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想要几分烟火气
在余文钢所擅长的各种运动里，其实足球并不是他所擅长的，相比之下，他的篮球、网球、羽毛球，甚至是高尔夫的水平都要更高，但他还是挺喜欢踢球的感觉。
原因就在于足球是一项真正的团队运动。
高尔夫、网球看个人水平，羽毛球既看个人水平又看配合默契，篮球虽然也将团队协作，可个人英雄主义所起的作用还是相当大，只有足球，是一项个人英雄主义屈服于团队协作的运动。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那么大的成就之后，余文钢已经有点烦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了，这才是他来找葛中杰约球局的原因。
因为并非班级对抗赛，所以通一班参与本场比赛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和葛中杰，再加上一个临时拉上的梁家汶以外，就只有另外一位踢后卫的男生加入。
至于其他人，据说都是在信息学部踢球踢得比较好的那一批。
当然，因为余文钢加入了，通一班准备前往看球的啦啦队员并不少，在何易伟的带领下，没事可忙的一些男生抬着几箱早已提前准备好的水和饮料，跟着余文钢葛中杰他们往球场走去。
只要有余文钢参与的活动，都会有福利，最起码饮料管够，有时甚至还会请对方也搓一顿之类的。
这是惯例。
“老幺，你想咋踢？”
在走往球场的过程中，葛中杰先征求起余文钢的意见来。
“把我跟梁细毛安排到中场就好了，其它的你搞定。”
余文钢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在前世，他也经常跟葛中杰去踢球，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安排在守门员位置，那样既无聊也没难度，他当然不干。
而在上大学之前，他也经常跟一帮发小去踢球，他跟梁家汶就是在中场打配合的。
他虽然带球水平不咋地，可架不住速度快，拦截能力强，再加上还有不错的大局观，能分得一手好球，倒也能马马虎虎胜任中场的位置。
至于表面上看起来憨憨的梁家汶，一到场上就会大变样，防守极其凶悍不说，还有着出色的盘带能力，是一名极其合格的后腰。
最为关键的是，因为两人实在是太熟悉，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心领神会，因此配合起来相当默契。
既然拉着发小一起上场了，余文钢自然想重温一下过往的滋味。
反正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踢球的过程。
“那没得问题。”
葛中杰又以一口浓浓的川普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获得了锻炼机会的葛中杰也成长得相当快，一举一动之间已隐隐有了大将之风，唯有一点很难改的就是他的那口很有特色的川普。
大家很快就抵达了场边。
接下来属于葛中杰的高光时刻。
“来来来，弟兄们，先喝水。”
他先吆喝起正在场上倒脚热身的球友来，然后他所邀的那些球友很快就很给面子地围了过来，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跟余文钢点头致意。
这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场面。
在整个江大，若是问现在哪个学生最有名气，那绝对非余文钢莫属，他所做出的那些事，早已成为了整个江大的传奇，被传得广为人知。
当然，若是在文理学部那边，因为余文钢公开抛头露面的时候并不多，因此他虽有名，可真若是走出去的话，还未必能有几人能认出他来。
可是在信息学部这边就不一样了。
作为电信院的人，他在这边不仅有名气，而且认识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电信院那些较为活跃的，早已通过各种场合记住了他的面孔。
在电信院，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葛中杰同样作为电信院之人，他约球时，自然是先约电信院那些踢得好的，也就是有资格进院队的那帮，然后才是外院的球友。
因此，他一出现在场边，自然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只不过以往并没有一起玩过，因此大家除了跟他点头致意表示尊敬以外，并没有人过于热情地主动来套近乎。
而对葛中杰，大家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他们一边不客气地取水喝，一边跟他交涉。
“中杰，这场球咋踢啊？”
“你们电信院人多，要不干脆咱们组联队来干你们电信院吧。”
“可以啊，干趴你们。”
“别吹牛，要不干脆来点赌注？”
……
根本就不需要余文钢操心，大家就七嘴八舌地把怎么踢的规矩给定了下来。
这也是为啥余文钢想来踢球的原因之一。
作为江大的名人，他想参加学生们的群体活动其实已有那么一丢丢变味。
比如说他上次让许峰约篮球，虽然整个过程还算愉快，可有一点让他不太爽的是，就是大家太给他面子了，队友以他为核心，不停给他喂球不说，连对手防守他也有点畏畏缩缩的。
可是在足球场上，这种味道却不会有那么浓，他敢保证，尽管一会上场之后，队友们还是会照顾他，给他喂喂球之类的，可若是他发挥不好，严重拉低了整只队伍的水平的话，不仅没人喂球给他了不说，还有可能在中途把他给换下场。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其对抗性，远远不是其它运动能比的，真正喜欢球的人也有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而不是看某人的面子来踢公关球。
这也正是余文钢所想要的。
既然是回归，那就要真正的回归，回归成为普通人中的一员。
人生不在于拥有一个“好球”，而在于拿到任何球，都能够踢出美丽的风彩。
他想通过这种有市井味的参与，来让自己多上几分烟火的气息。
“那行吧，咱们这边就中杰来当队长吧。”
分队的事情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电信院VS信息学部联队。
而电信院队这边，球技还过得去，又在电信院甚至整个信息学部都混出了一点名气的葛中杰也很自然地被推选为了队长。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让葛中杰来照顾余文钢的因素。
这样的照顾，余文钢能坦然接受。
大不了场上见真章。
接下来，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首发上场的机会，位置是他所希望的右前卫。
可以换一种方式来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第755章 换种方式同样可以精彩
运动的快乐确实是很多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江大的传奇人物余文钢，此时变成了场上22人中普通的一员，跟大家在场上一起去追逐那个永不停歇的球，去享受这种参与的快乐。
他享受那每一个参与进去的瞬间。
看到远处队友跑出空位，快速拿球下底的他传了一脚恰到好处的长传。
当对手选择从他这里突破，他一个漂亮的截停，然后快速把球传出去，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防守反击。
一次定位球，他从人群中高高跃起，然后用头将球狠狠地砸向了球门。
……
跟场上的其他人相比，他的球技并不算太好，可架不住身体素质高，在加上场上又有两位跟他配合还算默契的兄弟，因此，他很快就融入了整支队伍当中，并且发挥出了积极的作用。
而每一次，当他建功后，原本在场下还跟他有点生疏的队友，都一个个跑上来跟他击掌时，那种开心的滋味别提有多爽。
半场过后，一记进球，一次助攻，数次准确的拦截，就是余文钢向队友们交出的成绩，而他的表现，也赢得了队友们的认可。
“文钢，我知道你篮球打得很好，可没想到你足球也踢得不错啊。”
“文钢，加油，下半场再进两个。”
“文钢，既然球踢这么好，以后经常一起来玩啊。”
……
他开始被大家真正接受和认可。
不是作为传奇，而是作为队友。
这样的被接受和认可，让他颇感开心，因此在跟大家客套了几句之后，他走到了场边，跟一直守在那里看球的何易伟低声吩咐了几句。
他准备给队友及对手们都再发点福利了，那就是让何易伟悄悄去附近的小食堂订上几桌，并提前垫付上资金，晚上来犒劳这帮陪他一起来踢球，带给他快乐的兄弟。
既然是有名的余亿万，他当然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花点小钱来换开心，这样的事很划算。
下半场很快又开始。
因在上半场表现合格甚至出色，余文钢再次获得了上场资格。
只是下半场的气氛稍稍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临近饭点时间，球场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那些准备去食堂就餐的同学习惯性地在球场边停驻了下来，然后很快发现了新大陆。
余文钢竟然在场上。
而且还表现得很神勇！
于是，那些原本只打算瞄几眼就去食堂的同学挪不动脚了，长时间停驻了下来。
人越来越多。
弄得一场普通的友谊赛，看球的竟然比正规比赛还要多了，关键是人一多，起哄的就来了。
“余文钢，铲他，把他给干倒。”
“余文钢，过他，穿他档……哎呀，传啥球啊！”
“快传余文钢……你眼瞎啊……”
……
很自然地，大家看的不是球，而是期待余亿万的精彩表现。
对方想过他时，大家想看到的是他的精彩拦截，哪怕把对方给铲倒也无所谓。
当他拿球时，大家想看到的不是他的分球、下底传中，而是带球过人然后射门得分。
当他的队友拿球时，大家希望的是把球传给他，而不是别人。
这就有点不好玩了。
余文钢倒无所谓，反正他脸皮厚得很，可问题是这样会严重影响队友们的情绪，导致他们发挥失常，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跟葛中杰耳语了几句。
他申请换位置了。
干回了他的老本行，当起了守门员。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无法降低观众们的参与度，很快，他的门后变得人山人海、吼声震天，起哄声越来越热烈了。
场上的场面很快也变得更为刺激了起来。
在上半场时，尽管电信院队发挥还算出色，可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信息学部的精英联队，因此虽然进了两球，可还是落后了联队一球。
而现在，当场下的啦啦队在为余文钢加油时，也激起了打击的斗志，很快就展开了迅猛的反扑。
在余文钢打前卫时，大家的起哄，影响的是电信院队员们的情绪，可一旦余文钢换到守门员位置以后，被影响的就变成了联队的人。
此消彼长之下，电信院很快就进球了，并且一进就是俩，实现了反超。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换到了守门员位置的余文钢表现更加神勇，左扑右挡，竟然接二连三地扑出了联队的几个必进之球，更是招来了场下观众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
最终的结果：电信院竟然赢了！
这就厉害了。
大家都没想到，很少在足球上上露面的余文钢，竟然还有这样一手本事。
这一手本事，不仅得到了本队队员的真正认可，也得到了对手们的尊重。
球赛一结束，不仅电信院的人一一过来跟他击掌，连联队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意。
如果说之前的敬佩之意还带有一丝迎合奉承味道的话，那现在大家的敬佩之意绝对是发自内心。
“文钢，要不要晚上一起吃个饭？”
还有人主动发起了邀请。
这可为难余文钢了。
作为一个轻微自闭症患者，余文钢可以接受甚至享受远距离的欢呼，可是对于近距离的恭维和寒暄却很不习惯，而一旦在一起吃饭，这种近距离的恭维和寒暄却是避免不了的。
好在他已经提前有所安排。
