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WDPOY
凯尔特人控制禁区，雄鹿曾试图向里进攻，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如果没有人能在高位稳定地命中投篮，桑普森就不会离开油漆区。
一个运动能力可以和小前锋相媲美的七尺四寸的人间奇行种如果坚持在禁区游荡，他们今晚就别想在凯尔特人的禁区轻松得分了。
唐·尼尔森清楚地看到了进攻端的问题。
但防守端的问题也不容忽视。
凯尔特人清晰地二三两翼站位，伯德和约翰·朗形成的强侧，让前者无限低位单吃蒙克利夫。
伯德在低位的背打让蒙克利夫颜面无存。
连续的几个回合，伯德不论是背打翻身，还是全力一顶让他失去平衡再转身攻筐，亦或者摆个投篮假动作把人点起来再做脚步侵入篮下得分，都让蒙克利夫感到棘手。
本赛季，NBA搬出了一个全新的奖项——年度最佳防守球员。
蒙克利夫就是历史上首个年度最佳防守球员。
CBS的解说员看完伯德对蒙克利夫的蹂躏，笑着说上一句：“拉里正在让DPOY变得尴尬。”
身为NBA历史上最伟大的防守者，比尔·拉塞尔想为防守正名。
“把这个奖项颁给一个后卫本来就是联盟的失误。”
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让蒙克利夫的处境有所好转。
特别是伯德的第五次进攻，蹭到蒙克利夫的犯规并打板命中，在对方的防守下连续打了五次低位，命中率100%，令雄鹿请求暂停。
“西德尼，你的防守奖杯挺好的，就是少了个‘W’。”伯德杀人诛心地笑道，“你不该拿DPOY，你应该拿‘WDPOY’（WorstDefensivePlayerOftheYear/年度最差防守球员）。”
蒙克利夫失去了他的涵养，暴躁地怒骂道：“去你妈的！”
伯德带着刻薄的冷笑走到场下。
“你跟他说了什么？”路易给伯德丢了块毛巾。
“我正面地‘肯定’了他的防守。”伯德说。
路易笑问：“你的肯定带星号吗？”
“你说呢？”
雄鹿的一边，尼尔森已经看出凯尔特人在路易的麾下完全改变了之前的攻防体系。
凯尔特人以罚球线为中心，形成一个正方形的四角，桑普森在油漆区内四处游荡，就像幽灵般袭击每个进入禁区的雄鹿球员。
这种类似联防，又因为他们没有失去对位人而合法存在的伪联防，打击了雄鹿的禁区命中率。
而且，他们动辄夹击的防守压力，会增加雄鹿的进攻容错率，加大失误的概率，而他们是季后赛里控制失误最好的几支球队之一。
进攻端，让伯德坐镇低位主攻蒙克利夫的防守。
尼尔森目前还看不出路易的意图，因为连续五个回合，伯德都接管了进攻，用单打来得分，这可违背了凯尔特人自古以来的团队精神。但问题是蒙克利夫已经被蒙克利夫打到精神涣散，尼尔森必须设法缓解他的压力。
因此，尼尔森做出了两手准备。
首先是进攻，他让两名锋卫摇摆人，朱尼尔·布里奇曼（JuniemanSF/SG）和“困境”布莱恩·温斯特（BrianWintersSG/SF）勇敢地在中远距离开火。
“如果他们给你机会，你们就果断地投篮，只有你们投进远程投篮，他们的防守压力才会向外扩散！”
接着，他下达了另一个指令。
“奥尔顿！”他喊出了最信任的防守球员，“如果拉里继续低位持球，你就来接管这个对位，不惜代价，给我防住他！”
伯德再怎么强，总不能在低位把李斯特这种正统的七尺中锋打爆吧？
尼尔森不得不做出这种改变。
暂停结束，伯德罚进之前的加罚，连拿11分，开场不到3分钟，带领凯尔特人以13比4领先雄鹿。
雄鹿的进攻回合，蒙克利夫运了几个球，突然把球传给外围的布里奇曼。
布里奇曼是雄鹿全队唯一一个拥抱了三分球的球员。
本赛季以40%的命中率命中0.2记三分，真是“高”到让路易连看都不想看的产量啊。
当布里奇曼果断地出手外线三分，路易握住了拳头，尼尔森果然上道。
“唰！”
7比13
“Nel（尼尔森）真的敢让他们的后卫放开来投吗？”K.C惊讶地问。
路易笑道：“为了转移禁区的防守压力，他必须这么做。”
轮到凯尔特人的进攻，伯德再次前往腰位，但防守他的不再是DPOY，而是奥尔顿·李斯特，这位七尺中锋来防伯德的低位进攻，吨位、力量、身体都有超过级别的优势。
这好比让中量级的拳击手去和重量级的拳击手打擂台，那根本不能算是拳击比赛，那必然是单方面的爆锤。
看见李斯特去对位伯德，路易回头对K.C说：“你这位老队友啊，脑子可真是了灵活的很。”
而这，正是让伯德去打低位的真正价值。
打爆蒙克利夫之流不过是常规操作，打爆是必然的，重要的是打爆之后，路易设想过两种可能。
夹击，或者换人来防，夹击是比较危险的，因为伯德的出球能力举世皆知，换人来防就是比较好的选项了，但要换人，只能往内线找，因为蒙克利夫已经是历史级别的后卫防守强人，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如果让内线来，则代表着蒙克利夫要错位防内线。
而这便是让伯德打低位真正的价值所在。
伯德具备巅峰诺维茨基那样在低位打爆一整条防线的能力，这是比尔·菲奇执教了伯德四个赛季都没发现的一个优势。如果将低位的伯德看成小一个尺码的11德克，那么他就是在那年的德克的基础上增加了约基奇的传球策应。
这么说，伯德在低位的破坏力和独自撑起一个进攻体系的可能性，是否了然？
李斯特来防，本就在路易的计划之内，尼尔森反应这么快才是他没想到的。
可是非常遗憾，尼尔森两头都想掐住凯尔特人的进攻，企图像前几场那样把自己的老东家打爆，但如果前几场凯尔特人的主教练不是菲奇，就是让球员自由发挥，雄鹿都不可能3比0领先。
几秒钟，桑普森迅猛地冲进篮下，蒙克利夫的DPOY算是白领了，因为正如所说，他在桑普森面前就是WDPOY。
桑普森高举手，伯德吊球，这家伙直接骑在DPOY的头上拉屎。
一记毁灭性的暴扣，完美地贯彻了路易的战术意图。
尼尔森瞠目结舌，当伯德拿到球后一瞬间找到内切的桑普森，他似乎能把比赛开场至今所发生的每一个回合的事情都关联起来，这是个连环套！
幸好，雄鹿是有起色的。
队员们严格执行了尼尔森布置的战略，主动在罚球线以外的高位和三分线外进行出手。
除了布里奇曼和同样具备三分投射能力的“困境先生”温斯特，其他能投的都选择高位来进攻。
雄鹿没想到的是，马奎斯·约翰逊的高位投篮，伯德直接以眼杀人式防守看他随便作为。
“唰！”
“防的好啊乡巴佬！”路易拍手叫好，“加油，你是最棒的！”
他的夸赞可是真心实意的，不看雄鹿的高位投篮和三分投篮，包括三分命中率达到40%的布里奇曼在内，全部放任自流，给了雄鹿现代球队不敢想的空间投篮，无论他们投进多少球，路易就像一条资深的老赌狗，他就是不相信80年代的远射能杀人——有本事证明给我看！
因此，布里奇曼进三分，约翰逊进高位两分，接下来还会有其他人把球投进，但凯尔特人的策略绝不会改变，妄想用高位投篮来挖掘凯尔特人罚球线以内的防守强度，只能是做梦。
在路易赌上代理教练生涯的闪现啊呸——策略之下，尼尔森有点反应不过来，成为教练之前，他为多位名帅打过球，自己当教练也干得很好，面对路易，他是打算教这个小子什么叫执教的艺术，结果却被对方粗暴的防守策略，阴险的进攻安排搞得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第一节末，“困境先生”温斯特得到了投篮机会。
他在三分线外出手。
布莱恩·温斯特是个生错时代的家伙，这里指的不是他的球技，而是他自怨自艾自我抑郁的性格，他总是声称自己在困境里，每天过的像按时发病的网易云用户发散消极情绪。
尤其是他那油的让路易想把他扔进淋浴室好好洗一洗的长发，称不上好看的山羊胡和莫名有点忧郁王子气息的眼眸——他成功地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杞人忧天悲天悯人自作多情的中二中年人，并且，他的这记三分，给雄鹿带来了困境，更让蒙克利夫无限接近抑郁。
砰一声！三分打铁！
伊赛亚·托马斯推着快攻，前方站着WDPOY，他疾步前进，硬顶着对方的身体大秀指尖运球后的抛投打板命中，并且还有裁判的哨子，这是个2+1！
“太残忍了吧？”路易看乐了，“传个球不好吗？硬追着人家打，DPOY不要面子的？”
第一百二十章 明牌（9/47）
西德尼·蒙克利夫的心态被打炸是雄鹿始料未及的。
唐·尼尔森也想不明白，他们外线最可靠的一把防守尖刀怎么今晚谁都要吃他？有那么好下嘴吗？
幸好雄鹿并不全是坏消息。
他们的中远投开了，布里奇曼三分球4中2，凯尔特人放空防守下，他们的投篮很放松，命中率越飘越高，第一节打完，双方轰出了38比28的得分。
常规赛期间，雄鹿每场失分101，季后赛进阶到每场失分99，这是个很优秀的失分数据。
可是今晚，路易只用了一节的时间就让雄鹿面目全非。
状态出色的拉里·伯德，在一个略显粗糙的半成品进攻体系，他一个人背打，其他人内切，和外线定点，结果成了雄鹿防守端的不可对策。
防守端找不到法子限制伯德的低位策动，就只能去进攻端找回场子。
雄鹿被迫和凯尔特人以攻对攻。
唐·尼尔森已经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因为他们似乎正在打凯尔特人喜欢的比赛。
拼进攻？
凯尔特人虽然不是全联盟攻势最强的球队，但在比尔·菲奇和整个专业但无能的助教团队的糟蹋下，他们的豪华阵容还是在常规赛期间每场112分，排名联盟第七。
而雄鹿的进攻呢？他们常规赛每场得到106分，这在联盟中已经是中等偏下的水准。
如果凯尔特人的进攻难以防守，雄鹿将被迫以攻代守。
这等于，是放弃自己的长处，并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对方的长处。
唐·尼尔森头皮发麻，他将策略持续了整个半场，然后看见凯尔特人上半场轰下68分，雄鹿的得分同样不少，有53分，15分的差距，这么打下去，分差会增加，而他们不可能有翻盘的希望。
尼尔森畏忌地看着正在接受采访的路易，他知道奥尔巴赫不会选个废材来顶班，但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手段如此了得。
从一开场，比赛就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用极端但正确的防守策略，把雄鹿的进攻赶出罚球线之外，最大化地激活伯德的进攻，打穿了雄鹿的防守。
成功地让雄鹿在上半场放弃了自己的长处，并用自己的短处去对阵凯尔特人的长处。
什么是执教的艺术？这就是执教的艺术。
想要给年轻人上课的尼尔森被上了一课。
他知道如果他们想横扫凯尔特人，甚至晋级东部决赛，他必须想办法破解路易给他设置的两道难题。
以伯德为唯一核心的低位进攻体系，和灵活运用桑普森的运动能力，并抓准了“投篮赢不下比赛”的精神内核，大胆地让他们在外面随便投篮。
这两道难题，他必须解决其一才能改变当前的困境。
场地的另一边，路易用手抓着自己的短袖给自己制造微风以缓解身上的炎热。
密尔沃基体育馆和波士顿花园很像，都是二战没结束就建成的老球馆，这种地方不可能指望他们有空调这种东西，连风扇都没有，唯一值得肯定的是通风不错，球馆的气味比花园好的那不是一点半点。
“路，这是你第一次执教吗？”
“我很想说不是，但很遗憾，嗯。”
“你如何评价比尔·拉塞尔说你把他的老队友唐·尼尔森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很感激比尔的肯定，他的话肯定夸张了，我只是向尼尔森教练打出了明牌，让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路易成功地打出太极：“为了我的饭碗考虑，我当然是想要赢。”
记者套不出话来，只能放任路易离开。
路易又是揪着衣领狠狠摇了几下。
“中国佬，你是赢不了的！”
带着种族主义的诅咒并不能分散路易的心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傻比看一场失望的比赛。
路易的摇衣服大法未能奏效，他决定跑回更衣室，这样虽然会让他更热，但更衣室里有小风扇，他发誓，谁敢和他抢小风扇，他下半场就DNP了谁——嗷，他到更衣室后发现伯德占据着风扇，那没事了。
他和伯德谁跟谁嘛。
“打得不错，各位，我很欣赏你们在上半场的执行力，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路易拿出了战术板，“我们现在有15分的领先，但这还不足以让我们赢，要想守住胜利果实，我们得在下半场做得更多。”
说罢，路易重点指出了雄鹿外围下火雨的核心人物：“尽管我相信继续放任他们投篮会让我们取胜，但我不希望让这帮家伙投出信心，尤其是这个朱尼尔！
阿奇博尔德笑道：“教练，对火炬哥放尊重点！”
布里奇曼因其精明的投篮和总会说些发人深思的话而深得球员的尊重，这也是他在球员工会被委以重任的原因。常规赛期间的漫长口水仗，布里奇曼贡献的口水绝对达到了球员公会的1/3，能够与拉里·弗莱舍持平。
所以，他被球员们称为“火炬”。
“约翰，看来他们今天是不打算让你在外面得到空位了，以这场比赛的强度来说，场上没有足够的跑动空间让你施展，我决定让MLC在下半场接替你的首发。”
朗大概是这间更衣室里最服，最信任路易的球员。
“我没意见。”他果断说。
“MLC。”路易对M.L·卡尔说，“下半场我只会让你打10分钟，10分钟内，我要你用掉你所有的犯规，我要看到火炬熄灭。”
卡尔点头：“了解。”
“鲁迪！”路易问汤姆贾诺维奇，“雄鹿除了鲍勃·兰尼尔外还有能投篮的内线吗？”
汤姆贾诺维奇肯定地说：“没有。”
“你确定？”
“确定。”
“能以父母的名义起誓吗？”
汤姆贾诺维奇委屈地说：“...能。”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保持上半场的打法，他们追不上来。”
路易满满的活力让球员保持着对比赛的积极性和热情，只有一个人不高兴。
那个人叫伊赛亚·托马斯，路易从赛前布置，到节间休息、暂停、中场休息，都没对他，和他这个点做出任何的战术布置，好像他是被放弃的一节。
他和路易的关系并不好，因为他不喜欢路易。
因为路易是重点推荐凯尔特人选他的球探；
可以说，正是路易的坚持，才让凯尔特人下定决心选择他；
而托马斯从来都不想为凯尔特人效力，他不感激路易，还为此怨恨上了路易，因为他来了全美对黑人最不友好的城市打球。
他不知道，他平日里对路易的刻薄，以及他们那绝对说不上好的关系，是否会影响路易的战术侧重。
尽管路易考虑的很周全，但他没有读心术，他选择不制定托马斯的特定战术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让托马斯在这个团队里发挥作用，时间紧急，他是救火队长，如果不能赢下雄鹿至少一场，他就前途无亮了。
所以，他现在是顾不上托马斯的。
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和矛盾，但对于凯尔特人来说，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现场的工作人员提醒凯尔特人可以准备返场了。
路易拍着手喊道：“我不要听你们喊口号，我只想看看你们有多讨厌菲奇教练，他在的时候你们有多懒散，今晚就给我拿出相应的积极性，上吧，打爆他们！”
凯尔特人的队员们遂兴奋地进入更衣室。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可对策
下半场，路易看见了雄鹿的变阵。
让路易意外的是，唐·尼尔森居然把奥尔顿·李斯特换下了，他换上场的，是一个路易和他的助教们都陌生的球员。
替换李斯特的，是一个叫保罗·莫斯基（PaulMokeskiC）的人。
此人进入联盟才四个赛季却已经换了四支球队，不折不扣的流浪汉，数据统计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的过人之处。
一般般的得分，一般般的篮板，一般般的助攻，一般般的投篮命中率和罚球命中率。
甚至，路易可以说他的投篮命中率不只是很一般，而是很糟糕。
作为一个中锋，近三个赛季的平均命中率只有42%。
然后是他的长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像是NBA球员，他完全就是各种美国情景剧里的老爹模样。
着急的发际线，脂肪堆起来的大脸，小眼睛，小胡子，比起NBA球员更像是个货车司机。
“这人有什么特点？”路易问鲁迪·汤姆贾诺维奇。
汤姆贾诺维奇翻着他的笔记本，纠结地说：“此人之前的几场比赛场均上场时间不到1分钟，所以...”
