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识破
对于韩秀芬此时的想法，余文钢并不太清楚。
他不是神，并没有随时随刻都能洞察人心机的本事，他也从未把韩秀芬当敌人来对待，因此，此时的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投放到韩秀芬身上。
有效的海选机制！
此时的他，正顺着李一诚的话题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问题身上。
尽管他之前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要对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撒手不管，可真正撒手不管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以他和李一诚现在的亲密合作关系，还是跟俞一尘的关系，他都有责任来为这一活动出谋划策。
他开始算一笔账。
1200多人，如果按正常的模式，每人献唱一首歌来参赛，那平均每人耗时起码得五分钟，一千二百多人就得起码六七千分钟，相当于一百多个小时。
因此，按常规模式肯定是不行的。
从比赛的效果来看，海选过程不宜拖得太长，最好是能在两天之内搞定，也就是一个周末的时间。
考虑到报名人数实在是有点多，想一次性控制海选的晋级人数有点难，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将海选分为初赛和复赛两轮，这样一来，两周可以搞定海选过程，时间并不算拖。
“我提几点建议吧。”
想明白之后，他并不矫情地开口了。
“第一，因为报名人数实在是太多，如果只采取一轮海选的话，想让评委精准地选出50名海选晋级选手实在是有点难，因此我建议将海选规则稍作修改，分为初选和复选两轮。”
因为方案原本就是他提的，并且赛制是他参考后世的超级女声来弄的，因此根据具体情况来调整规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大家开始纷纷就他的这一建议展开讨论，并且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就算是对他有意见的韩秀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一提议非常合理。
“第二，按照具体的报名数量，海选起码得分为七个组来进行，这样才能保证初选在一周之内完成。”
他又提出了第二点意见。
这一次，韩秀芬却皱起了眉头。
七个组，按照余文钢方案里的一主两副三个评委，就得起码二十一个评委，这对负责评审工作的星辉世纪来说，绝对是一个高难度的要求，就算星辉世纪再有人脉，也很难一时间请到这么多高水准的评委。
“为什么要分七个组？”
她皱着眉头问道。
“按照预估，每名选手的表演加评委的点评，平均耗时五分钟，一天按八小时有效时间计，一个组每天顶多也就能过96名选手，两天加起来也就是192人。
“1246名选手，除以192是6.5左右，因此起码得保证7个组，最好是8个组。”
余文钢直接以具体的数字来回答了韩秀芬。
很典型的理科生式回答。
韩秀芬皱了皱眉，回道：“七个组八个组还是太多了一点，我们这边很难找到这么多评委。”
“韩总，之前我就跟你提议过，评委人选不够可以考虑请音乐学院、师范大学这种专业院校的声乐老师，或者说江大传媒学院的老师也可以，在这一点上，我相信邬部长都可以帮到你。”
余文钢又提议道。
韩秀芬担忧地问道：“那评委的水准怎么保证？”
“每个组安排一个有名望的专业评委就可以了，可以采用一拖二的模式，复选再把高水准的评委集中，同样能保证水准。”
很快，会议室里的讨论直接变成了余文钢和韩秀芬的你来我往。
因为是在讨论问题，因此余文钢现在的语气当然就没之前在他办公室时那么客气了，而是犀利和直接。
这其实是他在前世所养成的职业习惯。
前世的他，论在工作中的霸道，他比李一诚和韩秀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颇有上位者的气势。
而在这一世，他又不知不觉地把这种习惯带过来了。
这样的犀利和直接，他在骆俊鹏、李一诚、吕会宁面前都展示过，骆俊鹏和李一诚因为惜才，把他的这种犀利和直接当成年轻气盛慢慢接受和习惯了，而吕会宁则是直接被气走了。
韩秀芬现在就有被气走的冲动。
尽管余文钢是在帮她解决问题，可她和吕会宁一样，余文钢的才华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不能给他们带来看得见的利益，因此他们很难接受一个毛头小子在他们面前如此犀利和直接。
情感上很难接受得了。
因为很难接受，韩秀芬扭头同俞一尘吩咐道：“一尘，你按他说的把这事落实一下吧。”
余文钢被她无视了。
她的脸也彻底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很丧。
余文钢终于留意到了这一点。
我又得罪她了？
之前在我办公室里不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吗？
我又说错什么啦？
他琢磨了一下，却很难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没太过于在意。
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莫名其妙来情绪和脾气的女人，他其实很不喜，可就算是不喜，他也不会太放在心里去。
不喜就无视好了，反正又用不着跟她去牵扯什么太深的利益关系！
这既是他的做人风格，也是他的涵养。
只不过他却隐隐地为俞一尘担忧起来。
霸道和霸道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说他和李一诚的霸道，基本上是对事不对人，谁理大谁就可以大声，一旦发现自己错了就能低头认错改正。
而韩秀芬的霸道，更多的是凭自己的喜好所形成的强势，属于对人而非对事的那种，这样的霸道往往还伴随着一个特征，那就是用得着你的时候，可能对你还不错，可一旦用不上你了，或者她对你的厌恶已经盖过了你所能带给她的利益，那她就会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良禽择木而栖，这样的领导绝非良木，不值得跟！
因此在他看来，以俞一尘外柔内坚的性格，一旦在原则问题上跟韩秀芬产生冲突，恐怕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余文钢不希望俞一尘受伤，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也不适合多说什么，只能暂时多留一个心眼。
会议继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议还是以你问我答的方式在进行着，答的还是余文钢，问的人却由韩秀芬换成了其他人。
因为对余文钢的不喜，她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反正星辉世纪负责的是评委的事，其它组织事务是由江大负责，她也懒得过于关注。
这到让会议的气氛又稍稍和谐了几分。
会议也因此变得顺利了起来，有余文钢这个经验丰富的重生者在，任何问题都不算问题，因此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第422章 挖墙角的想法
接下来的这餐饭虽然是韩秀芬请客，但气氛却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因此很快就结束了。
可能连韩秀芬自己也觉得没太大意思，饭一完，她就先撤了，把陈博和俞一尘留了下来继续跟江大这边商量活动细节方面的事情。
俞一尘和陈博似乎也巴不得如此。
韩秀芬一走，俞一尘就乐呵呵地说道：“走，文钢，咱们去视察一下你的地盘去。”
接下来是午休时间，俞一尘当然不会去团委那边休息，而在电话里，她又知晓了余文钢太多太多事，但却还没亲眼见到过，因此她迫切地想去见识一番。
那可是她心爱的弟弟所打下的江山。
陈博也颇为动心。
通过饭桌上李一诚和余文钢的对话，他又察觉到，余文钢现在所折腾的远不止一家电脑组装店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别的大动作。
比如说他在饭桌上就多次听到校园卡项目这一关键词。
这又彻底把他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他也很想看看，这位士别三日的小师弟到底还在折腾什么大事情。
余文钢其实暂时还没啥地盘可看的，除了两家店、一个办公室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研发中心，但他还是把二人带去了那里。
研发中心的运作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
因为和计算机院的赌约，骆俊鹏也认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因此余文钢跟他一提，他就利用他的关系一一打招呼，将张高阳、顾洲、荆立华、卢志华等四人彻底解放了。
这四人只要是工作上没事，或者是导师那里没特别安排，基本上就泡在研发中心来爆肝。
甚至连龚彪和许峰这两位打杂的，只要是没课，也会立即跑来研发中心这边，一边给顾洲等人打下手学东西，一边拿张高阳交给他们的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来练手。
余文钢三人到的时候，这些人都早已到齐，正在卖力地干活。
“老板好。”
余文钢一到，顾洲等人便一一笑着跟余文钢打起招呼来，态度听起来相当随意。
只不过从大家对余文钢的称呼，陈博却听出了点什么。
老板！
在大学校园里，流行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那就是学生往往会将带自己课题的导师称之为老板，以示尊敬并区别于别的老师。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看起来像研究生的大龄学生对余文钢的尊敬是发自骨子里的！
这就厉害了！
陈博暗暗惊叹了一番，听余文钢一一介绍起来。
果不其然，这些人里，既有高年级的本科生，又有研究生，甚至还有一位是老师。
余文钢凭什么能获得他们的尊敬？
陈博稍稍有点纳闷。
其实这是正常的，因为在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余文钢早已凭自己的本事深深折服了这些人。
最有难度的银行接口开发，余文钢两天轻松搞定，并且通过了银行那边的初测。
最有技术含量的身份认证机制，也是余文钢亲自搞定，他们尝试过去抓虫，结果无功而返。
很多他们在开发过程中搞不定的难题，余文钢稍稍一点拨，他们就豁然开朗。
这样的本事，就算是他们的导师也未必有。
因此，这一工作对他们来说，收获的远不止是金钱，还有经验跟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想不让他们服都很难，想不让他们努力也很难。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大家并不会因为余文钢的年轻而轻视他，搞技术的就是这个德性。
当然，尊敬归尊敬，但彼此之间相处起来却一点都不拘谨，比如说现在，龚彪一见到余文钢还带了客人过来，就主动凑了过来搭讪道：“老板，来客人了啊？”
“既然知道来客人了，那还不赶紧泡茶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余文钢却笑骂了起来。
“得呢。”
龚彪立即就一副跑堂小二的语气，转向了陈博和俞一尘：“两位客人想喝点什么？咖啡？茶？红茶绿茶黑茶铁观音普洱信阳毛尖大红袍？”
陈博忍不住被他逗乐了，笑着问道：“真的啥都有？”
“没有，只有咖啡、普洱、毛尖。”
龚彪立即矢口否认道。
很明显，他这是在耍宝。
不过陈博能看得出来，这个研发中心虽然暂时人不多，但氛围绝对是不错的，而且条件也相当好，相比之下，条件同样不错的星辉世纪那边就显得严肃、刻板了不少。
他忍不住说道：“文钢，真羡慕你们这里的气氛，连我都忍不住想替你来打工了。”
这是一句恭维话。
余文钢却立即接道：“好啊，陈师兄那天想跳槽了的话，随时欢迎你过来，保证给你不错的位置和待遇。”
“真的假的？那这话我可是记住了哦！”
陈博也继续继续跟余文钢开着玩笑。
可是在内心里，他却越来越对余文钢的这一新业务好奇了，作为曾经的江大学生，他敏感地意识到，校园卡项目很可能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大项目。
“走吧，再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吧。”
余文钢制止了龚彪真要去泡茶的举动。
这里也就这么一点大，没什么好看的，他也不希望几人长时间呆在这里聊天，以免影响大家正紧张的开发工作。
三人很快又回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文钢，你真是了不得啊，上次咱们见面是啥时候来着？好像还不到半个月吧？你一下子就开了两家店，还弄起了这么大一个项目。”
一坐下，陈博就恭维起余文钢来。
这是准备套话的节奏。
紧接着，几句客套话之后，他又顺理成章地转向了他想要聊的话题：“咱们学校准备上校园卡业务了吗？这个项目应该很大吧？”