“弟兄们辛苦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葛中杰及时站了出来。
余文钢肯定是要吃饭的，但不是跟一大帮他并不太熟悉的人，而是跟本班的一些同学，因此，在何易伟订好了餐之后，他交给了葛中杰一个任务，那就是由葛中杰出面，代他招待这帮给了他快乐的踢球朋友。
吃喝管够，还可以带上女朋友。
至于他自己……
“梁细毛，要不要跟我回办公室那边先冲个凉，然后再回来一起吃饭？”
他叫住了准备回店里的梁家汶。
正常情况下，学生们可没那么多讲究，踢完球就吃饭，吃完了再洗澡，可余文钢这种过来之人却受不了身上那种黏糊糊的滋味，因此打算先回办公室那边把自己清洗干净再说。
“行啊。”
梁家汶一脸的无所谓。
“哎，文钢，我还没去过你那边办公室呢，你也带我去瞅瞅呗。”
已等候多时的何易伟也凑了过来。
第756章 铁嘴同学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作为305宿舍及通一班第一个认识余文钢之人，铁嘴同学有没有遗憾？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比如说他早就知道余文钢有一台漂亮得不像话的大宝马，可至今为止，他都还没机会坐上一次。
再比如说，他曾经听葛中杰说过，余文钢在文理学部那边有一间豪华得不像话的大办公室，里面啥都有，可他也从来没去过。
因此，哪怕余文钢说过了，一会冲完凉回来会请他跟宿舍的兄弟吃饭，他也还是想跟过去瞅瞅，既顺便坐坐余文钢的豪车，又趁机去看一眼他平时没机会去的办公室。
“行啊，那你去吧。”
余文钢倒是无所谓，他一边擦汗，一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何易伟喜滋滋地跟上了。
现在的他还担负着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帮余文钢拿包，比如说之前他帮忙去订餐，就是拿着余文钢的包去付的款。
现在既然有机会同去，那包自然暂时也不用交还了。
走到车跟前，他又略显夸张地说：“哇塞，你这台车也呔漂亮了一点吧。”
“喜欢？那你开吧，钥匙在包里。”
余文钢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这对何易伟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哪怕是他想玩玩电脑服务社那台破金杯，梁家汶都是不给机会的，可是到了余文钢这边，价值上百万的大宝马却很随意地给他来玩。
这也太够意思了一点吧！
“啊……你就不怕我把它给撞了啊？”
铁嘴先生笑得两排大牙箍都露了出来，一边谦虚，一边却打开余文钢的包取钥匙。
他当然知道钥匙就在包里。
包里除了厚厚的一沓现金之外，还有两台手机和车钥匙。
余文钢却笑了笑，没有接铁嘴先生这话茬。
他会担心何易伟撞车？
在前世，何易伟可是家境最好的一个，他还清楚地记得，就在大一的五一假期间，铁嘴先生就把他爸那台蓝鸟开学校来了，在大家面前狠狠地炫耀了一把，连他当时摸一摸，铁嘴先生都是一副心痛的模样告诉他，那车很贵，别瞎动。
时过境迁，这一世铁嘴先生可是没机会在他面前炫耀了。
也正因为想起了前世的那一遭，他才故意让何易伟来开车。
反炫耀。
这么做显然有点恶趣味，可余文钢也是人，怎能一点恶趣味都没有呢？他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告知铁嘴同学，炫耀的高境界是啥样子的。
何易伟喜滋滋地坐进了驾驶位，在大致摸索了一下之后，他顺利地把车子给动了起来。
宝马虽豪，可驾驶原理却跟他开过的蓝鸟没有太大的区别，因此这当然难不倒他。
当然，心理感觉是不一样的。
“哇塞，豪车就是豪车，这动力……这声音……我家那台蓝鸟拍马也赶不上啊！”
从来不肯在同学面前示弱的他，此时却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余文钢的舔狗。
没办法，层次上的巨大差距，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
当然，在余文钢面前失去的骄傲，他得在另一人身上找回来，因此趁此机会，他还用言外之意告知梁家汶：我家也是有车的，而且还是比你开的那台破金杯好得多的蓝鸟。
这样还不够。
哪怕余文钢和梁家汶并不接他的茬，他也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哎，梁细毛，这我可得说叨你几句了，就你开的那台破金杯，我想玩玩你还不给，你看文钢多大方，上百万的豪车随便给我玩。”
梁家汶只是笑了笑，还是不接这个茬。
余文钢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毫不客气地回道：“他不给你玩是对的，因为那是他的工作，真要是出事了，谁来负责任？你会负吗？他负得起吗？”
一问三连，顿时就把何易伟问得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那点责任我负得起。
可问题是说这话的是余文钢，他哪敢反驳？好不容易得来了再次跟余文钢亲近的机会，要是在言语上又把他给惹毛了，那他还怎么玩？
而且，他还听出来了，梁家汶这位发小在余文钢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比他要高多了，因此，他也立即收起了继续在梁家汶面前炫耀的心思。
铁嘴先生虽然有点贱，可这点情商他还是有的。
“也是。”
他只能尴尬地回了一句，然后沉默了片刻。
但有话唠倾向的他沉默不过三秒，又开口道：“哎，文钢，哥们这开车技术咋样，你还缺司机不？要不我来给你当司机呗。”
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他再次舔了起来。
余文钢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铁嘴同学也有当舔狗的一天？而且还舔得这么自然？
这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在同舍三兄弟里，葛中杰会来事，做事也很有责任心，因此他会给足他锻炼的机会，陈德伦老实，话不多，但做事也很踏实，因此他也会给他成长的空间，唯有铁嘴同学……
又骄傲又大嘴巴……
在给过几次机会之后，其实已被列入放弃行列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救头？
“不要，你这大嘴巴，根本就不是当司机的料。”
他故意刺激道。
“嘿嘿，让我干点别的也行啊，比如说去理想信息或理想文化当个经理啥的。”
何易伟立即就厚着脸皮接了一句。
既然当了舔狗，那就得有当舔狗的觉悟，不管主人如何打和骂，都得继续舔。
这让余文钢又有些意外。
铁嘴同学的骄傲已经彻底被击碎了！
他确认了这一点。
只不过那心高气傲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改。
还得继续打击。
“开玩笑，你以为理想信息跟理想文化的经理是谁都能当的？以你那做事没谱的德性，我估计就算安排你去打杂都会被嫌弃。”
往死里踩！
何易伟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回道：“那怎么可能，哥们做事绝对很靠谱。”
“你确定？你真要是做事靠谱的话，那你先去葛老大手下打打杂试试，你要是能任劳任怨干满三个月，我就给你一个进理想信息的机会。”
余文钢立即就来了一句。
非常狠的一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铁嘴同学跟葛中杰都是掐得最狠的一对，谁也不服谁。
现在，铁嘴同学要是想被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那就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何易伟的笑容终于僵住了。
他想要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问题是，确实安排他去葛中杰手下打杂，听从葛中杰的调遣，这也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到底要不要接受？
第757章 兄弟再聚
铁嘴同学会不会接受？
对余文钢来说，这根本就不重要，接受了，一句话就可以安排的事，不接受，铁嘴同学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至于没了他就会饿死。
因此，一回到办公室，他就先钻进洗手间冲凉去了。
等他出来，换梁家汶进去冲洗时，却看到何易伟正在看他的酒柜，然后一见他出来，立即就说道：“哎，文钢，你这里好酒不少啊。”
“还行。”
余文钢一边擦头发一边回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里好酒自然是不会少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好这一口，于是每次来见他，都会顺带着捎上一两瓶当见面礼，各种高档白酒自然就不用说了，连洋酒红酒都有了不少。
“那咱今晚喝啥？”
何易伟又问了一句。
这一句又让余文钢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记得在去年给铁嘴同学装那台电脑时，铁嘴同学因为不甘心钱被自己赚，于是在晚上会餐时，狠宰了他一瓶五粮液。
又是时过境迁，当时的他，还有点为一瓶普通的五粮液肉疼，可现在却是连陈年五粮液都不太被他当一回事了。
“随便你，你想喝啥就拿啥呗，白酒的话我车上有，茅台五粮液白云边之类的都有。”
他很随意地回道。
“那就听你安排呗。”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铁嘴同学却克制住了内心的贪婪，没有打开酒柜挑好酒。
铁嘴同学还是懂点分寸感的嘛！
余文钢随手就打开了酒柜，从中挑出了一瓶十来年的芝华士皇家礼炮，往何易伟手里一塞：“那今晚就带你们开开洋荤吧。”
酒这东西，他确实用不着太在意了，他自己已经买得起了不说，还有的是来源，比如说他刚才拿出来的这瓶皇家礼炮，就是老任给他带来的，反正老任每次来会他，都不会空手而来。
其他人也是。
“我靠，皇家礼炮，这酒可是不便宜啊。”
何易伟立即又送上了一记彩虹屁，然后爱不释手地拿着那瓶酒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很显然，铁嘴同学的骄傲其实还没一瓶酒值钱。
这一幕又引起了余文钢些许的感慨。
他为什么要半退隐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目的就是不想让这一世的自己变成一个工作狂和赚钱机器，而是多几分烟火气息，活得更像一个有着真实情感的人。
这种情感，既包括爱情、亲情和友情。
因此，他首选选择了重塑友情，希望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重塑自我，来找回已经有点迷失了方向的自己。
只不过这友情该如何来重塑呢？
当他面对一个有着不少毛病的何易伟时，他却颇感头疼了。
当余文钢头疼时，葛中杰那边却已经喝开了。
对于
第758章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自己多久没请兄弟们喝过酒了？
余文钢有点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若是不算班级聚会的话，应该是从他第一次讹诈到侯崇国的酒，开始忙于理想的事业之后就没有过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陈年五粮液，还是后来的陈年茅台、白云边之类的，他都没有请这几兄弟开过荤。
苟富贵，勿相忘。
在这一点上，他是做得不够的，因此他今天打算让兄弟们敞开肚皮来喝。
可接下来陈德伦和葛中杰的表现却让他有点惊讶。
“文钢，你这里好酒不少啊，不过咱们就没必要喝太好的酒了吧，随便来瓶白云边就得了。”
陈德伦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是，你把好酒留着招待客人吧，咱们弟兄之间随便，和啤酒都得。”
