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你堂堂南洋霸主,缺钱?
贺琛无语地看着他,沉着脸把烟头直接砸在了地上,“操,就算老子求你,也不至于白给你两个亿。你堂堂南洋霸主,缺钱?”
“不缺,但多多益善。”男人挑眉,英俊的面孔覆了层淡笑。
贺琛:“……”
若是秋桓和欧白等人在这里,大概会惊讶于商郁对待贺琛的态度。
同为兄弟,商郁在他们面前大多是淡漠而沉稳的,像是绷紧的弓,冷静自持且惜字如金。
然而他在贺琛的面前,好似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松弛有度,又带了些烟火气。
因为即便是交情甚笃的秋桓也从不知道,偌大的南洋城,能让商郁无条件信赖的两个人,一个是黎俏,另一个就是贺琛。
赌台前安静了几秒,贺琛用皮鞋碾了碾地毯上的烟头,牙齿刮了下嘴角,“把城南屠安良拉下马,我有什么好处?”
“城南地下赌场随你开,外加三张正规赌城的执照。”
商郁稳重的嗓音落入贺琛的耳朵里,他扬起眉梢笑了,“可以啊,一个屠安良能换这么多好处,你早说我他妈前段时间就不去外省拉关系了。”
贺琛前天刚回南洋,外出半年的时间,倒是打通了几个边缘城市的地下渠道。
这时,商郁摩挲着手里的筹码,挑着眼皮睇着贺琛,“南洋大会,拉屠安良下马,城南给秋桓。”
“秋桓?”贺琛轻蔑地撇嘴,“秋家是不是闲的蛋疼,居然也开始插手南洋地下势力了?”
商郁随手把筹码丢在桌上,放下交叠的长腿便站了起来,“城东和城北,你去搞定。”
贺琛的表情沉了,瞪着男人,又看了眼桌上的筹码,“我搞没问题,五千万一个人,俩人一个亿。”
男人没说话,递给流云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上前开始整理赌台上的筹码。
可能是筹码太多,落雨也拿着托盘过来一起帮忙。
贺琛磨牙,想打架了。
不到五分钟,商郁从私厅后门离开了赌场。
落雨和流云兑换完筹码,在贺琛的目送下也跟着上了车。
保镖心腹站在私人通道望着车队驶远,偷觑着眉尾抽搐的贺琛,“琛哥,那女孩还在楼上……”
贺琛就跟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操他大爷的商少衍,拿走了老子两个亿。”
与此同时,衍皇车队缓缓驶出了桥金路的路口,商郁则仰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前排的落雨回过头,淡声提醒道:“老大,黎小姐之前打过电话,让您忙完给她回电。”
男人陡地掀开眼帘,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好几个沈清野的,还有黎俏的。
刚才和贺琛见面,他手机调了静音。
商郁蹙起浓眉,回拨之际沉声问:“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落雨摇头,“没有,黎小姐只说让你有空给她回电话。”
听筒里,电话响了很久,但一直无人接听。
商郁的眉心逐渐蹙拢,重拨之际,吩咐道:“问问实验室,她在做什么?”
第二遍,黎俏的手机依然没接,而自动挂断的刹那,沈清野的电话进来了。
商郁面色冷沉,眸中泛着暗冽的光,接听就抛出冷漠的一个字,“说。”
……
另一边,贺琛脚步懒散地回到二层,走到休息室门前,保镖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引人遐想的低呼呻.吟声。
什么玩意儿?
贺琛俊美的脸庞乍然阴沉,声音都低了好几度,“开门。”
地下赌场有规矩,最忌讳动这里的赌客。
尤其是贵宾厅的女客人。
自然他也听出了房间里的声音,来自贺敖。
保镖拧着门把手,用力推了推,“琛哥,门被反锁了……”
“踹门这种事,还用我教你?”贺琛冷瞥着保镖,语气中的火药味特别浓。
保镖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抬腿猛踹了三脚,门栓‘咔哒’一声坏了,木门应声而开。
贺琛薄唇紧抿,把保镖扒拉到一边,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休息室里的光线很暗,压根没开灯,只有四周的壁灯泛着淡淡的光晕。
但也足够贺琛看清楚里面的景象了。
声音还在耳畔回荡,也确实是贺敖发出来的,只不过是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不停的哼唧。
贺琛:“……”
他单手掐腰,走上前低头瞅着贺敖,用皮鞋碰了下他的大腿,“怎么回事?”
闻声,贺敖疼的满头大汗,喘匀了气息,趴在地上就往沙发的方向一指,“哥,她打我。”
贺琛顺着贺敖抬手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嫌弃地又用脚尖踹了踹他的肩膀,“滚滚滚,别他妈叫我哥,废物。”
保镖上前把贺敖搀扶起来,眼神颇为惊疑地望着黎俏。
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能把他们家敖哥打得嗷嗷叫?
贺琛没理会贺敖,随手打开顶灯,乍亮的光线下,就看到黎俏正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
嗯,有意思。
贺琛邪肆地勾起唇角,径自上前走到黎俏的跟前,一手插兜一手背在身后,弯下腰,歪头看着她,“宝贝,听说你找我?”
宝贝?
黎俏对这个称呼很是嫌弃,从屏幕上抬起头,不冷不热地打量着贺琛。
确实担得起俊美两个字。
不同于商郁的高贵冷峻,也不似萧叶岩的男生女相,贺琛的长相大概就是痞帅的典型,最吸引女人的那种邪魅。
云厉虽然也邪魅恣意,但更加内敛,厚重。
贺琛的俊脸上始终挂着笑,如同伪装的面具,让你没办法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尤其那双狭长的眸,眼尾轻扬,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凉薄的很。
黎俏的视线落在他淡藕色的衬衫上,仰身靠着沙发,拉开了安全的距离,“嗯,找你。”
贺琛微微偏头看了眼贺敖,一副好笑又玩味的表情反问,“你找我,打伤我弟弟干什么?”
“大概是……他欠揍。”黎俏摩挲自己的下巴,挑起眉头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贺敖。
这么不经打?她也没下狠手啊!
贺琛煞有介事地抿了抿唇,再次往黎俏的面前倾身,“就算他欠揍,我这个当哥的会教训,你动手是什么意思?想当他大嫂?”
黎俏:“……”
她是真没想到,贺琛的脑回路如此清奇。
城西赌场的老大,怎么像个智障?!
第392章:我来找贺先生做个交易
见黎俏没说话,贺琛蓦地伸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
但指尖还没碰到那瓷白般的肌肤,手腕就被捏住了。
贺琛不动声色地看着黎俏,眼里的兴致颇浓,手指灵活一转,眨眼就挣脱了她的钳制,“宝贝,你是来找我打架的?那可不行,我不打女人。”
黎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哪儿来的自信能打得过她?
此时,贺琛的眼神依旧带着笑,但是眸底逐渐幽深,慵懒中透着轻佻,偏生又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高深。
黎俏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也深知贺琛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开门见山,“我来找贺先生做个交易。”
“交易?”贺琛缓缓直起腰板,掏出烟盒往嘴里丢了根烟,舌尖把烟头顶到嘴角咬着,也没点燃,视线上上下下地扫着黎俏,“什么交易?就你这小身板,够我折腾的吗?”
黎俏目光一凝,对于贺琛这番调戏的流氓话,表情逐渐转冷。
贺琛见她俏脸寒霜,咬着烟卷晃了一下,“这就生气了?啧,那你先说说什么交易,我看看我需要折腾你几个晚上。”
黎俏没说话,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宝贝,来我地盘上做交易的女人,要么横着出去,要么死着出去。”贺琛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扭头吹出烟雾,顺势倚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你选吧。”
然后,一柄金色沙漠之鹰以迅雷之势顶在了贺琛的脑门上,“要么跟我做交易,要么我送你两枪,贺先生选吧。”
其实贺琛看见黎俏掏枪了,但也没在意,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倚着沙发。
他挑眉往上看了看,抬手又嘬了口烟,“嗯?金色沙漠之鹰,谁给你的?”
这枪他记得少衍有一支。
第一次,黎俏内心升起了一丝丝的挫败感。
来自于贺琛的无厘头和油盐不进。
她只要扣下扳机,就能一枪毙命,但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这时,贺琛又瞄了眼头顶的枪口,撇了撇嘴角,“宝贝,看来你还真是不够了解我。”
话落的刹那,黎俏已经心生防备。
贺琛出手的速度极快,拇指不偏不倚地穿过扳机,很巧妙挡住了黎俏扣动扳机的手指。
他嘴里依旧叼着烟,本想从黎俏的手里夺枪,但似乎也低估了她的身手。
黎俏脚下一旋,用巧劲儿避开了贺琛的手,下一秒飞快地出拳,堪堪擦过了他的眼尾。
贺琛被迫放手,眸子一眯,泄露了几分隐藏的杀气。
他咬着烟吸了一口,含糊地赞扬:“小宝贝,你还挺带劲儿。”
黎俏被他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恶心的够呛,重新举枪的刹那,贺琛蓦地动了。
比之前更快,长腿一跨,单手按着枪头,手指一动,眨眼间就巧妙地卸下了弹夹。
于是,两人一个举着枪,一个拿着弹夹,谁也伤不了谁。
黎俏眉间清冷,直接甩了手里的枪,语调不温不火地说道:“贺先生看来是不想和我做交易了。”
“你这是做交易的态度?”贺琛低头看了眼弹夹,心里骂了句操,还他妈真有子弹!
他缓了口气,随手把弹夹丢在了沙发上,“来,跟老子说说,到底什么交易?”
在他地盘上动枪,看来是没被男人教育过。
黎俏面色冷淡地望着贺琛,勾了勾嘴角,“我要白鹭回,条件随你开。”
白鹭回,哦,那个小白脸。
贺琛半垂着眼睑,唇边笑意渐浓,但眼神却非常冷,“原来为了别的男人来的?”
说着,他走到沙发前入座,大腿根不小心被弹夹硌了一下,歪着身子把弹夹从腿边拿出来,扬手就扔了。
贺琛咬着烟吐出浓雾,又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来,坐这儿说。”
黎俏看了眼被他丢远的弹夹,思索着要不要去捡起来给他补一枪。
她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同为南洋地下势力的掌控者,她以为贺琛和屠安良相差无几。
现在看来,他比屠安良不要脸的多。
正想着,贺琛又不怕死的说了一句,“你要白鹭回,我可以给你。但我要你,成交?”
黎俏不怒反笑,慢吞吞地挪到贺琛面前,嘴角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深不见底。
见状,贺琛还自作多情地把长腿往前伸了伸,努嘴示意让她坐。
就当两人距离缩短的瞬间,贺琛也打开怀抱准备迎接她的小身板时,一个右勾拳狠狠砸在了他的嘴角上。
多少年了,他终于又挨揍了。
贺琛始料未及,或者说他没想到有求于人的竟然比被求者还他妈牛逼。
你以为你是第二个商少衍?!