余文钢原本是在应付的，可这话题一起，他立即就认真地看了陈博一眼。
陈师兄这是对我之前的那句玩笑话上心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经过多次打交道，他早就知道，这位陈师兄既是一位八面玲珑、很有眼力劲的人，也是一位很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有些不安分，随时都有人往高处走的想法。
就好比他从电视台借调到星辉世纪后，表现得如此卖力，就不排除有想借星辉世纪当跳板的可能。
不安分未必是坏事！
对于陈博这人，余文钢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否则的话，他之前就不会随便开那样的玩笑。
那么问题来了。
要不要挖一挖韩秀芬的墙角？
第423章 明目张胆
余文钢现在很缺人。
各种人都缺，包括经营方面的人才。
一旦江大的校园卡项目被他拿下了，那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一项目公司化运作，将它推向全国市场。
开公司和开店是有很大区别的。
如果只是在校内开店的话，余文钢还可以大量招学生来兼职，可如果是开公司的话，就必须得有正式的固定从业人员，尤其是管理、市场经营、工程类的职位。
既然盯向的是全国市场，就必须得有人出去四处跑业务干工程。
可现在他手头一个可用的全职人员都没有。
因此，他打陈博的主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对陈博其实还蛮认可的。
这人聪明、能干、有眼力劲，又有不错的工作经验，已经见过一定的世面，再加上他的年轻……
余文钢相信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市场甚至是管理人才。
于是，他决定将锄头高高挥起。
“这个项目上马后，咱们学校的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用校园卡取代现金在校内来消费，食堂吃饭，超市买东西，图书馆借书，澡堂洗澡，教室上课考勤，都会通过校园卡来实现，你说这个项目大不大？”
余文钢原本是不想多说的，可当他的锄头挥起来后，他一下又变得热心了起来。
“那这个项目对江大来说确实还蛮重要的！
“那你确实挺厉害啊！
“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竟然被你拿下了。”
陈博又接话了。
还是把高帽子一顶一顶的在往余文钢头上套。
这也足见他的口才、情商、交际能力都非同一般，明明是在套余文钢的话，却是用戴高帽子的方式在表现。
余文钢心知肚明，又说道：“暂时还不能说完全被我拿下了吧，还有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的团队在跟我竞争呢，不过也快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双双被我干趴。”
既谦虚又无比自信的一句回应。
“这么厉害？”
“对啊，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我还跟计算机院的吕院长打了个赌，很快就要赢了。”
顺着陈博的话，余文钢津津乐道地讲述起了在项目筹备会上所发生的事，并且毫无保留地透露起了自己这边在模拟系统上的开发进度。
此时的他，颇有几分踌躇满志又得意洋洋的味道，像是在向陈博炫耀。
“真的，这个项目我绝对拿定了，等我一拿下来，就开始公司化运作，把它推向全国市场。
“不是我吹牛，在这个项目上，不管是电信院还是计算机院，根本就没法跟我争，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放眼全国，估计暂时也没哪个团队能比我做得更好。
“等我把这个项目给整起来，那电脑服务社那样的生意就真的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余文钢又滔滔不绝地画下了一个大饼。
陈博沉默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对余文钢有所了解，如果不是他之前在饭局上听李一诚跟余文钢聊过几句关于这个项目的事情，他一定会觉得余文钢是在吹牛或者异想天开。
可直觉告诉他，余文钢真的有可能再次创造一个奇迹。
他原本就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那么这个项目的前景到底有多大？
对于计算机应用及软件方面的项目，陈博并不是太懂，但他知道，在这个高科技时代刚刚来临的时代，凡是与计算机搭上关系的项目，利润都不会低。
他还知道，这样一个可复制的项目一旦应用成熟，那推向其它高校市场时，成本就会被大幅度分摊，利润也就会大幅度上升。
也就是说，一旦运作好了，一家可以媲美金蝶、用友、金山的大型科技公司就很可能会在余文钢手里诞生。
这种可能性还蛮大的！
陈博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那先恭喜余老板啊，等你的公司搞起来了，我就给你来打工，你可是答应了的，不许反悔啊！”
他再次利用起了之前的玩笑，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很多时候，机会就隐藏在玩笑之中。
正如余文钢所料，陈博确实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他时刻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做着打算寻找着机会。
“肯定不会反悔啊！
“陈师兄这么能干，不管你啥时候来，都会有你的位置和让你满意的待遇。”
余文钢又是一口应诺。
陈博立即又笑着问道：“是吗？那你能给我什么样的待遇啊？”
“起码不会低于韩总之前许给我的待遇吧。”
余文钢也笑着报出了一个数字。
陈博心里有数了。
年薪十万！
他目前待遇的两到三倍，电视台薪水的五倍左右，这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他心动的待遇！
“那行，我可记住了哈。”
因为还有俞一尘在场，陈博明智地选择了结束这一话题。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两人毫无顾忌的话确实引起了俞一尘的不满：“喂，你们两个家伙，当我不存在啊？”
此时的俞一尘确实有点尴尬。
这臭家伙，竟然开始挖星辉世纪的墙角了！
是因为之前韩总的态度又招惹到他了吗？
尽管两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俞一尘并不傻，她很清楚两人的话虽然真真假假，可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真的，因为她知道很少有人能经得起高待遇的诱惑。
更何况陈博原本就对余文钢一直是高度认可的！
这可让她为难了。
一边是她弟，一边是她所在的公司，她该站哪一边？
“陈博，我警告你啊，在歌手大赛没有弄完之前，你可不许被这家伙给拐跑了啊！”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非让她选的话，她还是会站余文钢这一边，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不会，不会，俞总放心。”
陈博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立下保证。
俞一尘满意地转向了余文钢，呵斥道：“你呢？你个混蛋，故意拆姐台是吧？”
她开始声讨余文钢这个罪魁祸首了。
尽管她内心是支持余文钢做大做强的，可情感上还是不希望余文钢做得太过分，因此准备口头警告这不安分的家伙一番。
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姐，我可不是在拆你的台哦，我是在挖韩总的墙角。”
俞一尘：“……”
我去！
这混蛋，挖墙角还这么明目张胆，真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她立即又厉声呵斥道：“过分了哦！”
因为余文钢做得实在是有点过分，她准备拿出当姐的威风，来好好给他上上课，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了。
第424章 一张空白支票
这课该怎么上呢？
俞一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她一贯的风格，是直接了当地把问题给指出来，然后冷处理一阵，让对方好好去反省。
但她知道，这一套在余文钢面前是行不通的。
这家伙脑瓜子太好使了，口才也非同一般，你说他一句，他有可能回你十句，然后把你反驳得哑口无言，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个顺毛驴，硬来还不行。
教育这家伙绝对是个技术活！
因此，俞一尘刚呵斥了一句，立即又把语气软了下来，问道：“文钢，你是不是跟韩总合不来啊？”
“有点。”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毫不掩饰。
“其实韩总人挺不错的，只是性格上有些强势，很多事你别跟她计较太多就好了。”
俞一尘又说道。
她知道，余文钢之所以会来拆韩秀芬的台，本质上是因为看韩秀芬不爽，作为一个对双方都很了解的人，她还想尝试去弥补这种裂痕。
余文钢笑了笑。
对于俞一尘那点小心思，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之所以当着她的面来挖陈博，真正的原因除了陈博本身确实不错以外，其实他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提前来给俞一尘打打预防针。
韩秀芬人好人坏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强势不强势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都没有。
有关系的是俞一尘这些跟着她做事的人。
别的人余文钢才不会去抄那份闲心，可是对于这位真心把他当弟来对待的姐，他却不希望她受委屈，所以，他现在要反过来给俞一尘上一课了。
“姐，这不是强势不强势的问题，我自己其实也蛮强势的，但我的强势一定是建立在有道理的基础上，能让别人信服，也因此不会让人觉得太不舒服。”
他先反驳了一句，来纠正俞一尘错误的观点。
俞一尘：“……”
果然又来了！
不等她反驳，余文钢又开口了：“而韩总的强势，是建立在她个人的喜好上，哪怕是发现了自己没道理，她也未必会轻易妥协，这是有区别的。”
俞一尘：“……”
真是这样吗？
细细一想，她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她进胜利文工团起，她就开始跟韩秀芬了，在文工团里，韩秀芬的强势是出了名的，基本上是不允许下面的人忤逆她，仅有少数像她这种有本事的台柱子，才有可能让韩秀芬稍稍妥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秀芬还真不是一个太好相处的领导，除非你在她面前无限妥协，这也正是余文钢这种顺毛驴跟她难以和平共处的原因。
“那也没关系啊，反正你又不在星辉世纪干。”
俞一尘只能继续婉言相劝。
余文钢却说道：“我是没关系，可是你跟陈博呢？如果只是拿份工资的话，忍一忍可能问题不大，若是想在工作上实现自我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直接把话题扯到了俞一尘身上，开始给忠告。
因为陈博也在场，所以他把陈博也附带上了。
拿工资，实现自我，提升能力和资历，这是大多数人在选择工作时最为看重的几个点，在余文钢看来，在星辉世纪拿份相对不菲的工资还是可以的，可若是想在工作中实现自我的话，可能会有点难。
跟什么样的领导比较容易实现自我？
有能力、有心胸、有格局、有担当、有容人之量、懂得放权的领导！
余文钢闭着眼睛都能把这些点数出来。
而韩秀芬很显然不是这样的领导，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可能还可以相安无事，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或者是价值观不一致的地方，矛盾就会出来，到时候受伤的就是跟她的人。
这样的案例余文钢在前世见得太多了。
可这种话如果提前说的话，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挑拨离间的嫌疑，因此余文钢只想给忠告，而不打算继续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因此，他又说道：“姐，记住，如果哪天你在星辉世纪干得不开心了，别勉强，来找我。”
“来找你？难不成你还能有适合我干的事不成？”
原本在沉默中回味余文钢之前那番话的俞一尘，一听到余文钢这句之后，又忍不住笑着问了起来。
尽管未能成功说服余文钢，可余文钢刚才的那几句还是让她挺开心的，因为从余文钢的话里，她听出了他对她满满的关心。
余文钢却很认真地回道：“当然，到时我给你投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别人的委屈，反正到时候咱不会差钱。”
“那我先谢谢你哈。”
俞一尘又笑着回了一句。
