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比喻鬼才
有些泡沫，是不能戳破的。
兰比尔很快就接触到路易可怕的眼神。
他想收回自己的话，但为时已晚。
“滚出去，继续投你的三分！”路易大叫，“4000记三分！今天没投完你别想回家！”
兰比尔面红耳赤：“你这是公报私仇！”
“你在说什么废话？”路易冷笑一声，“这间屋子里有谁不知道我在公报私仇吗？”
兰比尔有理说不清，憋屈地离开了。
他走后，路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笑容灿烂：“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
季前赛训练营的第一天，路易同球员介绍了他的执教理念，他描绘了一张美妙的蓝图。
他让所有人都相信，在全新的体系下，凯尔特人会打出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风采。
傍晚，球员差不多走完了。
只剩下兰比尔投三分，不幸的盖伊·威廉姆斯被迫留下来当球童。
路易待在办公室里，反复阅读前苏联男篮国家队主帅弗拉基米尔·康德拉申的文章。
他第一次觉得，篮球也是周而复始的套路。
技术可以精进，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强，但套路，还是那些套路。
“快攻已成为球场的真正主人，进攻更加多样化和更具效果。这不仅表现在各队明显地增加了投手，而且他们一拿球不做停顿就投篮，并且是在7-8米投。这也说明，在现代篮球运动中，投篮的区域扩大了。其次，中锋进攻的范围明显地扩大了，甚至一些2.06-2.10米以上的高大中锋，也经常从外围进攻。”
这是康德拉申在1974年世锦赛结束后做出的总结。
有这种眼界和洞察力的教练，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能取得成功。
而且，这是他带队参赛后的总结，说明已经有很多球队走出了这样的风格。
路易的办公室一直亮着灯，他唯一能听到的杂音是兰比尔投球的声音。
声音渐渐消失不见了，他猜兰比尔偷偷跑回了家。
本来他也没想过让兰比尔真的投完4000球，敢偷偷跑回家说明兰比尔动脑了“路易能奈他若何呢？”，因此，路易很欣慰。
路易没想到，还有人在希腊学院，而且直接来找他了。
不会真的有人不想为他打球吧？
“请进。”路易说。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拉尔夫·桑普森。
如今他的体重已经达到116公斤，和当初刚进联盟的瘦长条模样比，肉是挂上了，这个体重很适合他，虽然防个别凶猛的低位怪兽很吃力，但他的体重短期内不适合再向上涨。
再涨的话，移动能力和运动能力都会下降，伤病的风险会增加。
“比尔是不是逃跑了？”路易问。
桑普森笑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会乖乖投完4000个球再回家吧？”
“这条恶狗，明天我要好好修理他。”路易表面上做出很生气的样子。
桑普森是路易最放心的一个，除了约翰·朗，凯尔特人队内就属他和路易的关系最好。
“现在也不早了，你不回家吗？”桑普森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路易笑道：“拉尔夫，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想说什么就说。”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不会真的不想为我打球吧？不会吧？
路易抬眼，只听见桑普森说道：“我今天认真地听了你在录像室说的话，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会有四套新的进攻体系。一号体系的战术核心是拉里和伊赛亚；二号体系的核心是拉里；三号体系的核心是伊赛亚；四号体系的核心是拉里。”
“笔记做的不错，”路易笑道，“有什么想法吗？”
“有。”
桑普森认真地问：“为什么没有由我主导的进攻体系？”
如果桑普森没来问自己，路易反而会奇怪。
他直接问是最好的，说明他只是不解，而不生气或者愤怒，心里没芥蒂。
“这个话题可长了，坐吧，我们慢慢说。”路易打了个电话，“老周啊，按我平时吃的量，菜还是那几样，送两人份的。”
桑普森说：“我不饿，事情弄清楚了我就走。”
“我说了这话很长嘛，虽然你不饿，但是我饿了，要是待会儿你又馋了，难道又要把手伸进我的盘子里？”
路易也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吃，但他的护食习性很严重，只许自己抢别人的，不许别人抢自己的。
想起之前偷路易的饺子吃，桑普森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我说，没有制定属于你的进攻体系，完全是因为你的能力问题，你能接受吗？”
举凡巨星，都有争强好胜的性子，你说他不如谁，他可能表面上会谦虚一下，心里指不定怎么问候你家人。
若是朋友之间，他们会当场暴露本性。
“我怎么不如拉里和伊赛亚？”
“淡定。”
“我说的能力问题，不是说你不如拉里和伊赛亚。”路易打个比方，“就像我从来没对玛丽莲·梦露硬过，不代表她长得不好看，只是她那骚媚样勾不起我的兴趣，明白吗？”
桑普森面无表情地说：“不明白，玛丽莲多性感啊，你敢说你对她没感觉？”
“包括奥黛丽·赫本，我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美。”路易笑道。
桑普森感觉跑题了：“这是两码事吧？”
“这是一码事。”
“如果我要拍一部三/级片，你把20岁的简·方达、玛丽莲·梦露、奥黛丽·赫本拉进我的剧组，你说我要让她们中的谁第一个脱了衣服？”
桑普森沉默了，他知道路易在排比。
“如果我来选择，我会选择让方达女士先让我们一睹为快，但市场肯定会强迫我让玛丽莲先脱。”路易重点指出，“无论如何，先脱的人都不会是赫本，因为她根本就不适合三/级片。”
桑普森问：“你是说我不适合吗？”
“注意，我是在打比方。”路易笑道，“假如我的选择只剩下赫本一个，我当然会全力以赴地按照她的风格来编排一部精彩的三级/片，但现在我有方达和梦露，她们都比赫本合适，一部好电影，必须要突出重点，一场球赛也一样。我不给赫本机会，不代表她的能力不行。”
路易用一种和篮球完全无关的事情，让桑普森理解了他的想法。
“可是，我不想只是当一个配角。”桑普森理解归理解，但难以接受。
路易反问：“我有说过让你当配角吗？”
桑普森从小到大都被灌输着要成就伟大的思想。
他的位置是中锋，NBA历史上出现过超级巨星最多的位置，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被拿来与拉塞尔、张伯伦、贾巴尔做比较。
可是进入联盟三年了，他有点停滞不前。
连续三个赛季的替补，没有最佳阵容，虽然有全明星和二防，但这并不是大众对他的期望。
本以为路易成为教练会加重他的战术地位，但他失望了。
虽然路易的理由让他信服，他就是对方眼中的赫本，而伯德和托马斯是方达与梦露。
围绕他们搭建进攻体系更简单。
让桑普森不甘的是，他在大部分的球队里都能成为进攻核心，只是在凯尔特人不行而已。
路易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再把笔记本放到桑普森的面前。
“你是现在除了我之外，第二个看见这个的人。”
桑普森发现，这是路易定下的首发、第二阵容、衔接段阵容、搏杀阵容、大个阵容和小个阵容...太详细了，而且标注了各人的出场时间。
一号位：伊赛亚·托马斯（32分钟）、杰拉德·亨德森（10分钟）、约翰·帕克森（6分钟）
二号位：约翰·朗（26分钟）、丹尼·安吉（22分钟）、M.L·卡尔（5分钟）
三号位：拉里·伯德（25分钟）、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20分钟）
四号位：拉里·伯德（15分钟）、拉尔夫·桑普森（20分钟）、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10分钟）
五号位：比尔·兰比尔（35分钟）、拉尔夫·桑普森（13分钟）。
（PS：不是严格按照各个位置的时间来给出场时间，个别的球员会从其他位置抽出时间来给他）
一场正式球员之间的对抗赛都没有打，路易竟然已经把出场时间都给分配出去了。
而且，各个阶段上什么阵容，都已经定下。
“虽然我没有让你独自支撑起一套进攻体系，但你应该注意到了，无论要打哪套进攻体系，你都是至关重要的男二号或者男三号。”
路易说：“你能在罚球线外投射，能够充满侵略性地威胁对手的禁区，在拉里和伊赛亚身边，我需要你成为一名致命的切入手，尽可能地提升你挡拆掩护质量，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在无球端具有统治力和左右战局能力的伟大内线。”
“为什么一定要主导进攻？拉尔夫，比尔·拉塞尔被誉为终极赢家，因为他在13年的职业生涯里赢了11枚戒指，这个数字除以二再除以二仍然比史上最伟大的进攻手威尔特·张伯伦还要多。”路易希望他的话能进入桑普森的内心之中。“为了让球队打出更好的比赛，拉塞尔的出手数常年排在队内第五和第六，正是他的牺牲换来了凯尔特人王朝。”
“你说过，你想革新这项运动，这就是你革新它的方式，你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不需要持球便统治比赛的球员，而且，你比拉塞尔高得多。”
桑普森久久地沉默。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路易问。
桑普森不太坚定地回答：“我会去尝试。”
“这是个好的开始。”
“为什么你的宵夜还没有送到？”
“我也想知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矛盾重重，问题多多
后来，宵夜送到了。
桑普森再次口嫌体正直，吃起来就停不住。
路易沿着进攻的话题说到防守，虽然桑普森不是进攻核心，但他是路易拟定的防守核心。
即使伯德进了二防，即使兰比尔是个一对一的好手，凯尔特人的首发阵容的防守依然存在着重大隐患。
这让他们无法成为顶尖防守球队。
防守端的上限，非常依赖于路易对阵容的调整，以及对桑普森的使用。
路易希望把桑普森当成运动能力下降两个档次，但更高大的凯文·加内特来用。
他对桑普森的一个要求就是将罚球线以内的区域都视作自己的领地。
不论谁敢染指这块区域，必须要当场予以强烈打击。
桑普特认同路易安排，大小是个核心，虽然防守核心说难听点就是干脏活累活的，放眼全队，有能力给大家擦屁股的，还真就非他不可。
吃完夜宵，路易和桑普森一起离开了希腊学院。
他们各自回家。
路易的“家”，指的是洛林的公寓。
洛林白天要到语言学校上课，晚上会自己搞定晚餐，再等路易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安排。
路易今天回得晚，到公寓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既然天色已晚，当然只能将洛林就地法办。
次日，路易以肤色区分球员，安排了一场激烈的对抗赛。
这场对抗赛的激烈程度远超想象。
K.C·琼斯认为，他们是当正式比赛在打的。
考恩斯直呼乱来：“这伙人本来就敏感，你们还让他们按肤色组队，是嫌乱子不够大吗？”
“你一天天的净把心操这了？”路易没好气地问他，“拉尔夫还有不少卡位的坏习惯，你怎么不多教教他？”
考恩斯翻起白眼，不以为意地说：“我怎么教？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气性大，说不得骂不得，还教他们？”
今天是正式球员之间的第一场对抗赛。
路易让伯德、安吉、兰比尔、帕克森、以及休赛期新加入球队的锋卫摇摆人斯科特·魏德曼（SanSF/SG）为白队。
再让托马斯、M.L·卡尔、朗、马克斯韦尔、桑普森组成一队。
如此分配之后，路易才能真切地了解到凯尔特人目前的阵容有多么拥挤。
即使拆开成两条阵容，也都是能带领一支球队拿下50胜的首发。
伯德和托马斯的磨擦在这场比赛里放大了。
而且，带领黑队和白队的教练也有意思。
带黑队的是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带白队的是K.C·琼斯。
似乎路易并不是一定要在肤色上做区分。
但他的这种区分，让凯尔特人队内的肤色政治来到了门面上
他们都按照路易昨天设定的体系打，白队打二号体系，黑队打一号体系和三号体系。
一场下来，伯德9次助攻，并从伊赛亚·托马斯头上命中绝杀。
“拉里果然是拉里，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嘛。”托马斯阴阳怪气地出声道。
伯德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他连看都没有去看黑队就转身走到场边。
“伊赛亚，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拉里打你们根本就不费力气。”兰比尔挑事道，“你们的阵容明显比我们更好，但你们却输了，你这个核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托马斯讥讽地笑问：“输了又怎么样？要被判死刑吗？”
“这倒不用，不过，下次教练再这么安排，我们还是整点彩头吧。”兰比尔认为有彩头可以增加双方的投入度。
路易不关心托马斯对伯德的看法，他甚至不在意球员因为肤色引发矛盾。
这在美国是不可避免的，妄图三言两语或是凭借主教练的权威来消弭这种根深蒂固的社会矛盾，那不现实。
而这不是凯尔特人一家的问题，只要是个团队他就有矛盾。
作为带领团队的人，他要做的只是阻止这些矛盾爆发，和引导这些矛盾流向平稳的区域。
对抗赛刚结束，K.C和汤姆贾诺维奇来到路易身边汇报比赛情况。
“白队的配合比黑队要好，拉里把他们整合到一起了。”K.C赞不绝口，“这家伙是个天才，第一场对抗赛就能打出这种效果，真是绝了。”
汤姆贾诺维奇就没那么高兴了。
“单靠伊赛亚一个人，一号体系无法落到实处。”
亲自运转了体系，汤姆贾诺维奇才知道一号体系是为托马斯和伯德量身打造的。
利用托马斯的速度和足可撕碎任何防守的冲击力，配合伯德万全的高位进攻威胁，成就一个内可威胁禁区，外可百步穿杨的全能体系。
大部分的球队光是如何限制托马斯的进攻就有的头疼了，再加一个伯德到外边接应，进攻端的强度和压迫力，直接上升几个档次。
K.C不认为有球队可以对付这套体系，何况还有另外三套进攻体系。
要融入这些体系，让体系为自己所用，使球员之间的默契快速达到只靠动作便知道对方的想法，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托马斯与伯德之间存在隔阂，而伯德不屑于也不愿亲近队友的情况下。
“三号体系虽然简单，但四角进攻的精髓在于底角球员的运动。”而路易希望他们只是负责拉到三分线外扯出空间让托马斯一个人搞定对手。
汤姆贾诺维奇继续说：“伊赛亚显然很不习惯这样的四角进攻。”
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路易所在意的，却是其他的细节。
白队同样有许多问题，就刚才这场对抗赛，新援魏德曼和菜鸟帕克森至少7次跑错“L”战术，全靠伯德这位堪称球场巴菲特的操盘手补救。
也就是说白队可以做得更好，他们对战术很陌生，所有人都在习惯，只有伯德从第一场开始就掌握了体系。
黑队的问题，与其说托马斯别扭，不如说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都有点问题。
他们没有在伯德不在的时候扮演一号体系的二号与三号核心的觉悟。
他们没有继承那些原本属于伯德的工作。
桑普森的挡拆质量很差，顺下时机也抓的不好，马克斯韦尔的内切虽然很敏锐，可是对篮板的保护实在不像是一个四号位。
“戴夫，如果两个月内，拉尔夫的掩护和卡位还是这个德行，”路易狠狠地说，“你就滚蛋！”
路易总是说翻脸就翻脸，情绪比婴儿还难以预测。
可是他总是在翻脸完之后迅速恢复正常，又和颜悦色地对K.C说：“明天我会把阵容打散，我们继续打对抗赛。”
说完，路易就去督促兰比尔练三分了。
考恩斯在他走后才出声抱怨：“小鬼的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吗？”
“你不会以为他请你来当助理教练是欣赏你的其他能力吧？”
“不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放光芒吗？”
“你说呢？”
次日，对抗赛再次开打。
路易把伯德、托马斯、安吉、马克斯韦尔、M.L·卡尔放一队。
这个阵容完美地兼具了致命的禁区威胁和外线威胁，有聪明伶俐的无球跑位者和大胆的切入手。
果然，当正确的五个人聚在一起，他们漂亮地打出了一号体系和二号体系的基础套路。
伯德已经掌握了高位操盘的精髓，但队友依旧会跑位出错。
战术跑错的时候，K.C会叫暂停。
“明明是同样的套路怎么老是犯同样的错误？”
“这你就要问那几个人了，”伯德冷笑道，“我也不知道就那几种跑法，为什么会记不住，为什么能跑错，不会是夏天去做了猪脑置换术了吧？”
马克斯韦尔和卡尔羞愧不已。
场地的另一边，桑普森连续在卡位战上输给伯德。
考恩斯发现他的饭碗正因桑普森这软蛋而风雨飘摇。
他急了！
他真的急了！
考恩斯如野狗般原地龇牙咧嘴的怒吼：“拉尔夫，是个男人？要不要老子送你一对胸罩？你他妈抹个口红吧，软的像奶酪！”
本来桑普森不打算搭理他的。
当伯德使小动作顶到他的腹部，他捂着肚子痛叫。
“你个软蛋别叫了！”考恩斯吼道。
桑普森登时狂怒：“闭上你的臭嘴！”
“要让我闭嘴？那你倒是硬起来啊，我受累教你，你却把我的教导当成耳旁风，我他妈要是还在打球绝对弄死你个兔崽子！”
考恩斯环绕耳旁的甜言蜜语让桑普森化屈辱为力量，他撕心裂肺地怒吼，就此利用他的天赋统治篮板。
就像所有被逼急了的老实人，桑普森大爆发。
“早这样不就得了！”
“闭上你妈的臭嘴！”
“行行行，闭嘴了，加油啊，别再让我提醒你了。”考恩斯还真怕打击他的积极性。
