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给你们一个打脸的机会
第一把火算是烧完了。
有了老任的佐证，余文钢的邪教狂徒，传销组织者的阴暗形象稍稍被扭转。
但还不够。
“既然大家已经是自己人了，那我可以负责任地给大家再透露一个消息，江陵电信这边，一旦分拆完毕，即刻就会启动小灵通项目建设程序，有了江陵电信的带动，很快，整个鄂省都会上小灵通，而不是你们所认为的DA95项目。”
他先为老任的话补充了一个有力的例证。
当然，这是一个尚未求证但却很快会实现的伪证，为了把大家忽悠上贼船，余文钢不惜撒了一点小谎。
这是在为接下来的第二把火做铺垫。
会议室里还是一片安静。
安静得非常可怕。
若是余文钢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对华为来说，真的是相当要命的。
江陵向来就有九省通衙之称，鄂省又是位于中国中部的一个人口大省，若是这么大一个省集体上小灵通项目，对周边省市的带动作用将有多大？
而老任之前的话则更是预先证明了余文钢的话并非忽悠。
那这么一来，华为之前在DA95项目上的押注就算是彻底输了，也正如老任所说的，华为将因此跌入深渊。
这么一来，刚启动的小灵通项目就将成为华为的救命稻草。
从这一角度来说，大家选择留下来，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一旦小灵通项目起飞，那在座的各位就将成为华为的大功臣，到时，不管是待遇提升还是职位升迁，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问题是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这位神棍般的院长真能带大家飞起来吗？
跑道好像有点短啊！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余文钢又出声了。
他似乎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跟你们磨叽，向你们一个接一个地来证明我到底有多牛叉，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一次性向你们证明，我真有带你们飞的本事。”
只是他接下来的这一句，还是狂妄得没边。
众人：“……”
真想把这家伙拖出去直接打死，免得让人听得憋屈！
在场的除了少数人事行政财务等后勤人员以外其他大部分一个个都是技术精英，可现在余文钢竟然当着这么多技术精英的面说要一次性证明他有带大家飞的本事。
这是打算一对多的节奏？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的大伙立即暗暗摩拳擦掌，等待余文钢出招准备一会将他的脸按在地上好好摩擦摩擦，稍稍擦薄那么一点点。
“不过在我出招之前还得请大家先把保密协议给签了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属于高度商业机密。”
余文钢又出声了。
并且向于厚林点头示意。
于厚林立即就起身，跑向了自己办公室，很快又抱着一大叠打印材料回来。
余文钢早已吩咐过他，新的同事到了以后在接触小灵通项目相关文件之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他自己那样，签署那份条件相当严苛的保密协议。
严苛到什么程度？
未经允许，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泄露与小灵通项目相关的消息，包括技术，包括文档包括消息，泄露者将承担严重的法律后果。
一旦从研究院离职三年内不得从事跟小灵通业务有关的任何工作。
不管是有意泄密还是大意泄密，一旦被核实轻者将接受内部处罚，重者将赔偿巨额损失不说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
连于厚林都想不明白没有过职场经历的余文钢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份严苛的保密协议来的。
比华为原有的保密协议还要严苛得多。
而现在他手里抱着的就是一份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的保密协议，以及小灵通项目的总体架构方案以及拆分方案。
他原本是想开完会后再一个个找大家签的，谁知余文钢竟然这么心急。
接下来是发协议，看协议，签署协议。
如此严苛的一份协议，大家自然需要慎重对待，只不过这份协议虽然严苛，但总体来说也还算合理，因此大家一番交头接耳之后，最终都还是全部都在自己的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因为余文钢的嚣张，大家都不想在这点小事上跟他纠缠了，尤其是当大家听说连于厚林和老任都签署了同一份协议后。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
接下来是一份份总体架构方案先发到了大家手中。
“毫不掩饰地说，你们手中的这份架构方案，是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连于厚林也只是参与了后期的项目整理分拆工作。
“你们可以先大致浏览一下，然后自认为自己也有本事做出这样一份高水准架构方案的请出声，我可以把院长的位置让给他。”
方案一到大家手中，余文钢又出声了。
独立完成，一个人的功劳，高水准……一个个溢美之词被他毫不吝啬地冠到了自己头上。
还嚣张地说，谁要是有本事做出同等水准的架构方案，他就把院长的位置让出来。
这注倒是压得够大的！
只是大家会服吗？
当然不会。
于是大家立即把专注力投到了手中的这份架构方案上，顿时，会议室里不停地响起了刷刷刷的翻页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脸色开始变得沉重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份架构方案确实很有料，不仅有料，而且还多得让谁都不敢轻易吱声，没有谁有把握说自己能做出这样一份高质量的架构方案来。
为什么说一个优秀的架构师是一个项目组的核心和灵魂？
因为又专又精又博。
就以小灵通项目为例。
在小灵通项目的组网方案里，有很多模块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说互联互通模块、移动管理中心、接入网单元基站控制器、基站、网络优化等。
在这些模块里，每一个都隐含着极其复杂的功能，并且既涉及到硬件也涉及到软件不说，还要将软硬件集成。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的人精于硬件，有的人精于软件，有的人则是精于集成……
一个人若是想做到又专又精又博，除了得有天赋以外，还得不停地在各个岗位上进行轮换，参与到所有的环节中去，靠长时间实践来积累。
谁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就能坐上李一南的位置了。
可现在，大家都做不到的事，余文钢却做到了不说，水准还高得让大家怀疑人生。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作为识货之人，大家只需稍稍一看，就能看出这份架构方案得技术含量来，他们发现，最起码在他们自己所擅长的那一领域，他们竟然无法就方案挑出任何毛病来。
这家伙都把脸送上来了，竟然没地方下手？
已大致浏览过了方案的人开始面面相觑。
第650章 又捡到宝了
这么多技术能手在场，竟无人敢站出来面对年轻院长的挑衅，这实在是一件有点尴尬的事情。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等大家看完后，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时，余文钢又出声了：“好吧，看来我的这份架构方案应该是得到大家的认可了，那咱们换一个玩法。”
大家还是默不作声。
既没人对这一说法表示反对，也没人来出声拍余文钢的彩虹屁。
毕竟大家跟这位年轻的院长还不熟，不知他的品性如何，生怕随便出声会惹祸上身。
“接下来，大家可以就方案中你们所擅长的领域向我提问题，要是有人能难倒我，也算你们有本事。”
还是一对多。
只不过之前是以博对博，余文钢胜，而现在，是以博对专精，相当于武侠剧中的高手一人挑战群雄，还给自己提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约束，这样听起来更为嚣张。
真的太嚣张了。
这下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出声问道：“众所周知，小灵通业务是利用微蜂窝模式来进行组网，但这种组网方式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基站功率很小，覆盖范围有限，穿透力差，这就会导致室内通话会严重受影响，这一问题怎么解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余文钢先问了一句。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网络覆盖不佳，室内通话质量不如室外，高速通话时容易掉线……这些都是小灵通业务的明显缺点，有些问题，一直到中后期才出现相对较为完善的解决方案。
其中就包括这一问题。
在小灵通业务刚出时，很快就流行起了一道别致的风景。
大家走在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街边的高楼大厦中一扇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头从窗户探了出来，举着一台小手机大声嚷嚷道：“喂喂喂，听到吗……刚才信号不好，现在好了，你继续说……”
这就是因为小灵通基站功率小，穿透力有限的原因。
当然，这难不倒作弊者余文钢。
在问到对方的名字之后，他说道：“优化这一问题的方式有两种，注意，是优化，不是彻底解决，毕竟这算不上是一项先进的组网技术。”
他以非常严谨的语气开始进行解答。
“第一种方式，是对基站覆盖网络进行优化。
“这一部分，是整个方案里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也未必听得明白，所以暂时略过。”
众人：“……”
连解答个问题都还是这么嚣张！
你也知道网优是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可你才把公司的网优高手钱庆荣给撵跑了啊，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对此，大家稍有意见，但不说。
“第二种方式，就是对人流较多较为集中的写字楼、商场、酒店、会所、娱乐场所等，将基站采用分布式覆盖方案……”
余文钢开始娓娓讲述后世所采用的一种解决方案。
这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解决方案。
众所周知，在GSM技术里，某一区域里将基站一架，别的啥也不用做，就能覆盖很大一片区域。
可这种方式对小灵通技术却不适用，原因在于，小灵通的基站信号弱，虽然价格便宜，但同样大小的区域，必须架设很多个小型基站才行。
可就算是这样，对于大的写字楼、商场、酒店那样的人流密集的大型楼宇来说，也还是难以解决信号穿透力差的问题。
而余文钢所提的解决方案，则是加多了一小步，那就是通过有线射频电缆连接基站，再加上室内小型化定向天线，将基站信号均匀定向射进楼宇的各楼层里面。
这样的一种解决方案，虽然会稍稍增加一点点成本，可是对于重要场所来说，信号弱的问题将几乎彻底解决。
这绝对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并且还彻底可行！
而且这样的解决方案，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似乎暂时都没有哪家公司提出来过。
因此，此方案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立即就显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连老任都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这一解决方案是不是在业界暂时没有先例？要是确实可行的话，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申请专利了？”
“当然，所以我刚才的话也属于高度机密，大家出了会议室的门后，就把它憋在肚子里，跟任何人都不要提。”
余文钢回道。
老任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哇塞，真的是捡到宝了！
他没想到，来一趟江陵，又亲眼见证了一项新专利的酝酿，此专利一旦申请下来，那华为的小灵通设备在竞争中的优势将无人可挡！