贺琛被砸了一拳,俊脸偏到了另一侧,很疼,但他体内的暴戾因子也彻底被唤醒。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眼神里充满了浓稠的邪肆阴森,耳边又不合时宜地飘来了贺敖的助威声。
蠢货!
打架不行,当啦啦队倒是挺合格。
贺琛人高马大,哪怕浑身肌肉的张力几乎要崩开衬衫,他的嘴角仍然挂着轻佻的笑。
一呼一吸间,两人打在了一起。
论身手,黎俏有自信。
同样她也有所保留,毕竟要带出白鹭回,有求于人,所以她没有下死手。
但是,面对贺琛不按套路出牌的咸猪手,她怒火攻心,出手也难以控制地愈发凌厉狠绝。
贺琛这个男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定义。
因为他说过不打女人,但他没说过不占女人便宜。
比如和黎俏近身肉搏,你以为他要挥拳,其实他是趁机摸了下黎俏的脸蛋。
再比如,你以为他要抬腿攻击的时候,其实他身形一歪,凑到黎俏的跟前猛嗅了一下,嘴里还在念叨:“真香。”
他很少会遇到对手,更没遇见过敢和他直接动手的女人。
一个为了白鹭回而来的漂亮姑娘,身手还不错,这太让人兴奋了。
几番过招,黎俏趁其不备捏住他的手指。
就在她施力想要掰断的那一刻,贺琛特别不要脸地倾身勾住了她的腰,眼里光芒大盛,“宝贝,你要是把我的手掰断,我就剁了白鹭回的胳膊。”
黎俏维持着掰他手指的动作,漆黑的眼里流淌过一丝邪冷的光,“你剁下来,我也能给他接回去。但你敢伤他,我平了你三十二处地下赌场。”
这一刻,贺琛轻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居然知道他有三十二处地下赌场?
电光火石间,他眼底掠过朦胧的杀意,巨大的力道瞬间勒紧了黎俏的腰,“这么牛逼?那你平一个给老子看看。”
然后,休息厅虚掩的大门再次被人踹开,危险而低冽的嗓音砸了过来,“贺琛,你是想死?”
第393章:黎俏,我女人
伴随着冷冽低缓的嗓音,贺琛还没看清楚来人,只觉得肩膀一沉,整个人就被甩到了一旁。
怀抱空了,而他因惯性连连后退,腿窝撞到了身后的沙发扶手,猝不及防就这么栽进了沙发里。
这个世界上,能一招卸下他攻势的人,只有商少衍。
贺琛半撑着身子,懵逼地搓了把脸,“商少衍,你他妈怎么又回来了?”
他咒骂着定睛一看,俊脸走马灯似的瞬息万变。
几步之遥的地方,商少衍满身阴鸷的搂着黎俏,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压在胸前,一双眸子是贺琛从没见过的沉厉和冷漠。
见状,贺琛从沙发上站起来,哪怕发丝有些狼狈的凌乱,依旧不损他的俊美轻佻。
他又点了根烟,夹烟的手在商郁和黎俏之间摆了摆,气笑了,“你这是……要跟老子抢女人?”
被按头压在男人怀里的黎俏:“……”
确实是个智障吧!
商郁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沉深似海的眸紧锁着贺琛,薄唇微勾,嗓音低冷而危险,“你女人?你想死直说。”
此时,黎俏就贴着男人的胸口,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和胸腔的震动,以及……他不断收紧的臂弯,浑身肌肉紧绷的厉害。
他生气了,却又在克制。
贺琛冷眼瞅着他一副保护姿态搂着那女孩,蹙了蹙浓眉,抿了口烟,“你等等,我捋一捋。”
说罢,他就背过身,一手叉腰,一手抽烟,偶尔抖抖腿又抬头望着天花板,好像真的在思考。
一旁被保镖搀扶的贺敖,身上的疼已经没知觉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被揍了,罪魁祸首不但没被惩罚,还被少衍哥搂在了怀里。
那是他崇拜了二十多年的商氏少主商少衍啊,怎么能被那个嚣张的女孩玷污?
不到一分钟,或许更短,贺琛猛地转过身,一眼看去,就发现商郁的掌心在一下下抚着女孩的头顶,偶尔还低头在她脑门上吻了吻。
贺琛看得太阳穴直跳,舔了下腮帮,“商少衍,你诚心回来坏我好事的?她是你什么人?”
商郁睨了眼贺琛,随即压下俊脸,抬起黎俏的下巴在她唇角印下深深的一吻。
尔后,男人眼神极具危险地眯起,警告道:“看懂了?黎俏,我女人。”
这大概是商郁第一次如此霸道地用‘我女人’这三个字来宣誓主权。
黎俏微微垂眸,心里有些异样的悸动。
贺琛:“……”
这时,男人撑着黎俏的肩膀,单手捧着她的脸摩挲,语气瞬间温柔了许多,“有没有受伤?”
贺琛的身手他比谁都清楚,真打起来,黎俏不是他的对手。
黎俏本来想说没有,但是余光瞥到贺琛,又想起他之前不规矩的爪子,眨了眨眼,往男人怀里一靠,“嗯,腰疼。”
这句有点夸张,但也是事实。
贺琛刚才突然间用力箍紧她的腰,手掌也持续施力,人高马大的男人,手劲儿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报复的成分更多一些。
商郁了解黎俏,平时哪怕受伤她也从不会表达出来。
要不是在贺琛面前受了委屈,断然不会这么小心地往他怀里钻。
男人的脸色骤然阴云密布,轻轻圈着黎俏,幽幽睨向了贺琛,“你伤她了?”
贺琛一口烟差点没呛气管里,“我要是伤她,她现在还能站着?你不来的话,老子疼她还来不及呢。”
门口的流云落雨望月:“……”
琛哥您活腻了吧。
这时,商郁臂弯搭着黎俏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阴翳地看着贺琛,“你手不想要可以废了。”
他说着就往前迈了一步,长腿跨出的刹那,贺琛抬起夹烟的手指,还没心没肺地点了下烟灰,“商少衍,咱俩多少年关系了?你敢为个女人废老子的手,我他妈未来一定不遗余力的拆散你们。”
黎俏:“……”
商郁眯了眯眸,撞上贺琛轻佻的视线,削薄的唇缓缓勾起,“就凭你?”
“凭我不行?南洋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子花名在外,连你女人都慕名而来,拆散你们很困难?”
贺琛这种混不吝的脾性,真的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黎俏扯了下嘴角,挽住商郁的臂弯,冷瞥着贺琛,“你要点脸。”
贺琛扬眉,表情是一贯的放浪,“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贺琛!”商郁低冷的嗓音夹着寒霜沉沉地唤了他一声。
见状,贺琛咬着烟头,顺了顺自己凌乱的碎发,嫌弃地瞥着商郁,“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有女人你牛逼。”
众人:“……”
黎俏算是看明白了,贺琛不怕商郁,或者说……他所有的表现,才是真正的兄弟之间会有的随意。
哪怕是秋桓和欧白,亦或帕玛的霍茫和贺擎,在商郁面前也无法做到这般随心所欲。
贺琛,确实不同。
……
几分钟后,休息厅里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黎俏和商郁并肩坐在长沙发里,贺琛则翘着腿坐在对面,贺敖和保镖以及流云几人也已经去了门外守着。
贺琛似乎烟瘾很大,一根接一根的抽个不停。
不大的休息厅里烟雾缭绕。
此时,商郁单手勾着黎俏的腰,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里,无意中瞥见地上的弹夹,凛冽的视线不禁落在了贺琛的脸上。
该死的东西。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呢?”贺琛吹开眼前朦胧的烟雾,瞥着商郁淡凉的眼神,嗤了一声。
他挺不服气的。
好不容易遇见个长相和身手都属上乘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商少衍的女人了?
认识他二十年,贺琛从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如此强烈。
贺琛拿着烟盒隔空丢向商郁,嘴里还在叨叨:“你再看老子,我就把你小时候的黑历史全都告诉她。”
男人动作优雅的抬起手,当空接住了烟盒,又随手丢在桌上,靠着椅背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白鹭回呢?”
贺琛吐出一个烟圈,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白鹭回,不认识。”
“你是想我把你的赌场封了?”商郁沉缓的嗓音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能让人听出他的不悦。
第394章:别叫贺先生,叫琛哥
贺琛往嘴边送烟的动作顿住,一言难尽地瞪着商郁。
他抿唇缓了口气,目光落在了黎俏的脸上,“他这种无趣又矫情的男人,除了一张脸,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黎俏默默地瞄了眼地上的弹夹。
商郁则眉峰一挑,眼底涌现冷冽,“你想回贺家?”
贺琛呼吸一窒,不说话了。
不仅如此,连同他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轻佻都消失殆尽。
原来,贺琛也是帕玛贺家的人。
当时六局沈清野给他的资料,并没有写贺琛的来历。
短暂的静谧之后,贺琛把烟头砸在了地上,森冷的视线和商郁幽深的眸相撞,下一秒他站起身,“老子以前真没发现,你这狗日的还有当昏君的潜质。”
黎俏以为他要打架,防御的姿态都做好了,结果他骂了一句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商郁察觉到女孩紧绷的身躯,手掌安抚似的摩挲着她的脊背,“很疼?”
黎俏摇头,从身后抓住他的手指攥着,而已经走到门口的贺琛又站定回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我来。”
男人捏着黎俏的手指,看都不看他,“把他带过来。”
“真是欠你的!”贺琛看见商郁搂着黎俏卿卿我我的样子就眼气的不行。
……
贺琛出门后,黎俏斜倚着男人的肩膀,对着门口努努嘴,“你晚上和他在一块?”
刚才她没接到商郁的电话,因为那时候正在揍贺敖。
后来想给他回消息,贺琛又来了。
黎俏没忘记贺琛看到商郁的第一句话,就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商郁靠着椅背勾着她的腰,微微垂眸,“嗯,贺琛刚回南洋,过来和他谈点事情。”
黎俏歪了歪身子,瞥他一眼,“没想到你们俩关系那么好。”
“嗯,跟你和云厉差不多。”男人俯身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睨着她勾唇回答。
黎俏了然,那可是生死之交呢。
没一会,贺琛已经折回了休息厅,迈着长腿走到单人沙发入座,斜睨了一眼商郁,“你女人刚才要为别的男人跟我做交易,你知道么?”
黎俏:“……”
他为什么这么欠?
商郁拿着打火机把香烟点燃,薄唇边溢出淡淡的薄雾,朦胧了他冷峻的轮廓,“做什么交易?”
