡淡的道：“你先别画了，我们出宫。今晚有庙会，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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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却陡然被一股大力掐住
陆卿卿一听庙会就乐坏了。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见过庙会长什么样的，今日总算得以一见！
两人换了身常服便出宫了，在外面吃饭逛街玩了一天，天色终于逐渐的暗下来。
上官惊澜牵着她的手往南边儿走，忽然想起什么，“朕听说今日陆夫人进宫来看过你？”
“恩，对啊。”
她的眼神在周遭四处流转，看到什么玩意儿都觉得新奇，零零碎碎的买了许多，不过什么都往上官惊澜手里装着，自己手里拿的却只有零嘴儿。
男人好笑，光晕流转下的眸显得更深邃更温柔，“来的快去的也快，连午膳都不用就走？”
“我也不知道，娘好像就是来看看我。”
她咬了一口桂花糕，大抵是觉得不太好吃，秀气的眉毛便微微皱了起来。
上官惊澜好笑的将她带往城南的庙里，樊黎儿远远的看到男人过来，神色顿时一喜。
可是当她看到男人身旁的女人时，脸色又是大变！
说好的逛庙会呢？
难道不是他们两个人逛庙会吗？
为什么会出现个陆卿卿，为什么这个女人也来了？
她刚要冲上去，韩律却挡住了她的视线，“樊小姐，皇上不喜欢不懂分寸的人。”
樊黎儿一噎，紧紧咬住嘴唇，“现在是我不懂分寸吗？”
“那是皇后娘娘，您在这个时候去争宠就是您不懂分寸。皇上既然说了会来，那便会来。”
“……”
樊黎儿只好咽下这口气，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两人。
陆卿卿看到周围好多女人都在排队求签，她也想去凑个热闹求个签来，便抓着男人的手跑到庙里，男人指着那佛性，“听所求签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场，否则就不灵了。”
“真的吗？”她深信不疑，“那你赶紧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
……
上官惊澜走到门外，吩咐韩律，“看好皇后，别让她出事。”
“是！”
樊黎儿不悦的听着男人的嘱咐，撇了撇嘴，“皇上还这么关心她，难道没有问她身世吗？”
男人淡淡的瞥她一眼，“走。”
樊黎儿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不过还是乐颠乐颠的跟着男人一块儿来到这寺庙后院，直接随着他走进一间屋子里，她的心跳顿时如同小鹿乱撞。
“皇上，我们不去逛庙会吗？”难道，要直接在这儿办事儿？
樊黎儿紧张的揪了揪自己的衣服，“您是皇上，若是您宠幸了我，一定不会不认账的吧？”
“陆相和陆夫人的对话你怎会知道？”
“……啊？”
她一愣，反应过来后解释道：“是陆茗嫣回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的，她就告诉了我。”
男人淡淡的睨着她，“除你之外，她还告诉谁了？”
“我不知道啊，大概没有了吧。她回府第一个撞到的就是我，也不可能告诉爹和哥哥。”
“所以，只有你和她知道？”
樊黎儿点点头，下一秒，脖子里却陡然被一股大力掐住。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皇……皇上……”
第646章 既然你不想活，朕就成全你
俊美的男人脸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冷漠，他淡淡的看着她，仿佛此刻掐着她的人不是他一样，又好像他不过是在碾死一只蚂蚁，冷酷的无动于衷。
樊黎儿使劲儿去拍他的手，“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的脸色逐渐涨得通红，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可她只能徒劳而无力的挣扎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以为朕让你来这里，是为了立你为妃？”
她看到男人菲薄的唇轻启，无情冷漠的一字一句砸向他。
“樊黎儿，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你都不知道珍惜。后宫不会有别的女人，你当朕是随便说说的，还是你以为自己有天大的魅力可以让朕收回成命？”
“不……皇上，我知道……错了……”
胸腔里的空气一寸寸的消失殆尽，眼角有无助的泪水砸落在男人手背上。
“我错了，我舅舅会知道的……您别这样对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
上官惊澜蓦地眯起眼睛，五指一收，“既然你不想活，朕就成全你。”
“呃……”
樊黎儿整个人被吊起来，伴随着这最后一击，目眦欲裂的彻底咽气！
……
陆卿卿排了很久的队终于抽到竹签，走到门口的和尚面前，往外看看却不见上官惊澜的身影，她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这男人说好在外面等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姑娘，解签吗？”
前面解签的人离开，轮到陆卿卿，她立刻礼貌的点头笑了笑，“是啊大师。”
说着便把手里的竹签给那和尚，合上低头看了两眼，眼眸深邃，“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家。”
“姑娘乃人中龙凤，老衲不敢妄言。大千世界，冥冥之中自有其变数，只赠姑娘两句话。”
如果他不说前半句，陆卿卿可能就直接走了。
不过这和尚既能道出人中龙凤四个字，或许也不都是骗人的，于是她点头，“大师请说。”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陆卿卿哦了一声，“多谢大师。”
她给了不少的香油钱，不过她并不相信这和尚的话，那两句诗简直听过无数次了。
和尚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签：下下签。
……