很显然，她把余文钢这一句当成不用兑现的空头支票了。
她会离开星辉世纪吗？
俞一尘不敢肯定，但她相信最起码近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除非她跟韩秀芬之间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否则的话，她不会因为利益或别的而离开星辉世纪，以免有背韩秀芬的知遇之恩。
那不是她做人的风格。
希望那一天不要到来！
俞一尘暗暗祈祷着。
可因为余文钢之前的那番话，却还是让她有了些许的担忧，因为她也已经意识到，韩秀芬并非是那种很有容人之量的领导，她和她在很多事情上面还是存在着认知冲突的。
余文钢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的，为了俞一尘，他刚才一不小心就开出了一张支票，可跟俞一尘所想的不一样的是，他的这张是可以兑现的空白支票而非空头支票。
如果俞一尘真离开星辉世纪了，她来找余文钢可以做什么？
当然还是做她所擅长的文化和艺术领域的事。
自打重生之后，余文钢其实一直在想，如果他不差钱的话，他会把钱投到哪些领域去。
科技领域这一块是肯定的。
要知道，在人类近代发展史上，后世总结出了推动这个世界发展和进步的四次工业革命。
第一次是以蒸汽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第二次是以电力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第三次是以计算机及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工业革命，而第四次，是以石墨烯、基因、虚拟现实、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清洁能源以及生物技术为技术突破口的工业革命。
从时间上来说，现在应该算是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初期，二十年后将进入第四次工业革命。
余文钢要想不落后于这个时代，那紧跟甚至是走在科技发展的前头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他最想投的其实是文化领域。
科技可以强国，文化可以兴邦。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为他知道，到了二十年之后，世界将面临大变局，作为一个华夏之子，他也希望能在那一大变局中来尽一点微薄之力。
因此，假如真有那么一天，如果俞一尘离开星辉世纪了，说不定就是他投资于文化领域的开始。
第425章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过去的这些天对骆俊鹏来说，是过得让他无比纠结的一段日子。
为什么纠结？
当然是因为余文钢和吕会宁的赌约。
别看电信院暂时是置身于赌局之外，可骆俊鹏很清楚，一旦余文钢真的赢下了赌局，那电信院也基本上失去了在校园卡项目上的竞争机会。
在校园卡项目上，最重要也是难度最大的点是什么？
交易安全的保障，以及跟银行的对接，除了这两点之外，其它的都是一些便利性功能上的开发，哪怕一开始不够完善，后期也可以慢慢来弥补。
因此，别看余文钢现在弄的只是一个模拟系统，可这一模拟系统一旦过关，那就是在这个项目上成功了一大半，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想再跟他在同一起点上来竞争基本上已经不可能。
更何况余文钢还有其它杀手锏？
这真的让骆俊鹏很纠结。
现在的他是一种矛盾心态。
一方面，他不希望余文钢赢，因为余文钢一旦赢了，就意味着电信院失去竞争机会，失去在这个项目上的近期利益，包括名誉和经费。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余文钢赢，因为余文钢一旦赢了，开始将这个项目公司化运作，那就有可能创造一个神话，让他成为电信院的骄傲，从起点上远超计算机院的骄傲雷君。
一边是电信院的近期利益，一边是电信院的骄傲和未来，真的让骆俊鹏很难取舍。
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只能等这一赌约结束，在此之前，他只能让电信院的课题筹备组按兵不动。
现在做啥都是多余的。
当然，他个人是可以做点什么的，比如说时不时关心一下余文钢这边的进度，找吕会宁去聊聊天之类的。
可余文钢这边的进度却又让他暗暗心惊。
和工行的人联系上了；
对工行的接口模块基本搞定了，通过了初测；
身份认证模块、交易数据加密模块搞定了；
模拟交易系统正在搞，很快就完事了；
……
不断有好消息从余文钢那里传来。
毕竟余文钢是电信院的人，那小子除了具体的业务流程设计及源代码死活都不给他看以外，其它事倒是没有瞒他。
听那小子的语气，一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到了第八天，骆俊鹏终于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余文钢的研发中心看看。
院长大驾光临！
骆俊鹏第一次来到了余文钢的办公室。
有钱真好！
这是骆俊鹏对余文钢办公室的第一印象，因为他发现，跟余文钢这办公室相比，他的院长办公室都略显寒酸了，最起码他办公室里的家具不是红橡木的，沙发不是真皮的。
那倒不是电信院买不起，而是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规则不允许他奢侈浪费。
而余文钢却没有这个顾忌。
因为他花的是自己的钱。
真希望跟他换个位置！
暗暗羡慕了一番之后，骆俊鹏把话题引入了正题：“怎么样，还有两天时间，能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吗？”
“应该问题不大吧？等我们今天完成内部测试后，我去找一下邱主任，在网络中心的机房借一台服务器把硬件环境布置好，就可以开放测试了。”
余文钢如实回道。
一个完整的系统，哪怕是模拟系统，也是包含两大部分的，一是软件系统，二是硬件系统，软件系统这一块，他的开发团队已基本完成，可硬件系统那一块就必须借力了。
硬件系统一点都不简单。
严格来说，一个完整的系统，最起码需要中心服务器、数据服务器、应用服务器、防火墙、银行前置机等等，哪怕模拟系统要求可以低一点，一台服务器加防火墙是最起码的。
软硬结合，才能真正保证整个系统的安全。
骆俊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软件系统已经搞定了！
这意味着余文钢最起码已经具备了兑现赌约的条件，至于能不能赢，那就得看测试的结果了。
也就是说，余文钢已经具备了做庄的资本！
骆俊鹏原本还希望，余文钢没法在约定的时间内把模拟系统给搭建起来，那样的话，他就会主动淘汰出局，把竞争的机会留给电信院和计算机院。
可现在看来，这一希望已经破灭了，电信院要想在项目竞争中保留一丝希望，那就只能期待余文钢输掉测试。
可余文钢会输吗？
骆俊鹏不敢肯定。
还是同样的矛盾：他既希望他输，又希望他赢。
不过骆俊鹏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在余文钢赢面已经很大了的情况下，如果他还不做点什么，那这小子很可能会跟电信院越走越远。
想了想，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先别找老邱，模拟环境系里来给你搭建，咱们系里先内测一下。”
他决定来帮余文钢一把了。
他希望先在电信院内部内测一下，把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尽可能找出来并解决掉，再去应对公测，那样的话，余文钢赢的可能性会大增。
“系里先内测？可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啊！别忘了，我跟吕院长约的是十天。”
余文钢惊讶地回道。
骆俊鹏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幸亏我留有后手！
他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我已经跟吕院长说过了，因为你会在模拟系统里增加银行对接模块，让他再给你加多五天时间，他同意了。”
余文钢：“……”
有这个必要吗？
凭我前世的经验，所有的安全隐患我都已经在业务实现流程上考虑到了啊，测试规范和标准我也早已详细地列给了张高阳他们，让他们在拼命的自测，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存在安全隐患？
他觉得骆俊鹏此举颇有点画蛇添足的嫌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当然不会拒绝院长大人递过来的橄榄枝，于是回道：“那行吧。”
骆俊鹏一直眉头紧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立即笑呵呵地说道：“文钢，要是你真赢下了这一赌局，那项目的事咱们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
余文钢：“……”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第426章 指明一条财路
天底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余文钢这才明白，原来骆俊鹏的主动示好是带有条件的，此时的他很想说：这是没得谈！
可这种话他能说吗？
除非他不想在电信院混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笑嘻嘻地问道：“院长你想怎样？”
他脸上在笑，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得吐点血了。
“要是你赢了，还是让院里的人也加入你的项目组吧。”
骆俊鹏又笑呵呵地说出了这一句。
在余文钢意料中的一句。
考验余文钢的时刻来了。
骆俊鹏的这一要求听起来很简单，可余文钢知道，真正操作起来可并不简单，因为这将牵扯到知识产权的归属跟利益的分配。
问题来了。
一旦院里安排人进入他的项目组，那系统的知识产权算谁的？共有？公司化运作后的利润又将怎么分配？
余文钢之所以一开始就要自己成立项目组，脱离电信院的管辖，目的就是不想将问题复杂化。
对于合作这种事情，他很清楚，前期关系密切时问题可能不大，可一旦产生惊人的效益，就很容易产生矛盾，冲突不止甚至产生严重纠纷闹上法庭。
因此他宁愿自己大手笔的投钱，也不愿意接受院里的免费资源。
“人进来可以，但事先声明，系统的相关知识产权归我，公司化运作后所产生的利润院里也不参与分配，作为对等原则，院里进来的人我同样开工资，所有的资源、设备占用我也按市场行情支付费用。”
因为不想麻烦，余文钢干脆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路都给封死了。
骆俊鹏：“……”
知识产权没有，那就意味着成果跟电信院无关。
不参与利润分配，就意味着电信院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还怎么谈？
他原本以为，自己所预留的那一手，应该能得到余文钢的妥协，将好处分一部分出来，谁知这小子竟然这么老到，他话没说完，这小子就摆出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文钢，你好歹也是电信院的人，院里全力支持你先发展起来，可你在个人发展的同时，是不是也得稍稍照顾一下院里啊？否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无奈之下，骆俊鹏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半分威胁。
余文钢叹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感慨，别看骆俊鹏是堂堂一院之长，可这心胸、眼界、格局还是差了一些。
谁说他发迹了不会回馈院里？
他原本是打算等自己有钱了，就以人才培养、学术支持、课题扶持的方式来回馈电信院好吧！
只不过这些在没有兑现之前只能算是空头支票，因此他才没有把它说出来而已。
现在骆俊鹏这样的短视真的让他稍感失望。
只不过他知道，人无完人，这世上真正有心胸、眼界、格局的人原本就不多，他也不能对骆俊鹏要求太高。
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
想了想，他说道：“骆院长，这样吧，我给院里指明一条财路如何？”
“什么财路？”
骆俊鹏稍带惊喜地问了起来。
“院里可以投建一家企业，来专门生产与校园卡项目配套的射频卡、刷卡机等专用设备。”
余文钢抛出了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附带项目。
建设校园卡系统，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是用来当做身份认证承载载体的射频IC卡，二是与之配套的刷卡机。
在余文钢的计划里，射频IC卡和刷卡机原本就打算采用外购的方式，将一小部分利润划分出去，以减少自己的麻烦。
可外购也是分方式和对象的。
