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恶魔在球场
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很好地贯彻了“趁你病，要你命”的指导方针。
既然开拓者内线孱弱，那就发挥自己的内线优势，集中力量狠揍对方的内线。
这一点从开局就把开拓者打得手足无措。
观众的注意力被大屏幕上的警匪追逐戏吸引的时候，尤因如同泰坦神般单节9分11篮板，带队25比14领先。
比尔·兰比尔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波特兰战胜纽约的窗口已经随着立陶宛人的ACL而永久地关闭了，迈克尔·乔丹会成为90年代的悲剧师，不，他比悲剧师更加凄惨。因为我们都知道他是最强的球员，而悲剧师并不是当时的最强球员，他只是最强的之一。”
“除了威尔特·张伯伦，还有哪个公认的最强球员无法夺冠？”
兰比尔拿张伯伦来举例子，其实更扎心。
因为就算是张伯伦也有两枚冠军戒指，而乔丹除了NCAA全国冠军和奥运冠军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团队荣誉了。
被兰比尔看扁并不是让人难过的事。
也许开拓者球迷应该感到开心，因为兰比尔总是反向预言。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
兰比尔看好的球队，总是会突然输掉。他觉得已经没有悬念的比赛，总是会突然出现悬念，然后领先方就被逆转了。
兰比尔反向预言的成名之战是去年的总决赛Game6和Game7，他在全国直播期间对着数千万观众两次宣判尼克斯的死刑，结果，开拓者最后都输了。
于是从第二节开始，“兰比尔的看好”BUFF开始发挥作用。
开拓者的老将拉里·南斯，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从尤因和罗德曼的头上抢到进攻篮板，完成让现场观众转移注意力一秒钟的惊天补扣。
南斯的补扣唤醒了乔丹。
之后，乔丹开了无双，连拿9分，帮助开拓者将分差追回到个位数。
汤姆贾诺维奇叫了暂停。
暂停回来，威尔逊用三分回应，再次将分差拉到两位数。
巴克利摆正了态度，更多地在自己熟悉的位置接球。
坎普虽然已经完成了从全明星到巨星的进化，但要和巴克利比，只能说防守更强，进攻还差档次。
而巴克利的进攻可以随意打爆坎普的防守。
如果说最佳形态的坎普是完美大前锋的模板，那巴克利这种攻守极其不均衡的超级巨星该如何定义？
看巴克利打球，路易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力量在面对同位置选手的时候有多大优势。
他没有多少让人称道的技巧，只是有着不可阻挡的身体。
每一次，巴克利都能要到最好的位置，从对手身上借到力量，看似勉强但其实很轻松地出手。
如果不进，他的瞬间爆发力能帮助他抓到进攻篮板。
巴克利发力之后，开拓者开始将人员集中在禁区。
因为尼克斯的最大优势就是禁区。
为了保证篮板不被尤因他们抢爆，为了不让尤因和坎普统治篮下，他们宁可放掉尼克斯的外线。
而尼克斯的外线是不能放的。
去年他们就是死在尼克斯的外线手里。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也是阵容缺陷所诞生的两瓶毒药。
萨博尼斯赛季报销后，开拓者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选择，想要像之前一样两头都照顾到，只会被尼克斯打得两面开花。
威尔逊进了三分，米勒也开始进三分，之后，尼克斯的射手们均有三分球进账。
半场结束，尼克斯的领先优势达到了20分。
虽然优势巨大，电视机前的路易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开拓者的表现并不是一支落后20分的球队应该有的。
“去年，纽约也曾在半场落后20分的情况下实现了逆转。”乔丹对记者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做到？为什么我们不能？”
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尼克斯能逆转，也没有人能说开拓者下半场一定不能逆转。
在竞技体育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下半场，开拓者的打法是尼克斯所熟悉的。
就是他们曾经展现过的那种不计代价的粗野。
去年的抢七战下半场，他们正是靠着这种球风，让进攻端不可阻挡的开拓者哑火。
莱利被逼更换阵容，然后又在防守大战中输给尼克斯，再次换回进攻阵容，最后被逆转。
曾经幻想用进攻开创时代潮流的莱利，在那场比赛之后不再抱有类似的想法。
尼克斯证明了，只要裁判放宽尺度，他们就可以用野蛮的作风限制一切擅长进攻的队伍。
不管是Showtime湖人，还是号称拥有史上最强进攻能力的93开拓者。
这支尼克斯甚至在略显青涩的1988年就用防守窒息了巅峰末期的凯尔特人王朝。
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一切想用进攻来击溃他们的想法，都将被证明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所以，莱利在更衣室里发表了充满煽动性的演讲。
他让队员想想过去几年，尼克斯是怎么打败他们的。
甚至，他还拿凯文·麦克海尔对伯德那个著名的晾衣绳犯规举例子。
这无疑触动了伊赛亚·托马斯的内心。
1988年的东决第七场仍然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比赛。
对输球的不甘，对尼克斯的愤怒，最终在莱利的煽动下转化为了一种纯粹的憎恨。
这种憎恨让开拓者变成了最可怕的球队。
斯托克顿叫挡拆，被暴力夹击。
几秒内，斯托克顿掉球，还被前来包夹的克利福德·罗宾逊顶倒在地。
尼克斯试着匹配这种强度，可开拓者的动作幅度已经远远超越篮球运动的等级。
坎普和巴克利卡位，本来已经要到优势位置，却被飞猪一肘打掉了牙齿。
他不得不下场。
罗德曼上来以后，尼克斯终于有人匹配了开拓者的强度。
比赛变得越来越难以收场。
可是路易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库里面对泰伦·卢式的无脑包夹战术给我们的启示就是，哪怕是历史第一射手，也会在这样的防守下失常。
而开拓者所做的事情，已经不属于篮球运动的范畴。
就像是另一种游戏，它依然按照篮球的大部分规则来运行，但却存在着一条“只要不把人搞死，你可以对对方做任何事”的潜规则。
迪克·巴维塔、休·霍林斯和厄尔·斯特罗姆这三位裁判中的渣滓更是完全默许了开拓者的暴行。
路易看得血压高了，因为鲁迪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尺度下控场，他没有给裁判施压，只是慌乱地调整。
可以怪他吗？
这毕竟是他执教的第一年，他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应付今晚的突发状况。
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有一件事没错，那就是给队员足够的信任。
他不断强调团结，互相帮助，然后像路易那样要求队员以牙还牙。
但莱利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尼克斯的外线命中率暴跌，只有米勒还能稳定地进球。
于是米勒成为了开拓者的重点防守对象。
比赛的对抗强度已经突破天际，开始贯彻身体至上主义，只有那些拥有最强身体天赋的人才能在比赛中立足。
尤因仍然是内线的霸主。
威尔逊放弃外线投篮，屡次运球突破到篮下扣篮得分。
乔丹在第三节中段上演了本场比赛最标志性的一幕，他从左翼持球杀进来，油漆区内起跳，空中先用双手两次拉杆，达到最高点时球交左手，为躲避身后的封盖又在身体下落时将球换回右手，全程四次拉杆，最后凭着神奇的手感将球抛向空中，打板命中。
大部分观众被辛普森与警方的追逐戏所吸引，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亲眼见证了历史第一拉杆的机会。
这种球非常打击士气。
但米勒却是拍拍手喊道：“把那该死的球传给我！”
当米勒拿到球的时候，开拓者的球员尽皆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有四个人向他跑去，而米勒用他那丑到斯派克·李称为“狗屎动作”的投篮姿势，将球投出。
“唰！”
技惊全场的历史第一拉杆再怎么说也只有2分。
而这记平平无奇的空心进球，却算3分。
米勒张狂地对四位向他防守过来的开拓者球员说：“我他妈会用三分球送你们去见上帝！”
米勒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挑衅了一群已经失去理智的疯狗。
十几秒后，伊赛亚·托马斯从米勒的身后蓄意发力，撞向他的腰部，将他连人带球整个撞到广告牌上。
就在大卫·斯特恩面前，这个星球上最好的两支篮球队在场上爆发了群殴。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最惨烈的比赛
尼克斯与开拓者之间充满怨恨和愤怒的群殴，就发生在斯特恩面前十几米处。
在今天之前，斯特恩也听过暴力斗殴对职业篮球的影响。
亲眼目睹这一幕之前，斯特恩对打架斗殴的处罚都只停留在口头上的批评。
但现在，他亲眼看到这群地球上最高大强壮的运动员拳拳相向，试图伤害彼此，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
职业篮球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路易时代？显然并不能怪路易。
在更早的时候，NBA已经出现了诸如科密特·华盛顿一拳把汤姆贾诺维奇干出脑浆、ML·卡尔提前活塞30年就在全美直播的比赛冲进观众席揍球迷的事了。
斯特恩发现他不能把这个愈演愈烈的现象怪罪给任何人。
真正需要被问罪的恰恰是NBA官方。
几十年的不作为让球场暴力变成了家常便饭，使得那些不学无术的执行者们在联盟拥有一席之地。
这个情况必须要遏制了！
不能让观众觉得NBA球员只是一群四肢发达的暴徒！
哪怕是联盟总裁，也不能临场动用自己的权力惩罚参与斗殴的人。
何况，如果真的要加以惩罚，怕是双方连一套打球的阵容都凑不齐了。
除了场上的球员，双方的板凳球员也都加入了进来。
除了少数几个劝架还挨揍的，基本没有无辜的。
斗殴平息后，双方战损如下：
米勒无法起身，他的腰部和腿都摔伤了，无法继续比赛。
余天粲在劝架的时候挨了一拳，鼻血横流，同样需要去医务室处理。
托尼·库科奇以劝架之名打黑拳不慎命中裁判，被当场夺权。
这是尼克斯的损耗。
开拓者方面同样没落到好。
冲突的始作俑者伊赛亚·托马斯被尼克斯的无名英雄从背后推倒，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黑拳。
南斯被打成了熊猫眼。
乔丹与威尔逊互相锁喉，但前者的嘴唇被打破了。
从结果来看，开拓者输了面子，几乎人人都有挂彩，但赢了里子，他们用一场冲突干掉了米勒，使库科奇被驱逐，余天粲能否回归也是未知。
开拓者则没有人员上的损失，包括挨揍挨得最狠的托马斯，看起来都只是皮外伤。
兰比尔形象地说：“尼克斯吃了年轻的亏——我不是说他们不擅长打架。我的意思是，他们队里的年轻人在过程中犯了很多错误，这些错误主要源于经验，过个几年他们会应对得更加成熟。”
鲍勃·科斯塔斯不觉得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呃…从原则上来说，我们希望没有任何的冲突发生，比尔也是这个意思。”
