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毁掉祠堂
然而,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冲突局面。
带队的队长拿出手机一看,顿时回身捂着听筒接听,“卫局,您吩咐。”
“这……我的确在贺家。”
“好的,好的,卫局,明白,我这就回去。”
小队长简短的几句话,不难听出他的谦卑和惊慌。
结束通话后,警署小队长脸色难看地望着人群中的某人,“贺二叔公,你叫警署人员过来办案,怎么没走正常的流程?”
二叔公明显一诧,疾步走到小队长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副队,我们不是说好……”
“贺二叔公,话可不能乱说。”小队长满脸不愉地皱了皱眉,一挥手就吩咐小队撤退。
临走前这名小队长谨慎地看了眼贺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很隐晦地弯了弯腰,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警署人员来去匆匆,偌大的祠堂后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揣摩不透这其中的深意,但皆不认为这与贺琛有关。
毕竟一个手段卑劣的私生子,只会使用旁门左道。
……
时间转眼过了两个小时,云翳遮月,最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
云凌终于带着容曼丽姗姗来迟。
几个小时的对峙,贺家人都是满身疲惫。
可当他们看到断臂的容曼丽脚步虚浮地走进来,不少人都围了过去,“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贺琛,你简直欺人太甚,你不得好死!”
几位叔公看到指着贺琛怒骂,除此外他们无计可施。
此时,贺琛懒洋洋地窝在太师椅中,孤身面对着贺家众人的讨伐,而越是如此,他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深邃浓稠,“你别告诉我半夜三点路上堵车。”
云凌不尴不尬地咳嗽了一声,“她失血过多,刚送去医院紧急输了血。”
要不是贺琛说要活的,他才懒得管容曼丽的死活。
闻此,贺琛轻嗤道:“佣兵团这么有菩萨心肠了?失血过多绑个绳子不就完了?”
“我下次绑。”云凌悻悻地摸了下鼻梁,乖巧的像个弟弟。
“什么?佣兵团?”大叔伯面露紧张,警惕地盯着云凌,“你们是哪个佣兵团?他出了多少钱,我们贺家可以出双倍!”
M。
还敢跟他提钱?!
云凌这次马失前蹄本来就很烦躁,要不是贺琛还没下令动手,他早就乱枪射死这群贺家土鳖了。
“双倍?”云凌一身煞气地侧身看着大叔伯,掏出兜里的枪在手指上转了一圈,“你们贺家先把第一笔佣金给老子结清再他妈提双倍的事。”
贺家人没听懂,贺华堂单手揉着酸痛的额角,“贺家什么时候欠过你们的佣金?”
云凌混不吝地抖了抖腿,朝着脸色煞白站立不稳的容曼丽努努嘴,“你问问你媳妇?”
容曼丽的断臂处已经疼的麻木了,失血过多导致的体力流失让她的身形不断打晃,“老爷,我何德何能请得动佣兵团。”
云凌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单手执枪咔哒一声上了膛,“老女人,敢做不敢当?老子的银行流水还有你三千万的订金,你是忘了?”
“你是贺琛的帮凶,做一个假的银行流水,又是什么难事?”容曼丽三言两语就得到了贺家人的力挺。
这是一种多年来形成的信赖和默契,当家主母的话,自然比贺琛和佣兵团更有分量。
贺华堂目光温和地看向容曼丽,拉着她仅存的左手,回眸问管家:“有没有请医生过来?”
“医生马上就到。”管家边说边催促佣人尽快搬把椅子过来,余光扫到贺琛,充满了厌恶。
这就是自诩大家族的贺家,容得下近五十名佣人,却容不下一个贺琛。
恰在此时,安静了许久的祠堂里面,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细细听,那声音还很熟悉。
回避了许久的尹沫,终于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屏幕亮着莹白的光,里面播放着尼亚州某商场咖啡厅里的一幕。
——你们以为我今天到尼亚州,就只是来喝咖啡的?
——云先生,又见面了。
——云先生,这三千万是我的诚意,事成之后,另外五千万我会亲自给您送来。
——你想怎么处理?
——越惨越好,佣兵团折磨人的手段应该不计其数吧,别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就行。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容曼丽亲口所言。
那段监控视频清晰地记录了容曼丽前往尼亚州和云凌见面的场景。
按说监控距离很远,不该听得这么清楚才对。
但经过尹沫的声频处理,一切都无所遁形。
此时,祠堂附近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云凌偷觑着神色如常的贺琛,见他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内心的忐忑也消散了几分。
这狗逼贺家,毁了算了。
视频播放完毕后,尹沫目光灼灼地望着容曼丽,“如果我是你,不会在公共场所买凶杀人。”
容曼丽表情有点慌,忍着眩晕的疼痛,侧目看着贺华堂,“老爷,我……”
“做的不错。”贺华堂无底线的维护,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他眼神毫无温度地望着贺琛,一字一顿,“若不是你欺人太甚,她怎么会出此下策。”
贺琛低着头点了根烟,尔后朝着贺华堂的方向吹出白雾,“老头子,记住你说的话。”
容曼丽似乎得到了鼓舞,悄悄抬眸睨向贺琛,眼底得意的神色尤为刺眼,“阿琛,都是自家人,何必闹的这么难看?不如给你爸道个歉,我们就当……”
“容曼丽,你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摘了你的舌头。”贺琛夹着烟对她点了点,随即回眸对着祠堂内吩咐,“给、我、砸!”
砸什么?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之际,祠堂里面早已陷入了混乱。
谁都想不到,昏黑的祠堂内室竟然还藏了将近二十个人。
供桌,牌位,所有明面上能看到的东西,都被掀翻在地,毁贺家的第一步,就是毁掉他们一直供奉祈求保佑的列祖。
贺家人惊慌失措地想冲进去阻止,可他们奈何不了阿泰和阿勇。
第1112章:噩耗接踵而至
贺华堂气得血气上涌,双目赤红地瞪着贺琛,“逆子,你对得起贺家的列祖吗?”
“贺华堂!”贺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弯腰,冷笑,“你当我是贺家人了?嗯?你们贺家上下百口人,当我是贺家人了吗?你现在问我这句话,你他妈哪来的脸?”
贺华堂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一时间哑口无言。
贺琛深深睨着他,稍顷才阴沉地说道:“这才刚刚开始。”
凌晨五点,东方渐晓。
贺家人疲惫不堪,后院祠堂已是满地狼藉。
贺华堂脸色暗红地坐在轮椅上,彻夜的变故让整个贺家都沉浸在悲恸之中。
历经几十年风吹雨打的贺家祠堂,变成了一堆残垣断壁。
贺家人从没感觉到他们在帕玛的地位居然如此卑微。
一整夜的时间,贺家竟然孤立无援。
不管打了多少通电话,求助了多少故交,可自始至终,没有一人赶来帮忙。
此时,贺琛已经离开了祠堂,正陪着尹沫坐在前院吃早饭。
几位叔公招呼着佣人收拾残局,可是能找到的牌位,几乎都被砸碎了。
“去报警,去找人……”贺华堂闭着眼,语气沉闷又无奈,“贺家绝不能毁在贺琛的手里。”
正说着,从长廊跑来的佣人惊喜地喊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贺擎回来了?
神情恍惚的容曼丽突然间睁开双眼,“是阿擎吗?”
佣人连声点头,“是的是的,大少爷的车就在门外,有人看到他去前院了。”
贺华堂和容曼丽目光交汇,眼底都藏着一丝急迫,“快,去前院。”
……
前院正厅,贺琛坐在上首的太师椅正在给尹沫剥鸡蛋,“困不困?”
尹沫肩头披着一件西装外套,眨了眨眼,“有点,不过还能坚持。”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贺琛心疼地打量着女人的眼尾,随手将剥皮的鸡蛋送到尹沫嘴边,“困了就回去睡,不用陪着我。”
尹沫含着鸡蛋咬了一口,执拗地摇头,“不困。”
贺琛薄唇勾勒出一抹淡笑,微微向前俯身,逗她:“回去老子抱着你睡。”
另一边,贺擎站在堂中,脸颊有伤,身形略显单薄,但他双手被反剪,嘴上也贴着胶带,身畔是两名尾指戴着鹰嘴戒的男人钳制着他。
不刻,贺家人全都赶了过来。
贺家三口在正堂相遇,容曼丽痛哭不已,而贺擎捕捉到她惨烈染血的断臂,顿时如同困兽般开始剧烈挣扎。
一个贺琛,怎么能将贺家残害至此?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两句?”贺琛慵懒地叠起双腿,坐在上首宛如整座宅院的主人。
大叔伯这会儿还在大放厥词,“贺琛,你别得意,贺家昨晚遭受的一切,你都会付出代价的。”
贺琛摸着眉毛,笑得不行,“老子就喜欢看你们这副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傻逼样。各位,在我付出代价之前,你们是不是也要让我先讨点利息?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累了,不如咱们速战速决,每个人吃我一枪子,是死是活你们听天由命,很公平吧?”
尹沫冷不防听见贺琛的话,微微蹙眉,眼神也暗了许多。
他果然,要在贺家大开杀戒。
这样不行。
尹沫揪着西装外套,回想起昨天她和俏俏的那通电话,或许……现在就是俏俏所谓的最恰当的时机。
思及此,尹沫不敢耽搁,借着外套的遮掩,用手机发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贺家死有余辜,可是贺琛不能被冠上弑父的名头。
况且,杀人先诛心,死并不是贺家唯一的出路。
……
与此同时,清早六点开始,贺家老宅四周的街区出入口莫名被封。
叔公打出的报警电话也迟迟不见救援。
六点半,管家接到了一通电话,听完里面的汇报,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脚步僵硬地走到容曼丽身边,“夫、夫人,贺家的半导体工厂,昨夜被炸毁了……”
容曼丽的体力已经坚持到了极限,此时她和贺华堂一样,都坐在轮椅上,彻夜未眠加上断臂的疼痛,让她倍感生不如死。
“什么叫……炸毁?”
管家诚惶诚恐地望着贺琛,“对方自称来自文溪岛,重金遣散了所有的工人,今早四点工厂发生了爆炸,现在火势还没扑灭……”
容曼丽倒吸一口冷气,头晕目眩地闭了闭眼,“他们是什么人?在帕玛居然敢……”
“他说他姓靳,来给他的四弟撑腰。”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四叔公,贺家排行老四的人,只有他。
四叔公茫然无措地摊了摊手,“我不认识文溪岛的人……”
“夫人,老爷,各位叔公,警署来人了。”佣人的话宛如天降甘霖,瞬间在每个人的心头滋养出一片希望的草原,“快,请他们进来。”
佣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可是……他们说进不来,周围的主干道正在实行交通管制,让我们再等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心头刚刚燃起的火苗再次被扑灭。
远处能直达贺家的步行街,每个街口都停着军用的越野车,美其名曰交通管制。
早上七点,噩耗接踵而至。
贺氏总部接到了税务总局的通知,并要求即刻起暂停办公,配合总局的税务调查。
七点十分,贺氏总部的财务账户被冻结,容曼丽和贺擎的个人账户被冻结。
七点半,位于商业区的贺氏总部办公大楼,被贴上了查封的封条。
一切的发展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除了贺擎,贺家人还在积极商讨着解决方案,毕竟工厂被炸,间接导致税务总局盯上了贺家,这似乎……无可厚非。
这时,堂外阳光明媚。
贺琛支着额头在打盹,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堂中的贺擎不断以眼神示意着尹沫,后者观察了几秒,便平静地问道:“你想说话?”