路易却过来了，他对考恩斯说：“他还是在用天赋抢篮板的习惯，你要想办法更正这一点。”
虽然路易已经让桑普森看了几年的摩西·马龙和莫里斯·卢卡斯的卡位录像，但场上卡位，更多的是习惯和意愿。有的人看见对手投篮，第一时间就去卡位了，而有的人还得等球打到篮筐上才反应过来。
桑普森属于后者，这是天赋带来的恶习，就像那些站在三分线外雄起不能的天赋怪，他们都因过于卓越的天赋而影响了自身技术的进展。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人千面
季前赛期间，奥尔巴赫会不定时地来视察。
有些球员感觉很新鲜，而马克斯韦尔这种老将则见怪不怪。
因为比尔·菲奇对球队夸张的控制欲，他禁止奥尔巴赫在赛季期间探视球队的训练。因此，哪怕奥尔巴赫的办公室距离希腊学院的球馆就几分钟的步程，球员仍然很少在训练场见到他。
路易各种调试阵容，发现问题依然很严重。
主要是出场时间的分配。
他给桑普森看的时间表里面，只有八人轮转，而训练营第一周刚结束，他便发现至少有十个人需要安排出场时间。
让可以打主力的去打第六人，这是奢侈的浪费。
让可以打主力的打轮转，是严峻的挑战。
让可以在弱队竞争主力的球员连出场时间都没有，更衣室是要爆炸的。
“你看起来忧心忡忡啊。”
奥尔巴赫约路易打网球。
网球场就在希腊学院里，并不是正规标准的网球场，场地被缩小了，更适合奥尔巴赫这样的老头子移动。
路易不会打网球，他当成羽毛球来打，下手没轻没重的，经常打出让奥尔巴赫下不来台的比分。
“如果你有一支年轻的团队，其中有三个人需要34分钟以上的出场时间，但整个团队还有至少七个人得安排，你说你会不会烦？”
路易说罢，发出一记好球，打到了奥尔巴赫够不着的地方。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得知道谁是软泥巴，谁是硬石头，找软泥巴欺负，给硬石头机会。”
“你觉得我是欺软怕硬的人吗？”
奥尔巴赫还真不这么看，他早就有耳闻，路易经常和他的队员相互问候彼此的母亲。
尤其是和伯德的互动最为激烈。
一般的教练把伯德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跟他闹翻呢？
“我说了，看你的本事，你有本事就把这群人给我摆平，没本事就按我说的做，拿软的捏。”奥尔巴赫说罢，在接下来的一个回合里，找到机会得分。
“这一局我赢了。”他公然宣布。
路易翻白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得到的第一分。”
“你记错了，我之前得到了许多分，这是一记绝杀。”奥尔巴赫无赖般的说。
因为奥尔巴赫有自己的计分方式，而且，他就是权威，不容置疑，所以，虽然他最多一局里得到一分，但他仍然是凯尔特人队内全年龄段的网球公开赛的常胜将军。
路易和奥尔巴赫打完一起去买了饮料。
“有那么好喝吗？”奥尔巴赫奇怪地问。
他指的是路易对可乐的钟爱。
“从医学来说，我这是咖啡因依赖症。”
“什么玩意儿？”
“就是上瘾了。”路易拿着易拉罐的可乐，“一天喝不到它，我会着急上火，精神不振。”
“有那么夸张？”
“你一天不抽雪茄试试看？”
每天至少抽三根古巴雪茄的奥尔巴赫瞬间理解了路易的立场，“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奥尔巴赫随便问道。
他问得随便，路易答得精心。
“下周，我想在希腊学院开一场媒体见面会。”路易解释道，“我想让本地媒体了解到我们的情况，增加对我们的信心，顺便让这些家伙打起精神来。”
奥尔巴赫对媒体一向是敬而远之，他讨厌媒体，不喜欢这些用笔杆子来决定谁好谁坏的人。
“你想清楚了，一旦把媒体请进来，再想把他们赶出去可不容易。”奥尔巴赫知道那帮人的德行。
“联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宣传与推广，同理，我们也应该跟进步伐，小本经营不是长久之计。”路易的语气像是个老板。
奥尔巴赫从不去考虑超出他职权范围内的事。
“你是主教练，如果你认为这件事对球队有利，我会支持你。”奥尔巴赫幸灾乐祸地说，“我等不及在《环球报》上看到鲍勃·瑞安怎么奚落你了。”
路易笑道：“如果他敢说我的坏话，我就再也不接受《环球报》的采访，《先驱报》应该会对此感到兴奋。”
他们说的正起劲，远处，戴夫·考恩斯一路小跑过来：“路，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地球爆炸了？”
“没那么严重！”考恩斯急迫地说，“伊赛亚和比尔打起来了！”
“比尔·兰比尔？”
“除了那条恶狗还有谁敢和伊赛亚动手？”
“谁赢了？”路易好奇地问。
“我的乖乖啊，路教练，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考恩斯没想到路易这般云淡风轻，“快回去看看吧，现在人虽然被拉开了，但他们还要约在私下解决这件事。”
路易拍拍考恩斯的肩膀：”大红啊（BIGRED），下次他们再打架，你们自己处理就完了，别来找我，多大点事啊。“
说完，路易回问奥尔巴赫：“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这枯燥的糙蛋日子就指着你们这点破事消遣了。”奥尔巴赫只恨没把雪茄带身上。
路易他们到球馆时，冲突已经平息。
他们让所有人集合起来。
“我听说你们有人打架，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我现在要宣布一件事——下周，希腊学院会向媒体开放，届时，整个波士顿的媒体都会来到这里采访我们，。所以我希望你们打起精神，认真训练，让外界看出精气神——现在我们说说打架的事。”
“我理解你们经常为了训练的事情着急上火，为此失去控制大打出手，情理上我理解你们的做法，可是如果你们影响了其他人的训练，甚至在媒体日给球队抹黑，里德会把他的雪茄戳进你们的喉咙，记住我的话！”
路易的目光转向托马斯。
“刚才打架的那两个狗杂种，现在滚到我的办公室来！”
奥尔巴赫没有让球员发现他，他站在远处看着。
路易的训话刚好可以听清。
他相信路易会妥善地解决此事。
凯尔特人的年龄结构太年轻了，而且，有高傲刻薄的乡巴佬、自强不息且把肤色和地位看得很重的当代拿破仑、有桀骜不驯歹毒狡诈的恶狗、有阴阳怪气渴望以资历来获得更多比赛时间的老人、有天赋异禀却无法成为核心而困苦的独角兽，有身处异乡却没有在队里找到哪怕一个朋友的无声之人...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年轻。
年轻就容易上火。
从训练营开营到今天，已经出现了三场直接冲突和两场没有打起来的冲突。
而兰比尔一个人包办了其中的三场。
说这条恶狗是瘟疫之源没有问题。
“说说吧，怎么又打起来了？”路易问。
兰比尔冷笑道：“伊赛亚，是男人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七尺高的汉子整天跑到外面像个表子一样投三分，也敢说什么男人不男人？”托马斯笑起来了，浅浅的酒窝却让人无法像林俊杰所唱的那首情歌一样想到美好的画面。
兰比尔激烈地说：“老子每天练三分球是教练的吩咐，是球队需要，不是为了被你这个蠢货无视的，你他妈下次看见我空位再不传球，我绝对当场揍扁你！”
“你试试看？”托马斯笑道。
路易轻轻地拍着桌子：“不会吧，要当着我的面打架？”
兰比尔不再说话，托马斯保持着写满了虚伪的笑容，路易先对前者说：“你有力气打架，说明我们的训练量还不够，按老规矩来。”
兰比尔走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不给他传球？”
办公室里只剩路易和托马斯，他选择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问法。
“我没有把球传给中锋投三分的习惯。”
“你聋了？”路易冷冷地问，“我问你的是，为什么不给比尔传球？”
托马斯的笑容消失了，“我没看到。”
“去你妈的！”路易站起来吼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给比尔传球？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永远不说！”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
“他叫我黑鬼。”托马斯说。
路易平淡地笑了，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是说，我们一定要这样伤害彼此的感情之后才能坦诚相待吗？我好歹是你的教练吧，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何必让我发火呢？”
托马斯沉声问：“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解决这件事？你不会以为那条恶狗会向你道歉吧？”路易冷笑道，“别指望我解决这件事，我能解决这件事就不在这当你们的教练受气了，既然你为这件事不高兴，你就该和他说清楚，你和他交流过吗？”
“没有吧？”
“既然你对此毫无表示，他当然会变本加厉地羞辱你，我不是在为他开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何与一条泯灭人性的恶狗交流，如果你和他说清楚了，他仍然不尊重你，并继续用那个词称呼你，我支持你揍扁他。”路易的笑容越来越冷，那是与托马斯相同，却意味全然不一样的，“如果你选择默不作声，在团队内部搞分化，在比赛里故意冷落他，比如看见他的机会刻意略过不传球，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别说那家伙会羞辱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最终只是证明，你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人尊重的黑鬼。”
托马斯握紧了拳头，他自认为见过有史以来最可憎的教头——鲍勃·奈特。
而今天，路易在他的心里超越了奈特。
但就令人憎恨这一点，他绝对在奈特之上。
他仿佛有一百张面孔，前一秒和你说笑，后一秒就翻脸口头上草你吗，托马斯永远都无法把握住路易的所思所想，正如今天，他在一个极度敏感的事情上告知了他正确做法。
而他所采取的方式如此令人不悦。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去训练吧。”
正好，托马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托马斯走没几步，坐在办公椅上的路易又送了他一句话：“心里敞亮点，伊赛亚。”
第一百三十七章 隐晦的承诺
“路教练，作为一个教练，你觉得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九月中旬，凯尔特人召开NBA历史上第一场季前赛训练营的媒体见面会。
路易被已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太阳周刊》的记者提问。
“最大的困难，就是无论我之前设想这个工作的难度有多大，最终都会发现实际困难比我设想的还要大得多。”路易无奈地说。
路易所受到的关注，比想象中的要多。
他的年纪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直到他在赛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这都是一个会被人无数次拿出来质疑的事情。
如果他成功了，年龄就成了他的资本。
路易见到了时常被奥尔巴赫挂在嘴上痛骂的鲍勃·瑞安。
此人在70年代初开始为《环球报》工作，因一句惊动四方的“一座纽约尼克斯的总冠军对NBA的重要性大过了凯尔特人的11座总冠军”。
因为这句话，奥尔巴赫到现在提起他都是“那个狗杂种”。
“路教练，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瑞安正式地问道。
“这就是今天我们出现在这里的主要任务。”路易随意地说，“请问吧。”
瑞安的第一个问题：“有传闻说凯尔特人在过去的两周里多次出现内部矛盾，是否确有其事？”
“鲍勃，你们工作小组里有几个人？”路易反问。
“7个。”
“相处的愉快吗？”
“我们合作的很好。”
“你们七个人是否关系亲密，彼此之间没有矛盾，并且从不会发生冲突？”
“路教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你不明白。”路易笑道，“如果你们文职工作者都有矛盾，会引发冲突，那么，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从事着对抗性激烈的运动，由此引起冲突，难道很奇怪吗？”
瑞安显然没有轻易放过路易的想法。
他的第二个问题更为尖锐。
“菲奇教练在休斯顿任职后暗示你当他的助理教练出工不出力，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倒是路易没了解过的，路易不管菲奇如何说，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原本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还能用。
还真得多谢菲奇了。
“菲奇教练夺冠以后，大规模地扩编了教练组，这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
“一下子，凯尔特人的教练组变得专业了起来，菲奇教练拥有了更加专业严谨的团队之后就很少再过问我的意见，而我当时还兼职球队的球探，需要经常外出。”
路易淡笑道：“我也想提供帮助，但这种事情是双向的，如果菲奇教练否决了我的建议，我又该怎么提供帮助？我是教练组会议里最没话语权的那个。”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何继承主教练的是你，而不是K.C或者其他的助教？”
瑞安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提问者和采访记者。
他不跟你玩虚的，只想知道内幕，从你的口中套出猛料。
也难怪奥尔巴赫不喜欢他，这种媒体人的存在对球迷是好事。球迷能通过他得到许多内幕。
可是，被他爆出内幕的人就不一定了。
“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我会回答你的。”
“怎么说？”
路易对这个自诩NBA监察者的家伙说道：“如果我能自己任命自己为主教练，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里德，我只是接受了他给我的新工作，而且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菲奇教练过去四年每年都带领凯尔特人打出了联盟前三的战绩，你有把握达到这个成绩吗？”
路易看出来了，瑞安是力保菲奇的那一派。
菲奇和凯尔特人历史上所有的教练都不一样，他不疏远媒体，他亲近媒体，他喜欢和媒体打交道，用他的俏皮话让新闻发布会看着像脱口秀现场。
和媒体搞好关系的人，总是能够得到更多的曝光和赞美。
路易虽说不能要求瑞安喜欢谁不喜欢谁，但他依旧不想听到有人拿他和菲奇做比较。
“你知道吗，里德给我准备了一份复杂的合同，虽然金额可观，但条件苛刻，如果我要拿下全额薪水，必须要带领球队打出联盟第一的战绩，并赢得总冠军。”
“不巧的是，我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
“因为钱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根本，我会为了创造更好的生活去赚钱，因此，我决心完成这两项指标。”路易提醒道，“你可以把我的话写进你的文章里，转告给任何人。”
瑞安回给路易个难看的笑容：“我明白了，路教练。”
这天来了十四家媒体，十三家是波士顿本地的。
还有一家不受欢迎却全美著名的媒体——《纽约时报》。
记性好的朋友应该记得，路易和这家媒体是有梁子的。
“你好，路教练，我是来自《纽约时报》的记者威尔·惠顿。”
“晦气啊！”
“路教练？”
路易拧巴的像受委屈的金毛狗，“行了，你问吧。”
“在波士顿这么一座具有悠久种族主义历史的城市工作一定很不容易吧？”
路易笑问：“在纽约难道比这里容易吗？”
“别的我不敢说，单论对种族歧视的道德制裁，纽约远胜波士顿，我们最近正准备通过一项法案，禁止人们在公开场合说‘N’字开头的侮辱性词汇。”
路易可没耐心听他宣传纽约的种种美好。
“行了，你能跟我谈谈正事吗？”
“好的，路教练，你是否有把握在第一个赛季将凯尔特人带进季后赛？”
“Excuseme？”
“我的声音太小了吗？”惠顿居然耿直地大声起来，“路教练，请问你有把握把凯尔特人带进季后赛吗？”
我的亲娘耶，果然是什么人都有啊。
路易自嘲地笑了，他得废物成什么样才能把一支有伯德、托马斯、桑普森、马克斯韦尔、兰比尔...的球队带到打不进季后赛啊？就算他整个赛季一个暂停不叫，换人、战术、赛前赛后安排全让球员们自己决定也不会进不了季后赛吧？
“时报果然是时报啊，我对你们的看法一点错都没有。”路易笑道，“你们真是一家让人啼笑皆非且极不职业的媒体！”
看见时报在路易面前出洋相，尽管路易的回答有失礼仪，但没有一个同行站出来为惠顿说话。
他的问法真的太业余了。
尤其是问路易能不能把凯尔特人带进季后赛，真是自己把屁股送到面前给人怼啊。
不把他怼飞了都对不起路易和时报的恩怨。
今天这场媒体见面会，也开创了许多凯尔特人的历史。
路易按照未来常见的媒体见面会，让所有球员都接受采访，并且要求他们每个人都说一件训练营里的趣事，不许给球队抹黑，要有助于提升球队形象的。
伯德刚开始的时候有异议：“我没遇到一件有趣的事。”
看见伯德，托马斯有了主意。
他对记者说：“路教练第一次为我们介绍比赛理念的时候，在战术板上画了猫头鹰的脸，并把它比喻为拉里...”