“所以什么？”
“我们对他的特点没有详细的记录...”
“见鬼！”路易大怒，“鲁迪，你是唯一跟队的球探，你必须做好所有人的情报工作！”
下半场，雄鹿率先开始进攻。
凯尔特人的区域防守能够保持如此威力的关键原因，在于雄鹿并没有多少由内线和持球者进行挡拆配合的进攻。
这让桑普森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小。
看起来，他们目前还不打算用挡拆，或者，挡拆不是雄鹿的进攻体系里的主要环节？
鲍勃·兰尼尔是一名能够进行高位投篮的中锋，若是只有他能投篮，路易并不在意，只要让兰比尔和其他不叫桑普森的内线跟出去就好了。
路易相信尼尔森绝不会无故让李斯特替补，这个长得像货车司机般的莫斯基，绝对有些他和助教们想不到的长处。
忽然，路易看见兰尼尔和莫斯基都跑到高位。
桑普森没有出去，莫斯基在高位接球投篮。
“唰！”
55比68
进攻端，凯尔特人的表现没有问题。
莫斯基让雄鹿场上的五个人都具备了投篮威胁，但他的防守比李斯特差太多了。
尼尔森让马奎斯·约翰逊来防伯德，而兰尼尔随时准备夹击。
为了掐住伯德这个点，雄鹿已经尝试了很多的办法。
夹击是最冒险的，凯尔特人队内没有组织前锋的概念，但伯德在低位的传球能力和看见机会与抓机会的能力，都远远超过了尼尔森悉心栽培的约翰逊。
兰尼尔很快便为他的草率夹击付出代价。
伯德的球传到了弱侧的兰比尔手上。
兰比尔直接原地跳投命中。
“不得不说，拉里今晚的状态真是火爆！”比尔·拉塞尔对伯德赞许有加，“雄鹿完全解决不了他这个点的进攻。”
人们不得不想起伯德之前的状态。
他是凯尔特人全队少见的没有把系列赛当成赶跑菲奇的机会的球员之一，每场都全力打，但菲奇并不像路易这样正确认识伯德的价值。
让伯德当终结点，就像让库里一味地打无球，用他的无球牵制力和历史级别的跑位能力来解放队友一样。思路没有错，逻辑也说得通，但只发挥库里的无球威胁并不能最大化他的威力。
这是全面的球员难以摆脱的厄运，因为他们会的太多了，如果把他们摆在一个对他们并不是最有利的位置，却能对其他人有利，刚好他们都愿意为团队奉献的话，主教练会一脸为难但心中窃喜地让他们做出牺牲。
路易不是傻帽，他知道谁是大爹。
伯德这几场状态一直都不错，菲奇不好好利用他，反而跟不配合他的球员较劲，不下课都对不起球员们自发摆烂了。
而进攻端，雄鹿有意让莫斯基发挥作用。
桑普森保持着不出洞的架势，莫斯基再次接球，调整，出手。
他的投篮，很柔，很润，这么丝滑的手感怎么会有那么糟糕的命中率？
几个回合过去了，莫斯基4中3。
桑普森曾向路易请示是否要出去外面给莫斯基一点干扰，路易都没同意。
看了莫斯基四个回合的投篮，路易注意到他是个节奏型的投手。
这种节奏，不是比赛节奏，而是他的出手节奏。
如果没人防，给他足够的时间来以正确的节奏出手，他的命中率会非常高。
路易想到了另一个人——在21世纪10年代苦苦支撑中国国家队的老大哥太空易。
他也是节奏型的投手，尤其是在NBA，没人防的空位命中率很高，一旦有人过来干扰，准度会暴跌。
当伯德在低位难得失手，雄鹿打出反击，将分差缩小到10分的时候。
路易叫了个暂停。
“我们的防守策略大体不变，但是，如果44号（莫斯基）再次高位拿球，我要最接近他的人对他的投篮做出干扰，记住，是干扰，不需要你们封盖他的投篮，只要给他的投篮带来压力，就算成功。”
然后，路易宣告以伯德为核心的低位进攻体系暂且告一段落。
“你们可能不喜欢，但我们现在需要菲奇教练的高位进攻体系，增加高位挡拆和掩护，伊赛亚！”路易大喊，托马斯精神一振。
路易在两个牛角位设计了进攻：“我想你已经憋坏了，从现在开始，我给你开火权，在高位，多和拉里挡拆；如果拉里外弹到弧顶，雄鹿必定对你进行夹击，你要择机而动，自己进攻还是把球传给拉里由你决定；如果拉里弹到底角，你必须要传球，因为那里是拉里的甜区；如果拉里原地不动，你同样要关注雄鹿的防守轮转——总之，你和拉里，是进攻成败的关键，我需要你们互相配合，打出好进攻！”
“为什么不让拉里继续刚才的进攻？”K.C不解，“雄鹿对此没有办法。”
路易笑道：“别看乡巴佬一声不吭，他也是人，他也会累。”
K.C这才想起来，伯德几乎主导了开场以来95%的球权分配。
换个体力不好的，现在可能已经累垮了。
伯德能够坚持，不代表他不累。
路易相信托马斯和伯德的配合仍然是雄鹿防守端的不可对策。
而整场比赛的态势，已经脱离了尼尔森的掌控。
他们迫于无奈地选择用进攻来和凯尔特人决胜负。
整个第三节，托马斯从头到尾都在发力，虽然尼尔森看出他的投篮不行，让球员坚决绕掩护，但雄鹿的首发没有地道的控卫，跟不上托马斯的速度，就算绕掩护也只能勉强纠缠而无法限制托马斯突破。
让伯德作为挡拆者，释放了他的进攻创造力。
路易越看伯德越觉得此人可怕，巅峰德克的进攻能力，约基奇的策应，可以做一切事情的神之手，吉诺比利般妖娆的球商和不可预测的创造力，还有就是出自乡下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引发的一系列诛心垃圾话。
除了防守运动型前锋，伯德不会在任何事情上让人失望。
第三节，尼尔森两次请求暂停，但都没有改变球队的困境。
进入第四节，凯尔特人的领先优势随着伯德的一记三分，达到21分。
比赛悬念从那时起，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扔掉你的乡野情操
这个场面，让很多密尔沃基人接受不了。
他们满心期盼着雄鹿能够以4比0横扫强大的凯尔特人，以创造本赛季最大的冷门。
连凯尔特人的冠军教头比尔·菲奇都提前下课了，一个23岁，且没有职业联赛履历的菜鸟教练，明显是上来顶雷的，他怎么可能改变被横扫的结果？
计时器只剩下最后的几秒钟，126比108，凯尔特人让季后赛至今从没让对手的得分超过95分的雄鹿，吞下了一场屈辱的败仗。
输球不是不能接受的。
不能接受的是以这种方式输球。
雄鹿的防守被打碎了，这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尼尔森顾忌的是，凯尔特人很有可能继续沿用今晚的战略。
如果接下来他们仍然不能搞定路易的策略，别说是五场结束系列赛，就是打到第六场，第七场，被他们连赢四场打进耻辱柱，都是可能的。
尼尔森走向路易。
路易是所有人眼里的门外汉，很多人都忘记了1981凯尔特人的冠军庆典上，奥尔巴赫对他的称赞。
现在看，那或许不是一句玩笑。
这个穿着打扮得像是高中生一样的年轻教练，在执教这个行当中，有着尼尔森前所未见的禀赋。
“为什么菲奇教练从未以这样的策略来执教？”
尼尔森很费解，路易当了菲奇三年的助教，甚至在1981年的季后赛，就是靠路易的策略改写了东部决赛的局势，为何突然就不用路易了呢？
“因为菲奇教练拥有比我专业的多的助理教练，我帮不上忙。”路易谦虚地说。
而事实是，菲奇系列赛还没打完就带着专业有素的助教团队滚蛋了。
路易这个众人眼中的门外汉，却让凯尔特人打破了半决赛的赢球荒，使他们免于被横扫。
尼尔森听出了路易的揶揄之意，心知凯尔特人的教练组内部存在着一些问题，所以路易没有被重用。
“下一场比赛，你们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尼尔森认真地说。
“能赢一场我知足了。”
说完，路易走向了等候他多时的CBS现场记者。
此役，伯德出尽风头。
独砍45分15篮板9助攻，45分是他在季后赛里个人得分的新高，豪华的大号准三双数据尽显他的统治力。
伊赛亚·托马斯和拉尔夫·桑普森也表现得不错。
托马斯虽然不是战术核心，但下半场和伯德的挡拆进攻，让路易坚定了以这两人打造另一套进攻体系的信心。
桑普森则以20分11篮板5盖帽的数据，成为今晚对比赛影响力最大的球员。
记者问桑普森，“在路教练手下打球和菲奇教练有什么不同？”
“我是菲奇教练手心里的风筝，”桑普森形象地比喻道，“路教练肩上的雄鹰。”
桑普森用两个巧妙的比喻，解释了菲奇和路易的区别。
菲奇会抓住风筝，控制飞行轨迹，而路易允许球员发挥自己的才能，像雄鹰一样振翅高飞。
路易带着伯德、托马斯和桑普森来到新闻发布会。
看见伯德身边的这两个家伙，路易第一次发觉他彻底地改变了凯尔特人。
三巨头还是三巨头，但潜力、战力和持续发展的能力，远超原来的三巨头。
由于路易的穿着像个高中生，看起来很不严肃，所以伯德也随便穿搭，争取向路易看齐，托马斯和桑普森就比较注重打扮自己。
客队的媒体访问室里，数十家媒体挤满了小房间。
“路教练，首先恭喜你们获胜。”
“谢谢。”
来自《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提问道：“你觉得你和菲奇教练的区别在哪里？”
“菲奇教练经验丰富，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教练，而我是新手，中国有句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我今晚非常幸运地‘乱拳打死老师傅’。”
路易这一番中国古语示范听呆了记者。
“乱拳什么？”
“另一句中国古话，因为新手出招没有章法，会让一些经验丰富的人陷入误区然后落败，所以叫乱拳打死老师傅。”路易轻易地让新闻发布会有一个轻松的展开。
接着，路易看见了熟人，《波士顿环球报》的鲍勃·瑞安。
此人一向是以NBA的监察者自居，喜欢对联盟的政策和球队的变动指手画脚，堪称互联网时代以前的一代嘴炮王者。
“今晚的凯尔特人富有生气，显然，你们早就可以打出这样的比赛，为何之前的几场，凯尔特人总是呆头呆脑地在场上散步，而今晚却锐气尽显呢？”瑞安犀利地问。
“这是一个糟糕的问题。”路易戏谑地笑道，“很多人总是轻视执教工作，认为教练员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周全，但不是这样，我们也会犯错，在错误中总结，至于你认为我们的球员在场上呆头呆脑的散步，这纯粹是你的主观看法，我不能认同并坚决反对。”
瑞安有意给路易挖坑，问了敏感的问题，想知道凯尔特人是不是有意在前几场比赛自我放弃以逼菲奇下课。
甚至他想知道为什么路易不把今晚的策略告诉菲奇，让他用这样的策略来取胜。
路易知道他的算盘，他也知道瑞安在波士顿媒体界的能量，所以他更不能给此人咬住的机会，粗暴地驳斥掉，点了下个人的名字。
前五个问题，都是路易回答的，之后，记者开始问球员。
还是鲍勃·瑞安，他问伯德：“拉里，你之前曾表达过对队友的失望，今晚你感觉如何？”
伯德轻松地说：“我们找回了自我，我不可能更满意了。”
然后还是伯德，来自纽约的《纽约邮报》。
他们问道：“拉里，你今晚单枪匹马地搞定了雄鹿...”