贺擎点了下头,尹沫看了眼贺琛,见他没有阻止,就吩咐黑鹰成员撕下他嘴角的胶带。
第1113章:兄弟们全来了
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贺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音色沙哑地开腔道:“贺琛,你若是有胆量,敢不敢让我打个电话?”
贺琛头不抬眼不睁地嗤笑,“松绑,让他打。”
贺擎眸底闪过诡异的光亮,待黑鹰成员给他松绑后,他直接拿过了管家的手机,镇定地打开了拨号盘。
可惜,贺擎刚按下了三个数字,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三道逆光而来的身影气场无声且强大,他们满身阳光,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贺小四,长能耐了。”
“我们的小四长大了,背着我们挨欺负还能报喜不报忧,真他妈优秀。”
“小四,需不需要大哥抱抱?”
三个人,三句话,几乎压垮了贺琛所有的坚强。
他捂着上半边脸,靠在太师椅旁,良久没有回应。
贺家人面面相觑,贺擎更是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直到三兄弟迈过门槛,各具特色的俊脸映入眼帘,贺擎才惊觉,他们三个……是少衍婚礼的伴郎。
帝京宗湛、英帝封毅、文溪岛靳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帕玛贺家。
此时,宗湛双眸如刃逡巡着四周,刚毅的轮廓不怒自威,“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要脸不要?”
封毅还是那副英伦绅士的做派,摸着怀里的怀表,目视正前方,“贺小四,这么大的事,你在英帝都没告诉我,是不是想绝交?”
靳戎也同样不满地盯着贺琛,“告诉大哥,还有谁欺负你了?贺家那小厂房我已经让人炸没了,还有没其他需要炸的?死物活物都行。”
贺家半导体近万平的工厂,叫小厂房?
几位叔公感觉要脑淤血了,大叔伯底气不足地怒喝出声,“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贺家,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三兄弟不约而同地丢给他一道淡若无物的眼神,宗湛率先走上前捞起椅子坐在堂中,脚腕横在膝盖上,冷峻一笑,“不知道爹是谁,还敢大呼小叫?”
封毅掸了掸袖口上的褶皱,很不耐地皱起了眉,“难怪贺家容不下我们小四,这小门小户也太穷酸了。”
靳戎没说话,却漫步走到上首,睨着端坐的尹沫,“弟妹啊,小四让你费心了。”
一声弟妹,等同于直接承认了尹沫的身份。
尹沫连忙站起来,浅笑着唤道:“靳大哥,好久不见。”
靳戎看着她眉眼间的疲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直陪着贺琛。
然后,他又想到尹沫家里环境不太好,摸了摸兜,奈何没带见面礼。
索性,靳戎直接一脸慈爱地笑道:“大哥给你准备了一座海岛,改天有空让小四带你去看看。”
反正三十多座海岛,还够送。
尹沫想摆手说不用,但靳戎已经别开脸看向了贺琛。
当大哥的最受不了自己的兄弟受委屈。
靳戎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行了,别哭了,哥几个一起给你做主。”
贺琛单手捂着眼,操了一声,抬起头时,除了眼眶有些红,倒是还算冷静,“你以为老子三岁小孩,天天哭鼻子?”
靳戎特别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别吹牛逼,三岁小孩挨欺负了还知道跟家长告状,你他妈还不如三岁。”
贺琛没出声,但眼底波澜四起,显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贺家人再不想承认也必须要面对现实。
曾经在贺家卑微到尘埃里的贺琛,被他们所有人欺辱耻笑的私生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最难以接受的当属贺擎,他多次自欺欺人的认为,贺琛能成为少衍的伴郎只是巧合与偶然。
可现在,眼前这几个男人,都是雄霸一方的巨擘,他们对贺琛的维护和偏袒,根本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贺擎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手机页面还躺着那个没有拨出去的号码,“你们……贺琛……”
宗湛漫不经心地睨着他,“连自己对手的底细都不清楚,你拿什么和他较量?”
说罢,他又一一睃着贺家众人,最后与贺华堂目光交汇,口吻极其讽刺地补充:“虎毒尚不食子,可你连畜生都不如。”
宗湛满面怒容,站起身一脚就将椅子踹到了贺华堂的面前:“他贺琛,堂堂红客联盟教父,国际会二会主,黑鹰党首席军师,南洋城西地下霸主,在你们眼里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们再欺负他一个试试?”
宗湛本就是军部出身,言之凿凿且掷地有声,满身磅礴的气场席卷了整个大堂。
他的这番话,不意外地调动了靳戎和封毅的怒气。
靳戎越想越生气,伸着脖子朝着门外喊道,“操他妈的,把老子的冲锋枪拿来!”
贺家众人:“……”
封毅也是俊脸紧绷,一下一下按着怀表,语气沉沉,“我不信奉打打杀杀那一套,不过以英帝威廉伯爵府给帕玛酋长院发个公函应该也很容易。”
此时,一声不吭的尹沫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这场面特别鼓舞人心。
她在想,她能为贺琛做点什么?
贺擎目光怔忪地望着贺琛,瞳孔已然收缩到极致,可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能吗?
一无所有的贺琛,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际遇?
最震惊的莫过于容曼丽,断臂再疼也抵不上她此刻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她不停摇头,声音破碎地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他请来的演员。他是贺家的耻辱,永远都是。”
终于,尹沫有事做了。
她刷地一下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容曼丽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两个狠戾的巴掌,“你再说他一句试试?”
贺擎见她动手,作势要上前阻拦,可靳戎却抬臂挡住了他,“贺擎,看在少衍的面上我们不要你的命,但你也别找死。”
这时,尹沫揪着容曼丽的衣襟,怒目相向,“你就是这样给贺家人洗脑的吗?让所有人欺负他,辱骂他,让他从小就活在身世的阴影里?”
第1114章:真相大白,致命打击
“你明明叫容曼芳,明明是你勾引了自己的姐夫,明明贺擎才是私生子,你凭什么这么对贺琛?”
“尹沫,你不要胡说八道!”贺擎怒吼一声,顾不得靳戎的警告,冲上前就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别以为你是黎俏的朋友,我就会对你客。”
尹沫手腕吃痛,却不避不让地直视着贺擎的眼睛,“我说,你才是贺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贺擎也顾不得风度和身份,抬手欲对尹沫动粗。
今日贺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可他的骄傲和自尊不能容许被人如此恶意的诋毁。
当然,就算满堂贺家人,但当着几个把兄弟的面,贺擎也没机会伤害尹沫。
电光火石间,贺擎只觉得身后袭来一道暗影,来不及闪躲,腿窝便被人踹了狠戾的一脚。
随之,膝盖坠地的声音震痛了贺家人的耳膜。
“大少爷——”
“阿擎——”
堂堂贺家大少爷,未来的家主继承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尹沫的面前。
贺琛一把将尹沫捞进了怀里,低头打量她淡然的脸颊,“不知道躲?”
尹沫要笑不笑地抿了抿唇,踮着脚在他耳边细语:“我要是躲了,你怎么打他?”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贺琛对贺擎一直留有余地。
即便把他绑走这么多天,贺擎也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贺琛顾念的无非是商少衍,怕他为难,怕整个商氏为难,而已。
容曼丽手忙脚乱地吩咐佣人赶紧将贺擎扶起来。
他的儿子,不能给别人下跪。
这时,贺琛等的人,终于来了。
当容曼芳穿着雍容华丽的服饰由两名黑鹰成员相伴而来时,贺家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望着容曼丽,又望着略显消瘦却满身贵气的容曼芳,全部目瞪口呆。
只有贺家极少数的人才知道当今主母还有个双胞胎姊妹,除了大叔伯算是少数的知情者。
贺琛和尹沫一左一右上前扶住了容曼芳,偌大的正堂,气氛无比诡异。
容曼丽在贺家享尽荣华三十年,也即将在最狼狈的这天,在众目睽睽下接受真相的凌迟。
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确很像,言谈举止容貌身段几乎找不到违和的地方。
只有一点,一个人的气质和眼神,那是经年累月也洗刷不掉的东西,是骨子里的教养和习惯。
此时,容曼芳端端地站在贺华堂面前,面对往日的爱人,她眼神里波澜不惊,掀不起半分的涟漪。
“贺家主,别来无恙。”容曼芳双手叠放在小腹前,被囚禁的不幸没有磨灭掉她的血性和恨意。
一声贺家主,从此泾渭分明。
容曼芳再次侧身,看向容曼丽那双盛满了惊恐的双眸,“你如果真的是贺家的主母,大可以把主母玉佩拿出来证明身份。贺家世传七十三年的主母玉佩,估值无价,你不该拿不出来。”
刹那间,尹沫恍然大悟。
难怪容曼丽囚禁阿姨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下杀手。
并非是不忍,而是……另有所图。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人的思绪都是一团乱麻。
他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各个如遭雷击般怔在了原地。
容曼丽浑身颤抖着矢口否认:“玉佩是你偷走的,我当然拿不出来。”
“是吗?”容曼芳轻轻弯起嘴角,突然用外语说道:“如果是我偷走的,那你还记不记得玉佩上有什么标志?你囚禁我二十年,为的不就是找到那只玉佩?
你一直没有给贺擎安排联姻,宁愿抗下整个贺氏的担子也不肯让他提前继承贺家,不就是因为你拿不出证明身份的玉佩?
容曼丽,你连英文都看不懂,如果不是你每天拿着文件到毛坯休息间里让我帮你翻译,估计你早就成为贺氏企业的笑柄了。
毕竟没人能想到,他们的代理董事长,不懂英文,不懂K线,就连基本的公司经营都不会,偏偏这样的人,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戴,你说可笑吗?”
话音落定,堂内的所有贺家人,全部凝神望着容曼丽,甚至用一种类似于侥幸的心理,迫切地希望她能用同样标准的外语反击容曼芳。
可惜,容曼丽确实没听懂。
大概也是因为豢养了容曼芳这么多年,习惯性地将她藏在暗处为自己做事,容曼丽早就失去了自我提升的欲望。
因为她从没打算让容曼芳或者走出她的手掌心。
而打破这一切的,便是被所有人低估的贺琛。
这时,容曼芳缓缓抬起握拳的手,当她五指张开,一枚莹润的帝王绿玉佩在众人眼前闪着独有的光泽。
玉佩的另一端系着红绳,就挂在她的中指上。
容曼芳说:“你找了这么多年的玉佩,其实一直在贺家祠堂。”
这枚玉佩,是方才贺琛扶着她的时候,巧妙地塞给她的。
“夫人,你……”大叔伯难以置信地望着容曼丽,“你居然……”
“夫人,你说话啊,你反驳她啊。”
不论是管家还是叔公们,七嘴八舌地催促容曼丽。
他们不愿相信这些年信错了人,却无力扭转局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们要怎样面对真正的大少爷贺琛?