伯德因此得到了灵感。
他选择自黑。
“这是真的，但更好笑的是，在那之前，路教练画了个猪头，他把那个猪头比喻成我，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才换成了猫头鹰。”
伯德幽默地说：“我当时觉得，他应该去当画家。”
低情商的人只会说“我巴不得路易立马滚蛋”，而伯德在媒体面前懂得高情商“他应该去当画家”。
没有一个球员被冷落。
媒体得到了大量的机会，所有人都在讲故事，或是添油加醋的真实故事，或是无法查证的虚构故事，最后所有人集中起来穿上球衣拍照。
“路是一个很善于辩论的人，他可以化解一切提问，并不向我们吐露太多内情。
但是昨天，他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向我告知了新赛季的目标。路说，他在里德的胁迫下签了一份复杂的合同，如果他要得到全额薪水，必须领导凯尔特人打出联盟第一的战绩，和夺取总冠军。
他信誓旦旦地向我表示要得到全部的薪水。
我把这视作他向我，以及所有关注、热爱凯尔特人的球迷的一个承诺。
‘下赛季，我们会成为联盟第一，并回到冠军的宝座上。’我想，这就是他的意思。
最后我们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路坐在照片的正中间，身边挨着里德，然后是拉里、伊赛亚、拉尔夫...他们面带笑容，志气飞扬，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支站在世界之巅的球队。”——鲍勃·瑞安于1983年9月17日发表于《波士顿环球报》。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以魔法，打败魔法
十月初，季前赛训练营刚结束，凯尔特人只在波士顿休息一天便要出发去其他城市打季前赛。
他们的第一场比赛，便是世界上最大的舞台之一——麦迪逊花园。
等待他们的对手，是上赛季重生的纽约尼克斯。
“我今晚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路易看了下现场，淡淡地说：“不要让我因为你们打得很丑陋而叫暂停，即使你们投不进球，过程也要美如画。”
这种奇怪的要求队员们这辈子都没听过。
比赛按照路易所预想的方式开始了。
桑普森和比尔·卡特莱特跳球，轻松获胜。
接着，伯德高位给伊赛亚·托马斯手递手传球接挡拆，成功地将他的防守人留在外线。
托马斯的突进速度太快，等到纽约的其他人发现时，球已经被放进篮筐。
“fuck！”尼克斯主教练胡比·布朗竟然要为这个必不可能防住的球而发怒，“你们***在做什么？那也叫防守？”
于是，纽约的记者拍下了布朗发飙的瞬间。
第二天，如果尼克斯输了，他们会盛赞这位负责任的主教练所做出的努力。如果尼克斯赢了，他们没有这么负责任的教练还能赢吗?
教练员亲近媒体以换取良好的舆论环境，这种事路易早已见过。
菲奇是前车之鉴，而布朗刚好在现代媒体发迹之城执教，正好发扬了他喜欢出风头的特点。
凯尔特人并没有出多少力气。
伯德和托马斯不断地磨合，他们会打一段时间的一号体系，然后转成三号体系。
当路易把托马斯换下时，伯德直接激活二号体系。
有时候托马斯在的话，伯德也会打二号体系。托马斯的投射虽然不够准，但也不是怎么都投不进的寒冰射手。
如果要说凯尔特人前半节的打法。
就只能是四个字，丝滑，流畅。
伯德和托马斯两位核心都打出了路易想看的内容，桑普森没有一次持球进攻却是首节全场得分最多之人。
当伯德、约翰·朗、兰比尔按照路易的提示，以侧三角拉开的时候，尼克斯不信邪。
继续玩口袋阵，然后兰比尔进了三分。
空间就这样被扯开，桑普森连续地篮下接球，要么直接得分，要么高举高打，卡特莱特和他的风格类似，身体素质却不是一个等级的。
首节，凯尔特人无压力地轰下39分。
尼克斯的得分也不少，28分，明明他们打得不错，分差却不知不觉地拉开了。
次节，路易挥手换上衔接段的阵容。
以杰拉德·亨德森、丹尼·安吉、伯德、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领衔。
“我们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目前还在尼克斯广播电视台任职的马夫·阿尔伯特（MarvAlbert）说，“开场至今，LittleLu还未主动叫过一个暂停，也从来不像胡比那样激动，我们看见他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似乎不关心比赛过程和结果。”
路易是不关心结果，但他很关心过程，他只是装作不关心的样子。
他发现，目前这套阵容太适合伯德了。
亨德森+马克斯韦尔+桑普森，两个强悍的切入者，一个无解的吃饼机器，加上安吉和伯德都有足够高的球商在高位玩二号体系。
亨德森虽然实力上和托马斯不在一个档次上，但他可以在伯德的帮助下接管三号体系和一号体系。
桑普森又是第二节的得分王。
半场下来，他拿了22分7篮板3盖帽。
他正在成为路易所盼望的那种球员——进攻端毫不费力地成为全队得分第一或者第二多的终结点，防守端神出鬼没地将影响力蔓延到整片阵地。
这种不占球权，防守端的影响力辐射全队的内线，如果再加个三分投篮，不就是完美的小球时代的内线吗？
只是，路易对于桑普森投不投三分这事还不确定。
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桑普森现在也只是打出了完美的上半场，何况是季前赛，强度没那么高。
65比49
半场结束，尼克斯落后16分。
布朗对现场的记者说：“我们将代表纽约和对手战斗到底，我们才不会因为一场季前赛就放弃！”
他真的是那种，很特别，很吵闹，让人想一拳打过去的教练。
下半场，尼克斯的王牌球员发力了。
伯纳德·金，穿越前路易对其人一无所知，只靠今晚，对方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他在左右两翼接球后的转身直臂跳投，几乎没法防，凯尔特人多次换防，但他就是能够把球投进篮筐。
不俗的翻身的速率、出手点，被对方贴到脸上的柔和手感，乍看下，他的翻身让路易想起很多人。
麦迪、德克和拉希德·华莱士。
他的球风，没有他的名号响亮，纽约人称他为新王，但他的球风并不霸气。硬要说的话，也是30岁之后的皮尔斯那样，扎实沉稳，甚至带着点一板一眼的雕刻感。
他的中距离单打技艺意外的全面，无论是面筐试探步跳投、突破舔篮和运球大步攻筐，还是背身转篮下、或是向两翼翻身都应有尽有。
第三节大半节下来，找到手感的金无坚不摧，连桑普森都被他****一脸。
“我要暂停。”
仅凭让路易主动去叫暂停，金便足以自傲。
凯尔特人的防守没问题，只是因为金的状态太火热，路易想试试看能不能限制他的进攻，如果能用暂停影响他的状态，也不错。
金的爆发不会影响到这场比赛的胜负。
路易喜欢完胜，严格来说，这才是他作为主教练执教的第一场，上赛季季后赛救火的那几场都是挂的代理教练。
既然是第一场，哪怕是季前赛，路易也要赢的漂亮。
“如果伯纳德再次来低位要位，拉里，你来底角做个口袋。”路易笑着调侃他的队员，“我已经不知道他有多少次往底线转身而你们却没有作为了。”
防守金有个麻烦的点，就是如果伯德不去对位，其他人来的话，要么体型吃亏，要么速度跟不上。
因此，路易打破了轮转，让菜鸟盖伊·威廉姆斯上场。
“你甚至不用带着脑子去防守，只要死死地顶住他，注意他的转身溜底线。”路易的要求不高。
威廉姆斯的志气让路易没想到：“如果他直接转身跳投呢？”
凯尔特人的选秀部门还是有东西的，随便选个次轮秀都能选到这等胆大包天的家伙，还问金使出杀手锏转身投篮怎么办？
“祈祷他投丢吧。”路易说，“祈祷他投丢，还有，别犯规。”
路易给金做的口袋，一开始是有用的，因为这老兄低位转身溜底线攻筐/急停投的概率有些高了。
可是这只是他的习惯性的进攻倾向，不代表那是他唯一有把握的。
他的基本功很好，除了左右两翼的低位单打，面筐打也有许多妙招。
当他面筐的时候，他用一招强打左侧，收球后转身晃倒盖伊·威廉姆斯，可怜的菜鸟以脸贴地，回头看，他的对手已经得分。
桑普森很有脾气，盯上了金想盖他的球。
尝试几次都没把球盖到。
金突投结合，完全打开，凯尔特人防不住他。
眼下，正是进攻阳顶天，防守勃不起的进攻型明星前锋的天下，而三号位上的一对一防守，尤其是这种有速度，有身体素质还有技术的六边形进攻手，真就拿他没办法。
路易有感，未来会有很多这样的家伙在凯尔特人头上砍下高分。
既然防不住，路易只好坐下来欣赏这位被埋没在历史里的超级得分手如何飙分了。
后来，伯德等人也看明白了，今天防他不住，但得分这块，他们比尼克斯强得多。
双方加大力气进攻，最终打出139比112的高得分。
伯纳德·金42分全场最高，但凯尔特人有两人得分超过30，全队6人得分上双。
他们是一股压倒性的力量，比赛打到第四节，尼克斯为了不输太多，强度已经达到常规赛级别，但凯尔特人想得分就得分，攻势如火。
“我敢断言，新赛季的凯尔特人会在联盟中刮起飓风。”
胡比·布朗的称赞让路易打了个哆嗦，他叫布朗“胡逼逼”不只是因为这人爱放厥词，更因他有一张臭名昭著的乌鸦嘴，被他夸的除非有大气运加身，不然难有好下场。
“我们会不会刮起飓风不好说，但尼克斯一定会是新赛季的夺冠大热门。”路易以膜（拜）法，打败膜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年轻气盛颇刺眼（！！！）
（PS：你们是成熟的书友了，为什么会有感叹号这种事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芜呼呼）
包括一场表演赛在内的七场季前赛，凯尔特人取得了全胜的战绩。
10月28日，凯尔特人将在主场迎来新赛季的揭幕战。
他们的对手，是底特律活塞。
揭幕战的前一晚，路易按照惯例，来到洛林的公寓。
她准备了一顿意大利晚餐，其中一个叫芳缇娜起士蛋糕让路易印象深刻。
据说，这还不是最正宗的，最正宗的芳缇娜起士得去意大利的瓦莱达奥斯塔地区才吃得到，那里的人以新鲜的牛奶制成，具有妙不可言的香味。
“我感觉我不需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你就够了。”
路易吃完晚餐，和洛林来到公寓的最顶层，这里可以吹风，也适合朋友、情侣约会——只要不嫌简陋的话，还能做更多的事情。
“现在，没有烦人的邻居，也没有无聊的语言课程，”洛林轻吻了下路易的脸庞，“只有你和我...”