他强调“单枪匹马”的时候，托马斯和桑普森的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伯德的确是这场比赛的统治者，但其他人的表现也是不可或缺的。
没有桑普森的防守，凯尔特人针对雄鹿的防守便不完整，会被打出大缺口；
没有托马斯下半场持球担任主攻，让伯德低位做轴打一整场，他会累死。
路易发现，现场的记者95%以上是白人，有色人种占了5%左右，但没有一个人是黑人，没有人对托马斯和桑普森的表现感兴趣。
当《波士顿环球报》的“乌鸦”比利·文森特再次准备对伯德提问的时候，路易忍不住打断道：“拉里~拉里~又是拉里...你们让拉里喝口水吧，别忘了我们有四个人在这里。”
文森特不爽地瞪了路易一眼。
然后用不耐烦的语气问托马斯：“你在场上是如何与拉里配合的？”
路易气得想把桌子掀翻，明明是在跟托马斯提问，这只该死的乌鸦又扯到“拉里”了。
拉里是你爹啊！
托马斯兴致不高，他和伯德一样为Game4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但记者们只知道伯德。
就连问问题都和伯德有关。
“我们是以此为生的，如果打到职业联赛还不知道怎么配合，那就应该换一份工作。”托马斯的语气很冲，微笑依然。
他的笑容无法为他换来更多的提问机会，因为伯德的存在，他和桑普森都被罩住了。
这场新闻发布会持续了近20分钟，托马斯和桑普森像是随从一样没有人关心。
等到发布会结束，他们一起回到更衣室里。
里面有人在庆祝今晚的胜利，他们避免了被横扫的耻辱。
路易来到更衣室门口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伯德等一等。
托马斯和桑普森进去之后，伯德才问：“什么事？”
“这对伊赛亚和拉尔夫不公平。”路易说。
伯德无奈而嘲弄地问：“我能怎么办？把我的肤色染黑，做伟大的黑人希望？”
“你知道问题在哪，我不是要你解决记者的肤色歧视，我只是要你多注意队友的感受。”
“什么意思？”
“记者夸你一句，你要夸队友十句；记者称赞你的表现，你得感谢队友的支持；如果有人犯错害我们输掉比赛，你要帮他承担起责任；如果因为你的神勇令我们赢下一场比赛，你同样要提起发挥平平的队友让媒体知道他们的价值。”
伯德沉默了几秒钟，他死死地看着路易。
“我打球从来不图虚名，我不在乎外界的评价。”
“该死的乡巴佬，少在这跟我卖弄你的乡野情操！”路易堵着门道，“我他妈才不管你在乎不在乎，你就是拿机关枪把那群记者排队射杀我也管不着，但当他们无视你的队友聚焦于你的时候，你必须主动修正他们的错误！”
说完，路易转身打开更衣室的门。
进入更衣室的一瞬间，他的怒容转变为喜色。
“我会给你们所有人的表现打100分！”
“感谢你们成功地保住了我的饭碗！”路易一副事了抽身去的模样，“说实话，我不在乎Game5能不能赢，因为我已经完成了里德交给我的目标，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能不能再搞定他们一场，全看你们想不想赢。”
M.L·卡尔嚣横地吼道：“我们要在主场干碎他们！”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只是想让这支球队变成它应有的样子
那天晚上，路易回到酒店，先后去敲了托马斯和桑普森的门，他想知道这两人被记者摆了一道后心情如何。
桑普森还算镇静，毕竟他今晚的表现有很多是数据上看不出来的。
托马斯表现得坦坦荡荡：“我赢了比赛，为什么要难过？他们喜欢拉里是他们的事，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在场上全力以赴，尽力了就没必要难过，就是这样。”
路易不了解托马斯，但他了解托马斯的宿敌乔丹。
在乔丹身上，托马斯做了不少两面三刀的事情，而这只是针对乔丹，还有很多路易不了解的。因此，他不会轻信托马斯的一面之词。
只是他咬死不承认，路易也不好再多说，就当他说的是真心话。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路易接到了奥尔巴赫的语音留言。
“恭喜你们获胜，我想知道关于这场比赛的细节，请尽快给我回电。”
路易本来想给奥尔巴赫回电，但这里到波士顿的信号很不好，只能以语音留言的方式给奥尔巴赫回复。
次日，凯尔特人返回波士顿。
能把比赛带回主场，对某些球迷来说已是心满意足。
这个动荡的赛季，很多人都被搞得心力交瘁。
新的劳资协议达成之前，有许多球队已经做好了不打季后赛的打算。
后来劳资协议顺利达成，虽然赛季得以继续，但赛季期间对球队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有不少球队在季后赛里打出了远远低于预期的表现。
凯尔特人只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这个赛季是1976年以来，最具偶然性，最具影响力，同时又是竞争力相对最低的一个赛季。
只有费城76人做好了冲击冠军的准备。
像凯尔特人这样的大热门早在季后赛之前就搞得四分五裂了。
路易第一时间赶往希腊学院的总经理办公室跟奥尔巴赫汇报情况。
此时已是上午十二点多，路易到奥尔巴赫办公室的时候，里面连空调都没开，这老头吃着刚送到的炒面，和一瓶啤酒。
路易自觉地从冰箱里拿出可乐。
他太渴了，直接打开就喝，却发现味道不对。
“怎么是百事？”路易问。
奥尔巴赫白了他一下，“都是可乐，你还挑三拣四的！”
“百事那是人喝的吗？”路易只喝了一口就放回冰箱里了。
“妈的，你注意素质！”奥尔巴赫嘴里的炒面横飞，整口喷出来了，“你都开瓶喝过一口还放回去是什么意思？”
路易说：“这味道让我想吐，但我不确定别人喜不喜欢，我就只喝了一口，而且早上没吃东西，还刷牙了，并且没口臭，身体健康，绝对干干净净，谁能嫌弃我？”
“不喝就扔了，我不用你替我省钱！”
奥尔巴赫看到路易这德行，顿时感觉炒面+啤酒都不好吃了。
“你让我来跟你汇报工作，却连口喝的都不给我。”路易失望地摇头，“里德，你良心过得去吗？”
奥尔巴赫再次拿起了筷子。
“少废话，我吃我的，你说你的！”
路易把可乐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放桌上，要是待会儿太渴的话，就硬喝几口对付。
“你想了解什么？”路易问。
“比赛的细节，你的想法，我全都要知道。”奥尔巴赫果断地说。
“没什么细节可言，我想不出有哪个环节值得关注。”路易随意地说着，“我们能赢，是因为我们的执行力大大加强，他们表现得越好，越说明菲奇教练在的时候，他们故意不出力。”
奥尔巴赫早知是这样。
此时，他并不生气。
“安顿好更衣室，让球员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这是主教练的职责，比尔搞砸了。”奥尔巴赫果断地说，“他咎由自取。”
路易淡笑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情理上我可以理解，但从职业态度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他们不能因为讨厌比尔就故意输球。”
对奥尔巴赫而言，菲奇中途下课固然是意外，但能提前扶路易上马，也算是在错误的时机做了正确的选择。
他看了昨晚的比赛，他看得出来，凯尔特人的球员对路易是信任的，基本能够贯彻他的战术意图。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奥尔巴赫想知道路易的后续计划。
“我会尽力赢下第五场，但我相信雄鹿会赢下这轮系列赛。”路易淡淡地说。
奥尔巴赫不满道：“你能赢下两场，就能赢下四场，为什么要说这种丧气话？”
“因为我接手的是一个矛盾重重的团队，我没有时间改造他们，只能采取大胆的战略求胜，这么做可以在一两场内奏效，但随着系列赛的深入，雄鹿这种以防守立足的队伍会露出他们的獠牙。”路易平静地说，“他们只需要倾尽所有地拼下我们一场就能去分区决赛与费城人碰面，而我们需要赢下四场。”
奥尔巴赫听懂了路易的意思。
要连赢四场生死战，确实太难。
路易还是临时接手，他没有时间建设自己的体系，没有机会向球员灌输他的比赛哲学，凯尔特人严格来说依旧打着菲奇的那一套，只是路易巧妙地调整了攻防两端的打法。
“这么看来，比尔请辞的时间还是晚了一点。”奥尔巴赫说了个冷笑话。
路易喝了一小口可乐，糖水般的百事让他无法忍受。
“我还是喝不了这狗屎！”路易把还装着几乎满满一整瓶的百事可乐放进了垃圾桶。
奥尔巴赫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球队内部矛盾重重，指的是？”
“白人明星受万千追捧，黑人明星心生妒忌却不发一言，记者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而我们的白人明星是否会意识到这一点还很难说，虽然我提醒了他，但那个乡巴佬太难搞了。”
路易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他这么说和念人家身份证号没有区别。
“你指的是拉里和伊赛亚？”
“你好聪明啊，里德！”
奥尔巴赫听出了路易的嘲弄，哼了声：“这种矛盾不是凯尔特人的特产，也不是你们这一代的特产。罗素和库兹（库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洪多、红发大个子、JJ（乔乔怀特）和保罗（塞拉斯）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赢得冠军的球队也免不了这种问题，这不是我们的特产，这是美国自古以来的社会问题。”奥尔巴赫提醒道，“这不是你我可以解决的，明白吗？”
“不对吧？”
“哪不对？”
“如果拉里是个张嘴尼哥闭嘴清虫的种族主义者，那这确实没法解决。”路易认真地说，“但他不是，他只是个自视甚高又自卑敏感的乡巴佬，他不喜欢聚光灯，可是伟大的白人希望怎么可能没有聚光灯呢？我只是想让他在享受聚光灯的时候，让队友，尤其是那个几个时刻绷着一根种族弦的队友与有荣焉。”
奥尔巴赫十分担心路易，他谨慎地说：“答应我，在外面不要说那几个敏感的词。”
“多谢提醒。”
路易怎可能不知道种族弦有多敏感呢，他在外面连“黑人”这个词都不怎么用，正确的说法不该是“非裔美国人”吗？看这多政治正确啊。
“我并不看好你能处理这件事，罗素给我们带来了十一座总冠军，但在他公开宣布申请持枪之前，依然会有人打开他的家门在他的床上拉屎；库兹退役之前，媒体总是无视罗素他们的贡献，将库兹在内的白人视作球队的灵魂人物。”奥尔巴赫缓缓说来，“这就是我喜欢那些不张扬的球员的原因，只有这种人可以忍受媒体的冷落。”
“很不幸的是，伊赛亚·托马斯不是这种人，甚至连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都不是这种人。”
“所以你要做的是安抚他们，而不是点爆他们。”
奥尔巴赫语重心长，他想让路易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他觉得路易不是美国人，所以他不能理解。
但路易从小就来美国，作为歧视链最底层的英籍华裔，他比谁都了解种族歧视这个肿瘤般的病毒如何割裂了美国社会。
这是移民国家与生俱来的先天顽疾，他可不打算逆天而行。
“我没兴趣当保姆，也不想让他们自我毁灭。”路易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严肃而又不容置疑地说，“我只是想让这支球队变成它应有的样子。”
奥尔巴赫的双眼看透过无数人的心思，但他总是不能看出路易的想法。
这次也不能。
但他看见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内心深处的野望具现于脸上，他认为他能改变自黑人进入联盟以来，就存在着的问题。
奥尔巴赫呼了口气，“那就放手去做吧，让我看看这支球队应该是什么样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攻心为上
路易嘴上说他赢下第四场避免球队被横扫就已经满足，但背地里做的功课一点都不少。
Game5，路易解放了拉尔夫·桑普森。
他要求桑普森尽量地在高位拿球，如果雄鹿不管他，就大胆投篮。
如果雄鹿有人来防守，就自己做决定，有机会便持球打，没机会便向外传。
有伯德和约翰·朗给他拉开空间，桑普森打得像七尺四寸，运动能力减弱一个档次的希腊怪物。
他比希腊怪物更好的一点是，有一手能在高位得分的跳投，落到低位，不用老想着全力挤进篮下，他有全面但不精通的背筐得分手段。
桑普森的活跃，让路易藏住了让伯德支撑起一个体系打低位进攻的战术。
虽然雄鹿找不到针对这项战术的办法，但他也不想让伯德太累。
让伯德支撑体系尽情发挥个人能力的打法，应该是打到弹尽粮绝的保底战术，好教练得主动求变，不能像那些只会灌鸡汤和死糙主力的卢姓教练一样，一个策略管用就一直用，虽然把球给詹先生，并让詹先生每场打40分钟以上是18骑士在季后赛里赢球的唯一办法，但这种完全放弃执教机会，成就球员个人英雄主义壮举的选择，并不让人欣赏。
钟情于高位投篮是桑普森离经叛道的地方，也是他和比尔·菲奇最大的分歧所在。
每个晚上，菲奇都会因为桑普森的高位投篮而发火。
路易却从不生气。
自打他三年前说服桑普森参加选秀，他就料定，此人是个超出时代的独角兽，他不应该像传统中锋一样发展，而该像个现代中锋一样，游走、奔跑、投篮、持球进攻、参与到那些当代教练不能接受的快攻里面去。
唐·尼尔森有火烧眉毛之感。
第一节末，桑普森中场断下雄鹿的长传，独自运球执行反击的画面，看着像是个奇行种版本的鲍勃·库西，波士顿花园的球迷咆哮出声，当他以夸张而稳定的360度转身扣篮打成反击的时候，约翰尼·莫斯特夸张地咆哮道：“拉尔夫完成了凯尔特人队史的最佳扣篮！”
1打0的360度转身扣篮是凯尔特人队史最佳扣篮吗？
仔细想想，凯尔特人队史上没有扣篮高手，没准桑普森真的不经意间成就了凯尔特人队史的最佳一扣。
路易伸出手和桑普森击掌。
他对桑普森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进入联盟的三年间，他没有练出一招天勾般的杀手锏。
全而不精的技艺特点或许会伴随他一生。
这将让他无法成为贾巴尔那种顶级的球队核心，但，在伯德和托马斯身边，他会是所有人都喜爱的超级辅助手。
对面的唐·尼尔森被桑普森的表现惊呆了。
这个怪兽体格彪悍加一双巨掌，跑起来龙骧虎步踢踏生风，转换进攻里不可阻挡，但一落阵地战，17尺以上投篮就时有时无看老天，要么靠挡拆抓球起步顶双人强上，要么做掩护后落背身低位内切袭击篮筐。
看这描述像不像未来希腊怪物？
但尼尔森想到的对标人选是费城的J博士。
只是，J博士没有这么高的身高。
桑普森的敏捷性和运动能力也差了J博士两个档次以上，但他真的太高了，高到可以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同样的比赛环境下，他可能比J博士更可怕。
比起J博士和未来的希腊怪物，防守此时已经起势的桑普森更加困难。
因为他能够命中罚球线外的高位跳投，这意味着对手不能选择放他一米争取防守空间的方式来防守。
但与之相对的，他的协调性比不上希腊人，速率和运动能力和J博士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持球威胁虽然有但也远不如这两位。
因此，防桑普森肯定要贴身顶住他的下盘。
雄鹿派出了鲍勃·兰尼尔，贴身防他的投篮。兰尼尔长得一双大脚，但年岁高了，跑跳能力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桑普森若是持球突起来，他铁定守不住。
所以尼尔森在防守端还有个小设计。
他特意在罚球线内给桑普森埋伏了双人口袋，只要他突到那个位置，夹击会第一时间跟上。
口袋阵如今已然成为NBA的主流防守阵型。
推动它流行起来的正是1981年的凯尔特人。
而令口袋阵流行的幕后推手，当然是路易。
那年的东部决赛上，凯尔特人的口袋阵让J博士哑火，在这个突投结合的巨星鲜少，投射能力逆天的球员罕见的时代，口袋阵犹如扼杀巨星的绊马索。
尼尔森成功地吸收了口袋的精华，他在罚球线内设置的小口袋让桑普森连连失误。
桑普森打得越糟糕越上头，雄鹿瞬间抹平了分差。
路易为此叫暂停，换下桑普森，换上马克斯韦尔，并让托马斯和伯德打高位挡拆二人转。
尽管理论上，托马斯这等突破能绞杀一支球队的后卫，和伯德这种投射大神挡拆外拉对防线的破坏力，是雄鹿难以限制的，但尼尔森还是从托马斯的技术细节上找到了缺点并针对之。
托马斯可能是历史最好的纯控卫，但他同时也是一名需要有球在手才能有威胁的控卫。
所以，“纯控”，这两个字是一起的。
因为托马斯的投篮威胁远远低于后卫的平均水准，哪怕大多数人对小个子后卫的印象往往是技艺全面，投篮能杀人，但中远投绝对是托马斯的短板。
因此，尼尔森让蒙克利夫去防托马斯，并且要求绕着挡拆防托马斯的突破。
如果不能理解绕着挡拆怎么防突破，可以去反复复习一下2019世界杯中国队的后卫们在遇到自家内线挡拆后，看到对手绕着防而他们却不能抓住那借由挡拆遗漏出来的空位惩罚对手的窘境。
而且，托马斯今晚明显是带着个人想法在打比赛。
一些可以给伯德的球，他没给。
某些不是好机会的时刻，他投篮了。
更糟糕的是，雄鹿喜欢他这种莽撞的行为。
他这么做，给了对手机会。
所以，第三节结束，雄鹿反超凯尔特人。
路易将托马斯换下，其他方面没有任何调整。
“伊赛亚，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按照战术打？”路易连扯皮的功夫都省略了，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托马斯刚想用他的招牌笑容来掩饰他的小心思，便收到了路易的怒吼：“收起你这张恶心的笑脸！回答我问题，为什么不按战术打？”
托马斯的笑容僵在那，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机会不好...”