容曼丽偷走的又何止是他们母子的人生,而是整个贺家人的信仰和未来。
此刻,脸颊铁青的贺华堂,死死盯着容曼芳手里的玉佩,他是中风偏瘫,却不是脑瘫。
他五感俱全,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培养,让他不用仔细端详就能看出那的确是贺家的传家玉佩。
——老头子,记住你说的话。
贺琛那句耐人寻味的提醒在他耳边乍响,那个全族和他容貌最相似的私生子,才是出身正统的嫡亲。
何为造物弄人?
贺华堂当年酒后被算计,毫不知情地认错了这对双胞胎姐妹。
后来,他极端厌恶‘容曼芳’,居然恬不知耻地和他发生了关系。
他的妻子是大方得体的容曼丽,不是心胸狭隘满腹算计的容曼芳。
是以,贺琛的出生,便成了他寄托厌恶情绪的容器。
第1115章:商氏父子给贺琛撑腰
因为贺华堂每次看到这个儿子,都能让他想起自己遭遇算计被迫出轨的一幕。
贺华堂或许很爱他的发妻容曼丽,可是他爱的太马虎,三十年都没有发觉枕边人是他原本最厌恶的‘容曼芳’。
这种打击堪比致命。
贺华堂本就一夜未眠,多种情绪在胸腔里发酵冲撞,脸色愈发黑沉铁青。
他掀开腿上的毛毯,吃力地站起来,在管家和叔伯的帮助下,他脚步蹒跚地挪到了容曼丽的面前,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容、曼、芳?”
容曼丽无法动弹,泪流满面地摇头喃喃,“老爷,我陪了您三十年,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贺琛他想毁了贺家,他们母子居心叵测,你不要上当……”
满腹诡计的容曼丽,确实能在某些时刻抓住重点加以利用。
贺华堂看着眼前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女人,居然动摇了。
于是,当那枚帝王绿的玉佩被人弃如敝屣地丢到容曼丽的腿上时,容曼芳在他们背后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确实是绝配。但是贺华堂你记住,当年和你恋爱的人是我,被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是我,和你洞房花烛的人同样是我。
我儿子,贺琛不是私生子,他是我嫁给你的第二个月怀上的孩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来的贺家嫡长子。
贺华堂,容曼丽,我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他们偷走了她儿子阳光下的人生,他们必遭报应。
容曼芳走了。
贺琛和尹沫送她出门,刺目的阳光下,容曼芳不适地眯了眯眼,抬手摸着贺琛的脸颊,“小琛,妈能为你做的不多,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贺琛双目低垂,声线却无比喑哑,“我让人送您回医院。”
容曼芳温和地点了点头,“别送了,去忙吧。”
贺琛微微颔首,目送着容曼芳远去的身影,晦暗的眸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阴沉。
处置贺家,他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
这一切,本可以不用发生。
贺家这场闹剧,似乎落幕了。
贺琛牵着尹沫回到正堂,无视贺华堂晦涩的双目,正欲开口,四叔公突然接到了令他进退两难的消息。
商氏来人了。
一时间,贺家人都看向了贺擎。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的大少爷和商氏少主交情甚笃,若是商氏力挺他,或许……事情又会发生转机。
容曼丽攥着膝上的那枚玉佩,劫后余生般望着贺擎,“阿擎,是不是为你来的?你快出去迎一下。”
“大叔伯,赶快叫人收拾收拾,不要怠慢了贵客。”
容曼丽还是像从前一样,毫无心理负担地吩咐着众人做事。
她一步一步走到三十年后的今天,就算被当众揭穿了她的诡计,可最后的赢家还是她。
她要向整个贺家证明,她儿子贺擎就是比贺琛优秀!
直到这一刻,容曼丽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但贺擎再自负,也知道有些人大抵不是为他而来。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琛竟然走进了少衍的世界?
远处长廊,几道身影踏着脚下的日光由远及近。
走在最前方的人,墨色衬衫和黑西裤,携着满身强大的气场由远及近。
“是商氏少主商少衍……”
“怎么是他?他什么时候回的帕玛?”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男人的身影而移动,短短须臾,他近在眼前。
几位叔公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贵客,急忙来到堂外迎接。
四叔公站在前排,拱手作揖道:“商少主,感谢您不远千里来贺家帮忙,我们大少爷他……”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人已经错身而过。
堂中,贺琛眼眶猩红地望着迈过门槛的商郁,他伸出两指按了按眼皮,喉结滚动的速度明显有些失控。
不多时,商郁昂藏的体魄伫立在贺家堂中,男人睨着贺琛,勾唇走到他面前,沉声戏谑,“出息了。”
贺琛紧抿着唇角,别开眼操了一声,“商少衍,你他妈……”
话到此处,贺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料到这群兄弟会过来,尤其是商郁的到来,让贺琛隐忍的情绪难以为继。
兄弟之间的感情,从不需要言语的赞美和描绘,他们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那种备受关怀的踏实就足以让贺琛的情绪决堤。
他狠狠闭着眼,鼻翼翕动不已。
商郁沉沉叹了口气,抬起臂弯勾着贺琛的肩膀用力拍了他一下,“家事处理的怎么样?”
贺琛凝神睁开双眸,顶了顶腮帮,轻嗤:“差不多了。”
男人了然地舒展眉心,微微侧首吩咐流云,“请老爷子进来。”
“是,老大。”
老爷子是……商纵海?
此时,贺擎不禁自嘲地闭上了眼睛,而贺家众人也感到非常不对劲。
不是说……大少爷贺擎才是商氏少主的朋友吗?
为何这位少主,进门后却直奔贺琛?
堂中五兄弟并肩站在一起,尹沫躲在角落里瘪着嘴吸了吸鼻子,明显感动的不行。
俏俏只说会有人给贺琛撑腰,却没说对方居然是衍爷。
而她之前发出的那条消息,明明是发给卫昂的。
没想到,衍爷居然亲自来了帕玛。
很快,商纵海出现的时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贺家人陷入了绝望。
这位具有帕玛望族顶级权势地位的中医药王,单手揉着佛珠走来的刹那,老神在在地看着贺琛笑骂:“臭小子,不会叫人了?”
贺琛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因为他眼眶又红了。
商纵海无视堂内众人,一袭灰色休闲唐装却掩不住满身的风度和气场。
贺琛向前一步,低着头唤他,“干爹。”
谁都看得出来,从不管闲事的商纵海,今天就是来给贺琛撑腰的。
老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将佛珠挂在虎口的位置,隔空点了点贺琛,“你从小在家里长大,是我教会你忍气吞声的?”
贺琛本来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骤然听到这番话,连忙低下头,一滴泪就这么砸了下来。
第1116章:反转和打击
左前方,是他的血亲生父。
正前方,是收留他的养父。
天差地别,大抵如此。
商纵海拨弄着佛珠,失笑着拍着他的臂膀,“行了,干爹在这,我商纵海的义子可不能被人这么欺负诋毁。”
商纵海的义子……是贺琛。
商少衍的兄弟……是贺琛。
红客联盟教父……是贺琛。
国际会二会主……还是他。
还有很多很多,全都是被贺家视作耻辱的贺琛所拥有的头衔。
其实他即便一无所有,只要他说自己是商纵海的义子,单凭这一点,他完全可以在帕玛所向披靡。
贺华堂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反转和打击,他张着嘴,目光直直地望着贺琛。
半晌,贺华堂浑身剧烈抽搐颤抖,随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生,原来是个笑话。
“老爷——”
贺家人手忙脚乱地抬着贺华堂放到轮椅上,短短几秒,他的面孔变成了暗青色,看样子是再度脑溢血了。
贺华堂被人推走后,容曼丽惨白着一张脸,目光迷离地望着贺琛,嘴里不停呢喃:“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商老,你怎么会认他当儿子……”
不等商纵海说话,卫昂冷哼着讽刺,“我们家先生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
他边说边巡视着贺家人,“难怪贺家占着优势都扶不上墙,你们若是对琛哥友好一点,贺家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会儿,良久失语的贺擎身形晃动着望向商郁,“少衍,为什么是他?我也是你的朋友……”
这么多年,贺家稳步发展,即便没能走进贵族梯队,可也是备受尊敬的家族。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贺家大少爷和商氏少主关系匪浅。
偏偏今天商郁的出现,毁掉了他们的交情。
“你是朋友。”此时,商郁站在五兄弟的正中间,单手插兜回望着贺擎,“但他是兄弟。”
朋友,是交浅不言深。
兄弟,是患难共生死。
黎俏说的没错,贺家永远不会让商郁为难。
因为贺琛是他少有的兄弟,贺擎只是诸多朋友之一。
容曼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她踉跄地扶着轮椅,痛哭着摇头,“不不不,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是误会……”
暴脾气的宗湛扬唇怒斥,“事实如此,去你妈的误会。贺家有你这样的主母,也他妈不愁灭门了。”
靳戎手指蹭着裤线,眼巴巴地望着商纵海问道:“老爷子,我在帕玛杀人您能给我摆平不?”
商纵海拨着佛珠没说话,而宗湛则觑他一眼,“轮不到你,给小四留着。”
“少衍!”贺擎脚步拖沓地挡在了容曼丽的面前,他满含期冀的目光望着商郁,嗓音苦涩地问道:“她是我妈,能不能……”
“好了。”这时,商纵海捏着眉心沉声开腔,“既然是贺家的家事,其他人就不要插手了。无畏,你过来。”
无畏是谁?
除了商郁,其他几个兄弟都有点茫然地举目四望。
见状,卫昂雄赳赳地上前解释:“先生当年收了琛哥为义子,给他赐了字,姓贺,名琛,字无畏。”
无畏身世,无畏诋毁,无畏且无惧。
……
后来,商纵海和贺琛在堂外聊了几分钟,没人知道爷俩说了什么,却能看出贺琛在老爷子的开导下,凝结在眼底深处的恨意渐渐消散,似乎释然了。
可只有堂内的四兄弟和卫昂等人知道,贺家从今天开始,将彻底变成帕玛的历史。
出于浅浅的交情,贺擎最终全身而退,容曼丽于当日上午十点,被帕玛总署批捕。
买凶杀人,非法囚禁,数罪并罚,三十五年的牢狱之灾,是贺琛送给她的回礼。
而那间用来关押她的独立牢房,和囚禁容曼芳的毛坯休息间一模一样。
容曼丽的前半生风光无限,可她的后半生注定要面对着四面水泥墙混混度日。
未来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折磨和绝望。
至于,贺擎并没有离开帕玛,因为贺琛最终还是把贺氏总部留给了他。
贺琛不稀罕贺家的任何东西,他没有大开杀戒,却彻彻底底的毁了整个家族。
贺家经此一役,再难翻身,贺擎也彻底告别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变成了泯然众人的小型企业家。
贺琛没有对他赶尽杀绝,毕竟他和少衍曾经是朋友。
两天后,医院传来消息,贺华堂因突发脑溢血,抢救多时,最终不治身亡。
第1117章:尘埃落定
贺家发生的变故在数小时内就席卷了整个帕玛。
城中各处的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
原来被人诅咒辱骂的贺琛,才是贺家真正的大少爷。
与此同时,与贺擎交好的霍茫和陆希瑞等人,也得到了迟来的消息。
虽然都是朋友,可贺家的内务家事,旁人确实不宜插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霍茫总是会想起贺擎说的那句话。
我们只是少衍的朋友,但贺琛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情感上,被这样区分对待确实有些不爽。
但理智上,霍茫很清楚,他们帕玛的这群朋友,不曾为少衍两肋插刀,自然无法变成共生死的兄弟。
……
贺家被毁的第二天傍晚,有人来到商氏老宅求见贺琛。
这个时间,贺琛正和商郁坐在后院凉亭喝酒闲聊。
卫昂接到了前院的通知,便赶来汇报,“琛哥,贺家的管家来了。”
贺琛咬着烟嘴,眯眸挑眉,“有事?”