从技术上来说，射频IC卡和刷卡机的制造其实并不复杂，早在1984年，国际标准化组织与国际电工委员会组成的联合技术委员会，就为之制订了一系列的国际标准、规范。
这一技术原本就在电信院的知识涵盖之中，院里还针对它设立了专门的课程，并有了大量的科研成果，只是没有将其实业化。
技术未能实业化也是有原因的。
据余文钢所知，IC卡和刷卡机现在在国内的应用才刚刚开始，因此市场规模并不算大，市场规模的有限，就制约了国内IT企业在这一方面的投入。
因此，到目前为止，高端芯片、核心模块、金融POS机、生产设备等暂时都还是被国外企业所掌握，造成国外品牌对一些细分市场的相对垄断。
就比如说理想电脑服务社所安装的那台银行卡的刷卡机，就是国外厂商的设备，价格贵得要命。
余文钢记得，这一行业的大爆发也就是在最近两三年，到时这一块因为国内市场的大爆发，进口设备将很快被价廉物美的国产设备所取得。
毫无疑问，这绝对也能算得上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好项目，做得好的话，赚个几千万上亿轻轻松松，而且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只不过余文钢手头上比这更赚钱更轻松的好项目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才有点瞧不上。
他瞧不上，电信院瞧得上啊！
“射频IC卡，刷卡机？”
骆俊鹏迟疑地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迟疑，并不是他不懂相关的技术，而是对这一项目的市场价值存疑。
这一项目的技术确实没什么难度，以电信院现有的科研成果，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生产出样机来，就算想大批量生产，也只不过是建厂房引入生产设备的事，投资规模也不算太大。
可问题是电信院有钱去投吗？
还有，生产出来的产品能给电信院带来足够丰厚的回报吗？
他立即把自己的这两点疑虑告知了余文钢。
“电信院有没有钱投这事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来算算回报。”
余文钢开启了解说模式。
他先把电信院没钱这一事实丢到了一边。
“全国所有高校现在有在校学生超过两千万，加上硕士生博士生教职工的话，总人数超出三千万是起码的。
“一张射频IC卡，目前的生产成本大概在两块左右，大量生产的话，成本还能大幅度下降，可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卖给客户五块钱一张一点都不为过。
“同样，刷卡机的成本一台顶多也就一两百块，向客户卖个一两千块钱算是便宜的。
“你先算算，这一项目的市场规模有多大？”
他先引导骆俊鹏算起经济账来。
这账其实很好算。
全国市场师生总人数按3000万来计，卖五块钱一张，市场规模就是一亿五千万，毛利九千万。
刷卡机按每300人配备一台机来算，每台机售价就算一千，市场规模就是一个亿，毛利八千万。
这还只是校园卡相关的市场规模。
如果算上公交卡、银行卡、移动IC卡等相关领域的应用，市场规模将大得吓人。
尽管这一市场规模跟计算机那样的大市场远远没法比，可是在这一专精领域，确实还是大有作为的，养活一批相关企业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对穷得叮当响的电信院来说，如果能从这一庞大市场中分上一杯羹，哪怕只是校园卡市场的10%，也绝对算得上很了不得的大数字了。
“可问题是……咱们的设备又能占据多大的市场规模呢？”
骆俊鹏又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很显然，他并没有被余文钢所划出的一张大饼所迷惑。
第427章 把羊毛薅到底
“如果我说，我有把握占据全国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校园卡系统市场，你信不信？”
面对骆俊鹏的疑虑，余文钢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立即就把骆俊鹏吓了一大跳。
全国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
这怎么可能？
尽管他知道余文钢是技术和市场经营方面的双天才，他还是很难相信这一数字。
要知道，全国可是有多大八千多所大中专院校，这么大的市场，绝非是一家两家能吃下的，就算余文钢的系统能在市场上占据先机，可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基本不可能的。
首先，他得面临来自全国的竞争压力。
余文钢能在江大领先，甚至于他可以在整个江陵领先，可他能保证在全国都领先吗？
其次，如何有效推广也是个大问题。
如果只是在江大的话，余文钢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获得项目的竞争机会，在整个江陵也可以利用江大的名气向其它大学推广。
可是在外地市场呢？
谁会知道你有一个应用很成熟的校园卡系统？
再有，工程施工及维护也是一个大问题。
全国八千多所大中专院校，如果真能拿下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市场份额，那少说也有两三千所高校，这么多单猴年马月能做完？
因此，骆俊鹏是很难相信余文钢可以做到这一点的，除非他能把以上这些问题都完美地解决。
这可能吗？
“你准备怎么做？”
尽管内心并不相信，但骆俊鹏还是好奇地问了起来，因为他早已记住一个教训：天才的思维是不可以用常情来理解的。
“这个我暂时保密，反正信不信由你。”
余文钢却笑着回道。
这又让骆俊鹏纠结了。
这小子，竟然还卖起关子来，真的很可恨！
不过他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严格来说属于余文钢的商业机密，暂时不对任何人透露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问题来了。
信还是不信？
骆俊鹏又悄悄算了一笔账。
两三亿的大市场，如果能拿下百分之三十，起码也有七八千万的市场，利润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三四千万。
而投入需要多少？
如果只是做射频卡和刷卡机的话，大部分元器件可以外部采购或外包定制，工厂也就是一个组装的活，因此设备投入并不大，厂房租赁加设备投资有个两三百万就可以开始了。
销售这一块是跟余文钢的校园卡系统绑定，可以搭余文钢的顺风车，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
也就是说，两三百万的投入换三四千万的利润，这回报绝对足够大，大得惊人的那种。
再说，工厂一旦有了余文钢的这笔生意做基础，那就够本向其它领域进发，比如说生产公交卡、银行卡、电话卡之类的，有做大做强的机会。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余文钢只能拿下江大及江陵部分高校的市场，应该也能把工厂的前期投资成本赚回来。
这种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的生意绝对值得做！
骆俊鹏很快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问题又来了。
电信院没钱！
别看电信院是江大的技术大院，可在这个哪里都缺钱的年代，电信院每年能从江大分到的资金是十分有限的，除了应付必要的开支以外，在很多方面都是捉襟见肘，这让骆俊鹏哪来钱去投资这样一个新项目？
如果电信院不缺钱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余文钢，想从校园卡项目上来分一杯羹了。
那钱从哪里来？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骆俊鹏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立即看向了余文钢，笑呵呵地说道：“要不……文钢，你来投资，院里技术入股？”
他再次把主意打到了余文钢头上。
这小子不是挺能赚钱的吗？一家电脑服务社就能月入几十万，两三百万咬咬牙也许就能拿得出来吧？
余文钢一下又无语了。
他好心给院里出一个稳赚的主意，骆俊鹏却再次算计到他头上来，碰上这样的院长，他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院长，您好意思吗？堂堂一院之长，却千方百计想来压榨一个学生，您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被人笑话吗？”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了起来。
骆俊鹏颇为尴尬。
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确实会被人笑话。
可更让他尴尬的是，他堂堂一院长，现在却被自己一学生在嘲笑，这才是最大的笑话。
他不得不讪讪地回道：“院里真没钱。”
“我也没钱，我那点钱，还得留着去推广校园卡系统。”
余文钢又毫不客气地回绝道，直接断了骆俊鹏的念想。
说实在的，他现在缺钱确实是真的，要想把校园卡系统有效地推广出去，所需要的花费可能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哪怕他现在手头有了一点钱，也绝不会轻易乱动。
可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不想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摊子铺得太大，尤其是这种会牵扯到另一方的合作项目，哪怕再能赚钱，他也更愿意把利润分配出去，用采购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而非自己投资。
这就是所谓的产业链。
按照国内很多企业现在的观点，哪里能赚钱就往哪里投，恨不得一口全吃下，汤都不给别人一口喝。
可余文钢不一样。
他深深知道，一个企业想把产业链做大做强，自己吃肉，给别人喝汤才是王道，这样既能减轻自己在资金、管理方面的压力，把风险分担，也能集他人之力快速把市场给做起来。
把摊子铺太大是大忌！
这又让骆俊鹏尴尬了。
细细一想，他也知道余文钢说的并不是没道理，校园卡项目如果真想做大，把它推向全国市场的话，投入绝对不会少，远比开刷卡设备工厂要多得多。
这又如何是好呢？
眼看一大笔唾手可得的利润摆在眼前，却没法吃下它，这怎能不让他发愁？
看着骆俊鹏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余文钢忍不住又心软了，说道：“就算你想薅羊毛，你能不能不盯着一只羊薅？”
“什么意思？”
骆俊鹏又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提点道：“你能想到技术入股来拉我投资，就不能找别人去投资吗？难不成你这么大一院长，连几个有钱的老板都不认识？”
骆俊鹏恍然大悟。
是啊，既然是稳赚的项目，还用担心没人愿意投资？
他立即又兴奋了，说道：“那行，我先去联系老板，找到了就带过来你这里，由你负责来帮忙说服。”
余文钢：“……”
院长大人，您这是打算将我的羊毛一下子全部薅光吗？
他一下又无语了。
第428章 悬赏令
不管怎么样，骆俊鹏今天来找余文钢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在校园卡项目上尽管未能占到便宜，可是能拿到一个赚钱的关联项目也相当不错。
相比于图名，电信院缺的更是钱，有了钱之后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而射频IC卡和刷卡机的制造技术，对于电信院来说确实没难度，就比如说IC卡的制作，整个流程无非就是系统设计→芯片制造→磨割圆片→造微模板→卡片制造→卡初始化→处理发行。
其中系统设计部分可以由电信院来完成，芯片制造等流程可以提交给芯片制造厂去代工，建厂需要做的也就是后面几个流程。
至于要投资的机器设备，也就冲芯机和封装机等，整个一条生产线下来也就五十万左右。
刷卡机就更为简单，电路设计部分电信院可以完成，电子部件大部分可以采购现成的，外壳可以找人代工，材料齐了后，几个工人加几把螺丝刀就可以组装。
至于最为关键的逻辑加密代码部分，那是余文钢的事，不需要他多操心。
这几乎是一单只要有钱就立即能开干的简单生意，除了需要投资以外，其它方面既没太大难度也没太多风险。
钱的事骆俊鹏也不是太过于担心，他相信凭自己的人脉，找到一两个老板来投资应该还是没太大问题的，实在不行，就把院里那几个有名的技术百万纠合一下，说不定钱就够了。
至于赚多赚少，那就看余文钢的本事了，反正电信院是搭顺风车。
骆俊鹏原本阴霾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大好，兴奋之下，他还主动提出了去余文钢的研发中心转转，慰劳一下几位开发人员，以显示院里对这一项目的支持。
至此，他已基本放弃电信院再来竞标这一项目的想法。
在研发中心参观了一阵，并亲自测试了一番项目组已基本完成的模拟系统后，他更是不对这一项目抱有太多希望。
因为他根本就没测出啥毛病来。
因此他敢断定，在此之前余文钢的赢面可能只有五成，那经他测过之后，赢面起码已经有了七成以上。