“好，那你就在场下坐着，如果你觉得时机到了，再来找我。”
路易不再和他说话。
第四节，少了托马斯支配球，凯尔特人打起了菲奇时代的高位挡拆进攻体系。他们不想打这个体系，这会使他们产生菲奇还在的错觉。
但这是唯一的选择，除非路易让伯德去低位打。
托马斯的继任者是克里斯·福特，他面对雄鹿的防守，很难组织好进攻，多次出现了战术死球和传球失误。
托马斯想上场改变形势。
路易告诉他：“我觉得机会不好。”
托马斯再次僵住了。
他没有再提出申请，路易直到比赛结束也没看托马斯一眼，第四节，双方将比赛打成血腥的肉搏，让球迷回顾了1981年的东部决赛。
凯尔特人向来都很擅长打这种比赛。
又是在伯德的带领下，他们抹去了5分的差距，战至最后一刻。
马奎斯·约翰逊出现致命的失误，兰比尔幸运地抢断，把球给伯德。
伯德从后场扔出一发艺高人胆大的单手四分位长传，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达阵绝杀！
“亲爱的塞德里克依旧能量四射！”莫斯特大喊，“他给花园里的每一个人都点了一份玉米面包套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
1983年5月6日
凯尔特人在密尔沃基体育馆和雄鹿打进了加时赛。
只是今晚，上帝有意驱逐绿色幽灵。
桑普森在常规时间的第四节末领了第六个犯规，被驱逐出场，兰比尔遭遇鲍勃·兰尼尔的凶猛肘击，眼睛出血，被抬出场外。
伊赛亚·托马斯放下了他的负面情绪，全力奋战。
连续第三场生死战，他是凯尔特人火力最凶猛的球员，因为伯德的手感不佳。
尽管微笑刺客砍下34分，但雄鹿依旧以1分的优势险胜。
4比2
雄鹿晋级，看着他们像是赢得总冠军一样互相庆祝，路易只觉得讽刺。
如果，这轮系列赛从一开始就由他来执教，或许大比分会反过来。
因为0比3落后，他们没有容错率。
客观条件对路易不利，他临时接手一支士气处于谷底的球队，没有时间磨合，而且，上来就是0比3的开局。雄鹿赢一场晋级，他们需要连赢4场。
他轻轻地出了口气，不管怎样，他执教的三场比赛，2胜1负，他没有理由自责。
他已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推迟了这轮系列赛的结果。
路易走向唐·尼尔森。
尼尔森感叹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凯尔特人的主教练，或许这轮系列赛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恭喜你们。”路易不可置否地笑了下，大方地祝贺尼尔森和他的雄鹿队。
那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一向不喜欢主动和媒体打招呼的伯德，率先开口：“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这是一场难以接受的失利。”
伯德拿了三双，他的进攻手感虽然不好，但非常全面，能够将自己的影响力充斥比赛的两端。
当记者们再次无视托马斯的34分，集中提问伯德的时候，他想到了路易的话。
记者问他：“你们的状态起伏如此之大的原因是什么？”
伯德回答：“问伊赛亚吧，没有他，我们打不到加时赛，他才是我们中把状态保持得最好的那个人。”
伯德这般恭维，托马斯未必领情。
因为大家都知道问题不在伯德和托马斯之间，而在于记者有意地放大伯德的形象。
他们的采访方式，总是让人以为凯尔特人只有伯德一个明星。
“我没什么可说的，下赛季，我们会变得更好。”
托马斯很直接地结束了媒体的提问。
“路教练，怎么看待这三场比赛？”
这是最后的问题，路易看着对方，平静地说道：“作为一个教练岗位上的菜鸟，我心存感激，我们队里有许多球员的年纪比我还大，他们对篮球的见解远强于我，但他们愿意接受我的指挥，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托马斯仔细地把路易的话听进去了。
Game5，弃用他之后，凯尔特人拼下了那场比赛。
赛后，路易没有特别去找他谈话，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用他，什么都没说。
今晚，路易依旧把他放进首发，给他布置战术，他认真地完成了路易的安排。于是他一直待在场上。
这是路易作为教练所看重的。
他在乎的是你听不听他的话，至于其他的，只要不影响到球队，他根本不屑关注。
伊赛亚·托马斯记住了这件事。
他们一起回到更衣室，路易将门关上。
“你们是不是很不甘心？”
路易问。
“我想你们都很清楚，论实力，我们在雄鹿之上，如果系列赛再打一遍，我们会赢的很干脆。”
路易淡淡地笑问：“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以那样的方式输掉前三场？”
按照一般的惯例，输掉季后赛，教练员更衣室里说几句安慰人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K.C·琼斯眯着眼，路易怎么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把话说得直白一点吧。”路易大声说，“你们不喜欢菲奇教练，你们希望他下课，所以你们联合起来消极比赛，放弃了那三场，现在，我站在这里证明你们的计划圆满成功。我说得没错吧？”
兰比尔变成了独眼龙，他的眼球没有大碍，就是眼角被肘出了个大口子。
“一点没错！”他回应路易。
“妈的！”路易恼怒地指着兰比尔，“你他妈以为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吗？”
兰比尔不敢再嬉皮笑脸地回嘴。
“说句老实话，我应该感谢你们这么做，因为你们，我成为了联盟历史上最年轻的主教练，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处在一个与自身年龄严重不符的位置上。”路易的语气随之一变，突然对球员发出激烈的批评，“不过，别以为我会感谢你们！你们这帮道德败坏的狗杂种为了赶走你们不喜欢的教练就可以消极比赛，你们对不起自己得到的薪水，对不起支持你们的球迷，对不起管理层的期望，对不起你们自己！”
“你们做了一次糟糕的示范！从今天开始，只要球员不喜欢他们的教练，他们就可以以牺牲掉比赛为代价来换取对方的下课，恭喜你们，杂种们，你们成功地开创了一段新的历史，未来，你们所有人都会以‘开创者’的身份被铭记，我从未见过如此寡义廉耻的球员！”
“够了！”
伯德站起来咆哮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乡巴佬，你以为你是无辜的？”路易嘲讽地问。
“我从没有放弃过任何一场比赛！”伯德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是吗？”路易冷笑道，“我承认你在场上有态度，我相信你是这帮狗杂种里最想赢的那个狗杂种，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尽力比赛了你就是无辜的！你目睹了这帮狗杂种强暴了自己的职业精神，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场下羞辱菲奇教练却只是一声不吭埋头做无用的努力！你以为你无愧于心，我告诉你，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他妈就是帮凶！”
K.C·琼斯发现他从未认识过路易。
他所熟悉的路易，和所有人都能处成朋友，绝不会爆粗口，也不会大声怒吼，而今天，他看见路易狰狞地怒斥球员的行径，要求他们为这轮系列赛负责。
伯德被路易骂的面红耳赤，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们讨厌菲奇教练，你们可以联名写信给里德，让他换人；如果里德不管事，你们可以写信给曼德里安先生，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无视你们的联名信，菲奇教练会以更体面的方式离开，但你们却是以终结这个赛季为代价赶走了他！”
“不要冲我瞪眼睛，我只是个代理教练，我他妈才不在乎你们这群狗杂种对我是什么看法！”
“现在，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像个失去了老二的娘炮一样夹紧你们的尾巴滚回酒店！”
路易怒气冲冲地走向门口，K.C吓得直接给他让出一条道。
路易用力地摔门而去，隔着门，球员们还能听到前者的骂声——“一群不知羞耻的烂货！傻比！我草@￥#”
K.C·琼斯和鲁迪·汤姆贾诺维奇都不理解路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接管了菲奇的球队，并迅速地提起了这支球队的士气，成功地赢下两场比赛让凯尔特人有尊严地离开。
想必已经没有人对他的能力存有疑虑。
可是，路易用短短的十分钟，砸碎了他的成果。
他把这群百万富翁的脸撕了下来，扔到地上，当着他们的面拉了一坨屎。
“他再用力一点，我就羞愧地哭了。”
兰比尔强迫自己开口，让更衣室里的气氛有所好转。
但是，路易施加过来的羞辱，让他们脸颊火辣。
输掉Game6，结束了这轮系列赛，他们原本只有不甘。
现在他们感到了耻辱和羞愧，是的，就像路易所说，他们用强暴自己职业精神的方式赶走了菲奇。
返回酒店的大巴上，没有人开口说话。
路易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这些天，他紧张得难以入睡，平均每天只合眼4个小时，睡眠质量极低。
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就看这次救火的表现。
如果他表现的好，或许能一飞冲天，如果搞砸了，就得再等几年的时间。
他不想等，所以他每天都全情投入。
次日，他们准时回到波士顿。
一群记者在机场外等候。
《波士顿晨报》的记者问路易：“在第六场结束对你们来说有何启发，你对球员的表现如何评价？”
“没什么特别的启发，不能赢就回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球员一个个从路易身边走过，听到他说，“我很满意球员的表现，他们像个战士一样坚持到最后，你没法在联盟中找到比他们更好的团队，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激发出他们全部的能量，但我对我执教的几场比赛的过程基本满意，他们充满激情地比赛，想要赢球，可以看到满满的职业态度和精神，我为他们感到骄傲，很荣幸能带领这样一群人前进。”
“为我们感到骄傲，很荣幸带领我们？”兰比尔小声讪笑道，“我信了，你们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菜不怕迟
里德·奥尔巴赫的办公室里，他抽着雪茄，认真聆听K.C·琼斯的汇报工作。
他听到路易是如何准备比赛的时候，并未感到多么意外。
因为路易当菲奇助教的时候就在执教上显现出了过人之处。
让奥尔巴赫意外的，是凯尔特人输掉赛季之后，路易进入更衣室的表现。
“即使是比尔，在输掉赛季之后也是以安抚球员为主，但路易把他们的脸踩在了脚底下。”K.C小心翼翼地看着奥尔巴赫，“那是我见过的最激烈的指控。”
奥尔巴赫拿着雪茄，任烟雾缭绕。
“有点意思。”奥尔巴赫笑问，“那个混蛋是怎么说的？”
“我无法记住他说的那些话，因为他整整说了好几分钟，几分钟内，他没有对球员做出任何的肯定。”K.C说，“许多人都因为他感到沮丧，但没有人敢正面对抗他的怒火。”
“是不敢，还是心虚？”
“或许两者皆有。”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奥尔巴赫的脸上散发着洞悉了事态的自信神采。
K.C不太确定：“他是想借此完成某件事？”
“你说对了一半，他是要警告球员。”奥尔巴赫肯定地说，“绝对不允许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而这是他明面上的目的，他真正想做的，是树立自己的威信，那是个不容有失的时刻。”
奥尔巴赫看穿了路易的伎俩，“他当时可能一点都不生气，不，我打赌，他当时很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球员们为自己的诉求消极比赛，导致他们输掉整个赛季，他知道他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让他们感到屈辱和沮丧，无论他的话有多粗鄙，都没有人能反驳他。”
“如果他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这是最好的时刻。”
“所以...”K.C骇然道，“昨晚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他蓄谋已久的一场表演？”
“没错，这个小杂种昨晚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奥尔巴赫笑道。
真相让K.C震惊，他曾自以为了解路易，因为对方是他在希腊学院外偶然碰见的，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让他成为了球队的球探。
虽然那件事有点蹊跷，但几年过去了，K.C从未怀疑过他和路易的“缘分”是否有人为因素。
昨天晚上，他真的以为路易是在为菲奇和球员践踏职业精神而生气。
现在奥尔巴赫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别被他忽悠了，全是装的！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陷入了混乱之中，什么时候当主教练还要客串演员了？树立威信有这么麻烦吗？
再一次，K.C发现自己虽然认识了路易五年，但却从未真正认清他的本来面目。
“我第一次感觉...”K.C无奈地说，“这个小鬼很可怕。”
奥尔巴赫将雪茄熄灭，突然说：“K.C，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小鬼用极端的方式为自己树立了威信，但他还没有建立实质性的功绩，因此，如果这个时候，你愿意出任我们的主教练，他就是你最大的助力，我相信你们会通力合作，而他也不会有怨言，因为我们有正当的理由。”奥尔巴赫阴险地说，“球员对他心存芥蒂。”
K.C听完，傻了。
“怎么样？这对你而言也是个好机会，依我说，就该你来当主教练，小鬼太乱来了。”奥尔巴赫说得情真意切，好似担心路易继续当主教练会搞出什么事情。
K.C则重重摇头道：“不不不，我只要当助教就好了，我早就说过，队里现在这局面我搞不定的！”
“别谦虚，K.C，我说过，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有人不服你，就把你的戒指拿给他们看，战术上，小鬼会帮你的。”
“不，我真的不行，里德，你饶了我吧，这个活太难了！”
“妈的！”奥尔巴赫骂道，“你他妈这个时候给我打退堂鼓？”
K.C打死都不想在这种时候上位：“识时务者为俊杰，里德，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好！记住你的话！”奥尔巴赫拍桌子说道，“既然你要当助教，那你就得好好地辅佐那个小鬼，用你在球员中的能量平衡他们的关系，决不允许再出现菲奇那样的事故，明白吗？”
K.C不以为意地说：“如果那个小鬼像你说的那么狡猾，他怎么可能会走菲奇的老路呢？”
“那可难说，要是你过一段时间突然不愿意辅佐他，在球员中挑拨离间，他也防不胜防啊。”奥尔巴赫这话说得K.C当场跳脚。