兰比尔：“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开拓者确实在冲突中占到了便宜。
但情况并没有变成对开拓者有利的一面。
尼克斯被彻底激怒了。
虽然他们失去了米勒，但主力框架还完整。
没了米勒等于没了绝对稳定可靠的三分威胁，但这不代表尼克斯没办法进攻了。
开拓者企图用暴力篮球来造成尼克斯的人员损失以扭转局面的用心已经表露无遗。
尼克斯决定做出更猛烈的回击。
路易第一次觉得，没去现场看球是错的。
如果他在场的话，至少会提醒队员冷静下来。
现在，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他们都上头了。
这种情况极为危险，极有可能被怒火所左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第一个反应过度的尼克斯球员是坎普。
乔丹突进来上篮，他直接一个拜纳姆式锁喉放倒。
裁判当场判了个一级恶意犯规。
乔丹就像铁打的一样，没有说话，光靠肢体语言就能给队友信心和勇气。
坎普的恶犯对他好像没有任何效果。
两罚全中。
然后，还是开拓者的球权。
乔丹外线持球，叫巴克利挡拆，坎普果断上前包夹。
没想到乔丹会无视巴克利的空位，假装突破，突然急停，后撤步出三分线外——所有人都想到了去年总决赛第七场，威尔逊最后两秒在他头上命中的那记后撤步三分准绝杀——威尔逊和坎普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乔丹的球就已经出手了。
“唰！”
乔丹的神勇表现让开拓者现在仅仅落后尼克斯6分。
坎普身上那乔治城内线典型的过度情绪化反应还在蔓延。
汤姆贾诺维奇似乎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是放任球员在场上自由发挥。
他就像去年第六场的路易一样。
但路易当时是在等尤因觉醒，等球队觉悟。
谁知道汤姆贾诺维奇在等什么？
路易心急如焚，他当然不会因为经验的缺失和临场应变慢的问题怪罪鲁迪，但他和所有关心尼克斯的人一样，都希望鲁迪能安抚坎普，让他冷静下来。
可是鲁迪没有这么做。
当坎普得到个人的第五次犯规的时候，鲁迪准备将他换下来冷静冷静，这是他早就该做的事情。
这个过程被尤因打断。
尤因像管教自家小孩一样揪住坎普的衣服喝道：“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冷静一点！”
坎普情绪失控地大叫：“我要帮雷吉打回来！！我要杀了那帮混蛋！”
“如果你他妈为报复他们导致自己被驱逐出场，你觉得雷吉会原谅你吗？换成你被搞下场，他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跟个发疯的猴子似的到处找人打架，他只会投进一粒粒三分然后艹他们的妈！”
经过尤因的教育，鲁迪也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把坎普换下。
尤因走到威尔逊身边，“你该发力了。”
“肖恩情绪怎么样？”威尔逊问。
“我说了他几句，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那个人在的话，肖恩会被痛骂吧？”尤因不禁表达了下他对某人的思念之情。
威尔逊不再多言。
他已经通过很多事情来使尤因的统治权得到确认，尤因也完成了他的工作。
开拓者是个大敌，不是他们有个好领袖就能轻易打败的。
尤因需要威尔逊的力量。
去年总决赛场均37分，并在世纪比赛里轰下66分的威尔逊，在今年与开拓者的四番战中，场均仅得到28分6篮板8助攻，他的进攻更少，传球更多，比任何时候都要团队。
如果说尤因是个伟大的领袖，那么威尔逊则是个伟大的二当家。
但所有人都曾见识过他的实力，他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二当家。
尤因要他发力，威尔逊便如他所愿，接过球权，开始了让波特兰人恐惧不已地无限点名。
去年的威尔逊正是靠点名轰下66分，如今尼克斯还有领先优势，开拓者防守端的问题依然存在，只要威尔逊想点名，就能点到。
此前只得到16分的威尔逊，在这之后的10分钟里砍下24分5助攻，在比赛结束前6分钟的时候，让尼克斯保有13分的领先优势。
开拓者靠着乔丹和巴克利硬抗。
他们看起来摇摇欲坠，几乎要重蹈覆辙，再次死于威尔逊之手。
伊赛亚·托马斯从人群中运球杀进来，经过对抗拉杆上篮命中。
33岁的托马斯在这绝境之中开启了个人进攻模式。
他在那几分钟内是无法防守的。
但是，他显然忘了，他是尼克斯最憎恨的对手，米勒被他弄伤，那笔账大家都记着。
当他表现得不可阻挡，尼克斯自然有人想到他是怎么对付米勒的。
“我们要以牙还牙！”
罗德曼心想。
于是当托马斯再次杀进来，瞄准尤因，想造成后者的第五次犯规。
罗德曼抱着险恶的用心从空中将其拽下来。
那一记重摔，让看到的人都不由为托马斯捏一把汗。
罗德曼被判二级恶意犯规，当场驱逐。
而托马斯，就像一辆老爷车，看起来就在报废的边缘。
他在队友的帮助下站起来，独自完成加罚。
随后，托马斯拒绝了队友和教练组的关照，以不可动摇的意志表示他要和球队战斗到最后一刻。
任何人都可以从中感受到无比悲壮的气氛，托马斯就像在打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比赛。
在膝盖已经受伤的情况下，他坚持出战，连续得分，如有神助地让球队在最后时刻扳平，比赛进入加时。
加时赛中，尤因六犯离场。
波特兰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余天粲的内线存在感所惊。
从背身单打的基本功来说，他不比尤因差多少，也有一手中投，能策应，身高臂展和运动能力使他往油漆区一站就是天然屏障。
道格·克里斯蒂和阿兰·休斯顿这两位尼克斯的新生代球员在加时赛里发挥出色。
威尔逊被开拓者无脑包夹，尼克斯需要有人站出来投进空位球，他们站出来了。
正是他们的发挥，使尼克斯在最后关头还有3分领先。
然后，只有一只脚能发力的托马斯在绝境为乔丹传球，后者于左翼三分线外扔出了一发负角度的底角三分。
“唰！”
比赛进入了第二个加时。
托马斯无法再坚持，他成为这场比赛另一个因伤离场的球员。
波特兰人决心要为了那些无法回归的人和尼克斯死磕。
在第三个加时赛里，乔丹和巴克利成为了主宰，尼克斯这边在米勒和几大内线相继离场的情况下，威尔逊独木难支，其他人也都在可怕的强度与压力下失准。
最终使这场残酷的比赛迎来了一个残酷的结果。
127比124
经过三个加时的血战，开拓者艰难取胜，就像去年的尼克斯一样完成大逆转，将系列赛拖到第七场。
连续三年，尼克斯与开拓者的总决赛都打到了第七场，但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惨烈。
从强度来说，路易不认为还会有哪场比赛的强度可以和这一场相比。
这种强度已经达到了让人感到不适的那种境地。
幸运的是，能感受到这一点的球迷不多，因为哪怕是现场观众也都聚焦于大屏幕上的辛普森与警察的追逐戏，真正关心比赛的人不多。
这同样是球迷的不幸。
他们的注意力被八卦所转移，由此错过了一场不可能再有的比赛的深度体验。
路易关掉电视，从小房间里出来。
洛林告诉他，洛杉矶警察这次老实得让人惊讶，全程没有对辛普森动粗，只是尾随他，直到他乖乖回到自己的家里把该吩咐的事情吩咐完，再随警察去警局。
这个过程被全程直播。
但路易并不觉得这个直播内容有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的1/1000好看。
“是吗，那可太令人惊讶了。”
他这么回应妻子，然后走到外面，任凭晚风吹过，比赛的画面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应有之姿
“小郅，你怎么不在里面看电视？”
路易对王治郅独自在外面跑步很意外。
“感觉没什么好看的。”王治郅停下来平复呼吸。
“那你可真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比赛。”路易叹道，“可惜就是尼克斯输了。”
王治郅生性腼腆，属于那种容易害羞的人，但在路易家寄宿了两年，已经完全融入进来了。
对他来说，路易就像个亲切的叔叔——虽然路易更希望他把自己当哥哥——两人聊起天来基本没有边界，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我其实觉得看比赛挺没劲的，因为我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觉得场上的球员在一些细节上可以做得更好。”
就凭小王同学能在路易面前说出这么自大的话，就能看出他有多放松了。
不喜欢看比赛的职业篮球运动员并不少，原因各有不同。
王治郅这么想也正常。
“那你还要继续跑吗？”路易问。
无事可干又精力充沛的王治郅想再跑几公里。
在美国，大晚上去外面跑步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路易的家地处曼哈顿富人区，周围已经好几年没发生过刑事案件了。
本来路易也觉得富人区安全，直到OJ·辛普森案发生。
所以听到王治郅要再跑一会儿，路易没同意，真的有发泄不出去的精力，家里连着体育馆和健身房，怎么也能运动。
王治郅只是喜欢在外面跑步的那种感觉，但他拗不过路易，只能同意了。
即使同意了，路易的碎碎念也没停下。
“你晚上少在外面走动，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真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路易从外面念叨到屋里。
他们刚进屋，洛林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辛普森案的最新进展以及她和李轩冰的猜测。
王治郅果断采取“崩撤卖溜”战术，“路叔，我去打会儿球。”
“那孩子真的一点八卦细胞都没有啊。”洛林遗憾地说。
路易干笑着，如果这涉及八卦细胞的话，那他肯定也没这玩意儿。
说真的，路易烦透了辛普森，因为他的新闻铺天盖地，用各种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方式传进他的耳朵里。
哪怕他完全不看相关新闻，也能从各种渠道得知案情的最新进展。
第二天，路易起得很晚。
平时他会在八点左右起床，今天却睡到了上午九点半。
醒来之后，他直接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体育新闻。
然后他发现，他想看的新闻已经播完了。
于是他失落地走到卫生间洗漱，洗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傻了，想知道什么直接打电话问队里的人不就完了，看什么新闻？他什么时候要靠看新闻来获取最新消息了？
路易真的觉得他的某些功能已经退化了。
比如反应，实在太慢了。
咸鱼般的生活让他的身体陷入了沉睡，完全不像过去那样敏锐。
路易打给了赵远征。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口音，像黑人...
路易等了半分钟，赵远征终于接过电话。
“告诉我最新情况。”路易直接说。
“雷吉腰部挫伤，左肩撕裂，赛季报销了。”
“波特兰呢？”
路易不相信托马斯一点事都没有。
“伊赛亚·托马斯遭遇了和立陶宛人一样的ACL撕裂，从波特兰的反应来看，伊赛亚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
“也就是说...”