（手动马赛克画面）
※※※
次日，路易带着洛林为他准备的早餐去希腊学院办公。
为今晚的比赛，他得早做准备。
几年前，活塞因为糟糕的交易让他们错失了得到桑普森和伊赛亚·托马斯的机会，就连兰比尔都被路易截胡了。
然而，仅仅摆烂一年，他们就回到了季后赛的行列。
詹姆斯·沃西的实力被路易低估了，或许是那支群星荟萃的湖人影响了他的发挥，在活塞，他是全队的核心，第一个赛季便场均轰下20分7篮板3助攻，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活塞这支球队很有意思，他们大部分的数据都很平庸，唯独两项数据出类拔萃。
他们是把限制对手罚球做的最好的球队之一，同时又是制造罚球最多的球队之一。
这是一项能够反映他们的攻防强度的数据。
给对手的罚球少，绝不是因为他们的防守好，因为从数据看，活塞的防守只能算是联盟里的中流球队。
防守不好，同时对手的罚球次数又不多，说明他们不够注重防守，或者说，并不怎么给防守上强度。
这和路易印象里的那支“杀人如麻”的活塞可大不相同。
但，新赛季一场都没打，活塞如今是什么样还有待比赛检验。
路易出门前，在家里试穿刚做好的西装。
之前他是代理教练，没穿西装还情有可原，现在已经上任几个月了，再不穿西装就说不过去。
“这衣服花了多少？”李轩冰对这事很上心。
人靠衣装马靠鞍，执教凯尔特人的第一场比赛，不得来个秒杀全场的造型？
“我做了三套衣服，2000美元吧。”
“2000美元！！？”李轩冰肉疼地叫出来，“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用得着吗？”
“我这不是第一次买吗...”路易决定甩锅，“我们的总经理说我代表着球队的形象，如果我不穿的好一点就要扣我工资。”
“是那个整天戴墨镜一副神神道道的老头？”
“对，就他！”
“哼，那个老头整天抽雪茄，嘴上还这么缺德，我看他迟早得口腔癌！”
路易没想到随便甩个锅就让奥尔巴赫蒙受了这么大的恶意。
不过，在可见的未来，奥尔巴赫和李轩冰永远都不会见面，所以让他背锅是一件低成本，高回报的事。
洛林也在路易的家里，她也将到花园现场看比赛。
而且，有路易的面子，她可以得到最好的座位。
路易并不想让她去现场看球，因为之前也说过了，花园不是一个好的比赛馆，在那里看比赛不会得到多么有趣的体验。
只是洛林坚持要去，他也不能拒绝。
李轩冰虽然对洛林印象不好，但她现在还是路易的女朋友，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好，成功地让洛林以为阿姨很喜欢她。
当晚，1983-84赛季的揭幕战，到来了。
这是个特别的赛季，也是推出工资帽后的首个赛季。
联盟正从人人喊打的困境中走出来，各队确保能够生存下去，然后要改变的便是自身形象。
独品问题显然已经超过了球场暴力，成为一个必须要根除的毒瘤。
联盟因此推出了“三振出局”的药物政策，这个政策，是历史罕见的，劳方和资方都一致赞同推行，畅通无阻的政策。联盟想改善形象，增加自己的商业价值，球员们也受够了自己被当成一个潜在的“毒狗”。
三振出局的政策很好理解，如果是初犯，且主动“自首”的话，可以参加由联盟出钱进行的戒断治疗（仍然可以领到薪水）。次犯也一样，联盟包办戒断治疗，但球队有权选择裁掉球员并清理他的薪资空间。第三次触犯则是终生禁赛，无论球员是不是自首。
最终，本有机会成为一代巨星的迈克尔·雷·理查德森成为这个政策的头号中标者。
这是一件必须被记住的事情，由于NBA处理好了自己的劳资纠纷，没有像其他的两大联盟一样闹到停摆，令所有人都成为输家，使得CBS的高层加大了对NBA的重视；有线电视的流行让万千美国家庭有了更丰富的收看比赛的渠道；工资帽的敲定令小球队可以活下去；药物政策的出台，终结了独品的泛滥。
现在，NBA已经解决了阻止他们腾飞的所有麻烦，舞台搭建好了，只差天降猛男来将所有的能量集中爆发，令世人发现“原来NBA真滴很好看啊”。
今天晚上，兴奋的球迷们纷纷涌入了波士顿花园。
路易主动和今天的裁判打了招呼。
目前的NBA比赛还是只有两名裁判，而在前几年，他们曾增加过第三位裁判，但只过了几年的时间就因为人手问题缩减为2人。
毕竟当时的联盟眼看快办不下去了，裁判能不能注意到全场的局势没那么重要，凑合着过就行。
今晚的主裁判是个黑人，叫休·霍林斯（HueHollins），颇为少见的黑人高材生，拥有双学位，他第一次当裁判就是主裁判，并用几年的时间赢得了“喜欢在关键时刻决定比赛”的声誉。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他是裁判，1998年米勒推开乔丹的时候就会被吹犯规；
乔丹的世纪绝杀也有一定的概率被搅黄；
2013年詹姆斯突破绝杀步行者的那一球同样有被吹走步的可能。
所以路易希望今晚无论如何别打到关键时刻，不能给这种人发挥的机会，不然对球迷来说也太扫兴了吧？
霍林斯的助手，今晚的副裁判则是个白人，叫杰西·克西（JessKersey），和霍林斯不一样，克西的名声好得多，他执裁的比赛几乎是零差评。
“穿上正装的LittleLu看起来比之前成熟多了。”
今晚这比赛没有得到CBS的直播，但有马萨诸塞州地区每家都有的有线电视台新英格兰WBZ-TV进行直播。
称赞路易着装的人，大家都熟悉，乃是凯尔特人队史最佳后卫鲍勃·库西。
他的搭档，则是从前线退下来好几年的汤姆·海因索恩。
路易走到中间，见到号称只穿定制西装，并且永远一头梳得油光华丽的大背头的查克·戴利。
“见到你很荣幸，路教练。”戴利笑着撂下狠话，“我们今晚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
路易淡泊地回应道：“麻烦永远不嫌多，加油。”
路易给戴利的第一印象，是年少轻狂，毕竟像他这种年纪，又不是球员出身，几乎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但他就是坐上去了。
戴利和路易一样，成为主教练之前在比利·康宁汉姆的手下当了四年的助教，但他有丰富的职业篮球的履历，并且，他当上主教练的时候，已经51岁，这对于教练员来说，算是“很年轻”了。
可是遇到路易这种...真是不知道该嫉妒、生气、还是感叹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呢？
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很多的教头，尤其是那些辛辛苦苦才爬到主教练位置上的教头，并不喜欢路易。
他的年纪太特么刺眼了！
路易笑嘻嘻地来到队员的面前，将戴利的话带到：“戴利教练说要在今晚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我希望你们最好别被他们制造出麻烦，不然明天的训练课你们会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麻烦。”
第一百四十章 数据是要靠双手创造的
活塞的首发看起来实力不俗，控卫上是维尼尔·约翰逊、兰比尔的学弟凯利·特里普卡、詹姆斯·沃西、克里夫·莱文斯顿（CliffLevingstonPF/SF）、和鲍勃·奈特调教出来的著名作品肯特·本森（KentBensonC）。
虽然这支球队的成色远不如原历史上的那支“托马斯+约翰·朗+特里普卡+莱文斯顿+兰比尔（维尼尔约翰逊和本森都是替补）”的活塞强势，但已经具备最基础的战力，不容小觑。
凯尔特人的首发也比较常规。
由托马斯、朗、伯德、桑普森和兰比尔组成。
这是理论上最均衡，能够应付各种比赛的阵容，最适合作为首发来试探对手的深浅。
路易提醒伯德道：“沃西的速度很快，你要小心。”
“你是想说我很慢吗？”伯德问。
“看见你这么有自知之明，”路易欣慰地笑道，“我心甚安。”
伯德不爽地回给路易一个F开头的口型。
大概是年轻的关系，路易和球员之间几乎不存在教练和球员之间的上下尊卑。
路易的威严，只在球员犯错，或者发生矛盾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当他发飙的时候，没有人敢跟他嬉皮笑脸。
而一般情况下，比如他搞球员心态，球员可以自然且正当地回击他。
伯德是所有人的榜样。
跳球是没有悬念的，桑普森轻易便把球拍给托马斯。
路易想不出有谁能在跳球这块赢桑普森。
他够高，够长，弹速也好，只要预判不出现重大失误，简直是个无敌的跳球手。
上来第一个回合，伯德和托马斯高位配合。
路易意外的是，他们上来就打出了二号体系。一般，这个体系只有在托马斯下场的时候才能全面地发动。
伯德侧身拿球，托马斯利用他的身体，进行秦王绕柱走，甩开维尼尔·约翰逊的追防，溜到了篮底下。
伯德用一个让路易仿佛看约基奇比赛似的高手吊传，成功地将球传给托马斯。
这种传球看起来太舒服了，找不到瑕疵。
活塞的回应很果断，特里普卡高位起手便投。
当初兰比尔大四的时候，特里普卡才大二，但已经是球队的核心人员，拥有前者梦寐以求的战术地位。
但是因为大四赛季发挥不佳，还闹出了场外的丑闻，令各队对他望而却步，给活塞捡了便宜。
一个以投篮为常规攻击手段的球员，他的新秀赛季便以场均21分，49%的命中率入选全明星，经过几年的发展，他已经是沃西身边的重要帮手。
开局几个回合，特里普卡4投3中，帮助活塞反客为主，6比4领先。
只有面对面打过，路易才能理解为何活塞在数据统计上显得那么缺乏侵略性。
因为他们是一支真正的投篮队。
特里普卡就不说了，维尼尔·约翰逊同样专精射术，沃西虽然更喜欢突破，但也有一手定点跳投，肯特·本森也是一位喜欢投篮的内线。
活塞毋庸置疑，是一支对跳投情有独钟的球队。
因此，降低比赛强度，烈火燎原的投篮，以投手们的投篮能力为沃西创造中路进攻的空间，是最优解。
此外，沃西是一个凯尔特人难以解决的进攻点。
他有2米05的身高，速度迅猛，夸张的说法，他的速度是同等身高球员的两倍快。
比较实在的说法是，他和1米95的二号位们一样快。
这种快，决定了他的打法天生克制伯德。
因为伯德对不上他，而他的速度正好可以对上伯德，所以，除非伯德手感好，能靠投篮弄死他，否则还真是难对付。
路易看了几眼，托马斯很想破局，他把进攻的节奏加快，可是，他的传球太粗糙了，失误次数很多。
路易眼中的失误，不单单是那些把球权送出去的失误。
还有，不执行战术，或者打错了战术，亦或是把球传给错误的队友，在路易的眼里都是失误。
路易看着托马斯略显混乱的决策，心里已经有别的想法。
当托马跑到右侧底角，接伯德的传球一记中投命中，8比7，他成功地让凯尔特人反超了比分。
就是这时，路易请求了暂停。
“LittleLu似乎对球队的表现不满意。”
鲍勃·库西奇怪地说：“球队正在起势，路却打断了这个节奏。”
“我只能认为，这不是他想要的节奏。”海因索恩说。
就连路易的对手，戴利都对他的选择表示不理解。
“比尔，下来歇会儿吧。”
开场才三分钟，路易就决定把轮转打乱了。
“拉尔夫，从现在开始你是五号位。”路易叫起了无所事事的马克斯韦尔，“塞德里克，我需要你在进攻端打三号位，防守端打四号位，拉里，你在防守端打四号位，进攻端打三号位。”
最后的重点在伊赛亚·托马斯的身上。
“伊赛亚，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打爆15号（维尼尔）？”路易问。
托马斯硬气地回答：“100%的把握。”
“哦，你们听到了吗？这家伙好猖狂！”路易笑了，这时，技术台来提醒路易，“你们的暂停时间结束了！”
路易将战术板扔到椅子上，说道：“一直打三号体系，我等着看你打爆他！”
路易不打算在防守端下太多的功夫，因为没有必要。
凯尔特人的实力是强于活塞的，他的首要目的是确保胜利，只有差不多的球队，才考虑相对长处和相对短处，而实力明显强于对方的话，他要做的就是检验自己的战术是否能够执行到位。
活塞想借凯尔特人的暂停打个战术。
他们打成了，就是低估了桑普森的协防威力。
肯特·本森，这个著名的恶汉准备篮下接球扣篮，但被桑普森从身后盖下了球。
活塞退防的速度很快，就算本森落在后面，想趁势打出反击，也很有难度。
托马斯稳住节奏，在LOGO靠前一点的位置停下。
他等队友落位，四角拉开。
“天啊，一上来就要打四角进攻吗？”库西叫出声。
戴利恶煞地瞪着托马斯，维尼尔·约翰逊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在他的身上。
托马斯运着球，向前，突然，约翰逊听见砰砰两声，他的对手，笑眯眯的刺客已经把他的防守洞穿，尽管100%确定托马斯要自己解决进攻。活塞的反应速度仍然慢了一拍。
砰唰！
托马斯抛投得分。
“伊赛亚，不行啊你！”气氛组组长M.L·卡尔跳起来抗议，“你过我的时候没这么多步骤啊！”
汤姆贾诺维奇走近路易，“和活塞打快可行吗？”
“放心，詹姆斯·沃西把腿跑断了也只是一个人快。”路易笑道，“活塞是一支伪快攻队。”
一开始，汤姆贾诺维奇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很快他就明白了。
活塞的快攻很强，是因为他们有沃西，但如果沃西没有出现在快攻的箭头位置，他们的快攻威胁就没那么大了。
反而是凯尔特人主打三号体系，依赖托马斯的个人能力打碎了维尼尔·约翰逊的防守。
当活塞无法忍受被托马斯一人搞定的时候，他们会包夹，比如放空不太能投三分的马克斯韦尔和桑普森。
四角进攻的精髓从来都不是四面拉开的人投三分，只因路易在三分线时代赋予了这个战术新的意义。
可是，当路易让兰比尔下场，换马克斯韦尔的时候，就表明他要的不是三分，而是马克斯韦尔无孔不入的切进能力。
托马斯不是一个可以被夹击的球员，他的传球破包夹能力，从不会被身高拖后腿。
马克斯韦尔切进来的瞬间，托马斯的球击地传到，等待活塞的，是一记重扣。
12比7
来到四号位上的伯德，展示出降维打击般的优势。
他的对手叫克里夫·莱文斯顿，是个著名的霉逼，高中生涯有三位教练因为他下课，大学时代两位队友为他出头打架被禁赛一年，进入NBA的一个赛季继续引发各种场上的矛盾。
神奇的是，这种情况下他的人缘还不错，为了将他和“坏消息”马文·巴恩斯区分开来，大家都叫他“好消息”。
这种一味给别人带来坏消息的霉逼居然叫“好消息”，巴恩斯真是千古奇冤。
伯德从来不信霉运之说，和莱文斯顿进行了最为亲密的身体接触，成功统治了他们的对位。
几秒后，伯德断下活塞的传球。
桑普森像飞狗般狂奔。
伯德单手长传。
桑普森杀到前场，花园的气氛热烈起来了——“拉尔夫~~~~”库西标志性地大吼，“Big~BOMM！！！”
“这个扣篮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啊，”路易鼓舞道，“下次来个720度转身胯下换手大风车灌篮吧，拉尔夫。”
桑普森愣了一秒，“你想让我摔死在场上就直说，教练。”
“你这咸鱼志气是成不了大事的。”
路易刚搞完桑普森的心态，那边活塞就请求了暂停。
“不错不错，你们打得很不错，尤其是你，约翰，”路易拍着从开场到现在完全处于隐身状态的朗，“你除了没有得分、没有篮板、没有助攻，但也没有失误和犯规，太棒了约翰。”
朗不知道路易是在损他呢，还是在损他呢，还是在损他。
托马斯累的够呛，没得到表扬就算了，竟然遭到无视。