这简直就是专利专业户啊！
看着一脸淡定的余文钢，老任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亲上一口。
余文钢却没有理会这么多，又以一种既淡定又稍显嚣张的语气说道：“下一个。”
会议室里再次一片寂静。
大家也很清楚，刚才的这一问题其实是非常有难度的，正常来说，在一项新技术中，类似的问题往往要经过大量的实践，再加上反复的讨论、论证才有可能解决。
可现在这位年轻的院长却是张嘴就来，来了还让大家无法提出质疑，这就有点厉害了。
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难怪他那么嚣张，原来确实是有几分嚣张的资本！
因为如此，大家不敢轻率地发问了，因为要是问得不好，反倒会显得自己没水平。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站了起来问道：“院长，您刚才所提的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可能属于我的专业范畴，因此我有一个小问题想请教。”
这是一位年约三十上下，脸色稍显苍白，留着一头短发，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的柔弱女性。
因为身材实在是有些不显眼，坐在人群中的她一直没被余文钢所留意到，可现在她一站起来，却给了余文钢一丝面善的感觉。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擅长哪一领域？”
面熟归面熟，余文钢还是照例问了起来。
这是他趁机熟悉在座每一位的一种不错方式。
“我叫何婷波，之前在公司主要是从事半导体的研发工作。”
柔弱女性简单自我介绍道。
余文钢：“……”
何婷波？
哇塞，又捡到宝了！
他也差点惊叫了起来。
第651章 即将烂大街的专利
何婷波是何方神圣？
若是在这个年代问起这个问题，恐怕是在华为内部，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因为现在的她，只是华为研发部门的一名普通工程师，所从事的还是在华为内部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半导体研发工作。
可是这一问题若是放到十几二十年后再去问，估计凡是从事IT行业的人都知道她是谁，甚至是普通民众也听说过她的大名。
因为十几二十年后的她，已经是华为海思的掌舵者，大名鼎鼎的抗霸英雄，被誉为“芯片女皇”，影响力未必会输给老任太多。
未来的芯片女皇，竟然被老任甩来江陵了？
余文钢大喜。
“听你口音，好像是湘省人对吧？如果是的话，咱们应该是老乡。”
按捺住窃喜之意，余文钢答非所问地回道。
原本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他，此时却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温柔，亲切地跟何婷波攀起老乡来。
众人：“……”
我去，这是在开会啊，你竟然当中攀老乡？
不会因为何婷波是女性的缘故吧？
可她既不算特漂亮，而且年纪比你大上不少啊！
莫非……这位年轻的院长竟然好这一口？
大家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何婷波却是腼腆的一笑，回道：“是的，我是星城人。”
未来的芯片女皇，目前还没有半丝女皇霸气啊！
余文钢感慨了一句，回道：“你刚才的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但解决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加入干线放大器，来弥补基站信号在传输过程中的线路损耗。”
他总算把话题绕回正题上了。
“谢谢院长。”
何婷波又是腼腆一笑，安静地坐了下来。
又一问题被轻松解决。
“还有吗？下一位！”
刚才还颇显柔情的余文钢，此时又恢复了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语气。
很是让众人鄙视。
可他刚才的表现，也确实震慑住了大家，又过了很久，才有一人站了起来，弱弱地问道：“院长，您刚才提到了网优方案，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吗？”
“这一问题暂时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一部分将由我亲自来解决，你们不必太过于关心。”
众人：“……”
最为关键和重要的一部分，由你亲自来解决？
你这是有着魔一般的自信，还是因为把钱庆荣给撵跑了后，不得已的选择？
就算是有着魔一般的自信也能不能不要那么拽？
这真的很双标啊！
双标得连于厚林也担心因此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出声缓和道：“网优部分大家确实不必过于担心，据我所知这一部分院长已经在着手解决了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只不过他的解决方案太过于先进在把专利申请下来之前，确实不适合过早透露。”
众人：“……”
刚才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就有可能导致一项新专利的诞生现在一提网优方案，又能申请专利，难不成专利真成大白菜一样烂大街了？
若不是此话是从于厚林嘴里说出来的，大家绝对会对此表示高度怀疑可就算是这样大家心里也还是稍有疑云。
唯一对此表示不怀疑的是老任。
一听说又有新专利要产生，他欣喜地问道：“文钢，你这一项目彻底弄出来的话，到底能产生多少专利？”
“大大小小的专利加起来出个几百个应该没问题吧，如果只算核心专利的话出个二十来个应该也没问题。”
余文钢回道。
众人：“……”
二十来个核心专利！
大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核心专利，是指在制造某个技术领域的某种产品时必须使用的技术所对应的专利，很难通过一些规避设计手段来绕开。
比如说余文钢刚才所讲的基站信号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一旦相关设备被研发出来申请专利，那解决思路和技术是一体的其它公司想再用这种解决方案可存在专利侵权的可能性。
又比如说余文钢的彩铃业务专利因为他的技术解决方案已经是最优的，所以华为很难绕开，不得不大笔掏钱来买他的授权许可。
这就是核心专利的价值所在。
可问题是，核心专利是那么好产生的吗？
至今为止，华为大大小小的专利也有几百近千了，可称得上是核心专利的并不多。
而一项已经成型的通信技术，余文钢张嘴就说能产生二十几项核心专利，这有可能吗？
若是真有可能，那华为的小灵通系统已经面世，那就能上天了。
无敌于天下的节奏！
关于这一点，连老任都有点难以置信了，又出声问道：“核心专利主要产生于哪些模块？能简单说说吗？”
“先说基站这一块吧，网优方案算一个，分布式室内覆盖方案算一个，除此之外，还有新型基站设计、射频调制技术……光是这一部分，起码就能有五到六项核心专利。”
余文钢一一列举了起来。
接下来，他又一一列举了接入网单元部分、移动管理中心部分、互联互通模块部分等。
论博，可能大家不如余文钢，可是论专精，在场还是有不少好手的，因此一个个都是识货之人，随着余文钢的列举，大家突然发现……
核心专利真能有起码不下二十项。
而且，在大家手中的这份方案里，都已经提出了具体的思路及解决办法，只要大家顺着这一思路把技术实现或产品研发出来，就能直接申请专利。
这真是核心专利要烂大街的节奏？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现在看来，这位新院长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啊！
大家开始对他表示信服了，觉得他哪怕有点嚣张，有点双标，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真有可能带大家一起飞。
小灵通很有可能会赢！
这是之前老任亲口证实的。
而余文钢这里，有着一份能产生二十多项核心专利，数百项普通专利得优质架构方案。
在这种情况下，华为江陵研究院很可能很快会变成整个华为的核心盈利部门，也就是说，大家真的要飞了！
只可惜，因为跟余文钢还是不熟，所以哪怕大家已经开始信服了，也不会像理想那边一样，向余文钢飞来彩虹屁无数。
当然，余文钢也不在意这个，他再次笑眯眯地看向了何婷波，说道：“这还不包括小灵通手机项目那一块，若是把那一部分也算上的话，专利数量起码还得翻上好几倍。”
他已经开始打芯片女皇的主意了。
众人：“……”
专利即将烂大街是事实。
可这院长似乎也真的好那口！
第652章 鄙视你，同情你，嫌弃你
接下来的事似乎又证明了这一点。
“那上午的会暂时就开到这里吧，大家把架构方案中与自己相关部分的内容好好消化一下，咱们下午就开始讨论任务分配的事。”
因为签保密协议所耗费的时间有点久，因此余文钢暂时选择了结束上午的协议。
下午就开始分派任务！
这位院长绝对是个工作狂！
经过了刚才的两把火之后，其实余文钢的表现已经征服了大家。
在大家看来，这位新院长虽然年轻，可是在技术方面的能力和天赋绝对是没得说，哪怕是公司内部有天才之称的李一南，与他相比，恐怕也还是有较大的差距。
大家总算明白老任为啥要在余文钢身上下重注，并且选择围绕他来成立这个江陵研究院了。
极其优秀的项目架构能力，又博又专又精的技术储备，缜密的思维和独到的眼光……
若是这样的人都不能胜任这个院长的话，恐怕在华为找不出第二人了。
而且，经历了今天上午的这场会议之后，大家也意识到，公司内网上关于小灵通与CDMA95之争，恐怕主流的声音是错的，而他们这些被逼着来江陵的人，可能真会因祸得福，被余文钢给带飞上天。
真的走大运了！
大家不禁同情起选择离开的钱庆荣等三人。
都说人生就是一次加一次的选择，连续选择对了，就可能一飞冲天，可只要一次选择错了，就有可能跌入深渊。
在大家看来，钱庆荣等三人就是那选择错了的三人，至于会不会跌入深渊，就看他们的运气了，最起码想一飞冲天就有点难了。
“那个何婷波，你留一下。”
正当大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时，院长大人却又把同样站了起来的何婷波给叫住了。
众人：“……”
我去，这院长……
就算你真好那一口，也不知道遮掩一点吗？
那个谁谁谁也是湘省人，怎么没见你跟他攀老乡？怎么没见你区别对待，把他也给留下来？
鄙视你！
原本刚对余文钢有了一点好印象，可因为这一句，大家又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甚至连何婷波自己都有点纳闷。
我在这群人里，也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工程师而已，难道就因为问了你一个没太多技术含量的问题，你就对我另眼相看？
至于吗？
不管大家怎么想，何婷波还是被余文钢给留住了，跟他，老任，还有于厚林呆在了一起。
至于其他人，则去往了办公区域准备把手中的架构方案好好锁起来然后再去吃个饭，以打足精神去参加下午的会议。
办公区域里钱庆荣等三人正在等待行政人员的归来。
这三人算是被折腾了一回。
大家初八上班立即就被老任动员来江陵，然后来了江陵才一天刚把办公用品、生活用品等领好，还不到一天时间却又要把它们还回去然后收拾行囊再回深圳。
这纯粹就是折腾。
不过在这三人看来，能够不受影响回深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因此，当大家在会议室里接受余文钢的折磨时他们三个却在这里喜笑颜开地打着哈哈扯起了刚才的事情。
“荣哥，这小院长很不靠谱啊，竟然把你给放跑了，他们这还怎么玩？”
“本来就没得玩，小灵通项目原本就是一技术落后的东东现在又只有这么一点人，还真指望能折腾点啥来？幸亏有荣哥带头要不我都还不敢跑。”
在华为的技术部门里，钱庆荣还是有那么一点威望的因此一出会议室，另外两人立即就拍起了他的彩虹屁。
这让钱庆荣颇为受用故作矜持地回了一句：“老任真的老糊涂了。”
当其他人正在受余文钢虐时三人聊的就是一些诸如此类的话题不是说老任糊涂了，就是说小院长不靠谱，然后就是拍钱庆荣的马屁。
当几人聊得已经索然无味时，会终于散了，其他人总算回到了办公区域。
三人走，其他人留，原本是分道扬镳的两伙人了，可钱庆荣却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朝其中一人说道：“呵呵，聂长峰，你真的原意留下来啊？到时别后悔哦！”
聂长峰，来自他同一部门的后辈，钱庆荣还想劝说他一下，让他跟自己一起回深圳。
“呵呵，后悔就后悔吧，既然来了，就先把心安下来再说。”
聂长峰却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竟然不听我劝？
钱庆荣有点不甘心，又继续劝道：“你们这样真没得玩，就凭你们这几十号人，想在小灵通项目上出成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这样是在浪费生命。”