这点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
“我会院里后立即给你调配机房，程序安装好后，我就组织人马来对系统进行内测，争取尽快过关。”
他立即开始兑现自己之前的承诺。
这就是占了便宜的回报。
很多时候，所谓的支持其实也是一场利益交换。
在这件事上，因为有了利益交换，骆俊鹏确实比余文钢自己还上心，回到院里后，他就把院里最好的测试服务器给调配了出来，通知余文钢带人去安装调试。
在安装调试过程中，他也一直守在旁边，生怕余文钢的团队在系统的安装过程中犯错误。
一个系统的安全保障，其实是涉及到很多环节的。
比如说服务器的操作系统一定得安装正版软件，所有补丁必须得打上，用户的权限得设置好等。
再比如说硬件防火墙也必须得配置，杀毒软件也得安装好，数据库得做好防偷听、篡改、回放、拒绝服务等。
然后剩下来才是软件系统本身的安全防范措施。
因为余文钢在赌局上的获胜，所可能给电信院带来的收益，比电信院直接拿下项目还多，因此骆俊鹏并不希望余文钢输掉比赛，更不希望他的团队在一些小问题上犯错，因此他想利用自己的经验来帮一把。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发现，哪怕这只是一个模拟系统的安装，余文钢的团队也都准备了非常规范的安装说明文档，哪一部该做什么，具体该怎么设置，文档上都已经列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该防范的都考虑到了。
最起码骆俊鹏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规范程度，一旦都不输给院里的正规课题组，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俊鹏又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句。
他原本以为，余文钢这种以学生为主的项目开发小组因为经验不足，可能会在很多细节方面不太靠谱，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难怪这小子一直自信满满！
模拟系统的安装非常顺利，试运行也非常成功，为了防范于未然，骆俊鹏甚至又亲测了一把，找不出明显的问题后，他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测？”
这也算是一个小技术活。
正常情况下，骆俊鹏可以直接用电信院的名义来发通知，号召全院师生来参与测试。
但因为这一系统事关和计算机院的赌局，如果在内测阶段就搞得太张扬的话，一旦被计算机院得知，就未必是一件好事，这样会提前让计算机院那边来打探情报。
另一种方式，是骆俊鹏小范围内发通知，号召院里的技术高手来参与测试。
但这样也有一个小弊端，那就是没有利益刺激，可能很多人根本就没兴趣参与测试，或者是出工不出力，这样是很难保证测试效果的。
余文钢也很清楚这回事。
因此他笑着说道：“在院里发悬赏令吧。”
“怎么悬赏？”
骆俊鹏好奇地问道。
“能在应用流程上找出小毛病的，每找出一个，就奖励一千人民币，能非法攻入数据库的，奖励一万，能借用系统接口往银行那边发送非法数据包的，直接奖励十万。”
余文钢把悬赏规则报了出来。
这个模拟系统一共实现了三方面的功能。
一是用户的注册、登录，这属于身份认证安全的范畴。
二是模拟交易，包括线下刷卡的模拟，以及网上支付的模拟，这属于系统交易数据安全的范畴。
三是和银行的对接，实现校园卡的模拟充值和提现，这属于银行交易数据安全的范畴。
再加上数据库的访问和修改安全，基本上整个系统的安全就全部涵盖了。
骆俊鹏突然又不想说话了。
抓个小虫就奖一千，攻入数据库就奖一万，非法攻入银行接口直接奖十万！
真有钱！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范围内的内测而已，有必要把悬赏标准定那么高吗？你现在把悬赏标准定那么高，那以后院里有其它系统需要测试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很穷吗？”
妒忌之下，骆俊鹏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哈哈，这点小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说，我把钱摆这了，那也得有人有本事拿走才行啊！”
余文钢却是哈哈一笑。
骆俊鹏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钱有没有人能拿走还不好说，可最起码一点，估计院里那帮人又会激动一会了。
十万悬赏。
绝对够刺激！
第429章 一个毁认知的世界
骆俊鹏准备撤了。
在撤之前，他吩咐道：“你把你的悬赏令自己起草一下吧，起草好了发给我，我来以院里的名义发。”
“哦，发您邮箱吗？”
余文钢问道。
骆俊鹏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你还没学校OA的ID吗？这李书记不厚道啊，你都是校团委的干部了，他理应帮你申请ID才对啊！”
余文钢：“……”
这是挑拨离间！
我不也是院团总支的副书记了吗？你怎么不去帮我申请ID呢？
他算是听出来的，因为他跟院里又从竞争状态转为了合作状态，因此骆院长有点想在他和李一诚之间安钉子了。
这院长够腹黑的！
不过骆俊鹏的话倒也是提醒了他，作为校团委和电信院的双料挂职团干，他确实有资格使用学校的OA系统了。
那原本是老师们的专属。
他也懒得去找李一诚，直接给邱连荣拨起了电话。
学校的OA系统也是由网络中心负责。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因为校园卡项目的缘故，他跟邱连荣之间的联系也变多了，两人关系也已经相当不错。
“邱主任，你叫人给我弄一个OA的ID，然后派人来给我装一下OA吧，我可是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电信院团总支副书记，校园卡项目组的骨干成员啊。”
余文钢直接以玩笑的语气提起了要求。
可能是技术出身的缘故，再加上对余文钢的技术水平又极其欣赏，因此邱连荣还蛮好打交道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官僚习气。
很自然地，余文钢的这一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一个小时还不到，他办公室就来人了，在他的电脑里装上了学校的OA系统，并将他的身份ID拷了进去。
“会用吗？”
来人是网络中心的一个年轻小伙，给余文钢装完OA系统后，还打算教教他怎么来使用。
余文钢当然用不着他教。
在前世，他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从功能上来说，所有的OA系统基本上是大同小异，比如说流程审批、协同工作、公文管理、沟通工具、文档管理、信息中心、电子论坛、计划管理、项目管理等等。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江大的OA上都有些什么样的精彩。
这可是一个教师们的网上大世界，人员的复杂性，内容的多样性，理应不输于现在流行的各种论坛，精彩程度甚至应该跟后世的微博、知网之类的有得一拼。
因此，他很快就登录了上去。
他很快就发现，这还是一个相对简单的OA系统，已开通的功能仅有个人办公、通知公告、公共服务、事务管理、网上交流等，不过在这个OA应用还不够发达的年代，这已经够用了。
有了它，他可以方便地用邮件的方式来跟各位大佬进行沟通，并从此获取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说校园卡项目组的最新动态。
邱连荣并没有亏待他，他的ID权限除了电信院和校团委两大部门以外，还有新开的校园卡项目组，三大版块的通知信息他都有权访问，至于开放版块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是新开ID，所以他的“个人办公”栏里暂时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封系统发的欢迎邮件以外，啥都没有。
不过他立即起草了一封新邮件，把悬赏令的内容附了上去，先发给了骆俊鹏。
紧接着，他点开了“通知信息”这一栏。
这里面的内容就多了。
因为通知信息对普通用户来说具有不可删除特性，因此信息栏里按时间倒序列满了各种通知信息，各部门所发的都有，其中就有校团委、电信院、校园卡项目组这三大余文钢具备访问权限的部门通知信息。
稍稍浏览了一下之后，余文钢忽略了其它乱七八糟的信息，把属于校园卡项目组的通知信息单独删选了出来。
“关于成立校园卡项目组，启动校园卡项目的通知。”
“校园卡项目组第一次筹备会会议通知。”
“转发电信院文档。”
……
因为这是一个刚成立不久，并临时组建起来的部门，因此属于这个组的通知信息并不多，只有少得可怜的十数条，余文钢连页都不需要翻。
不过有一条信息立即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他发现，这条信息是吕会宁发出来的，标题是“关于校园卡系统建设的几点个人看法”。
咦，这位大佬不是在筹备会上被我气跑了吗，后来竟然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发表个人见解？
余文钢立即就好奇地点开了信息帖。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不可言说的世界。
帖子的内容倒没太多让余文钢觉得稀奇的，无非就是吕会宁针对校园卡系统的建设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比如说这一系统对学校的重要性，应用重点应该放在哪些领域，各种功能技术实现的难易程度，如何来分期建设等等。
从内容上来说，这算得上是一篇稍有技术含量的科普贴。
不过稍有争议的地方在于，吕会宁在帖子的末尾部分，用较短的篇幅来重点提了一下系统和银行的对接，按照他的说法，这一部分的技术实现难度相当大，而且存在较大的安全隐患，因此他个人并不建议把这一功能放在第一期来实现。
很显然，因为他在筹备会上提前被余文钢气跑了，所以并不知晓余文钢早已在会上给他挖了一个巨坑，因此争议很快就来了。
争议以回复的方式出现在这个帖子后面。
“吕院长，前面的内容很好，不过计算机院若是不能在第一期实现和银行对接的话，我这一票你们想得到可能有点难哦。”
这是来自后勤处处长严淦。
很显然，因为能否跟银行对接跟后勤处也息息相关，因此他也受了余文钢的影响，把跟银行对接当成了必须实现的选项。
只不过他的回复还算客气的，就算是威胁，也威胁得相当委婉。
不客气的是范明宇这位财神爷。
“吕院长，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计算机院不能实现银行对接的话，这个项目就算你们拿下了，你也别想那么顺利拿到研发经费。”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最狠的还得数骆俊鹏。
接下来是骆俊鹏和吕会宁的一段回帖对话。
“老吕，还对项目心存念想呢？你是不是在担心会输掉赌约？”
“老骆你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们院那小年轻有赢的可能？”
“他能不能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外号，叫逢赌必赢余赌神，进校后大大小小的赌局赌过很多次，还从未输过。”
“老骆，你香港电影看多了吧？”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你趁早放弃这个项目，乖乖回来当好你的技术评审得了。”
……
余文钢发现，两位院长竟然把这一帖子当成了战场，来了一番唇枪舌剑，这样的表现，跟那些匿名在论坛里斗个你死我活的键盘侠没本质的区别，就差爆粗口了。
毁认知啊！
余文钢没想到，自家那个平日里一脸正经、大气稳重的院长，背地里竟然有如此腹黑的一面，明面上是一个劲地在打击吕会宁，可实际上却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比如说他这边研发小组关于项目的进展。
让他惊讶的事，连邱连荣这个知道他已经搞定了银行接口的大佬，竟然也只是在看热闹，没有将那事泄露出来。
吕会宁就这样一直还被蒙在鼓里。
唉，大佬们的心思不好猜。
他很期待，若是当吕院长得知他的模拟系统已经准备开始内测，银行接口已经搞定时，会不会有一种啪啪啪被打脸的感觉？
他开始期待这一时间点的到来。
第430章 矛与盾
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网络世界的出现，则为每个人的那一面提供了展现的机会。
余文钢越来越认可这句话了。
正如后世所流传的那句名言：你永远不知道网络的对面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
尽管OA系统给大家营造的是一个实名的网络世界，可余文钢发现，这个并没有完全与现实脱离的世界还是把很多人的另一面暴露了出来。
比如说刚才的那一篇帖子。
又比如说接下来所发生的这件事。
当他还在OA上继续浏览那些过期通知信息时，他的系统来了有新邮件的通知，他点开一看，发现骆院长又在行动了，把他的那封悬赏令几乎原封不动地在电信院版块以通知的形式发了出来。
帖子马上就有了响应。