“是的，第七场，波特兰不仅失去了萨博尼斯，也失去了伊赛亚，而我们只失去了两个雷吉。”赵远征话音一顿，“我们优势很大。”
其实，尼克斯失去的不仅仅是两个雷吉。
还有托尼·库科奇和丹尼斯·罗德曼。
他们两人因为第六场的群殴而被联盟停赛。
其中，库科奇因“袭击（误伤）”裁判而被禁赛12场。
罗德曼则是扩大冲突的人，被追加禁赛4场。
这个赛季只剩下一场比赛，所以，库科奇和罗德曼的赛季也已经结束了。
开拓者方面，泽维尔·麦克丹尼尔和群殴的引爆点托马斯也都被追加了禁赛。
但托马斯本来就赛季报销了，追加禁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麦克丹尼尔的禁赛对开拓者来说倒是实打实的损失，他是波特兰锋线上最强硬和粗鲁的球员，少了他，开拓者可能连凶都凶不过尼克斯。
这轮系列赛打到第七场，双方对彼此的那种仇视和憎恨，已经可以透过电视屏幕溢出来了。
如此多的人员折损，在NBA的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路易掌握了基本情况后，便去吃早餐，然后早早赶往蓝宫。
“他妈的！多来点活力，你们这样子，老子怎么指望你们在第七场帮我报仇！”
某个肩膀撕裂的人正在场上吼叫着。
现在并不是正常训练时间，但已经有人来训练了。
早早来蓝宫训练的人有斯蒂文斯、克里斯蒂、休斯顿、库科奇、卡塞尔和马洪。
除了斯蒂文斯和克里斯蒂，其他人都是这个赛季刚加入球队的球员。
这种早训与其说是球员自己想来，不如说，是新人之间抱团取暖。
只有马洪是例外。
马洪多年来都保持着一天三练的习惯，他不仅是个优秀的执行者，也是个出色的篮领。
可惜，鲁迪还没找到他的正确用法。
就昨天那种场面，换成路易，早就把马洪放到场上“杀人”了。
而鲁迪只给了马洪6分钟的时间，看到他表现不好就换下，并且没再换上，哪怕后面开拓者主动找尼克斯打架，他也没想过把马洪换上来。
这肯定不是风格问题。
因为鲁迪能灵活运用罗德曼，他不排斥暴力篮球。
只能说，比起马洪，鲁迪更相信队里的老人。
路易到场后，米勒过来打了声招呼。
“教练，波特兰那帮杂种真是他妈成精了，竟敢这么打球，他们是不知道谁是这种路数的祖宗吗？”米勒只恨自己第七场不能打，“后天晚上有他们好看的！”
路易看了眼米勒左肩上固定用的胶布，问道：“你感觉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他妈的，我真想打球，我想带伤出场，但队里不让，我就搞不懂了，当年约翰·哈夫利切克都能带着撕裂的肩膀打东部决赛，为什么我不行？”
“大概是因为你除了肩伤，还有腰伤？”
“所以我才更要克服困难啊！没了我，谁能保障我们的外线得分？”
路易笑骂道：“你这个狗杂种是真的狂妄，没了你，我们还有道格，还有MAR，还有阿兰，你就安心养伤吧。”
“伊赛亚·托马斯那个挨千艹的杂碎，我就算揍他一千次都不解恨！”米勒咬牙切齿地念叨。
“别念了，你好歹是因为伤病不能出场，想想我们的托尼，这个可怜的家伙为了帮你出头，不小心打到了裁判，这跟谁说理去？”
说起这件事，米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克罗地亚脑瘫连他妈打人的拳头都能打歪，我们难道能指望他在第七场有所发挥？得了吧！”
托尼·库科奇就在前场。
米勒算是他最害怕的老将之一，听到对方这番发言，他鼓起勇气说道：“我下次不会再打到裁判了。”
“你他妈废话少说，没下次了，老子还不用你这种揍人都揍不到点上的蠢猪帮我出头，管好你自己吧！”
米勒这混蛋但凡能安静一点，也不至于聒噪得让路易想一脚把他踹出蓝宫。
看在他有伤的份上，路易不计较了，他快速上楼，关紧办公室的门，虽然依稀还能听到米勒的嘶吼，但比在楼下直面那种精神污染式的躁言躁语好多了。
真遗憾，楼下那帮人还得忍受米勒整整一天。
下午，尤因来找路易抱怨：“卡明斯基（队医）真是蠢！明知道雷吉会狗叫，为什么不给他多安排一个不能大声说话的病，反正他也搞不懂，现在他简直比我爸养的火鸡还吵！”
“闭嘴吧怨妇！”路易怒道，“你要是不想让他叫，就下楼去，揪住那个狗杂种的耳朵让他闭上嘴巴，别在我这叽叽歪歪，我才不管你那么多！”
尤因被路易喷走了。
当米勒再次喷人的时候，尤因果然发挥了作用。
“不能打球的废物能不能给我滚远点？”
众所周知，尤因低情商一直可以的。
米勒气急败坏地说道：“好啊！我不吵，你们这帮杂碎最好给我赢下比赛，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滚你妈的蛋，你他妈比楼上那个混蛋还狂，是不是以为没了你世界就不转了，给我滚！”
“咳咳...”马洪小声问，“楼上的混蛋指的是？”
尤因当场换了个脸色：“什么楼上的混蛋？我没说过这种话，里克，你才刚来队里不久，可别非议路教练，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忠犬，让他知道了谁都保不了你。”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马洪气愤地看向威尔逊，想让他主持公道。
威尔逊用两声像模像样的狗叫让马洪知道，谁是路易的头号忠犬。
虽然路易总是待在楼上，但楼下的事情从来都瞒不过他。
队里的气氛让路易很安心，虽然他们刚输掉了一场难以释怀的比赛，却依然保持着轻松自在的心态。
对这群已经打赢过无数生死战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应有的样子。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既然它已经发生了，就让它一直发生下去吧
6月18日
尼克斯与开拓者抢七战的前夕。
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再次邀请路易去现场看球。
这次，路易认真地考虑了几分钟。
他真的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以尼克斯篮球运营部总裁的身份出现在麦迪逊花园的机会。
如果尼克斯赢了，那么以七连冠收尾，听起来很棒。
如果尼克斯输了，至少他也陪这支球队走到了最后。
在不知不觉间，路易把“离开”作为考虑这件事的先决条件。
“我会去的。”
鲁迪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会去的。”
路易再次说道。
鲁迪不再问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相信路易。
他同样有强烈的感觉，路易要走了。
“不管你来不来，我们都会赢下第七场。”鲁迪倔强地说，“我绝对不会让冠军断在我的手上。”
路易则一脸玩味地说：“除非你打算干完这一年就不干了，不然尼克斯的连冠迟早要断在你的手上。”
“那也不是明晚！”
路易做出了决定，要去现场。
这是个一点都不困难的决定。
然后，时间来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一天。
尼克斯与开拓者四番战的终结之战。
和路易一样，美国人对于尼克斯和开拓者的总决赛已经感到厌烦。
就像勇士和骑士连续四年在总决赛上对决一样。
第一次是惊奇，第二次是瞩目，第三次是惊心动魄，第四次...除了两边的球迷，第三方的感觉应该都是“你们不要再打啦”。
尼拓和骑勇的区别是，他们之间只有仇恨。
等到比赛结束，不管过去多久，当事人提起他的对手永远都不会抱着一种尊敬的态度。
有的只是憎恶。
其实，这种程度的仇恨在体育史上很罕见。
即便是把杰里·韦斯特打出抑郁症的60年代的凯尔特人的头目指环王拉塞尔，也在前者的退役仪式上说出了“一名竞争者所能得到的最大的肯定，就是得到对手的友谊，杰里，希望你永远开心”这样的话来。
而你永远都不可能听到尤因或者威尔逊对开拓者的任何球员这样说。
正是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仇视，才让第六场以那么血腥的方式展开。
如果不是被OJ·辛普森的警匪追逐戏搅局，这场比赛本该挽回球迷的心。
但在那之后的几天，纽约的媒体用独特的方式来回顾第六场，终于让球迷了解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许多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这轮系列赛的终极之战上。
“这一次，波特兰仍会铩羽而归吗？”
《体育画报》为此发表了一篇关于开拓者的长文。
这篇长文回顾了开拓者选中乔丹之后的奋斗史。
根据统计，乔丹加入开拓者之后，他们一共打了18场生死战，开拓者只赢下了其中的4场。
对尼克斯，他们在去年和前年都有很好的机会夺冠，结果都被击败。
今年能赢吗？
画报的作家认为，开拓者没有乐观的理由。
萨博尼斯和托马斯的赛季报销就像是对开拓者的诅咒。
比尔·沃顿的那一冠仿佛耗尽了这支球队的气运，他们被霉运缠绕着。
这天晚上，麦迪逊广场花园人山人海。
激动的纽约人坐满了每一个位置。
辛普森案的下一个爆点还在等着爆发，球迷终于能把目光投向这轮至关重要的系列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路易和洛林久违地出现。
周围的观众无不起立向他致敬。
“你真的能舍弃这么多的爱吗？”洛林问。
路易笑着向球迷挥手，轻声说：“我不知道。”
由于尼克斯和开拓者都有主力缺阵，所以双方的首发阵容都不是球迷所熟悉的。
尼克斯的首发阵容是斯托克顿、威尔逊、斯蒂文斯、坎普、尤因。
开拓者的首发阵容是乔丹、柯西、巴克利、梅森、克利福德·罗宾逊。
由于伤病，莱利已经做好今晚打七人轮换的准备。
尼克斯在阵容上拥有绝对优势。
开拓者已经无法再承受伤病了，而尼克斯则不在乎。
他们没忘记开拓者是怎么赢下第六场的，第七场，他们想以暴制暴。
可是，斯特恩并不想看到第七场打成第六场的翻版，所以严令裁判收紧了比赛的尺度。
尼克斯在主场连吃三个犯规后，摸清了裁判的底线，决定改变打法。
对开拓者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但尼克斯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不暴力，不代表就不能打一场有强度的比赛。
尼克斯会让观众明白，有一种比赛会让解说员感叹：“这两支球队之间真的没有一点爱。”
尤因统治了内线。
从比赛一开始，开拓者就没有人能对上他。
梅森在他面前，就像玩具一样弱小和无助。
包夹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尤因的队友不会眼看着他被夹击。
他们一定会跑起来，要么到篮下接尤因传球直接攻筐，要么跑到自己的甜区接球投篮。
尤因让尼克斯在第一节以10分优势取得领先。
莱利把梅森换成南斯，其他四人保持不变。
第二节，罗宾逊和乔丹的三分，让开拓者追了一波分。
可威尔逊的回应球和道格·克里斯蒂的突破上篮，使尼克斯依然保有9分的领先优势。
巴克利发力了。
坎普站出来和他对飙。
乔丹继续投三分，手感不错。
斯托克顿的替补萨姆·卡塞尔同样有亮眼的表现。
这是开拓者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尼克斯所有人都打开了，而他们却需要凭借球星来维持局面。
乔丹和巴克利尽了全力，但他们每次发力，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并没有收到效果。
因为尼克斯总有人站出来顶住他们的进攻。
要么是尤因和威尔逊那样的核心球员。
要么是卡塞尔或者克里斯蒂这般的无名小卒。
全场唯一的变数是卡塞尔扭伤脚踝，斯托克顿因掏乔丹的蛋被敏感过度的裁判吹二级恶意犯规驱逐的时候，球迷不知道尼克斯还能让谁来控球。
汤姆贾诺维奇叫出了在他手下被冷落多时的穆罕默德·拉乌夫。
球迷知道他是亵渎星条旗的那个人，也是让尼克斯染上污名的“老鼠屎”。
但球迷没有嘘他，也没人给予欢呼。
就像场上没他这个人，直到他不间断地投进三分。
拉乌夫的投进的第一球是接尤因挡拆的急停三分，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来了。
然后是尤因吸引包夹后的接球三分。
开拓者的防守变得慌乱。
尼克斯的体系开始动了，拉乌夫状态火热，那就以他为核心来打。
在路易时代，拉乌夫拥有无限开火权。
尽管鲁迪收回了这个权限，但队友依然把他当成那个可以随便出手的特权球员。
尤因不辞辛劳地为他挡拆和掩护，一次又一次。
威尔逊很多时候只是站在底角拉开空间。
克里斯蒂又是跑位又是拿球突分，他的全能身手注定会在纽约争得一席之地。
坎普是那个带给球迷巨大惊喜的人。
越来越老的尤因迟早要让位，而他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这个铁王座的接班人，却像个功能性的角色球员似的，作为拉乌夫摆脱防守人的高位肉墙。
拉乌夫在短短的几分钟内7投5中，拿下15分。
然后，他开始反哺队友。
为了限制他接球，开拓者需要动用更多的人力。
为了阻止他投篮，开拓者选择无脑包夹。
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把球传出来。
乔丹尽力了。
巴克利很少这样拼命防守。
梅森、南斯、柯西，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但他们被尼克斯所打败。
打败他们的是尼克斯，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
他们以拉乌夫的射程为起始点，围绕着尤因这个伟大的中心，相互连接，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每个人都能发起进攻，没有私欲，没有贪心，没有任何让人皱眉的多余步骤。
他们让这场本该像火星撞地球般的比赛在第三节就失去了悬念。
开拓者徒劳地抵抗，结果只是给观众带来更多的乐子。
汤姆贾诺维奇像路易一样，玩了一出11人轮转。
尼克斯大名单上的每个人都有分数、篮板、助攻进账。
还有比他们更好的球队吗？
路易的目光闪烁着微芒。
3-2-1...