“浪费就浪费吧，反正我还年轻，三五年还浪费得起。”
聂长峰又笑着回了一句。
“小峰，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是浪费生命，那也得浪费在有价值的地方。”
“是啊，你们本来就人少，现在荣哥一走，光是网优这一块，你们好像就未必能搞定了，这哪里有得玩？”
另外两人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聂长峰笑了笑，不接话了。
这话没法接。
他总不能说，这新院长牛叉得很，真有带大家一起飞的本事。
他更不能说，跟新院长相比，你钱庆荣又算哪根葱？
真不能说。
那么说不仅会得罪人，而且还很容易牵扯到小灵通项目的具体内容上去，要知道，他可是刚签了保密协议的，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就糟糕了。
见聂长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钱庆荣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众人。
他想物色下一个劝说目标。
出头鸟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头后来拉帮结派，希望能多拉点人到自己的阵线来，以达到法不责众的效果。
这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担忧和恐惧。
可钱庆荣看来看去后却发现，原本一些跟他很熟，经常在一起打哈哈的同事，此时竟然假装他不存在，没有要搭理他的迹象，而那些不怎么熟的人，正以一种同情的眼神在看他。
是的，是一种同情的眼神，钱庆荣能感觉得出来。
这种眼神，就像正常人在围观一个正光着身子玩泥巴的傻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敏感地朝聂长峰问道：“那姓余的……院长，后来没有说我们什么吧？”
“没有，怎么会，老任也没多说什么。”
聂长峰总算认真地回了他一句。
可就算是这样，钱庆荣还是感觉不安了，他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同情。
而就在此时，余文钢却向何婷波发出了邀请：“婷姐，咱们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否则就我跟老任还有于师兄三个大老爷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老任：“……”
这是在嫌弃我吗？
第653章 这小子绝对又没安好心
余文钢为啥会叫上何婷波一起吃饭？
被嫌弃的老任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已经对余文钢有所了解了的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余文钢是看上这位长得还算清秀，但却比他大上起码十岁的大姐。
见色起意？
开玩笑，余文钢身边有着那么多女人，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大堆，轻熟女范的也有俞一尘那样的优质代表，何婷波这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再说，这个工作狂根本就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啊！
那就是看在老乡情分上？
也不像。
要知道，李一南也是湘省星城人，可余文钢第一次见面就跟他杠，现在更是充满了鄙夷之意。
这让他真的很纳闷。
在华为的技术部门里，何婷波只是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工程师，虽然她是北邮毕业的通信和半导体专业的硕士生，也算是高精尖人士，可是在以男人为主的技术部门里，想一下子就得到重任真的很难很难。
因此，96年就进了华为的何婷波，在工作了三年多以后，一直停留在工程师的级别上，连高工都还没能评上，只能在别人的项目组里干一些不太重要的活。
而这一次，小灵通项目不管是基站部分还是稍微将上的手机项目，都需要半导体及电子电路的专业人才，于是技术部门就把目前任务比较轻的何婷波给推荐过来了。
也就是说，何婷波都算不上是老任亲自劝过来的核心人才，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就因为一个简短的问题被余文钢另眼相看了。
这是为什么？
已熟知余文钢的老任知道，这小子经常会做一些被他人误以为很无聊的事，可最后却被证明，他的每一个不经意的举措可能都是有深意的。
那这次的深意又是什么？
暂时不得而知。
他也不好当着何婷波的面来问余文钢，于是只能发起别的话题道：“文钢，你今天的这几把火烧得可够猛的，应该是彻底把那帮家伙给镇住了。”
“必须猛啊！
“你老任赶在今天来江陵，不就是来看我怎样来烧这几把火吗？要是烧得不好，岂不是被你看笑话了？”
“哪有，我明明是来帮你站台的好吧，哪会想着来看你笑话，你又哪是那种有笑话给人看的人？真有的话，我还真想看看。”
“少来，你这狡猾的老狐狸，向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不是为了来看我笑话，就是疑心病犯了，还是对我不放心，心思大大的坏。”
……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两人就这么给掐上了。
这听得何婷波暗暗咂舌。
在华为内部别看老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很少对人发火可却是有名的说一不二威严自成，很少有人敢跟他开玩笑敢对他不敬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可现在，这位年轻的院长不仅跟他开玩笑还称他为狡猾的老狐狸心思大大的坏之类的，明显占据了上风不说，还逼得老任一步步退让。
这也没谁了！
对于余文钢的邀请，她虽然略感唐突可作为有追求的技术人员她也是有梦想的，因此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跟大老板及新顶头上司一起进餐的机会。
谁不想进步？
谁又不想获得被重用的机会？
只不过作为中下层人员，她就算来了，也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默默地跟于厚林走在两位大老板身后听他们斗嘴。
还挺有意思的！
她就这样默默地跟着走进了一家档次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餐厅。
“婷姐，跟老任聊天一点意思都没有太不耿直了，要不咱们来聊吧。”
可是在一个小包厢坐下后余文钢却将目标对准了她，还略显亲近地叫起了她婷姐这让何婷波略感受宠若惊。
“别您千万别这么叫我您既是大老板又是院长，这么叫会折煞我的。”
何婷波连忙微笑着纠正道。
她算是发现了，别看余文钢在会议上是既狂妄又强势的风格，可是一到私下场合，性格就变得洒脱、随意，甚至还有几分风趣和幽默。
若是没有工作上的那层关系，她倒是乐意被这样一位既有能力又风趣的小老乡叫上一声婷姐。
可现在毕竟余文钢是华为未来的大老板，又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有老任这位大老板在，被他叫婷姐她真的有点担当不起。
“没事，在非工作场合，我这人随便得很，最不讲究那些身份地位啥的，你也不用顾忌那些东西。”
余文钢却如此回道。
不仅如此，他还超老任说道：“老狐狸，你说对吧？”
老任：“……”
你之前不是又嫌弃我了吗？
现在稍稍有点用处了，又把我当成工具人来利用了？
他算是再次看出来了，这小子突然对他如此不敬，却对何婷波如此热情、亲切，绝对是又没安好心，想折腾点什么了。
“这倒是大实话，这小子一般不随便，随便起来就不是人，小何，这是私人场合，你确实没必要在意那些，也随便一点就好。”
因为想看余文钢葫芦里到底又在卖什么药，老任心甘情愿地被工具人了，以一句小小的玩笑稍稍反击了一下。
这更是让何婷波有些受宠若惊。
只不过作为湘妹子，她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于是爽快地说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乡你想聊什么？”
辣妹子，性格是有名的直爽，尽管何婷波平时很文静，可骨子里也是隐藏着这一点的，现在算是被余文钢给发掘出来了。
而且，她还聪明地用老乡二字来称呼余文钢。
院长略显正式，小钢、钢弟之类的又太过于亲切，老乡二字不远不近最合适。
“要不咱们来玩个你猜我猜的游戏吧，我刚学了点心理学，拿你来当个试验品怎么样？”
余文钢笑着说道。
何婷波愣了一下。
学了点心理学，拿我来当试验品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看来，这位小院长虽然本事不小，可骨子里却还是个小年轻，喜欢玩闹啊！
“好啊，来吧。”
她又爽快地答应了。
坐在余文钢身边的老任立即又竖起了耳朵，准备认真聆听。
你猜我猜的游戏？
这小子几时跟人玩过这种游戏？
绝对是没安好心！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第654章 伯乐不常有
神棍又即将登场！
面对未来的芯片女皇，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准备稍稍铺垫之后，就开始重用她，来提前在芯片领域布布局。
重用是不能无缘无故的，必须得有点来头，比如说伯乐与千里马的戏份上演。
伯乐也不是谁都能当，没点来头的话，还是没信服力，因此，稍作斟酌之后，他决定再来充当一把神棍。
“婷姐，我先来猜猜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呗。”
神棍登场了。
“好啊，你猜猜看。”
何婷波配合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虽然是工科生出身，可是作为女性，同样会对魔术、命理这种有趣的小伎俩很感兴趣。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你的学校绝对不会差，起码是排名靠前的985或211重点大学。”
“为啥这么说？”
“作为女性，你能够进华为的技术部门，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有专长，二是又辉煌的就职经历，三是学校不差。
“可你在华为只是一个小工程师，还被发配来了江陵，又足以排除前面两种可能性，所以……”
余文钢开始即兴发挥。
在已知结果的情况下，来上一段听似合理的推理，是神棍常用的伎俩。
“你继续。”
何婷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北大清华应该是可以排除的。”
“能进北大清华的，一个个都是超级学霸，那里毕业的十有八九会想着出国，不出国的也会自视甚高，不会甘于长期当一名小工程师。
“而以老任那种盲目崇拜北大清华的臭尿性，要是华为能招到北大清华的人，肯定很快就会被他当宝贝似的重用了起来。”
余文钢的推理还在继续。
推理过程中，他还不忘借机来挤兑一下老任。
老任觉得自己很无辜。
可他也被余文钢这一小把戏给吸引住了，因此只是笑了笑，并没辩解。
至于何婷波，则是彻底投入到这一游戏中去了，配合道：“然后呢？”
“我觉得我还是往通信相关的重点院校猜吧，要是不够专业的话，华为也未必肯要你一个女工程师，所以答案呼之欲出，我首选北邮，其次才是南邮、重邮、西邮。”
为了节省时间，余文钢稍显牵强地给出了一个结论。
国内的邮电大学分为三个档次，第一档次是北邮，第二档次是南邮、重邮、西邮，剩下的是第三档次。
因此，这结论虽然牵强，但却不是一般人就能听破的，因此何婷波立即惊叫道：“哇塞，厉害……不对，一定是于经理给你看过我的人事档案资料。”
被“准确猜中”的她先是惊讶，接着就是怀疑。
于厚林赶紧出声澄清道：“绝对没有，你们的人事档案昨天才带过来，我都没来得及去看，就更不用说余院长了。”
何婷波又愣了一下后说道：“那就真的厉害了，我确实是北邮毕业的，通信和半导体物理硕士。”
在亲口承认余文钢猜得准确无误后，她又说道：“继续继续。”
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对这个游戏有点上头了。
上头姐！
余文钢笑了笑，又说道：“我第二点，来猜婷姐一定是一个极有忍耐力，但有不服输的人。”
“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婷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是的。”
“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能在华为这种喝人血的地方当工程师已经很不容易了，抛家弃口只身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则更是难上加难，婷姐为啥要来江陵？”