卫昂看了眼低眸抿酒的商郁,清了清嗓子,道:“贺华堂于两个小时前病故了,他说老爷子临终前给您留了东西。”
贺琛点了点烟灰,轻佻地勾唇,“我差他那点东西?”
“那肯定不差。”卫昂闪了闪眸,从善如流地道:“我这就去回了他。”
贺琛靠着藤椅缓缓叠起了双腿,狭长的眸子望向凉亭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对面,商郁放下酒杯,捞起烟盒抬眼睨着贺琛,“打算什么时候回南洋?”
“随时。”贺琛收回目光,舔了下后槽牙,“时间你定,正好让老子蹭个飞机。”
男人薄唇掀起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就明天。”
贺琛耸了下肩膀,刚要说话,卫昂去而复返,手里那还拿着一封信,“琛哥,老管家走了,但他说这封信……无论如何也要交给你。”
见状,贺琛慵懒地伸出手,拿着信封捏了捏,“那老头死了也要给人添堵是吧。”
卫昂讪笑着后退一步,商郁则垂眸点烟,嗓音模糊地提醒:“不想看可以不看。”
贺琛嘬了嘬腮帮,顺势从桌上拿起了打火机,“我没当他是爹,他也没当我是儿子,的确没什么看的必要。”
贺华堂纵使愚不可及,但贺琛没恨过他。
因为从小到大,他所需要和感受到的父爱,都来自商纵海。
话落的刹那,打火机的火苗窜出,瞬间引燃了信封的一角。
贺琛从走出贺家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他与贺家再无瓜葛。
那封信,顷刻间燃成了灰烬,也预示着一切尘埃落定。
……
次日上午十点,贺琛等人准备启程回南洋。
宗湛也在列,而靳戎和封毅由于飞行航线不同,两人已于昨晚提前离开。
机场商务停机坪,宗湛斜了眼贺琛,尔后偏头睇着商郁,一言难尽地感慨道:“他以前谈恋爱也这么骚?”
这一路上,贺小四要么搂着尹沫亲来亲去,要么就勾着她的腰将怀里拽,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没见过女人。
商郁漫不经心地勾了勾薄唇,“你可以问他。”
宗湛嫌弃地撇撇嘴,懒得多说。
不多时,几人相继来到舷梯下,走在最后面的贺琛搭着尹沫的肩膀,微微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骚话。
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登对,但停机坪外围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程荔不知从哪儿获悉了贺琛要离开的消息,这会儿正在外围不断地呼唤贺琛。
停机坪空旷且风很大,尹沫率先听到了她的喊声。
她踩着舷梯略略回眸,近百米外的草坪深处,程荔正推搡着机场人员,努力向这边跑来。
“宝贝,你回个话?”
贺琛还在贴着她的耳朵轻笑低喃,尹沫推了他一下,朝着远处努了努嘴。
程荔脸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此时略显狼狈地向贺琛狂奔而来。
她听说了,也全都知道了。
曾经被她亲手推开的男人不仅是贺家的大少爷,还是商氏家主的义子。
他这样的身份,放眼帕玛除了商少衍,无人能匹敌。
程荔后悔了,所以她想放手一搏。
毕竟他曾那么爱她,只要她放低姿态,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此时,在贺琛隐晦的示意下,追赶程荔的机场人员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商氏义子贺无畏,如今的帕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快程荔跑到了贺琛面前,那张带伤的脸颊没了往日的风华,憔悴且显老。
她泪流满面地伸出手,企图抓住贺琛的胳膊,“阿琛……”
但指尖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角,一条手臂从侧面横插过来,直接拂开了她的手,“有话直说,别碰他。”
程荔憎恶地看了眼尹沫,重新望着贺琛,表情立马变得凄苦无比,“阿琛,我们单独聊聊好不好?我有话想和你说……”
“说你爱我,说你离不开我,说你终于知道自己最爱的男人是我?”贺琛单手插兜,另一侧的臂弯里还搂着尹沫,极尽讽刺地嘲笑道:“是想跟老子说这些屁话?”
程荔怔住了,他怎么知道?
贺琛似笑非笑地扫视着她,直言不讳地讽刺,“程荔,女人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下贱,明白么?
几次三番在老子面前刷存在感,你他妈也不想想自己有多脏,要点脸吧。”
程荔被如此羞辱,顿时呼吸急促起来,“阿琛,你不能这么说我!”
“老子不仅说你,还能打你,要不要试试?”
尹沫如同局外人般看着贺琛和程荔,稍顷,她有些倦怠地叹了口气,“程小姐,做人要有羞耻心和自知之明。”
程荔立时讽刺道:“尹沫,你不用说风凉话,就算你现在能站在阿琛的身边,但谁能保证以后呢?”
尹沫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就算以后不是我,也永远都不会是你。贺琛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而你……”
后面的话,不用尹沫明说,谁都听得懂。
贺琛的确玩过很多女人,可尹沫调查的资料显示,他玩过的女人,都是初次。
有时候,毁掉一个人的信念大概只需要一句话。
第1118章:我从没爱过你
程荔脸色煞白地怔在原地,绝望的同时又能感觉到极端的羞辱。
她在他眼里,肮脏且龌龊。
后来,贺琛搂着尹沫反身踏上舷梯,在程荔绝望的表情中,贺琛说了最后两句话。
第一句:“程荔,我当年爱的是你身上与众不同的品质。”
第二句:“是你伪装的品质,不是你。”
言外之意,程荔,我从没爱过你。
前方的舱门被空乘人员缓缓合上,隔绝了程荔呆滞的视线。
航班起飞前,贺琛看着舷窗外被机场警务人员押走的程荔,沉着脸举起手机吩咐了一件事:“别再让她出现在尹沫面前。”
此后许多年,尹沫再没有见过程荔。
她没死,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
南洋时间下午三点,贺琛和尹沫扶着容曼芳走下了舷梯。
背后,是步履沉稳的商郁。
宗湛没有下飞机,而是直接乘着衍皇的专机返回了帝京。
阔别一个多月,尹沫坐在车里望着南洋初秋金黄的街道,想了想便侧首道:“先送我回家吧。”
贺琛挑高了眉梢,“你不跟老子回去?”
尹沫理所当然地摇头,“我爸妈还在等我。”
她当初撒谎出差,离开了这么久,肯定要先回家看看。
贺琛绷着脸,有些不悦地捏着她的手,“晚上过来找我。”
“不了。”尹沫浅浅一笑,“我先陪陪他们。再说你不是还要送阿姨去医院继续做康复治疗?”
贺琛斜睨着她,不悦又霸道地要求,“晚上七点我去接你,敢不来你试试。”
尹沫连婉拒的话都没说出口,车子已经停在了尹家的小区门外。
贺琛越过她拉开车门,尔后俊脸一偏,直接堵住她的嘴,顶开牙齿就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车门半开,贺琛却愈发放肆地含着她的舌头不放。
然后,门外恰好从小区走出来的尹家夫妇,望着车里拥吻的两人目瞪口呆。
那是他们家宝贝闺女吧?
那个男人……是贺先生?
三分钟后,尹沫气喘吁吁地下了车,闷头就往小区里面走,行李箱都没拿。
“沫沫啊……”
正前方,尹家夫妇搓着手,欲言又止。
尹沫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就这样顶着红肿的双唇和自家爸妈迎面相撞。
有一个词,好像叫社死。
……
与此同时,商郁回了公馆,进门就看到黎俏坐在客厅翻看着文件。
“在看什么?”
黎俏随手翻了一页,抬眸与男人四目交汇:“皮肤免疫障碍综合症。”
商郁边走边解开袖扣,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几天他有没有闹你?”
黎俏勾唇说没有,拉过他的手腕仰头问道:“琛哥的麻烦解决了?”
男人应声,侧身沉腰入座,很自然地揽过黎俏的肩膀,“在研究商陆的病?”
“嗯。”黎俏将手里的病例文件递给他看,“人禾实验室最近在商讨新的研究课题,商陆这种病很罕见,倒是可以深入研究一下。”
闻声,商郁眸中浮现宠溺的薄笑,“有需要可以叫他过来。”
“暂时不用。”黎俏将文件合上,转眸打量着男人英俊的眉眼,“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商郁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臂膀,“陪我?”
黎俏笑了笑,勾着他的手朝着楼梯示意,“好,一起。”
……
傍晚,六点四十,贺琛开车抵达了尹家小区的楼下。
他推开车门,淡淡的凉风拂过面颊,吹散了他额角的碎发。
南洋初秋的温度比帕玛略低,贺琛甩上车门,仰头望了望颇具年代感的旧式居民楼,抿了抿唇,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尹沫打电话。
都说三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这段日子他每天都和尹沫腻在一起。
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喝酒,一起睡觉。
贺琛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每一刻,而回了南洋这短短几个小时,他看不见尹沫的身影,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男人单手搭着车顶,刚解锁手机屏幕,居民楼的铁门就传来了响动。
贺琛随意一瞥,顿时移不开眼了。
居民楼的门口,尹沫拎着一个行李包,不尴不尬地说了句开场白,“家里没我房间了……”
确切的讲,是爸妈把她给撵出来了。
这事还要从下午说起,尹家夫妇亲眼看到她和贺琛在车里拥吻,回了家,尹沫只好坦白从宽。
尹家夫妇对贺琛本就心存敬意,而且缅国一行他的确处处护着自家女儿。
再经由尹沫的解释和维护,老两口一拍即合,让她赶紧出去谈恋爱,别在家里当剩女了。
此时,贺琛看着尹沫的打扮,嘴角扬起了非常愉悦的弧度。
他走上前拎过她手里的行李包,圈着她的腰搂到怀里,“走,咱家房间多,回去随便挑。”
同一时间,居民楼三层的阳台边,尹家夫妇猫着腰往下看。
“沫沫长大了,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尹母万般感慨地叹了口气,一扭头就发现尹志宏在揉眼睛,“你哭什么?”