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尼克斯达成七连冠的伟业，汤姆贾诺维奇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路易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从来没有哪个瞬间，比现在更让他确定，这支球队已经完美到不需要他了。
开拓者黯然退场，尼克斯回更衣室换身冠军T恤后回到现场参加颁奖仪式，再集体奔回更衣室庆祝。
路易跟了过去，正当坎普想抱着香槟喷射他看到的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拉乌夫说：“可以让我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向主祷告吗？”
“什么祷告？”坎普问。
拉乌夫说：“我想让主知道今天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要感谢主赐予我天赋和力量，让我能有今晚的表现。”
尤因问：“你会向他（主）介绍我们吗？”
“如果你们想的话。”拉乌夫不确定他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
大家很犹豫，而尤因却果断地说：“我们给你3分钟的时间。”
“谢谢你，队长。”拉乌夫感动地说。
然后，麦克海尔叫道：“喂，我还没退役呢，我才是队长！”
路易悄悄地离开了更衣室。
在更衣室外，他撞见了鲁迪。
“你还会回来吗？”鲁迪问他。
路易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我，你们也可以的。”
“可是如果没有你，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鲁迪想要挽留。
而路易的心意已定：“既然它已经发生了，就让它一直发生下去吧。”
无论有没有我。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我在这里人事已尽
路易最终决定离开纽约。
但做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从去年总决赛结束之后，路易考虑了一整年。
直到今晚，他亲眼看着尼克斯用最正确的方式击溃开拓者，尤因表现得像个完美的领袖，队内气氛没有半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路易知道，他的使命结束了。
尼克斯的阵容几乎完美，他所看重的几个主要球员，也都茁壮成长了起来。
留给他的只是一道选择题。
是躺在自己的功劳簿上成为纽约的奥尔巴赫，还是离开这里寻求新的挑战。
他不是奥尔巴赫，也不想成为奥尔巴赫，他有做这个选择的权利。
很少有人能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说不，但他可以。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那种满足感退却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在纽约获得如此的满足感，想要持续保有这种感觉，他必须让自己重新开始。
帮助尼克斯达成七连冠的鲁迪·汤姆贾诺维奇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这项荣誉本该由路易来完成，我现在一点也不激动，因为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能带领他们达成八连冠甚至九连冠，或许我会庆祝一下。”
汤姆贾诺维奇的口气很大，但这个目标看起来并不是不可能实现。
因为他们的头号竞争对手开拓者已经到顶了。
萨博尼斯和托马斯的ACL注定了他们的竞争力只会下降，而不会增长。
当晚最难的一件事是FMVP的评选。
主要的入围人选有三个，分别是尤因、坎普、威尔逊。
得分威尔逊最多，篮板和盖帽尤因最多，坎普两样不占优势，但每样都是居中水平。
而此前，威尔逊已经连续四年当选FMVP。
后来的篮球历史学家认为，如果威尔逊没有在这一年里肆无忌惮地破坏自己的公众好感度，或许他会达成五连FMVP的成就。
经过投票，尤因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当选FMVP。
集MVP和FMVP于一身的尤因，第一次享受到了被拥戴的快乐。
这是他亲自为自己赢得的支持。
他上一次得到MVP是六年前，上一次得到FMVP是五年前，然后他就走了歪路，争强好胜却缺乏温度。
今年，尤因的变化让许多人对他改观了。
但其实，他整体的性格没有多少变化。
用赵远征的话来说，过去的尤因就像是只包了肉馅的饺子，现在，他又往里面加了韭菜和其他的东西。
纽约人激动地庆祝着。
今年是纽约职业体育的丰收年，不仅是尼克斯统治力依旧，隶属于NFL的纽约游骑兵队也在斯坦利杯决赛上取得胜利，结束了将近60年的冠军荒。
这座城市沉浸在喜悦中。
而路易在总决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便对总公司之前给他的传真（意向合同）进行回复。
路易没有接受这份合同，但也没有把话说死。
只是说，他不希望现在就封死未来的可能性，他对一切选择都持开放态度。
这样的说法虽然很委婉，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留下，你会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含糊不清。
路易对于他的合同没有其他的要求，没有额外条件，只是不想被尼克斯绑定，这足以说明问题。
为了这件事，已经升到总公司的杰克·克鲁格连夜把电话打到路易的家里，想弄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路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杰克。”路易说，“我只是觉得，我在纽约人事已尽。”
“说什么胡话呢？你才在纽约待了十年，里德·奥尔巴赫可是在波士顿待了四十几年啊！”
路易自大地说：“我不想像那个老头一样花大半辈子的时间去死死地守住一支球队，你知道吗，我是个风一样的男人。”
“别扯淡了，路易，你有什么条件，统统告诉我！”克鲁格认真地说，“无论如何，我会为你争取，董事会的人知道你的价值，没有你，尼克斯狗屁都不是！”
“收回这句话，杰克。”路易缓了几秒，“他们刚刚在我全程旁观的情况下赢得了总冠军，你不能这么评价他们。”
“那是你的球队！”
“曾经是我的，现在它是鲁迪和埃尔金的了，未来可能会是查尔斯·多兰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开？”
路易不想告诉克鲁格真相，虽然对方是他的好朋友，但他是无法理解的。
对克鲁格这样的商业精英来说，把业绩做到最佳，就能得到升迁。所以在他眼里，路易只是想要更大的权力。这没问题，只要他能留下就行。
克鲁格无法理解立足山顶和敢于从山顶走下来重新攀登另一座高峰对于路易这种人的意义。
所以路易需要一个借口。
查尔斯·多兰是很好的借口。
克鲁格提起了他，路易则借着他带起来的话题说，“没错，我确实不想给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人干活。”
“多兰先生是个好人，况且，他只拥有MSG50%的股份。”
“他可能是个好人，但肯定不是像你这样的好人，因为他对尼克斯感兴趣，而戴维斯先生绝不会对尼克斯感兴趣。”
路易提到的戴维斯，是MSG所属的上级公司，也就是克鲁格提到的总公司（海湾西方工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马丁·S·戴维斯（MartinS.Davis）。
多兰关心尼克斯，如果他想要参与运作，下面的人，包括路易在内都不可能抵抗他的意志。
克鲁格沉默了半晌。
“我确实无法向你保证股权交易之后一切都会照旧，如你所说，查尔斯·多兰先生对MSG的业务有浓厚的兴趣，更重要的是，他想拿这个蒸蒸日上的公司给他的宝贝儿子练手。”
“我猜，他的宝贝儿子是不是叫詹姆斯·多兰？”
“你认识他？”
“他在70年代试图开启他的音乐事业，但他没有写出一首好歌，反而和那个年代的乐队成员一样学会了吸独。他在80年代鼓动英明的查尔斯·多兰先生开连锁店，最终让他的父亲亏损了2亿美元。去年，他在明尼苏达的戒独所待了一个月。”
路易故意停了十几秒。
“我说完了。”
克鲁格目瞪口呆。
他相信路易不会无缘无故抛下球队，这毕竟是他苦心经营了十年的队伍。
但路易又是一个非常渴望自主权，并且极其强势的人，他不喜欢被人束手束脚。
而多兰父子显然会让他处于一个极不舒服的境地。
“我明白你的难处了，路，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尽力了，杰克，我会永远怀念这段时光的。”
“我也是，祝你好运。”
路易挂下电话，其实多兰父子没有那么糟糕。
哪怕是詹姆斯·多兰，也不是一个糟糕到无法相处的人。
何况，以老多兰在商业上的成功，他应该不至于愚蠢到一接手MSG就让他的宝贝儿子空降。
任何事情都得循序渐进，小多兰最后应该会出现在MSG的某个重要部门学习如何管理，再逐渐掌权。
不过现在，已经决定离开的路易无须考虑多兰父子的影响。
他对大部分人都已经有了交代。
唯独球员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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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海绵（他的ID是数字ID，我觉得就算打出他的ID你们也不会记得，但我希望你们记住他这个名字，他是审稿群的MVP）对伯德的打赏，他是噪音的第22位盟主。也感谢@品悲欢佐酒的万赏。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R.C是个好同志啊
路易可以选择现在就离职，也可以等到七月初，自由市场开启前通过官方宣布正式结束合同。
好歹他也是在纽约兢兢业业干了十年，这期间结下的关系网并不会随着他的离开而中断。
路易决定将这份合同执行到最后。
这也意味着，他需要参与进尼克斯今年的选秀大会的运作。
总决赛结束后的第二天，路易和平时一样来到蓝宫上班。
他发现，赵远征正在做交接工作。
路易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远征说：“只有你留下，我才会留下。”
路易没好气地问：“你来纽约也有十年了吧？”
“是的。”
“然后你现在要为了我放弃你在纽约的工作？你知道你拿着同职位的管理层人员里的顶薪吗？你觉得有几支球队愿意给你提供同样的待遇？”
赵远征并不是没有后手。
他谦虚地说：“印第安纳给我发来了一份offer，他们想请我去担任步行者的主教练。”
路易是全联盟最好的教练，但同时，他也有着全联盟最好的教练组。
所以，他手下的助教从来都不缺工作。
路易觉得步行者是个好去处。
“所以你是打算去印第安纳了？”路易问。
赵远征摇头道：“不，除非我没地方去了，否则我没兴趣去那里。”
还端起来了？他知不知道步行者的offer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赵远征将在32岁的时候成为NBA历史上第二位华人主教练。
“为什么？”
路易觉得步行者是个好去处。
“在纽约待得时间久了，真不习惯印第安纳这种地方，而且，丹尼·曼宁正在闹情绪，他想逃离玉米地。”赵远征自谦道，“老路，我可不觉得我能像你一样在废墟中建起摩登大楼。”
曼宁想离开步行者属实出乎了路易的意料。
他转念一想，尼克斯今年内部稳定，化学反应很好，所以管理层没有动过交易的念头。
而且，路易和贝勒之间是有默契的。
联盟里有什么事，贝勒会先打听情况，而赵远征会将每周的八卦和传闻告知路易。但路易这一年来基本处于放权的状态，他并不记得赵远征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所以，他没有跟进的意思，贝勒自然也就没有做任何动作。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路易懒得和赵远征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问。
“下一站定了吗？”
路易摇头：“还没。”
“你去哪，我去哪。”赵远征说，“鲁迪跟了你14年，我才10年，还有的学呢。”
其实，路易觉得赵远征更适合做管理层的工作，但他对执教很有兴趣，所以一直也是往这个方向学习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预留的位置给你，如果你要跟我走，就得做好回到起跑线的准备。”