余文钢此话一出，何婷波沉默了。
是啊，我为啥要来江陵？
不就是因为不服输，想寻找机会来在工作上做出一点成绩，来证明自己并不输给那些男的吗？
打心眼里，她已经承认了余文钢的这一点判断。
可老任却又有点尴尬了。
喝人血！
这种评价从华为未来的最大老板嘴里冒出来，这算是对他最大的否认吗？这么说来，我对员工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事风格，但却只能继续忍。
“我第三点，猜婷姐来江陵，是来寻伯乐的。”
余文钢才不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着他的神棍游戏。
“为啥这么说？”
何婷波再次配合地当起了捧哏。
“抛家弃口来江陵，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你对原来的状况不满意，我承诺大家可以无后患回深圳，你却并没有想走，说明你来江陵是自愿的，而不是被老任给逼的。”
老任：“……”
我啥都不说。
“当我挑衅大家时，别人不敢再提问了，你却站了起来问了一个有点技术含量但却没啥难度的问题，这也再次证明了你在求关注、找机会。”
何婷波：“……”
有吗？
她很想说没有，可是真没有吗？
这话真不能说，说了就是虚伪。
“问有点技术含量的问题，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及你的专业，没有难度，是因为你不想给我留下你在刁难我的印象，我说的没错吧？”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何婷波：“……”
真是这样吗？
她还是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因为她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可她也还是没法否认，因为她承认，在潜意识里，自己可能就是这样的。
“你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因此，你猜我猜的游戏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
余文钢又来了这么一句。
让何婷波不知怎么接的一句。
她原本把这当成游戏在玩，谁知这位小老乡玩着玩着，却一点点直指她的内心，这让她怎么接？
承认自己在求关注、寻伯乐？
如果只是余文钢在的话，她可以坦然承认这一点，可现在有老任在，她一旦承认，就是在打老任的脸，说华为让明珠蒙尘。
余文钢也不需要她接。
“婷姐，恭喜你。”
独角戏。
余文钢早已习惯了唱独角戏。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把何婷波听懵了，不解地看向了余文钢。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现在，你就是那匹没被人发现的千里马，而我，就是你的伯乐。”
余文钢终于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他绕老绕去，以游戏的方式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为了把未来的芯片女皇彻底拉上他的贼船吗？
拉人上贼船，最近的方式就是冒充伯乐。
只不过他现在说话越来越玄乎，玄乎得让老任、何婷波、于厚林三人都一时听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啥意思。
玄乎其玄，神棍固有的特征。
第655章 草率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余文钢的这一句，立即就给了何婷波无限的遐想。
把我誉为千里马？
这位同乡小院长之所以叫我一起来吃饭，是因为看中了我的才华，准备重用我了吗？
这让她既欣喜又颇感疑惑。
被人认可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问题是她自认为在短短的半个上午的时间里，自己除了问过一个没太多技术含量的问题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千里马的潜质来，因此，现在的她又被余文钢说糊涂了。
“呵呵，院长，你这是把我誉为千里马吗？”
何婷波直接问了出来。
而且，因为余文钢表现出了即将重用她的意味之后，她也聪明地改变了对余文钢的称呼。
“难道你自认为不是吗？”
余文钢答非所问。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何婷波也不直接回答余文钢的问题。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短短的几句交互，啥问题都没回答，却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表达出来了，并且还将问题引入了关键部分。
“第一点，作为一个女性，你在华为的技术部门呆了好几年，都还没转向售后或市场等技术含量偏低的岗位，说明你的技术功底还是很强的，你对自己这方面也是相当的自信。”
余文钢没有废话，直接说起了他的推断。
当然，作为开挂者，在已经知道二十年后结果的情况下，他这叫事后诸葛亮。
何婷波却点了点头。
她明白余文钢这话的意思。
不管是在华为还是在别的一些大公司，技术部门往往是男性的天下，只有少数女性才能艰难地存活下来，像她的一些同学，以及一些同时跟她进华为技术部门的女性同事，在做了一段时间技术没有取得重大成果的情况下，确实转岗了，去向要么是更为安逸的售后，要么就是截然不同的市场或销售。
很有道理！
“第二点，你敢来江陵开拓新领域，并且来了有机会走还不走，除了你足够自信以外还因为那股子不服输的劲想给自己寻找机会，找到一块用武之地。”
何婷波再次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愿意来江陵确实是在华为本部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或者没有被重用。
之前她没有承认，现在她默认了。
“第三点在很多以男性为主的岗位上，女性很容易被歧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有些事情，女性要么不擅长，一旦擅长，并且认真去做的话绝对会比大部分男性都做得好。”
第三点推断被余文钢说了出来。
这一次何婷波不再是点头了，而是认可地说道：“院长，您这一点说得太对了，就冲你这一句，我今天就得以茶代酒好好敬你一杯。”
未来的芯片女皇，终于因为高度认可余文钢所说的这一句稍稍被激发出了一丝女皇的豪迈之气。
这茶必须得喝！
余文钢笑了笑，先举杯跟何婷波碰了碰然后问道：“其它的理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不用了，我非常钦佩院长的眼光。”
何婷波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余文钢所说的。
我就是那匹千里马！
现在就等你这位伯乐来给我一个驰骋的机会。
“那行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在小灵通项目的研发里我会把整个基站部分的工作都交给你来负责，一旦你把这一部分的事情做好了，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我将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余文钢顺水推舟，开始对何婷波委以重任。
正常来说，任务分工是下午要讨论的事，在余文钢尚不了解这批人的特长与能力的情况下，他应该先征求一下于厚林的意见。
可现在他问都没问，就先把仅次于网优的重要部分交到了何婷波手里。
“行，没问题，我保证不让院长失望，以后院长指哪我就打哪，唯你命是从。”
何婷波当然是大喜。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重用机会，她不仅不畏惧，反而豪迈地表起了忠心来。
这已经颇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可是对于在场的另外两位来说……
这样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一点？
不管是于厚林还是老任，现在都是这么想的。
于厚林倒还好一点，因为还算熟悉，对于何婷波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尽管她还没有过独自承担一个大项目组的经验，可是有余文钢和他在，他并不认为这一安排有多大的隐患。
而且，作为下属，他也不便于去干涉余文钢的决定，因此就算稍感诧异，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可老任就有所不同了。
他承认，余文钢刚才所玩的这一出，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又让他见识了余文钢的分析和逻辑推理能力，可毕竟这是重要的人事任命。
一个关键岗位的人事任命，真的可以仅凭一面之缘及简单的分析推理就来决定吗？
草率了！
对他而言，小灵通项目已经是只许胜不许拜的救命稻草，因此，他容不得它有半点瑕疵，包括在人员的配备安排上，也不希望出现任何隐患。
只是怎么来劝说余文钢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跟他对着干的刺头呢？
稍稍斟酌过后，他笑着委婉地说道：“文钢，你就这么看好小何啊？”
质疑的味道非常浓烈！
余文钢笑了笑。
草率吗？
当然不，因为他现在是事后诸葛亮。
只是怎么来回应老任的质疑呢？
还有，他这种喜欢事事亲力亲为，啥事都想插一手的毛病也惯不得啊，要不要再打击他一下？
“呵呵，老任，不是我打击你，在识人用人这一点上，你真的跟我没得比，以你的水平，顶多也就用用李一南那种水货天才，然后给华为带来无穷隐患。”
说干就干！
老任：“……”
你怎么总是跟李一南过不去呢？
这心眼也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他又有点无语了。
在对于李一南的重用上，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对的，可自打余文钢出现后，他已经发现，自己对李一南之前的信任似乎确实有些过头了，才让华为有了今天的隐患。
也就是说，他被余文钢戳短了，这话自然也就没法接了。
余文钢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剽窃的感觉真好！
剽窃了人家的不说，还倒打一耙的感觉更好！
他得意的是因为这个。
毫无疑问，何婷波绝对是千里马，只不过真正发现这匹千里马的伯乐并非是他，而是刚被他打击了的老任。
只可惜的是，在前世的老任此时确实是被李一南所蒙蔽了，等他发现这匹千里马，已经是在李一南走之后得事，然后直到2003年，当华为被众多美国科技巨头围剿时，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研发芯片的重要性，就把这一重任委托给了何婷波。
而现在，余文钢剽窃了何婷波这匹千里马不说，还理所当然地打击起了老任来，这真的没谁了。
天理何在？
第656章 有贼惦记
不停地剽窃，不停地将他人尚未创造出来的劳动成果提前占为己有，或许这才是重生者最大的优势。
当然，单纯的剽窃是没有灵魂的，因此余文钢习惯在原有的基础上，来加入自己的思想进行微创新，让它变成一样全新的东西。
现在，他又剽窃成功了，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剽窃到的是一个人。
未来的芯片女皇！
如何对芯片女皇进行微创新？
这倒是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如果剽窃到的是项目的话，那好办，在前世的基础上加以改进，让它变得更好更少走弯路即可，可是人的话，是很难创新的，甚至因为他的参与，绝对会彻底改变此人在前世的发展轨迹，从而让结果变得面目全非。
也就是说，如果余文钢用得不好的话，很可能何婷波在这一世未必能成为芯片女皇，那样的话，就叫暴殄天物。
可余文钢不嫖也不行了，因为随着他的介入华为，何婷波的轨迹也早已发生变化，并因此来了江陵，再加上华为这一世的发展轨迹与前世已截然不同，因此，就算余文钢现在不出手，何婷波也未必能成为芯片女皇。
这才是最要命的。
也就是说，何婷波能不能在这世取得比前世更为辉煌的成就，并不取决于她自己，而是取决于余文钢对她的安排。
压力山大！
余文钢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步子已经迈得有点大了，前有理想，后有华为，现在又加上一个芯片女皇需要他开始在芯片领域进行布局……
这么折腾下去的话，自己会不会被累死？