贺琛嘴角挂着坏笑,甩了甩额前的碎发,“她说只要我放了白鹭回,条件随我开。”
黎俏面无表情地看着贺琛,而身边的男人抿了口烟,低声冷嘲:“你也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贺琛眼底精光乍现,翘起二郎腿就望着商郁,“那要不……我跟你提。
别指望老子大发慈悲就这么放过白鹭回,他坏了我规矩,手都没剁就把人放走,被人知道的话,我城西贺琛多没脸。”
说的好像你不放白鹭回就有脸似的。
商郁夹着烟眸光高深地望着贺琛,两人对视几秒,他慵懒地扬起眉梢,“说来听听。”
贺琛歪着身子倚在扶手,得意地晃了下脚尖,“刚才赢我的两个亿,还我。然后再跟我赌几局。”
这次他不从商少衍兜里反掏两个亿出来,他就不姓贺。
商郁幽幽收回目光,睇着身畔的女孩,“想玩么?”
“可以。”黎俏似笑非笑地望着贺琛,“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贺先生的本事。”
赌桌见输赢吧。
然后,贺琛抿着唇,眼里蓄着淡淡的不悦,“叫什么贺先生,叫琛哥。”
黎俏:“……”
……
不多时,白鹭回被贺琛的手下带了进来。
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衣着还算整洁,只不过右手背在身后,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还隐隐有一股血腥味。
黎俏想起了沈清野的请求,一定要保住小白的手。
她顺势起身,迈步走向白鹭回,后者也缓缓舒展眉心,对黎俏和商郁颔首,“黎小姐,衍爷。”
他本来以为自己被贺琛抓住在劫难逃了。
没想到这二位居然来了。
黎俏走到白鹭回的面前,目光一凝,淡声要求,“手伸出来。”
白鹭回那张年轻又透着稳重的面孔微愕,看了看黎俏,迟疑着伸出了右手。
他的掌心处,有一个血窟窿。
黎俏仔细打量,明艳的脸颊越来越沉。
那不是枪伤,因为伤口周围有斑斑的锈迹,还在往外冒着血。
铁钉穿掌而过。
黎俏想到了那个画面,不由得瞥向了沙发一角。
瞧见黎俏的眼神,贺琛端了端坐姿,嘴角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卷,“弟妹,别这么看我,没废掉他的手,我已经网开一面了。”
他确实让人把白鹭回的手用钉子给打穿了,不过那是昨天的事。
但凡今晚不是和少衍见面的话,他的手早就保不住了。
这时,商郁看了眼白鹭回手掌的伤,对着门外的流云吩咐道:“送他去医院。”
流云应声,白鹭回看着黎俏,声线低哑的道谢后,便跟着流云走了。
贺琛似乎想阻止,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撇撇嘴,也没吭声。
白鹭回离开后,贺琛揉了揉眉心,轻佻的表情退了几分,眯眸望着商郁,“你跟六局打个招呼,让他们少来老子的地盘,不然下次就没这么容易带走人了。”
商郁缓缓放下交叠的长腿,点了点烟灰,嗓音低沉而缓慢,“自己去说。”
贺琛用力地咬了下烟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随即,一行人转场去了隔壁的私人赌台。
而落雨则不动声色地捡起了金版沙漠之鹰和弹夹,重新装好后还给了黎俏。
见状,贺琛偏头看着商郁,“你的金沙就这么给她用了?”
全球总共也没几支的珍藏版,他倒是挺舍得。
男人顺势牵过黎俏的手,带着她坐在私人赌台前,高深地扬了下浓眉,“是她自己的。”
贺琛目光一顿,枪都他妈是情侣款,呸!
他冷嗤,扭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去,叫个荷官上来。”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巧合,手下带上来的姑娘恰好就是黎俏在楼下那张赌台的清纯荷官。
贺琛坐在商郁的手边,斜斜地靠着椅背,瞧见走进来的荷官,眉头一跳,“没别人了?”
第395章:女人也有占有欲
这名手下不是之前的阿勇,也并不知晓发生过什么。
他困惑地挠了挠头,“琛哥,楼下就只有她的赌台空着,所以我就叫上来了。”
贺琛的薄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觑着黎俏,又看了看商郁,随即对着荷官招手,“进来发牌,记得把眼珠子放好。”
清纯荷官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却又畏惧贺琛的手段和势力,小心谨慎地钻进赌台,但目光仍旧不受控制地瞟了眼商郁。
黎俏敏锐地嗅到了某些异样的信息,看向荷官时,恰好就捕捉到她偷觑商郁的眼神。
爱慕,仰慕,含羞带怯。
嗯,看着挺刺眼的。
黎俏神色淡淡地弯起唇角,不温不火地说道:“贺先生的手下,似乎不怎么听话。”
女人也有占有欲。
这和心胸无关,仅仅是讨厌别人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的男人看。
贺琛从桌上摸了张牌,咬着烟含糊地说:“听见了么?那是人家的男人,把你那点龌龊的心思给老子收起来。”
这话明显是告诫荷官的,听起来也顺耳多了。
黎俏睨了眼贺琛,懒洋洋地接过清纯荷官发来的纸牌,耳边又传来他欠揍的话,“不过,你要是觉得你那张清汤寡水的脸能让那位爷相中的话,那你就继续看。”
荷官瞬间低下头,紧咬着自己的唇角,敢怒不敢言。
原来在楼下坏了规矩的女人和那位穿着黑衬衫的尊贵男人是一对?
她不信,说不定只是女伴……
一场小风波过后,桌上的赌局也开始了。
玩法是德州扑克。
落雨和望月已经捧着筹码送到了黎俏的面前,商郁没参与,是黎俏和贺琛对赌。
两人面前都有两张底牌,桌上放着五张公共牌。
贺琛先叫了大盲注,黎俏直接跟注。
荷官又继续发了三张牌,两人依旧在跟注和加注,始终没有盖牌放弃。
发到第五张牌,黎俏选择了加注。
最后两牌阶段,贺琛看了眼奖金池,三千万了,这才第一局。
他把衣袖往胳膊上方拽了一下,轻挑地咂舌,“玩这么大?”
说完,他有望着商郁,“你出钱?”
黎俏有没有钱他不知道,但如果是少衍出钱的话,那今晚上他就奔着十个亿努力了。
说什么也得让他放点血。
商郁压着下嘴角,臂弯搭着黎俏身后的椅背,还没开腔,女孩就波澜不惊地反问:“三千万也叫大?”
贺琛摸了摸鼻子,有一种被鄙视的错觉。
他呵呵一笑,什么都没说,直接亮牌。
看到牌型,贺琛隐在烟雾后面的俊脸笑得张狂,“弟妹,不好意思了,皇家同花顺。”
最大的牌面。
黎俏没什么表情地掀开了自己的牌,同花顺,比贺琛的牌面小。
她细白的指尖在赌台绒布上摩挲了两下,挑着眉梢看了眼低着头的清纯荷官,但什么都没说,扔了牌便示意开第二局。
私人赌台虽然就三个人,但气氛却格外紧张,尤其是周围还站满了保镖。
商郁依旧没有加入开牌,融了灯色的眸子始终落在黎俏身上,尊贵又英俊的男人,偏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黎俏。
很快,第二局开局,黎俏叫了大盲注。
贺琛跟注。
两人依旧坚持到了最后一圈,奖金池金额已经七千万了。
黎俏加注的金额越来越高,贺琛嘴角邪肆的笑也越来越浓稠。
或许真的是运气不好,第二局黎俏依然输了。
贺琛看着自己面前堆砌成山的筹码,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同时还不忘幸灾乐祸般调侃黎俏:“弟妹,你这手气……太臭了。”
“是吗?”黎俏似苦恼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虚握成拳,直接送到了商郁的唇边,“给我吹吹,说不定下一把运气就好了。”
贺琛、荷官:“……”
男人薄唇噙着笑,看着黎俏送过来的小拳头,骨节匀称的手指包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虎口的位置亲了一下。
贺琛看不过眼,嫌弃地直皱眉,“你他妈差不多得了。”
第三局开始,黎俏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是那双眸子幽幽落在了荷官发牌的手上,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叫牌的最后一圈,黎俏直接把筹码全部推到了桌上,“Allin。”
贺琛一看,也撇着嘴把筹码推了出去,“跟。”
这时,奖金池的金额已经四个亿。
也就意味着,这一局的赢家,可以拿走所有的筹码。
转眼,开始亮牌。
贺琛吊儿郎当地把牌翻开,笑得愈发灿烂,“啧,又赢了,同花顺。”
四个亿到手了。
黎俏不紧不慢地一张一张掀开牌,声线平缓地说道:“是吗?那皇家同花顺怎么样?”
贺琛:“!!!”
牌局上出现两次皇家同花顺的概率太低了。
贺琛紧盯着黎俏手里的牌,直到她翻开最后一张,嘴角才僵硬地抽搐了两下。
还真是皇家同花顺。
相比黎俏的淡然,那名荷官的脸色已经白了。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
黎俏叠着双腿,单手搭着桌沿,昂了昂下巴,“如果这位荷官小姐刚才不把下面的牌换到上面,我还真赢不了。谢了。”
三场赌局,荷官一直在偷偷换牌,哪怕她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迅速,但也没能逃过黎俏的眼睛。
闻此,贺琛气笑了,他倾身靠着赌台的边缘,下颚线条微微绷紧,捞起桌上的扑克牌就砸在了荷官的脸上,“我让你动手脚了?”
荷官闭着眼睛感受着纸牌砸在脸上的刺痛,愣是没敢闪躲。
她惊慌地睁开眼,又怒又恨地瞪了眼黎俏,立马跟贺琛求饶,“琛哥,我没有,她在污蔑我,刚才在楼下也是她污蔑我的。”
“污蔑你?”贺琛瞅了眼黎俏,语出惊人,“污蔑你怎么了?在老子的牌局上动手脚,你给谁丢人现眼呢?”
黎俏没想到贺琛会说出这番话,有些清奇地扫他一眼,越看越像个精神分裂。
这时,一阵熟悉的乌木香袭来,身侧的商郁已经圈着她的肩膀护在身侧,尔后淡漠高深的眼神睇着贺琛,“你的手下,该治理了。”
贺琛吸了口气,把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招手叫来了保镖,指着荷官吩咐,“把她给老子拎出去废了。”
荷官惊恐地开始求饶,甚至想跪下,但现场的三个人皆是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态。
冷漠又冷血。
她以为那个女孩仅仅是尊贵客人的女伴,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惊觉,哪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对女伴有那么宠溺温柔的眼神?
就连赌城老大贺琛都明着调侃暗里纵容,那女孩在楼下坏了规矩还能成为座上宾,她到底是谁?
第396章:这一看就是个祖宗
荷官被强行带走,不甘又惊恐。
她太明白贺琛口中所谓的‘废了’是什么意思。
她被保镖拽到门外,任凭她如何乞求,对方始终置若罔闻。
直到——
“勇哥,勇哥……你救救我。”
保镖阿勇刚才去给贺敖找医生了,一回来就看到清纯荷官被拎了出来。
他简单问了原因,才知道原来她得罪了贵客。
清纯荷官楚楚可怜地望着阿勇,企图能用自己的美貌打动他。
然后,阿勇俯下身,冷声说了一句让她无比绝望的话:“你得罪了南洋商少衍,还想活?”