赵远征太熟悉路易了。
当路易唬人的时候，他的眉毛会特别生动。
“教练，我的教练，我愿意为你当球探。”赵远征恶心地说。
路易当场翻了白眼：“行，我了解你的心意了，把今年我们需要的重点球员的球探报告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赵远征愣了下：“你还要工作吗？”
“废话！我拿着全联盟最高的管理层薪水，当然要尽职尽责地工作到这份合同结束！”
赵远征昨晚肯定是舔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骚话。
只见他又说道：“路教练，你的职业道德值得我学习。”
“滚蛋！”
赵远征去找球探报告，而路易没有直接进自己的办公室，反倒是去贝勒的办公室串门。
“你可算来了，我正打算找你呢！”
贝勒看到路易，就把当下最要紧的事说了出来。
“凯文要退役了。”
尼克斯的荣誉队长凯文·麦克海尔的合同在今年夏天到期。
他是尼克斯队史第二位MVP球员，为尼克斯王朝立下汗马功劳，是路易时代最重要的球员之一。如今他已经37岁，作为素食主义者，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到运动员的平均标准之下。
尼克斯队内的竞争强度使他感到无力。
在随队赢得第七座总冠军后，他决定遵从自己最初的决定，从篮球界退役。
得知这个消息，路易倒也不意外。
“没有几个球员能在该离开的时候选择离开。”路易说，“我们应该祝福凯文。”
贝勒叹道：“是啊，这很难得，我觉得我们应该退役凯文的球衣。”
“我相信他的球衣一定会被退役。”
多兰家族即将接管MSG，按照联盟传统，如果来了新老板，总要随便退役一件球衣来沾沾喜气。
然后，贝勒提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我感觉Benj不会留下了。”
“你感觉？你怎么感觉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是从眼神里看出来的。”贝勒说得很玄乎，“我在比赛期间一直观察他，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只是在这里做自己的分内工作，他有更大的企图。”
就在路易想要嘲笑贝勒眼神有问题的时候，却听到对方说：“还有，你的眼神也怪怪的，没什么精气神，你以往总是带着一副狗王巡视领地的眼神走进我的办公室，但现在你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路易不知道贝勒是蒙的，还是真的长了一双看破人心的慧眼。
“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不用试训新秀了，想要选谁，让你看看他的眼睛，你一定能看出他们谁能成才吧？”
“这个不行。”贝勒摇头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有的人可以通过眼睛传达出他的想法，但我没办法通过眼睛看出新秀是否有天赋，我们依然需要试训。”
路易又问：“那你觉得我们今年的补强方向是？”
贝勒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必须要做好Benj离队的准备。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我们的三号位会出现巨大的空缺，Benj对我们的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我不认为队里有谁能填补他的空缺。”
“所以？”
“我们得得到格兰特·希尔。”
“怎么得到他呢？我们只有七号签（来自凯尔特人）。”
贝勒开始分析。
他的分析专业得让路易意外，为他打下手这么些年，就算是贝勒也成长了很多。
“底特律肯定会用第一顺位选中格伦·罗宾逊，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建队核心。”
“丹佛无疑会用第二顺位选中杰森·基德，他们不需要格兰特·希尔，因为他们的前场阵容足够深了，基德拥有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若不是伤病，太阳队本不会落到乐透区，布拉德·多赫蒂的背伤是毁灭性的，虽然他们拥有格兰特·希尔的选择权，但我真的不认为他们想要希尔。”
路易欣慰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需要其他人来分走凯文·约翰逊的球权，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在内线站住脚的中锋。”
路易诱导性地问：“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拿第三顺位选择内线，比如密歇根大学的朱万·霍华德？”
“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希尔掉到第四顺位，明尼苏达不会放过他。因此，我们必须和菲尼克斯做交易。”
“可是他们需要内线。”
“那我们就给他内线。”
路易问：“你是想把派翠克交易了吧？我同意。”
“别胡说啊，怎么可能！”贝勒觉得那个名字有点难以启齿，但那是唯一能打动太阳队的人选，“你觉得哈罗德是可以交易的吗？”
贝勒想送走的人是余天粲。
或者应该这么说，在不动尤因和坎普的情况下，尼克斯唯一能勾起太阳队兴趣的内线，只有余天粲。
“你觉得呢？”路易笑眯眯地反问。
贝勒开始紧张了，他知道路易有多喜欢余天粲，“我觉得这个代价很大，但如果能得到希尔，就不是问题。虽然这会给帕特里克带来一些压力，但我们有足够多的内线储备。”
“用一个已经打出来的内线换一张彩票，你是认真的吗？”
贝勒简直要窒息了。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他们唯一能得到格兰特·希尔的机会。
“希尔有10%的可能填补Benj的空缺，而哈罗德没有任何可能做到这件事。”
路易一直想把余天粲送到一支可以发挥他全部才能的球队。
待在尼克斯给尤因打替补实在太浪费了。
贝勒主动提出这件事，他很激动，也很意外。
这不像是贝勒能想出来的交易，人是会进步，但就算是进步也不是这样进步的。
“谁给你的建议？”路易死死地盯着贝勒。
“我，我自己...”
“别想骗我！”路易霸道地问，“谁？”
贝勒缴械了：“是R.C（布福德）。”
如果把尼克斯的管理层单单交给贝勒，路易还真不放心。
不过，有R.C·布福德的话，他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像这份精心准备的交易方案，布福德断定威尔逊会在赛季结束后离队，如果尼克斯不想在新赛季出现明显下滑，就得提前准备好止损方案。
忍痛送走余天粲，换来希尔，这就是他们要做的，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笔交易甚至让路易想到了马刺为了得到伦纳德而送走乔治·希尔，波波维奇痛苦不已，但为了球队的未来必须这么做。
正当贝勒以为路易要发飙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笑容。
“R.C是个好同志啊。”路易拍拍贝勒的胳膊，“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大幕的起与落
1994年NBA选秀大会在印第安纳举行。
对媒体来说，选秀大会前夕最引人注目的消息，主要有两个。
劳资双方谈判失败。
新的电视转播合同即将签署，老板们想按照旧的劳资协议续签，而球员工会则想获得更多的利益。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工会计划上诉联盟，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取消工资帽，因为工资帽这个设定从法律上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另一个消息来自尼克斯。
根据多方查证，尼克斯将把余天粲和来自凯尔特人的首轮第7顺位送到菲尼克斯，以换回对方手上的首轮第3顺位。
球迷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
余天粲的新秀赛季虽然打得不好，但在他的第二个赛季已经展现出内线核心的潜力。
尤因已经32岁，余天粲是最合适的接班人，现在居然把他交易了？
而且，交易的居然是太阳的第3顺位？
如果让球迷来交易，他们的目标将是底特律的状元签。
可是回头一想，尼克斯为什么要送出余天粲这种已经刮出大奖的潜力新星去换另一张彩票？
他们能在第3顺位选到谁？
常年作为选秀大会的解说嘉宾的胡比·布朗说：“我认为，这可能是某种信号。Benj将在今年夏天成为自由球员，而尼克斯有机会通过第3顺位得到格伦·罗宾逊或者格兰特·希尔。无论Benj是否会离开苹果城，尼克斯都将得到另一名天才球员来充实他们的侧翼阵容。”
“你们觉得Benj真的会离开纽约吗？”
TNT的解说员鲍勃·尼尔问道。
和布朗同样常年作为选秀大会解说嘉宾的道格·柯林斯却意味深长地提起另一件事：“除了Benj，LeaderLu也将在今年夏天成为自由人，据我所知，他已经拒绝了尼克斯的续约。”
路易拒绝尼克斯的意向合同的事已经通过经纪人传向外界。
但经纪人没说路易拒绝的是意向合同，而是说他拒绝了续约。
这是两种含义，却也足够在纽约城内引发恐慌。
路易要走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满天飞，而路易本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却避重就轻，不对续约的事做出回应。
这让人更加有理由认为路易想要离开。
可是，为什么呢？
球迷无法理解，媒体也不能理解，但他们可以瞎猜。
路易没有义务向人们分享他的想法，即便是一群非常喜欢他的人。
只要让人知道他要离开，这就够了。
纽约，蓝宫。
路易的办公室和平时一样，变成了尼克斯的选秀作战室。
这可能是路易最后一次以总裁身份参与尼克斯的选秀。
“你们觉得底特律有多大可能不会用第一顺位选中格伦·罗宾逊？”路易从售货机里拿出一罐可乐，而后询问房间内的同事。
这里除了路易之外，还有总经理贝勒，主教练汤姆贾诺维奇，球探部门主管赵远征，球探总监兼总经理助理R.C·布福德。
赵远征委婉地说：“1%。”
“如果他们真的选了格兰特·希尔呢？”贝勒突发奇想，“那么丹佛可能也不会选他，因为他们的前场深度真的足够了，如果他们有第一顺位，我相信他们也会选择杰森·基德。”
“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如果你们所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售第三顺位。”布福德惊人地说，“有很多球队对格伦的潜力垂涎不已，但不包括我们。”
布福德的能力有目共睹，连赵远征都钦佩不已。
路易好奇地问：“格伦可是今年公认的第一顺位，甚至，如果他去年也参选的话，克里斯·韦伯也不会是毫无争议的第一顺位。R.C，你不看好他吗？”
“是的，他确实应该是今年的第一顺位，但不适合我们。”布福德认真地说，“他是Benj的反面。虽然拥有全面的技巧，但欠缺能在NBA级别的比赛里施展的稳定的持球能力，身体素质出色，但钟情于跳投。他才22岁，打得却像33岁。”
“这不好吗？”贝勒问。
“我的意思是，他缺乏年轻球员的那种激情。你可以指望他每天晚上带来20分，但你没法指望他像Benj那样富有领导力，如果我们把未来押在他身上，尼克斯会在新世纪走向没落。”
从任何角度来看，布福德对大狗都是极度不看好。
乍听之下，大狗就像是一个出道就能打出威金斯三年级时那种水准的球员（场均23+4+2），当你以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的时候，却发现那就是他的最佳水准。在那以后，他至多保持这种水平，不会有所提升，因为他容易满足，缺乏竞争性。
“可是，格兰特·希尔会比他更好吗？”
最关心选秀的人是汤姆贾诺维奇。
按照管理层的说法，威尔逊肯定要离开了，那么谁来填上这个巨大的缺口呢？
如果连球探眼中的这个拉里·伯德之后最完整的球员都不够格的话，难道希尔可以吗？
大四赛季的希尔场均17分7篮板5助攻，带队打出28胜6负，而大狗则以场均30分10篮板的数据带领普渡以29胜的战绩排名全国第五，如果大狗没受伤，他们不会倒在八强。
身为希尔的铁杆支持者，布福德说：“格兰特·希尔拥有我所见过的最快的第一步，现阶段，格伦·罗宾逊可能是更好的球员，但过几年，格兰特会完全超越他，无论是他在场上的领导力，还是场上的亲和力，亦或是远超格伦的运动能力，都值得我们去选。”
“路，你有异议吗？”贝勒问道。
其实用第三顺位选谁在尼克斯队内一直都没争议。
要不是贝勒这个老傻叉异想天开地觉得底特律不会用第1顺位选中大狗的话...