这似乎与自己原有的初衷有点不符啊！
可现在他又能怎样？
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把现有的某些包袱，比如说华为及芯片女皇给丢掉？
这可能吗？
自打他进入华为推销彩铃业务那一刻起，已经不太可能，因为很多事情就是一件牵扯一件然后就结成了一张网再也难分开。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这样真的很累心。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已当了一把伯乐把心意达成了的余文钢闭上了嘴巴，既不再跟何婷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也不再挤兑老任，准备先安心地享受一顿午餐再说。
可步子迈太大的隐患很快又来了饭还没吃几口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然后他搁下了筷子，玩味地朝老任说道：“你猜，刚才是谁的电话？”
这让老任怎么猜？
尽管刚才余文钢接这个电话时并没有避开他们，可他在电话里根本就没说几句不说说的还是英语老任根本就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内容。
他只能大致猜到，似乎又有人要来江陵找余文钢。
不过他能听得出来，余文钢之所以这么问的话，一定是跟他有一定关系的，于是好奇地问道：“谁啊？”
“孙正义说明天想带一个朋友来见见我。”
余文钢笑着回道。
这可是让老任又把心给提起来了。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尽管他跟余文钢的合作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是在有人猛挖墙角的情况下，谁又敢保证不会节外生枝呢？
因为担心他问道：“他来干嘛？难不成对理想信息还没死心？”
“呵呵，我怎么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他了理性信息短期内没有融资的想法。”
余文钢回道。
他其实是知道老任的担忧的只不过合作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再吊他胃口的必要，以免把老任弄得神经衰弱。
为了让老任安心，他干脆说道：“要不你干脆在这里再呆一天，等我见过他再走？”
“行啊。”
老任立即就答应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等余文钢顺利接手研究院后，晚上就飞回深圳的，可现在一听说孙正义要来，就又改行程了。
他确实很好奇孙正义的来意。
或许……该加快推进股权置换的事了，最起码先把协议给签下来！
老任思忖道。
他现在跟余文钢的交易，全部是凭个人信任在进行，不管是研究院的小灵通项目，还是股权交易，以及一亿元的垫资借款，都是凭个人信任在进行，连正式协议都没签一个。
这样还是有较大风险的。
尽管他对余文钢的为人已经较为放心，可是在有贼惦记的情况下，真的很容易因意外的变故起纠纷。
确实得加快推进了，最起码先把置换协议给签了，然后等理想集团注册下来，即刻进行股权置换。
还有，彩铃业务这一块也得加快推进，让双方的合作变得更为紧密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余文钢总算能把饭给安心地吃完了，然后准备再回研究院继续开会，开始对小灵通项目进行分解，任命各模块项目小组的负责人，然后准备进行项目分包。
“于师兄，下午的会你来主持吧。”
在回研究院的路上，余文钢又开始甩锅。
正常来说，他是院长，人事任命权应该在他手里，可他毕竟对大家不熟悉，因此还不如把权力下放，让自己省心。
这也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只是他的这种风格对于厚林来说，却还不习惯，颇显为难地说道：“下午还得分任务呢，要不……我们先去你办公室碰一碰，我把大家的特点跟长处先给你介绍一番，你再来决定分组的事？”
很明显，这是一个典型的程序猿，脑子里想的全是项目的事，根本就没有争权夺利的欲望。
这样的副手有好有不好。
好处就是没太多花花肠子，不会让余文钢防这防那的心累。
不好之处在于余文钢想当甩手掌柜的话，锅没那么好甩，因为这种人会习惯事事先请示。
这样可不行。
“不用，下午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开会的事就交给你了，等结果出来后，你发给我过目就是了。”
为了锻炼于厚林，他干脆生了撤退之心。
他的事情确实也够多的，上午为了研究院这边，自己公司那边只是给大家发了个红包，讲了几句话就撤了，那样似乎对自家人反而有点厚此薄彼。
现在既然上任三把火已经烧成功了，那就不如回学校那边，跟几位大主管碰碰头，好好计划一下自己那几家公司得事。
毕竟现在公司账上已经有钱了，可以大施拳脚了。
而且，孙正义又要来了，如何去应付这位一直在惦记着理想信息的投资家，也还得稍稍花点时间去琢磨琢磨。
有些事，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随着理想信息和理想文化的正式启动，估计很快就会有一波大新闻会爆发，并且因此牵扯出很多事来，比如说他跟华为合作的事，担任华为江陵研究院院长，准备上小灵通项目的事。
尤其是后者，这可与孙正义所投资的另一家公司UT斯达康直接成为竞争对手。
朋友会不会因此变敌人？
这是他需要好好考虑一番的事。
第657章 孙正义的如意算盘
孙正义知道余文钢的这些事吗？
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还不少，比如说他知道余文钢去过一趟深圳，然后华为的任总就跟着他来了江陵，并且还给科创中心赞助了五百万。
再比如说，他知道余文钢很快就开上了豪华宝马车，据说还有一个新业务即将卖给华为，价值上亿。
他甚至还知道余文钢是什么回去过春节的，也知道理想系列公司年后什么时候上班。
他是怎么知道的？
生意人出身的孙正义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特别重视商业行为中的情报战，每遇上重要的人和事，他有一件事是必做的，那就是发展内线收集情报，第一时间获取对他来说最为有用的信息。
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之一。
具体怎么做？
就以余文钢为例。
在科创中心，李一诚是挂牌主任，是不管事的，而余文钢这个常务副主任，又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因此，科创中心的很多具体事务，就都是由副主任韦耀去负责。
包括跟中心的那些VIP企业合作伙伴保持联系。
在科创中心里，最大的VIP企业合作伙伴自然是孙正义的软银国际，如此重要的客户，韦耀当然得亲自跟进联系。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自然地搭上线了。
对孙正义来说，因为极为看好余文钢及他的理想信息，因此正好需要一个在余文钢身边，能及时为他收集相关情报信息，又不会过于引起余文钢警惕的那么一个情报员。
还有比韦耀更为合适的人选吗？
从收集情报的角度来说，有，但那些都是余文钢的人，很容易打草惊蛇，因此韦耀这样一位被余文钢压了一头的同级副主任自然就成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
韦耀的沦陷非常简单。
几句恭维的话，再加上几句不知会不会兑现的承诺，比如说将来可以安排他去日本或美国参观访问，然后在孙正义装作不经意地打听余文钢最近的事，韦耀就把他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
说了第一次，孙正义立即就给了他甜头尝，给韦耀寄来了几样从日本带过来的礼品，价值一两千块的东西，然后让韦耀彻底成为了他的情报员。
余文钢去深圳了；
余文钢回来了跟他一起回的还有华为的任总；
余文钢突然开上宝马豪车了据说跟华为有了重大合作；
……
小消息就这样源源不断地从韦耀嘴里传到了孙正义的耳中。
若不是韦耀只是科创中心的副主任，若不是他跟余文钢及余文钢手下那些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密切若不是江大放假较早韦耀又带队出去考察了，估计连余文钢的老底都会被他给兜出去。
可就算是这样孙正义知道的也已经够多的了，除了还不知道股份置换的事以及华为江陵研究院的事以外别的几乎全知道。
知道了会怎样？
对于孙正义来说，余文钢和华为勾搭上了的事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投资希望越来越渺茫。
在如今这个年代，电子商务原本就是互联网领域最热的投资热点，而不管在美国还是日本这一领域的投资都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回报因此，中国被孙正义视为了电子商务投资领域的下一块大肥肉。
中国原本就有着全世界最大的人口基数，最近几年在互联网和通讯方面的发展又极其迅猛，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将软银国际开到中国来的决定。
这也正是为啥他一到中国连脚都还没站稳，就大手笔地投了阿里巴巴的原因。
只是在见了余文钢及他的理想信息以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块被阿里巴巴最大的肥肉。
通过校园卡系统来开拓和占据高校市场！
这一点是阿里巴巴很难做到的。
孙正义很清楚像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这种既新潮又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新业务，最愿意去当螃蟹的绝对是高校的学生然后才是有一定素质的上班族最后才是普通老百姓。
也就是说高校市场其实才是新型业务最大的根基。
成功和银行实现对接！
这一点也是阿里巴巴在短期内难以实现的。
电子商务的核心就在于实时的电子支付，若是实时支付的问题不解决，电子商务就是空中楼阁一座。
可是在阿里巴巴那边，在技术上却出现了瓶颈，好不容易找到了让他们进行接入测试的银行，可一次接一次的安全问题却让他们折羽而回。
尽管杰克马把这归于政策限制的问题，可孙正义并不糊涂。
为啥余文钢这边的理想信息就能顺利完成接入测试，并且还将核心技术申请了专利？
因此，孙正义对余文钢和他的理想信息真的很看好，而且是比阿里巴巴数倍甚至上十倍看好。
只可惜，余文钢竟然能拒绝一亿美金巨资的诱惑。
而且，之后孙正义的多次试探，也被他委婉拒绝。
之后就传来了他跟华为勾搭上了的消息。
这对孙正义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管是余文钢卖业务给华为获得大量运作资金，还是双方有更深层次的合作，都意味着理想信息将离他越来越远。
那怎么办？
在第一时间，孙正义又盯回了阿里巴巴，希望能促动阿里巴巴作出一定的改变，来取代余文钢的理想信息。
只可惜，在前面那两点上面，就算杰克马和他的团队有心模仿，可短时间内却难以在技术上将其实现。
此时的阿里巴巴团队在技术上真的不能算很强。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投资不成，取代也不成，那就寻求合作的可能。
这就是孙正义给余文钢电话，提出再次来拜访他得原因。
若不是考虑到余文钢刚从老家回江陵，公司恢复上班肯定也会有事要忙，他就一天都不想等了，会跟余文钢约初十而不是十一。
他又要来江陵会余文钢了。
而且，这次他还不是一个人来，还将带上一位特殊的人物，那就是阿里巴巴的杰克马。
让中国电子商务领域的精英面对面地碰一碰，就是他这次来的打算。
机会就是从碰撞中找出来的。
第658章 马老师
一大早，杰克马就坐在了萧山机场的贵宾出发厅内，准备跟孙正义一起飞江陵。
之所以早，是因为今天的这次会晤对阿里巴巴来说实在是太关键，不管是他还是孙正义，都担心对方会因为事务繁忙而没太多来陪他们，因此想一早就赶过去，然后在今天之内就将事情搞定。
搞定什么？
线上支付的合作事宜。
说起来也挺郁闷的，因为杰克马和他的团队一早是做黄页的，之后才做电子商务，尽管接触互联网算是很早，可技术基础并不算雄厚。
因此，就算他们已经拿到了孙正义的大笔投资，短期内不会缺钱了，可是在最为关键的电子支付这一块，却迟迟无法突破难关。
按理说，技术基础薄弱不怕，只要有钱，拼命去挖高手进来就是了，在拿到孙正义的投资后，杰克马也加大了在人才挖掘这一方面的努力，可效果还是不理想。
道理很简单。
在互联网领域，国内还是有了不少高精尖人才了的，可是在金融支付领域，国内这方面的人才还较为罕见，就算有少量，也大多集中在银行证券系统，拿着优厚的待遇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种人可不是才刚刚起步的阿里巴巴能轻易挖过来的。
己方的努力迟迟无法取得进展，投资老板那边却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有点不安的信息。