“教练，还有什么吩咐？”托马斯提醒路易不要忘记自己的存在。
“没什么吩咐，我希望你除了记住我说的话，还要记住其他人的位置，比如约翰，他到现在还没有数据进账，你是有责任的。”
托马斯这下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没见过这么甩锅的，没得分他可以负责，没篮板没助攻还要怪他吗？数据是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的魂淡！
“好了，不开玩笑。”路易指着两个底角，“这是拉里和约翰的位置，伊赛亚，注意给他们球。”
托马斯有疑问：“活塞不会给他们空位。”
“那是因为你给的压力不够。”路易指着两翼的短角区，“如果你更多地在这两个位置出手，我不信他们会无动于衷。”
PS：短角区就是左右两侧油漆区外靠近底线的那个位置。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爱说不说
查克·戴利做出的改变堪称大胆。
他把詹姆斯·沃西提升为四号位，这一做法有待商榷，沃西的身高虽然够四号位的门槛，但不是有身高就能打四号位的。
沃西要打四号位，因此，克里夫·莱文斯顿被换下，三号位空出一个位置，他将特里普卡提升到三号位，由此空出的二号位，让一位叫佩里·莫斯（PerryMossPG）的球员填补。
莫斯和首发后卫维尼尔·约翰逊一样，都是1米88的身高，这种身高放现在很难打二号位，戴利这么安排，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提速。
“这是一步险棋。”库西指出，“凯尔特人很有可能用他们的高度压制活塞。”
“查克似乎被路易引进了死胡同，速度本来是底特律的优势，但突然间，凯尔特人打出了比他们更快的速度，这似乎让他们很不适应，因此他们放弃扎实的首发阵容，用极端的三后卫阵容来提速。”海因索恩辣评道，“典型的为了萝卜丢了榔头。”
看见活塞的变阵，托马斯记住了路易的嘱咐，四角进攻最重要的便是持球人的持球威胁。
他不能给活塞看出丝毫的退却之意，因此，他坚决地运球突破。
1米88的维尼尔·约翰逊招架不住，明明他们的身高只差3公分，托马斯的速度却比他快上了一个档次都不止。
按照路易的吩咐，托马斯杀到右侧的短角区，在他的身后，是站在底角三分线外的伯德。
让伯德带到外面的沃西有意协防，可是伯德的投篮威胁让他畏惧。
哔！
休·霍林斯响哨，托马斯急停跳投，造成犯规。
“唰！
“Andone！”
霍林斯如黑面青天，下了个不容争议的判罚。
“卡么先生，这不算啥犯规吧？”“维尼尔·约翰逊抱怨道。
霍林斯冷冷地问：“你在质疑我？”
碰了一鼻子灰的约翰逊没有再问。
路易远远地比大拇指，对托马斯严格贯彻他的战术意图表示欣慰。
场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凯尔特人的防守才是重点。
路易问了下身边的汤姆贾诺维奇：“他们上赛季摆出过这种阵容吗？”
“比赛期间没有详细记录，首发的话，一直都很‘规矩’。”
汤姆贾诺维奇的意思是这套阵容不规矩？
或许吧，就路易来说，他看见三后卫阵容就想起2019年世界杯上的中国队。
场下坐着阿不都沙拉木和可兰白克这两位3D和能三能四的侧翼的情况下，硬是要将实力和这两人并未有档次之差，甚至可以说旗鼓相当的三后卫战术贯彻到底。
想起这事路易的心里堵得慌。
遗憾的是，现代篮球你要打三后卫是可以的，前提是三个后卫都有外线惩戒对手的能力。这样做的话，即使你防不住任何人，但能创造出宽广的进攻空间，让体型有优势的球员去放开手脚。
问题恰恰在于，活塞的三后卫，都是站三分线外憋不出一个屁的主。
维尼尔·约翰逊投不了三分；
特里普卡进联盟的时候尝试过三分，但在戴利上马后，他几乎不投三分了，因为30后戴利接受不了三分球这种邪术。
佩里·莫斯是NCAA的传奇球员，于东北大学效力的时候，打出过许多漂亮的比赛，尤其是在新英格兰地区声望非凡，号称拥有41英寸的弹跳，身体天赋卓越的球员，往往缺乏稳定的投篮能力。
但路易不能肯定莫斯投不了，因为他是新秀，还没在NBA打过比赛，说不准他在过去这个夏天被另一个携带着系统的灵魂夺舍了，再利用现代篮球的先进知识理念如路易一般试图搅动世界呢？
在他证明自己之前，凯尔特人的口袋阵都会结结实实地停在罚球线区域，对待活塞的三分，完全是放空态度。
尴尬的一幕发生了，他们的球来回传了几下，最后只能去打低位。
“我看不出三后卫的价值在哪里。”海因索恩开炮了，“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传球位置吗？”
库西接了他的话：“如果是，代价太惨重了，如果不是，那是为什么？”
把球给内线打，便等于说活塞还是原来的那套理念和打法，没有变化。
速度提不起来，三后卫就是个摆设。
肯特·本森亦不是低位高手，虽说他也是NCAA的风云人物，但NBA的赛场上很少有人会关心你在大学的表现。
本森想硬顶桑普森。
体重已经起来的桑普森轻松地扛住，脸对脸，给出个无情大帽。
伯德拿下篮板，一传托马斯。
托马斯拿球快速运动，瞬间找到约翰·朗的落位，几乎不逊色于伯德的长传来到朗的手心。
面对家乡球队，约翰·朗的三分手起刀落。
17比7
“哇！这才是三后卫阵容应该有的表现吧？”
“为什么波士顿看起来更像是在场上放着三名后卫的球队？”
库西和海因索恩这对解说阵容，堪称全联盟最偏心最不公正立场倒的最糟糕的解说员。
库西还懂得委婉，海因索恩从来都不知道委婉是什么东西。
特里普卡无法忍受被持续地忽视，他选择了三分球。
这是戴利不愿看到的，但他也说不出来个道理，因为特里普卡如果能投进三分，凯尔特人就会重视外线防守，而不是像这样表面上人盯人，实际上是在搞联防。
“砰！”
许久不投三分的特里普卡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手感。
三分投丢，还好长篮板被沃西拿下，他看见伯德防过来，身体只是微微一抖，瞬间，爆发力从脚下倾泻而出。
沃西不像伯纳德·金，后者技术全面精湛，难以防守，而沃西强在第一步爆发力。
2米05的身高，同时又是全联盟启动速度最快的球员之一，以伯德的运动细胞完全不能阻止他突破。
沃西运球从伯德面前杀过，桑普森起跳干扰，效果平平，被他以反篮得分。
9比17
路易看出戴利坚持让沃西升位置打四的理由了，就是要追着伯德打。
沃西的优势是伯德的短板，面对面一对一打爆有利于提升球队的士气，如果能把伯德打崩是最好的了。
可惜，沃西的得分能力与同期的金、丹特利、马奎斯·约翰逊和未来的威尔金斯比都有差距，他不是能靠个人进攻打死一支球队的得分狂。
所以，打到第八分钟，路易主动轮转。
他换下了屡屡被沃西击穿的伯德。
也换下状态不错的桑普森，同时，换上兰比尔和安吉，他学着活塞，也摆了个三后卫阵容。
不同的是，他的三个后卫都能投三分。
所以，他很期待戴利像他一样也来个放投三分的防守。
伯德下来以后，路易走到他身边说：“待会儿我让你上的时候，果断一点，那个家伙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回来。”
“我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伯德清醒地说。
“那就投他，等他害怕你的投篮，你就可以用假动作羞辱他了。”路易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我看好你。”
当路易不喊伯德乡巴佬的时候，他对路易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一旦路易说了那个词，他就觉得无论路易说什么，都是错的。
而场上的比赛，出现了些意料之中的问题。
托马斯和兰比尔，这两人训练营里摩擦不断，后来打起来了，被路易带到办公室训斥才弄清楚原因。
兰比尔越了线，说出那个禁忌的词汇，这让托马斯愤怒，他有理由，有原因不和兰比尔打配合。
可是路易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此，他会勉强执行战术，但看起来毫无默契。
兰比尔公事公办的给他挡拆，他会先看兰比尔一眼，有机会就传，没机会就自己解决。就连兰比尔都对接他球的事很忌讳，仿佛用托马斯的传球投篮就会被脏东西诅咒一样。
这两人明目张胆的晃了路易一枪。
还真没法说他们不打战术，因为他们打了，只是“机会不好”，所以打不出效果来。
“路，或许可以试着错开他们的上场时间？”K.C·琼斯建议。
汤姆贾诺维奇点头说：“我觉得这个主意好，省的他们这样瞎搞。”
路易则看向考恩斯，“大红，你怎么看？”
考恩斯故作高深地问：“你们确定要我说吗？”
“得，你爱说不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要动他最好先把我撂倒
因为是新赛季的第一场，凯尔特人自己都还处于调整状态，加上个别球员状态没有起来，活塞虽然落后，却也打得有声有色。
21比29
第一节结束前，活塞终于投进三分。
来自维尼尔·约翰逊的压哨投篮，有意思的是，戴利让他投压哨之前还把他换下来休息了几十秒，再让他去投压哨。
因为约翰逊一直都有“微波炉”的名声，如果他状态不好，就下来坐会儿，再换上，结果他真的能调整过来。
次节，路易让杰拉德·亨德森、安吉、M.L·卡尔、马克斯韦尔、桑普森打第二节的开局。
比赛开始前，路易将卡尔和安吉叫到身边来。
“我指的上你们吗？”路易认真地问。
他不郑重其事，卡尔还敢拍胸脯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他这样子，让人心里没底。
安吉爽快地问：“有什么吩咐？”
“搞点事情。”
“搞点事情？”
“找他们打架？”卡尔问。
“要不我怎么老说你是我们队最聪明的人呢，我叫你大聪明（BigSmart）不是没有原因的，MLC。”
卡尔不明白：“我们有优势啊，为什么要搞事情？”
“我不是单纯地要求你去打架，我是要求你去搞点事情，逼他们打你。”
“逼他们打我？我不能还手吗？”
“不能。”
“为什么？！”卡尔大声问。
“你他妈再大声点，我先揍扁你！”路易的丑恶嘴脸顿时出现在卡尔的面前，“我就问你们两个能不能完成任务？如果不能我让专业的来！”
安吉想知道为什么找他们做这件事，但他没时间了，比赛已经开始。
幸好他们没问，不然他们得到答案会更生气的。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考恩斯问。
路易笑道：“我听了你的建议。”
“我的建议？你不会真的鼓励他们在场上打架吧？”
“不，我对你的建议进行了一点点的调整。”
考恩斯的建议就是让他们打架，再看那几个离心离德的人会不会参与，帮不帮对方拦住对手的拳头。
如果他们帮了，说明这两人的关系还没恶化到那种程度，如果他们没帮，那路易就该好好想想怎么错开他们的出场时间了。
路易让卡尔和安吉上去挑衅挨打，就是想把他们引进来。
虽然联盟为了改变“暴力”形象煞费苦心，但为了凯尔特人的未来，路易必须这么做，到时候就把责任推给底特律人好了，他相信安吉和卡尔不会让他失望。
上赛季，菲奇还在的时候，安吉让路易见到了他搞事情的功底。
那是季后赛首轮打老鹰，那轮系列赛，凯尔特人是横扫取胜，而安吉则间接完成了他漫长的打人和挨打生涯的处子秀——他的目标对准了老鹰队的7尺长人“大树”罗林斯（TreeRollins）。
上赛季，罗林斯场均送出4.2次封盖，成为盖帽王，是联盟中最好的内线屏障之一，对老鹰的价值无需多言，把他搞炸了，老鹰的防守也就废了。于是在比赛中，安吉不停的用言语骚扰着这颗脾气并不是很好的“大树”。
系列赛来到第三场的第三节，比分落后的老鹰当时刚刚一波进攻稳住局面开始追分时，矛盾却突然爆发了：
抢到进攻篮板暴扣得分的罗林斯得以宣泄他的情绪，正在跑回后场退防，可是安吉却像一个碍事的路障一样挡在了他面前，见此良机，积怨已久的罗林斯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故意加大摆臂力度并在与安吉相遇时狠狠的锤上了一肘！但就在他痛击安吉的那一瞬间，安吉也狠狠的顶到了他的肋部。
之后两人扭打在地，多名球员飞扑而来，场面陷入极度混乱。
老鹰因此心乱，凯尔特人顺势将其横扫，而安吉退场的时候，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尽管这个待遇差点让他的一根手指被不讲武德的罗林斯咬断。
就冲这一战，尽管路易对球员时代的安吉了解不多，但基本可以确定他是兰比尔那类恶狗型球员，不，他比兰比尔还有侵略性。因为兰比尔很少会和对方正面冲突，他总是干完人就溜，根本不给你发泄情绪的机会。
卡尔就不说了，手脏嘴臭且损兼垫脚小王子，要不是凯尔特人能打的球员太多，他也沦落不到气氛组去。
既然要搞事，肯定要选择搞事的目标。
路易没说是谁，他们得自己选择对象。
活塞的首发中锋肯尼·本森抢下进攻篮板后，暴扣得分，大吼着叫道：“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桑普森是个老实人，懒得和他计较。
卡尔和安吉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路易也想知道他们选谁下手，选的人非常关键，不能是沃西这种“品学兼优”，打电话叫特殊服务让酒店误会最后员工报警被警察上门请喝茶的憨憨，得是那种有脾气，对活塞有价值，且真的能够得到他回应的人。
凯尔特人目前这套阵容，主打一号体系。
桑普森的发挥是关键。
亨德森看见安吉有要球的想法，就把球给他。
安吉挥手让桑普森来挡拆。
桑普森挡完人，站罚球线不动等安吉的回传，结果，安吉竟然看见本森就像看见红布的疯牛，勇猛地杀进去，先是挥肘，顶到本森的胸口，再上篮。
本森大怒，双手一拐，将安吉整个人打翻在地上。
“哔！”
裁判吹了他犯规。
安吉捂着脸颊痛骂道：“再碰我一下试试，你这个表子！”
本森没想到自己还没发火呢，安吉居然有意见了。
当即要上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底线的副裁判杰西·克西看见球员上火，第一时间上前劝谏，他捏着技术犯规要求球员保持冷静。
这时，卡尔上去把安吉扶起来，“丹尼，你怎么敢和他打架呢？这位老哥可是敢用自己的脸接卡里姆的拳头，并成功让卡里姆骨折的神人啊！”
贾巴尔能成为历史得分王的原因，在于他的持久和健康。因为他的年纪并没有优势，进入联盟已经22岁，能打满20年，得到近39000人，就全靠健康和稳定。20年的职业生涯，他只遭遇过两次还算是严重的伤病。一次在雄鹿不提，另一次在湖人，对阵旧主雄鹿，当时本森就在雄鹿。
本森的角色就是打手，他当然要挑个球星下手，贾巴尔是最合适的人选。要知道，那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冲突发生的时候，他刚打完两分钟，他只是试探性地把球抵向贾巴尔的腋下，对于不喜欢和对手进行激烈身体接触的后者来说，这种挑衅似乎是不可忍受的。
暴怒之下，贾巴尔一拳打断了本森的下巴，贾巴尔因此手指骨折...