脸色已经喝得有点发红的葛中杰赞成地说道。
余文钢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与毫不客气的何易伟相比，这两位出身寒门的兄弟，实在是要厚道得太多太多了。
当然，见识也比铁嘴同学差上很多。
比如说此时手里还抱着一瓶酒的铁嘴同学，又颇有兴致地翻看起车尾箱的那些酒来，而且还很有眼力。
“靠，这可是交杯牌萝卜瓶的五粮液啊，你连这都有啊，要不咱们今晚不喝皇家礼炮了，就喝这个呗。”
确实够有眼力劲的，竟然知道这五粮液比他手中的那瓶皇家礼炮还要贵上不少。
“这酒很贵？”
陈德伦好奇地问了起来。
“不贵不贵，一瓶也就顶你两三个月工资，还不一定买得到。”
铁嘴同学还是那副德性，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卖弄的机会。
这下可是把葛中杰和陈德伦给吓到了。
现在两人的工资多少？
因为生意火爆，因此两人一个作为店长，一个作为技术经理，底薪加提成每个月保守一点也起码能拿个一千多，已超过大多数工薪阶层，这让他们非常满足。
可现在何易伟却告诉他们，这一瓶酒就起码值三四千！
而这样的酒，余文钢的车尾箱里还有四五瓶，另外还有茅台和白云边若干。
这样的酒是他们能喝的吗？
“老二，咱们还是不要喝这么好的酒了，你实在要想喝，拿瓶茅台就得了。”
陈德伦婉言相劝道。
“就是，何铁嘴，你不要这么贪心嘛。”
葛中杰立即跟着站队。
何易伟自然是不干，反驳道：“切，你们以为这茅台便宜吗？这是十年陈，起码也得一两千块钱一瓶。”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佩服铁嘴同学的眼力劲。
他模模糊糊记得，何易伟他爸好像是江陵下面某个区商业局的局长，因此他这眼力劲应该是家传。
嗯，说不定他爸没少贪！
他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颇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兄弟阋墙，这样的热闹他也很久没看过了。
“那……这白云边呢？”
很明显，输在见识上的另外两人明显处于劣势，何易伟刚才的这一句，怼得葛中杰不吭声了不说，还让陈德伦弱弱起讨教了起来。
“这酒倒是不贵，也就七八百一瓶吧。”
何易伟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逼格还是十足。
足得让陈德伦把指向白云边的手都忙不迭地收了回去。
空气瞬间凝固。
战火也就此平息。
这样可不好玩啊！
余文钢动了，他开始从白云边的箱子里掏酒，往葛中杰、陈德伦、梁家汶手里各塞了一瓶，然后又拿起了两瓶五粮液塞到了何易伟手里，自己则拿起了何易伟丢在了车尾箱里的那瓶皇家礼炮，然后关上了车尾箱。
大家都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懵了。
五个人喝六瓶酒？
“哎，文钢，咱们才五个人，哪喝得了那么多啊？这也呔多了一点吧！”
连像个胜利的大公鸡的何易伟都忍不住问了起来。
“咱们今晚就喝你手里的五粮液跟这瓶洋酒，至于他们手里的，是我给他们拿回去喝着玩的。”
何易伟愣了一下，问道：“哎……那我呢？你为啥不送我一瓶白云边？这样不公平啊！”
“那是我们的员工福利，你又不是理想的员工，我为啥要送你啊？”
余文钢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的恶趣味又来了。
势均力敌就看热闹，火力不够猛就煽风点火，力量不均衡就锄强扶弱，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他原本就偏向于葛中杰和陈德伦，现在岂肯让何易伟再次翘起骄傲的小尾巴？
或许这才是回归的乐趣。
没事找点事，小事搞大它，这样生活才不会太平静太无趣。
看着何易伟那吃瘪的样子，他得意地招呼另外几人道：“走，咱们进去开喝。”
一见他真要走，何易伟有些急眼了，在他身后出声威胁道：“喂，你真不给我啊，那我把这两瓶给抱走了啊！”
“抱走就抱走呗，酒我有的是，至于兄弟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余文钢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
至于何易伟会不会被气跑？
那是不可能的事。
同样的话，如果他这么说葛中杰或陈德伦，他们可能会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情感上受伤而真的疏远他，至于何易伟……
心贪之人怎么可能放弃他这块大肥肉？
对于人性，余文钢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不出他所料，何易伟在忍不住说了一句我靠之后，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快速跟了上来。
只是那笑意实在是有点不自然，看得连余文钢都有些尴尬。
反倒是葛中杰和陈德伦，此时却笑得非常灿烂，连一向憨憨的梁家汶，嘴角也忍不住裂了开来。
他们这是真的开心。
铁嘴同学，你这是有多不得人心啊？
看来你那些臭毛病还得继续治才行！
余文钢思忖道。
这人一闲下来，就会精力多得没地方发泄，原本像何易伟这种他已经放弃治疗了的家伙，他都想看在曾经同舍的份上再抢救一把，看看有没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可能性。
纯属闲得蛋疼。
该怎么救呢？
一边进包厢，他又一边思量起谋略来。
第759章 最后一剂良药
拯救何易伟？
好好的正事不做，却把时间耗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上！
换做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余文钢这是闲得蛋疼，甚至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想让自己多一点人情味，真正活得像个人一样。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难不成余文钢现在活得不像人？
他自己认为，还真有那么一点，原因就在于缺少了那么一点点人情味。
打个比方说，后世发迹了的他，在经历过很多事之后，开始对很多事变得麻木不仁，自家的亲朋戚友被他当成了洪水猛兽和无穷的麻烦不说，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也逐渐被他所遗忘，甚至于连大学同舍的三兄弟，也越来越少了联系。
从表面上来看，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对等，层次的不同，缺少共同话题导致的，可实际上呢？
是因为他原本纯良的本性被染！
被染得喜欢以利益关系来对待和处理人际关系。
这必然的结果是，表面上高层次的朋友很多，但实际上却没几个真心的，一旦他落难，就会纷纷离他而去，然后他只能仰天长问：人间哪有真情在？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其实就是这样一种现象的真实写照，这并不是人性彻底泯灭，而是当你富贵时，没有珍惜那些真正的友情。
这一点，余文钢算是彻底领悟了。
比如说他的半退隐，为啥老任、李一诚、焦子秋、骆俊鹏齐聚来逼他宫？
不是他们没人性，而是他跟他们的关系，更多的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之上，一旦他们的利益有受损的风险，他们先想的是自己。
政坛，商界，大多都是一些跟他前世一样被染之人，想从他们身上再寻找纯良已经很难很难。
而眼前的这几位却不同。
比如说葛中杰和陈德伦，看到他那么多好酒，却还想着为他省点，不想太过于占他便宜，这就是性本纯良的表现。
至于梁家汶就更是不用说了，这绝对是可以为他两肋插刀的那种。
因此，他想珍惜这种纯良，他可不希望在他的生活里，围绕他的都是一帮挖空心思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狗肉朋友，那样会很闹心。
至于拯救何易伟，那是顺带的事，是属于生活中的小乐子，至于能不能拯救成功，结果并不重要。
一场好戏又即将开锣。
“哎，文钢，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空来踢球，找我们喝酒来了？”
一上酒桌，何易伟又主动发起了话题，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之前被余文钢耍的事。
性情纯不纯良的差异又体现出来了。
尽管前段时间余文钢忙得把同舍兄弟都差点给忘了，可葛中杰和陈德伦作为理想的员工，见他面的机会还是有的，有的是机会来跟他套近乎，或者是来打探他的事。
可他们那么做了吗？
显然没有。
不是他们不好奇，而是他们知足，满意于他们现在所得到的。
而何易伟呢？
一见面，惦记的是他的好车好酒，以及挖空心思想来套他的话，目的绝对是想从他身上获得飞黄腾达的机会。
差评！
暗暗鄙视了这家伙一番后，余文钢回道：“忙得差不多了啊，该当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开始享受了啊。”
万恶的资本家！
这一概念又被他扯出来当了挡箭牌。
“那你手里的几家公司是不是开始赚大钱了啊？”
何易伟还在继续套话。
“嗯，从现在开始，每年少说也得帮我赚个几个亿吧。”
余文钢又回了一句。
这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先不算暂时没把盈利当成主要目标的理想信息，单单是理想文化，一等彩铃业务推广起来，每年的收益就不止这一数字，若是再算上他从华为所能得到的股权收益，就更是远远不止几个亿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铁嘴同学听得连连惊呼不已。
“我靠……你们还在为喝他两瓶好酒心疼，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宰狠一点的。”
因为余文钢他得罪不起，于是铁嘴先生又把目标对准了葛中杰跟陈德伦。
“行啦，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贪心。”
谁知现在连陈德伦都不卖他的账了。
葛中杰更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老幺钱再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要被你宰？”
余文钢又颇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来。
他发现，随着境况的改变，305宿舍的关系跟前世又有所不同。
葛中杰跟何易伟还是照掐不误，只不过现在腰杆更是挺了很多，底气也足了很多，已丝毫不落下风，而前世更多地是当和事佬的陈德伦，隐约间已经有所倾向了，开始敢于向铁嘴先生表达自己的不满。
于是……
明显处于下风的何易伟竟然消停了，不再往回怼。
这怎么行？
余文钢立即就接话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发达了，当然不能忘了兄弟，给兄弟们宰宰也是应该的。”
煽风点火开始了。
他给予了铁嘴同学一丝回怼的勇气。
果不其然，在听了他的这一句之后，何易伟的底气又来了，立即说道：“听到没，这才是兄弟，哪像你们……”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文钢给打断了：“伟哥，声明一下啊，我说的兄弟，是指老大老三还有梁细毛，至于你嘛……我看还是算了吧。”
为了最后拯救铁嘴同学，他开始亲自上阵了。
“哎，为啥啊。”
这下何易伟不干了，并且因为余文钢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那一句，他就立即质问起原因来。
“那你问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真心把你当兄弟？”