有公司已经通过银行接入的测试了！
对方还有进军电子商务领域的打算！
对于竞争，杰克马倒不是太过于担心，他相信在同等条件下，自己及自己所带领的团队一定不会输给别人，可问题是现在阿里巴巴在关键技术上落后于对方。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这个道理他懂，他很清楚，如果一开始就被竞争对手远远地甩在身后，那后面就很难玩了。
那怎么办？
出大价钱收购对方公司连人带公司一起买过来！
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可问题是对方连孙正义的一亿美元投资都拒绝了那只拿了四千万美金的阿里巴巴哪来的底气去收购对方？
那就购买对方的技术授权！
最次也要让对方向阿里巴巴开放电子支付业务。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杰克马向孙正义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已经在商场上闯荡了很多年经历过无数次磨难的他始终相信路是走出来的，只要有方法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确定了这次江陵之行。
因为来得有点早飞机要要一会才能起飞坐在贵宾厅喝着咖啡的杰克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开始为接下来的接洽做准备。
“孙先生，要不先急着暴露我的身份吧，我先以您的翻译身份跟他接洽。”
杰克马突然提议道。
按照原本的计划，是孙正义直接带他过去介绍给余钢认识然后让他自己去跟余钢谈。
可杰克马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有点不妥，因为双方可是潜在的竞争对手，而对方又是一个他不清楚脾性，还年轻得不像话的学生。
年轻气盛！
越是年轻的人就越是不懂商场上的规矩和礼节，杰克马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谈崩。
说起来也有点气人。
在拿到了孙正义的投资之后阿里巴巴已经在成功的路上迈出一大步了，杰克马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比如说现在，他可以跟孙正义一起坐飞机的头等舱步入了成功人士的行列。
这跟去年他还在为省一点钱去坐火车硬座已成天渊之别。
可是跟余钢一比
那简直就是被上帝亲吻过的人！
第659章 马老师，这样有意思吗？
在我面前装，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余文钢暗暗思忖道。
生意不成仁义在，他是抱着这一宗旨来接孙正义的，哪怕是他带着马老师来，他也会表示热烈欢迎，哪怕他和马老师未来可能成竞争对手。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但这有一重要前提，那就是坦诚，而不是玩心眼。
而现在，马老师的冒充翻译，以及孙正义的的不吭声，都给了他一种被套路的感觉，这让他相当的不爽。
有仇不隔夜，向来就是余文钢的一贯风格，于是，刚一转身，他就出招了。
“孙先生，你请的这位翻译不行啊，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你作为他的雇主，他怎么能连行李箱都不帮你拉一下呢？
“要不你下次再来江陵，就别带这样的翻译，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翻译，留美归来硕士，水平一流，服务意识也一流。”
眼药就这么开始上了。
这立即就把孙正义和马老师弄得尴尬无比。
孙正义和马老师过来，孙正义是拉着一个大大的、似乎还有点重的行李箱，马老师却只是拉了一个精致的真皮小拉杆箱，从机场到达厅出来前往停车场时，两人各自拉上了。
因为并非雇佣关系，以马老师的傲气，自然不会低三下四地去给孙正义拉行李箱。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小细节却被余文钢给抓住了。
抓住了也罢，还当着两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直接打马老师的脸吗？
“呵呵，马爸爸是我的朋友，并非雇请的翻译。”
孙正义不得不尴尬地回了这么一句。
至于马老师，则是面无表情对此没做任何反应。
当然他的思维却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当着我的面在孙正义那里给我上眼药？
果然是年轻气盛无所畏惧啊！
在他看来，余文钢之所以有刚才的言行应该是创业成功后飘了开始用鼻孔看人，眼中只有孙正义这样的成功人士而看不起他这种相貌平平的翻译。
一定是这样！
由此看来，想要跟他平等对话还需额外想点办法才行！
马老师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从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他其实骨子里是很傲气的，确实很难做出低三下四去迎合他人的事。
比如说，他在得到孙正义的投资之前，明明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连公司的运转都需要团队的成员凑钱来支撑可他一到孙正义面前，腰杆却又挺直了。
“四千万美金太多了，我们这是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股份不可能一开始就给出太多，我最多只要两千万美金。”
在孙正义面前他的口气硬得很。
然后在孙正义的百般劝说之下，才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四千万美金的投资。
在孙正义面前他是不可能低头的，因为他知道一旦低头，他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同样在余文钢这个小年轻面前更不可能轻易低头以免在谈判中让自己被动。
因此他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必须先想办法征服这小子！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但却没动声色，跟着余文钢和孙正义两人来到了机场停车场。
“嘀”的一声，一台黑色宝马车的车灯在他们面前闪了起来。
马老师又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才稍稍有了一点成就，连正式起步都还谈不上，就先开上了百万豪车！
如此看来，这年轻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飘了，这样一个人，真不知孙正义当初怎么会看上！
他又忍不住思忖道。
但他还是没动声色，把拉杆箱放进了后尾箱内后，跟着孙正义钻入了车后座。
孙正义同样也没有出声。
这倒是让余文钢稍感讶异。
他原本想着，在看到这台车后，孙正义理应会有所反应，要么称赞一下这台车不错，要么诧异一下，稍显不悦的神情。
可啥都没有，就好像是对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台车一样的表现。
这么沉着？
他惊讶于孙正义的反应，但却没有多想，而是启动了车，开始载着两位客人向着江大进发。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老师开始考虑如何来出招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赶在抵达江大之前，先把余文钢对他的态度扭转过来，否则的话，接下来就没法往下谈了。
“小余，你的这台车不错啊，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他出声了。
因为曾经当过大学老师，因此在一名大一学生面前，让他称对方为先生他觉得有点不妥，于是稍稍摆出了一丝师长的姿态。
“还行。”
余文钢应付道。
在马老师没有揭示自己的身份之前，他确实不想搭理他。
马老师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你这样真的很了不得，才上大一就取得了如此了不得的成就，想当年我在杭州当大学老师时，那些学生在你这个年纪，一个个都只知道瞎玩，根本就没想过要创业，更是无人能取得像你这样的成就。”
他开始没话找话。
对于自己的口才，马老师一向是极为自信的，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度过了不少难关，这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有了现在的成就。
他的这一句，听似闲扯，但却表明了两层意思，一是委婉地恭维余文钢，以希望博得他的好感，而是指明自己的老师身份，以期获得余文钢的尊重，稍稍挽回被轻视的不利局面。
只可惜他遇上了余文钢。
余文钢直接没有接话，连虚假的笑容都懒得绽放一个。
真的太傲气了！
马老师又暗暗感叹了一声。
这可是让他有点头疼了。
三寸不烂之舌怕的是什么？
怕的就是油盐不进，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把你说的话当成空气。
不过这也难不倒马老师。
胆大，心细，脸皮厚，这是追女孩子的七字真言，可马老师成功把它应用到了商业和人际交往中。
而现在，就需要他展现脸皮厚的一面了。
“小余，我听说你的校园卡项目很不错，怎么样，进展如何了？”
“还行。”
“听说还打算往全国高校推？打算往江浙沪那一带去推吗？”
“是的。”
“准备啥时候开始？在那一带我可是有不少高校资源哦，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
尽管余文钢还是比较冷淡，可马老师还是顺利把诱饵给抛出来了。
在以往的人际交往中，他的这一招是屡试不爽得，在他主动抛出这种对对方有大好处，可实属空头支票的诱饵一出，基本无人能拒绝，然后气氛立即就变得很融洽。
可这一次……
“马老师，你这样有意思吗？”
正在开车的余文钢却是以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回了这么一句。
马老师一时傻眼了。
第660章 套路未必得人心
我所走过的最长的路，是商业场上的各种套路！
余文钢真的有点火了。
之前藏头露尾不肯报真实身份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来套路他，用画馅饼的方式来博取他的好感，然后进行下一步套路……
余文钢岂能听不出来？
他自己就是画馅饼高手好吧！
只不过他与马老师不同的是，他所画的馅饼基本都是会兑现的，到时吃起来会很香，而马老师的馅饼就只是画了而已，至于能不能兑现还很难说。
马老师真能在校园卡项目的推广上帮到理想信息吗？
对此，余文钢只能一声呵呵。
此时的马老师，只不过是在刚毕业时到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当过几年英语老师而已，现在又还算不上是功成名就，他哪有什么太多高校资源？
这明显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再说，对于校园卡项目的推广，余文钢自己早已有了周全的推广计划，哪用得着马老师来帮忙？
一次接一次的来套路我！
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
一开始，他还想着陪他们玩一玩，让他们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表演帝，可是在开车时被马老师一再套路，他就改主意了。
陪他们玩又有啥意义？
我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忙我的正事！
于是他不客气了，直接开始对此表示质问。
这一下子就把正在兴头上的马老师问得有点尴尬，但他却还是嘴硬，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啦？为啥这么说？”
余文钢又是一声叹息。
他发现，凡属伶牙俐齿的人，在善于狡辩的同时，还善于装傻充愣，一点都不真诚，如果有，那也是装出来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马老师！
“姓马名云，现年36岁左右，毕业于杭州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后在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当过几年英语老师，创办过中国黄页，后创办阿里巴巴……
“马老师，这人应该是你吧？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报，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还有谈的必要吗？要不我掉头送你们回机场？”