提起这种陈年旧事，折煞的自然是当事人的面子，如果不是裁判在场，本森已经暴走。
路易对这两个货的挑事能力已经不能用满意来形容，才一个回合就差不多要把人点燃了，再来几个回合估计得上群斗了吧？
路易想了想，转身对兰比尔和伊赛亚·托马斯说道：“准备上吧。”
现在他只担心那两人搞事能力太强，没等主角上场就把戏演完了。
幸好，接下来的两分钟，场上的局面还算平稳，桑普森持球面筐打，惊人的欧洲步小幅度拉杆上篮打板。
“你告诉我这是7尺6寸的人做出来的动作？”海因索恩一发彩虹屁把桑普森吹到天际，“威尔特都不如他呀！”
库西还没他那么不要脸，只是附和道：“威尔特确实不能像他这么进攻。”
然后，冲突意外地发生。
本森故意跑到卡尔的身边，将他一肘子顶开。
裁判吹停比赛，路易上前扶着卡尔，不满地对本森说：“你这个长毛傻卵是不是只会找小个子的麻烦？”
“你说什么？”本森刚要走火，兰比尔已经冲上来挡在路易的面前，“你要动他最好先把我撂倒！”
裁判过来把人隔开。
路易对兰比尔说：“没想到你这么看重我，谢了。”
“别误会，让自家教练被对方球员打，丢的是我们球员的脸！”兰比尔哼了声。
借着死球的机会，路易如愿换上兰比尔和托马斯。
顺便，路易也换上了伯德，被他们换下的是马克斯韦尔、亨德森和桑普森。
凯尔特人仍然领先，但对路易而言，这比赛的价值已经不是赢与输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美中不足（1/53）
查克·戴利不明白为何场上的火药味会突然加大，尝试了三后卫阵容失败以后，活塞就陷入了困境。
尽管沃西的进攻，凯尔特人无法解决。
可是他们同样处理不了凯尔特人的攻势。
而沃西不能保证每次都成功，凯尔特人却能以高效便捷的进攻体系创造良好的时机。
伯德显然记住了路易要他回应沃西的话。
所以，虽然伊赛亚·托马斯在场上，但他只在高位站住，挥手让人拉开不需要跑位。
沃西胆敢放他一步，他抬手便扔。
“唰！”
“拉里，你也太准了吧，他们的内线一点用都没有！”M.L·卡尔扬声大叫，“要是我，早把你的投篮盖飞了！”
伯德嘲笑他道：“我总有被盖的时候，但你下辈子也不可能长到七尺高。”
“我就算再矮个几节都敢盖你，可不像对面那个喜欢用脸接别人拳头的贱人，他永远都只是躲在里面让队友来防你，什么玩意儿啊！”背后说人坏话就算了，卡尔的声音大到前排球迷都听得清。
路易的女朋友第一次看见球员们这么喷垃圾话，她还以为这是“常规操作”，顿时觉得，这项运动貌似挺有趣的？
要是让路易知道洛林有这反应，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明显，这个意大利女人有一丢丢的暴力倾向。
伯德对付沃西，也不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防不了他的进攻，就防他接球。
伯德要确保自己身上的体毛都发挥出了力气，他狠狠地贴住沃西的身体，伸出手绕前防，凶狠之极。
活塞艰难地把球吊给沃西。
这场战圈的背后，兰比尔和本森的较量也在升温。
他使出了小动作，已经上火的本森更加愤怒，他夹住了兰比尔的胳膊。
兰比尔大叫出声，直接挥出暴力的一肘，还让裁判相信那是他的下意识反应，如果本森没擒住他的胳膊，这一幕便不会发生。
兰比尔肘击得手，本森也回了他一肘，双方愤怒地瞪眼。
伊赛亚·托马斯看见了内线的冲突，本能地想要上前，看见对象是兰比尔，又犹豫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参战，反而是卡尔和安吉，他们过去声援兰比尔，比赛再次被中断。
就连伯德那个不问世事的混蛋都去询问兰比尔的情况了，托马斯还站在外面。
路易没有提醒他，没有影响他的决定，他就是想看看托马斯最后如何做。
活塞和凯尔特人的心思都不在同一件事上。
本森吃了进攻犯规，戴利叫暂停。
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得到的答案只能是本森口中那对准凯尔特人全队的粗话。
本森也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全世界都变成了他的敌人，他只是脾气不好，应该没有把欠揍两个字写在脸上吧？
戴利还没法把本森换下，因为活塞很依赖本森的高度和篮板能力。
暂停结束，凯尔特人没有做出人员调整，而且，路易并没有过问冲突的事，只是表扬了众人合力抵御外敌的团结一致。
“我喜欢你们为队友挺身而出的态度，就是这样，保持下去！”
路易的话让托马斯有了自责的情绪，他在大学是为鲍勃·奈特打球的。
奈特虽然残暴，会殴打球员，但他禁止球员之间内斗，只有他的拳头能落到他们的身上，而他们之间不能互相攻击，这是死命令。
“你们可以憎恨我，但你们不能互相憎恨。”这是奈特的死律。
奈特每天都给队员灌输“在场上要帮队友挺身而出”的想法。
刚刚那个回合，托马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连卡尔都为兰比尔出头了。卡尔应该知道他和兰比尔矛盾在哪里，他知道兰比尔对自己说了那个词，但他依然为兰比尔出头。
伯德又一记高位跳投，让沃西的防守看起来好像不存在。
45比33
12分的优势，迟迟拉不开，戴利不知道路易在搞什么计划，他只是觉得很不对劲。
特里普卡的反击上篮，继续为活塞止血。
他们似乎只能做这件事。
“他似乎很不安的样子。”汤姆贾诺维奇问，“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如果你的队友打架了，其他三个人都上去帮忙了，只有你没动作，你能心安理得吗？”路易问。
汤姆贾诺维奇脸一黑：“别跟我说打架的事，说起来我就头疼。”
闻言，路易笑了，他还真把这茬忘了。
说汤姆贾诺维奇是NBA历史上所有斗殴里受伤最严重的，有异议吗？大概是没有的，他完全可以在NBA斗殴历史研讨会里站出来请他们直接找第二名，因为第一名只能是他。
路易和汤姆贾诺维奇说笑的时候，托马斯猛然加速，像一根刺刺进了禁区。
本森被搞得火冒三丈，理智接近于无，冲上前撞倒托马斯。
“休想在我这得分！”他发飙了。
“嘿！我们的教练说得没错啊，你他妈就是个只会找小个子动手的卵泡，有本事动我试试！”
裁判快疯了，劝架刚劝好没几个回合，他们怎么又干上了？
休·霍林斯出离地愤怒，他刚要吹个技术犯规让这帮混蛋守规矩，便看到本森身后的托马斯恼怒地站起来，准备动手。
太近了！这个距离要是动手，本森起码要挨两拳。
裁判低估了托马斯的拳速，本森很快遭到托马斯的攻击，他的拳头没有留力，使劲打过来。
本森痛得差点把肺吐出来，他正要转身回击，没想到兰比尔大叫道：“别打架别打架别打架！”
说着就伸出双手把他夹住，接着发力，让他们倒在地上，可是托马斯没人管啊，羞耻心让托马斯无法继续置身事外，他看出了兰比尔“劝架”的意图，更不跟对方客气，瞬间骑到本森的身上对着他的脸狂殴两拳。
“别打架别打架~~~”
兰比尔这劝架的本事把路易看呆了。
等裁判赶过来的时候，本森已经被打得鼻流血，脸肿起，身边的队友想要讨说法，裁判给了他们说法。
托马斯吃两个技术犯规，当场罚出。
本森则被担架抬出去，他还有意识，只是大量出血，必须要退场。
“！@#￥￥@#￥”
他的咆哮模糊不清，可见其愤怒。
让本森遭此劫难的罪魁祸首兰比尔遗憾地说：“我都说了别打架别打架，你他妈听不懂人话？”
托马斯离开前给兰比尔比了中指。
“这不是配合得挺好吗？”路易笑说。
汤姆贾诺维奇看见这种场面，完全笑不出来：“一定要这样吗？”
“把背后留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敌人本来就是危险的事，肯尼·本森活该。”路易对挨揍的本森毫无同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汤姆贾诺维奇仔细想来，当年的柯米特·华盛顿也是背对着他。
华盛顿一直都是联盟中最出色的打手之一，冲突发生时，他看见对方有人从背后跑过来，难道他会相信汤姆贾诺维奇只是劝架吗？
如果按照这个解释来看，华盛顿的反应似乎是可以解释的。
只是已经过去很多年，汤姆贾诺维奇不愿再回想了，路易的话又让他回首了往事。
本森被抬出场让活塞痛失内线支柱。
戴利极其愤怒，他以为凯尔特人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内线无人可用。
“想不到那个年轻人看着稚嫩，使起手段来这么极端！”戴利越想越窝火，“今天真是着了他的道了！”
戴利气不过，便放手一搏，再次拿出三后卫体系，只不过，这次的搭配是一个控卫配两个得分后卫，他要靠进攻和凯尔特人干到底。
还有件出乎路易意料之外的事。
搞完本森，卡尔意犹未尽地跑过来问路易：“要不要顺便把詹姆斯·沃西也给安排了，我看他不爽许久了！”
“滚蛋，给我好好打球！”路易咆哮道，“整天就知道使这些旁门左道，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执教你这种人真让我感到羞耻啊，快从我面前消失！”
卡尔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
“路教练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卡尔不理解。
安吉冷笑道：“因为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就为了个肯尼·本森？不至于吧？”
安吉懒得和他说了，这人似乎把所有的脑细胞都放到了犯贱这件事上，遇到其他需要动脑的事情，他通常不灵光。
太没灵性了这人。
半场结束，活塞强行用三后卫战术的结果只有一个，被凯尔特人的进攻打穿。
不只是伯德这条线，其他几条线的防守也都被爆了。
托马斯不在，伯德有足够的舞台来表现自己，他不客气地用半节的时间打爆了沃西。
虽然沃西的进攻很难防，但他适合一对一，如果凯尔特人的夹击力度变大，他并不能强行打出机会。
半场，凯尔特人的优势达到20+。
“LittleLu，你如何评价这半场比赛？”
“美中不足。”
“你指的不足是伊赛亚和肯尼·本森的冲突吗？”
“不，我说的不足，是我们居然没有领先25分。”路易解释了他为何如此轻狂，“戴利教练开场的时候说要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我不喜欢被动，所以我决定在他们制造麻烦之前先给他们制造麻烦。”
“所以，我想以25分的领先作为活塞的麻烦。”路易谦虚地说，“很遗憾，我们没达成这项指标，所以是美中不足。”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爱耍嘴皮子的阴阳人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半节的时间，伯德拿下了39分20篮板10助攻5抢断，凯尔特人领先活塞32分。
他本来应该休息了，路易不同意。
他要求伯德制造罚球。
只有他用罚球得分，路易才会把他换下。
等伯德造成杀伤，路易大喊道：“来个两罚一中好吗，秋梨膏！”
伯德面带嫌弃地满足了路易的要求。
最终把自己的数据变成了40+20+10+5，路易长出一口气：“舒服了。”
为避免伯德再手贱拿下多余的数据破坏这工整的如一部节奏完美的三/级片的数据，路易主动叫暂停换人。
“所有因为年龄而小瞧LittleLu的人，最后都会像我一样吃亏。”
终场，凯尔特人主场35分大胜活塞。
查克·戴利面对记者的发言，引人深思。
“戴利教练，你觉得你们遭遇惨败的原因是什么？”记者继续问。
戴利无奈地回答：“我很难告诉你答案，硬实力的差距是关键原因，但更让我失望的是，LittleLu似乎允许他的球员在场上寻衅滋事。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为我们的失败找借口，但作为实力更强的一方，他们有必要这么做吗？本尼（肯尼本森的昵称）现在正在医院做检查，我希望他没事。”
戴利向记者告发的事，同样出现在凯尔特人的新闻发布会里。
《太阳周刊》的记者保罗·哈迪问：“肯尼·本森和伊赛亚他们所产生的冲突，是意外吗？”
路易淡淡地笑问：“当然是意外，你们以为我有能力遥控比赛吗？”
记者们心照不宣地笑了。
教练员的工作不就是遥控比赛吗？
此后，是《波士顿先驱报》的女记者凯特·奥基夫，此人是先驱报最近力推的记者，他们希望让奥基夫成为他们的鲍勃·瑞安。
可惜的是，很少有女记者像男记者那样对体育感兴趣。
奥基夫有点磨洋工的意思：“路教练，这是你执教的第一场常规赛，获胜的感觉如何？”
“不如上赛季在季后赛里获胜的时候。”路易自信又轻狂地说，“这是一场意料之中的胜利。”
他有狂的资本，他也希望自己被贴上狂的标签。
所有被标签化的人都会带给人意外，因为人设这玩意儿是最不靠谱的。
和训练营的媒体见面会不同，今天凯尔特人赢得很漂亮，所以记者问的问题都是比较好回答的。
路易很清楚，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更衣室。
所以等伯德回答完记者的问题，他们一起走向球员通道。
在这里，他们碰见了查克·戴利和詹姆斯·沃西。
他们也刚结束采访。
“路教练，恭喜你们。”戴利笑道。
“哪里，我也恭喜你们，”路易说得仿佛活塞赢了比赛一样，“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我为你们找到了‘成功之母’而高兴，希望我们也有机会多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
伯德不禁笑了，戴利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沃西更是被损得面红耳赤。
“这个人真是混蛋！”
路易和伯德走后，沃西才愤愤不平地吐脏水。
“别小瞧他。”戴利并不生气，“这只是他故意张示出来的形象，他就是想让我们生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很聪明。”
有人说真正的智者应该像智者一样思考，再像普通人一样说话。
那绝顶聪明的人呢？他们或许更希望被人当成傻子，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今天你打得不错，继续保持啊。”
进入更衣室之前，路易顺便鼓励了伯德一句。
“打得不错的人会在罚球线上两罚中一吗？”伯德还记得路易让他故意罚丢球的事。
路易想不到这乡巴佬如此小肚鸡肠，不由问道：“你的合同里没有罚球命中率不达标就扣钱的条款吧？”
“没有。”
“没有你在意它干嘛？你虽然无端丢了1分，但你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强迫症患者都很舒服。”
说着话，路易推开更衣室的门。
他走了进来，更衣室的气氛是古怪的，虽然场上他们为了共同的敌人同仇敌忾，但在场下，他们并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尤其是托马斯和兰比尔之间。
路易把更衣室的门关上。
“我和你们一样不喜欢打完比赛还啰里啰嗦一大堆的教练，但我今天有些话要说。”
“首先，我对这场比赛的结果很满意，谢谢你们为我赢下了执教生涯的首场常规赛，也为新赛季开了个好头。”
路易刚开始还有点官腔，后面就接地气了。
“最让我满意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当我看见你们和对方产生冲突的时候，我很高兴地看到场上的所有人都为队友挺身而出。”
路易重点指出，“比尔，你为伊赛亚创造了良好的‘进攻’机会。”
“但是某人并不感激我啊，下场前还跟我比中指呢。”兰比尔阴阳怪气地说。
托马斯反驳道：“因为你假装好人说什么别打架，但你才是打架打得最多的人！”
“蠢货，我能不那么说吗？”兰比尔解释道，“你他妈知道你那是什么行为吗？我不把肯尼·本森抱住，你以为你这块头够他打的？我故意把他擒住让你动手，他什么都做不了还白挨了一顿揍，你不会以为我那么说真的是为了让你住手吧？我还以为咱们俩配合得挺好的呢。”
托马斯很清楚兰比尔抱住本森的用意，他也用行动回报了对方。
此时这么说，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顺便骗自己“你不必感激他”。
“好了，经过这件事，我想，伊赛亚，你也该看清楚了。”路易借机会把话说开，“无论你讨厌不讨厌比尔，无论比尔讨厌不讨厌你，只要你们还穿这身球衣，你们在场上就是队友，我不希望你们因为私人矛盾影响场上的比赛。”
“你不喜欢比尔，但这个屋子里有谁喜欢他呢？”路易试问。
兰比尔委屈地说：“教练，你不喜欢我吗？”
“滚你妈的！”
路易恨不得拿胶布封住这条恶狗的嘴，太能破坏气氛了。
“你们关系不好，这不应该成为你们合作的绊脚石，我想你看到了，当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比尔第一时间采取了正确的方法帮助你，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情况下，你是否会这么做，回答我，伊赛亚。”路易直接问道。
托马斯看了下兰比尔，又回看路易。
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表决心。
然后他把话吞回去了，硬梆梆地说：“我不是个耍嘴皮子的人。”