“靠，巨奖十万，我没看错吧？咱们院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这么多钱……对比我那点少得可怜的工资，我是不是该考虑辞职改行专职抓虫去了？”
“院长，你变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大家快冲，赶紧回家找麻袋装钱去。”
“校园卡模拟系统？咱们院的课题组已经启动了吗？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呢？上次我报名了的啊！”
“我们是不是已经被院长大人给抛弃了？”
……
这就是网络的魅力。
这一悬赏令的本意，是让大家按照里面的内容提示去对校园卡模拟系统进行测试，可是帖子一出，大家却是被里面的巨额悬赏给吸引住了，开始纷纷吃瓜。
余文钢相信，回帖里面的这些话，那些老师们在线下肯定是不敢当着骆院长的面说出来的，可是在网上，他们却少了很多顾忌，变得自由奔放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闹腾得越欢，这事的影响力就会越大，参与测试的人就会越多，这对模拟系统的测试也就越有利。
如果系统真有什么BUG的话，能在内测中找出来的话，绝对会比输掉赌局要强得多。
这就是余文钢愿意在内测时也设下巨额悬赏的原因。
如果能用钱来确保赢下赌局，他就算再多砸一点钱进去也愿意。
因为事关赌约，余文钢在看了一会大家的回复后，他开始致电带队在机房监视的张高阳，询问起了模拟系统的访问情况。
十万元的巨额悬赏绝对是够吸引力的，当很多人还在OA上乐不可支地吃瓜时，有的人却已悄悄行动了起来。
比如说张孟林。
其实在看到帖子时，张孟林也想像大家那样，在帖子后来回复几句，来秀一下存在感或显示一下他水平的，但他知道，这种事吹嘘是没任何意义的，必须得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来，拿下一部分奖金，才有资格去OA上炫耀。
张孟林其实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他很清楚，以他真实的技术水平，院里的课题组他是没资格参与的，因此当上次院里放出将成立校园卡项目开发课题组时，他连名都没去报。
哪怕他知道加入课题组后，将有可能获得为数不少的补贴。
可是在系统测试这一块，他却是充满自信的，很是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可是参加过很多软件系统的测试，抓出过数量多得惊人的虫子。
只可惜，以往的那些测试回报并不算高，一次测试下来，哪怕他抓出的虫子再多，能得到课题组的几百块象征性的补贴就不错了，如果是学生们的课题，那更是连一分补贴都没有。
可张孟林还是乐此不疲地参与着各种系统的测试。
因为这是他在院里秀水平的唯一机会。
电信院测试大师就是我！
这是张孟林唯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地方。
可这次测试却不一样。
抓个小虫就奖一千，攻入数据库奖一万，非法攻入银行接口直接奖十万！
如此丰厚的测试回报，在整个电信院的历史上都属罕见，因此张孟林立即就心动了，第一时间就用IE打开了悬赏令上所标注的测试IP地址。
十万巨奖他是不指望的。
因为他知道，利用系统接口攻入防范严密的银行系统，那是顶级黑客才具备的水平，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到那一点。
但小奖一千和中奖一万还是很有希望的。
抓条小虫就能拿到一千块的回报，差不多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这样的钱不要来得太轻松，如果能抓它个十条八条，就能快速收入近万！
张孟林喜滋滋地看向了测试页面。
这测试页面做得真的很垃圾，连基本的美工都没弄好！
第一眼，张孟林就先鄙视了这个模拟系统一番，然后准备开始捉虫。
所谓捉虫，是指寻找BUG的意思，在英文里，BUG就有虫子的意思，同时也有缺点漏洞的意思，而在找漏洞方面，张孟林的经验绝对丰富。
找到一处漏洞就一千块，这生意绝对值得做。
系统的漏洞这一块，既包括程序设计上面的，也包括业务流程设计上的，还包括使用设备上的，张孟林只需要找到任何一种，就可以凭此去领钱。
从哪里开始入手呢？
盯着电脑屏幕上这个简单的测试页面，张孟林开始思索起来。
系统测试其实真的也是一个技术活，既包括系统安全方面的测试，也包括软件的功能、合理性方面的测试。
而安全这一块，又包括系统网络安全、数据库安全、程序安全等等。
张孟林决定还是先从安全检测这一块入手。
他立即打开了自己电脑里面的一个秘密文件夹，调出了他常用的一些安全检测工具，有的甚至是恶意攻击工具，准备先给模拟系统的服务器先来一波漏洞扫描和恶意攻击。
他开始动了。
电信院还有一些自认为是检测高手的人也开始动了。
与此同时，试验机房那边，张高阳等人也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在安全防范方面，张高阳自认为是做足准备了的，比如说服务器的访问权限已经严格设置好，不必要的端口也已经关闭，数据库的访问那一块更是由他和余文钢做足安全防范措施……
可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所以他们得时刻有人盯着，一旦暴露了问题，就必须及时解决。
一场矛与盾的战斗开始了。
第431章 吕会宁的恼怒
要说吕会宁对赌约一点都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毕竟这事关计算机院在校园卡项目上的竞争权。
尽管那只是一个口头上的赌约，他完全可以随时不认账，可毕竟赌约是当着学校里那么多大佬们约下的，若是等他输了再来反悔的话，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因此，尽管筹备会当天他被气跑了，可事后稍稍一冷静，他就开始打探起相关的情况来。
他先是给邱连荣去了一个电话，打探他走后会议的情况。
打探到的情况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他走后，会议竟然是由余文钢主持的！
而且，邱连荣对于余文钢的评价还非常高，据说会上那些大佬对那年轻人的评价也相当不错，邱连荣甚至还跟他开玩笑说，小心输掉比赛。
连邱连荣都认为他有输的可能性！
这让吕会宁不得不更为重视了。
他立即把关注点集中到了余文钢这个对手身上。
关于余文钢他有一个疑惑的地方，那就是他跟电信院的关系，他记得会议当天那小子是跟李一诚去的，而非骆俊鹏。
那他跟骆俊鹏之间是什么关系？会不会他将面对的对手是整个电信院的研发团队？到时这一赌约会不会演变成为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之间的两院攻防战？
带着这个疑问，他直接找上了骆俊鹏。
两人虽然经常是竞争对手，可对多了之后，反倒对出了感情，有些事可以直接问，没必要藏着掖着。
骆俊鹏没有让他失望，只是答案却让他颇感惊讶。
余文钢代表的是自己，并非电信院的项目课题组！
为了证明这一点，骆俊鹏甚至将余文钢的课题组由什么样的人组成都透露给了他。
除了电信院今年刚入职的一位年轻老师之外，其他成员都是学生，而且这个课题组不仅要跟计算机院赌，还准备跟电信院的课题组公平竞争，甚至还说要将电信院的课题组淘汰出局！
这一点，吕会宁又从邱连荣嘴里得到了印证，据说那小子当天在会上，就劝说过骆俊鹏让电信院主动退出竞争。
够嚣张够狂妄的学生！
一听说只是一个主要由学生组成的草台班子课题组，吕会宁原本是放下心来了的，可他转念一想，又发现了不对劲。
邱连荣和骆俊鹏的反应不对劲！
邱连荣对余文钢的评价非常高，而骆俊鹏似乎也对这一赌局非常重视，甚至是言语间还隐隐透露出了一丝担心。
担心他会输！
可当他想向邱连荣打探更多情况时，邱连荣却委婉地拒绝了，说是为了公平起见，他不方便透露太多的情况。
而骆俊鹏这边则是神秘兮兮的，但凡涉及到关键的问题，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不过没关系。
谁还没几个线人？
吕会宁早已在电信院内部悄悄发展了自己的线人，他立即就向线人下达了打听余文钢及那个课题组具体情况的任务。
反馈回来的消息又让他吃了一惊。
先是关于余文钢的。
他的竞争对手竟然还只是一位大一新生！
但却在电信院已相当有名气，关于他的信息有很多很多。
比如说被誉为电信院的天才，一开学就把数学院的名捕米成哲给赢了，之后立即就被骆俊鹏当成了宝贝，然后又开了最近在信息学部很有名气的电脑服务社，再成为了院团总支的挂职副书记、校团委文艺部副部长……
一大堆近乎神话的消息。
是确切的消息而非传闻。
据说，骆俊鹏还把他评价为比计算机院的荣耀雷君还要天才的天才！
这下吕会宁又开始重视了。
若是余文钢真比雷君还天才的话，那他绝不能小觑他的年轻，并因此而轻敌。
于是乎，他在OA上往校园卡项目组里发了那一篇技术性的建议文章，希望能引导一下项目组那些大佬们的观感，也顺带秀一下计算机院在这个项目上的存在感。
可结果却让他有点恼火。
后勤处处长严淦及财务处处长范明宇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给他出了难题，然后骆俊鹏又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对他进行嘲讽，弄得他后来都不想在组里再发言了。
后来又有对他不太有利的消息传来。
听说余文钢竟然还嫌跟他的赌约难度太低，主动要求在赌约里加入银行对接那一块。
这让他意识到，为啥范明宇和严淦为啥要在帖子里给他出难题了。
银行对接那一块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吗？
因此，当骆俊鹏来跟他提，说因为赌约里加入了银行对接部分，需要多延期几天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小子主动把赌约的难度提升，当然是对他有利的，他也想看看，那小子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可是在答应之后，他的心反倒更被提了起来。
他开始真正担心自己会输。
道理很简单，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自信，哪个傻子会主动把赌约的难度提升？一个被誉为天才的家伙能是傻子吗？
于是，他再次吩咐他的线人，让线人重点关注此事。
遗憾的是，线人对于课题组的事一无所知，据说整个电信院都没什么人知晓那个课题组的存在。
够神秘的！
越是神秘，就越是让吕会宁坐立难安。
终于，今天有消息传来了。
电信院竟然以悬赏令的方式在对那一模拟系统进行内部测试！
看着线人转发过来的那封悬赏令，吕会宁紧锁起了眉头。
十万巨赏！
他没想到，原本说同样跟那小子是对手的骆俊鹏，竟然一转眼就跟他玩了这么一招。
若是集电信院全院之力先来内测一把，让对方把所有暴露出来的漏洞全部给赌上，那计算机院哪还有赢的希望？
这让吕会宁很是恼火。
恼怒之下，他顾不上被骆俊鹏得知他在电信院有线人的事，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老骆，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一点吧？”
“怎么啦？”
电话里的骆俊鹏还在装无辜。
“你先帮那小子在电信院内部搞测试，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吕会宁确实有点被气得发狂了，直接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可骆俊鹏却回道：“老吕，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之前也没说过不让他自己做测试啊，他跟他的课题组都是咱们电信院的人，咱们电信院先内测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吕会宁一下就傻眼了。
是啊，那小子是电信院的人，他利用电信院的资源来进行内部测试确实不算违规，这种事哪怕摆到项目组去评理，估计也会没人站他一边。
那接下来怎么办？
挂了电话之后，吕会宁又紧锁起了眉头。
想了想，他只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线人身上了，希望他认真打探清楚内测的具体情况。
第432章 无功而返
等待的结果却又让吕会宁失望了。
等了一整天，线人来消息了，但消息却是告诉他，一整天过去后，暂时还无人能拿到悬赏金，哪怕是最低额的千人悬赏。
这就让吕会宁惊讶了。
在业内流行这么一句话，叫程序猿是盖楼的，黑客是翻墙的。
身为技术大拿的吕会宁深知，顶级的程序猿本身就会是一个不错的黑客，熟知代码、规则、原理的他们，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摇身一变成为顶级黑客，秒杀那些只知用扫描工具的菜鸟黑客。
江大有的是既能盖楼又能翻墙的高手，随时可以进行矛和盾的转换。
对于那些高手而言，普通的测试可能吸引不了他们，可吕会宁相信，如此巨额的悬赏绝对能对电信院的那些顶级程序猿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别说是那些普通的程序猿，就算是他这个计算机院的院长，在看到那封悬赏令之后，也都有了去测一测的冲动。
钱不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这种巨额悬赏实在是太嚣张，不灭它一下不解恨。