南洋商少衍……
这个名字对于荷官来说,太遥远,也太陌生。
但一呼一吸间,她就想起了那些传言。
原来,穿着黑衬衫的男人确实尊贵,但她没料到,居然是南洋商少衍。
荷官怔怔地望着阿勇,只觉得眼前已经被无边的黑暗所覆盖,很快她就被带走了,且不知去向。
后来,在葡银地下赌场,再没有人见过那位清纯的荷官,仿佛她从没有出现过。
……
夜深了,葡银地下赌场的贵宾场依旧人满为患。
二层的月台前,贺琛斜倚着栏杆,手里拿了瓶矿泉水,边喝边睨着身畔挺拔俊朗的男人,“你刚才是做样子还是真要断老子的手?”
此时,商郁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楼下的账台附近,听到贺琛的询问,眸光幽深地偏过头,“再有下次,你试试。”
贺琛:“……”
听明白了,他刚才是真的想断他手!
贺琛舔了舔后槽牙,随手把矿泉水瓶丢进角落的垃圾桶,“你他妈真行,为了个女人要跟老子反目,就那么喜欢她?”
他不太理解商少衍这种冷心冷肺的男人,为何突然间就有了这么浓烈的情感归宿。
这些年身在南洋,周围对他们示好的女人多不胜数。
尤其是商少衍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就算他足够低调,但那身高冷淡漠的气质,又糅杂了冷峻的男性魅力,最是让女人为之疯狂。
可他对女人有着天性的冷漠,究其根源大概是来自于他母亲的影响。
贺琛自认是普天之下最了解商少衍的人,但着实没料到,外出半年再回来,他已经爱得如此深沉了。
商郁的眉眼紧锁着楼下的那道身影,勾了勾薄唇,表情很高深地警告,“嗯,所以,你别招惹她。”
贺琛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三秒,抿唇别开脸,嗤了一声,“真当老子饥不择食?”
他不喜欢黎俏,顶多是惊艳于她的那张脸蛋。
贺琛喜欢性感撩人且韵味十足的女人。
在他眼里,黎俏太冷清,除了脸能看,根本勾不起他的欲望。
女人嘛,用来暖床就够了,至于那些情情爱爱,除了增加情感负担,没什么卵用。
……
几分钟后,黎俏从账台回到了二层,她径自来到商郁的身边,脚步懒散,没什么精神。
贺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撇撇嘴,这他妈一看就是个祖宗,也不知道少衍到底喜欢她什么。
商郁顺势勾住她的腰拉到怀里,递给贺琛一个眼神,便带着落雨等人走向了特殊通道。
贺琛站在后门目送着车队离开,俊逸轻佻的眉眼间挂着一丝玩味。
直到车队远走,他转过身就瞧见手下阿勇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表情还透着几分怪异。
他来到贺琛面前,匆匆道:“琛哥,账台说,那位黎小姐把筹码都还回去了。”
贺琛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阿勇,“你是来跟老子说废话的?她还个筹码有什么稀奇?不然你让她拎着四亿筹码回家堆积木?”
说起这事儿贺琛就生气。
他本来想从商少衍的兜里赢个几亿爽一爽。
结果不但没赢,又他妈搭了两个亿进去。
闻此,阿勇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琛哥,我的意思是,那位黎小姐把筹码还了账台,但是没兑钱。”
贺琛稀奇了,“她忘拿了?”
阿勇摇头,回忆着账台先前说的话,如实转述出来。
黎俏虽然赢了贺琛,但确实没拿钱,把筹码还给账台的时候,反而说了句:你们老大的报酬。
账台不明所以,又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汇报给阿勇让他处理。
“报酬……”贺琛咀嚼着这两个字,扬起狭长的眉尾,再次看向了车队远走的方向。
那些赌资,他要是没猜错,应该是黎俏的。
因为自始至终她都没开口跟少衍要过钱。
所以,这是他放了白鹭回的报酬?
贺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感慨:“这女人年纪不大,还挺懂事。”
……
从城西离开,黎俏窝在劳斯莱斯的后座,耷拉着眼皮打瞌睡。
蓦地,腰线一紧,她就被商郁圈到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四周,让她感到一阵心安,展眉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浅眠。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队驶入南洋山。
黎俏半阖着眼往窗外看了看,扭头望着身侧的男人,“我明天还要去实验室。”
商郁偏头瞅着她,手掌在她腰侧轻轻抚过,“不是受伤了?明天请假。”
黎俏:“……”
好像也说得过去。
回了公馆,商郁拉着她走进客厅,落雨也心领神会地送来了药箱。
客厅里灯火通明,落地窗外是浓墨的黑夜。
黎俏看着男人从药箱里拿出绿色葫芦瓶,咽了咽嗓子,还没说话,就听到窗边传来自动滚轮的声音。
她扭头看去,就见遮光窗帘正在徐徐下降。
这是要在客厅给她上药?
眼下,商郁手里拿着药半垂着头,几缕碎发从头顶滑落,遮挡在他的眉骨处,侧颜轮廓清晰又俊朗。
他拧开瓶塞,转眸就撞上了黎俏凝神的目光,视线下坠,浓眉皱了皱,“怎么不脱衣服?”
“在这儿?”黎俏诧异地反问。
这公馆里来来回回多少巡夜的保镖,就算是客厅,偶尔也会有人路过的吧。
商郁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唇边勾起一丝弧度,“害羞?”
黎俏轻瞥他一眼,手指攥着T恤的衣角,要笑不笑地说:“这是害不害羞的问题么?会有保镖……”
第397章:腰伤不用脱衣服
男人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许是夜色太浓郁,或者灯光太唯美,她眼角眉梢的清冷不复,倒是多了些小女人般的娇俏。
而这种神态,她只在他的面前展露过。
思及此,商郁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瓶,臂弯搭着沙发靠背,倾身向前用温热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压下俊脸,直接覆唇而上。
他吻得深,也吻得凶。
大概是距离有点远,深吻之际,他捞过她直接放在了自己的长腿上。
黎俏身形纤细,但绝对算不上瘦弱,偏偏被他抱在怀里,显得格外玲珑。
一吻结束,男人依旧没有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脸颊,略带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今晚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黎俏垂着眼睑,抿了下湿热的嘴角,她好像听出了别的意思……
“男朋友,我受伤了!”她微微后仰,拉开彼此的距离,手指揪着他的衣领提醒了一句。
商郁啄了下她的唇瓣,眸子幽深又灼人,“所以,衣服脱掉,给你上药。”
黎俏睨着他,一点都不相信这种鬼话。
她在他怀里侧了下身,手指掀开T恤的下摆,“我觉得……腰伤不用脱衣服。”
男人看着她的小动作,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一手搂着黎俏,一手从桌上拿起药瓶,垂眸之际,俊颜瞬间沉了。
她的左腰位置,有一大片青紫的手指印,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力捏着腰部软肉所造成的。
该死的贺琛。
他没忘记原路返回赌场休息厅时,进门就看到贺琛扣着她,青筋毕露的手掌正好捏在她左腰的位置。
商郁半晌没有动作,黎俏眨了眨眼,扭头就见男人阴郁的眉眼噙着浓浓的不悦和戾气。
她自己不知道腰伤什么样,只是隐隐有点疼,低头一看,不由得扯了下嘴角,“你兄弟手劲儿还挺大。”
看来也是个打架的好手。
商郁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拿着药膏给她上药,脸颊紧绷的轮廓却半点没有缓和。
清凉的药膏被男人的手指涂抹在腰上,缓解了酸涩的疼。
她无声喟叹着,就这么坐在他的怀里,歪着身子让他按摩。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T恤被掀到了肩膀的位置。
黎俏:“……”
抹完药膏,男人为她整理好衣角,搂着她的肩把人按在了怀里。
原本某些旖旎的想法也在看到她的腰伤时彻底消散。
商郁俊颜紧绷,声线低沉:“伤好之前,别去实验室了。”
黎俏靠着他的胸膛,轻笑,“哪有那么严重。”
商郁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暗冽的眸光则看向对面的墙壁,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抱着她。
黎俏闪了闪神,一动不动地坐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僵硬,因为有东西戳到她的大腿了。
已经过了深夜零点,安静温馨的客厅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男人不再开口,宽厚的掌心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哄她睡觉。
没一会,黎俏也确实靠着他的肩迷糊地睡着了。
商郁察觉到怀里逐渐放松的身躯以及均匀的呼吸声,低头看了看她沉静的睡颜,幽叹着捧起她的脸,落下了一片细密的浅吻。
……
隔天一早,时间还不到上午九点,黎俏悠悠转醒。
主卧的光线很暗,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凉,商郁大概很早就起来了。
黎俏抱着被子发了会呆,半晌才慢吞吞地去了浴室洗澡。
二十分钟后,她神清气爽地走出了主卧,抬眼就撞见男人踏着满地的日光逐步而来。
商郁单手插兜,走到她跟前就顺势抚了抚她的腰,目光也流连在黎俏的脸上,“还疼不疼?”
她摇头说好多了,又淡声问道:“你今天不去公司?”
“这就去。实验室已经帮你请了假,如果要出门,叫上落雨。”商郁搂着她往楼下走去,嗓音沉缓地叮嘱。
黎俏应声,两人来到地下餐厅,刚坐下,男人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接听时里面就传来贺琛的怒斥,“商少衍,你他妈要不要脸?昨晚上在我赌场闹事的人,是你安排的?”
黎俏喝粥的手一顿,不禁看向对面的男人。
她没想偷听,但贺琛的嗓门太大了。
商郁察觉到黎俏的视线,昂首示意她好好吃饭,尔后嗓音低沉地回了俩字:“是我。”
电话里,贺琛倒吸一口凉气,“你他妈精分?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派人来闹事,你给老子赔钱。”
昨晚有几个赌徒后半夜在葡银闹事,砸了他三个赌台,还把教堂门口的廊柱给撞毁了两根。
已经很久没人敢在葡银的地盘上闹事了。
他派人查了一圈,结果查到了商少衍的身上。
贺琛都惊呆了。
这时,商郁靠着椅背,语调低缓又淡凉地回道:“再有下次,就不是闹事这么简单了。”
贺琛还没琢磨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电话已经被挂了。
黎俏咬了口煎蛋,睨着商郁,“你昨晚……”
“他伤了你。”男人慢条斯理地切着吐司,一副冷淡又事不关己的态度。
黎俏搓了搓脑门,抿着笑,什么都没说。
她几乎能想象到贺琛跳脚的模样。
可真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兄弟。
……
用过早饭,商郁出门去了公司。
黎俏也没在公馆久留,招呼着落雨,开车去了医院。
衍皇私立医院,白鹭回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落雨敲门而入时,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脸,看到她背后的黎俏,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黎小姐。”
黎俏不疾不徐地走来,打量着白鹭回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抿了下嘴角,“伤势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大碍。”
其实被生锈的铁钉穿掌而过,已经有破伤风感染迹象。
不然……他也不会被医生强行留在医院治疗。
这些,白鹭回不想多说,黎俏把他从贺琛的手里救出来,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也不想再给她增加困扰。
落雨把带来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四下看了看,便俯首对黎俏说道:“黎小姐,你们聊,我去门口守着。”
第398章:忙完这几天再陪你
落雨离开后,黎俏倒了杯水递给白鹭回,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来南洋是为了调查萧叶岩,怎么会惹到贺琛?”