“好，我等着看你怎么在场上回应我！”路易清了清嗓子，“现在你们该干嘛干嘛，没比赛的时候，我对你们没有其他特别的要求，你们可以随便玩，不论是在主场还是在客场，我要你们记住三件事，该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按时出现，我让你们上场的时候，听话打战术，我禁止你们做某件事的时候，你们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去尝试。”
说罢，路易打开更衣室，“明天见，你们这帮狗杂种。”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M.L·卡尔心动地问，“我们以后在客场没宵禁了？”
正确领悟了路易那番话的含义的球员，瞬间，更衣室鬼哭狼嚎。
“真是一次完美的表演啊，路。”
K.C·琼斯跟了上来。
“什么表演啊，K.C，我说的话可都是发自内心的。”路易无奈地说。
“得了吧，MLC他们和本森的矛盾不是你授意的吗？没有这场冲突，伊赛亚和比尔也不会这么快消除芥蒂。”K.C钦佩地说，“你真是个疯狂的天才。”
这马屁拍的路易好生难安。
“打住，有没有消除芥蒂，还得看比赛里的效果。”
路易对托马斯没那么有信心。
毕竟这是历史上在阳奉阴违这块做的最彻底最绝的巨星，他要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路易又能说什么呢？
“你对伊赛亚好像没什么信心啊。”K.C说。
“不，我是对已经验证过的人性没有信心。”
路易不指望让托马斯洗心革面，就像他从不把波士顿和凯尔特人当成自己的归宿一样。
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自己的任期内，能够控制住托马斯在内的刺头们，让他们发挥出力量为自己所用，就够了。
至于今后如何，他可管不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势头正盛，阴影犹在
次日，联盟给出了处理公告。
伊赛亚·托马斯被禁赛五场，罚款20000美元。
肯尼·本森挨了几记重拳，被医生建议休战2周以上，他拒绝了，要戴面具继续参加比赛，毕竟活塞现在离不开他。
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第二天，凯尔特人主场背靠背迎战克利夫兰骑士。
这是路易老家的球队，他们刚刚经历了队史最黑暗的一个时期。
每当看见骑士现在的处境，路易对那根他已经记不清楚名字的烂吉巴的憎恶与感激之情便加深一分。
他差点就自投罗网了。
经过泰德·斯特皮的数年折磨，上赛季，骑士队的平均上座数只有3900人。根据联盟的乐观估计，他们绝对是虚报上座数据，平均每场比赛的上座人数最多应该不会超过2000人。
由于一系列糟糕的运作，三个赛季内，骑士队赔了2000万美元。
斯特皮被克利夫兰人所憎恨，他一度想把球队搬迁到多伦多，但联盟不想失去克利夫兰的市场，因此，他们逼迫斯特皮把球队卖了。
逼斯特皮卖掉球队还远远不能让他们起死回生，还得找到合适的买家。
但有谁愿意接手这支一团烂账，且1987年之前都没有自己的选秀权的最烂球队？
一个叫戈登·冈德的商人出现了，他要求联盟给予骑士队一些便利，否则他不会买下一支会让他长期赔钱的球队。
联盟很清楚，冈德不是故意讨价还价，他是认真的，骑士没有选秀权，实力又是全联盟最烂，如果不想点办法补救他们，没有人会想来当这个冤大头。
于是联盟答应以出售的形式，在未来四年内，每年都卖给骑士一枚首轮选秀权。
再加上，工资帽的出台，让管理一支球队的成本变得可控，冈德才决定将球队买进。
如今的骑士是毋庸置疑的摆烂队，不管他来自哪里，路易都不会让他的队员手下留情。
一开场，凯尔特人就建立了优势。
伊赛亚·托马斯虽然不在，但伯德一个人，足以操盘一号体系和二号体系。
就算是三号体系，他都能以自身的无球威胁来帮助杰拉德·亨德森完成进攻。
“这帮家伙让比赛看起来美不胜收。”海因索恩陶醉地说道。
路易合理地安排了球员的出场时间，第三节大局已定，他便让伯德休息。
今晚，伯德出场时间只有29分钟，轻易地拿下26分9篮板5助攻，凯尔特人以22分大胜骑士。
凯尔特人全队有6人得分上双，连续两场比赛轰下至少130分。
接下来，有三天的休赛期。
第三个对手是上赛季将他们淘汰的密尔沃基雄鹿。
新赛季刚开始，雄鹿的状态并不好，打了三场比赛，1胜2负。
《波士顿环球报》的鲍勃瑞安对这场比赛做了前瞻，他不看好凯尔特人。
“显然，在没有伊赛亚·托马斯的情况下，雄鹿的后卫线火力充足，凯尔特人无人能挡。”
从结果来看，他说雄鹿后卫线火力充足，凯尔特人无人可挡，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雄鹿的双枪，西德尼·蒙克利夫和“火炬”布里奇曼合砍56分，可是，路易延续了上赛季季后赛对付雄鹿的套路。
雄鹿全队除了布里奇曼外，没有第二个人进过三分。
伯德记得上赛季的失败，耳边仿佛回响着路易赛后的痛斥，他将那些不满的情绪全都发泄在比赛里，全场狂轰46分16篮板11助攻。
路易的进攻体系让他如鱼得水。
伯德看起来太过强悍，以至于唐·尼尔森输得不服气，他对记者说：“把拉里·伯德换到我们队来，赢的就是我们。”
路易丝毫不介意有人说他靠伯德赢球。
教练员不靠手底下的球员赢球还能靠什么？难道他们可以亲自上场不成？
“当你手下有拉里这样的球员时，你只需考虑如何发挥出他的能力。”路易惭愧地说，“因为我们的战术体系还不健全，所以拉里的实力其实只发挥出了一点点，还有待进步。”
凯尔特人的势头凶猛非常，近期的赛程似乎没有一支球队能够阻拦他们。
步行者被虐杀；
公牛完败；
华盛顿子弹虽然拖到最后一刻，但是被桑普森罚球线跳投绝杀。
然后，托马斯复出了，他复出的第一场比赛就对上自己的家乡球队芝加哥公牛，路易特意减少了伯德的出场时间让他尽情发挥。
托马斯憋了许多天的能量，直接爆发出来，砍下39分，亲自将家乡球队踢死在芝加哥体育馆。
“现场的球迷在嘘伊赛亚，因为比赛失去悬念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很振奋。”
凯尔特人开季九连胜，轻松地爬上联盟第一。
第十场比赛，他们需要前往丹佛，挑战掘金队。
这是一支特别的球队。
“宝贝们，我听说丹佛人完全不防守，这场比赛可有得玩了！”M.L·卡尔兴奋地大叫。
“这和你挺配啊，”伯德刻薄地玩笑道，“他们从不防守，而你从不进攻。”
卡尔自信地说：“因为我只投关键球！”
“你吹得再用力点我们就信了。”路易喊道。
“Fuck！我可是认真的，不信的话，今晚你们可以把关键球布置给我！”卡尔许诺，“我绝对超神！”
掘金是支奇怪的球队，NBA历史上可能只有这一支球队，敢在进攻端投入十分的力气，防守端不出力，就和你比进攻。
几乎没有球队会想办法逼他们防守，因为那么做不值得。
所以卡尔说他能投进绝杀，考虑到掘金的防守，真给他扔进绝杀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因此他遭到全队的一致嘘声。
兰比尔这个刺头很喜欢找那些不合群的家伙开涮。
这次，他选择了沉默许久的老队员马克斯韦尔。
“塞德里克，你最近怎么不说话啊？”兰比尔犯贱地说，“我刚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要敢于表达自己，怎么你自己忘了？”
马克斯韦尔抬了抬眼，淡定地说：“别惹我。”
“哦我知道了！”兰比尔明知故问地调戏道，“你不高兴！因为你现在只能打替补，你竞争不过拉里也竞争不过拉尔夫，别不高兴嘛，你这么想首发，我把位置让给你好了，你能打中锋吗？”
“兄弟们，塞德里克能打中锋吗？”兰比尔大喊大叫，让马克斯韦尔很难堪。
马克斯韦尔大怒道：“我他妈说了别惹我！”
“我们在飞机上呢，都给我安分点！”路易喊道。
兰比尔是个十足的恶棍，他永远喜欢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如果我端正态度好好比赛，突然间却失去了首发位置，我肯定很生气，嗯。”
“Shutup！！！”路易大吼一声。
马克斯韦尔的问题是存在的，兰比尔只是喜欢把伤口揭开。
但路易没有解决马克斯韦尔情绪的办法，因为他必须让马克斯韦尔替补，这还不是因为对方的能力不行，而是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之间必须有个人替补。
马克斯韦尔打不了中锋，如果他能打，路易早让兰比尔这条恶狗去第六人的位置了。
因此，他和桑普森之间，是二选一的竞争关系。
早在两年前，菲奇就想让桑普森首发了，马克斯韦尔激烈反对。而当路易成为主教练的时候，他找马克斯韦尔聊了一次。意外的是，马克斯韦尔这次答应得很痛快。
所以路易也没多往其他处去想。
现在凯尔特人正连胜，势头良好，马克斯韦尔却是唯一不高兴的人。
他才28岁，正是当打之年，几乎可以在凯尔特人之外的所有球队打上主力，任何人遇到他这种情况都不愿意替补。
他有情绪是正常的，路易的做法是给他和首发差不多的出场时间。
可是有的人在乎的，是首发的那个名分。
首发代表球队地位，作为哈夫利切克时代唯一的留存下来的老将，他自以为地位稳定，但出于对路易的尊敬和信任，他接受了替补的安排，心理上却过不去。
旅途中，路易不止一次地想到交易。
只有去其他球队，马克斯韦尔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顺便，凯尔特人也能尽可能地得到一些即战力和资产。
可惜的是，交易马克斯韦尔这种级别的球员，不是路易一个人能决定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Passing Game
因为掘金的比赛根本不防守，所以每支球队只要一遇到他们就眉开眼笑。
没有人不喜欢进攻，所以遇到一支只用进攻决胜负的球队，对球员来说，也是一种放松。
因此，路易没有布置过多的策略。
当晚比赛开始前，他强调了要针对掘金的前场三叉戟丹·伊赛亚、亚历克斯·英格利什和奇奇·范德维奇的进攻加强身体对抗。
然后也没别的了。
“虽然他们的进攻很强势，但别忘了，我们也是排在场均得分榜单第二的球队，平时我们还需要留力气防守，今晚不用了，和他们拼一拼进攻，看看谁的矛更锋利！”路易说了几句话调动气氛。
麦克尼克体育竞技场（MicholsSportsArena）
凯尔特人来到这里，球迷以正式的嘘声相迎接。
如果没有嘘声，反倒令人奇怪了。
作为合并时代四支加入NBA的ABA球队之一，掘金一直以强队自居，因为他们刚来的时候坐拥不可限量的大卫·汤普森。
他们对汤普森的信赖是坚定的，此人的天赋确实不得了。
虽然只打了九年的NBA，却有六年的时间在吸独，然后还能入选名人堂，顺便成为迈克尔·乔丹的名人堂引荐人。
路易见到了闻名遐迩的掘金主帅道格·莫，很少有教练成为媒体眼里的明星，这位莫教练就是其中之一。
他经常因为不合身的西装，离经叛道的发言和极端的执教风格，而被媒体指责。
路易刚要和他握手，莫教练用激烈的语调问：“你就是那个波士顿的高中生教练？”
“您见过23岁的高中生吗？”
闻言，莫教练的神情从激动变为平缓：“开个玩笑，我相信我们两支球队会在今晚打出一场漂亮的比赛。”
“我也很期待得分榜上的第一名和第二名能够在进攻端拼出怎样的火花。”
路易和莫教练的第一面，算是互有好感。
这很少见，路易执教了九场常规赛，除了唐·尼尔森，基本是个教练，不论他手下是强队还是弱队，跟路易说话，那脚下都带着风，趾高气扬一副得道高人来指点他的姿态。
因此路易对这些球队很残忍，凯尔特人目前还没有一场比赛的得分低于115分。
如果有机会，他会在垃圾时间让球员继续屠戮。
伊赛亚·托马斯那场对公牛垃圾时间还继续打的复出之战，就是路易的指示。
因为对方的主教练轻蔑地称他为黄皮小子，这让他勃然大怒，并愤然指挥球队血洗了公牛39分。
只不过刚好那是托马斯的复出战，刚好芝加哥是他的故乡，刚好他状态好所以路易让他继续打，最后他出了一口气，托马斯帮他背锅，完美。
“那个疯子没有对你放下什么狠话吧？”K.C·琼斯还真担心再来个不开眼的。
路易摇摇头笑道：“我们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交流。”
“该死，他对你说什么了？”K.C习惯路易说反话了。
“真没什么，我对他印象很好。”
“他种族歧视你了？”
“K.C...我目前为止一直在说英语吧，为什么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天啊！”K.C惊讶地说，“那个疯子真的用歧视语言攻击你了？”
路易瞬间没了脾气。
开场，一个意外是桑普森跳球居然输给了丹·伊赛亚。
M.L·卡尔跳起来大声表示不满：“拉尔夫，怎么回事啊，跳球居然输给一个比你还矮了20公分都不止的白人？”
桑普森羞愧得无法回答。
掘金的比赛，以快节奏，快传球，有机会就投绝不拖延而闻名。
他们打跑轰，却不是球迷想象中那种三分到处乱扔的跑轰。
他们目前场均125分，但全队没有一个人的场均三分命中数超过0.5，全队加起来的场均三分命中数勉强破1球。
这是一支不靠三分却场均125分的球队，说他们不防守真不是夸张。
他们的首发控卫，同时也是二年级球员罗伯特·威廉姆斯（RobertWilliams）控制着球，他的身后，范德维奇缓慢地跑到短角区。
威廉姆斯即刻传球。
伯德的防守只慢了一拍，范德维奇当即出手。
“唰！”
“不会吧，乡巴佬？”路易喊道，“不会我说要和他们拼进攻你就真不防守了吧？让我看到你的责任心好吗？”
其实那一球怪不了伯德，范德维奇落位的位置不是他的常规出手点，但他看见有机会就投了，不带犹豫的。
“如果我们的资料没错，范德维奇在那个位置的命中率只有24%。”
“可是他投得很果断。”
K.C和汤姆贾诺维奇讨论着。
“资料肯定不会错，”目前凯尔特人的数据资料都是路易联系甲骨文公司的朋友帮忙弄的，如果他们的数据都不准，就没有准的了。
考恩斯纳闷：“24%的命中率就投的那么果断？那要是50%岂不是上天咯？”
他话音刚落，被路易嘲笑的伯德便阴沉着脸在右侧四十五度角起手投篮。
“唰！”
“呀！眼睛！我的眼睛！”考恩斯看到了刺眼的防守，“连手都不抬啊，我服了！”
掘金的反击很快，威廉姆斯推进到前场，球给英格利什。
英语先生拿球突破，换防到他面前的桑普森竟然在移动速度上丝毫不弱于他。
这让英格利什很意外，分球给高位的伊塞尔。
伊塞尔假装投篮晃飞兰比尔，快速地运球杀进篮下，上篮得分。
“啧啧...真果断。”路易并不觉得他们的防守有什么问题，但掘金的打法，弄得好像他们的防线漏洞百出。
每个人都很果断，处理球速度极快，两个回合下来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这个莫教练，不是一般人啊。”
把一支球队的进攻调教到极致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如何训练球员的默契，如何让他们果断的进攻，这都需要教练员日积月累的反复训练。
托马斯顺着伯德的挡拆冲进油漆区，击地传球给被放空的兰比尔。
伊塞尔转身看了兰比尔一眼，居然不出来了。
兰比尔张手投篮，空心命中。
4比4
“这种防守态度的人要是我的队友，我非干死他们所有人不可！”这比赛看得考恩斯血压都高了。
突然遇见这种防守惜力，进攻全力的球队，凯尔特人一时间也没调整过来。
威廉姆斯强突托马斯，即使他是掘金队整套首发里最平庸的球员，也被道格·莫灌输了勇敢进攻，果断做出决定的理念。
托马斯的身材存在一定劣势，却不想被个籍籍无名的二年级强过，上了手，被造犯规。
威廉姆斯上罚球线。
两罚全中，被当面怼进一球的托马斯不甘心，运到前场强突威廉姆斯。
伊塞尔来协防，结果，只是和托马斯保持距离，对于后者的的上篮，他居然连手都不举。
“砰唰！”
远处，道格·莫跳得很欢乐，好像他的队员完成了100分的防守。
“好！快快快！”他大喊，“给我嗨起来，打得尽兴一点！”
凯尔特人刚退回后场，掘金的球已经推进到前场。
范德维奇又在那个只有24%命中率的位置接到球，伯德没及时对上位，他又出手了。
“唰！”
“你确定他在那个位置只有24%的命中率吗？”路易问汤姆贾诺维奇。
汤姆贾诺维奇纳闷地说：“数据表上就是这么写的。”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状态很好。”这是唯一的解释。
平时只有24%命中率的投篮点不可能突然这么准，他敢那么投也真是心大，侧面说明教练组给予掘金球员极高的权限。
他们每次进攻都打得像是一个回合只有14秒，一秒钟都不耽搁。
这种窒息的进攻节奏，如果碰上他们手感好，还真是神挡杀神，没有球队能在如此强度下的进攻比拼中战胜他们。
“砰！”
兰比尔失手了。
即使他们一点防守强度都不给，要单靠拼进攻拼过他们也不容易。
转眼，他们杀到前场，范德维奇强顶着伯德的防守不中，但造成了凯尔特人的第二个犯规。
“卡么北鼻！”掘金主场的播音员大叫，“这就是‘PassingGame’！即使是开局九连胜的凯尔特人也难以招架！“
路易则跑到技术台说道：“我要暂停。”
于是，现场一声响，凯尔特人的教练组率先打破沉默。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执教的基本盘
“我们的防守欠缺了一些活力。”路易明确地指出，“虽然我们的对手完全不防守，但考虑到他们的战绩，这种做法是不对的，我们应该提高对自己的要求。”
路易首先决定换人。