余文钢又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很不厚道地把锅甩给了同桌的另外三人。
这就让铁嘴同学尴尬了。
因为天天不对付，他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葛中杰身上，于是只好问陈德伦：“老三，你说，咱们是不是兄弟？”
“勉强吧。”
不出余文钢所料，陈德伦还是那副不当面得罪人的厚道德性。
这可不行。
他立即又插了一句说：“勉强的不算。”
被否决了的何易伟只能无奈地转向了梁家汶：“梁细毛，你说，我对你够不够意思？”
“一般般吧，只是你动机有点不那么单纯。”
相比不愿意直接得罪人的陈德伦，平时憨憨的梁家汶反倒在关键时刻有立场得多。
这也是在余文钢的意料之中。
他的这位发小虽憨，但并不傻，而且还很有正义感，也很讲义气，关键时刻绝对不会含糊，铁定会站他这一边。
“听到没？你啥时候能让他们真心把你当兄弟，你才能算得上是我的兄弟。”
为拯救铁嘴同学，余文钢抛下了最后一剂良药。
第760章 人在野，大局在控
跟余文钢做兄弟还要先得到葛中杰他们的认可？
对于这一点，何易伟很是有点想不通。
可想不通又如何？
看余文钢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也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想得通，而是若无其事地喝起了酒。
唉，人家有不在意他感受的资本啊！
何易伟暗暗叹了一口气。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两条。
一是觉得受辱，起身走人，然后从此跟余文钢老死不相往来。
二是装作啥都没发生一样先留下来，要不要做兄弟，能不能做兄弟，等以后再说。
他果断选择了第二条。
韩信都能受胯下之辱，这点羞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当然，在受挫之后，他的情绪也明显低落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去主导话题来秀存在感。
葛中杰和陈德伦此时却是感动不已。
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已经飞黄腾达了的余文钢还在继续把他们当兄弟。
真正的兄弟！
这样的感觉，不是称兄道弟几句，一起吃几顿饭，或者是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有的，而是要真正发自内心。
现在，他们感觉到了余文钢的心意。
通过跟何易伟差别对待的方式。
口头上承认何易伟是兄弟，再给他一瓶白云边，这对现在的余文钢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他为何偏偏选择了一种得罪人的方式？
还不是为了帮他们撑腰？
曾几何时，因为余文钢的崛起，以及越来越少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点高攀不起这位曾经同舍的兄弟了，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了这种顾虑。
“老幺，就冲你这一句，我跟老三得敬你一杯。”
葛中杰主动端起了杯子。
陈德伦也跟着端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不能忽略在场的另外两位，葛中杰又说道：“家汶，何老二，你们也一起来，咱们兄弟一起喝一杯。”
葛中杰又拿出了几分宿舍老大的气概，大度地给了何易伟一个台阶下。
这正是余文钢欣赏他的地方。
在前世，葛中杰虽然各种看不惯何易伟，也跟何易伟各种掐，但始终没有跟何易伟彻底翻脸、形同陌路。
这也是性本纯良的表现。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交的。
当然，他们也有让余文钢稍感遗憾的地方，比如说在一起喝了几杯之后，当余文钢问起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关照的地方时，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连说没有，一致表示对现状很满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胸无大志的表现。
可余文钢转念一想：胸无大志又有什么不好的？
胸有大志之人，往往有着过强的欲望和功利心，反而容易因为急功近利而被世俗染得失去纯良，变成他前世一个德性。
那样的人反而未必可真心相待。
算了，没大志就没大志吧，反正有他在，绝对饿不死他们。
余文钢本来还想拔苗助长一番，给他们一点新的机会的，可现在转念一想，似乎又没必要。
反正他们还在上大一，先把现在的事情干着，顺带把学给上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于是乎，他很纯粹地跟大家喝起酒来。
席间又短暂地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模样。
然后话题很快又转到了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上面。
其实对于余文钢的事，感兴趣的可不只是何易伟，葛中杰和陈德伦同样也好奇，他们之前之所以不问，是因为有了距离感而担心唐突。
现在既然兄弟的感觉又回来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老幺，我看学校最近又是校园卡系统又是电子商务，还弄了那个啥彩铃业务，每一个都搞得那么火，你那边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啊？”
话题是由葛中杰发起来的。
事实证明，胸无大志之人并不一定代表无能，还有可能是安分，最起码经过了一定锻炼的葛中杰，已经有了一定的商业敏感性。
最近有啥大动作？
肯定有。
随着4月20日的越来越近，不管是理想这边还是华为那边，都在紧锣密鼓地酝酿着一轮大爆发。
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这一块就不用说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运行和推广之后，江大这边的运作已经进入了一种良性状态，已初步具备了示范工程的模样，而理想信息之所以还没采取大行动，原因是在于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啥合适的时机？
数字化校园初具规模的时机。
别忘了，江大还上马了一个小灵通的实验局以及彩铃业务的实验局，这两者一旦正式运转起来，也是数字化校园的一种体现。
江大这边，也是在等这两个实验局正式成型，然后借理想文化和华为新品发布会之机，来正式亮出自己的数字化校园标杆的旗号，广邀官方及同行来校参观访问。
那时，才是理想信息真正大爆发，将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复制出去的真正良机。
理想文化这边也在酝酿着。
从合作上来说，跟粤省移动在彩铃业务上的合作已基本成定局，等这边的试验局运转起来后，粤省移动那边就会带队前来江大考察访问，然后把成熟的模式搬去粤省那边快速推广。
彩铃业务试验局还差什么？
差小灵通手机。
要知道，彩铃业务的核心是面向普通用户，固网用户及企业彩铃只是附带的，因此，这边的试验局要想规模化运作，还是得等江大这边的小灵通正式放号，才会有庞大的用户基础。
小灵通手机啥时候到？
据余文钢所知，第一批五千台手机已经从普天那边出库了，正在运往江大的途中，应该过一两天就能到位。
也就是说，要不了几天，江大又会掀起一拨预存话费送小灵通手机的风潮，到时，理想文化的彩铃业务试验局自然也就正式成型了。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华为跟理想文化的联名新品发布会。
据余文钢所知，这几天，俞一尘就已经带队去了京城，去跟华为的人准备发布会事宜了。
余文钢虽然半退隐了，可这些关键的信息，都还是会及时通过OA系统发到他这里。
人虽在野，可大局依然在控。
“过几天可能又有一波猛的吧，不过对你们影响应该不大。”
余文钢以小灵通促销活动为切入口，简单地向兄弟们泄露起了天机。
第761章 简单粗暴的推广方式
“存两百块就可以拿一台手机？这个好啊，那我得去弄一台。”
余文钢都还没说完，葛中杰就稍显兴奋地表态了。
“我也要弄一台。”
陈德伦立即跟上。
这让余文钢稍感讶异。
因为作为理想电脑的管理层员工，不管是葛中杰还是陈德伦，公司都是为他们配备了手机的，并且每个月还有一到两个月的手机话费补贴。
都有手机了，还要综合性能稍差的小灵通干嘛？
对此，他稍有不解。
“你想啊，手机接电脑都还得五毛钱一分钟了，小灵通接听不要钱，多好啊，还有，打电话也便宜那么多，那两百块不很快就省出来了吗。”
葛中杰很快就告知了他原因。
这让余文钢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小灵通的受欢迎程度还有所低估，尤其是对存话费送手机这一模式的受欢迎程度更是严重预料不足。
第一批才五千台小灵通，会不会很快就一扫而空？
确实不排除这一可能性。
要知道，现在小灵通手机虽然还没到，可江大在宣传推广方面的工作却并非啥都没做，早在跟华为达成了预存话费送手机这一营销模式的意向后，学校就开始有意地在为此做铺垫。
校内广播站里，已开始在大力报道正在测试中的小灵通试验局，并且大致跟大家介绍了小灵通业务的优劣势。
最新一期的上，也以较大篇幅介绍了江大正在试验之中的小灵通业务和彩铃业务。
若不是因为小灵通手机还没到位，估计学校早已推广起了预存话费送手机的消息。
正因为如此，根本都不需要余文钢过多介绍，葛中杰和陈德伦就知道了用小灵通会很省钱。
连这种有手机了的都还想再弄一台小灵通，那没手机的那些呢？
在这个连一台数字BB机都还要好几百元的年代，两百块就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不香吗？
可能真的要火！
余文钢顿时又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尽管已经半退隐了，可真要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一点都不关心的话也还是不可能。
比如说现在的他就很好奇，一旦华为的那五千台合约机到位了，那江大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将它们快速推出去呢？
要知道，如果是由运营商来推类似的业务，运营商是有营业厅可运作的，可对于江大来说，校内并没有类似的服务机构。
可他还是太小瞧江大了。
这一问题，在第二天上午就有了答案。
现在的余文钢确实比较悠闲，每天一起床之后，他是先习惯性地去操场跑跑圈，然后找个地方吃点早饭，再回办公室冲个凉，然后精神抖擞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他都会习惯性地打开理想、华为、江大的OA，浏览一下相关的信息。
这天一早，理想和华为的OA上并没有太过于重要的信息，可当他打开江大的OA后，立即就被其中的一则消息所吸引住了。
单从标题来看，余文钢就知道，江大开始正式推校内的小灵通业务了。
小灵通手机不是还没到吗？
现在就开始推了？
具体怎么运作？
他立即就被这一通知给吸引住了，并且很快就有了答案。
方式就在于预登记制。
尽管小灵通手机还没到位，可江大已经开始动了，那就是提前预登记。
通知里面描述得非常明白。
江大的小灵通系统已经建设到位，即将在校内推广小灵通手机业务，具体的资费跟余文钢之前的设定如出一辙，月租费20元每月，接听免费，外呼市话两毛钱一分钟，校内通话五分钱一分钟，长途资费等同固话……
接下来的内容也还是余文钢之前所设定的，预存200元送价值900元的手机，每月20元的月租费，在家5元的彩铃业务月租费。
这些对余文钢来说没啥新鲜可言。
新鲜的是开通模式。
通知中说明，有意向成为校内首批小灵通用户的教职员工，可千万各院系或各单位的办公室提前登记并缴费，选取心仪的号码，至于学生，则以班为单位报名并缴费，然后将名单汇总到院系。