尹志宏抿着唇,哽咽地摇头:“沫沫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只要贺先生能好好对她,我把这条命给他都行。”
“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了。”尹母不忍地别开脸,“你要是知道咱家沫沫过得辛苦,以后就做好当爸的本分。
以前那些事你就当吃个教训,我们才是一家人,哪有几个人会像你似的把雇主当祖宗。”
尹志宏臊红了脸,“是是是,夫人说的对,过去了,都过去了。”
……
翌日,回到南洋的第二天,贺琛大清早醒过来就找不到尹沫了。
男人光着上半身在公寓里走了一圈,最后才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贺琛的俊脸瞬间阴郁了。
他抄起手机给尹沫打了个电话,语气非常不善,“去哪了?”
尹沫平静的语调还泛着一丝轻快,“我在俏俏这里,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吗?”
贺琛盯着手里的便签,面无表情地回答:“没看见。”
“哦,字条在餐厅的桌上,你过去就能看见。”尹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了。
第1119章:生个女儿,让商胤入赘
贺琛太阳穴突突直跳,丢下手里的字条,也没吃尹沫给他准备的早餐,换了衣服就出门去公馆抓人。
与此同时,尹沫正在公馆的婴儿房,抱着泪眼婆娑的小幼崽不知所措。
对面,黎俏倚着沙发扶手,看着尹沫僵硬的动作,弯唇道:“他喜欢你。”
尹沫咽了咽嗓子,眼睛亮了几分,“真的?”
“也许。”黎俏伸手捏了下幼崽的小手指,“你可以再试试。”
于是,尹沫第四次小心翼翼地准备将幼崽交到月嫂的手里,谁知动作刚起,人类幼崽的嘴角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了。
“啊,不哭不哭。”尹沫连忙缩回手,将幼崽搂进臂弯,“我抱着你。”
小商胤不闹了。
尹沫觉得……她今天可能走不出公馆了。
一旁的月嫂也很惊奇地望着这一幕,“看来小少爷真的很喜欢尹小姐,他以前从没这样过。”
半小时后,贺琛迈着慵懒的脚步走进公馆客厅,一抬眸就看到商郁和黎俏正在和流云说话,而他的女人……抱着商胤站在落地窗边晒太阳。
贺琛脚步顿住了,直勾勾地望着抱孩子的尹沫,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琛哥。”
这时,落雨端着水果和热茶走进客厅,顺便打了声招呼。
贺琛‘嗯’了一声,也没理会商郁和黎俏,踱步走到尹沫的身边,霸道地勾着她的腰,磨牙道:“你下次再背着我出门试试。”
语气可以说非常怨念了。
尹沫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条?”
贺琛捏紧她腰侧的软肉,“尹沫,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两个人伫在窗边,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商郁拿起桌上的水果切片送到黎俏嘴边,勾唇揶揄道:“这么早过来,你的事办完了?”
贺琛轻佻着回眸,“马上去办。”
然后,在尹沫的惊呼声中,贺琛将商胤抱到了怀里,“干儿子长大不少。”
幼崽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琛,不哭也不闹。
贺琛搂着小幼崽亲了好几下,转手塞进商郁的怀里,“等我消息。”
这时,黎俏坐在旁边轻轻转着无名指的婚戒,要笑不笑地提醒道:“琛哥,必要的东西记得准备好。”
全程,尹沫都是懵逼脸。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直到走出公馆,尹沫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们干嘛去啊?”
贺琛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丢出俩字,“殉情。”
尹沫撅了下嘴,“你在跟我闹脾气吗?”
贺琛顿步,站在公馆门前的喷泉边,一把将尹沫拉到怀里,捧着她的脸就用力地揉了揉,“老子舍不得,走,带你去看玩具。”
“什么玩具?”尹沫当真了,拉着他边走边问,“是给小商胤的吗?”
贺琛目光暗了暗,躬身凑到她面前戏谑,“喜欢孩子?”
“喜欢。”尹沫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星星,“他长得好看,尤其是眼睛。”
因为眼睛像黎俏是吧。
贺琛不怀好意地舔了舔下唇,“宝贝,你觉得我们以后生个女儿,让商胤入赘怎么样?”
尹沫惊呆了,“那……能行吗?”
贺琛用拇指摩擦着她的红唇,别有深意地说道:“晚上回家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什么?
尹沫总觉得贺琛今天奇奇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四十分钟后,贺琛带着尹沫回了城西的葡银赌场。
尹沫心心念念着男人口中的玩具,结果刚走进空旷的贵宾厅,就被贺琛带到了赌台边。
“宝贝,赌一把。”
尹沫兴致不高,却看到偌大的赌台两侧摆满了半人高的筹码,多到数不过来。
即便金额最大的赌台,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筹码。
尹沫粗略估算,筹码金额超几十亿了。
“赌什么?”尹沫端正地坐在贺琛面前,想了想,补充道:“我钱不多,你不要赌太大。”
此时,贺琛慵懒地靠着椅背,沉邃的眸里闪着尹沫看不懂的暗芒,“赌大小,一把定胜负。”
尹沫欣然应允,“赌注呢?”
贺琛敲了敲桌面,“你能赢我再说。”
“那好吧。”
反正尹沫也没抱希望,贺琛好歹是地下赌场的老大,她能赢他的概率微乎其微。
很快,两人拿起筛盅,清脆的撞击声随之响起。
三秒后,两人同时停手,贺琛邪笑着挑了下眉梢,“我先开?”
尹沫闪了闪神,“一起怎么样?”
贺琛对她有求必应,“可以。”
随着尹沫倒数三二一,筛盅的盖子被挪开,尹沫先是看了眼自己的骰子,尔后又望着贺琛的筛盅,眉目含着喜色,“我赢了!”
她是三个六,贺琛是三个一。
尹沫喜上眉梢,显然很意外。
而贺琛就这么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然后伸手将两侧所有的筹码全部推倒在桌上,“尹队长,你赢走了老子所有的家当。”
尹沫被无数筹码倾倒的声音惊了一秒,“你说什么?”
贺琛双臂搭着扶手,朝着她桌下的位置昂了昂下巴,“赌台下面的文件,签了。”
“什么文件?”尹沫低头就看到赌台下面的暗格里放着几张纸,她拿出一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婚前协议。
一式两份。
协议内容很简单,男方财产即日起全部归女方所有,房产、车产、赌场、包括他所有的资金……
“不行,我不签。”尹沫咬住嘴角,红着眼看向贺琛,“你不用把所有东西都给我,我们……”
“宝贝,你不签,这婚你怎么结?”贺琛顶开椅子走到她身边,单手撑着桌角,俯视着她,“还是说,你不想跟我结婚?嗯?”
尹沫眼底闪着波光,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是……”
贺琛拍了拍她的头顶,随之一个墨蓝色的盒子被贺琛单手打开,“那就签,签完去领证。”
盒子里,是一枚近十克拉的钻戒,也是他之前开玩笑所言的‘玩具’。
尹沫看着那枚戒指呆滞了很久,声音颤抖地发问,“你是在……求婚吗?”
其实她幻想过如果贺琛真的求婚,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可眼前这一幕,与她所有的幻想都不一样。
是的,贺琛不懂浪漫,但他务实,且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尤其那份婚前协议,堪称不平等条约。
这时,贺琛看了眼戒指,又看着尹沫浮现泪光的眼睛,他滚了滚喉结,含着笑后退了一步,下一瞬,他单膝跪地,“尹沫,结婚吗?”
“别……”尹沫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眼见贺琛跪在了地上,她一下就心疼了,“结婚结婚,你快起来。”
贺琛不动如山,对着桌角示意道:“文件签了,我们马上去领证。”
第1120章:琛哥,琛嫂,早生贵子
那份文件,尹沫还是签了。
因为她不签,贺琛就一直单膝跪地不肯起来。
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也被牢牢地套进了无名指。
这种感觉很奇特,心动又令人恍惚。
尹沫低头,轻轻摸了摸微凉的钻石,“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此时,贺琛伫立在她的跟前,微微弯腰抬起她的下颚,“这个先带着玩玩,以后还有更好的。”
尹沫略微模糊的视线一眨不眨地望着男人俊美性感的脸庞,什么也没说,倾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贺琛低眸看着女人,掌心揉着她的脑袋,“宝贝,该去……”
“嘭——”
“嘭——”
突然间,接连好几声彩带礼炮的闷响从贵宾厅二楼传了过来。
随即,一群赌场的手下欢呼着喊道:
“琛哥威武——”
“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琛哥,琛嫂,早生贵子!”
楼梯上带头呐喊的人,是傻弟弟贺敖。
尹沫闻声赶忙从男人的怀里退了出来。
此时,贺琛一言难尽地瞥着楼上密密麻麻的人影,眼看着那些彩带礼花在半空飞舞飘落,但没有一片能落在他和尹沫的身上。
贵宾厅太大,而彩带礼花的有效喷射距离……又太短。
于是,贺琛和尹沫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礼花在他们三米之外飞舞再坠落。
那放礼炮的场面,可以说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贺琛操了一声,对着二楼招手,“来来,你们都给老子下来。”
不多时,贺敖带着众兄弟来到了贵宾厅。
每个人的肩膀和头顶都挂着亮晶晶的彩带和礼花碎片。
贺琛单手叉腰,抬起长腿就踹了贺敖一脚,“你他妈在这儿自娱自乐呢?”
贺敖穿着白衬衫,卷起的袖管还露出了半截花臂,但此刻却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大腿,“大哥,我这不是想带着兄弟们……帮你庆祝一下吗?”
“用你庆祝?”贺琛看着他头顶的彩带,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让你去医院?”
贺敖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我去了,妈说不用我陪,让我回来好好上班……”
贺琛嫌弃地挥了挥手,“滚滚滚,赶紧滚。”
贺敖讪讪一笑,“大哥,大嫂,那我去忙了。”
说罢,他就招呼着众兄弟拿上笤帚和拖把哼哧哼哧地开始清理满地的彩带和礼花。
……
赌场后门,尹沫站在台阶上望着贺琛,踌躇再三还是开了口,“贺敖……也是阿姨的孩子?”
如果是亲兄弟,智商差的有点多,情商好像也不高的样子。
贺琛牵着她拾级而下,目光悠远地说道:“不是,但也没区别。”
贺敖从小就跟着他,他并非容曼芳所生,而是贺华堂的弟弟贺琛二叔家的孩子。
但,贺敖还不到两岁,他的父母便车祸身亡。
要不是容曼芳将他抱回后院,大概贺敖最后的下场会被送到福利院或者丢给旁支代为抚养。
一个无父无母且平庸无奇的孩子,贺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更不会用心培养。
当然,贺敖也是幸运的,因为贺家所有小辈里,只有他会叫贺琛哥哥。
所以贺琛从小便对他很好,宁愿自己被欺负,也会护好贺敖,因为他是他的弟弟。
尹沫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攥紧了贺琛的手指,低头羞涩一笑,“那我以后也当他是亲弟弟。”
贺琛侧目睇着女人眉眼含笑的风情,心头略滚烫,“你当他是个傻子就行。”
……
二十分钟后,城西民政局。
尹沫怔忪地望着眼前庄重的大楼,还未沉淀的心情再次澎湃了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他们要结婚了。
贺琛推开车门,刚迈出长腿,臂弯一紧,回眸就看到尹沫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收回腿,浓眉皱起,“怎么?想悔婚?”