“我觉得啊，我们在第三顺位选中格伦·罗宾逊的可能性几乎为0，所以我没什么意见。”
你知道哪种球员是公认的第一顺位吗？
看看大卫·斯特恩像个娘炮一样宣布球队的选择后现场的反应就知道了。
“1994年NBA选秀大会，底特律活塞用首轮第一顺位选择了...格伦·罗宾逊，来自普渡大学！”
就像去年的韦伯一样，大狗当选状元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重建中的活塞需要一个未来的巨星，而大狗就是公认的未来巨星。
啪叽一声，路易打开了可乐。
“呼，看来我们不用为了选不选大狗的问题而着急上火了。”路易戏谑地说。
汤姆贾诺维奇接了一句；“这可能从来都不是问题。”
“话说回来，格伦今年才大三，去年的克里斯·韦伯是大二，再往前的沙奎尔·奥尼尔和拉里·约翰逊他们都没有读满大学四年。”赵远征意外地说，“未来可能会出现越来越多的低年级球员参加选秀。”
“确实，FabFive（密歇根五虎）已经完全改变了NCAA。年轻人再也没有在大学雕琢技艺的耐心了，早早进入NBA赚大钱才是最要紧的。”
然后就是柯林斯和布朗每年一度的吹逼时刻。
关于他们对大狗的评价，有一句话足够概括其特点：“6尺7寸，241磅（108KG），看看这个家伙，他是能打外线和内线的怪物，底特律会在他手上复兴的！”
尺寸、体格、打法，这就是大狗让人兴奋的原因。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进入NBA后就开始摸鱼，变成一个只打外线而懒得打内线的球员。当然了，任谁刚进联盟就签下7000万的长约，都会丧失进取心吧？不过在这一世，路易让新秀合同早早进入联盟，也许大狗会为了他的第一份顶薪玩玩命，然后再摸鱼也说不定呢。
然后是第二顺位。
基德还是希尔谁是公认的第二？这一直争论不休，没有确定的选择。但大家一致认为，没有错误的选择，选谁都是对的，只是基德似乎更好。他被广泛看作是伊赛亚·托马斯之后最好的控卫，能提供除投篮之外的一切东西。但身为核心控卫却不会投篮，就像看到曾黎的神颜以及让人遗憾的平板身材一样遗憾。
掘金不忘初心，希尔很好，但他们前场足够出色，所以选中基德是不需要犹豫的事。
一分钟后，选秀现场来了电话。
道格·莫在电话里问：“希尔还是其他人？”
“我们有得选吗？”路易笑问。
老莫用他那可以逗笑所有人的语调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完成一次惊人之举，比方说用第三顺位选中朱万·霍华德，信我，他可以填补哈罗德留下的空白。”
嗯，我们交易余天粲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空白以选中霍华德来填补这个空白。
“少废话，我们就要格兰特·希尔！”贝勒急了。
选霍华德是巴不得他死啊？
“确定了？”
“我太他妈确定了！”贝勒叫道。
于是，斯特恩再次来到台前：“1994年NBA选秀大会，纽约尼克斯用首轮第3顺位选择了...格兰特·希尔，来自杜克大学！”
在不遥远的未来，篮球历史学家们会把1994年看作是NBA的一个临界点。
在1994以前，直到1988年，这七年属于路易和他的尼克斯。
从这之后，联盟翻过了崭新的一页。
LeaderLu转身离去，征服者出走纽约，格兰特·希尔的加盟...一个大幕落下，另一个大幕起来，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
－－－－－－题外话－－－－－－
昨天出了个乌龙，噪音的第22位盟主是海绵。至于为什么我会记错名字，我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原因，海绵是审稿群的现役MVP，企鹅是前MVP。而在那之前，海绵在最新的一份存稿中狂砍80+（八十几处漏字+错别字），我改得神志不清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他要走了
“格兰特·希尔是一个赢家，对处于鼎盛时期的纽约篮球来说，能够得到这样一名球员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看看他的数据（屏幕上出现希尔的大头照和大学数据），如此全面，他是便士哈达威那样的天才！”
胡比·布朗认为希尔是可以让其他人变好的核心球员。
而柯林斯的描述略显笼统，他说希尔在大三的时候还是个专精防守，得分靠轮转反击的功能性球员，大四赛季却开发出了跳投，并可以在高水准的比赛里担任控卫。
蓝宫的选秀作战室内，只有布福德和贝勒感到兴奋。
路易端坐在那，回想着1992年希尔作为梦之队陪练队的一员的表现。
作为穿越者，他开始了解篮球的时候，希尔已经度过巅峰期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希尔是个什么水平。
但当人们提起那些被伤病毁掉的天才时，希尔和便士就像一对卧龙凤雏，总会出现在球迷的口中。
从希尔的大学比赛来看，他有卓越的运动能力和精英级别的静态天赋。
这就是一个全能前锋的标配。
但他要接替的人是威尔逊，路易不确定希尔是否符合球迷的期待。
而且，尼克斯是七连冠的卫冕冠军，他们对希尔能有多少容忍度？
路易不确定，但那时候该为此头疼的人应该是贝勒和布福德，而他应该已经在某个地方重新开始了。
拥有第四顺位的球队是森林狼。
比起他们选择谁，大家更关心他们是不是真的会搬到新奥尔良。
很少有职业体育队在出现搬迁的消息之后没有引起强烈的反对。
但明尼苏达人希望他们尽快离开这座城市。
杰里·克劳斯仍然希望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今年没有路易干扰他的视线，在经过多重考核之后，他决定选择朱万·霍华德。
“拉方索·艾利斯已经接近破产了，朱万·霍华德能带来改变吗？”
这是尼克斯的选秀作战室的人提的一个问题。
路易最近对玩弄克劳斯并不感兴趣，因为他自己有很多事要忙。
而且像霍华德这种身体素质平庸的小尺寸中锋注定不是可以改变弱队困境的基石。
他只能照顾好自己，刷出漂亮的数据，要大合同，然后让球队一直烂下去。
密尔沃基雄鹿用第五顺位选中了以克利福德·罗宾逊为模板的唐耶尔·马绍尔。
老鹰用第六顺位选中了赵远征眼里的“遗珠”沙隆·怀特（SharhtC）。
“你们瞧好了，这家伙以后起码是个全明星。”
TNT播放了怀特的大学集锦。
怀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尺寸更大的德怀特·霍华德，离开油漆区基本没有威胁，但只要在油漆区内就是个充满威胁的存在。
赵远征拿他和奥尼尔做比较，但他明显没有后者那种摧毁一个区域的能力。
“前提是不受伤。”
路易也感觉这名球员只要稳定发展，不受伤的话，应该能到全明星。
可是，众所周知，像这种重度依赖身体的球员，很难不受伤。
值得一提的是，这届选秀属于锋线大年。
各个款式的小前锋、大前锋、中锋可以让人挑花眼，但这明显对于拥有第七顺位的太阳和第八顺位的国王不利。
他们的前场都已经饱和了，需要优秀的后卫。
太阳使用首轮第七顺位选中了埃迪·琼斯。
而国王则用首轮第八顺位拿下拉蒙德·穆雷（LamondMurraySF）。
国王选完人，路易费解地问：“为什么他们不要杰伦·罗斯，而是又选了一个小前锋？”
贝勒猜测：“可能是因为杰伦·罗斯不值得用第八顺位选？”
“不能交易吗？他们明显更需要杰伦·罗斯啊。”
路易的脑袋宕机了。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想不清楚还好，要是想清楚了，岂不说明他和那些脑子有毛病的管理层是一个水平了？
野兽派大前锋布莱恩·格兰特（BrianGrantPF）被新泽西篮网选中。
北卡中锋埃里克·蒙特罗斯被达拉斯小牛选中。
然后是首轮第11顺位。
亚特兰大老鹰队选中了UCLA的大四后卫刘雨晴。
“在卡洛斯·罗杰斯和杰伦·罗斯都还在的情况下选择了刘，这是个不同寻常的选择！”胡比·布朗说，“去年，刘甚至拥有前八的选秀行情，但他决定返回UCLA打第四个赛季，结果却遭遇了半月板伤势，这让他离开球场一整年的时间，我们并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完全恢复了。如果他依然像过去那样出色，我相信亚特兰大会获得很好的回报，刘是个高大的现代二号位...”