在号码段上也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
比如说教职员工所能选择的号段，是以8798开头的八位号码，各院系和各部门办公室都分配有一小段号段，教职员工按报名缴费顺序优先选号。
分配给学生的号段则是8792-8795，也还是各院系及部门各分配一小段，先报先选号。
这样都可以？
看了这一通知以后，余文钢又忍不住感慨不已。
类似的业务若是放到社会上去推广，将会付出不菲的宣传成本不说，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成本，可是放到学校来做，却是如此简单粗暴。
直接将通知下发到各院系及各部门就好了，哪用得着成立专门的营业厅？
直接用OA给各院系及各部门发通知就好了，哪用得着额外的宣传成本和人力资源？
手机还没到又如何？
到了还需要花时间去初始化又如何？
先把你们给登记了，并把你们的钱先给收了，过个把星期再把手机交到你们手里，谁敢有意见吗？
在学校这种自成小天地的组织里，很多事情推起来就是如此的简单。
简单粗暴，但却及其有效。
这还只是开始。
稍晚一些的时候，他的OA系统里又收到了一封由校团委发出的通知。
通知是发给小黄人校内外送团队的。
通知里硬性规定，每位已加入外送团队的学生，必须在第一时间内预订一台小灵通手机，用来接收相关的信息。
通知里还很人性化地规定，经济上存在困难的成员，可以向外送管理服务中心提交申请，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申领小灵通手机。
类似的消息还有很多。
比如说再晚一点的时候，电信院也发出了通知，通知本院教职员工及各班级辅导员切实来落实这一任务，并将各班级的号段给分发了下去。
真的很简单粗暴，但却又极其有效。
连余文钢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的营销方式，哪怕是由他来策划，也未必能第一时间想到。
能人到处都有啊！
看来，自己的半退隐确实是对的。
这又让余文钢感慨不已。
第762章 一机难求
江大开始推便宜又实惠的小灵通系统了！
有了之前的铺垫之后，这一消息一经发布，有兴趣的人立即就行动了起来，然后很快就到了一机难求的状况。
为什么这么火？
预存两百就送价值九百的手机！
不抓住这一机遇，下次哪里再来这么好的机会？
换做是商家发布这样的消息，可能有些人还会起疑心，说便宜没好货之类的，可问题是这是学校官方发布的消息，而且在消息里面，还附有手机的清晰图片。
手机看起来虽然一般，可值个八九百块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移动的手机最便宜的也得将近两千。
最吸引人的是学校所定的资费。
月租二十，听起来有点小贵，可一台数字BB机的月租费都得二十左右一个月呢，至于移动手机的月租，更是高达五十一个月。
然后接听免费，校内通话五分钱一分钟，市话长途等同于固话……
这些不香吗？
帐人人都会算。
最起码一点，那些原来用BB机的，是铁了心立即用小灵通来把BB机给替换掉的，那些连BB机都没有的就更不用说了，甚至于那些已经有了手机的，都有了停掉手机换小灵通的冲动。
于是，教职员工先一窝蜂地冲进了自己所属院系或部门的办公室进行登记抢购。
在这种情况下，手快有手慢无的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现象，可以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
以电信院为例。
整个江大有三十多个院系，十几个大部门，因此这一批小灵通手机，分到电信院的也就200台，这还是看在电信院是大院的情况下。
整个电信院有多少人？
教职工两百来号人，本科生近1000人，研究生600多人。
也就是说，差不多每十人才有一个预存话费送手机名额。
在这种情况下，不出现一机难求的局面才怪。
就好比说在通一班，原本已提前得知消息的葛中杰和陈德伦都想弄一台的，可问题是整个通一班才分到了四个名额，这让他们怎么弄？
因为他俩已经有了手机，就不得不发扬风格，先将机会让给那些没手机的同学。
可就算是那样，通一班也还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才确定哪四位同学获得这一机会。
学生们这边还算好的，毕竟每个月二十多元的额外开支，有些同学还是有点舍不得，因此还没出现抢破头的局面。
教职工和研究生那边就不一样了，预存两百，每个月二十多块钱的费用，这对谁来说都不算是，于是乎，到晚了的开始在院办闹腾起来了，说院里这种分配方式不公，让那些努力坚守工作岗位的老师失去了机会。
闹腾的可不只是电信院，几乎所有的院系及部门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于是乎，逼得学校不得不跟华为那边紧急联系并确认把，第二批5000台很快又将到来的消息公布出去后，闹腾才稍稍有所平息。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僧多粥少，于是学校论坛上竟然出现了高价转让中签名额的帖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又逼得学校不得不再下通知，一旦查处到高价转让中签名额的黄牛党，将取消中签资格，才让这一现象在论坛上停止了下来。
至于私下里有没有人当黄牛，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机难求的情况下，也有欢天喜地之人，那就是校团委外送团队的那些小黄人，以及那些在家园网上开了网店的大小老板们。
因为家园网即将推出店主及小黄人的短信通知功能，因此这一批小灵通手机，优先保证小黄人和店主每人一台，无需抽签。
“早知道我也去网上开店就好了！”
不少还在犹豫中的店家后悔不已，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机会，因为还有第二批小灵通手机即将到来，于是乎，校内那些还没去家园网开网店的实体店，纷纷递交了开店申请。
于是乎，几乎近百个开店申请在同一天提交到了家园网上。
这一点，是连陈博都没有料想到的，他没想到，江大一个跟理想信息干系不大的小灵通手机促销活动，竟然帮理想信息扫除了江大实体店转化为网店的死角。
这真是要火的节奏啊！
受此影响，理想信息的人又开始加班加点地忙碌了起来。
同样受影响的还有理想电脑。
一下又冒出近百家申请开店的，这意味着理想电脑一下子又多了近百单电脑生意，想不忙上两天都很难。
更忙的则是理想文化。
要知道，一下子增加五千小灵通用户，同样意味着彩铃业务用户也将增加五千，若是算上第二批，那就有一万用户了，这意味着彩铃业务内容支撑平台和音乐门户都可以正式开始运转了。
上内容，搞活动，这些事都必须得有人去做准备。
最最最忙的还得数小灵通项目研发组的人。
小灵通手机一到，就意味着江大的小灵通试验局即将进入正式运营阶段，在测试阶段出现问题还可以进行修改纠正，可一到正式运营阶段再出现问题，那就严重了。
因此，整个项目组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忙碌了起来，来为即将到来的正式运营做准备。
有没有偷着乐的？
有，那就是已经半退隐的余文钢。
若是他没有半退隐的话，估计此时最为忙碌的一个应该是他，因为不管是理想信息还是理想文化，亦或是小灵通项目小组那边，甚至是江大，所有的事情都会习惯性地找他来拿主意。
那样绝对会把他忙得焦头烂额。
咱的半退隐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一开始，余文钢确实是在偷着乐。
可他并没有乐太久。
因为没过多久，那些没中签的关系户开始来骚扰他了，问他能不能帮忙弄到兑换名额。
“我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啊，所以我手头一个名额都没有……公司那边？公司那边的机子是自己花钱买的啊，要不要原价给你弄一台？”
一开始，他还能耐心地应付一下，可是当问的人多了以后，他就烦了。
于是乎，老招数又出来了。
办公室电话摘机，公用手机塞给纪灵月去应付。
可就算是这样，烦恼也还是照样缠着他，当他去打个球时，都有人向他开口：“哎，文钢，你能不能帮忙弄到小灵通手机啊？”
唉，做人好难啊！
第763章 狼又来了
江大正式上小灵通业务了，成为整个粤省第一个上小灵通业务的小型化区域，上的还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在此之前，因为没做任何宣传，因此知晓此事的并不多。
可现在，就算是江大或华为有心想隐瞒，也很难再隐瞒得住。
尽管这还只是一个小型的试验局，可是对业界来说，无异于在向大家宣誓：狼又来了！
是的，狼又来了。
在通信设备和集成领域，华为的狼性不仅表现在员工的精神面貌方面，还表现在项目竞争方面，自打成立以来，它就一直是以一种很有攻击性的模式在跟同行竞争。
技术上不如你的，我就跟你打价格战，技术上不亚于你或者是超过你的，我还是跟你打价格战，先尽可能压缩你的市场空间，然后再谋发展和利润。
在它的这种狼性攻击之下，同行不管是国际巨头，还是国内厂商，都纷纷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大家原本以为，在小灵通项目上，因为华为押错了注，因此在这一领域将不会有它的生存之地了，谁知短短的几个月过去，竟然又卷土重来。
至于会不会来势凶猛……
同行们还在观望和情报探听之中。
最先知晓这一消息的，还是这一领域的巨头UT斯达康。
UT之所以知晓这一信息，并非他们的消息有多灵通，而是碰巧，碰巧之处就在于孙正义的存在。
要知道，年后孙正义可是带着马老师来过一趟江陵，当他看到余文钢跟老任搅合到一起之后，立即又起了警觉之心，于是他再次给韦耀下达了收集情报的指示。
情报很快就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孙正义那边。
华为在江陵成立了研究院，余文钢任院长，主攻小灵通项目，并且和江大合作成立了项目攻关小组……
作为掌管科创中心具体事务的副主任，韦耀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毕竟华为的小灵通项目有部分难度不大的课题就放在科创中心，因此他只需稍稍打听，就能得到不少有效的消息。
孙正义还是非常敏锐的。
作为UT的风险投资商之一，他立即就把相关情报转达到了UT那边，并且帮UT跟韦耀也搭上了线。
一开始，UT对此并不是很上心。
年前才成立研究院，年后才开始项目研发，而且还人手严重不足，想在短时间内就弄出一套成型的小灵通系统，这可能吗？
要知道，在小灵通系统的改进研发上，UT足足花了两三年时间才成果，而就算是基础比UT强的中兴，也足足投入了上亿资金、近五百人，才在一年之后搭起第一个试验局。
因此，按他们估计，华为要想在小灵通项目上出成果，起码也要等到一年之后。
一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新业务新项目，抢的就是时间，抢的就是底盘，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占最多的底盘，拿下项目的第一期，那之后第二期第三期的扩容基本上就没别家份了。
这是业界常态。
毕竟没有哪个运营商，在同一业务上愿意使用不同厂商的技术及设备，那样很容易出现不兼容的问题。
而从时间上来算，4月20日电信分拆之后的半年之内，就是各地电信公司上小灵通业务的高潮，等到一年之后，基本上全国都早已敲定合作厂商了。
因此，在UT看来，华为这种亡羊补牢的操作其实是没有任何威胁力的。
可最近韦耀传过去的消息却让UT大吃了一惊。
华为在江大搭建起了试验局，而且首期一上就将是一万用户的规模！
这怎么可能？
毕竟从年后华为成立项目小组，到现在搭建起试验局，总共才过去了两个月时间，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搭建起试验局有可能吗？
这样的试验局能用吗？
可韦耀却用亲身体验告诉他们，不仅可能，还非常好用。
就在江大的第一批合约机到来之前，韦耀就借科创中心小灵通项目研发小组的测试机试打过电话，而在江大的第一批合约机到了之后，韦耀又是率先拿到了小灵通的一个。
因此，他用事实告诉UT那边的人，华为的小灵通系统蛮好用的，通话质量既清晰又稳定。