尹沫咬着嘴,声如蚊蚋地喃喃:“我、我没有国内的居民身份。”
她假死离开英帝后,身份证件就只有护照了,而且……今天也没带在身上。
尹沫没结过婚,但有基本的常识。
以她现在的身份状态,肯定通不过系统的登记审核。
尹沫没注意到贺琛嘴角微妙的变化,她思索了几秒,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说道:“有电脑吗?要不我黑进民政局的系统里……”
蓦地,一阵愉悦的笑声打断了尹沫。
贺琛一把将人捞到怀里,单手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尹沫,你可真是个宝贝。”
怀里软乎乎的女人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但现在不是放浪的时候。
贺琛再次推开车门,又俯身在她嘴上吮了一下,“宝贝,你应该学着相信你男人。”
尹沫清楚地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专注的温柔,她一时念起,主动揽着贺琛的脖子,软绵绵地说了句,“好~”
贺琛眼眸深了深,扯开她的手,音色微哑,“离我远点,老子要硬了。”
五分钟后,两人走进民政局,当提交材料的那一刻,尹沫惊讶地看到贺琛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个国内特有的暗棕色户口簿。
那是尹家三口的户口信息。
尹沫呆呆地看着贺琛将户口簿交给工作人员,心跳越来越快,“你去英帝……是为了给我办身份?”
贺琛轻佻地扬起眉梢,“别瞎感动,老子这是给自己规划未来。”
话糙理不糙。
尹沫却听懂了。
他的未来里一直都有她。
十分钟后,尹沫双手接过了代表爱情和未来的两个红本本。
照片上,她依偎着贺琛,笑靥如花。
这天,尹沫被贺琛拐进了民政局,正式成为了大家口中的琛嫂,贺琛的贺太太。
……
同一时间,身在公馆的商郁和黎俏,也收到了贺琛发来的结婚证照片。
两人相视一笑,黎俏单手揽着小幼崽,低眸戳了戳他胖乎乎的脸蛋,“你有干妈了。”
其实商胤出生以后,几乎人人都自诩他的干爹。
但最后,商郁和黎俏只默许了贺琛当他干爹。
而小幼崽似乎也很喜欢他,只要是贺琛抱他,他必定会咧嘴笑。
当然,现在的所有人恐怕都想不到,小幼崽商胤未来的妻子,恰是贺琛的龙凤胎女儿。
第1121章:风止于秋水,我止于你
贺琛领证这天,走出民政局,他便心满意足地发了个朋友圈。
换做往常,他向来对这种秀恩爱的做法嗤之以鼻。
但今天,就是忍不住。
朋友圈的文案大概是贺琛这辈子能说出来最浪漫的话。
贺琛:风止于秋水,我止于你。@尹沫
配图是尹沫在民政局里手捧着结婚证低眸的一瞬间。
贺琛发完这条朋友圈就退出了微信,尔后揽着尹沫便上了车。
接下来的大半天,两个人在南洋吃喝玩乐。
贺琛温柔又体贴地陪着尹沫玩遍了大半个南洋,直到日暮西山,他们才来到了一处别墅区。
尹沫有些疲惫地靠在窗边打盹,车停她才懒懒地睁开眼,看到别墅建筑,不禁问道:“还不回家吗?”
“这不就是我们家。”贺琛单手搭着方向盘,深暗的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火焰。
这里,是他们婚后的新房。
进了门,尹沫惊叹于别墅内的豪华装修风格,甚至不乏英式古堡的建筑元素,完美地契合了她的审美。
这时,背后贴上了一道温暖。
贺琛站在尹沫的身后拥着她,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后,“宝贝,喜欢么?”
尹沫说喜欢,侧首和他对视,有些期待地问道:“我们以后住这里?”
“嗯。”贺琛含着她的耳垂,呼吸越来越浓重,“喜欢就住,不喜欢可以换。南洋十三处房产,以后都在你名下,想住哪个随便挑。”
尹沫抿着嘴角轻轻一笑,“这个挺好的。”
贺琛低着头,薄唇在她耳后和颈窝不断试探,“宝贝,饿不饿?”
“不饿。”尹沫觉得有些痒,往旁边躲了一下,“你饿了吗?要不要……”
女人的话音未落,贺琛就掰过她的脸颊,含着她的嘴角说道:“饿,老子快他妈饿废了。”
这时,尹沫才发现,男人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钻进了她的衣角。
领了证,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了。
接下来再发生任何事,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尹沫没推拒,除了敏感的反应带来的颤栗,她在竭尽所能地回应着贺琛。
贺琛抱起她,一路吻着来到了二楼主卧。
当女人被他放在床上,青丝铺陈的刹那,贺琛的喉咙中溢出了难耐的低.喘。
他挑开尹沫的衬衫纽扣,并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给老子解开。”
尹沫在他身下红着脸,眼神看向别处,手指却听话地打开了皮带的暗扣。
两人拥吻间衣衫尽褪,贺琛的动作带了些急切的粗暴,近乎到急不可耐的地步。
他答应过她,会守着她到结婚。
今天他们领证了,所以,他不能等了。
短短几分钟,两人彻底坦诚相见。
尹沫搂着他结实的臂膀,磕磕绊绊地问道:“洗、洗澡吗?”
贺琛拉着她的手送到下面,“你是不是想老子爆体而亡?”
尹沫不说话了,却微微收紧掌心,滑动了一下。
男人口中立马溢出破碎的低吟,而女人的这个动作,无疑给了他进攻的信号。
过程,不算顺利,但却令两人终身难忘。
尹沫哭得厉害,贺琛忍得辛苦。
她太紧致,他太强悍。
最后的最后,贺琛忍着心疼,俯首堵住她的唇,猛地沉腰冲进了战场。
窗外月色皎洁,窗内有人在彻夜‘插花’。
情到浓时,贺琛抱着尹沫,不断深入不断在她耳边低喃,“宝贝,我爱你……”
……
隔天清早四点,主卧一室幽静。
尹沫睁开红肿的双眼,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她动了一下,顿时感觉全身酸痛不已。
尹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昏睡前的一刻,她清楚地记得贺琛还在继续。
卧室,浴室,墙壁……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浮上脑海,尹沫不适地扭了扭腰,惊叹于贺琛的体力,也害怕了他的索取。
然后,身畔的男人醒了。
尹沫羞红了脸,软哑地道了声早安。
贺琛抱着她,迷糊又真实的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叫我什么?”
“老公……”
他昨晚逼着她叫了好多次老公。
贺琛将人拉入怀中,说了声乖,随即翻身将她压住。
清晨本就是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刻,尹沫稀里糊涂地又被按着做了两次。
总之,贺琛确实有种要死在她身上的架势。
……
上午十一点,尹沫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悠悠地走出了主卧。
腰很酸,腿也打颤。
而客厅里,贺琛长腿搭在茶几上,嘴里叼着烟正在打电话。
尹沫走到他身边,动作缓慢地坐下,一张脸写满了女人事后独有的春情。
她没仔细听贺琛的谈话内容,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或者短信。
昨晚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折腾,期间听到过手机震动声,但贺琛置若罔闻,一直在她身上努力耕耘。
尹沫点亮手机屏幕,不意外地看到了二十几条微信消息。
打开微信,便看到消息大部分来自于边境六子的微信群。
而右下角的[发现]图标,也有数字提醒。
尹沫狐疑地点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贺琛发的那条朋友圈。
他们两个的共同好友很多很多,下面的好友回复尹沫看得一清二楚。
白炎:你不像是这么有文化的人!
白炎: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宗湛:九块钱的破玩意也好意思显摆?
靳戎:弟妹,记得来海岛玩!@尹沫
封毅:小四速度果然快!
商郁:不错。
云厉:速度果然快!
沈清野:卧槽卧槽卧槽,琛哥玩这么大?
宋廖:二姐夫好。
夏思妤:二姐夫,婚礼!婚礼!快安排!
苏墨时:期待婚礼。
黎俏:对她好点。
白炎:“风止于秋水,我止于你”的出处:[撩人高级文艺句子-链接]
……
后面还有很多留言,但尹沫来不及细看,因为手机又传来了频繁的震动声。
还是来自边境六子的微信群。
沈清野:牛逼,服了,二姐到现在都没回消息,是不是死琛哥床上了?
夏老五:二姐,最新研发的磨砂款已发货,记得查收。[奸笑]@尹沫
第1122章:你怎么这么好
苏老四:时间……确实有点久。
沈清野:我赌琛哥七次郎,三百万。
夏老五:五次,三百万。(琛哥快三十了吧,体力未必能达到七次郎的水准)
苏墨时:五次,三百万。
宋廖:三次,三百万。
尹沫看着群里不断蹦出来的消息,虽然羞赧,但是她忍不住开始细数,昨晚上贺琛到底有几次。
按照顺序来计算的话,床上两次,浴室一次,浴缸一次,站着一次……
尹沫想的很投入,完全没发现贺琛已经结束了通话,并盯着她的手机屏幕,俊脸似笑非笑的厉害。
三次?
宋廖这逼是不是没挨过揍?
贺琛舔着嘴唇睨向尹沫,眼见她掰着手指头在计算次数,男人轻哼一声,直接夺走她的手机,慢条斯理地敲下了一段话。
确认,发送。
信息是这样的——
尹沫:八次,给钱。
边境六子的微信群,短暂地沉默了三秒钟,然后全体惊呆了。
沈清野:!!!!!!!!
苏墨时:……
宋廖:二姐你还好吗?
夏老五:二姐,余生好性福……
然后,在贺琛略显得意的表情下,五条银行入账短信提醒蹦了出来。
贺琛本还得意的神情,瞬间阴郁了。
群里总共六个人,五个人都发来了认输的三百万赌资。
其中,还包括黎俏。
也就是说,他的好弟妹虽然没参与讨论,但也没猜对!
操!
全他妈是塑料。
……
当天下午,贺琛打算带尹沫回尹家拜见二老,但出于心疼她不怎么耐受的身体,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尹沫初经人事,再加上贺琛强大的需求,一整天她都没什么精神。
晚饭,她坐在桌前喝粥,表情恹恹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体力消耗的太大,她举着汤匙送到嘴边,却冷不防抖了下手,一口粥顺着嘴角淌到了下巴上。
尹沫惊呼着仰起头,刚要拽纸巾,对面的贺琛直接探身越过桌面,动作娴熟地吮掉了她下巴上的米粥。
“哎,你别喝啊……”尹沫被贺琛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羞窘地推着他的肩膀惊呼。
贺琛吮掉了她嘴角的米粒,回味似的咂了咂舌,“宝贝,不让我喝粥,你想让我喝什么?”
尹沫定定地望着他噙满异色的双眸,脸颊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红。
她想起了昨晚某些极其难为情的画面。
此时,经验老到的贺琛,再次探身压下俊脸,“宝贝,脸红什么?”