在纽约，贝勒问路易：“这也是你资助的孩子吗？”
“确切地说，是我在中国的学校资助他留学。”
刘雨晴被选中的那一刻，可能是路易今天最高兴的时候。
同时，他也祝其他参加选秀的中国球员好运。
除了刘雨晴之外，参加这届选秀大会的中国球员有14人，但能被选中的屈指可数。
刘雨晴今天穿着红色的西装，与他一起见证这人生重要时刻的，还有他专程来到美国的父母，和在UCLA认识的女朋友，是个白人。
这孩子可以说是路易看着长大的，但他之前并不知道刘雨晴有个白人女友。
和其他被选中的球员不一样，刘雨晴没有热烈拥抱自己的父母，他不习惯表现得那么热情。
反而是他的女朋友主动拥吻他。
可以看到他的父母有点难堪，对于儿子和女朋友公开进行如此亲密的举动而感到不舒服。
不过这也就是个小插曲，精彩的是刘雨晴上台后所发生的。
他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不想和斯特恩拥抱的新秀。
最后还是斯特恩主动抱的他。
看到刘雨晴一副“你不要过来啊”的面部表情，路易笑得停不下来了。
“小刘太紧张了，他表现得好像总裁是麻风病人。”
“我觉得总裁一定很受伤。”
之后，刘雨晴像每一个被选中的人一样，走到格雷格·赛格身边接受采访。
“作为前全美级别的后卫，你觉得大学四年对你的成长有多大帮助。”
赛格的笑容可以让所有人放松下来。
对了，刘雨晴除外。
“很大。”
刘雨晴的声音和嘴巴的动作幅度小到让人不确定他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呃...”赛格就当这是回答了，于是提出下一个问题，“你是如何从半月板伤势中恢复过来的？”
“听医生的话。”
这次赛格可以确定是刘雨晴的声音了。
但是...你特么能多说几句吗？
保持笑容对赛格来说已经变得很困难了，他不得不问刘雨晴四个问题，而这才进行到第二个。
“那...那你对亚特兰大有什么了解吗？”
“不太了解。”
此刻，尼克斯的选秀作战室的众人就像在看喜剧片一样笑作一团。
“他是故意的吗？”贝勒问，“还是说，他就这样？”
“相信我，他平时也这样。”路易无奈地笑道。
布福德微笑地说：“刘的说话方式和他的打球方式一样，丝毫不拖泥带水，我觉得...如果他能加强和队友的沟通，他一定会给球队带来惊喜。”
路易相信布福德这番话多少有说给他听的意思。
因为路易很重视刘雨晴的发展。
但路易很受用，他点头说：“我也经常跟他说要多交流。”
之后，轮到迈阿密方面开始操作了。
刘易斯·沙菲尔每年都要问路易有哪些球员值得关注。
可是今年，除了那些热火选不到的热门球员，路易能给沙菲尔的推荐只有杰伦·罗斯，他对此人的唯一印象是被科比在头上拿81分。
不过，身为1994年选秀班的成员，他能在联盟打到2006年，说明他至少是个平均水准的球员。
沙菲尔送出了弗农·麦克斯维尔和今年的次轮签，从圣安东尼奥得到首轮第12顺位，并选中杰伦·罗斯。
至此，1994年选秀大会基本明朗，路易唯一关心的就是参加选秀的其他中国球员还有没有人能被选上。
结果，另外两位来自路院的旅美球员在次轮被选中。
一个叫康成彪，他在次轮第6顺位被克利夫兰骑士选中，另一个是吴契，他在次轮第21顺位被超音速选中。
这两人都来自旅美三期，路易当年在国内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对其印象深刻。
算上去年的楚南和杜帅，三期旅美十人，目前已经参选八人，中选四人，成材率超过了一期。
在选秀结束之后，路易逐一向他们打电话表示了祝贺。
接下来，路易要专注于自己的事了。
关于未来，他仍然有很多的不确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未来不在纽约。
六月底，路易代表尼克斯参加了在麦迪逊第九大街举行的冠军庆典。
这是他作为尼克斯的总裁代表球队参加的最后一项重大活动。
许多人想知道他会不会留下来，但他没有回应被传得满天飞的传闻。
他给深爱他的纽约球迷留下了这样一段话：“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过我会取得成功，但当我回过头来仔细审视着一切，尼克斯已经变成了一颗连我都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了。”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闻讯而来的迈阿密教父
七月初，本杰明·威尔逊和丹尼斯·罗德曼宣布试水自由市场。
这是一件大事。
威尔逊为尼克斯效力八年，是球队七连冠征途上的绝对核心，少了他，尼克斯王朝就不完整了。
“我们会尽全力把本杰明留在纽约。”
埃尔金·贝勒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时候强调。
奇怪的是，很少有人问到罗德曼是否会留下。
因为罗德曼已经成为了一个问题球员。
哪怕是在路易执教的时候，他也会突然消失个好几天，不按时参加训练课，甚至无故缺席比赛。
对汤姆贾诺维奇来说，罗德曼的身上存在太多不确定性了。
如果连路易都不能让他安心打球，那么又有谁能驯服他呢？
所以，汤姆贾诺维奇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让罗德曼离开。
同样合同到期的路易，则低调得多。
因为他不是球员，所以不必大张旗鼓地宣布自己已经是自由身。
全联盟的目光都在纽约。
在此期间，联盟各队的人事变动发生得非常频繁。
凯尔特人聘请球队名宿M.L·卡尔为新的球队运营总监。
有人猜测，卡尔会成为戴夫·加维特的台前话事人，就像贝勒之于路易一样。
可是，为什么这个职位不是伯德的呢？
大家都很不解，但自加维特入主波士顿以后，凯尔特人的运作就变得奇奇怪怪了。
所以这种谁都不能理解的状况，才是一种常态。
然后，被唐·尼尔森非常看好的首席助教格雷格·波波维奇结束了他在金州的助教生涯，前往圣安东尼奥担任篮球运营部副总裁兼总经理。
从助教升任到团队二把手和球队的一把手，可见马刺方面对波波维奇的能力有多么认可。
帕特·莱利升迁为开拓者队的总经理，同时，他解除了自己的教练职位。他似乎对于执教已经失去信心，但外界普遍认为这是巴克利即将被交易的信号弹。
巴克利和莱利的矛盾已经不可化解，如果莱利想继续推行他的高压政策，就必须有人离开。
杰里·韦斯特卸任湖人队总经理的职位，并升任为篮球运营部副总裁。
埃尔文·约翰逊（悲剧师）被聘为湖人队的副总裁（没有任何实权的副总裁）并获得湖人队的部分股权。
耐不住寂寞的体育作家们忍不住发问：“LeaderLu的下一步计划是？”
随后，麦迪逊广场花园娱乐公司宣布，他们计划续约LeaderLu，并且，集团拥有无比强大的决心和信念。
就这样，路易的续约谈判正式开始了。
他的上一份合同是6年1200万。
这一次，MSG的谈判代表以4年1800万为起步价，然后逐渐提升到2400万。
要知道，职业篮球的教练的年薪刚刚进入百万美元时代。
也就是说，能够签下每年100万美元的教练，都是业内的顶尖人物。
而MSG抛出1年600万美元的顶天价格却不能换来路易的一句肯定。
“路教练，如果你对数字不满，我们可以加价。”
MSG的谈判代表已经无奈了，路易看起来心不在焉。
“数字挺好的，再加价的话我要良心不安了。”路易谦虚地说，“我不值这么多。”
谈判代表小心地问：“所以，不是数字问题？”
“当然不是。”路易说，“我听说MSG的股权交易已经接近完成了？”
谈判代表点头道：“是的，CVC（sCorporation/多兰的公司）以高于市场价的15亿美元收购了50%的股权。”
路易笑问：“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出高价吧？”
谈判代表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多兰先生会直接管理MSG。”代表明白了，“您就是在担心这件事吗？”
路易笑道：“你真的很聪明。”
从这天起，路易和MSG的谈判就停止了。
路易续约谈判不利的消息也随之传出，于是，那些对路易虎视眈眈的球队纷纷订购纽约的机票，准备来和路易面谈。
为此派出谈判代表的球队有洛杉矶湖人、达拉斯小牛、迈阿密热火、华盛顿子弹...如此说下去恐怕要将大部分的球队都会被提到，不如就说那些没派人来的球队吧。
仅有新泽西篮网、波特兰开拓者和金州勇士对路易不感兴趣。
有人想问，难道明尼苏达森林狼对路易感兴趣吗？
是的，虽然路易和克劳斯是死对头，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森林狼的老板把路易看作是球队的救世主。
对他们来说，只要路易肯加盟，哪怕条件是把克劳斯踢掉，他们也会照做不误。
从这一点来说，杰里·克劳斯的职业生涯竟然就掌握在路易手上。
路易第一个接见的人是热火队的教父刘易斯·沙菲尔。
他怀疑沙菲尔是来蹭吃蹭喝的，因为热火的管理层和教练组没有空缺。
“刘易斯，我想知道你来干什么。”路易不满地说，“你是热火队的总裁，比利又是你们的教练，你想让我去你们那做什么，打扫卫生吗？”
沙菲尔大笑：“我们的总经理位置还空着呢，就缺路教练你这样一位绝顶聪明的天才啊！”
“你是想让我放着纽约的总裁不干，去迈阿密给你打工？”路易的笑容中仿佛带着一把刀。
“路教练，其实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沙菲尔瞬间撇下刚刚的话题，“再说了，这么久不见，难道你不想我吗，路教练，你可是我在联盟中最好的朋友啊！”
路易被气笑了，他开始相信那些关于沙菲尔的传闻是真的。
这人是可以在正经谈判和插科打诨之间来回切换的。
“说吧，你到底找我来干嘛？”路易不相信沙菲尔真的是因为所谓的思念友人之情才特意跑来纽约。
他应该没那么闲。
“唉，明人不说暗话，路教练，你觉得迈阿密和纽约最大的差距在哪？”
“你说呢？”
“我觉得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真正的超级巨星，纽约有帕特里克和本杰明，这实在是不公平！”
“其实帕特里克只能算是半个超级巨星，而Benj马上要离开纽约了，所以接下来你们可以和纽约公平竞争。”
沙菲尔眼睛一亮。
“其实我这次来纽约...就是想顺便...真的只是顺便，看看，呃，能不能签下本杰明。”
路易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来纽约。
说什么想他了，真是笑话。
路易戏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帮你说服Benj吧？”
“怎么会，路教练你自己的事都快忙不完了，肯定没时间管我的事，你放心，我会搞定这件事的。”
沙菲尔看着犹犹豫豫的，好像还有事。
路易警惕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可以说吗？”
“你不想说吗？”
“那我说了？”
“我给你三秒钟。”
沙菲尔立即说道：“你觉得拉尔夫·桑普森可能离开波士顿吗？”
我屮艸芔茻！
他打威尔逊的主意也就算了，居然还打桑普森的主意？
而且，路易觉得热火真的很有机会。
迈阿密阵容强大，就缺一个能镇住场面的主心骨，桑普森虽然已经不在鼎盛时期，但依然可以算是一个超级巨星。
若是能得到他的加盟，热火队将从原来那个尼克斯完全不在意的竞争者，变成需要严肃对待的劲敌。
如果桑普森在意自己的身后名，那么应该会在今年夏天离开波士顿。
下一站的选择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他已经34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如果不能在退役前以无争议的球队老大的身份率队夺冠，在评价他的历史地位的时候会有不少麻烦。
换一个并不恰当的角度来看，在凯文·杜兰特几乎已经确定不可能在布鲁克林有所建树之后，球迷是如何看待他在金州的两座总冠军的？
难道我们不会这么想吗？
把杜兰特换成联盟中的其他顶尖前锋，难道不能在勇士拿下那两座总冠军？如果它如此唾手可得，那么应该如何定义它的价值和分量？
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冠军与冠军之间的成色亦有差距。
如此想来，桑普森离开波士顿或许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我觉得他很有可能离开波士顿，但是...”路易问，“你们有足够的薪资空间吗？”
沙菲尔的嘴脸顿时变得很难看：“只要拉尔夫能来，没有空间我也能变出空间，难道汉克·盖瑟斯会没有人要吗？”
哦，这可能是刘易斯·沙菲尔第100万次动了交易盖瑟斯的念头，但他往往不会付诸行动。
但路易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盖瑟斯身后有这样的总经理而感到遗憾，他就不一样了，像他这样的忠厚人对球员要是有什么不满的话，是不屑于在背后说坏话的，他只会当面开喷，不信可以问尤因、伯德、托马斯。