可事实上来？
内测已经开始了一整天，竟然一条虫都没有抓出来！
真有这么厉害吗！
吕会宁原本是很难相信这一点的，可线人为了证明这一点，直接将a上参与测试的人的一些反馈截图发给了他。
“事实证明，用扫描工具是不可行的，我刚用了一下爬虫工具，ip就被封，太没人性了！”
“这一系统的防御措施做得相当给力，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不管是端口还是数据库，都没能黑进去。”
“大家撤吧，那个悬赏可不好拿，我花了半天时间写了个脚本去破，竟然也是无功而返，不过这也说明咱们院的实力越来越强了，为骆院长点赞。”
……
类似的留言很多很多。
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的消息。
在这些留言里，吕会宁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那种！
对于电信院的实力，吕会宁还是心里有数的，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两院一直是竞争加合作关系，很多项目两院不是竞争就是合作，比如说现在大家用的a系统，就是两院合作开发出来的。
因此吕会宁知道，电信院还是有不少高手的。
可一整天下来，这些高手竟然无功而返，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模拟系统的安全防御措施做得相当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这就危险了！
吕会宁深知，如果连电信院的内测都检测不出任何问题的话，那他也就别指望计算机院能在公测时能找出知名的缺陷了，那就意味着，他在这场赌局中真的有可能输。
那怎么办？
吕会宁决定自己亲自去试一试。
冒着被暴露的风险。
要知道，不管是电信院和计算机院，用的都是江大的校内网，不同学院、不同部门之间分配有不同的ip段，而且采用的是静态固定ip分配方式，每一个ip都跟使用地点、使用人、设备网卡的ma地址相对应。
也就是说，他只要用电脑访问模拟系统的服务器，那边有人监控的话，一看访问的ip地址，稍稍一查，就能查出是他上了。
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立即就用浏览器打开了模拟系统服务器所在的ip地址。
那机房那边有人在监控吗？
当然有。
顾洲、荆立华、卢志华三人基本是24小时轮流在机房守着，张高阳、余文钢时不时也出现在机房，现在因为是上班时间，机房此时就有余文钢、张高阳、荆立华三人同在。
“老板，这里出现了一个新ip，不是咱们院的，好像是计算机院那边的，要不要把它给封了？”
荆立华兴奋地问道。
不出吕会宁所料，他的ip一访问服务器，立即就被守在监视器旁盯着的荆立华给发现了。
“不用理它。”
余文钢却淡定地回了一句。
严格来说，既然是电信院的内测，那理应限制访问ip段的，非电信院的ip会直接被禁止访问，可余文钢却没那么做，因为他知道，消息一传出去，肯定会有人坐不住的。
他要的就是有人坐不住。
某人越是坐不住，就说明他离赢下赌局越来越近了。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安全防范措施是信心十足的，不管是操作系统漏洞、端口漏洞，还是数据库漏洞，都早已被他防得死死的了。
至于像张孟林那种用爬虫工具的低劣攻击手段，基本上是一开始就会被他自己写的一段小程序给干掉，直接封ip半天。
因此，要想拿他的悬赏金，还是只能从模拟系统本身去下手。
可事实上，那一块基本也属于无可挑剔。首发
一天的内测下来都无人能拿到最低的千元悬赏就是证明。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必担心吕会宁提前来窥视，说实在的，若不是不想违背骆俊鹏的一笔好意，他连这次内测的过程都想省掉，直接开公测。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内测也不是没收获，那就是在院里发现了几个技术还不错的人。
实际上，安全测试就是一出攻防游戏，余文钢这边是负责建楼的，测试的人是负责翻墙检测楼修得合不合理的，而在检测过程中，也是有很多手段可用的。
最低级的，只会用现成的检测工具来进行攻击。
高一点点的，除了会利用现有工具之外，可能还会录制一个宏，或者写上一小段脚本来进行测试。
真正高级的，会有较高的技术和丰富的编程经验，懂得利用程序设计和实现上的问题，比如错误的拼接和不严谨的参数处理导致注入问题，或者过于复杂的权限规则，以及资源之间的相互引用、关联错误所潜藏的问题来进行攻击。
不管哪一种，都是会在服务器这边留下痕迹的，这边一监控，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所用的方式和手段，并根据访问ip把操作者给反向找出来。
这次内测，就出现了好几个手段还算高明的人。
张高阳原本就是电信院机房的管理员，他利用院里分配的ip地址名单一查，就能得知这些高手是谁。
还别说，这些高手除了院里的几位技术大拿以外，还有两位竟然是今年刚进院的年轻老师。
这就是余文钢的意外收获。
骆院长不是想往他的项目组里塞人吗？
技术大拿余文钢是不会要的，因为他镇不住，可年轻老师……
那是送上门的菜！
他感觉自己的技术队伍又将壮大了。
第433章 老吕，放弃吧
吕会宁的测试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就算他是技术大拿，可一个集电信院所有精英都未能找出大毛病的系统，他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可攻击点是非常难的。
因此，在把他能想到的攻击方式都尝试了一遍之后，他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想法，转而老老实实地使用起模拟系统来。
现在模拟系统提供的功能还很简单，一开始是中规中矩的登陆注册服务。
登陆注册服务也是做得中规中矩。
吕会宁试了一下，他在乱输入不存在的用户名和密码后，系统提示他用户不存在，让他先注册。
注册过程稍微繁琐但很严谨。
比如说身份验证这一块，在他选择身份为教师之后，立即就让他输入教籍号、真实姓名、身份证号码等进行验证，乱输还无法通过注册。
可以说，这一功能稍作完善后，就可以直接用到正式的系统上去。
注册完后，他又开始登陆，还故意试了一下容错设计等，结果也还是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他只好登陆进了系统。
登陆进去后，模拟系统所提供的服务也还是很简单，只有简单的模拟刷卡及网上支付，以及一个“我的账户”功能。
可当吕会宁点开“我的账户”功能后，他的表情却变得更为凝重了，因为他发现，这一功能下面除了正规正矩的余额显示、账单明细等子功能以外，竟然还有“充值”和“提现”的子功能，并且提示他这一子功能需要先绑定银行卡。
银行对接的问题真的解决了？
这就是他表情变得更为凝重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和银行的对接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可这一模拟系统却明目张胆地把这一功能摆到了测试页面上。
真的还是假的？
吕会宁立即就开始按照系统提示来测试这一功能。
先是绑定银行卡。
系统提示他，暂时只提供工行银行卡的绑定。
没关系，吕会宁乱输了一个银行卡号进去，然后点下了绑定按钮。
“抱歉，此银行账号不存在。”
系统很快返回了这样一条信息。
没关系，再来。
吕会宁正好有现成的工行卡，他把卡拿了出来，将银行卡号的尾号一改，又点下了绑定按钮。
“抱歉，银行用户名与您的真实姓名不一致，请使用自己的银行卡进行绑定。”
系统又返回了一条信息。
吕会宁愣住了。
银行卡绑定页面上确实有提示，校园卡账户只能跟同名的工行卡账户绑定，可现在返回的信息却是在实实在在地告诉他：这一模拟系统确实跟工行系统那边有数据交互。
这么说，银行对接功能真的实现了？
这怎么可能？
他彻底不淡定了。
据他所知，银行对接入要求是非常高的，除了技术实现上有相当高的难度以外，还必须在业务流程上通过工行那边的审核，并且反复测试无误无安全隐患后，工行那边才会正式开放数据交互。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模拟系统现在真的跟工行那边有数据交互了，那说明这一功能已经通过了严苛的测试，可以正式使用了。
这可能吗？
要知道，从上次筹备会到现在，过去才整整十天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谈妥跟工行的接入，然后进行技术开发，再完成大量数据测试……
吕会宁很难相信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
不死心之下，他又一次开始了银行卡的绑定测试，这一次，他认认真真地输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
结果很快出来了。
系统提示他绑定成功。
并且提醒他，因为这只是一个模拟系统，暂时还不能进行真正的充值与提现操作，但可以通过此系统来查询银行卡的余额。
真的假的？
吕会宁再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知道，作为模拟系统，这些测试用的注册数据很可能会被重置，因此不提供真正的充值与提现功能是合理的，而查询余额这一功能，只是为了证明此系统与银行系统那边确实已对接成功。
真能查到卡里的余额吗？
不死心之下，他点下了查询按钮。
一串数字立即出现在了他眼前。
确实跟他卡里的余额相符！
吕会宁呆滞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结果的出现，基本上意味着他即将输掉赌局，也意味着计算机院将会在校园卡项目的竞争中被淘汰。
被一个才大一的天才以另类的方式淘汰！
他很不甘心。
可他又能怎样呢？
以电信院帮忙内测当借口耍赖？
当着那么多大佬应下的赌约，他丢不起那个人，再说，电信院虽然帮忙内测了，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帮到余文钢什么，他的这一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
还有，就算在赌约上耍赖，就一定能保证计算机院拿下这一项目吗？
很难很难！
有这样一套成功的模拟系统摆到项目组面前，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除非计算机院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一套同样的系统来。
那可能吗？
恐怕光是银行对接这一块，就存在不少难度吧？
因为失落，吕会宁在电脑跟前呆呆地坐了好一阵子，然后毅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他准备再去会会骆俊鹏。
“老吕，放弃吧，我都已经放弃了。”
见到他之后，骆俊鹏说的却是这样一句。
从骆俊鹏身上，吕会宁闻到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失落感，因此并没有习惯性地对他进行冷嘲热讽。
吕会宁忍不住懊恼地说道：“你放不放弃有什么区别？他不还是你们电信院的人吗？”
因为不甘心，他有点不情愿提余文钢这个名字。
“不一样的，他虽然是电信院的人，可他这个课题组却跟电信院没太大的关系，人是他自己找的，工资也是由他自己付，他打算将这个项目公司化运作，把它推向全国市场。”
事情到了这一步，骆俊鹏也不再隐瞒了，开始和盘托出与余文钢课题组有关的一些事情。
因为他也知道，余文钢基本已经赢定了，而电信院和计算机院都已经是输家，同病相怜之下，他不如把有些事情告诉吕会宁，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以免再生波折。
接下来，他说了很多很多跟余文钢有关的事情。
很多是吕会宁根本就没法从线人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
然后吕会宁彻底听傻眼了。
他这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惊才绝艳到何种程度的对手，他也才知道，原来除了这一模拟系统之外，余文钢还有后招，不管是计算机院还是电信院，基本上都没有赢的可能。
他很难相信。
可这一模拟系统的存在，却让他不得不信。
沉默了半响，他说道：“能把余文钢叫过来吗？我想见见他。”
第434章 口服心不服
“吕院长好。”
让吕会宁稍感惊讶的是，那个在筹备会上锋芒毕露的余文钢，此时站在他面前却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身上丝毫不见胜券在握的骄傲或狂妄。
“坐吧，咱们随便聊聊。”
吕会宁也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等余文钢坐下后，他立即就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对余文钢来说，绝对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好在他是过来人，理解能力远非小年轻能比，因此他回问道：“吕院长是指模拟系统吗？”