“我没有……”
贺琛故意色.情地舔了舔嘴角,“是想让我继续喝你的……”
尹沫情急之下,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上,“你别说了。”
“啧。”贺琛爱极了她这副青涩又含蓄的模样,索性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摸着她的脸颊,话锋一转,“来,跟老公说说,还疼不疼?”
尹沫的思路被他带跑了,扭了两下腰,扯唇道:“还行,好多了。”
贺琛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脑,“疼就说,我下次轻点。”
尹沫心头一热,正欲开口,身边的男人又凑到她耳边,特别不正经地逗她:“宝贝,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昨晚上是你让我用力的。”
“贺琛!”尹沫本还挺感动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娇嗔地推了他一下,“你真烦人。”
尹沫起身要走,但身后的男人却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跑得这么快,看来是全好了。”
贺琛边说边掀她的睡裤,尹沫心知这是他的恶趣味,闪躲着和他打打闹闹。
也就过了半分钟,贺琛操了一声,“别扭了,硬了。”
尹沫咽了咽嗓子,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烫,“你、你都不累的吗?”
“看见你就不累。”男人的声音明显喑哑了许多,染了情.欲的俊脸迷人又性感,“宝贝,在这儿试试?嗯?”
反正,不管尹沫怎么推拒,这种事情上贺琛总是占了优势。
不过贺琛确实疼老婆,知道她身体受不住,倒是比昨晚温柔了许多,甚至温柔到尹沫带着哭腔让他快点,他才心满意足地冲刺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餐厅里充满了令人遐想的喘.息声,空气中都是荷尔.蒙味道。
……
时间如梭,转眼过了一个星期。
贺琛和尹沫享受了几天二人世界,随即便开始着手准备大婚的事宜。
这天周六,尹沫吃完午饭就坐在客厅里发呆。
她似乎有心事,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不多时,贺琛回了别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
尹沫目光迷蒙地望着他,“你回来了。”
贺琛随手将文件袋丢到桌上,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个表情?不舒服?”
“没有。”尹沫拉下他的手,犹豫了几秒才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闻声,贺琛侧身入座,勾着她的腰拽进怀里,“不用商量,老子全答应。”
“真的?”
贺琛挑眉瞥了她一眼,“出轨不行。”
尹沫抿唇笑了,“不是这个。”
贺琛宽热的掌心上移到70D的雪软上抓了一把,“戴.套也不行。”
尹沫:“……”
的确,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贺琛一次都没戴过。
他似乎……迫切地想要孩子。
尹沫嗔笑一声,“都不是。我想和你商量商量,给爸妈换个大一点房子,可不可以?”
贺琛已经去拜见过尹家夫妇,并且将尹家的户口簿交给了他们。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放浪不羁,可他把尹家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尹沫心存感激,也不可避免地对他越爱越深。
想给尹家夫妇换房子的事,她已经考虑了很多天。
虽然签署了婚前协议,可那些财产毕竟都是贺琛原有,她不能轻易乱用。
这时,贺琛凝眉注视着尹沫,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钱都在你名下,你跟我商量合适吗?嗯?”
不等尹沫出声,贺琛就拾起桌上的文件袋放在了她的腿上,“财产赠予公证。宝贝,你老公现在一无所有,以后只能吃你这碗软饭了。”
尹沫怔住了,瞳孔紧缩,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还做了公证?”
“不然你以为老子逗你玩?”贺琛倾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女人的脸,宠溺地亲着她的鼻尖,“傻不傻?你名下十几套房产,给爸妈换房子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尹沫呼吸微颤,抿着嘴就抱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好。”
“宝贝,你对好的定义,太肤浅了。”贺琛用指腹描绘着她的眉眼,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老子不止要对你好,还得把你伺候好,想想今早换下来的床单……”
第1123章:贺尹大婚
尹沫因贺琛露骨的情话臊红了脸,只能羞恼地瞪着他,除此外无计可施。
自打两人领证以来,她彻底见识到了贺琛的体力和需求。
明明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他在她面前,总是冲动的控制不住。
尹沫虽然疲惫,却也产生了一丝骄傲和满足。
她能感受到贺琛对她的着迷,着迷到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地步。
尹沫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没遇到贺琛,或许她的未来不会如此丰富多彩。
……
白驹过隙,十月下旬。
贺琛和尹沫领证一个多月后,两人的婚礼如期而至。
大婚前一晚,边境六子齐聚尹家的景湾别墅。
黎俏来得有些迟,进门就听到夏思妤和沈清野等人在商量着明天如何给琛哥制造接亲的难题。
客厅,沈清野背靠着阳台,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喋喋不休:“只要我和老四老六堵好门口,琛哥他们人再多,应该也不敢乱来。”
夏思妤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清野,“就你们三个,未必能成功吧。”
“怎么不能?咱都是尹老二的娘家人,不说以一敌百,但以一敌十还是不成问题的。”沈清野猛吸了一口烟,不以为意地哂笑,“再说了,琛哥好歹是新郎官,总不能当场对娘家人动粗吧?”
几人同时侧目,宋廖冷静且憨厚地问道:“为什么不能?”
沈清野喉咙一梗,突然回答不上来了。
夏思妤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琛哥为了抢亲,对我们动粗可能都是轻的。”
她甚至怀疑,就算是尹家夫妇挡在门口,琛哥都未必会给面子。
毕竟,娶媳妇更重要。
这时,沉默了半晌的苏墨时,余光微闪,便看到黎俏斜倚在门厅附近的身影。
他眼含促狭,笑着提议道:“我们堵门确实胜算不大,倒不如……直接放一张王牌。”
“什么王牌?”
沈清野等人狐疑地反问,瞧见苏墨时昂首的动作,纷纷投去视线,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附和,“这王牌,好啊。”
黎俏挑了下精致的眉梢,“我,尽量。”
沈清野掐了烟走进客厅,来到她的跟前就在她脑袋上抓了一把,“尽什么量,我们家小崽子只要往门口一站,立马能吓退千军万马。”
傻憨憨宋廖表示附议,“狗子说的对。”
苏墨时和夏思妤也不禁对视,两人眼底都流淌出狡黠的波光,“明天……拭目以待。”
……
与此同时,皇家酒店。
以商郁为首的五兄弟,正坐在行政酒廊喝着酒闲聊。
宗湛举着鸡尾酒杯往贺琛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贺小四,够可以的。为了娶一棵树放弃一整片丛林?”
贺琛单腿踩着地板,斜了他一眼,“你娶一群丛林回来给老子看看?”
宗湛晃了下酒杯,眼神玩味地扫视着贺琛,“咱俩有可比性?我记得你领证那天发过一条朋友圈,你给尹沫看过下面的回复么?”
贺琛抿了抿薄唇,意外地沉默了。
封毅见状便轻笑出声,“你明知道小四黑历史太多,就别挖苦他了。那些回复要是给弟妹看见,后院一准会起火。”
闻声,靳戎从另一侧蹭了过来,照着贺琛的裤袋就伸出了手,“来,小四,手机借哥用用。”
贺琛胳膊一挡,并拍开他的手,“滚蛋。”
“不能看?”靳戎好整以暇地掐着腰,扬眉戏谑,“别说哥没提醒你,沫沫可是七七的二姐,要是敢对不起她,别说七七,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叫爱屋及乌。
贺琛一言难尽地睃了眼靳戎,“你闲得蛋疼?我女人用不着你操心。”
“确定?”靳戎浅浅地眯了下眸,鉴于贺小四过去的经历太丰富,他略微沉思,便勾着贺琛的肩膀说道:“小四啊,明天就大婚了,要不要哥带你去放松放松?就当最后放纵一次。”
酒廊吧台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四兄弟动作一致地看向靳戎,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耐人寻味。
“你他妈要去自己去,别带老子。”贺琛嫌弃地耸开他的手,沉着脸冷嗤了一声。
见此,靳戎立马欣慰地拍了拍贺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还不错,能扛住诱惑就是个好男人。”
贺琛面无表情。
这傻逼海风吹多了把脑浆都吹成泡沫了是吧?
其实贺琛那条朋友圈的下面,确实有不少其他女人的留言。
大多是以前的相好,完全没料到他会在朋友圈公布领证的婚讯。
芳心碎了许多,但祝福的人也有不少。
毕竟那张照片上尹沫的颜值,能让浪子回头好像也说得过去。
当然,贺琛发完朋友圈的当天就清理了朋友圈的闲杂人等。
……
第二天,清早四点。
妆娘正在给尹沫化妆,她底子好,而且天生的异域长相在新娘妆的点缀下更显得娇媚动人。
四位伴娘也换上了伴娘裙,正在等着化妆。
其实尹沫没什么朋友,一开始她为了避免尴尬,本想取消伴娘团。
因为除了夏思妤,她找不到更合适的人能给她当伴娘。
但在黎俏的安排下,席萝和落雨以及唐弋婷全来了。
伴娘团的规格和黎俏大婚一模一样。
毕竟,苦尽甘来的尹沫,该有一个体面且不留遗憾的婚礼。
临近七点半,沈清野得到通知,接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
此时,黎俏懒洋洋地坐在单人沙发里,睨着尹沫不停吞咽嗓子的动作,淡声问道:“不舒服?”
尹沫穿着洁白的婚纱,拍着胸口摇了摇头,“就是……突然有点反胃。”
反胃……
黎俏不露声色地挑起眉梢,随即无声翘起了嘴角。
一旁靠着落地窗抽烟的席萝,闻声就望向黎俏,颇具深意地朝着尹沫的肚子示意了几眼。
黎俏淡笑着垂了下眼睑,席萝了然地点点头,转身将手里的烟掐了。
贺琛属实牛逼,领证才一个多月,孩子都种出来了。
不到八点,迎亲的队伍抵达了景湾别墅的楼下。
房间里,沈清野带头起哄,让黎俏赶紧去堵门,其他兄弟姐妹则继续商量着如何给贺琛出难题。
第1124章:这关考验太难了
贺琛和尹沫的接亲环节,自然没有商郁和黎俏那般轰动盛大。
但胜在接亲的人数足够庞大。
因为贺琛把所有赌场的手下全带来了。
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站在接亲车队旁边,西装革履,气势非凡。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黑社会大佬出街玩耍。
贺琛的伴郎团同样是四个,除了三兄弟之外,多了个傻弟弟贺敖。
一行人踩着红毯走进尹家别墅,尹志宏立马笑脸相迎,“姑爷,来啦!”
贺琛单手拿着捧花,一身笔挺的西装搭配着温莎结,俊脸挂着和煦又略显轻佻的笑,微微弯腰,唤了声岳父。
尹志宏连声应答,并领着他们走到楼梯口,“沫沫在楼上呢,快去吧。”
接亲的伴郎团面面相觑,靳戎小声嘀咕道:“这接亲……可真草率。”
连个堵门要红包的都没有,是不是太容易了?!