这个问题她思索了很久,白鹭回不是冲动的人,相反他比沈清野还要稳重许多,绝对不是冒失闯祸的人。
这时,白鹭回用左手接过杯子,道了声谢,才解释,“是不小心被他发现的。我调查消息的时候,无意中查到贺琛和萧叶岩以前有很密切的来往。
萧叶岩半年前来的南洋,而贺琛又恰好离开南洋半年。
故意错开的时间线,我怀疑他们在欲盖弥彰。
而且萧叶岩平时经常会去地下赌场,所以我想过去暗中查一查,结果……”
他顿了顿,手指也不禁捏紧了水杯,“被贺琛发现了,他就以我出老千为借口,让保镖把我扣下了。”
说起来,他确实轻敌了。
一个地下赌场里的保镖,居然各个身手了得。
当时他被围攻,很清楚地记得贺琛说过一句话,“六局的人,也敢随便调查老子的事?”
黎俏听着白鹭回的解释,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窗外。
贺琛居然和萧叶岩有密切的往来。
……
不到十分钟,黎俏离开了衍皇私立医院。
她回到车上,坐在大G的副驾驶给沈清野打了个电话,“白鹭回的手受伤了,可能要住院一段时间。”
沈清野安静了几秒,闷闷地应声,“我知道,小白昨晚跟我说了。
这个贺琛,我六局跟他没完。过几天我忙完就去南洋,这次……谢了。”
黎俏没多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车厢内,落雨适时发动引擎并问道:“黎小姐,回公馆?”
黎俏沉吟片刻,“先去一趟南洋警署。”
叶蕴在警署意外身亡,这件事目前还没有曝出来。
为了避免事情发酵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打算去探一探这件事对干爹的影响。
行车途中,黎俏懒散地靠着椅背,偏头看着落雨,“你对贺琛了解多少?”
“不算多。”落雨一板一眼地回答:“当年他和老大一起来的南洋,而且他们的私交几乎没人知道。黎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黎俏挑了下眉梢,“他和萧叶岩有密切往来,这事你们知道么?”
落雨扶着方向盘睨着她笑了笑,“自然。萧叶岩来自老大的对家柴尔曼家族,所以琛哥和他交好,本来也是有意为之。”
黎俏幽幽看着落雨,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原来,商郁的对家竟然就是柴尔曼家族。
落雨没听到黎俏的回应,不禁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地说道:“黎小姐……不知道柴尔曼是老大的对家?”
“现在知道了。”黎俏歪头看向了车窗外,难怪商郁之前让她离萧叶岩远一点。
他的对手确实不是萧叶岩,而是整个萧氏公爵家族。
“黎小姐,这事老大如果没告诉您的话,大概是不想您参与其中,所以……”落雨欲言又止。
黎俏勾了勾唇,望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从善如流地接话:“嗯,我就当不知道。”
落雨将车缓缓停在警署门前,刻板的脸颊难得染了些许的笑意,“黎小姐英明。”
黎俏瞥她一眼,解开了安全带,戏谑了一句,“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
警署,黎俏坐在局长办公室,打量着费志鸿有些疲惫的神色,“所以,叶蕴是被狱警毒死的?”
费志鸿叹息一声,“刑侦队那边的调查结果确实是这样。那名狱警不承认,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叶蕴的尸检报告也显示是氰化钾中毒。”
哦,又是化学药剂。
黎俏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扶手,眸光一闪,“那名狱警呢?”
费志鸿从桌上拿起保温杯,忖了忖,“被关起来了,目前还在审讯阶段。”
黎俏眯了眯眸,提醒道:“干爹最好多派些信得过的人看守那名狱警,如果真是他下的毒,不排除他会‘畏罪自杀’。”
闻此,费志鸿喝水的动作一顿,“会吗?他刚来警署没多久,而且性格很刚,这几天不管怎么审讯他都不承认,不像是会畏罪自杀的人。”
黎俏微微摇头,看向费志鸿,眼神暗了暗,“我是担心有人刻意制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一句话,费志鸿瞬间如醍醐灌顶。
黎俏在局长办公室没有停留太久,和费志鸿分析了一些大致情况就离开了警署。
……
午后,黎俏和落雨吃完饭就让她回公司,自己则驱车回了实验室。
刚走进实验楼,商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男人沉深而浑厚的嗓音夹着一丝淡淡的不悦,“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黎俏迈步走上台阶,唇角勾着笑,“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上午够了。”
电话那端,商郁久久没开口。
黎俏走到楼梯转角,缓步站定,斜斜地靠着墙壁,细声安抚:“最近交流会快开始了,大家都很忙,我前段时间刚请过假,总不好让同事次次都迁就我。等我忙完这几天……再陪你。”
昨晚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情动,但可能碍于她的腰伤才没有接下来的行动。
挺好!
不然她可能又要好几天腰酸腿疼了。
“嗯,有事记得打电话。”到最后,商郁没再多说,似无奈般允了她的提议。
收了线,黎俏低头看着手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大概接下来几天,又要开始异地恋的模式了。
她摇头失笑,重新踱步上台阶之际,关明辰兄妹恰好从楼上走了下来。
三人相遇,黎俏嘴角的笑意隐去,目光掠过神情憔悴的关明玉,语调淡淡:“试完药了?”
关明玉点了点头,似乎很虚弱。
关明辰则一脸憨憨地表情望着黎俏,“黎小姐,我把我妹送回宿舍就继续去训练。”
黎俏扯了扯唇,拾级而上,眸光睨着关明玉,意味不明地丢下一句话:“嗯,期待你的表现。”
一语双关。
关明辰没听出来,而关明玉似乎捕捉到黎俏的眼神,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便挪开了视线……
第399章:别考验人性
正如黎俏所说,接下来的四五天,她一直在实验室忙碌着交流会的准备工作。
虽然称之为交流会,但有科研所和医学理事会的加持,入选的实验室几乎都铆足了劲想要争一个名次。
学术交流、医术探讨、以及财力和成果比拼,涉猎的范围也完全不局限于一个领域。
这天,黎俏在深夜十一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实验楼。
连桢并肩走在她的身侧,两个人没说话,只是他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黎俏本也不是多嘴的人,眉眼低垂更显出几分倦怠。
“小黎,你看这个。”连桢边说边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黎俏挑眉扫了一眼,目光微顿,默了默,才问道:“你拍的?”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一处巷口,副驾驶有个圆润的身影推门下车。
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幕,下车的人是关明玉。
虽然她的动作略显笨拙,紧咬着嘴角的表情也有些委屈,但是那辆车,黎俏认得。
商琼英的奔驰轿车。
连桢瞬也不瞬地看着黎俏,企图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前几天我去了趟老街区见个同学,本来没注意到她,可是那辆车在路边走走停停,我才多看了几眼。
后来无意中看到了关明玉,我当时很意外,所以就拍了张照片。
小黎,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她家境困难和哥哥关明辰相依为命,现在怎么会……”
连桢剩余的话湮灭在唇齿之间,他相信小黎能听懂。
此时,浓深的夜幕如泼了墨般不见星辰。
黎俏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唇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连桢神情复杂地犹豫了几秒,“小黎,要不要问问她?”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关明玉的心性看起来很单纯。
哪怕每天经历那么辛苦的试药过程,她也从没有抱怨过,甚至对黎俏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样一个姑娘,真的会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黎俏淡漠地笑了笑,“没必要问,她如果想说,早就说了。”
所谓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连桢看着黎俏云淡风轻的态度,喉结滚动,“就这么放任她‘欺骗’我们?”
“那也不至于,反正总会有结果。”
相比连桢的担忧,黎俏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谈不上失望,因为她也不曾对关明玉有过任何期望。
之所以会把她带到实验室来,也只因她的病症可以用来研究。
没有期望,又何来欺骗。
进了宿舍楼,黎俏和连桢互道晚安便各自回了房间。
黎俏满身疲惫,匆匆洗了澡就睡下了。
……
第二天清晨,距离交流会还有两天时间。
黎俏还在实验室准备各类学术材料,临近中午,便接到了段淑媛的电话。
“俏俏,在忙吗?”
黎俏举着手机来到走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淡淡地回,“还好,妈找我有事?”
段淑媛低头看了眼腕表,笑吟吟地说道:“没别的事,你要是中午不忙的话,到娱乐城一起吃个饭?”
黎俏想到下午还有内部研讨会,静了几秒,段淑媛又恰时补充了一句,“今天中午你大哥的联姻对象正好也在,你要是不忙,一起见个面?”
联姻对象?
黎俏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她之前拿到的国内权贵名单,但是被实验室的工作耽搁了,她还没开始筛选。
何况,政治联姻本就要慎重,这才过了一个星期就定了?
段淑媛讪笑一声,“别提了,我和你爸前几天还在物色对象,结果你大哥昨晚回来就说自己找好了。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据说好像是个红门三代……”
……
娱乐城思蜀居。
黎俏开车抵达的时候,时间刚好中午十二点。
思蜀居主打川湘辣菜,南洋本土的食物偏清淡,而家里只有大哥黎君酷爱辛辣的口味。
包厢安排在相对隐秘的二层,门口还站在两个气势凛凛的保镖。
说是保镖,但一身威严的正气和标准的跨立军姿,不难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黎俏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恰好包厢大门应声而开。
二哥黎彦举着手机走出来,旁若无人地说道:“那幅画一定要给我留下,谁跟我抢我弄谁!”