“对，你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它给弄出来，还弄得这么好的？”
吕会宁确认道。
尽管骆俊鹏之前跟他说过，余文钢虽然早就对校园卡项目有了想法，但真正的开发工作是在项目组筹备会后才开始的，包括和银行的对接也是。
这样的高效很难让他相信。
因此他需要跟余文钢亲自确认一番。
“怎么说呢？在这一方面，我应该算是有点天赋的吧，而且从出创意到出技术解决方案，再到出技术开发方案，我已经花了大量时间在上面，基本上把所有的点都考虑清楚了，因此快一点应该算正常吧？”
余文钢谨慎地回道。
还是表现得相当谦虚。
从骆俊鹏通知他，说吕院长想见他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已经猜到，吕会宁应该是准备妥协了，但却需要一个台阶下，因此，他当然不会再表现得锋芒毕露。
总而言之，他是为了求财的，而不是四处树敌的，在有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还是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敌我关系是可以随时转换的。
而现在，余文钢将试着和吕会宁化敌为友。
吕会宁却在琢磨余文钢话里的意思。
算是有点天赋！
这是一个既骄傲又谦虚的自我评价。
之所以说它骄傲，是因为他一点都不客气，以天才自居。
而之所以说它谦虚，是在有了校园卡模拟系统这种实实在在的成果之下，还能加上“算是”两个字，确实够谦虚的了。
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一个既自信又谦逊的回答。
这也印证了骆俊鹏之前所说的：余文钢的团队确实是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把这一模拟系统开发出来的。
效率高得让人惊讶！
惊讶之下，吕会宁追问道：“银行对接这一块呢？是早有准备还是筹备会之后才开始的？”
余文钢笑了笑。
他知道吕会宁之所以刨根问底，是想输个心服口服，于是他又毫不隐瞒地回道：“筹备会之后，我是在会议之后约的工行的人见面，当时骆院长、团委的李书记都在场，他们亲眼看到我打的电话。”
骆俊鹏点头为他作证：“是的，电话是在李书记的办公室当着我和李书记的面打的，据说第二天李书记还陪他一起去见了工行的人。”
又一事实被证明。
这还是让吕会宁很难置信，又追问道：“还不到十天时间，你就把银行接口开发好了并完成了测试？”
“事实上，我开发它的时间仅用了一天，在跟银行见面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开始了对接测试。”
为了让吕会宁心服口服，余文钢干脆把实情爆了出来。
吕会宁彻底惊呆了。
第一天见面谈接入，第二天做开发，第三天开始做测试……
这是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高效率。
他没想到，一个对他来说像是天堑一般的技术难题，在余文钢手里却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不禁又问道：“银行的接口开发真有这么容易吗？”
余文钢又笑了笑。
他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之所以连吕会宁这样的技术大拿都把银行接口开发当成一个大难题，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缺少经验，在没有经过对接实践的情况下，确实容易一头雾水，因此产生畏难情绪。
“银行接口开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只要你跟银行谈妥安全的数据交互规则后，银行那边会给你提供标准的接口参数以及开发说明，如果你碰巧又对RSA加密算法有所研究的话，一两天搞定也不算什么难事。”
余文钢又轻飘飘地回道。
吕会宁：“……”
没我想象的那么难？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身为计算机方面的技术大拿，他当然知道RSA加密算法的存在，他也知道这是一种破解难度极大的非对称加密数据加密算法，可问题是用于数据加密的算法多达几十种，在银行没有公布具体加密算法的情况下，谁会专门去研究RSA加密算法？
事实上，RSA加密算法的原理虽然不算复杂，可真正要达到银行级的数据交互安全又哪会那么简单？
吕会宁相信，哪怕现在余文钢已经告诉了他，工行用的是RSA加密算法，并且有接口标准和开发说明，他应该也没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发出来并顺利通过测试。
可余文钢却做到了。
一个年纪轻轻就精通RSA加密算法的家伙，与他相比，吕会宁感觉自己弱爆了。
难道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区别？
他不得不用天才二字来解释余文钢这种不可思议的高效。
问题又来了。
在余文钢告知了他具体的数据加密方法，并且他又在模拟系统上体验过余文钢的数据交互规则之后，和银行的对接对计算机院来说就已经算不上是不可逾越的难题。
也就是说，如果他在赌局上耍耍赖的话，计算机院在校园卡项目上还是有一丝获胜希望的，毕竟他们在名义上来说是正规军，口碑上更占优势。
要不要再垂死挣扎一番？
吕会宁在纠结。
一个口头上的赌约而已，他硬要耍赖的话，谁也拿他没办法，顶多是在人品上鄙视一下他。
与计算机院所能获得的名誉和利益相比，个人的声誉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就算他承认赌约，不也还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参与竞争吗？比如说像余文钢那样，组织一个不挂计算机院名义的民间课题组。
纠结之下，吕会宁决定再试探一番。
“小余，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都告诉我，就不担心我耍赖吗？”
他想试探余文钢到底还有其它什么样的底牌。
因为骆俊鹏之前跟他说过，余文钢还有的是底牌。
余文钢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真要逼我把所有底牌爆出来？
第435章 好吧，你赢了
竟然还想垂死挣扎！
余文钢暗暗冷笑了一声。
从吕会宁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丝不甘，但也听出了几分底气不足，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情况下吕会宁竟然还不想放弃。
这是在逼我做恶人啊！
那就再来给你致命一击吧！
他立即就收敛起了笑脸和之前彬彬有礼的模样，正色道：“吕院长，不是我狂妄，就算我把啥都告诉你，计算机院也未必能赢得了我。”
吕会宁：“……”
又来了！
筹备会上那种犀利、舍我其谁的气势又来了！
余文钢现在的这分气势，让他又感觉回到了筹备会上，只不过在这种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退缩的，于是问道：“怎么说？”
“第一，就算我们公平竞争，在系统的开发速度上，计算机院也未必能赶得上我们团队的进度，你觉得你有把握在三个月左右拿出一套基本成型的系统吗？”
余文钢抛出了第一点理由。
吕会宁愣了一下。
三个月左右就拿出一套可供正式测试的系统来？
这怎么可能？
别说三个月，就算给他半年时间，计算机院也未必能搞得出来，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没有先例可以借鉴的全新系统，很多功能的具体实现还需要花大量时间去摸索。
那余文钢的团队能搞出来吗？
他不敢肯定。
因为他想到了余文钢之前说过的几个字：胸有成竹。
从余文钢早已准备好的技术解决方案，以及这么快就弄出一套近乎无暇的模拟系统来看，这并非没有可能。
要知道，余文钢现在的模拟系统中，身份认证的模块已经完成，和银行对接部分也已经完成，数据加密及数据交互这一块似乎也已定型，在这种情况下，只需完成射频卡及刷卡机部分的开发，再加入数据统计报表功能，确实就算得上是一套可以进行初测的实用系统了。
在开发速度上确实可能竞争不过！
吕会宁认可了这一点，但他却追问道：“还有呢？”
“第二点，如果我报出一个远远超乎你想象的低价，计算机院能受得了吗？”
余文钢抛出了第二个杀手锏。
价格战！
这立即就让吕会宁头疼了。
计算机院和电信院为啥要抢项目？
除了科研成果可以当荣誉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利。
尽管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如果是以学院的名义去接这个项目的话，那就只能按科研经费的方式来申请费用，并且严格按规定来使用。
可这里面也是有空子可钻的。
比如说，课题组一成立后，15-20%的项目经费就必须上交院里，来当作管理费、科研基金等，这是惯例。
再比如说，搭建实验室、购置仪器设备、购买项目材料等，这笔钱虽然会花出去，可课题完成后剩下的材料、实验室、仪器设备等，又可以当成院里的资产。
还比如说，劳务费、咨询费、会议费、知识产权事务费、试验费等这些，如果灵活操作一下，就可以当成院里老师们的福利。
这其中其实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可如果余文钢真报一个极低的竞争价格的话，那这个项目争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干费力不讨好的事吗？
吕会宁又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你准备将这个项目公司化吗？难不成你不想赚钱？”
余文钢却回道：“我当然想赚钱，但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的，我没必要盯着咱们自己的学校来薅羊毛。”
“那你打算赚多少？”
吕会宁又好奇地问道。
“除了必要的设备投资以外，软件部分，我可能就象征性地收个二三十万吧。”
吕会宁：“……”
一个起码有两百万以上科研经费的项目，你只收二三十万？
那这还有个鬼的搞头哦！
他忍不住又问道：“你报这么低的话，你的公司能运转得下去吗？”
余文钢又暗暗冷笑了一声。
尽管他说啥都可以告诉吕会宁，可是真正涉及到具体运作模式那一块的内容，他肯定是不会轻易说出去的。
赚钱一定得靠软件费用吗？
这其实只是一种比较笨的方式。
没错，赚软件费用确实可以赚钱，可把价格报太高的话，既影响竞争力，也严重影响开拓市场的速度。
关于这个系统，最赚钱的是哪一块？
当然是他真正的杀手锏：整个校园领域的网上支付。
赚软件费用，赚一笔少一笔，赚的是小钱，而网上支付业务的提成则是源源不断的，而且在这个还将是独家的年代，利润将大得吓人。
因此，为了快速占据市场，他是不会把眼光盯在软件费这点蝇头小利上的，他要的是以一个所有学校都难以拒绝的低价来快速占据市场。
当然，这一点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做一家当然没什么赚头，可是如果我能做十家上百家呢？”
他换了一种方式。
吕会宁又不说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以学院的名义去接项目，跟余文钢以公司的名义去接项目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区别就在于公司化运作可以将视界跳出学校之外，盯向更为广阔的大市场。
可是对学校来说，却是没太大区别，因为只要能具体实现校园卡系统所需要的功能，不管是以拨付科研经费的名义，还是以采购系统的名义，都一样是花钱，谁报价低就选谁。
那计算机院能公司化运作吗？
很难。
别说学校制度不允许，就算制度允许，吕会宁也没信心一定能运作成功。
这小子眼界还是低了一点！
就算卖十家，不也就两三百万的收益吗？一百家也只有两三千万！
亏骆俊鹏还说他是技术和经营方面的双天才！
这样的眼界跟格局，跟雷君比可是差远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想。
现在的吕会宁确实很无奈，因为看余文钢的架势，摆明了是一副搅局的姿态，根本就不想让电信院和计算机院多拿科研经费。
他还能怎么办？
强劝余文钢不要报低价？
在他准备耍赖的情况下，余文钢还会跟他好好协商吗？
基本上不可能！
因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光明磊落地认输。
“好吧，你赢了。”
吕会宁嘴里终于冒出了这一句。
但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你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接下来我会以技术评审的身份，来监督你实现刚才的承诺，包括报价，也包括在三个月之内拿出一套可供测试，并且在技术上无可挑剔的系统来。”
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严格的甲方技术评审。
余文钢：“……”
这就妥协了？
我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