“我以家人的名义发誓！”K.C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就是在你面前一头撞死都不可能做这种事！”
奥尔巴赫满意地笑道：“拿家人来发誓就太过了，K.C，我相信你的。”
“那我先走了。”
K.C很不爽，因为奥尔巴赫把他看成了蛇鼠两端的二五仔，他现在恨不得把雪茄插进这老货的喉咙里。
“祝你假期愉快，K.C。”
“我从上一秒开始就已经很不愉快了！”
“那就给老子想办法愉快起来，你个狗杂种！”
现在K.C知道路易昨天张嘴狗杂种闭嘴狗杂种是跟谁学的了。
看见K.C离开办公室，奥尔巴赫靠着椅子，惬意地抽雪茄。
他早已知道路易是最合适的主教练人选，K.C汇报的工作内容，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无论如何，路易都不可能再满足于当个助教了。
就算他有心沉淀，也会有其他的球队抛过来橄榄枝。
他不是在凯尔特人当主教练，就是在其他球队当。
因此，奥尔巴赫从来没想过让K.C上位，他刚才只是延续了路易昨晚的表演，他得确定K.C的心意，现在看，这家伙还是识趣的，他知道自己无法搞定凯尔特人队内错综复杂的内部矛盾。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此时，路易正在家里接收来自其他城市的传真。
这已经是第六份了。
相当于是其他球队的offer。
总共有六支球队想给他提供新的工作。
这里面有四份助教工作，两份主教练工作，分别来自纽约、堪萨斯、洛杉矶、克利夫兰、丹佛和费城。
其中，纽约尼克斯给的合同最为诱人。
这是桑尼·韦布林亲自拟定的传真，他给了路易一份4年70万美元的助教合同——并且，里面有这么一个条款，如果尼克斯的现任主教练胡比·布朗下课，那么他将是主教练的唯一人选，并且可以结束现有的合同，签下另一份主教练合同。
路易和韦布林的私交很好，因此，这是他第一封回复的offer。
路易不是个只计较眼前的人，尼克斯的合同很好，就薪水来说，其他球队绝对拿不出来，但他现在只想留在波士顿。
因为凯尔特人是完美的进阶之梯。
如果没有执教凯尔特人，比尔·菲奇永远都不可能夺冠。
而路易要做的，就是带领这支球队夺冠，先赢一个冠军教头的头衔，再去考虑自己的将来。
因此，先是尼克斯，然后是其他的offer，每一封他都给了回复，真诚委婉地拒绝了他们。
“你对着传真机瞎乐什么呢，意大利的小妖精又给你写情书了？”
李轩冰看见路易痴笑，有点奇怪。
“您儿子我刚刚拒绝了70万的合同，厉害吧？”
“你就吹吧！”
70万对李轩冰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是个不可触及的数字。
路易嘻嘻哈哈地说他拒绝了70万，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儿子在跟她开玩笑。
但路易的笑容渐渐收敛了，很认真的样子。
“不会是真的吧？”
“您要不要欣赏一下？”路易把传真交给她。
半晌后，“瞧瞧你干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啊？”
路易希望她为自己感到骄傲，而不是着急上火，所以理由也想好了：“我和波士顿的合同还没结束，接受他们的邀请要付很大一笔违约金，不划算啊。”
“唉你个没脑子的！”李轩冰数落道，“签合同的时候不好好看看！”
“别担心，现在我值70万，未来肯定值更多。”路易自信地道，“好菜不怕迟。”
事已至此，李轩冰只能接受事实。
但这不妨碍她和街坊邻居来往的时候拿路易拒绝70万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这么长脸的事，不传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对不起传真上的数字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波士顿枕戈待旦（10/49）
按照一般的情况，路易得找个经纪人再和凯尔特人谈他的新合同。
奥尔巴赫是个想掌握主动权的人，因此他赶在路易还没签下经纪人之前就开启谈判了。
“我们都这么熟了，用得着谈吗？”路易客套地说，“我相信你会给我开出一个公道的价格，我看一下就能签了。”
他的话奥尔巴赫连话语间的停顿都不能信，“肯定，来吧。”
奥尔巴赫将拟定的合同交给路易。
这是一份四年的合同。
金额让路易皱眉。
4年36万。
而且，上面写着，签下这份合同后，他之前与凯尔特人签订的几份合同立即失效。
“怎么样，觉得可以就签了吧？”
路易放下合同，脸色严峻地说：“我觉得不可以。”
“哪里不可以？”
“4年36万，里德，这个数字有问题吧？”路易指着数额笑道，“现在联盟里教练的平均薪水都已经达到20万美元了，球队的经济状况是有问题吗？”
“的确有问题。”
奥尔巴赫说：“曼德里安先生决定把球队卖了。”
“为什么？”
“他和花园的经营者有矛盾。”
“他们之间的矛盾肯定涉及到成百万上千万，但这和我的合同有什么关系？”路易将合同推回给奥尔巴赫，“我很难接受这份合同，这远远低于市场价，也不符合我的身价。”
“你的身价？”
“嗯呢。”
一分钟之前，口口声声说“看一下就能签了”的路易，拿出了其他球队发给他的传真。
而且他特意标记出了各队所提供合同金额的数字。
尼克斯的70万让奥尔巴赫睁大眼。
然后是湖人的50万、费城的45万...一路看下来，居然没有一份合同的出价低于凯尔特人的36万。
“你想要多少？”奥尔巴赫放下传真问。
“就照纽约的这份合同来？”
“不可能！”奥尔巴赫道，“我不能给从未执教过的你这么大的合同！”
他抠门的样子让路易无奈。
什么叫这么大的合同？即使是按尼克斯的那份合同来，也只是达到了平均市场价的最低标准。
“如果你是顾虑我的履历不够所以不愿给我开出一份大合同，那么，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来听听。”
“2年50万，别着急啊，听我说完。”
奥尔巴赫刚要咆哮出来，因为2年50万从年薪来看，比尼克斯给路易的合同还要大。
“2年50万，但保障金额只有30万，剩下的20万，你可以设置一些条件，我必须达到那些条件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数字，这样，对你，对我，都很公平。当然，你不能设置一些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奥尔巴赫认真地考虑了下，虽然他想压路易的价，但他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在钱的问题上退步。
道义放两旁，为了一点钱嘛。
路易提出的条件在奥尔巴赫看来是可行的，因此，他给路易定了两个条件。
如果凯尔特人打出联盟第一的战绩，他可以多拿5万美元，如果凯尔特人夺冠，他可以拿到全部的25万年薪。
路易没异议，但他随之提出的另一个要求，再次让奥尔巴赫骂娘。
“我希望这是一个1+1的合同，让我有权利在明年夏天跳出这份合同。”
“你他妈不要得寸进尺！”奥尔巴赫咆哮道，“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但你不能朝三暮四，如果明天夏天有人给你更大的合同，你是不是要跳出来再跟我讲价？”
奥尔巴赫的反应路易是能想到的。
他很淡定。
“里德，假如我真的带领球队以联盟第一的战绩夺冠，那么现在这份合同对我来说是否合适呢？”路易和缓地问。
路易明明没有经纪人，但他给奥尔巴赫带来的麻烦却比某些经纪人还要大。
他要钱，还要可控的未来。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想要跳出条款，那就应该把这个条款和另外两个条款绑定！只有达成另外两个条款，你才能激活这个条款。”
奥尔巴赫从未把路易当成可以随便拿捏的玩具，他知道没有退出条款的话，他们签不下路易。
可是，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就这么定了吧。”路易自信的像是明年的冠军已经落到他的掌心，“快点把新合同弄出来，我等不及要签字了。”
奥尔巴赫很快让简·沃尔克弄了一份新合同出来。
路易拿起那合同，反反复复看了半小时，斟字酌句地推敲每一段话。
“看什么呢，快点签啊！”奥尔巴赫越发觉得这小鬼面目可憎了。
就像他1979年以前每天都想着伯德能尽快加入球队，但当他的经纪人开出100万年薪的报价时，他只想把他和他的经纪人一起杀了喂狗。
可能只有0.0000001%的人能在钱面前维持住自己的嘴脸。
如此看，王多鱼为了认识一个月且姿色平平的四眼台妹放弃100亿是多么了不起又不现实的事啊。
“斯宾塞·海伍德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我可不能吃同样的亏啊。”
路易看完之后很满意。
“没有看到类似把薪水拆成两半，另一半等到我100岁的时候再发给我这种条款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你果然是真心待我啊，里德。”
奥尔巴赫气得差点被嘴里的雪茄烟呛住。
“少废话，签上名字滚你妈的蛋！”
检查完合同，没发现问题，路易痛快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沃尔克要求路易和奥尔巴赫笑。因为签合同要笑着签。
路易笑了，可以看出，他是自内而发的愉悦，奥尔巴赫的笑容杂着夹另一层意思——“我巴不得干死这个狗杂种”——如果你足够了解他，你就能读出这层含义。
“今天，古老的冠军团队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他们签下了年仅23岁的‘LittleLu’来作为凯尔特人的新任主教练带领球队前进。
LittleLu出生于香港，原名叫路易，三岁时和家人一起来到美国...虽然年纪轻轻，但他在职业篮球圈内有着极高的声誉，因其总是能够找到优质的新秀而闻名。1980年开始担任比尔·菲奇的助理教练，更在传奇的1981年的东部决赛上，贡献了为里德·奥尔巴赫津津乐道的关键策略，帮助凯尔特人捧起失落了3年的奥布莱恩杯。
他是一个顶尖的球探，优秀的助理教练，考虑到他只有23岁，他就像前三顺位的新秀一样拥有美妙的未来。他在今年的东部决赛上临时出任凯尔特人的代理教练，带领球队两胜一负，使凯尔特人能够带着尊严离开季后赛。
现在，凯尔特人签下了他，奥尔巴赫期待他重塑古老的王朝。
波士顿枕戈待旦。
而LittleLu只是说：‘我想让这支球队变成它应该有的样子。’”
——布鲁斯·纽曼（Bru）1983年5月19日发表于《体育画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口是心非
凯尔特人任命了新任主教练以准备他们的新赛季，而NBA的季后赛，费城76人正全速前进。
76人几乎毫无问题地横扫了他们半决赛的对手纽约尼克斯队。
东部决赛上，他们遇见了历经苦战才将凯尔特人淘汰掉的雄鹿。
这是雄鹿的核心球员鲍勃·兰尼尔在季后赛里走的最远的一次。
雄鹿的防守为他们抵抗76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第一场，他们打到加时落败。
第二场的关键时刻，出现了有争议的判罚。
这个判罚让兰尼尔铭记了很多年，他坚持裁判是误判的。
但是，裁判就是场上的上帝，他们裁定的事情不容你质疑。
兰尼尔有伤在身，他不能多打，而他又是雄鹿唯一能正面对抗摩西·马龙的人。
面对76人这样的命运之队，雄鹿无能为力。
至少，他们打破了马龙的诅咒，没有让“FO-FO-FO”成为事实。
东部决赛的第四场，脑残的赛程，依然是背靠背。
路易至今不能理解为什么NBA这么喜欢安排季后赛的背靠背，这对兰尼尔这种13个赛季，做了5次膝盖手术的老将来说，和折磨没有区别。
而且，这是兰尼尔本赛季唯一一次出战的背靠背，几乎是靠自己的意志让自己的球队获胜，使雄鹿避免成为了被“FO”的其中之一。
76人被称为命运之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真的是唯一做好了赢得总冠军的球队。
总决赛上，运气也站在他们那一边，湖人队遭遇了伤病，备受期待的超级新星多米尼克·威尔金斯因伤缺席了季后赛。
另一支有竞争力的篮网，也在主教练拉里·布朗习惯性的“我厌倦了你们这帮臭傻比一次又一次地犯错”之后中途跳车离开，篮网跟着完蛋了。
凯尔特人因内部原因自爆。
加上持续了整个常规赛的劳资纠纷，只有76人做好了打季后赛，争夺冠军的准备。
湖人以4比0落败，76人明显是更好的球队，即使威尔金斯能打，也只会影响到总决赛的场次，而不会影响结果。
就这样，76人夺冠了。
J博士打破了魔咒，摩西·马龙成为第四位同个赛季MVP+FMVP加于一身的球员。
今年与以往任何一年都不同，几乎每一场季后赛都是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播出的，其他的则在USA和ESPN播出。NBA公关部门的成员在西部决赛和总决赛中发挥重要作用，大大增加了各支季后赛球队的曝光率。
随着劳资协议的签订，工资帽将在下个赛季出台，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路易和凯尔特人签下合同之后，便着手准备新赛季的工作。
目前，凯尔特人最大的问题是球队内部可用之人太多了。
伯德、托马斯、桑普森、马克斯韦尔、兰比尔、约翰·朗、里克·罗比、克里斯·福特、阿奇博尔德、M.L·卡尔、巴克纳...当一支球队拥有12个能打球的人，作为主教练，你该怎么想？
欣喜若狂？
高呼这是幸福的烦恼？
如果这个烦恼会毁掉球队，你还觉得它是幸福的吗？
贪多而不足，这是永远的教训，拥有13个能打球的固然让人兴奋，但你要赢球只需要九个人，而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这意味着有一大半的人会不满意他的出场时间。
这些对现状不满的人会毁掉球队，即便你没有执教经验，但只要你玩过2K的王朝模式或者经理模式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然了，游戏里你面对的是有缺陷的AI，而在凯尔特人路易要面对的是一群性格迥异，各有需求的活人。
休赛期的第一天，阿奇博尔德宣布退役，结束了他的职业生涯。
这实在是有点可惜。
因为他还能打，只因凯尔特人已经容不下一个需要大量占有球权的老将。
阿奇博尔德的职业生涯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为缺乏竞争力的球队效力，凯尔特人圆了他的冠军梦想。
如今，让他圆梦的球队想要消除他的影响力，他也不愿意在无法夺冠的队伍里勉强度日。
球星的脾气与自尊，让他不愿受人摆布，成为凯尔特人牟利的工具。
因此他果断选择了退役。
路易列举了一个保护名单，里面有他想要留下的球员。
伯德、托马斯、桑普森、马克斯韦尔、兰比尔、朗、杰拉德·亨德森、M.L·卡尔。
只有八个人，也就是说，如果能进行交易，其他人都是可以送走的。
这包含了三名球员。
里克·罗比，与伯德同届的三号秀，步行者验了几个月的货就将他送给了凯尔特人。
虽然他在凯尔特人队内打不上首发和第六人/第七人，但他是一名扎实的内线，正在当打之年，毋庸置疑，是一个在交易所里很讨喜的物件。
克里斯·福特，1981年东部决赛上命中关键三分的奇兵。
奎因·巴克纳（QuinnBuerPG），上赛季通过交易从雄鹿转会到凯尔特人。
也是在凯尔特人被埋没的球员之一，因为他需要和另外三名比他年轻的后卫争夺出场时间。
由于巴克纳还是球员工会的重要干事，所以他与球队的关系很糟糕。