黎俏撇了下嘴角,走上前保镖就顺势为她开了门。
风格典雅的包厢里,桌前坐着四个人。
黎家夫妇,黎君和以及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是黎俏第一次见到宗悦。
她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利落清爽的及肩长发,双眸干净清澈,皮肤不算白皙,透着健康的小麦色,但不论是教养还是气质,都比叶蕴的惺惺作态更令人舒服。
“闺女来了。”坐在上首的黎广明言笑晏晏地招呼着黎俏。
黎俏入座段淑媛的身边,对着宗悦微微点头示意,后者便温笑开口,“你好,我是宗悦。”
“你好,我是黎俏。”
整顿饭,宗悦都安静地坐在黎君身边用餐,不冒进,不张扬,没有世家千金的骄纵和傲气。
面对黎家夫妇的询问和交谈,都表现出非常良好的教养和仪态。
黎俏默默观察了许久,大哥和宗悦之间,看似融洽实则生疏,这俩人,八成是硬凑在一块的。
饭局还没结束,黎俏已经拿到了宗悦的信息。
帝京红门宗老将军的小孙女,目前刚刚从部队退伍,待业状态。
这个身份,确实算得上国内的顶级权贵,甚至单论门第的话,黎家攀不上宗家。
“阿君,你和宗小姐的事……”
这时,黎广明拿着餐巾擦了擦手,目光流连在宗悦和黎君的身上。
黎君拎着茶壶给宗悦续杯,波澜不惊地说道:“爸妈,我们俩已经决定在一起了,过两天我和她回趟帝京,下个月就领证。”
这么快!
听到这个消息,黎俏都不禁挑了下眉梢,身旁的黎彦更是小小地吸了口凉气。
黎广明和段淑媛隐晦地交换视线,都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黎君和宗悦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基础。
尤其是宗悦这样的身份,帝京宗家能愿意吗?
第400章:想见我?
黎家夫妇没有说太多,毕竟宗悦背后的门第太高,只想着等黎君晚上回家再好好问问。
用餐结束后,黎君偏头看着宗悦,低声问道:“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宗悦瞅他一眼,声线很轻缓地反问,“你很忙吗?”
“嗯,下午开会,还要去视察,你如果没事就自己去逛逛,或者回酒店休息。”
听听,多么冷淡的态度。
宗悦把脸侧的发丝拨到耳后,目光闪了闪,小声问他:“那你几点能忙完?”
“不一定,最近很忙,可能要加班。”黎君举杯喝了口茶,半点没有身为男朋友的温柔和体贴。
宗悦眼底掠过一丝小情绪,但转瞬即逝。
这样的场合,只有她一个外人,最想依靠的黎君却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像个木头人!
不一会,一行人离开包厢,黎俏和黎彦走在最后面,黎二撞了撞她的肩膀,“大哥这是来真的?”
政治联姻……这么容易的吗?
随便找了个姑娘,就是个红门三代。
黎俏掀开眼皮淡声道:“看样子是真的。”
大哥的为人太刚正,说一不二,他既然能把宗悦带到家人面前,足以证明他做好了准备。
黎彦望着前方走在黎君身侧的宗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大哥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
离开娱乐城,黎俏和家人道别就去了停车场。
实验室下午还有工作要忙。
刚来到车位附近,身后有人叫她,“黎俏。”
黎俏回身,望着疾步而来的宗悦,神色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宗小姐。”
宗悦挥手让保镖走远点,一个人来到黎俏的面前,“你叫我宗悦就行,别这么客气。”
“你找我有事?”黎俏直直地望进宗悦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对她不讨厌,但也不热络。
两人身高相仿,宗悦回望着她,有些犹豫地试探道:“你……下午有没有空啊,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请她喝咖啡?
黎俏摸不准宗悦的意图,摩挲着手里的车钥匙,正想回应,兜里的电话响了。
她说了声稍等,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清淡的眉眼有了些许的变化。
算一算,最近四五天,她和商郁一直没见面。
他同样很忙,而她也确实抽不开身。
黎俏往旁边走了几步,接听时语调软了很多,“喂~”
“在娱乐城?”男人醇厚沙哑的声音清晰入耳。
黎俏下意识就环顾四周,“嗯,刚吃完饭,你怎么知道?”
商郁朝着听筒外吹了口气,似乎在吐烟,而沁了香烟的嗓音愈显得低沉磁性,“秋桓刚才看见你了。”
黎俏收回视线,了然地扬眉,“哦,我以为你也在……”
“想见我?”男人沉沉的语调含着笑,又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黎俏清了清嗓子,无意中瞥到宗悦投来的视线,便随口说了句:“那倒不是……”
电话里,半晌沉寂,商郁的声线低了几度,口吻很是耐人寻味:“看来是我会错意了,还以为五天没见,女朋友应该很想我。”
第401章:你们吵架了?
黎俏目光一滞,这才回过味来,“不是,我……”
“无碍,既然有事,那就去忙吧。”男人低缓磁性的嗓音波澜不惊,但黎俏就是觉得他不高兴了。
本还打算安抚两句,那端似乎有人和商郁说话,转眼电话就挂了。
黎俏搓了下脑门,无奈失笑。
这时,宗悦挪步到她的跟前,看了看她的手机,试探道:“你有事的话,我们改天也可以。”
黎俏抬起头,视线平静地和她对视,“不用,就现在吧。”
宗悦面露喜色,对着前方的娱乐城示意,“刚才我看到大堂有个Costa,不如去那儿?”
“好。”
……
咖啡厅,宗悦和黎俏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两人坐在圆木桌前,拿着汤匙搅拌着咖啡奶沫。
宗悦一直没开口,黎俏也没催促,只有轻缓的音乐小调在四周流淌。
不刻,宗悦抿了口咖啡,觑着神色淡淡的黎俏,开门见山,“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问一些关于黎君的事。”
黎俏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抬了抬眼皮,“你怎么不亲自问他?”
宗悦讪讪地扯了下唇角,“我和他只见过三面,有些话……不好直接问。我之前听说黎君在家里最疼你,所以才想着和你聊聊。”
“三面?”黎俏讶异地挑眉,“你们结婚是认真的?”
宗悦点了下头,“自然是认真的,我到了适婚年龄,他又正好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我觉得……我挺合适的。”
这话,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但黎俏还是捕捉到她口吻中隐隐的自嘲。
宗悦和大哥的结合,大抵另有隐情?
黎俏若有所思地凝着宗悦,靠着椅背,挑眉问道:“你想问什么?”
宗悦低头看着咖啡杯,眉眼间染了一丝寂寥,“他跟我说,这些年除了叶蕴,再没有找过其他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黎俏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真的。”
“哦……”宗悦语调长长地应了声,“他对叶蕴还真是长情。”
“你认识叶蕴?”黎俏反问。
宗悦抿了抿唇,眼里噙着厌恶,“不认识,但我很早就打听过黎君的事,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五年前,那时候他们刚刚分手……”
黎俏听着宗悦轻言细语的阐述,也了解了这场婚事的来龙去脉。
宗悦暗恋黎君,在听说黎君在物色结婚对象的时候,就自己跑来了南洋,毛遂自荐。
暗恋到宗悦这种程度,真的是非常罕见了。
黎俏摸了下眉毛,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以你的出身,想找个真正门当户对的很容易。嫁给我大哥,你确定宗老将军能同意?”
闻声,宗悦愣了一秒,很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为什么不同意,我嫁人又不是我爷爷嫁人。”
黎俏:“……”
也是非常有道理了!
宗悦缓了缓神,撞上黎俏玩味的神色,扯唇道:“我爷爷很开明的,不会插手我的婚事,他说只要我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黎俏了然地压了下嘴角,对此不置可否。
宗家那种名门,当真会无所谓?
后来,宗悦又问了些关于黎君的事情,黎俏倒是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看得出来,宗悦确实很用心,甚至在交谈中无意透露她不能吃辣,但因为黎君喜欢,所以今天中午的聚餐地点才会特意选了思蜀居。
两人从咖啡厅分别时,宗悦扯了下黎俏的臂弯,语气很小心,“我今天问你的这些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他?”
黎俏忖了忖,垂眸应允,“可以。”
“谢谢。”宗悦顿时如释重负地笑了。
由于和宗悦交谈了半个小时左右,黎俏离开娱乐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
她带上蓝牙耳机,给连桢打了个电话。
手机那端,连桢小声说道:“研讨会已经快结束了,你不用赶回来。老师刚才说咱们明天要提前出发去崇城,正好趁着下午的时间你收拾收拾行李吧。”
黎俏应声后就结束了通话。
她知道交流会在崇城举行,只是没想到明天就要出发。
那现在……
黎俏看了眼时间,也没耽搁,打着方向盘强行变道,目的地,衍皇总部。
……
下午三点,黎俏拎着一杯咖啡从地库走进专属电梯。
抵达了顶层一零一,前台小姐抬眸,目光瞬间滞在了她身上,半晌没回过神。
这不是好久不见的大飒蜜嘛!
黎俏对她点头示意,尔后轻车熟路地走向了董事长办公室。
她敲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黎小姐!”这时,望月丧着一张脸,从隔壁会议室迈步走出来,看到办公室门前那道身影,立马低呼了一声。
黎俏单手拎着咖啡转身,陡地对上望月既虔诚又感动的眼神,不禁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她脸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看见自己像是见了亲妈一样激动?
望月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嘴角抿了抿又松开,“您是来找老大的吗?”
黎俏挑眉,“嗯,他不在?”
“在在在,您先里面请。”望月特别狗腿地为她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紧接着一阵浓烈的烟味就飘了出来。
黎俏皱起眉头,踱步入内却没有看到商郁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四百多平的房间还能有这么大的烟味。
望月请她入座,接了杯水转身递给黎俏,犹豫着问道:“黎小姐,您是不是……和老大吵架了?”
吵架?
算吗?
她只是在电话里一时失口,这如果也算吵架的话,未免牵强。
黎俏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接过望月递来的水杯,“怎么了?他说我们吵架了?”
望月摇头,讪笑道:“老大没说,但我们……感觉到了。”
何止是感觉到了,从下午老大打完电话开始,整个一零一的办公区就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闷气息。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那位爷不高兴,甚至是非常不悦。
那张俊脸阴沉如滴墨,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整个办公室跟他妈修罗场似的。
“他很生气?”黎俏看着望月一副难言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第402章:看来你一点都不想我
望月抹了把脸,“嗯,看起来……是的。”
何止是生气,满身阴戾的气息都快让人窒息了。
黎俏手指摩挲着茶杯,幽幽看向窗外,嘴角轻轻勾起了淡笑的弧度。
望月伫在她跟前,暗暗滚了滚嗓子,心里腹诽:您还好意思笑?
你们俩谈个恋爱吵个架,整个办公室都跟着遭殃,简直了。
望月没敢说太多,临出门前,又听到黎俏吩咐他:“你去忙吧,不要跟他说我来了。”
就当给他一个惊喜吧。
“好的,黎小姐。”望月应声,耷拉着脑袋就离开了办公室。
反正老大正在开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二十几个高管,正在被他一个一个轮番挑毛病呢。
呵,男人!
望月走后,办公室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唯有中央空调的制冷声发出淡淡的噪音。
烟味有些浓,黎俏起身去打开了新风系统,然后又去了老板台,探身一看,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黎俏叹了口气,半倚着老板台,拿出手机斟酌了几秒,就开始给商郁发微信。
黎俏:[宝宝干嘛呢.jpg]
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
黎俏等了三分钟,也不见男人回复,不由得撑着额头,琢磨着该怎么哄他。
换位思考,如果她问商郁‘是不是想见她’,结果得到一句‘不是’,说不定她也会生气。
甚至还会夹带一点自作多情的尴尬和不愉。
黎俏渐渐抿起嘴角,再次看着屏幕,敲了下了两个字:衍爷?