问题严重了！
UT那边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作为在国内最早布局小灵通项目的技术厂商，UT在这一领域付出了很多，因此他们早已把这一项目视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哪怕是对于另一竞争对手中兴，他们也并没那么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UT是吃肉的，中兴是喝汤的。
可现在却又突然冒出了一头恶狼。
而且这头恶狼一贯的风格是不管先来后到，一上来就是先把别的竞争对手干趴，然后自己大口吃肉，只把自己啃剩的骨头留给竞争对手。
凶名在外！
这让UT不得不重视。
于是，在韦耀拿到了小灵通手机的第二天，江大校园里就出现了几个神秘的身影，他们拿着韦耀的那台小灵通手机，开始在江大校园内四处进行测试，并且手机与之相关的信息。
情报收集和测试之后的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因为他们发现，尽管华为这个试验局虽然是仓促之间上马的，可通话质量却是一点都不比UT的系统差，甚至于在室内的通话质量还大幅度优于UT的系统。
更让他们感到恐怖的是华为在江大试验局的这种营销模式。
无可挑剔的资费模式，还附带了有趣的彩铃业务，再加上预存话费送手机这样的促销手段，竟然在短时间内让江大出现了一机难求的局面。
这样的营销效果，哪怕是UT在余杭运作了很长时间的试验局也远远比不上。
尽管这种模式UT同样也可以借鉴并推荐给自己的运营商，可他们能从华为手中夺走首创之名吗？
而且，只需稍加分析，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华为之所以要这么快在江大下血本上小型试验局的真正原因。
目的就是将这里打造成样板工程，来供全国各地的电信运营商前来参观。
这一点，结合他们所收集到的另一情报就可以轻松推断出。
4月21日，华为将联手理想集团在京城举行新品发布会！
UT原本以为，这一发布会针对的是新成立的移动领域，可现在看来，唱主角的应该就是华为的小灵通系统。
狼真的又来了！
而且还来势凶猛！
不错的系统，成功的运营模式，这将对各地的电信运营商产生多大的诱惑力？
面对如此凶残的竞争对手，UT又该如何来应对？
UT开始谋划应对之策。
第764章 风云再起
在商业场上是没有仁慈可言的，一旦出现强劲的竞争对手，最好的防御办法就是趁它没成长起来之前掐死在摇篮中，就算掐不死，也把它打个半残再说。
因此，在亲自测试和体验了华为的江大小灵通试验局之后，UT便紧急商量起了应对对策来，希望能尽可能将这一狼性对手掐死在摇篮之中。
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的进度真的让他们怕了。
可问题是怎样才能将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给掐死在摇篮之中呢？
其实UT这边很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再三商量过后，他们拿出了应对之策。
掐死不可能，那就想方设法将其打残。
可就算是想打残，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需要寻找对手明显的漏洞和弱点来攻击。
这一项目的弱点很快也被找了出来。
其一，华为小灵通项目这一试验局是不规范的，并不是直接跟运营商合作，而是跟江大合作，在这一点上，如果能说动运营商的话，那这一试验局完全可以被掐掉。
若是运营商那边限制你的外呼，这一试验局还有存在的意义？
若是不能外呼的话，恐怕通过营销手段快速发展出来的这一万用户先会造反吧，这样一来，华为哪还有机会将这里作为样板工程对外展示？
先把江大用户造反的乱子处理掉再说吧！
没了样板工程，又怎样去说服各地的电信运营商，让他们相信你的系统靠谱？
UT相信，此招一出，绝对可以把华为打个手忙脚乱，哪怕他们再物色另外的地方建试验局，时间上也会滞后很多了。
抢市场，抢的就是时间，抢的就是可信度和口碑。
可这样还不够。
还有另一个空子也是可钻的，那就是华为的项目研发方式。
外包，而非自研！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一道理既适用于战场，同样也适用于商业竞争。
现在让UT颇感头疼的是，尽管有韦耀在帮他们提供商业上的情报，可是对于华为小灵通系统的技术资料却还是一无所知，在这一方面，哪怕是韦耀也帮不到他们太多。
韦耀唯一能知晓的，就是科创中心名下研发的那几个项目的大概资料，还不涉及到具体的技术内容。
这样是不够的。
要想在各地的项目竞争中大败华为，首先就得掌握他们系统在技术上的特点和弱点，进行有针对性的攻击。
那怎么弄？
从华为内部下手是有风险的，可是别忘了，这一项目是合作外包，因此UT打上了江大那些参与到项目研发的科研人员的主意。
策略一定，UT的人立即就动了起来。
双管齐下。
并且很快就有了效果。
在江大小灵通试验局正式大规模放号的第三天，电信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说江大的这种方式违规，必须立即叫停。
明眼人都知道，这名义上针对的是江大，实际上对准的却是华为，因此，消息第一时间就到了于厚林那里，于厚林又第一时间反馈到了老任和余文钢这里。
预料之中，但并不希望它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正所谓祸不单行，不该发生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在此之后没多久，于厚林就接到项目小组的反馈，说有人在重金挖墙脚，好在华为在一开始就跟所有参与研发的人都签署了极其严格的保密协议，才有人将这一情况及时反馈了回来。
被挖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一消息又被于厚林及时反馈给了老任跟余文钢。
问题严重了！
随着4月20日电信移动分拆日的临近，老任原本是越来越忙碌了的，可是在得知这一信息之后，他又不得不撂下了所有的事，再次飞抵江陵。
到了江陵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于厚林直闯余文钢的办公室。
“原本不想打搅你的，可这事你必须得拿主意才行。”
老任说得非常直接。
在有了余文钢的半退隐举措之后，老任也在尝试着摆脱对余文钢的依赖，可现在突然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在大失方寸之下，他还是只能依赖余文钢。
“坐吧，天塌不下来。”
让老任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余文钢倒是非常淡定，也没有表现出对此漠不关心的态度。
“那这事你怎么看？”
老任直接转入了正题。
“有人在背后使绊子呗。”
余文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答案在老任的意料之中。
尽管还没想出应对之策，可他也知道，真正对华为发力的一定不是江陵电信，而是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的竞争对手，否则的话，就不会再这一时候又出现挖墙脚的现象。
“那你觉得是中兴还是UT？”
老任立即又追问道。
余文钢却转向了于厚林，问道：“知道挖墙脚的是哪一家吗？”
“不知道，对方是通过猎头公司来挖人的，而且目标都是江大的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各研发小组的核心中坚人物，给出的价码也够高的，基本上都是百万年薪起步。”
于厚林如实回道。
此时的他，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这确实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百万年薪！
这样的条件，别说是江大那些教书匠，就算是他这位华为的中坚也都心动。
那对方为啥会开出如此丰厚的挖人条件？
真是冲着人去的吗？
想都不用想，于厚林就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不是挖人，而是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机密。
幸亏余文钢之前所定的保密条款中有一条，那就是一旦加入项目研发小组，就三年之内不得加入华为的对手公司或为对手公司从事与小灵通项目有关的研发工作，否则的话，必被华为起诉，将面临巨额赔偿不说，还将有牢狱之灾。
也正因为这一条，才让那些被挖之人有所顾忌，及时将信息反馈了回来，否则的话，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早已泄露出去了都还没人知道。
可惜的是，对方的手段还算高明，是通过猎头公司来挖人的，并没有直接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因此，他没法给余文钢一个明确的答案。
“算了，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这十有八九是UT的人干的。”
余文钢却似乎并没受此影响，立即胸有成竹地敲定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第765章 内奸
余文钢为啥这么笃定此事是UT在背后搞鬼？
这是有原因的。
早在老任带着于厚林找上门来之前，他就已经认真分析过了其中的逻辑。
他虽然不管具体的事务了，可是一旦遇上这种比较关键的节点，当然还得扛起拿主意的责任。
确定是UT在背后搞鬼的原因有三。
其一，上次会见袁宏韦时，袁宏韦就曾委婉地表示过，江陵电信更倾向于选择UT的小灵通设备。
江大这边的小灵通试验局刚一开，江陵电信那边就有反应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强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不是利益趋势和利益勾结是什么？
因为存在利益关系，UT比中兴更能驱使江陵电信来做恶人。
其二，因为孙正义的关系。
刚开局电信就上门来找茬了，刚开局就有人来挖墙脚了，这消息灵通得有点不可思议。
要知道，因为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的缘故，哪怕是在华为内部，非江陵研究院这边的人也不太清楚项目研发和试验局的具体进度，那竞争对手又是如何准确知道的？
余文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正义。
正常情况下，华为在小灵通项目上押注这么晚，就算有消息传出去，也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所轻视的，除非有人特别留意到其中的不凡之处。
孙正义就是那个能留意到不凡之处的人，他不仅是UT的风险投资商，还知晓了他跟老任的特殊关系，依孙正义对他的重视，特别关注这边非常正常。
孙正义一特别关注，然后经他提醒，UT那边再重点关注就再自然不过了。
其三，资本之恶。
在正常的商业行为中，竞争是常态，想办法拆对方台也很正常，可不择手段去拆对方台就有点不正常了。
像华为和中兴这样的民营企业，哪怕是竞争，也还是要脸的，就算去拆竞争对手的台，也讲究师出有名、堂堂正正，很少去使下三滥的手段。
关键时候重金去挖对方墙脚，真实目的在于窃取对手技术机密就属于下三滥的手段。
这样的事，往往是那种受资本控制的企业才干得出来的，本质的原因就在于资本的积累往往就是一个漠视规则不择手段的过程，受资本控制的企业往往也受此影响。
对于这一点，有着前世经验的余文钢实在是太有感触了。
试问在前世，受资本控制的那些知名企业有几个不作恶的？
反倒是那些不上市、不融资，踏踏实实做事业的民营企业，包括这次的竞争对手中兴在内，作恶的案例很罕见。
一融资，一上市，就会有着巨大的业绩压力，以及快速发展壮大的过高期望，在这种情况下，漠视规则，不择手段就成为了常态。