凯尔特人的教练组和球员割裂到那种地步，巴克纳的作用不可忽略。
虽然新的交易协议已经签订，但路易不希望队里有这一号定时炸弹。
路易锁定了选秀大会上的三名球员。
头号目标是休斯顿大学的明星大前锋“滑翔机”克莱德·德雷克斯勒，兰比尔的学弟，圣母大学的约翰·帕克森（ClydeDrexlerPG）和道格·里弗斯。
这三个，都是他的“熟人”。
里弗斯就不说了，路易认识帕克森是因为乔丹。
此人是公牛前三连的首发控卫，有一手漂亮的射术，符合路易的建队理念。
里弗斯是下选，虽然他很熟悉作为教练员的里弗斯，但对于这家伙的球员时代，路易真就没谱。
看比赛录像，里弗斯不像是会投篮的样子，速度一般，但防守凶猛有侵略性，视野开阔，敢传球。
这都是他的长处与让人喜欢的点，但凯尔特人不需要你一个替补控卫有这么多的长处。
帕克森这种专精投篮的更合路易的心意。
通气会上，凯尔特人的球探部门给出的人选是格雷格·凯特（GregKiteC），杨百翰大学的明星中锋，高中时期带队夺冠的白人小怪兽，能与桑普森、萨姆·鲍维、沃西、威尔金斯等人齐名的人物。
可惜，他的名声持续证明评论员、媒体和球探们对于白人球员会带有严重的滤镜。
进入大学，他的平庸运动能力，糟糕的身体条件和不具备油漆区外稳定投篮手感的缺陷统统暴露出来，且大学四年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我们需要他，还要交易里克·罗比吗？”路易笑嘻嘻地问球探。
球探回答：“里克不满他的上场时间，这是我们要交易他的原因。”
“我宁愿执教一个心存不满但有用的球员，也不愿意执教一个和和气气却无用的球员。”路易霸道地说，“这个人不能要！”
近来路易有点本性暴露的意思了，他懒得再讲道理，直接点名要选人。
奥尔巴赫问：“你想选谁？”
“考虑到我们需要送走两到三名球员，我认为我们最需要补充的两个位置，是前锋和后卫。”
“克莱德·德雷克斯勒？”奥尔巴赫滑稽地说，“我们可没有那么靠前的选秀权。”
路易跳了回预言家：“不用太靠前，只要比波特兰的顺位更高就可以。”
“克莱德的前景没那么差，如果我们得不到他呢？”奥尔巴赫问。
路易并没有那么想要德雷克斯勒，只是看见开拓者只有首轮十四顺位，所以他料定前者真的只有那个行情。
可以在十顺位开外的位置拿到巨星，这种事情不尝试一下都对不起穿越过来的自己啊。
只是，路易依旧对此事没那么大的期望。
因为凯尔特人已经足够强，把凯尔特人打造成无敌的银河战舰从来都不是他的目标，万一将来绿军成了他的对手呢。
所以，虽然他提出了交易到比开拓者更靠前的顺位，但他的态度不坚决，没有让奥尔巴赫一定要选择他。
他唯一明确要的，只有约翰·帕克森。
所以，选秀那天到来时，奥尔巴赫尝试问价首轮第11、12顺位的时候，惊动了开拓者。
凯尔特人的内部也走漏了风声。
因此开拓者向上交易，搞到了底特律的第九顺位，并用那个顺位，选中了克莱德·德雷克斯勒。
这一幕发生时，路易和奥尔巴赫都在选秀备战室里。
路易优哉游哉地说：“希望这个人不会成为安德鲁·托尼2.0。”
同一时间，凯尔特人和上赛季将他们淘汰的雄鹿做了一笔交易。
急需内线的雄鹿对罗比自是渴望的，双方一拍即成，凯尔特人用罗比换来雄鹿今年的首轮签和次轮签，选择了路易心仪的约翰·帕克森，和奥尔巴赫所欣赏的盖伊·威廉姆斯（GuyWilliams）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得寸进尺的基础上继续得寸进尺
总的来说，1983年选秀大会，是平庸的一届。
不像1980年选秀那么人才济济，也没有像1981年选秀大会那样有足够深的深度，连去年的选秀大会都不如。无论如何，去年好歹有沃西、威尔金斯、卡明斯这选谁都不亏的三甲。
而今年，再次得到状元签的印第安纳步行者，只能得到史蒂夫·斯蒂帕诺维奇（SteveStipanovichC），另一个曾和桑普森齐名，却把巅峰期留在了高中的白人中锋。
路易发现桑普森和未来的詹姆斯有点像了。
随便出来几个内线，动不动就要和他齐名，而且，这些齐名哥的教练还喜欢用“他比同期的拉尔夫”更强来给自己的弟子捧臭脚。
选秀大会一结束，路易的工作暂且告一段落了。
他可以借即将到来的假期好好休息，也能跟着奥尔巴赫参加NBA年会。
他是个渴望进步的人，所以他决定参加今年的NBA年会。
聪明的老板和总经理会想办法在年会上通过适合自己的规则，而短视的老板只想着赚钱。
路易第一次在NBA年会上露面，尽管他只是现场的一个小角色，但认识他的老板和总经理不在少数。
连奥尔巴赫都很惊讶路易过去几年为自己拓展的人脉。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路易会得到那么多的合同。
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在波士顿取得了一些成就就着眼于当地，如今，拥有足够的名望的他，可以去任何一座拥有NBA球队的城市找到工作。
“路，恭喜你当上凯尔特人的主教练。”开拓者的老板拉里·温伯格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主教练。”
路易谦虚地说：“运气好罢了。”
“哼，我们凯尔特人可不存在运气好就能当主教练的家伙。”奥尔巴赫还真担心路易因为年龄受到轻视，连带着让他被人怀疑老眼昏花，“我们全凭能力和业绩来选人。”
温伯格很敬重奥尔巴赫在职业篮球圈里的声望，他点头道：“你们可以的，里德。”
今年的年会，讨论的事情不多，因为劳资协定已经搞定了。
最不开心的，当属休斯顿火箭的执行官雷·帕特森（RayPatterson）。
“我认为，目前的选秀权抽签制度有待进一步的完善。”
“很显然，像我们这样弱小的球队，没有在掷硬币游戏里获得额外的优势。”
火箭失去了摩西·马龙之后，以14胜的战绩联盟垫底。
随后在掷硬币大战上输了印第安纳，但谁都知道今年的状元签不值钱。
帕特森突然抱怨这事，显然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运气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奥尔巴赫不赞同给弱队更高的状元签概率。
因为，那将导致一些球队为了状元签不择手段的输球。
事实证明，不论选秀抽签怎么改革，都不能阻止某些球队铁了心摆烂。
只要选秀还存在，摆烂就不可避免。
比如凯尔特人在90年代烂透了，然后看见明年有个叫蒂姆·邓肯的家伙参加选秀，难道他们会不摆烂吗？他们会像奥尔巴赫说的坚持下去吗？不，他们会光荣地摆烂，就连主场球迷都因为他们输球而欢呼。
“路，我听说你最近对于纽约地区的学校的招生季很是上心。”奥尔巴赫怼了帕特森一通，转而问道。
路易没有否认：“嗯，我有个国外的朋友想到美国留学，但她的分数没有明显优势。”
“那你应该和温伯格先生好好说几句话，他可是康奈尔大学的荣誉校友啊。”奥尔巴赫给路易指了一条路。
温伯格谦虚地说：“我的确在那里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但没过多久就到加州去了。”
“可惜了。”路易以为温伯格是暗示他在康奈尔大学已经没有多少影响力了。
没想到温伯格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你的朋友对纽约大学感兴趣的话，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我有个同学正在那里的审查部门工作，如果成绩达标，或许被录取的机会会有所增加。”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太感谢了，不过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回报呢？”路易想不到他又有机会欠下一份人情了。
“其实这没什么，如果你的朋友达到了录取的标准，我也只是帮你的朋友说句话，录取与否，还得看纽约大学的内部考核。”温伯格很谦虚，他太谦虚了。
路易听说开拓者这次选择“滑翔机”就是因为温伯格某次出席NCAA比赛看见了对方的一记滑翔灌篮才心生喜意。
但温伯格并没有干涉开拓者的运作，他只是表示了自己对德雷克斯勒的喜爱，后续的工作，是专业人员做的。
像这种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越级操作的老板非常少。
愿意充分尊重管理层的专业性，不被自己的私欲影响而左右球队运作的，就更少了。
路易相信温伯格的分量绝不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因此，如果洛林真的能被纽约大学录取，那这又是一份大人情。
该怎么回报呢？
NBA年会的讨论结束之后，一起前往附近的三星级餐厅聚餐。
路易很少来这种地方。
奥尔巴赫更是除了NBA年会外基本不来。
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一副中国人式的肠胃，他喜欢那些油水很重的家常菜，喜欢沾着番茄酱吃水饺，喜欢吃没有豆芽的炒面，喜欢炒花蛤...他对中餐的研究和喜好令路易很惊讶。
而像米其林认证的星级餐厅，在他看来，远不如中餐带劲。
“这一顿，我能吃一个月的中餐。”奥尔巴赫念叨道，“还好不用我出钱。”
路易对这老货的素质叹为观止，白吃的午餐还一堆怨言。
“小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会又想休假吧？”
“不然我能干什么？”
“你他妈现在是主教练，难道不用组建自己的教练组？”
“说得好！”路易用手暗示：钱呢？组建教练组的钱哪来？要我自己掏？做梦！
前一层含义奥尔巴赫看得出来，后一层含义虽然很难用手势来形容，但奥尔巴赫深知路易绝不可能为了教练组花自己的钱。
“妈的，算我没说，吃饭！”
虽然吃饭的时候奥尔巴赫没有同意给路易额外的经费来组建教练组，但路易的前任曾组建起一个耗资巨大的四人助教团队。
这四个人都有丰富的大学篮坛执教经验，但来到NBA的表现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专业但无能。
因此，除了K.C·琼斯外，奥尔巴赫多给了路易两个助教名额。
路易把第一个名额给了鲁迪·汤姆贾诺维奇。
第二个名额，他把目光放到大学，他想找个学院派的教练来抓球队的防守细节。
可是，这个人选需要慎重。
他得避免自己重蹈菲奇的失败，学院派的教练臭脾气的太多了，很难掌控。
路易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了球员身上。
他把电话打给了刚刚宣布再次退役的凯尔特人名宿戴夫·考恩斯。
上赛季，考恩斯想要复出，但奥尔巴赫不同意。
因为桑普森和兰比尔这两个年轻内线正要在凯尔特人内部注入自己的标记，如果考恩斯复出，会影响这个过程。
刚好，考恩斯也不想为菲奇打球，所以他提出交易。
把他交易到能打球的地方，这样也不耽误年轻人上位。
交易球队功勋，这与凯尔特人的传统不符，最后是菲奇拍的板，让奥尔巴赫把考恩斯送到雄鹿，换回了奎因·巴克纳。
结果目前已知，这是个双输的交易。
凯尔特人开了交易功勋的先河，换来一个用不上的球员。考恩斯在雄鹿打了一个赛季的替补，赛季末因伤报销，没打上常规赛，只能穿着西装看队友帮他把菲奇的球队打爆。
回到凯尔特人对考恩斯而言不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因为他和球队本身是没有矛盾的。
菲奇已经下课，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回到这个成就了他的地方。
正好没事做的考恩斯接受了路易的邀请，担任球队的助理教练。
路易能请动考恩斯让奥尔巴赫很意外。
这是一个让奥尔巴赫很高兴的决定，他的理念就是大家长模式的建队。
他会让那些符合凯尔特人精神的球员进队，让他感受到家庭般的关怀，他希望每一个凯尔特人功勋都能在球队退役，然后退役后继续为球队工作，以此为传统代代相传。
随着联盟的商业化即将迎来一段飞跃式的进展，家长式的管理和建队模式会遇到许多挑战。
路易趁着奥尔巴赫高兴，又讨要了一个助教名额。
“K.C、戴夫、鲁迪，这些人不够满足你吗？”
“你好好说话啊，什么叫满足我？”路易不满地说，“比尔有五个助教，我请四个助教不过分吧？”
“下一个想要找谁？”
“皮特·马拉维奇。”
闻言，奥尔巴赫沉吟数秒，“能办到的话，就试试看吧。”
第一百三十章 女人啊，你还真是贪得无厌（！！！）
（PS：我解释下为什么标题有感叹号。这是为了警示我自己，本章有敏感内容，注意删减，解释完毕）
放弃学院派的教练，等于是放弃系统科学的训练质量。
路易不是菲奇这种NCAA出身的教头，在大学也没奥尔巴赫那么广的人脉，他不知道谁是可靠的。
因此与其找一个看起来有能力但心里没底的学院派助教担心受怕，不如找那些有一技之长的明星球员。
K.C·琼斯能稳住球队的更衣室；
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已经成功地转型为球探，并开始接触助教工作，球员时代，他是一位硬朗的侧翼球员，他可以同时作为球队的侧翼发展教练。
考恩斯就不多说了，他能把一半的卡位功底传给桑普森，后者的比赛影响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马拉维奇的话，路易看重的是他的进攻才华。
路易的想法是让他成为汤姆贾诺维奇那样的助教兼球探。
他相信，顶尖球员对于顶尖的苗子会有敏锐的嗅觉。
几乎所有转型球探和管理层的明星后卫，都大有作为。
迈克尔·乔丹可能是他们中的害群之马，山羊到底是山羊，球员时代站的位置太高，当了幕后大佬后开始放低要求，这一放就放了几个太平洋，完全搞不清楚球员的水准了。
马拉维奇退役后过了两年的隐居生活。
这个盛极一时的NBA度过了不开心的10年，职业生涯毁于不欣赏他的比尔·菲奇。
这几年来，他学过瑜伽，钻研过印度佛教，读过各类生僻的文学，探索了素食主义和地球上那些长寿的生活。
他无聊到路易去找他的时候，他因为研究UFO入迷而拒绝见面。
路易最终见到的马拉维奇，和过去不一样了，他是一个重生的基督徒，信奉素食主义，并且不想再与职业篮球扯上关系。
路易尊重他的选择。
关于教练组的建设，也就到此为止。
路易没有再去寻找其他的人选，但他保留了这个助教名额，如果以后有需要，他会扩充自己的教练组。
休赛期刚开始，凯尔特人的所有权再次变更。
因为和波士顿花园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球队老板哈里·曼德里安决定卖掉凯尔特人。只是过程不太顺利，出价最高的竞标者闹出了丑闻，只得撤回竞标，然后，海湾西部工业公司的副总裁兼主席唐·加斯顿（DonGaston）宣布接盘。
他以1500万美元的竞标价得到了凯尔特人的所有权。
加斯顿一买下球队就表态会全力支持球队的工作，并主张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波士顿体育圈的嘴炮王鲍勃·瑞安问道：“那您准备干什么？”
“我准备花钱，”加斯顿笑道，“并成为东部的杰里·巴斯。”
加斯顿成为东部巴斯的计划很豪迈，但第一步就碰了钉子。
他希望波士顿花园像论坛球馆那样拥有大量的商业演出和火辣的拉拉队。
奥尔巴赫扬言：这件事在他死之前没门。
后来，加斯顿贼心不死，去了花园主场看比赛，本来是想找机会再抛出他招聘拉拉队的想法。结果，他只来了这一趟就认定凯尔特人真的不配有拉拉队。
这种主场环境，就不要折磨大学里的花季少女了，人家也不容易。
路易后来觉得，加斯顿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没有因为拉拉队的事情和奥尔巴赫翻脸说明此人还是知道凯尔特人的精神内核来源于谁。
不过，这件事上他是支持加斯顿的，都什么年代了，凯尔特人的中场节目是无趣到让人懒得多关注一眼的“随机竞猜”。