“塞德里克，你换下比尔。”
“拉尔夫去五号位，拉里和塞德里克，你们按照平时的习惯，攻防两端互相错位。”对这支不防守的球队，路易要的便是加强防守的灵活性，再和他们好好地比一比进攻。
伊赛亚·托马斯问：“教练，怎么对付他们的战术呢？”
“你从他们的打法里看出什么战术了吗？”路易反问。
托马斯无言。
“这是一场特别的比赛，好好享受吧。”
路易也看不出掘金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比赛，掘金把握住两个罚球，全进，可是，糟糕的防守协作，让约翰·朗从伯德身边跑过便得到空位，来到自己的超级甜区。
罚球线左侧牛角位置接球投篮。
“唰！”
路易继续观察掘金的进攻。
直观的感觉还是果断，他们的球员做决定很快，该传传，该打打，完全没拖泥带水的意思。
193公分的锋卫摇摆人T.R·邓恩外线拿球，分给罚球线的奇奇·范德维奇。
换成马克斯韦尔防守范德维奇，再想欺负伯德脚步慢打快是不能了。范德维奇只用一秒钟就看出不好打，再传给左侧的英格利什。
英语先生虚晃一枪，准备强行过掉伯德。
伯德的速度虽然跟不太上，但能从侧面给予足够的干扰。
英格利什刚突破伯德，却没想到桑普森会出现在他面前，和伯德形成惊人的夹击之势。
“啪！”
终于，掘金失误。
“啊呀！这支球队的防守真的跟鬼一样！”道格·莫大声抱怨道，“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嘛！”
掘金队唯一的助理教练比尔·菲克（BillFicke）提醒道：“道格，说话要注意影响啊。”
“注意什么影响？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有机会赢吧？”莫教练不以为意地翻白眼，“就这几个货能赢凯尔特人？差不多得了吧，做白日梦也要有个限度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家伙是主教练啊。
菲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这就是道格·莫练成为明星教练的原因，他的执教过于极端，被那些把防守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球队当成眼中钉，穿着很垃圾，经常被笑话，而且遣词造句和脑回路简直让人怀疑他和郑爽是亲戚。
“别打得太简单，伊赛亚。”
路易提醒道。
路易的话改变了凯尔特人开场以来各种不把掘金当回事的草率进攻。
伯德高位拿球，打出了“L”战术。
托马斯空切，约翰·朗跑位，马克斯韦尔的高位掩护帮助他创造出底角三分的机会。
掘金对三分是根本不防的。
伯德不看人传球，朗空位三分命中。
凯尔特人投进三分，仿佛打开了掘金队体内的某种开关，他们也想把节奏带起来。
罗伯特·威廉姆斯中路运球，他的身边，左右两条线都有人跟进。
托马斯的防守差了点意思，中路的桑普森犹如撑天之柱，逼迫威廉姆斯传球。
他把球传给左侧的英格利什。
这位仁兄是一位很有特点的得分狂魔，进攻距离限集中在以罚球线为临界点的中距离。只要在那个距离里，他是个拥有五成命中率的投篮手，超了那个距离，看他投三分不亚于看一部封面经过严重PS的日系动作片。
你自然不相信封面上那美如天仙的女主角是真人，但你总会抱着一点期待去揭开她的面纱——真的很丑吗？不至于吧？
这就是看英格利什在罚球线以外投篮的感觉，大部分时候你会失望，但偶尔，你会满足地笑出来。
伯德的防守点到为止，给了他起手的空间。
因为伯德相信他不会得手。
虽然桑普森没有像路易当初所承诺的那样，成长为独一无二的篮坛革新者，他到今天也没开发出一招天勾般的招牌得分手段，但他的防守能力在路易的体系下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
英格利什的切入上篮，被桑普森大帽拒绝。
伯德拿球，甩出长传。
马克斯韦尔快速跟进，上篮得分。
一下子，凯尔特人将比分打成15比12。
第一节才过去4分钟，双方的分数已经很高了。
掘金果敢地把球传给英格利什。
他们希望由英语先生来打破他们的困境，同时，他们并没有困惑，因为得分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伯德显然知道怎么防英格利什，此人虽然能稳定地贡献全队最多的得分输出，却不是个可靠的攻坚手，因为球风偏软，不喜欢对抗，一旦给了对抗，他的命中率会断崖式下跌。
伯德从后面给了他压力，英格利什不得不转身跳投。
明明伯德都没跳起来干扰，他的出手居然能这么僵硬。
“砰！”
忽然，路易看见莫教练发怒了。
莫教练的脖子上爆着粗大的青筋，他愤怒的像是要把球员掐死一样：“传球啊！妈的，你们这几个蠢货，没有好机会就多传几个球，放聪明点不行吗？进攻比不过防守也比不过还打屁啊！”
“我还以为他很放纵他的球员呢。”路易笑道，“看来刚才英语先生的打法并不讨他喜欢。”
汤姆贾诺维奇对掘金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虽然莫教练一直声称他们没有战术，但根据掘金球员的透露，他们内部管自己的体系叫‘PassingGame’。”
“传球游戏吗？”
“是的，道格·莫教练要求球员不思考，按照本能去打球，不得拖慢比赛节奏，每次拿球要在两秒钟决定传球或者进攻。”
听到这个概念，再结合自己看到的比赛内容，路易对掘金的比赛有了大体上的了解。
由此便可以解释为什么掘金球员那么果断，一秒钟不拖。
莫教练说自己没有战术，或许是对的，他们没有明确的战术，全靠传球和球员自己见招拆招，可是要如何建立球员的默契，还有让球员习惯用两秒钟做决定，却要靠莫教练来调教。
高位，伯德跳投不中。
掘金的反击快如潮水，威廉姆斯前路被截断，便回传给罚球线后的范德维奇。
范德维奇接球，追身长两分投进。
14比15
路易坐了下来，如果放开手脚比进攻，凯尔特人不会输给掘金。
因此，这场比赛没有多少执教的空间，他要做的就是抓对时机暂停、换人。
互相攻了5分钟，两队的命中率都很高，但从第六分钟开始，凯尔特人的体系运转开了。
托马斯和伯德互相配合，一号体系就地激活。
掘金的防守态度很极端，堵死禁区的路，放凯尔特人外线三分。
而且，他们连伯德都放。
要知道，伯德赛季至今严格贯彻路易吩咐，每场至少投5记三分。
伯德以40%的命中率场均投进2记三分球，可以算是当世最大的外线威胁。
掘金真是当了铁心肝，说放投就放你投，往外走一步都算他们怂包，托马斯传球很干脆。
单节，伯德外线6中4，独砍22分，凯尔特人42比32领先掘金。
“单节得到42分...”考恩斯这个愤世嫉俗者气得嘴角抖擞，“这是NBA吗？妈的，高中比赛都没这么夸张。”
路易善意地提醒道：“因为高中比赛一节只有8分钟。”
“我能不知道吗？我是说高中比赛也没有防守强度这么低的比赛啊！”考恩斯咒骂道，“这个队叫什么掘金啊，改叫掘墓吧，喜欢自掘坟墓的球队！真是毒瘤！”
考恩斯的态度，代表了篮坛的主流观点。
道格·莫的理念注定为世人所不容。
只进攻不防守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说出来，一脸骄傲地自吹自捧，而且莫教练还喜欢说他们没有战术，都是让球员随便打，还说教练员是职业篮球里最轻松的工作。
这简直侮辱了所有的相关从业者。
在路易看来，道格·莫的观念未必是错的，只要给一套好班子，谁来执教都差不了太多。
比如2017年的勇士，科尔告病的那段时间，迈克·布朗带着勇士在季后赛里横扫到总决赛，全程库杜挡拆、库杜挡拆、库杜挡拆无限循环折磨对手。这种操作换别人来难道做不好吗？
执教只是教练工作的一部分，真正困难的，是平衡全队的关系，让球员相信你，而这才是一个教练员的基本盘。
被球员拥戴，这是莫教练在掘金能够成功推广他的体系的原因。
这是路易目前所欠缺的，他太年轻，球员在他面前容易没规矩，比如伯德那个素质低下的乡巴佬，一言不合就要张嘴“QNMD”。
但路易的战术体系，平衡了队内的各方需求，只是球员位置安排上，还无法满足所有人。
比如闷闷不乐的马克斯韦尔。
他今晚打得不错，进攻四号位，防守三号位，在凯尔特人的一号体系、二号体系、三号体系里无缝穿插。
作为“L”战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对上完全不防守的掘金，他拿了26分。
可怕的是，这个得分只能排在队内第三。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六人的愤慨
“路教练，你怎么评价上半场的比赛？”
“呃...乏善可陈啊。”
“怎么会呢，你们上半场拿了84分！”
“考虑到我们让对手也拿了70分，所以我真没什么可说的。”路易决定维持他的轻狂人设，“希望下半场我们可以维持这个攻势，并在防守端做得更好一点。”
如果说，有没有做好防守是路易评价一场比赛的标准，那凯尔特人今晚的表现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他们让掘金全场得到了140分。
凯尔特人上一次被拿140分都是70年代的事了。
而且，这场比赛没有加时。
尤其是，掘金在没有投进一粒三分球的情况拿了140分，比赛还能赢吗？
答案是能，因为凯尔特人的进攻表现比他们的对手更为残暴。
掘金在常规时间内得到140分，但凯尔特人火力全开，全场狂轰160分。
结果就是，160比140，拿了140分的掘金居然还输了20分。
这种离谱的比赛，在掘金身上见怪不怪了。
低对抗高得分的比赛，最高兴的自然是球迷，伯德砍下34分，托马斯24分，紧随其后的是马克斯韦尔的26分，然后是桑普森的22分和约翰·朗的20分。
兰比尔拖了首发球员的“后腿”，“只”得到12分，凯尔特人全队总计6人得分上双，有11人次的出场记录。
掘金那边，范德维奇轰下全场最高的49分。
可以说凯尔特人赢得很漂亮，但赢得再漂亮，路易都不喜欢这种比赛。
可执教的地方太少了，因为掘金就一个问题，防守烂。
他们进攻太随意，可以说无懈可击，也能说漏洞百出，他们没固定的套路，谁有机会让谁打。而且他们所认定的机会，还不是普通球迷眼里的空位机会，而是当球来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机会不错就着手去做了。
只有他们选择的进攻时机太离谱的时候，道格·莫才会骂出声。
“我早说了呀，我们今天就只有一个目标，玩得尽兴就好。”莫教练看得很开，“你难道能指望这群人打赢凯尔特人吗？”
路易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今晚我们确实发挥得更好。”
接着，又是来自纽约的记者挑事。
“你好，LittleLu，我是来自《纽约邮报》（NewYorkPost）的记者。”
对方自报身份。
路易对纽约的媒体有天然的歧视心理。
“为什么丹佛会有纽约的媒体呢？”路易不解。
对方澄清道：“请放心，LittleLu，我们和时报不一样。”
为了洗白自己不惜抹黑同行可是更糟糕的行为了。
但既然抹黑的是《纽约时报》，路易就姑且相信他一回。
“好吧，请问。”
“你如何评价费城76人主帅比利·康宁汉姆教练称你为‘自大的年轻人’？”
“我会欣然接受。”
邮报的记者明显刚入行，没见过路易这一号人物。
他听呆了。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路易问。
他继续问道：“一场比赛被对手拿下140分，是否说明凯尔特人的防守端出现了重大问题？”
“没事，”路易继续维持自己的轻狂人设，“我们决定向掘金队学习，不管对手在我们身上得到多少分，只要我们得到的分数比对手更多就行了。”
路易的发言引起了周围的一阵讨论。
他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路易继续点邮报的记者：“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了吧。”
“你们决定如何处理拉里·伯德、拉尔夫·桑普森和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的位置竞争？”
难得的棘手的，不是凭空创造的，真真实实存在的问题。
路易想不到这个邮报的小哥看着年轻，提出来的几个问题都不算太蠢，这德行不像是纽约的记者啊？
怎么都是纽约来的媒体，素养差这么多？
“凯尔特人队史最佳球员之一‘洪多’哈夫利切克因第六人而闻名，在洪多之前还有伟大的弗兰克·拉姆齐。以及70年代的唐·尼尔森。”路易用历史举例，“凯尔特人一直都有让卓越的球员在替补席壮大竞争力的传统，里德·奥尔巴赫说过，重要的不是让谁来打头阵，重要的是让谁来收尾。我并不认为首发资格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第六人和首发一样重要。”
路易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也不确定马克斯韦尔对第六人的定位感觉如何。
他从未向路易说过自己的想法。
当初路易刚来球队担任菲奇的助教的时候，他和马克斯韦尔的关系很不好。直到1981年的季后赛，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慢慢回升，如今，已经变得有点复杂。
“我问完了，路教练。”
“还未请教你叫什么？”
“呃...我之前没有自我介绍吗？”
路易不想说他一开始就把这位邮报的小哥当成时报的那群乌合之众，左耳进右耳出大法自动发动，压根没记住他的名字。
“好像是吧...”
“我叫塞尔文·哈利。”
“我看你和我一样年轻，或许有机会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哈利欣喜不已，能和路易这样年轻有为的教练搭上关系，便多了条获取内幕的渠道。
“当然，有机会我们要多交流。”
回到更衣室里，路易特意找马克斯韦尔说话。
“塞德里克，如果你对第六人的安排有任何不满，不要憋在心里。”路易说。
马克斯韦尔问：“你是要我大声说出来吗？”
“未尝不可。”
“不，我可不那么干。”马克斯韦尔阴阳怪气地说，“我一旦这么干了，就会有媒体泼我脏水，说我自私不顾全团队，连带着牵连我的肤色，说是因为黑人才会自私，如果是约翰·哈夫利切克他们绝不会有这种问题。”
路易笑道：“所以你还是很不满，对吗？”
“这应该是我的自由，我没有到处说这件事，我只是把它藏在心里。”马克斯韦尔讥诮地反问，“难道我连在心里不满的权利都没有吗？”
“即使你不是心甘情愿地打第六人，也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
“为什么？”
“因为你既不能像拉里一样去内线肉搏，也难以如比尔般拉出去投三分，更不像拉尔夫那样拥有统治级的高度和防守影响力。”
马克斯韦尔反驳道：“他们也不能像我一样空切快下！”
“我承认你是个天才的机会捕捉者，或许你是队里在这块做得最好的人，但是，这件事是没有门槛的。”路易直白地说道，“你可能可以做这件事，但同样有其他人能做，他们做的不如你好，但足以满足战术需要。”
“既然这样，那我没话说！”
马克斯韦尔冷笑道：“我就活该打替补！”
“是第六人，不是替补。”
马克斯韦尔带着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别拿搪塞媒体那套来哄我了。”
有些人，就是把首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路易怀疑奥尔巴赫当初是不是在给马克斯韦尔签合同的时候加了一条首发条款，没打首发就要扣钱。
如果不是，便只能是自以为能首发的内心定位与现实发生了碰撞。
现实没那么美好，路易上来就让他去打第六人，他没有激烈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了也是白反抗，难道他能阻止桑普森上位吗？
路易的设想里，马克斯韦尔是在四套进攻体系里都有位置的重要拼图。
所有的进攻体系都需要马克斯韦尔这样的机会捕捉者，第六人的定位，和与主力一致的出场时间，让他得到了足够多的机会。
可是，他就想要那个名分。
路易轻出了一口气，到球馆外，和其他人一起上大巴，回酒店。
大巴上的气氛还算活跃，兰比尔和卡尔很会搞气氛。
路易却是一门心思地思考凯尔特人目前的问题。
兰比尔和托马斯的芥蒂不复从前，这是好事，托马斯对伯德的嫉妒，也有所改善，这些可能让球队爆炸的警报虽然消除，但像马克斯韦尔的情绪，和其他一些难以出场的球员的情绪，如何兼顾，是个难题。
时间就那么多，凯尔特人又有很多能打的球员，既年轻又贪婪，不懂得忍让。
路易不设宵禁对球员来说，算是一项“仁政”，所以一来客场，他们的房间里基本找不到人。
路易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看见他们带女人回酒店。
有时候连伯德都不例外。
当路易看见兰比尔左拥右抱，身后还跟着一个，准备一串三的时候，路易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教练，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啊？”
“不了，我还有事。”
他回到房间，叫了份宵夜。
老样子，这个时候能叫到的只有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