因此，哪怕于厚林暂时无法告诉他幕后黑手是谁，他也敢笃定，十有八九是UT干的好事。
“那咱们该怎么应对？”
老任似乎也认可他的判断。
“先把内奸找出来吧。”
余文钢早已有应对之策。
只不过他的第一条应对之策，却有点出乎老任和于厚林的意料。
先查内奸？
不是先应对电信的刁难吗？
不过老任很快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对方为啥能准确地接触到那些参与小灵通项目研发的核心人员？
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内部有人向对方泄密。
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要知道，要是不存在内奸，哪怕对方再想挖项目组的人，期待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华为小灵通项目的技术机密，也是存在一定难度的，毕竟所有参与人员都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行事会有顾忌。
可存在内奸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内奸可以把关键人物的联系方式泄露给对方，那下一次呢？会不会想法设法窃取技术机密卖给对方？甚至于已经泄密？
老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已经泄密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他很快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道理很简单。
对方既然做出了挖墙脚这种很容易打草惊蛇的事，并且接触面还这么大，说明对方根本就不清楚保密协议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断出，泄密之人并非华为内部的人，也不是参与研发的那些核心人员。
不参与研发的外围人士可能性很大！
老任又顺理成章地得出了这样一个推断。
只是这样一来，这内奸就有点不那么好查了，因为不参与研发的外围人士，既包括华为江陵研究院的那些行政人员，也包括江大这边跟项目有一定关联的人。
因此，要想查处内奸的话，就必须联合江大一起来查。
不过问题也不大，华为现在跟江大正处于紧密合作之中，而且同样利益攸关，老任相信江大这边一定会积极配合。
而且，从表面上来看，因为涉及的人实在是有点多，这内奸可能会很难查，可实际上，有了技术手段的配合，查起来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的。
要泄密，首先就得跟UT那边联系，联系方式除了电话、邮件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我知道了。”
老任很快就有了大致的思路。
这事原本他还想再多问问余文钢有什么好办法的，但他忍住了，毕竟这家伙现在很想撂挑子，所以他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那电信这边的刁难该如何应对呢？”
他问起了更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从项目发展的角度来说，这一问题确实更为关键，因为如果这一问题不解决的话，华为在江大试验局的功夫就算是白下了，这样不仅会影响小灵通项目本身，还会严重影响到彩铃业务。
可以说，试验局的正常运转，是华为接下来所有营销手段的重要一环，这一环一旦出问题，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因此，名义上被针对的是江大，可实际去解决这一问题还是得靠华为。
至于后果的严重性，UT能想到，老任就更是能想到。
他也不得不承认，UT这一招绝对够狠的，几乎是打在了华为的七寸之上。
“这问题很好解决。”
在这一问题上，余文钢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让老任又再次稍稍松了一口气。
第766章 真正的狠人
面对江陵电信的刁难，华为这边该如何应对，才能避免江大小灵通试验局被关停的命运？
在来余文钢这里之前，老任就曾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始终都没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没办法，尽管江大跟电信有协议，可外呼线路控制在电信手里，电信真有心刁难的话，不管是江大还是华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现在听来，余文钢这边似乎有办法。
“几条路子同时走一下。
“第一，找人打听一下，叫停的指令是谁下的，这一点必须确认。”
余文钢倒是没有吊他胃口，很痛快地就开口了。
谁下的指令？
如果背后是UT在搞鬼的话，那叫停指令十有八九是出自袁宏韦之手。
对于这一点老任基本上可以确定。
不过余文钢说的也是对的，只有明确敌人是谁，才能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
“行，这个我来安排。”
老任立即答应道。
对于已扎根电信销售多年的华为来说，这不算啥大问题。
“第二点，不管外呼有没有被限制，有一件事都可以做了，并且立即去做。”
“什么事？”
“把省电信、市电信，以及下面各电信的人请来江大参观，越快越好。”
第二点对策被余文钢说了出来。
老任秒懂余文钢的意思。
如果指令确实是袁宏韦下的，那余文钢的这一对策，既是正式向鄂省电信秀华为小灵通项目的实力，也是为了在鄂省电信出现不同的声音，达到孤立袁宏韦的目的。
“只要鄂省电信有哪一地市对我们的系统有兴趣，就不惜任何代价拿下来再说，并且立即做施工准备。”
余文钢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也让老任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也就是说，如果江陵电信受袁宏韦的操控，执意要选择UT不说，还故意刁难华为的话，余文钢这是准备打江陵电信的脸了。
既拼速度，也拼质量！
正常来说，在电信移动正式分拆之前，像江陵电信这种省会城市的电信公司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因此他们就算想上UT的系统，也要等到4月20日之后。
可下面的电信公司就未必了，毕竟影响力没那么大，不容易树大招风，因此，只要条件合适，绝对有敢吃螃蟹的。
弃江陵，下周边地市，这跟老毛的农村包围城市策略如出一辙。
实在是高！
“行，只要有地市敢上，我不赚钱也卖，甚至于先不谈钱，先动起来再说。”
老任也是个狠人，立即拍板道。
毫无疑问，卖系统的最终目的肯定是为了赚钱，可若是为了抢地盘，那前面别说不赚钱，就算亏一点老任也干，反正华为亏得起。
再说，通信系统这东西是分期的，一期不赚钱，那二期三期呢？
真正赚钱的是后面的扩容。
这一套路华为原本就玩得很溜。
“第三点，把江陵移动也请进来参观吧，以参观彩铃系统的名义。”
第三点对策也从余文钢嘴里冒了出来。
对于这一点，老任就有所不解了。
现在明明是急于解决电信的问题，把移动扯进来干嘛？
他立即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把移动请进来后，顺便跟他们谈谈小灵通试验局对接移动网络的事。”
余文钢的解释很快又来了。
老任楞了一下之后，立即向余文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赞道：“高！”
围魏救赵！
他立即又想到了一个成语。
电信不是要封小灵通试验局的外呼吗？
那我走移动的外呼线路总行吧？大不了在移动那边要一小段号，将江大的小灵通号段直接改成移动号段来用。
在技术实现上来说，这么做完全是可行的，只需要在江大这边往移动那边拉一条通信电缆，再在两边交换机简单做一下数据，就可以轻松实现。
从本质上来说，在交换侧，不管是固话，小灵通，移动，原理和本质上都是一致的，有区别的是用户侧。
只是移动那边会不会同意？
同意的可能性非常大！
别看电信移动原来是一家，可是一经分拆，就成了竞争对手，既然是竞争对手，损人不利己、互相拆台的事情干出来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点，看移动和联通斗得有多狠就知道。
更何况若是江大接移动，不仅不会损害移动的利益不说，反而会给它带来一笔额外的收益？
这样一来，困局就彻底解开了。
江陵电信不是想停我的试验局？
那你停去呗，停了我接移动去！
哪怕时间上可能会耽搁几天，可若是江大的这批小灵通用户一得知自己的号竟然能换成移动的号，岂不是会高兴死？
完全没阻力！
不过真那么做的话，江陵电信那边就有点不好交代了。
小灵通明明是电信的菜，却被你逼去了移动？
袁宏韦，麻烦你给大家一个解释！
这一结果老任想想就想开怀大笑。
这还不是袁宏韦最难交代的。
更难交代的是，当江陵电信开始上UT的小灵通系统时，却发现周边地市纷纷上了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价格实惠不少不说，通话质量还要好得多……
这让他怎么跟上面解释？
因此，余文钢的这几点对策，又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连环计，目的就是为了诛袁宏韦的心。
太狠了！
跟他的计策相比，UT那种小肚鸡肠的玩法简直上不了台面。
唉，只可惜这混蛋一门心思想撂挑子，否则的话，我老任绝对能多活好几年。
赞叹之余，老任也忍不住一声惋惜。
“第四点，你去找一下焦主任吧。”
余文钢又出声了。
都已经这么狠了，还有狠招？
老任楞了一下后，问道：“找他干嘛？”
“上次不是跟他说过，要是袁宏韦真敢为难我们，让他也帮忙出点力吗？”
余文钢提醒道。
老任：“……”
真要玩这么狠？
经余文钢提醒，他立即就想起了上次袁宏韦来访之后的事，当时余文钢确实说过，有必要的话，让焦子秋动动他那边的关系，去好好查一查袁宏韦。
真要把他往死里整？
老任忍不住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商业场上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并因此被同行冠上了头狼的称号，可现在他发现，他那点狠，跟余文钢一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幸亏我是他的伙伴，而非对手！
老任暗暗庆幸道。
“还有吗？”
他立即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怎么对付UT吧。”
老任：“……”
第767章 杀手锏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UT针对华为小灵通业务的那些背后肮脏小动作，让余文钢忍不住想起了马克思中的名言。
毫无疑问，UT的这种行为已经脱离了商业道德的范畴，因此，余文钢是不能容忍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不可能吃这个闷亏。
其实老任也是这种脾性，只是他一时还没想到报复的办法而已，一听说余文钢也有这一想法，立即开心地问道：“怎么弄？”
“把销售团队全面启动起来吧，但凡有UT的地方，都把人派过去再说，不惜一切代价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余文钢回道。
这并不是一个很别致的主意，只不过是让华为原本的计划稍稍提前了一点，并且针对性更为明显了一点而已。
按照华为原本的计划，是等4月21日新品发布会后，才全面启动销售团队，开始小灵通系统的销售。
“跟他们打价格战吗？”
老任不解地问道。
如果没有现在这一码子事，华为跟UT及中兴将会是一种良性竞争，不会刻意使用压价的方式去抢地盘，因为毕竟企业的经营是要追求合理的利润的。
可现在余文钢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这不是打价格战是什么？