奥尔巴赫的有些优点，不会随着时间过时，就像杰里·韦斯特能在1996凑齐OK，也能在2019年组建航母。
但有些观念，跟不上时代就会让球队成为异类。
如今，凯尔特人是唯一一支没有拉拉队的球队。
如果路易未来选择跳槽，这必是重要原因。
七月，各队陆续进行操作。
最令人瞩目的一个交易来自湖人。
他们送走了诺姆·尼克松，他把这位屡屡和魔术师抢球权弄得巴斯很不高兴的明星后卫送到了菲尼克斯，换来了另一位明星后卫——丹尼斯·约翰逊。
这是由路易引发的另一个蝴蝶效应。
大麻子约翰逊本该穿上凯尔特人的球衣，因为凯尔特人在1979年和活塞的那笔著名的交易中多要了一个首轮，这换来了伊赛亚·托马斯。他们不再需要大麻子了。
丹尼斯·约翰逊可以给湖人带来一些他们稀缺的东西。
一号位上拥有体格优势的窒息型大锁；
能够帮魔术师分担运球过半场的任务却不占他的球权，他是个能打无球的后卫；
湖人队史罕见的拼搏精神和牺牲意愿；
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够做魔术师不擅长做的事情，并且不会和魔术师产生任何的冲突。
虽然凯尔特人的阵容豪华，但湖人的阵容，也比路易印象里的更为强大了。
看来，想拿到全额薪水外加激活跳出条款并没有那么容易。
一会儿，路易就把事情放下了。
他像去年一样，去意大利度假。
这次他去意大利还有个目的，就是把洛林带到美国来。
从温伯格那里得到口信之后，路易便着手让洛林向纽约大学申请留学。
经过二战，洛林的分数已经让她能够考上国内心仪的大学，但路易希望让她待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李轩冰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异地恋变数太多。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洛林成功被纽约大学录取，她欣喜若狂地跳到了路易的身上。
可是路易知道，他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洛林的成绩并没有优势，这种人通常是最后才被考虑，如果到时候还有名额，就随便抽几个，大概率会落选。
温伯格的“几句话”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洛林中标了。
只是，被录取只是留学的第一步，洛林还需要到美国读一年的语言学校。虽然她能流利地用英语进行交流，但她只会说不会写，因此要到语言学校从字母到单词拼写开始，大概一年的时间，如果她足够努力，就能去纽约大学读书了。
“小子，我不喜欢亚洲人，也不信任亚洲人，但我相信我的女儿。”路易和洛林的家人见了面，包括她的父亲。
临行前，洛林的父亲狠狠地威胁路易：“如果你敢让她受委屈，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饶不了你！”
洛林的父亲对路易的不信任，就像李轩冰对洛林的不信任。
只是洛林的父亲相信他的女儿，而他的老妈却担心他被美色迷住了双眼。
这简直是在侮辱他好吗？
他是那种以貌取人的白痴吗？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路易就这么把洛林带到了美国。
他提前为她找好了语言学校，当然是波士顿的。
顺便，也给她安排了住所。
距离语言学校只有10分钟左右的车程，并且是波士顿当地最安全的一条街区，也就是他的家所在的那条街。
如果他从家里步行出门，大概只要五分钟就能到洛林所在的公寓。
“离家近”是个不容拒绝的因素。
几个月不见，路易感觉洛林比之前更漂亮了。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每次见到洛林，她都亮丽得让他找不到形容词。
而且，洛林的脸还有一点眼熟。
路易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路易享受着九月前的假期，他在洛林的房间里欣赏着她如同艺术品般的身体。
“玛莲娜，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她转过身来，有男人能抵挡这具肉体吗？就算是基佬都给你掰直了！
洛林来到床上。
路易性趣勃勃地说起了他的笑话：“你知道亚当初次见到夏娃时对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洛林表现出极大兴致。
“我的女神，请你离我远一点，再这么下去，我不确定这东西会变得多大！”路易说罢，洛林意识到她的男朋友的身体某处以可以察觉的速度变得亢奋。
洛林红着脸试问，“真的可以无限变大吗？”
“要不，你来感受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恶狗凶猛
路易休息了两个月，除了和洛林腻歪，他也没有完全闲着，一直在回顾凯尔特人上赛季的比赛。
如今由他接管这支球队，他得认真地了解凯尔特人各个球员的特点，并制定出相应的战术体系。
上赛季他出场救火的时候，搬出了以伯德为低位进攻核心的进攻体系。
完全依靠伯德个人进攻来创造机会。
当时情况紧急，路易的选择并不多，以伯德为低位进攻核心的战术支线也很少，就两个。
内线切入和外围射手定点投篮。
现在看，这是一个可以作为保底战术体系的存在。
一旦常规的战术体系失去效果，就让伯德去低位打破僵局。
每一支球队都有战术失效时的打法，拥有乔丹和科比的球队，只要把球交到他们手上，让他们去接管；骑士2.0时期，詹姆斯的点名战术威震联盟。
战术素养高的球队能用更聪明的方式来保底。
虽然伯德的个人能力足以像这几个人一样来单挑，但路易却不想用这么低级的办法。
所以，他把以伯德为主的低位进攻体系视作底牌，但光有这个是不够的。
他还需要严谨的，可以让伊赛亚·托马斯、拉尔夫·桑普森、兰比尔、约翰·朗、马克斯韦尔、丹尼·安吉等人发挥作用的战术体系。
这是一个大工程。
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理清了思路。
之前他已经在为此准备，如今进入实施阶段，执行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九月初，洛林的语言学校还没开学，路易的工作却忙碌起来了。
今年的季前赛训练营依然在希腊学院进行，这是路易作为主教练主持的第一个训练营，不容有失。
由于凯尔特人不像其他球队一样去外地集训，所以球员仍可以在一天的集训结束后回家睡觉。
路易来到希腊学院的体育馆里，除了已经签约的正式球员，还有十几位想竞争唯一一个正选席位的未签约边缘人。
这注定是一场艰苦的争夺，因为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正选资格。
路易发现兰比尔正在练习高位跳投。
路易印象里兰比尔是能投三分的，他当初看公牛的比赛录像的时候，偶尔能看见他在外面扔个三分，有不错的准头。
但来到凯尔特人四年了，他的远射进展为0。
“比尔，有没有考虑过把自己的射程再延长一点。”路易问。
兰比尔回头看了看他，问：“还要多长啊？”
“既然你能在那个位置投进球，那你再往后几步应该也能投进。”路易说。
兰比尔站在罚球线靠后的位置，那个位置按现在的FIBA比赛，算是三分线外了。
“你能在这里投篮，就能在更远的位置投篮。”路易继续说。
兰比尔不耐烦地来到三分线内一步的位置。“这呢？”他翻着白眼。
“既然你都站在这里了，为什么不再退一步，到三分线外？三分比两分多一分的数学题用我教吗？”路易刻薄地嘲笑道。
兰比尔懊恼地说：“要我投三分你直说不就完了吗？”
“我这是给你动脑的机会。”路易好笑地说。
“谢谢啊，老子要是肯动脑就不他妈打篮球了！”兰比尔怨天尤人道，“你以为和我爹比，为了赚几个臭钱抱着一颗滑稽的球和一群满身臭汗的男人进行激烈的身体接触很好玩吗？”
“总之，如果你想得到更多的战术地位，最好听我的话。”路易笑眯眯地说，“顺便提醒你，我现在是主教练，注意你的称谓。”
“是，教练大人！”兰比尔嘲讽地大叫。
“唉，真乖。”路易摸了摸兰比尔的脑袋，蹭到满手的汗，于是直接在他的身上擦了擦，“继续努力嗷。”
约翰·帕克森见到这幕，不知道怎么反应。
“妈的！”兰比尔咬牙切齿地看着路易的背影，“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多说一句，兰比尔每天都要在口头上发出N次威胁。
已经无法精确统计出有多少人被他口头上威胁过生命，但他实现的次数为0。
“你看你妈呢？”兰比尔冲学弟帕克森怒吼，“没看到我一身汗吗？给我买水去！”
帕克森接受了老鸟的霸凌，几分钟后，他因为买的是水而不是兰比尔认知里的水（酒）而遭到更严重的侮辱。
“你他妈要是把脑子留在了圣母大学，就他妈应该留在那个该死的学校继续上@￥！%”兰比尔指着帕克森的鼻子怒道，“而不是在这里败老子的酒兴！”
帕克森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我是来实现我的梦想的，不是来受你侮辱的！”
兰比尔尽情地嘲笑道：“你他妈最好庆幸现在侮辱你的人是我，要是让那个小鬼来，怕不是要失望到去跳楼自杀，老子在这打几年了，出血流汗，拿过冠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
说罢，他推倒了帕克森。
帕克森怒火攻心，准备以小博大。
这边的战事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没签约的边缘人纷纷化身和平使者过来将人拉开。
“他们不是校友吗？”K.C·琼斯不解，“怎么会闹成这样？”
路易了然道：“你觉得那条恶狗会因为新来的人是自己的学弟就不欺负他吗？”
“应该不会。”
“所以，这很正常。”路易看都不看那里，“杂碎自有天收，我们不用管。”
K.C动了恻隐之心，“放任他欺负新人不好吧？”
“你当年刚来波士顿的时候没被欺负过吗？”路易问。
“没有，”K.C自豪地说，“当时的肤色是一条红线，罗素也就比我早来一年，而队里还是库兹、威利（沙曼）他们的天下，里德严禁我们发生冲突，所以我们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路易对早年间的凯尔特人如何不感兴趣，重要的是现在这支球队应当如何。
路易不在乎兰比尔怎么折磨新人，理论上，只要他别把这些人弄得崩溃，适当调教一下，让菜鸟知道规矩别造次，也是好的。
前提是兰比尔得知道“适当”一词的正确含义。
既然都已经动手了，路易自然要过问。
他把东西放好，将兰比尔和帕克森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听说你们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路易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问。
“反正先动手的人不是我。”兰比尔竟然反咬一口，“这菜鸟不懂规矩，我说了他几句就抡拳头了，再这么下去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QNMD！”
兰比尔的魔力在于，他第一次和帕克森见面就让这位品学兼优，被所有球探称为绅士的人当众失态。
而这句QNMD，更是路易长期以来对兰比尔的直观感受。
“教练，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小子不仅不接受老队员管教而且素质极差，我们的队伍里怎么会有这种人？”兰比尔倒打一耙的勋章应该是紫色的。
“他胡说，教练！”帕克森急得快哭出来了，“我按照他的吩咐去买水，但他要的是酒却没有跟我明说，他因此狠狠地羞辱我，我气不过就回了几句，他便粗暴地将我推倒在地，责任在他不在我！”
“行了，我知道了。”
路易指着兰比尔的鼻子说道：“你这条恶狗第一天就给我惹事！看来不好好修理你是不行了！今天你不许参加集体训练，去投3000个三分球，投不完不准吃饭！”
“喝酒总行吧？”
“我他妈要是在球馆里看见一个酒瓶！”路易狠狠地说，“我保证那个酒瓶最终会整个塞进你的屁股！”
兰比尔一阵恶寒。
“滚吧！”
兰比尔不敢对路易甩脸色，临走前邪魅地冲帕克森笑说：“学弟，咱们来日方长。”
办公室里剩下帕克森和路易。
“约翰，你是我点的将，是我向里德力荐，球队才会选你，但这不代表我会特别关照你。”
帕克森畏惧地听着路易训话。
他仿佛不知道，他和路易是同龄人，他们都是1960年生人。
“我不需要软蛋，我今天处理那条恶狗是因为他不注意影响，训练营还没开始就给我惹事，但他今后如果要捉弄你，我希望你表现的聪明一点，别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帕克森问：“如果他继续羞辱我呢？”
“口头侮辱是世界上最轻而易举的人身攻击。”路易冷酷地笑道，“让你的嘴巴除了吃饭喝水和让你的女朋友舒服外，发挥些其他的作用吧。”
帕克森战战兢兢地离开了路易的办公室。
来到门外，他好像重生了一样。
他早知道凯尔特人的主教练和他同龄，很年轻，但对方18岁就进入联盟了，从最底层的球探一路爬到主教练的位置只用了五年的时间。
这惊人的上升速度足以说明他不是一般人。
兰比尔方才对他的态度，和对自己说的话，让帕克森难以忘记。
那是一种惊人的威严，明明他只是教练岗位上的菜鸟。
帕克森回到球场，他看见兰比尔已经开始投三分，但这条恶狗很会偷懒，他缠上了另一个菜鸟盖伊·威廉姆斯。
可怜的威廉必须无条件地当他的球童。
想到路易对兰比尔的称谓——“恶狗”，可见此人平日作风多么恶劣——帕克森决定离他远点，什么学长校友，他现在巴不得兰比尔去死。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要习惯
兰比尔和帕克森的所谓矛盾，太常见了。
路易没放心上，现在人还没到齐，待会儿他要和所有人都见一面。
他的几个助教陆续来到办公室里。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卵泡！”戴夫·考恩斯骂骂咧咧地进来了，“他们的卡位习惯看得我头疼，也就比尔还行，但这家伙下手太狠了。”
闻言，鲁迪·汤姆贾诺维奇说了件趣事：“我还在打比赛的时候和他交过手，他很擅长在裁判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而且他总能成功。”
“对！”考恩斯愤愤不平地说，“现在这条恶狗还在练三分，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易笑道：“是我让他去投三分的。”
“你...”考恩斯语噎，“你肯定有其他的用意吧？”
路易笑了下，问K.C·琼斯，“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K.C回答。
“鲁迪，去把他们集中起来，除了比尔，其他人按身高排成两队。”
路易吩咐了下，汤姆贾诺维奇就出去办事了。
“这是我执教的第一个赛季，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如果犯下了一些低级错误，请你们务必及时纠正我。”路易诚恳地说。
K.C不相信路易会犯下低级错误。
“你知道我这人说话直接。”考恩斯隐晦的表示他会指出路易的所有错误。
“这样我就放心了。”路易笑道。
一会儿，路易和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
球馆内，二十多位球员排成两排。
看球员的身体状况，桑普森似乎比之前强壮了一点。
伯德看不出区别。
其他人，路易也没有特别的留意。