这一次,男人秒回了。
商郁:叫我什么?
黎俏目光含笑,戳着屏幕又回了两个字:宝宝!
时间过了一分钟,微信消息姗姗来迟。
商郁:什么事?
哪怕没有看见他,黎俏也能想象出男人此刻的表情。
黎俏淡淡笑着,又故意给他发了一句:我明天要出差去崇城,等我回来再见面?
这一次,黎俏亲眼看着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的几个字不停闪烁。
足足过了一分钟,屏幕上才弹出了一个字:好。
黎俏捂着脸忍俊不禁。
商郁没再回复消息,她也没再发。
稍顷,黎俏就绕过大班台,坐在商郁的老板椅上,拿着手机开始玩起了游戏。
……
午后的骄阳绚丽无边,室内低温的空调和室外炽烈的阳光很好地融合在一起,不冷不热,且令人昏昏欲睡。
于是,一个小时后,黎俏歪着脑袋靠着老板椅睡得香甜,手机被她放在大腿上,游戏页面还亮着,估计是玩累了。
以至于商郁沉着俊脸回到办公室时,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口,视线飘移到大班台,老板椅的椅背正对着他,隐约还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放轻脚步,回手关门,跟在他身后的流云一脸懵逼地被挡在了门外,望着门板,不知该作何反应。
商郁锃亮的皮鞋踩着地毯绕过老板台,歪头睡在椅子中的身影也赫然入目。
阴郁了一整个下午的心情,在看到她那张熟睡的脸颊时瞬间放晴。
男人就站在老板椅的一步之外,单手插兜,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瞬也不瞬地看着黎俏。
小姑娘睡得很沉,脑袋斜斜地靠着椅背,眼看着就要滑下去,商郁俯下身,温热的掌心直接挡住了她的额角。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黎俏瞬间惊醒。
她眼睛微红,迷蒙地眨了眨,鼻息之中有熟悉的味道,脸颊还有点热。
黎俏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挑眉一看,布满橘黄霞光的眼前,有一道逆光而立的身影。
男人在她身前半弯着腰,袖口上卷,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而且正扶着她的头。
视线再往上,是锋利性感的喉结,衣领敞着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气氛诡异地沉寂着。
黎俏抬头就撞进男人深暗如墨的眼底,她什么都没说,倾身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抱住商郁的腰,埋着脸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开完会了?”
“嗯。”男人沉沉地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她的脑袋,抚了抚,然后把双手同时插回到西裤的裤袋里。
黎俏下巴顶着他的小腹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商郁四目相对。
可能是他眼里的色彩太浓,她竟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黎俏拧了下眉梢,“你今天是不是很忙?”
男人身躯站着笔直,冷峻的眉眼低垂,透着几分骄矜的距离感,且惜字如金,“还好。”
黎俏:“……”
她双手撑着男人劲瘦的腰从他怀里退出来,松开双手往椅背一靠,嗓尖滚了滚,余光瞄到腿上的手机,顺势拿起来就放到了桌上。
这个动作,也让商郁清楚地看到了游戏页面。
他眯了眯眸,眼底藏着几分危险的冽光。
嗯,很好。
还有闲暇时间玩游戏!
这时,黎俏慢吞吞地起身,觑了眼男人矜冷的俊脸,轻声哄道:“唔,我最近确实有点忙,不过……”
话没说完,商郁就斜倚在大班台边,偏头瞅着她,手指也缓缓捏住了她的下颚,力道不大,但明显比平时重一些,“忙到已经不想和我见面了?五天没见,看来你一点都不想我。”
黎俏看了眼男人的手腕,顺势就把脸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手指上,言笑晏晏,“怎么可能不想。”
商郁看着她明艳的笑脸,喉结上下起伏,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肌肤,眸光危险地暗了下去,“那是谁在电话里说不想见我,嗯?”
黎俏倾身向前,半靠着男人的胸膛,笑得狡黠,“当时一心二用,顺嘴说的。是我说错话了,所以特地来将功补过。”
“打算怎么补?”商郁微微俯身,浑厚的嗓音又哑了几分。
黎俏拉下他的手腕,转身走向了休息区的沙发。
她拎起之前买来的咖啡,折回到男人跟前,摸了摸咖啡杯,“本来给你买了咖啡,是你爱喝的冰美式,不过冰化了,可能口感没那么好……”
冰咖啡放的时间有些久,纸杯外铺了层淡淡的水汽。
第403章:宗悦叫他少衍叔?
男人顺势接到手里,仰头抿了一口,眼神却始终透过杯沿盯着黎俏。
浓郁又苦涩的咖啡绽放在味蕾上,他浓眉微皱,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黎俏看到他眉心泛起褶皱,不由得问道:“是不是不好喝了?那……”
后面的话,被封住了。
男人随手放下咖啡杯,臂弯以强悍的力道将她拉到怀里,带着湿意的手指捧起她的脸,薄唇覆上。
几日没见的想念,全都化为了深吻。
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萦绕在鼻端,醇香的咖啡味氤氲在彼此的唇齿间。
黎俏捏着他的手腕,仰头承受着他的索吻。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但是突如其来的亲密还是让她心头微悸。
不知过了多久,商郁放开了她的唇。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纠缠。
男人捧着她的脸颊摩挲,眼里无声且炽热,他喉结不停的滑动,良久才声线沙哑地问:“想不想我,嗯?”
黎俏脸颊有些艳红,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当然想。”
这句话太动听,也彻底扰乱了男人的心智。
他俯首在她腮边和脖颈亲吻,情动的一塌糊涂。
黎俏傻了,感受着肌肤上传来的颤栗感,连忙推了下他的肩膀,“这是办公室。”
商郁的动作停在了她的耳垂边,温热的呼吸洒下,他笑问:“所以?”
黎俏没说话,却仰身拉开距离,骤然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有些话就在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商郁的嗓音极其沙哑,呼吸浓重,但语调尚算平稳,还带着一丝薄笑。
黎俏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地后退一步,“我哪知道。”
话虽如此,但她红艳艳的耳朵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商郁见她拉开距离,臂弯又用力将人捞了回来,平复了几秒,便沉声问道:“去崇城要呆几天?”
黎俏缓了缓神,“最少一个星期吧。”
交流会的项目有很多,而且参会的还有十几个实验室,不是一两天能完事的。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说话,力道很大地把她箍在怀里,很久都没有放开。
窗外斜阳西坠,商郁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中午……”
“咚咚咚——”
办公室门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敲门声。
黎俏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拨开嘴角的发丝,还没转身离开大班台,就被商郁再次锁进了怀里。
“进。”男人沉沉应声,哪怕有人来,也丝毫不打算放开她。
黎俏也只好倚在他的身侧,看向了被推开的办公室大门。
流云推门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怔了怔,连忙颔首道:“老大,宗小姐来了。”
宗小姐?
“让她进来。”
黎俏再次试图后退一步,既然有访客,总不好还这么亲昵地抱着。
然后,商郁圈着她的腰按在自己怀里,眯了眯眸,嗓音沉沉,“跑什么?”
说话间,一道身影已经从流云的背后走了进来,“少衍叔……”
黎俏怔住了。
少衍什么?
不止黎俏愣了,就连门外走进来的宗小姐也目瞪口呆地忘了反应。
四目相对,气氛迷之尴尬。
来人居然是宗悦。
办公室内,商郁圈着黎俏倚在桌前,男人挺拔傲岸的身躯勾着她的腰,扭头瞥了眼门口呆滞的宗悦,低沉的开腔,“自己找地方坐。”
“哦哦。”宗悦游魂似的走到休息区,坐在沙发上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黎俏眨了眨眼,从身后拽过男人的臂弯,挑眉问道:“你们认识?”
她未来大嫂叫商郁什么?
少衍……叔?
男人俯首在黎俏的耳畔低语道:“很惊讶?”
黎俏点头,透过他的肩膀看了眼怔忪的宗悦,有些事似乎逐渐清晰起来。
她就说宗悦人在帝京,怎么会知道大哥在物色联姻对象。
这其中怕是有商郁的功劳吧。
不多时,男人牵着她一同走向沙发。
宗悦怔怔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眨了眨眼,“少衍叔,你们……”
商郁带着黎俏坐在她的面前,修长的双腿交叠,眸光满含深意,“黎俏,你以后的五婶。”
宗悦:“??”
黎俏:“??”怎么还冒出来个五婶?
“找我什么事?”男人如雕如琢的俊彦退去了先前的温情,沉静而淡漠地望着宗悦。
闻声,她恍惚地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锦盒,“三叔知道我来南洋,让我顺便把这个交给你。”
商郁抬了抬棱角清晰的下颚,示意她放在桌上。
宗悦俯身放下锦盒,眼睛里噙着迷惑和茫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少衍叔,我要是和黎君结婚的话,那我到底叫她小姑子,还是叫她五婶?”
黎俏低头扶额,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带着这个无解的命题,宗悦呆了不到五分钟就失了魂似的走了。
太惊悚了。
少衍叔竟然有女朋友了!
三叔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
直到宗悦远走,黎俏才幽幽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商郁,“你和她三叔……”
宗悦的三叔,帝京宗湛,人称宗三爷。
帝京宗家的成员信息,黎俏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
宗氏一族,名门中的名门,家族成员几乎都身居要职,非富即贵。
“把兄弟,五个人。”
黎俏恍然地点了点头,“那贺琛也在你们五个人之中?”
话落,商郁没出声,深邃的眸不偏不倚地落在黎俏的脸上,浓眉轻昂,“怎么突然提到他?”
黎俏沉淀了几秒,目光逐渐清明,“因为你和贺琛的交情,看起来比秋桓他们更深。”
听到她的解释,男人睨着她,沉声给出答案,“嗯,贺琛排第四。”
果然,只有生死之交才能成为把兄弟。
而宗悦只比他小两岁,居然要叫他少衍叔。
黎俏默了默,偏头瞅着商郁,“那我哥这次的联姻也是你牵的线?”
“算不上。”男人俯身从桌上拿起宗悦留下的锦盒,打开时薄唇微扬,“我只是让宗湛把消息透露给她,做选择的还是她自己。”
第404章:今晚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黎俏抿了抿唇,望着男人英俊清晰的侧脸,心头滚烫。
临近五点,商郁带着黎俏离开了公司。
望月等人劫后余生般跟在两人身后,望着他们手牵手的背影,都无语了。
黎小姐没来的时候,衍皇是修罗场。
黎小姐来了之后,衍皇变成了屠狗场。
……
半小时后,车队来到了实验楼宿舍。
黎俏看到窗外熟悉的街景,不经意地挑了下眉梢,居然送她回宿舍了?