“不需要刻意打价格战，只要报价不比他们贵就好了。”
余文钢却回道。
这就让老任有所不解了。
如果不压价的话，华为怎么去跟UT争？要知道，UT在小灵通项目上布局已久，在很多省市都已经占据了先机，有的甚至已经到了达成初步意向的阶段，在这种情况下，华为争得过来吗？
“怎么争不过来？如果在同样的价格下，我们的系统在通话质量和稳定性方面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呢？”
余文钢却又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网优那一块已经有所进展了？”
余文钢立即点了点头。
其实半退隐确实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在没了太多干扰的情况下，让他可以全心全意去从事小灵通项目网优部分的研发工作。
从常理上来说，这一部分原本是难度最大的一块，也是小灵通系统中最为关键的一块，研发难度自然不低，换做别家去弄的话，没个两三年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
可架不住余文钢这个开挂者是经历过5G时代的人。
小灵通技术真的是一项落后的2G技术吗？
在这个年代来看是的。
可是到了十几年之后，这一观点又会被反转，原因在于，移动通信技术经历了3G、4G之后，到了5G时又开始回归。
原因就在于到了5G之后，使用的是毫米波，结果导致5G基站和小灵通基站一样，基站覆盖范围小，穿透性差，于是，小灵通曾经用过的很多技术都被重新捡起来，并在优化之后用到了5G系统上。
比如说小灵通系统用过的TDD组网方式，因为对带宽不讲究，同时可以简化手机终端的设计，降低手机终端的成本，于是又被捡了起来。
再比如说小灵通的微蜂窝组网方式，利用众多小功率的基站来实现大范围的覆盖，同样也被5G捡了起来。
除此之外，小灵通的终端自主切换技术、终端超低发射功率、多天线接收以及智能天线、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等，也都被纷纷捡了起来，优化后用到了5G之上。
因此，前世的余文钢虽然并不特别精通小灵通技术，但他可以把自己所熟悉的5G技术反推回小灵通系统上。
别的不说，他只需要先将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这三项技术反推回来，就足以使华为的小灵通系统上一个大台阶，在性能上远远优于UT和中兴的系统。
至于剩下的，他完全可以慢慢去完善，包括跟小灵通手机相关的那些技术，他也不用太着急，完全可以等何婷波的手机研发团队搭起来再开始着手。
和UT那种低级别的对手玩，暂时不需要领先太多太多！
“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吧，一个星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余文钢又给了老任一个明确的期限。
一个星期之后，差不多就是华为新品发布之时。
“你确定？”
老任自然是惊喜异常，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你可以正常去做你该做的，具体的进展，你跟于师兄联系即可。”
余文钢又回道。
他之所以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是因为他已经开发的空中同步、基站自由接入、动态时频资源这三项技术，都还要进行最后的完善，然后上试验局进行调试，这需要一点时间。
“太棒了！”
老任忍不住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他的激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要知道，从江大试验局的测试效果来看，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在性能方面已经不弱于UT和中兴的系统，甚至在室内覆盖方面，因为采用了自己的专利技术，还相对占有一定的优势。
可现在余文钢告诉他，一周之后还有大杀手锏放出来。
问都不用问，老任就知道，这杀手锏一定是跟高速移动通话质量，以及网络切换稳定性这两大关键部分有关的。
在技术上大幅度领先！
在这种情况下，华为还哪用得着刻意去跟UT打价格战？用同样的价格提供性能大幅度领先的系统不香吗？
这下UT死定了！
他再次挥舞起了拳头，又兴奋地问道：“那中兴呢？要不要顺带把中兴也给打压下去？”
余文钢：“……”
连中兴你也要搞？
老任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
要是在现在就把UT往死里搞的同时，把中兴也给干趴了，那以后拉谁来给华为去挡枪？
到了后世，中兴也是被老美打压的对象，而且还是先帮华为挡枪好吧！
“都是隔壁兄弟，老任你能不能厚道一点，给兄弟一条活路？”
他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老任：“……”
到底谁不厚道？
第768章 老任也有狠招
打UT而不压中兴！
老任有点弄不明白，对UT那么狠的余文钢为啥却会对中兴那么仁慈，不过不要紧，小灵通市场那么大，华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吃独食，所以他也就懒得问原因了。
反正把握一条：有UT出没的地方就必有华为就对了！
“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老任准备撤了。
因为余文钢现在只肯拿主意，不肯再管具体的事务，因此刚才余文钢所交代的那几点，就又得由他亲自来操劳了，时间很宝贵，他一刻也不想耽误。
在离开余文钢的办公室后，他又稍稍理了理思路。
UT肯定是要打压的，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先解决江大小灵通试验局限制外呼的问题。
情况稍稍有点复杂。
按照江陵电信的通知，江大必须在一周之内解决小灵通的问题，一周之后，电信将限制79字段号码的呼入与呼出，直到此号段不再被小灵通占用为止。
从表面上看，电信还给江大稍留有余地，给了整改的缓冲时间，可老任知道，电信那边之所以没有立即限制79号段的呼入呼出，原因就在于对首批五千小灵通用户有所顾忌。
若是立即限制的话，那江大还不得炸锅？
作为全国名校，江大在江陵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各方面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学生和老师一起炸锅的话，影响力也相当恐怖，分分钟有可能把江陵电信拉入舆论的漩涡之中。
谁也不能小瞧学生和老师们一起闹事的本事。
因此，某人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
老任很快就得出了这一结论。
这一点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或许……该先去拜会一下周校长！
他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尽管余文钢提供了接移动这一备用方案，可老任觉得，能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小灵通试验局的存在，最主要的目的是供各地电信公司的人过来考察访问，到时考察访问的人来了，却发现用的却是移动的号码，这不同样是一个大笑话吗？
因此，老任觉得有必要在余文钢的应对之策的基础上，再加入一点狠的。
于是，他准备去拉周树斌当助力了。
“任总，现在这事搞得我们很被动啊，侯校长那边，原本已跟教育厅那边联系好了，约定教育厅的领导们下周来江大参观数字化校园成果展示，这小灵通系统真要是停了的话，该怎么跟领导们解释呢？”
一见到老任，周树斌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
为此事头疼的，不仅只有华为，还有江大，甚至于说，江大才是更头疼的那一方。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数字化校园的宣传攻势。
原本对江大来说，正式放号了的小灵通试验局，加上因此一起热了起来的彩铃业务试验局，再结合之前的校园卡系统和校内电子商务，已经让江大的数字化校园具备了对外展示的成熟条件。
为此，侯校长第一时间就跟省教育厅那边做了汇报，并且约了省厅的领导下周前来江大视察成果。
现在倒好，电信竟然要停小灵通业务的呼入呼出，那到时怎么给省厅领导展示这重要的两环？
没法展示了不说，恐怕到时学生和老师们一闹，反而会让江大在省厅领导面前丢脸吧！
因此，哪怕老任不来找周树斌，周树斌也会主动联系他商量对策。
两人很快就探讨起了此事。
老任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把余文钢的应对之策告知了周树斌。
“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只怕时间上有点来不及啊！”
周树斌担忧地说道。
换号接移动！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替代办法，有了这一替代办法，就不用再担心老师和学生们炸锅了。
可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
要知道，从跟移动联系，到拉专线到移动，再换号，这肯定需要一个过程，应该不是三五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这样一来，若是下周省厅的领导来了，电信这边已经停了小灵通的呼入呼出，而移动那边却还没来得及接入，这让江大怎么来向领导们展示成果？
“所以啊，咱们需要配合一把。”
老任立即接道。
“怎么个配合法？”
“江大这边，能不能提前启动数字化校园的宣传攻势？有可能的话，最好在明后天就开始宣传，并且先将重点放在江大的小灵通系统上。”
老任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江大的计划，等下周省厅的领导考察过后，就会重点开始数字化校园的对外宣传报道，以扩大几大项目的对外影响力，然后开始对外展示这一重要成果。
而老任的意思，就是干脆将宣传攻势提前启动，以此来给江陵电信那边制造新的压力。
说白了，就是舆论绑架。
若是江陵的主要媒体都开始报道此事了，并且大家赞赏，而且省教育厅也会将此视为数字化校园的重大成果，那你江陵电信还敢轻举妄动吗？
最起码会有所顾忌，不敢真在一周之后限制江大小灵通的呼入呼出了吧？
老任同样也在意这个时间差。
若是能把这一时间差稍稍拉长一点，那他就有了足够的回旋余地。
而且，这么一弄的话，也会给袁宏韦造成更大的压力，让他行事会更加有所顾忌，比如说，执意要在江陵电信小灵通系统建设上采用UT的系统，不给华为一丝机会。
在鄂省小灵通系统布局上，尽管余文钢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应对之策，可老任还是不想丢掉江陵这一重要的大本营。
所以他得借助舆论压力。
越是心中有鬼之人，就越是惧怕舆论的压力。
“这……我需要跟侯校长商量一下，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周树斌迟疑了一下后，给了老任一个不确定的答复。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这是江大的重要决策，突然对原本的计划进行改变的话，就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对此，老任表示理解，立即说道：“那行，我先去忙点别的，等你电话答复。”
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打算坐等侯校长的答复了。
接下来，他准备逐一去落实余文钢的那些应对之策，来掀起一场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