贺琛摸了摸手里的钻石捧花,邪笑着看了眼楼梯口,“未必。”
封毅和宗湛对视一眼,低声戏谑,“看来咱们没有用武之地了。”
回想当初少衍和黎俏的大婚,门口那几杯辣椒水差点没给他们喝到上西天。
这次本来以为也会遭遇重重考验,结果……想多了。
很快,几兄弟漫步走上台阶,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名雄赳赳气昂昂的赌场手下。
就在他们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完全接亲时,前方走廊,一道背靠着墙壁的纤细身影赫然入目。
接亲的队伍非常自觉地缓下了步伐。
靳戎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后退一步,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关考验太难了,我不行,你们来。”
老父亲可不能为了兄弟和自己的干女儿针锋相对!
绝对不行!
靳戎身为伴郎团一员,率先退出了战场。
前方慢悠悠抬起头,望着他们淡淡勾唇的人,正是黎俏这位祖宗。
贺琛没理会靳戎,抬脚向前走了两步,背后……寂静无声。
封毅和宗湛笑容可掬地看着贺琛,“小四,加油。”
贺敖挠了下后脑勺,“大哥,我害怕……”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被黎俏狠揍的场面,以至于每次看到她,都像条件反射似的浑身骨头疼。
这时,二十几名手下分成两排向贺琛走来,然后气拔山河地喊道:“琛哥,加油,琛哥,最棒。”
哦,不是陪着贺琛去接亲的,仅仅是站好队型为他加油打气,而已。
M。
贺琛冷笑一声,转身踱步走向了黎俏,“弟妹,开个门?”
黎俏将手机屏幕熄灭,单手入袋,姿态很慵懒,“可以。”
不远处的众人:“???”
这位祖宗有这么好说话?
贺琛掂了掂手里的捧花,睨着黎俏昂首,“条件?”
“唔……”黎俏沉吟了两秒,继而语出惊人,“还没想到。”
贺琛也不生气,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侧身用肩膀顶着墙,笑问:“需要多久?”
“五分钟?”
贺琛用牙齿刮了下嘴角,“再短点?”
黎俏欣然点头,漫不经心地道:“那就十分钟。”
贺琛:“……”
这他妈不按套路出牌的黎俏,着实打他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十分钟,走廊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贺琛嘴角叼着烟,眯眸瞅着沉思的黎俏,时不时看一眼腕表,只觉这十分钟无比的漫长。
片刻后,九分五十八秒,黎俏打完了三把游戏,抬眸之际,淡声开了口,“琛哥的红颜知己今天来了几个?”
贺琛扭头吹出薄雾,这是道送命题,“没有红颜知己,只有你二姐。”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着,靳戎有点忍不住了,贴着墙边蹭了过去,笑嘻嘻地看着黎俏,“七七啊,你吃没吃早饭?”
贺琛黑着脸拿钻石捧花砸了他一下,“你他妈等会再套近乎能死?”
靳戎白了他一眼,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两块巴掌大的巧克力,不紧不慢地塞给了黎俏,“瑞士纯手工的金箔巧克力,昨天刚让人送来。”
黎俏淡声道谢,接到手里捏了两下,“下次别买了。”她不爱吃。
“好,下次买别的。”靳戎一脸老父亲般慈爱的表情笑着应允,随即瞅着贺琛示意,“小四,你继续。”
贺琛搓了下眉毛,压下想捶靳戎的冲动,抬手招呼自己的手下,“红包。”
两名手下扛着红麻袋颠颠地跑了过来,也不管贺琛是什么用意,直接把系着丝绸的红麻袋搁在了黎俏的脚边,“衍嫂……咳,衍爷夫人,您笑纳。”
贺琛又想骂街了。
那两个麻袋装着所有的见喜红包,这俩货全都给黎俏了,其他人给啥?给支票吗?
贺琛太阳穴不停抽筋,第无数次后悔不该带这群二逼过来。
可转念一想,除非把少衍带过来,不然谁能治得了黎俏?!
贺琛舔了舔后槽牙,哂笑道:“弟妹,继续?”
黎俏伸手戳了下半人高的红麻袋,弯了弯唇,“二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想工作。”贺琛对答如流,“我都随她。”
黎俏唇边笑意渐深,“听说琛哥把财产全给二姐了?”
贺琛嘬了口烟,声线夹着笑,“没办法,商氏长大的男人,都专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取悦了黎俏,她笑看着贺琛,随即从红麻袋里抽出一个红包,并回手敲了下门,“开吧。”
卧室的房门被沈清野拉开了一条缝,他顺着缝隙眯眼往外看,“崽子,你能不能行?这么快就完事了?”
黎俏倚着墙把玩着手里的红包,语气不温不火,“开门。”
下一秒,房门豁然打开。
沈清野二话不说侧身让路,“琛哥,请请请。”
于是,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手下们欢呼着往房间里拥去,撒红包的,看热闹的,振臂高呼的,不一而足。
主卧圆形大床上,一袭纯洁白婚纱的尹沫,笑吟吟地望着贺琛向她走来。
他今天很好看,笔挺的墨色西装,完全诠释了衣冠楚楚这四个。
几步距离,贺琛走到尹沫的面前,将钻石捧花递给她,弯腰捧着她的脸,笑着低喃:“宝贝,我们去结婚。”
第1125章:一儿一女
这一天,贺琛和尹沫的婚礼在南洋城西的教堂举行。
教堂内外,戒备森严。
无数保镖将婚礼现场保护的密不透风。
贺琛曾经问过尹沫,喜欢教堂还是礼堂,喜欢白色还是红色。
而尹沫当时给出的回答,是教堂和白色。
所以,他给了她一场纯西式的教堂婚礼。
宾客很多,盛况空前。
身为贺琛义父的商纵海,再次以证婚人的身份抵达了现场。
容曼芳也坐在家属区,边看婚礼边流泪。
尹沫是挽着尹志宏的手走向礼台的,众目睽睽之下,贺琛是她眼里最耀眼夺目的唯一。
黎俏和商郁坐下头排观礼席,男人双腿交叠,温热的掌心裹着黎俏的手指轻轻把玩。
婚礼的流程大同小异,很顺利,也很温情。
尹沫从开场就落泪不止,泪眼婆娑地望着贺琛,几次想往他怀里钻,却生生忍住了冲动。
贺琛见不得她哭,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瞥着神父,似乎在催促他赶紧走流程。
终于,来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宗湛和席萝端着戒指盒送到了他们身旁。
那是一对玫瑰金的简约钻戒,戒指里面的刻了两个人的名字。
贺琛无比虔诚地拖着她的手,将那枚定制钻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低头,吻着她的手背,“贺太太,余生多指教。”
尹沫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吸了吸鼻子,拿起属于另一枚戒指抖着手套在了贺琛的无名指中。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戴上象征爱情的戒指。
尹沫说:“贺先生,我很爱你。”
这也是她第一次当众表达爱意。
一旁的神父欣慰地点点头,“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
话音未落,贺琛已经向前一步,捧着尹沫的脸,轻轻贴上了她的红唇。
神父不尴不尬地合上了手里的圣经,补完了那句话:“亲吻你的新娘了。”
这天,阳光晴好,十月金秋,尹沫在无数亲友的见证下,嫁给了贺琛,变成了名正言顺的贺太太。
后来,很多人都说,他们见过最疼老婆的男人,大概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贺琛。
……
三个多月后,大年初三。
一辆墨绿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停在了俏公馆的门外。
尹沫穿着宽松的羽绒服,拎着两个小礼盒走进了玄关。
客厅,贺琛单手抱着七个月的幼崽,一字一顿地教他干爹的发音。
但教了几遍,幼崽就是不出声。
厅外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尹沫走进来时,贺琛抬眸一看,顿时沉着脸皱起了浓眉,“怎么不戴帽子?”
尹沫恍若未闻,提着礼盒就递到了黎俏的面前,“俏俏,你爱吃的蛋糕。”
被无视的贺琛:“……”
黎俏接到手里,拍了下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尹沫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挺着凸起的小腹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黎俏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偏头睨着她的小腹,“这么大了?”
尹沫是婚礼第二天查出来怀孕的,按照孕期推算,顶多四个月。
但她小腹的隆起弧度堪比怀孕六个月的孕肚。
尹沫穿着孕妇背带裤,羞涩一笑,“是……双胞胎,上个月刚确定。”
黎俏讶然地挑眉,瞥了眼贺琛,煞有介事地抿唇笑道:“双胞胎的基因,果然强大。”
贺琛母亲的事,黎俏有所耳闻。
只是很意外,尹沫一次中俩。
黎俏靠着扶手,淡声问道:“男孩女孩?”
尹沫有些怨怼地摇头,并看了眼贺琛,“他不让看,说要保持神秘。”
其实尹沫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俩男孩还是俩女孩。
私心里,她想要龙凤胎,一个像他,一个像她。
这时,贺琛抱着幼崽来到尹沫面前,沉着脸不悦地顶了下她的脚尖,“又说老子坏话呢?”
“哪有。”尹沫嗔笑一声,并对着商胤伸出手,“意宝。”
小幼崽立马朝着尹沫张开了胳膊。
贺琛俯身将孩子给她,皱着眉叮嘱,“小心点,别被他踢到肚子。”
尹沫拍开他的手,“少胡说,意宝才不会。”
贺琛:“……”
他觉得这女人不仅恃宠而骄了,而且脾气也越来越大。
但这样的尹沫也愈发鲜活生动,告别了过去所有的不幸,她在他面前彻底释放了女人该有的温柔和天性。
贺琛低眸看着抱孩子的尹沫,揉了揉她的脑袋,转眸睇着黎俏,“少衍在书房?”
“嗯,商陆也在。”
贺琛短促地笑了一声,“又训弟弟呢?我去看看,你们聊。”
他走后,尹沫搂着商胤软乎乎的小身子,顺便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意宝,叫干妈。”
小幼崽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她怀里踢了两下腿,然后小小的胖手摸到了她的肚子,奶声奶气地发出了单音字,“啊……妹……”
尹沫一怔,瞠目结舌地扭头,“俏俏,你听到了吗?”
黎俏单手支着额角,垂了垂眼皮,“随意,再叫一声。”
“妹、妹……”
小幼崽坐在尹沫的怀里,小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连着说了两声妹。
尹沫欣喜地搂着他,呼吸都急促了,“俏俏,我听说小孩子很灵,意宝喊妹妹,是不是说明我怀了一对女孩?”
“也没准……”黎俏沉吟着低笑,“是龙凤胎。”
尹沫咬着嘴角,眼底盛满了笑意,“我也希望是龙凤胎,一个女儿像我,一个儿子像他。”
黎俏无声喟叹,托着腮有点意兴阑珊。
她也想要个龙凤胎呢。
可是……商郁不给这个机会。
……
午饭后,尹沫和贺琛在一旁逗弄小幼崽,黎俏耷拉着脑袋往楼上走,心情有点郁闷。
转角,她一时不察,闷头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商郁顺势揽住她的肩头,掌心揉着她的后脑,“怎么不看路?”
黎俏悻悻地看着眼前的黑衬衫,长叹一声才缓缓仰头看着台阶上的男人。
她没说话,就那么凝神描绘着他的眉眼。
许是看出了黎俏的反常,商郁揽她入怀,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含笑的嗓音醇厚且撩人:“怎么?不舒服还是不高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