陆卿卿走出门外，四处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上官惊澜，倒是看到那位南诏国师似笑非笑的出现在她眼前，“想不到皇后娘娘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这么晚了还在逛庙会。”
陆卿卿微怔，“凑个热闹罢了。”
“这么晚也不带个人来，娘娘不怕危险吗？”
“朗朗乾坤，有什么可危险的？”
男人看着她玩笑又认真的模样，低低的笑出声来，“娘娘这胆儿，倒是挺大的。若是娘娘不介意的话，带会儿在下回去的时候可以送送娘娘？”
“不必，我今日是……”
跟谁一起来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耳畔便传来一道低凉的嗓音，“不必劳烦国师。”
第647章 你这么关心人家干什么
楼言之一怔，“皇上也在这里？”
陆卿卿不高兴的瞥了眼过去，淡然的神色顿时变得嗔恼起来，仿佛在怨怪他的离开。
男人走过来不动声色的牵住她的手，身上那凛然的气势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却又淡淡的笑着道：“皇后是与朕同来的，只不过她贪玩非要求个签，还将朕赶到一边儿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淡淡的朝着韩律那边看了眼，韩律会意，立刻转身往后远走去。
“竟是如此？”楼言之挑眉，“看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果然非一般人能比。”
“国师言重了。”
男人淡淡的道。
“听你们殇御太子说，国师府求亲的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就连太子这些年也没少给国师牵线搭桥，只不过国师似乎在等什么人，所以一直没表示。可见国师的深情不输任何人。”
楼言之神色微微一变，眸光微敛，“在下就不打扰皇上与娘娘逛庙会了。”
陆卿卿看着紫袍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你是不是戳中他痛处了？”
“……”
上官惊澜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么关心人家干什么？”
她撇撇嘴，“不干什么啊，随便关心关心。”
男人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她手里空无一物的模样，“签呢？”
“啊！”说到这个陆卿卿就不高兴，“那和尚跟我说什么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一听就是骗人的！这种招数我也会啊，要我待在这里也能赚点香油钱。”
“……”
男人嗤笑。
陆卿卿猛然瞪他，“你还敢笑话我？刚才让你在外面等着，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看到什么山精妖怪扮作的漂亮姑娘，就被人家把魂儿都给吸走了？”
上官惊澜挑了挑眉，“说起来朕刚才真的见了个很漂亮的姑娘，或许就是妖怪扮的吧。”
“……”
陆卿卿冷漠脸，不理他。
她径直往外走去，男人却忽然捉住她的手，陆卿卿刚要挣脱，手心里却忽然多了样东西。
低头一看，是李刚才拿不下放在他这里的糖炒栗子。
“哼。”
女人冷漠的嗤笑，“你以为拿我买的东西来哄我，就真的可以哄我了吗？”
他淡淡摇头，“这不是拿来哄你的，只是有问题想问你，你若答出一个，便有一个奖励。”
“……”
吃自己东西还要回答问题？
陆卿卿想拒绝，可是又好奇他有什么问题想问她，“emmm……那你说吧。”
“你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
“……”
妈的，一上来就玩儿这么劲爆的？
陆卿卿的双腿哆嗦了一下，蓦地抬头对上男人微凝的眸光，她一时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迟疑几秒钟的时间，“如果我说……我不记得呢？”
男人语气淡淡，“不记得就不记得，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必须该被回答的答案。”
“那……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还记得多久以前的事情？十岁、十二岁、十四岁？”
“……”
第648章 我不喜欢他了
陆卿卿狐疑又纠结的看着他，总觉得这男人似乎知道了什么。
可这件事——关于她的穿越和失忆，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呢？
“卿卿，你可以老实告诉我吗？”
低沉的嗓音饱含着认真，诚挚。
她话到嘴边，都快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因为他这样的语气又滑了回去。
陆卿卿微微垂下眼帘，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我都不记得了。不是十岁、十二岁，也不是十四岁，而是十八岁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从我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遇见你开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这话就像是最美丽的情话——
【遇见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上官惊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真正的意思。
陆卿卿半响没听到他的声音，唯有眼前的黑色长靴还在，她低着脑袋试探性的朝他伸出手，拉住他纯白的袖子，“上官……我真的不记得了。就像你也会有忘记的时候，我也会忘。”
这就明显是胡扯了。
男人嗤笑，“怎么，你也有跟我一样有病？”
“……”
她没病，是这世界有病，所以才会冒出穿越这种事。
陆卿卿声音小的如同咕哝，“我不知道啊，就是不记得。”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可能在水里淹坏了，所以对过去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看到眼前那双黑靴往前走了一步，男人与她之间的距离明显拉近。