她还以为要一起吃个晚饭什么的。
黎俏回眸看着商郁,“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坐姿慵懒地看向她,削薄的唇挂着高深的笑,“明天出行的东西收拾好了?”
“还没。”黎俏摇头。
商郁昂着下颚对门外示意,“嗯,下车吧。”
怎么神秘兮兮的?
黎俏倾身下车,刚转身就看到男人也跟着下来了。
正值傍晚,天还没黑,商郁修长挺拔的身影自带聚焦,站在街边辅路的榕树下,过往行人不自觉地向他投来瞩目的视线。
男人向前踱步,并顺势牵起黎俏的手。
流云等人在身后跟着,不论何时何地,都尽忠职守地做好工具人的本职工作。
两人走过实验楼门前的岗亭,保镖隔着门窗喊了声老大。
回了宿舍楼,黎俏乍一推开门,猝不及防地被男人压在了门板上。
房门关闭,传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站在走廊外的流云和望月视线交错,又瞅了瞅面无异色的落雨,俩人特别有心机地拿出手机面对面发起了微信。
望月:赌多少?
流云:一万。
望月:行,我猜二十分钟。
流云:……你是不是太瞧不起老大的持久度了?我猜二十五分钟。
望月:你觉得老大能看上你多给的五分钟?
身为男人,就算没吃过肉,也看过不少动作片。
老大带着黎小姐进去干什么禽兽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宿舍内,黎俏被男人压在门板上的一瞬间,鼻息猛地灌满了他身上的味道。
亲吻这件事,彼此已经很熟悉。
但男人的深吻和浓沉的呼吸,无一不在迷惑着黎俏的神智。
后来,情难自控的时候,她整个人被商郁从地上抱起来,径直走向了大床。
这个过程里,两人的唇舌依旧没有分开。
天边霞光给房间里渲染出一层淡淡的橘黄,光线很暖,温度很高。
衣服飘落,深入灵魂般的契合也才刚刚开始。
直到肩头微凉,黎俏才反应过来,商郁在车上那般高深莫测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她实在是高估了男人的忍耐力。
“乖,叫我……”
……
五十分钟后,望月和流云分别给落雨转账一万块。
两人一言难尽地靠着窗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感觉人生前路一片黑暗。
可能要废了。
因为他俩刚才在微信里打赌老大的持久度时,意外把对话消息发到了群里。
那个群,风雨云月全都在,更要命的是,老大也在。
流云和望月想方设法地撤回,但为时已晚。
这时,落雨单手插兜,另一手夹着烟,往走廊窗外吐了口烟,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老大他们可能快出来了,你俩想想……怎么解释。”
刚说完,微信群里有人说话了。
追风:老大持久度就只有二十五分钟?
追风:卧槽啊,简直太意外了。
追风:连我都不如,我要不要去给老大弄点药?
消息发出的那一刻,流云、望月、落雨纷纷看着手机屏幕,谁都没说话。
直到过了三分钟,确定消息无法撤回,流云才发了个表情:[抱拳]
流云:亲兄弟!
与此同时,远在帕玛养伤的追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看见上面聊天框显示的人数,五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这个群里,居然有老大!
追风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在群里发了三个字:M。
没事弄那么多微信群干他妈啥!
……
晚上六点半,宿舍门缓缓打开。
商郁牵着黎俏,并拉着一个墨绿色的行李箱,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两个人似乎洗了澡,发丝上都带着潮气。
流云等人站在走廊目不斜视地盯着大白墙,丝毫不敢逾越。
黎俏默不作声地走在商郁身边,除了步伐有点乱,其他一切正常。
几个人回到实验楼外,上了车直奔南洋公馆。
此时,黎俏窝在男人身边,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难怪会带她回宿舍,收拾行李只是顺便,在她身上逞凶才是他所谓的正事。
不过,幸好就一次。
回到公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男人直接牵着她去了楼下。
“明天去崇城带上落雨。”
商郁坐在她对面,看着黎俏覆满风情的眉梢眼角,喉结一滚,眼底的灼色再次风起云涌。
黎俏懒懒地抬了下眼皮,也没注意到他幽深的视线,咀嚼着食物应声,“嗯,好。”
两人吃完晚饭,窗外已是一片浓墨的黑夜。
男人抱着她坐在客厅里,夜色很美,灯色很亮,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凭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美感。
此时,茶几上摆着饭后水果,商郁俯身向前拿过一片橙子,送到了女孩的嘴边。
黎俏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嗅到橙子的清香味,直接张开了嘴。
软糯的唇瓣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手指,甚至还小小地含了一下。
商郁圈着她的手,逐渐用力,声音哑了几分,“好吃么?”
黎俏双手还在戳屏幕,心不在焉地点头,“好吃。”
又香又甜,很清爽。
然后,熟悉的清冽气息缓缓靠近,他磁性又低哑的说:“是么?”
黎俏发完消息,抬起头,红唇就被攫住了。
确实好吃,很甜。
后来,黎俏手里的手机掉在了沙发上,目光迷蒙地望着头顶的水晶灯,落入她眼底泛起了璀璨的流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光渐暗,窗帘也降了下来。
男人压着她在客厅里纵情寻欢,倒是让黎俏想起了几天前从赌场回来的那个晚上,他在她耳边说:“今晚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第405章:怕我?
确实,正如商郁所言,这一夜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以至于这男人近乎彻夜贪欢,也让黎俏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他令人叹服的体力。
她一直都知道商郁在欢爱这件事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疯狂。
但也没料到他居然在自己出差的前一天,恶狼捕食般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甚至在攀上高峰的刹那,黎俏迷糊的脑海中不禁划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如果情爱能反射出偏执症的等级,那么商郁一定是重度患者了。
……
清早七点,黎俏病恹恹地吃完早饭,抖着腿钻进了黑色商务车。
她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男人正抱着她在浴缸里泡澡。
此时,商郁同样坐在车厢里,偏头看着黎俏紧贴着窗边落座的身影,薄唇勾了勾,抬起手打算把人拽到怀里。
“干嘛?”
小姑娘又往窗边的位置挪了挪,染了血丝的眸子警惕地扫了他一眼。
男人的手,顿在了半空。
前排落雨和流云默默地对视一瞬,彼此以眼神交流,要不要下车抽根烟再回来。
商郁眯了眯眸,看着黎俏双手环胸板着脸的模样,眼底沁出笑意,“怕我?”
黎俏嗓尖滚了滚,瞄了眼他的手,顺势拍开,语气凉飕飕的,“当然怕,南洋衍爷,谁不怕。”
她现在只要一闻到他身上甘冽的气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晚上那些疯狂的画面,伴随着他徐徐入鼻的味道,如同倒带般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回放。
然后,脸就红了。
商郁睨了眼后视镜,流云和落雨福至心灵地推门下了车。
自动门还开着,清早淡淡的清风从车外浮来。
男人俯身到黎俏的面前,臂弯圈着她的腰,强行把人抱到了怀里,垂着头在她耳边沉声问道:“还难受?”
黎俏抿着嘴角没吭声,泛红的眼角瞥他一眼,还带了些不愿意搭理他的小情绪。
“去崇城注意安全,出门带上落雨,有事给我打电话。”
商郁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宽厚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脊背,嗓音低沉磁性地在她耳边叮咛。
黎俏心头一软,仰头撞进男人沉深似海的瞳中,撇撇嘴,“知道了。”
商郁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抱着她呆了一会,才吩咐流云开车送她们去机场。
随着自动门关闭,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影在窗外逐渐模糊,黎俏看了两眼,随即靠着椅背开始补眠。
昨晚一夜贪欢,这腰酸腿疼的症状,没个三五天是消不了了。
公馆平台,望月站在商郁的背后,看着车子远走的方向,神色凝重地说道:“老大,刚刚得到消息,萧夫人已经上了飞机,今天下午……就会抵达南洋。”
“嗯。”男人负手而立,淡漠高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望月抿了抿唇,“您这次特意让人把医学交流会安排在崇城,是不想让黎小姐见到萧夫人?可是如果黎小姐知道的话……”
商郁幽幽回睨着他,神色难辨,“让落雨守好她,南洋的消息对她封锁。”
望月张了张嘴,还是欲言又止。
但愿,萧夫人别和黎小姐撞上。
这厢望月还在为萧夫人的事殚精竭虑,而已经踱步走出几米外的男人又顿住身形,凉凉地回眸,“你们四个最近是不是很闲?”
望月茫然地挠了挠头,“不闲啊。”
“既然还有时间在微信群里打赌,看来是不缺钱。”
说罢,男人转身走了。
望月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下午四助手同时收到了衍皇财务的扣款通知单。
扣款金额:三百万。
扣款事项:半年奖金。
扣款理由:擅设赌局。
四助手看到这条通知的时候,每个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他妈分明就是假公济私!
……
中午十二点,实验室的交流小组抵达了最南端的海边城市崇城。
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黎俏一直在飞机上补眠,这会下了飞机倒是没那么疲累了。
本次人禾实验室有七个人前来参加交流会,外加临时跟来的落雨,八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机场大厅。
崇城很热,又坐落在海边,热风吹来还带着黏腻浅淡的海腥味。
黎俏的行李都被落雨推着,她则脚步虚浮地走在一旁,状态很是懒散。
江院士穿了件老头衫,手里拿着飞机上的报纸不停扇着风,“连桢啊,你叫的车停在哪儿?”
连桢还没说话,落雨便先声夺人,“我安排了商务车,在停车场C区。”
江院士笑呵呵地对落雨说了句辛苦,尔后就招呼大家一起去停车场。
外人不知道落雨的身份,只当她是黎俏的朋友,但江院士心知肚明。
这可是那位爷的四助手之一。
四十分钟的路程,商务车停在了一处老式的招待所门前。
隔壁就是会展中心,明天的交流会也将在这里举办。
落雨和连桢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江院士便在大堂叮嘱了几句,“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去隔壁会展中心转转。
明早七点咱们准时在楼下集合,材料什么的都准备好,千万别出纰漏。”
不多时,一行人分别回了房间,黎俏太疲惫,进了门就躺在床上挺尸。
“黎小姐,中午您想吃什么?”
落雨放好行礼,走到客房就看到黎俏恹恹的侧躺着。
黎俏摇了摇头,“我想睡一会,你去吃吧。”
落雨张嘴却欲言又止,嗯,看得出来,昨晚上确实累坏了。
她抿唇笑笑,又说了句什么,但黎俏也没听清,不到三分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崇城机场的抵达大厅,一个穿着藕粉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的男人绷着一张俊脸从VIP通道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海滨城市燥热难耐,男人走出机场的刹那,感觉呼吸都被黏住了,“这什么破地方,真他妈热。”
身后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睨着他的后脑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抹了抹脸。
您好歹还穿着个凉爽的粉衬衫,他们俩还穿着厚厚的黑西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