一声叹息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直接了当地把马老师的身份给揭破了，并且靠边把车停了下来，扭头盯向了马老师。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马老师此时无比的尴尬。
这一下，他算是弄明白了，为啥余文钢一见到他就开始在孙正义面前上眼药，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对方知晓。
亏他还继续来冒充翻译想一个劲地来跟对方套近乎。
看破不说破说破就很尴尬。
正常情况下，马老师还可以打个哈哈用玩笑来化解此事可此时的余文钢已经是一脸严肃和打算翻脸的模样，连车都已经靠边停下来了这玩笑哪能再开？
开玩笑，怕的就是较真的人。
他怕再打哈哈或狡辩会导致对方真跟他翻脸然后把他们撵下车，直接把他们丢路边，那样一来……
唉，看来自作聪明了！
他开始反省之前的孟浪并快速思索起应对之策来。
“怎么啦？”
因为不懂中文坐在一边的孙正义对此纳闷了，他看了看余文钢，然后又看向了马老师，不解地问道。
尽管这次行程是他联系的，可正事是属于阿里巴巴的因此一开始，他乐于做个旁观者来看马老师开始跟余文钢套近乎。
谁知没聊几句，就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为什么会这样？
“孙先生我今天对你们很失望。”
回答他的是余文钢。
一脸的惋惜。
这让孙正义顿感不妙，可是因为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继续问道：“怎么啦？”
“因为你们在欺骗我！
“在你们来之前我把你们当朋友才亲自来机场接你们，可你们呢？
“马先生是阿里巴巴的又如何？难不成我会因此不欢迎他？”
余文钢一口气就回了一长串。
对于孙正义，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纯粹把他当成一个国际投资商，虽然不会跟他有过于亲密的私人感情，但做个商业上的朋友还是可以的。
对马老师也是如此。
现在，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孙正义，准备来定一点交往的游戏规则。
这下孙正义也尴尬了。
尽管藏匿身份是马老师所干的事，可人是他带过来的，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余文钢介绍，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错。”
他立即诚挚地道起欠来。
这是日本人的一贯风格，不管类似的错误他以后还会不会再犯，最起码他此时的态度是真诚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态度也算是博得了余文钢的认可，他也不再耷拉着脸，而是换了一种极其真诚的语气说道：“孙先生，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朋友，请不要有欺诈，请不要有不必要的隐瞒，让我们坦诚相待。”
“一定一定。”
孙正义又以极其诚挚的语气回道。
余文钢也不再多说，再次启动了车，继续向着江大进发。
车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坐在车后座的孙正义和马老师对视了一眼，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请不要有欺诈，请不要有不必要的阴谋，坦诚相待，否则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孙正义在细细琢磨这一句。
毫无疑问，余文钢的这一句，是带有明显的警告意味的，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发生的话，他和余文钢之间不仅投资合作的机会都没了，甚至连普通的交往都难了。
他需要在意这一点吗？
当然是要的。
不管是理想信息的投资希望，还是阿里巴巴的合作需求，都让余对其具有较大的价值，而余手中所掌控得科创中心，也是他不想轻易放弃的投资项目孵化基地，因此……
接下来务必更加小心了！
孙正义暗暗提醒自己。
至于马老师，此时则已陷入了一种较为尴尬的境地。
都说自古真诚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可他却发现，玩套路这一点，在这位年轻的创业天才面前似乎不太管用。
不仅不管用，效果反而恰得其反。
这可是让他头疼了。
要知道，阿里巴巴要想在短期内解决电子支付的问题，就只能从理想这边入手了，可他刚才的自作聪明，却引来了余文钢的反感，似乎已经没了再搭理他的意思，那……这该如何是好呢？
接下来麻烦大了！
第661章 最后的机会
当孙正义和马老师保持起沉默时，余文钢也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其实自打马老师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第六感告诉他，孙正义此次再来江陵，恐怕已不再是为了投资理想信息那么简单。
而马老师刚才的那番表现似乎又印证了这一点。
这一次，唱主角的恐怕会变成马老师。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理想信息不够香了，让孙正义放弃了投资的欲望，转而开始为阿里巴巴搭桥牵线？
没理由啊，按理想信息最近的进展，只可能比之前更香才对啊，除非孙正义已经对这一投资不抱太大希望了！
为什么不抱太大希望？是因为自己的一再拒绝？
不太可能。
余文钢很清楚，做投资的这帮人，就跟银行放贷的那帮人一个德性，你越穷，越没希望，就跪求上门去也没用，可你越是不缺钱，越是有发展前景，对方就越是想塞钱给你，除非你已经到了钱真的不是问题的程度，否则的话，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一直盯着，也会在等待给你塞钱的机会。
这么说，孙正义已经得知了我跟华为合作的消息？
那他的鼻子可是有点灵通啊！
这样一番推断在余文钢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过于细想，而是考虑起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是开门见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彻底绝了孙正义的投资念想？还是见招拆招，等待他和马老师主动出招？
稍稍斟酌过后，余文钢决定还是启用后者，但他也并不是打算啥都不做，而是决定给两人的出招增加点难度。
“孙先生，两位这次来，应该不是为了投资理想信息的事吧？”
在考虑清楚之后，他又开始出声了，开始来化解车里的尴尬气氛。
作为变脸王，余文钢在自己的情绪把控方面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前一秒还在发怒，后一秒却又能轻松笑出来，来轻松把握话题和节奏。
比如说现在，他这么一说原本还忐忑的孙正义一下就放松了笑着回道：“如果你愿意谈的话，我们可以再谈啊任何条件你都可以开。”
“你确定？”
“任何条件都是可以谈的。”
“那好给我四亿美金，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能接受吗？”
车里瞬间又是一片沉默。
马老师：“……”
四亿美金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公司还没上市不说，连业务都还没正式开始大规模推广，市值就已经达到了起码四十亿美金？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而是漫天要价。
真是疯了！
他忍不住又暗暗腹诽了起来但却不敢吱声发表意见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余文钢的这一开口还有一丝针对他的意思，因为孙正义给阿里的投资是两期四千万美金，获得阿里30%的股份。
若不是针对他，为什么会提十个四千万这样一数字？
孙正义也愣了一下然后好几秒之后，他才笑道：“余先生你的这一条件太高了。”
“是吗？我的理想系列已经在注册集团公司了，我指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份。”
“那也太高了。”
“哦那我可提醒你，这可能是你投资理想的最后机会了。”
车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因为余文钢的漫天要价连孙正义都只是笑了笑不再接话了。
没法接。
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在他看来哪怕他再看好理想信息，也哪怕理想已经在注册集团公司，换的是几家公司的股份，那他现在的价值也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五年或十年后倒有可能。
四亿美金，这笔钱对孙正义来说不算多，但他并不想做亏本生意，尤其是还存在着很大风险的亏本生意。
正在开车的余文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因为不想跟孙正义在投资的事情上继续纠察，所以他给孙正义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
现在既然孙正义不接，那就先把此事给终结吧。
再次笑了笑，他又开口道：“孙先生，这一条件你接受不了对吗？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认识一位朋友吧。”
他开始为接下来做铺垫了。
因为孙正义要来江陵，原本准备昨天下午回深圳的老任又留下来了，现在正呆在研究院那边，等着他跟孙正义的会晤结果。
余文钢原本没打算暴露老任的，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孙正义是带着马老师一起来的，那他也准备把老任给亮出来，来一场二对二，王对王，彻底绝了孙正义的念头，也彻底宽了老任的心。
孙正义又愣了一下。
投资的事情到此为止？去见另外一位朋友？
这是要摊牌了的节奏吗？
余文钢的这一句，让他心里有了一种彻底凉凉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如果刚才那一条件他无法接受的话，他很可能将永远失去投资理想的机会。
可问题是他能答应吗？
因为不能，他只能顺口说道：“好啊，既然是余先生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很了不得的人物，我当然乐于认识一下。”
说完后，他又接道：“能冒昧地问一句，是哪一位吗？”
“华为的任总。”
孙正义再次愣住了。
尽管已经得知了余文钢已经在跟华为接洽的消息，可他还是没想到，这才是余文钢的公司年后正式上班才第二天，华为的任总就飞来江陵了，似乎比他来得还早。
这是不是意味着，华为跟理想的合作，还远不止业务上的往来那么简单？
这就是余文钢说是他最后机会的底气所在？
“原来是华为的任总啊，久闻大名了，很荣幸一见。”
他心里一边犯着嘀咕，一边回应着余文钢。
马老师也愣住了。
在他看来，年轻得余文钢真的很强势，不管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真实身份，还是向孙正义漫天要价，都非常强势。
原来强势的底气在这里！
他没想到，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有华为的任总在跟余文钢接洽了。
这下麻烦了。
跟已在国内声名鹊起的华为相比，他那还处于严重亏损中的阿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么一来，接下来的事就未必好谈了。
这该如何是好？
余文钢可没管他们怎么想，又摸出电话给老任拨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王见王，彻底漏底牌了。
第662章 王见王
王见王！
不管是在谁眼里，孙正义这种国际投资家都绝对能称得上是商业领域的王者。
跟他一比，现在的马老师啥都算不上。
而在国内的通信领域，老任也已经算得上是这一领域的王者，哪怕是孙正义，也不仅认可这一点，还只能对他垂诞三尺而求之不得，没有投资的机会。
与他相比，余文钢这种商场新人连小虾米都还算不上。
两位王者就这么在科创中心余文钢的大办公室会面了。
等余文钢把孙正义和马老师带到那里时，老任早已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他们。
这又让孙正义有所惊讶。
正常来说，办公室是属于个人私密空间，如果主人不在的话，客人就只能在外面等，除非是已经熟到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