陆卿卿呼吸一滞，下巴就被人捏住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男人喉结滚动着问她，“还有呢？”
“……”
还有什么？
陆卿卿愣愣的道：“你不觉得我当时很奇怪吗？过去那个我，应该是喜欢上官祁寒的吧，可是突然我就不喜欢他了还非要嫁给你，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她穿越了，所以失忆了。
她不记得过去所有的事情，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男人瞳孔微微的收缩，嗓音又哑，“你说你不记得他，所以才嫁给我？”
“……”
好像是这个意思？
陆卿卿看着男人危险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我不喜欢他了。”
男人的嗓音似乎更沉，“因为你失忆，所以你才不喜欢他？那若是你想起来，我怎么办？”
他的嗓音竟透着几分幼稚与委屈，像是面对某种未知事物的彷徨。
陆卿卿一下子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明明这男人的逻辑就很奇怪很强盗，可她竟无法反驳。
“我不会想起来了。”陆卿卿握忽然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过去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如今的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没有别人。未来的我也一样。”
“哼。”
男人幽暗的眸落在她身侧，冷笑。
陆卿卿眯眸笑着，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真的。所以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就继续问吧。”
冷笑声更重的对着她，“你都不记得，还让我问什么？”
“……”
哦。
她撇了撇嘴，“那就别问了，我们回去吧。”
第649章 每一条，都足以崩坏他所有的忍耐
一路上男人都显得不太高兴，陆卿卿安慰他好几次，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陆卿卿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负心汉。
她买了很多的零嘴去喂他，可是显然男人并不领情，到最后她几乎用遍所有的办法，就连主动亲他这种事儿也做了无数次，入目却依旧是男人哀怨的眼神。
陆卿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官惊澜，皇上，您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为了一件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啊？”
“朕没有闹。”他不悦道。
“那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啊？”她眨了眨眼。
“我现在还正常的站在你面前就很不容易了，你非要连我的心情一起勉强吗？”
“……”
陆卿卿一噎，忽然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特么不是上回他们吵架的时候，她跟他说的吗？
她抿了抿唇，“早知道你这样，我刚才就不老实告诉你了。”女人软糯的声音委屈道，“是你非要听事实的，结果又无法承受事实带来的冲击。”
确实，他无法承受事实带来的冲击。
原本只是想知道她跟相府的关系，想从她身上了解一点关于她身世的东西，结果就了解到如此震撼的消息，她竟然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相信她的话，所以，她是真的失忆不记得上官祁寒了。
上官惊澜忽然有些后悔，他是不是不应该放过上官祁寒？如果那小子死了，她往后若是真的想起来，心里也没个盼头，就不会胡思乱想想要回到过去重新来过了。
虽然她一再保证她不会再想起来了，可是，她凭什么保证？
这种东西，难不成还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面对一个随时会恢复记忆的她，他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用药不让她恢复记忆呢？
很短的时间内，上官惊澜脑子里已经冒出很多很多的想法。
每一条，都足以崩坏他所有的忍耐。
“喂……”
陆卿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
男人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那双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陆卿卿被看的发憷，微微的咬住嘴唇，嘴里的话音缓慢而僵硬的吐出，小的像是蚊子叫听不清楚，“恩……其实我真的不会再想起来，因为那个人……不是我。”
男人眉心倏地拧起。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陆卿卿！”
他刚才听到什么东西？不是她？
男人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在女人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先发制人的打断她，“是我不该为难你，这件事情不怪你。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种话。”
“……不是，那个真不是我。”
陆卿卿纠结的要命，过了会儿又试探着道：“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男人想都没想就落下四个字，“无稽之谈！”
“……”
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告诉你。”
只怕说了人家还当她是神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