他还是穿得像高中生一样来到球馆，和过去一样，只是身份再不是球探、助教或者其他的辅助性工作了。
“你们有的人已经认识我三四年了，而有的人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对你们的要求，和其他教练一样。”
“乖乖听话。”
路易着重强调这点。
“别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如果你们有人不听我的话，不按我的意思比赛，甚至违逆我的命令，那么，无论你是叫拉里·伯德，还是叫伊赛亚·托马斯，或者拉尔夫·桑普森，我都会让你从场上滚下来。”
依旧有人记得路易上赛季结束的时候是如何发怒的。
看见他的脸，就想起了那些话。
“听话，打我的战术，除非战术行不通，需要你们发挥自己的个人能力，否则就得按我说的来。记住这句话，我会无数次强调，如果你没听进去，我会向你重申，如果你实在做不到，那么你就坐在场下端茶送水，如果你觉得你的才华有更大的施展空间，我欢迎你提出交易申请。”
气氛已经很紧张了，路易的语气突然舒缓下来。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商量，我也是个年轻人，你们中有人比我还大，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路易笑道，“不过，朋友是朋友，教练是教练，你们不能因为我是你们的朋友就觉得自己可以在我这里得到特权。”
K.C和汤姆贾诺维奇已经习惯路易在队里制造紧张气氛了。
“他这样没问题吗？”考恩斯问。
K.C笑道：“放平心态吧，戴夫，未来还会有比这更过火的。”
“现在，让我们来说点别的。”
“上赛季我们在季后赛中的失利被很多人认为是巨大的冷门，至于我们是怎么输的，想必你们心里都很清楚。”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我们在这里约法三章。”
路易走到球员的面前，说：“拉里、伊赛亚，能否请你们代表白人球员和黑人球员呢？”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区分开来？”伯德问。
“显然如果你没色盲的话应该看得出你和伊赛亚他们之间肤色有区别，你们彼此都不喜欢对方，伊赛亚渴望得到像你那样的关注和宠爱，而你根本不屑于此，虽然这对于你们美国人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来说不算什么，但肤色就是让你们无法成为手足同胞的主要原因，我说得有问题吗？”
“fuck！”考恩斯道，“你们不阻止他吗？”
伯德没话说，伊赛亚·托马斯的笑容再次从脸上消失。
“请你们两位代表，代表身后的球员和我达成一个共识——如果你们有人不想为我打球，请直接来找我。有分歧我们解决分歧，有矛盾我们解决矛盾，如果实在解决不了，我会建议里德把你送走。如果全队有超过一半的人不想为我打球，也请直接告诉我，不要再消极比赛，只要人数超过一半，我立刻辞职。”
上赛季的季后赛已经成为伯德的耻辱。
听到路易旧事重提，他气得直说：“我巴不得你现在就辞职！”
“很好，看来你对我很有成见，待会儿来我办公室，我们谈一谈。”路易笑了下，然后，让还没签约的边缘人以对抗赛的形式展开训练，已经签约的正式球员在录像分析室集合。
汤姆贾诺维奇已经提前来到录像室布置好了座位、录像带。
“感谢我们的助理教练，鲁迪，你干得不错。”路易喊道。
汤姆贾诺维奇难为情地挥手。
路易打开了录像带，“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请你们谨记，在你们的面前有笔和笔记本，请将我说的重点记下来。”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比赛片段。
听解说的语言，似乎是欧洲的篮球比赛。
里面控球的白人球员，和另一个白人大个子打挡拆。
白人球员动作稳健，有机会便出手，进攻，毫不含糊，他在这个片段里选择了急停跳投。
之后的几个片段，球都在白人内线的手上。
他有时候假装手递手传球，骗过防守人突然来个投篮。
有时候他假装手递手传球掩护，再次骗过防守球员选择持球面筐突破。
还有时候，他先是手递手掩护传球，再外切到三分线外，持球人给他传球，他起手就来个三分。
虽然没有投进，但这是70年代的比赛。
这是美国人所无法想象的，由前苏联国家队主教练弗拉基米尔·拉德康申（ВладимирКондрашин）领导下的挡拆进攻体系。
很多人不认识拉德康申，但一定知道他带领苏联在1972年的慕尼黑奥运会男篮决赛上击败美国队。
“伊赛亚，如果你是这名白人后卫，你的进攻选择是否会比他更好？”路易问。
托马斯犹豫了下，说：“他对于投篮的信心比我充足，但我的突破威胁远在他之上。”
“显然你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短板在哪里，继续努力。”
路易又看向伯德，“拉里，如果我要你和伊赛亚进行这个配合，你觉得你会比录像带里的这个白人大个子做得更好吗？”
这是一句废话。
伯德所能做的事情，远比录像带里的白人内线更多。
“毫无难度。”伯德回答。
“各位，这就是我们今后的方向。”路易关掉录像带，拿出战术板，“伊赛亚，作为持球者，我要你每场比赛里50%以上的进攻发起都和拉里进行高位的挡拆配合。在你视野之内，我允许你自行处理球权，一旦在你的视野之内没发现进攻机会，你必须把球回传给拉里。”
托马斯没有异议。
路易进而看向伯德，“拉里，从新赛季开始，我要你大量地出现在高位，挡拆、掩护、无论如何帮助队友，执行完挡拆掩护，你必须向外拆开退到三分线外。如果他们给你空位，你就果断出手，即便他们没有给你机会，你也必须每场比赛出手至少五记三分球。”
“必须？”伯德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至少？”
路易儒雅随和地笑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换人来。”
“我没问题。”伯德说。
“很好，谢谢你们的配合，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路易笑说。
考恩斯听得口干舌燥，小声和K.C·琼斯交流：“我听得头都大了，这只是一个开始？”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K.C白他一眼。
“刚才我所说的，就是我们在新赛季的起手进攻体系，如果我们能用这套进攻体系搞定对手，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有其他的应对方案。”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第二套进攻体系。”
路易画了个草率的半场阵地，然后画了个猪头。
指着伯德说：“拉里，这个人是你。”
“QNMD！”伯德当场爆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和气的，潇洒的，亲切的主教练
“QNMD！”
伯德大声地对他的主教练说了一句很粗鄙的话。
路易无奈地说：“打个比方，这个是你。”
“那不是我！”伯德愤怒地说。
“是啊，”桑普森滑稽地说，“鼻子不像。”
伯德不爽地纠正他：“哪都他妈不像！”
“这很重要吗？拉里，如果你像约翰·特拉沃尔塔（JohnTravolta）那么帅，我把你画成这样肯定是侮辱你，但你并不帅，所以你不应该感到生气。”路易笑道，“下不为例嗷，拉里。”
“QNMD！”
“弗兰奇里克镇出来的乡巴佬都这么不讲素质吗？”
“QNMD！”
“你他妈只会这一句是吧？”
“QNMD！”
“好了！”K.C·琼斯过来打岔，“这个人不是拉里。”
“他画的那也叫人吗？”伯德忍不了。
K.C忍俊不禁地说：“我们能不能抓紧时间谈正事别管这是什么东西？”
“对着这个猪头怎么可能有心情谈正事？”
伯德的强烈要求下，路易只得把辛辛苦苦画好的猪头擦掉了。
这是他在画画这一项上，两世为人的最高杰作，就因为当家球员不喜欢便擦掉了，真是令人伤心。
“既然你觉得我画的那张脸不符合你的形象，我会接受你的批评，这次你看好了，我会照着你的脸画。”
接下来，路易按照猫头鹰的样子给伯德画了张脸。
“看，拉里。”路易指着他的得意之作，“这其貌不扬却又目空一切的脸色多么像你啊。”
“@%#￥……&”
录像室的气氛变得像是在看一部喜剧。
“中国佬你特么￥……”
伯德险些暴走。
“你已经纠正过我一次了，我也已经改正了我的错误，而且我觉得我画的还挺不错，有人不同意吗？”路易大声问。
伊赛亚·托马斯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没有！”
“教练，你太棒了！”
“当代毕加索就是你啊路教练！”
“不能说不像，眉宇之间依稀还能看到一丝像拉里那样的狂傲之气。”
伯德大怒：“去你们妈的！”
“歇会儿吧，”路易笑道，“你要‘安排’的妈也太多了，慢慢来。”
路易指着战术板上的猫头鹰的大脸，“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们的第二套战术体系，这个是拉里（无视了伯德的抱怨）。”
“我要说的是，这套战术体系下，伊赛亚不会在场上，因为你的三分球是我见过的后卫中最垃圾的。”
托马斯的笑容又又又消失了。
路易这番话是夸大的不实之语，托马斯的三分虽然准度一般，但从新秀赛季开始就有出手，28%的命中率，上赛季维持了这一水准。属于可以投，但没把握的投手。
“该体系下，拉里主要出任四号位。”
“拉里，你要作为核心球员，掌控球权，指引进攻，为此，你必须熟记‘L’系列所有的36道战术。”
“和拉里搭档的，必须是可以投进三分的后卫，运动能力出色的前锋，能够快速切入也能拉到高位乃至三分线外出手的内线。”
“以拉里为核心，在高位随即策动‘L’战术。”路易雄心勃勃地说，“我相信这两个体系可以搞定95%以上的球队。”
第二个进攻体系没第一个复杂，说简单点，就是让伯德成为凯尔特人的约基奇。
只不过，他的进攻权重更大，无球威胁更强。
所以不能完全用约基奇来套。
对路易来说，第二体系下的伯德，是40%的诺维茨基（持球威胁），30%的库里（无球威胁），30%的约基奇（高位策动进攻）。
你知道吗？可怕的是这样的描述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伯德的全貌。
虽然他跑不快跳不高，但他实打实地入选了两次最佳防守阵容。
也就是说，加上他以上的优点，再套一个能两进二防的防守能力，才能堪堪看出伯德的本来面目。
因此，在这两个体系下，他都是核心。只不过第一个体系是辅助成色更重的挡拆手和掩护手、外线接球投篮终结点和二次组织手。
第二个体系则是以伯德为核心，利用他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这和路易的底牌，让伯德去低位打是一样的道理。
只不过这两样都能活用伯德的个人能力，在高位他能带动队友，在低位他能摧毁对手。
这是全能球员的好处。
他可以在任何的体系里找到容身之处。
单论兼容性，他和杜兰特都是NBA历史总统山级别的百搭球员。
“拉里，你有问题吗？”路易问。
伯德有什么问题呢？路易嘴上对他轻蔑，时常不尊重他，用他的出身和“乡巴佬”类似的伤害不大侮辱极强的昵称激怒他，但对方对于他的实力是认可的。
这个体系完全是为他一个人打造的。
甚至，“L”系列的所有战术都需要他的加入才能完美运转。
伯德怀疑正是他的存在，才让路易设计出了“L”战术。
而“L”战术早在路易成为助教的第一年就出现了。
说明路易从那时候起就着手为今天做着准备。
真是个处心积虑的混蛋...
“我唯一的问题就是战术板上的那张烂脸！”伯德指着说，“既然你说完了，把它擦掉可好？”
“你真的不觉得这张脸和你颇为相似吗？”
伯德那骂人的口型刚要出来，路易把战术板擦干净了。
“你们可能有些累了，但还没结束。”
“接下来我要介绍的这个，你们都认识，但很少有教练会在NBA使用。”路易画出了篮球史上最著名的战术之一。
伯德问：“这是四角进攻？”
“没错。”
四角进攻，起源于北卡罗来纳大学的迪恩·史密斯。
站位特别简单。
控卫中路运球，其他球员以左右底角和左右四十五度角四面拉开。由于这套战术面世的时候，篮球比赛里还没有三分线，所以史密斯往往会布置后卫来打这个战术，其他四个人再见缝插针。
很少有NBA教练在场上使用这套战术的原因是三分线出台前，所有球队的防守都是盯紧油漆区。
如果你把人四面拉开，他们会选择和对位人保持距离控制禁区。
如果你选择远投，对他们来说就算防守成功了。
而在三分线时代，特别是几十年后，如果拉开的这四个人都是能进三分的射手，对詹姆斯这类球员来说就爽歪歪了。
三分线所能带来的空间，是两分时代的教练难以预料的。
“伊赛亚，如果拉里不在场上，或者我们的战术运转不顺利，我允许你见机行事，发动这道保留战术来打破僵局。”
以托马斯的持球冲击力，这确实是能最大化他威力的战术。
戴夫·考恩斯点头表示认可：“挺好的主意，就是战术线路画的有点丑。”
“别揭穿他。”K.C说。
“他不知道？”考恩斯惊讶地问。
K.C笑道：“他一开始知道我们在骗他，但他懒得钻研这个不实用的技巧，一段时间后，想必已经成功催眠自己，他相信自己画的战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战术线路就像教练的事业线，画的这么丑，路教练的前途堪忧啊。”考恩斯皱紧眉头。
“最后，让我们设想一种情况——一号体系和二号体系都失去效果，我们无法打出漂亮的战术进攻，配合的也不好，进入关键时刻需要得分，怎么办？单挑，这是个选择，但我认为运用个人能力单挑是绝境下的选择，这种时候，我们依然要保持整体和纪律性。”
路易着重地点出左右侧的中腰位。
“我们在季后赛完成过这样的进攻，正是这样的进攻为我们带来了Game4的胜利。”
“拉里，一旦比赛出现了我所说的那种状况，我会让你来到这两个位置上接球。”
这个进攻体系，球员们都已经了解。
这场会议，路易详细地叙述了他的理念，并且，很直白地定下了球队的核心和二当家。
伯德是无疑问的一号核心，四个进攻体系，他有两个担任核心，一个担任二号核心。
其次是托马斯，他主导了一号进攻体系，还有一套属于他自己，不需要伯德参与的进攻战术。
从战术地位来说，伯德明显是最高的，但托马斯不会为此生气，因为路易的安排很合理，也很公平。
其他的球员认真地思考，他们记住了这四个进攻体系，并搞清楚自己在这四个体系里分别是什么位置。
“接下来，我会把L战术手册的复印本发给你们，请你们按照记住的位置，记住所需要记住的战术，拉里，你要全部记下。”
“过几天，我会推出另一套战术。”路易解放了自己的双手，不再画战术，“我和菲奇教练不一样，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接受你们的批评，包括某些素质低下的乡巴佬的辱骂，因为我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冒犯了他。”
伯德气得嘴角抽搐。
“如果你们对战术有新的想法，欢迎和我交流，如果你们觉得哪个战术不适合你，或者让你在场不舒服，也可以及时向我反馈。”路易希望自己在球员的眼里是和气的，潇洒的，亲切的主教练，“这一点，想必你们在看到某些没素质的乡下人连续辱骂我，而我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伯德刚要发作，兰比尔出现了，“你们在这啊，累死我了。”
“3000个三分投完了？”路易问。
“生产队的驴也得歇啊，再说我好歹是个主力，你们在研究新赛季的打法我能不参与进来吗？”
兰比尔说着，看见战术板上崎岖难看的线条，当即喝道：“谁在战术板上乱涂乱画啊，有没有点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