就比如说他跟余文钢之间，尽管余文钢说把他当成朋友了，可若是余文钢不在，那他绝对没机会独自呆余文钢办公室里，哪怕余文钢允许，他也得因避嫌需要而去别的地方。
可现在任总却是坐在余文钢的办公室里，正悠闲地喝着茶。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恐怕真的失去了理想系列最后的投资机会。
我是不是该反悔一下，接受四亿美金换百分之十理想股份的条件？
这样一念头闪过却又被他否决之后，他笑着走向了老任。
接下来是两位首次见面的王者的一个商业互捧过程，尽管两人的语言不通，可在场有马老师这位冒牌翻译，还有余文钢这位据说外语八级水平的，沟通当然不存在障碍。
只是这么一来，马老师和余文钢就沦为陪客了，只能给各自的两位王者充当起了翻译。
两位大佬其实真的有得聊。
对孙正义来说，华为属于望而不得的香饽饽，投资领域的人都知道，其实最有投资前景的，并非目前最火的互联网领域，而是高速发展中的通信科技和设备领域。
像华为这种既有极高科技含量，又有自己的工厂，还有良好销售渠道的优秀企业，不管投多少进去，大赚的机会都不会比互联网企业差，而且还不会存在太高的泡沫风险较小。
可问题是华为始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对外融资，任总宁愿把股份低价售卖给员工也不愿意高价对外出售。
这一点涉足了中国投资领域的资本都知道。
孙正义也知道，但因为没跟任总接触过并不知晓其中的真正原因。
因此，他很快将话题转到了这一点上以去了解老任的真实想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未来的介入机会。
毫无疑问，在他眼里，华为自然比理想更香，而且香得太多太多因此余文钢被他暂时忽略了。
老任也是愿意跟孙正义聊聊的。
这可是一直在打理想主义的强力竞争对手他之所以留下来，目的就是想把隐患彻底消除掉，而现在就是机会。
“任总，您为啥不愿意握住资本的友谊之手呢？”
商业互捧过后，孙正义主动引入了正题。
这是一个有一丢丢意思的话题。
等余文钢翻译过来后老任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笑眯眯地看了一下余文钢后才回道：“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你们这些做投资的，钱虽给得多但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急功近利动不动就去干涉企业的经营这是我所不愿意的。
“因此我宁愿把股份低价卖给员工，因为股权是分散的，员工就算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这番话虽然是回孙正义的，但整个过程，他却一直是看着余文钢再说，想以此来提醒他，资本虽然很香，但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分分钟有可能让你沦为资本的奴隶。
余文钢笑了笑，没做任何表示。
孙正义那边，自然有马老师在当翻译，因此老任的话当然不需要他去动口舌。
他笑的原因在于，老任有点担心过头了。
作为重生者，在场的这些人有谁比他更清楚资本的善于恶？
在前世，国内多少一开始发展非常不错的优质潜力民族企业，最终却因为资本的介入而湮没于尘世？
资本急功近利！
这一点上老任倒是对的，这也是他前世就非常佩服老任的原因，相对来讲……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正在给孙正义翻译的马老师。
在对抗资本方面，马老师倒是一个厉害角色，比如说眼前这位在阿里最为困难时刻雪中送炭的孙正义，最终却在支付宝那一块吃了马老师的大亏。
只可惜，马老师后来也沦为了万恶的资本，到了二十年之后，当他的本来面貌逐渐被暴露出来以后，开始被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所唾弃，最终连国家都开始介入他的盘剥行为了。
“任先生，并非所有的资本都急功近利的，比如说我，就不会轻易去干涉企业的经营，我始终认为，在企业的经营上，原创团队才是最为专业的。”
孙正义还试图挣扎一下。
余文钢原封不动地把他的话翻译给了老任。
老任却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回应。
大气！
余文钢又暗暗赞了一下。
有些事情，争辩和解释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好了。
这一次，他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孙正义。
是的，在资本里面，孙正义确实算得上是比较厚道的，在前世，他也确实很少听到孙正义和他的软银国际有过明显的干涉投资企业经营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他为啥原因把孙正义当朋友的原因。
这位日本人虽然非我族类，可是在资本里面，确实还算是比较善良的一个。
只可惜，人善被人欺。
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老师，看得马老师心里有些发毛。
孙正义则是一声叹息。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也是最为坚决的拒绝，他知道，想在华为这边撕开一道投资之口的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了。
那就把话题引入第二香的项目吧！
华为这块大肥肉吃不到后，他又把目光转向理想这块小腊肉上了，问道：“任总，恕我冒昧地打探一句，您跟余先生这边是不是已经达成了特别重要得合作？”
因为一些关键信息不是韦耀那种货色能打探到的，在余文钢这边的口风也很紧，于是孙正义把主意打到了老任头上。
反正问一句也不会吃亏，至于老任会不会回答也无所谓。
这一次，老任还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笑着问余文钢：“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吗？”
第663章 两个疯子唱双簧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老任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不想被贼惦记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向贼宣示，好东西已经有主了，而且还被锁进了保险柜。
因此，尽管孙正义问的是一个涉及高度机密的问题，但他却不想再保密了，反正这事很快就会变成事实，到时多少都会透露一些消息出去，提前几天走漏地风声问题也不大。
“我无所谓。”
余文钢给了他这样一个回应。
老任宽心了。
他立即转向了孙正义，笑道：“实不相瞒，我个人已经跟余先生达成了股份置换协议，我将拥有理想的部分股份，他将拥有华为的部分股份。”
轮到马老师翻译了。
可因为消息实在是有点劲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下子，才在孙正义的疑惑眼神中逐字逐句地翻译了起来。
这消息确实够劲爆。
作为国内通信领域知名大企的领导者，却拿华为的股份去换一家新创公司的股份，这样的消息原本华为直接投资理想来得更劲爆。
要知道，钱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若是只存银行的话，增值的顶多就是一点利息，而像华为这种正处于高速发展中的已成气候的大公司，其增值潜力是不可限量的。
那为啥华为不直接投钱？
孙正义立即想到了之前余文钢四亿美金的要价。
四亿美金相当于三十多万人民币，孙正义相信，以华为现有的营收规模，这样一笔钱虽然不是小数目，但绝对能拿得出来。
带着疑惑，他又追问道：“方便透露一下置换的规模吗？”
尽管这样有些不礼貌，可他还是忍不住了。
而老任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告知了他一个具体的数字。
互换百分之十左右。
按一比一的比例置换！
孙正义直接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要么碰上了两个骗子，要么就碰上了两个疯子。
作为投资家，他当然清楚华为现在的市值，按华为去年近两百亿的营收来算，利润大概在30到40亿左右，再乘以9倍的市盈率，华为的市值就能估到起码三百亿以上了。
这还是在华为不上市的情况下的保守估计，若是华为愿意上市，稍稍操作一番，市值还会呈十倍以上增长。
市值这么高的一家公司，任总拿它的股份按一比一的比例去一家新公司的股份，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出去换投资的话，起码可以换回来30亿以上人民币，也就是四亿美金啊！
一想到这孙正义又愣了一下。
因为他想起来了之前余文钢就是向他开口要价四个亿美金，以让出理想的0%的股份。
这么说来……
“任总这是真的？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
他难以置信地问了起来。
“有啥可后悔的啊我跟你说，余先生的尾巴翘得可高呢若不是我求着他，他都不稀罕跟我换的。”
当自己的关键底牌亮了出来绝了被贼惦记之心后老任越来越放松了，竟然趁机调侃起余文钢来。
趁着马老师在给孙正义翻译的空隙，余文钢也笑道：“在这一点上，孙先生可是比你精明多了之前在路上我跟他说让他拿四亿美金来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竟然不干。”
老任立即瞪眼睛道：“这可不行啊，好歹我现在也算是理想的大股东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能不征求我的意见呢？这可不行！”
两人竟然唱起了双簧来。
这直接把给孙正义充当翻译的马老师先给听傻眼了。
我去！
拿华为百分之十的股份换理想同等的股份不说，还不同意让孙先生拿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老任是真的傻了吧？
一时间他被两个疯子的对话给弄傻眼了，忘了及时给孙正义翻译。
“怎么啦？他们在说什么？”
震惊中的孙正义不解地低声问起了马老师来。
接下来又是一段短短的翻译。
于是孙正义也傻眼了。
四亿美金，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
而现在听任总的意思，似乎他再反悔真拿四亿美金来换任总未必还会同意因为他真的不喜欢资本的介入。
果真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孙正义很难相信这一点。
他呆呆地看着两位正笑容满面地对他的两位疯子，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难度我还忽略了别的什么？
“任总，再冒昧地问一句，您为啥这么看好余先生和他的理想呢？”
不解之下，孙正义又不顾礼貌，再次出声追问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失望了。
“不好意思啊，一些具体的内容因为涉及到重要商业机密，暂时不方便跟孙先生透露。”
这一次，老任却开始守口如瓶了。
这很正常。
他可以给孙正义爆底牌，但不会告诉他，华为此时正面临重大危机，如果不跟余文钢置换股份，同舟共济，华为可能会跌入深渊。
他也不会告诉孙正义，华为已围绕余文钢在江陵成立了研究院，准备下重注来上小灵通项目，因为孙正义毕竟是华为在这一项目上的强力竞争对手UT斯达康的投资商。
至于孙正义以后能不能打探到这一消息，具体又能打探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反正老任自己绝不可能泄密。
孙正义又呆了。
尽管他认为老任是疯了，但理智告诉他，能一手创办华为，并且在短短的数年之内把规模搞这么大，如此精明的掌舵者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这么做必定有另外的深意！
孙正义愈发意识到，自己所安插在余文钢身边的棋子似乎有些不给力，让他错失了更为重要得情报。
“孙先生，投资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你跟马老师可以说说你们今天的来意了。”
正当孙正义在发呆时，余文钢却出声了，取代了老任的位置，开始来主导话题。
投资的事情到此为止！
余文钢的这一句，算是为孙正义和理想之间的纠葛划上了句号。
孙正义心里突然一空。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或许，没有答应余文钢，拿四亿美金去换理想百分之十的股份，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