“我觉得拉尔夫应该不想加入一支没有汉克·盖瑟斯的热火队。”
“这样啊，那我只能先和拉尔夫签下一份短期合同，再在合同生效后重签一份长期合同了，规则允许我这样，不是吗？”
所以他为什么想交易掉盖瑟斯啊？
第一千零八十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就在人们猜测桑普森何去何从的时候，他的经纪人法尔克表示：“经过与凯尔特人的友好协商，拉尔夫决定在今年夏天试水自由市场。这并不代表拉尔夫回归波士顿的窗户永远关闭了，这是为了探索更多的可能性，无论如何，拉尔夫在波士顿的14年都是卓越而伟大的…”
桑普森的选择真的无可指摘。
他34岁了，有五枚总冠军戒指在手。
如果他的眼里只有自己，那么有可能在去年，甚至更早的时候就选择离开，但他没有。
伊赛亚·托马斯跳车的时候，他选择坚守。
他守到了伯德退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又坚持了一年。
上赛季让桑普森确定，他已经失去了单独带领一支弱队打出竞争力的实力。
如果想要再次赢得总冠军，只能换队。
唯一先生即将离队的事实让球迷心碎。
但对此表示愤怒的人少之又少。
桑普森的离去，球迷更多带着一种祝福的心态。
连管理层都觉得桑普森已经做了他能做的全部事情，他接下来只需要为自己退役后的遗产而战。
然后，迈阿密宣布他们将会不惜代价签下桑普森。
刘易斯·沙菲尔表示：“我们有决心也有能力把唯一先生带回迈阿密。”
沙菲尔的自信是路易给的。
路易答应，如果桑普森在热火和其他球队之间犹豫，或者考虑加入热火却不知道该不该加入的话，路易会出面给热火送上助攻。
与此同时，路易也开始和NBA各队的谈判代表接触。
除了心思根本不在招揽他上面的热火，路易约见的第一个团队是萨克拉门托国王。
这支球队从1981年杀进西部决赛以后就烂透了。
而当时他们甚至还不在萨克拉门托。
现在看来，他们或许不该搬迁，堪萨斯是一座比萨克拉门托更具有篮球土壤的城市。
虽然国王队情真意切，为路易送上了总裁、总经理、主教练的教父三件套，但路易没有丝毫动心。
路易对下家的选择是有一套标准的。
首先球队老板必须得是愿意花钱的那种人。
路易不希望在谈成一笔交易，或者休赛期想签约某个人来增强球队战力的时候，被老板以“不行，这个太贵了，我们找个便宜货代替吧”否决。
国王队历史上不乏傻逼的老板，但就是没有过阔气的老板。
他们锱铢必较，总是想用最少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回报。
路易友好地回绝了他们。
然后是圣安东尼奥马刺。
总经理波波维奇希望路易去马刺队担任主教练。
虽然他们没有给路易任何管理层的职权，但管理层的一切操作都会以他的意志为主。
先不说马刺的种种问题，这种说辞让路易听着很没有安全感。
听起来就像是在画饼。
毕竟他只是一个教练，到时候真的和波波维奇出现分歧，难道这个性格强势，同时又兼副总裁与总经理于一身的家伙会低头？
“路教练，请相信我们的诚意，圣安东尼奥是一片废土，只有你能带来绿洲。”
年轻的波波维奇做最后的努力。
“谢谢你的美意，格雷格，不过，对我的家庭来说，德州不是个好去处。”当路易想要拒绝某支球队的时候，他总是能找到完美的借口，“那里的种族歧视非常严重，我知道你想说那是过去，但我不想为此承担任何风险。我希望我的孩子在一个更具有文化多样性的城市长大，我家人也是如此。”
波波维奇叹了口气，他知道，路易对马刺不感兴趣。
如果路易能来和他联手，也许要不了几年，马刺就能重回联盟顶尖之列。
现在，所有的美好幻想都要被搁置。
波波维奇必须认真考虑球队的教练人选。
对重建队伍来说，一个好教练可以事半功倍，反之，一事无成。
马刺出局之后，小牛和火箭也都在同一天出局。
愚蠢的小牛队竟然觉得路易可以和迪克·莫塔和平共处。
他们想让路易担任球队的总经理。
然后，被路易的一个问题堵死了。
“莫塔教练真的希望他的总经理是一个曾经带领球队在达拉斯毫无怜悯地狂胜他们81分的人吗？”
小牛队的谈判代表呆住了。
他的脑袋用了十几秒才重启完成，十分艰难地说：“实不相瞒…莫塔教练非常敬重您，他认为您是最好的总经理，不会对当年的事心存芥蒂的。”
“如果是我，我每天晚上都会诅咒那个带队赢了我81分的人全家死绝。”路易自恋地说，“我并不觉得莫塔教练是个比我高尚的人，因此，我不打算冒险。”
小牛out。
火箭队出局的理由很简单。
他们希望路易担任球队的总裁、主席、主教练…无论路易想要什么，就可以给什么，哪怕他想在管理层中设置一个叫上帝的职位也可以。
他们给路易的尺度无疑是德州三熊（没打错）中最好的，但在钱的问题上却缺乏吸引力。
给路易许下了这么大的承诺后，他们给路易开出的合同是5年500万美元。
路易当时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休斯敦这帮二逼是不是在逗他玩？
“你们上面的数字没填错吧？”路易礼貌性地问。
他们的回答将决定路易的答复。
火箭队的代表如沐春风般笑道：“没填错，路教练，您将成为休斯敦历史上薪水最高的行政管理人员。”
“这么说，我很荣幸？”
“不，得到您的加盟是整个休斯敦的荣幸，火箭队全体人员都在等待您的加盟。”
有些舔狗由于没有逼数不仅到最后会一无所有，还会得到一句“轮剑都轮不到你”的伤人评价。
路易没那么不礼貌，他直接把纽约尼克斯那份被他拒绝的4年2400万合同草稿放到桌上，然后友好地请火箭队的代表带着这份合同回去好好欣赏，让他上面的人下次找他之前想清楚再说。
火箭队的代表走后，路易忍不住找妻子抱怨。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休斯敦那帮蠢猪会觉得可以用5年500万签下我？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还特大方？”
洛林倒是看得开：“每支球队的财政状况都不一样嘛。”
“他们就是抠门！连萨克拉门托的出价都是200万1年啊！”
路易确实有点生气，不过这也没办法。
就像优质男/女投入相亲市场，总会碰见极个别的奇葩。
这事也算是给路易提了醒，之后的谈判在开始之前要先看看他们的报价。
但凡是像火箭队这样的，直接让他爬。
试想连聘请现役唯一教父的钱都出得抠抠搜搜，怎么能指望他们在需要花钱补强的时候给予财政上的支持呢？
路易突然发现，纽约的条件真的太好了。
财政支出无所顾忌，头上没人长臂管辖，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操持一切。
就算让巅峰奥尔巴赫空降到火箭这样的牛马球队，难道能成事吗？
财政限制往往是小球市的队伍通向成功的最大阻碍。
这也是路易坚决不考虑那种地方的原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就在路易想停止会见其他球队的代表，让自己的心情缓一缓的时候，桑普森竟然来了纽约。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教练，我需要你的建议
桑普森名义上是代表匡威来纽约做活动，但在活动结束后，他就来到路易的家里。
路易原以为反应最激烈的人是路无瑕，没想到是王治郅。
生性腼腆，容易害羞的王治郅在桑普森面前就和个追星族没区别。
路易完全能够理解王治郅的反应。
正如60年代的中锋代名词是张伯伦和拉塞尔，70年代是贾巴尔，而来到80年代，有很多的名字值得一提。
贾巴尔、马龙、尤因、奥拉朱旺、罗宾逊，或者，桑普森。
贾巴尔脾气太臭，马龙鼎盛时期略短，奥拉朱旺在烂队挣扎了太久，罗宾逊什么都没赢过，尤因不够卓越。
对所有成长在80-90年代的内线球员，如果要问他们谁是自己的目标，回答可能会根据自己的技术特点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可要说谁是他们的偶像，标准答案就是桑普森。
鲍勃·库西说伯德来到这个世间，是为了给篮球技术带来新的指标。
而职业篮球历史上第一个超级巨星乔治·麦肯则说：“拉尔夫·桑普森的存在，让篮球运动拥有了无限可能。”
自1984年到1993年，桑普森在硬实力上都是联盟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中锋。
他的巅峰期如此之久，足以带来深远影响。
王治郅见到他直呼偶像，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
“年轻人，我会给你签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会给你球衣，不过这要等到我们共进晚餐之后。”桑普森随和地说，“你就是路教练经常提起的那个中国的天才少年吧？”
兴奋过后，王治郅终于冷静了下来。
听到这样的恭维，他本能地害羞：“我不是天才。”
“谦虚了，小郅，你绝对是个天才型的球员。”路易忍不住在桑普森面前吹捧自家的孩子，“拉尔夫，他是你这一款的内线球员，未来肯定会在NBA打出名堂。”
闻言，桑普森给了王治郅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我期待在球场上和你交手。”
路易把桑普森带到了球场。
王治郅和路无瑕也跟过来了。
桑普森提议打2V2的半场比赛。
路易有点为难，因为他可能是场上最菜的那个，毕竟，他总不能用自己的体格去给儿子上对抗吧？
如果不给路无瑕一点对抗，他估计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不过，桑普森也没有认真，就是玩玩而已。
但王治郅很认真，当他持球面对桑普森的时候，简直是把两人的对位当成州冠军赛的最后一个回合来打。
王治郅拥有路易从未在其他中国的七尺长人身上见过的灵动。
他的发展没能达到预期也是很多人心中的遗憾。
桑普森可能只提起了两分的注意力，然后就被王治郅漂亮的西克玛步甩开。
也许就是王治郅漂亮的内线步伐勾起了桑普森的斗志。
在被晃过的瞬间，桑普森立即让王治郅知道什么是NBA级别的禁区统治力。
王治郅的球刚离手，明明被他晃开的桑普森，却以雷霆万钧之势回位，送上一记钉板大帽。
“拉尔夫，你未免太认真了吧？”路易惊讶地说。
桑普森耸肩道；“年轻人，如果你刚刚选择扣篮的话，就得手了。”
“如果我坚持不扣篮呢？”王治郅认真地问。
桑普森还是那个随和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杀气腾腾之感：“别人我不敢说，但如果是我来防你的话，你出手100次，我就能盖掉100次。”
王治郅绝不想被桑普森用这种方式盖100次。
他眉头紧皱地说；“我不会再放篮了。”
桑普森欣慰地说：“这就对了，没有什么比扣篮更能增长队友的士气，我们内线就该以扣篮为荣！”
“再漂亮的扣篮也只值2分，我在这里随便投进一球都值3分哦。”路无瑕跳得很。
路易觉得他有必要让这小子知道篮球场上的竞争是险恶的。
当他准备扮演**，给儿子上震撼教育课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横移速度已经慢到完全跟不上无瑕。
这场2V2的对抗，路易没有任何体验，因为他是场上最菜的一个。
还好，桑普森够强，独砍11分，最终和路易以11比7的优势战胜了王治郅和路无瑕。
“还要继续努力啊，小伙子，我都没怎么发力你们就倒下了。”
路教练狐假虎威一直可以的。
“爸爸，你甚至没有得分！”路无瑕说。
“这不更显得你们实力不济吗？”路易自大地说，“我都还没得分你们就输成这样了，我要是开始得分，那真是不敢想。”
“不公平，如果我是和拉尔夫当队友，我也会赢的！”
“无瑕，难道你以后在球场上遇到比你厉害的对手，都要想着去和他组队吗？”路易笑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哦。”
“没错，我不想和拉尔夫组队！”路无瑕想法转变得很快，“等到明年，我和王哥哥就能打败你们了。”
路易还没幼稚到要和一个小屁孩争论。
他和桑普森对了下眼神，默契地走到边上坐着。
路无瑕和王治郅则留在球场上自由投篮。
“教练，小麦克看起来很有天赋。”桑普森这话并不是恭维。
路无瑕年方10岁，近来身高已经长到1米62，在同龄人中简直是巨人般的存在，但他的控运技巧却非常娴熟，左右手无死角。
“你觉得他能打职业篮球吗？”路易问。
桑普森不能确定：“还得再等几年才能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真的很喜欢打篮球，你知道吗，他可以在体育馆里呆上整整一天。”路易叹道，“他是我见过的最痴迷于篮球运动的人了。”
桑普森不禁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能在体育馆里呆上一整天，当时总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现在就不行了，我每天晚上都要躺在理疗机上接受按摩，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桑普森的这番话明显是谦虚了。
在得到贾巴尔的指导后，他通过瑜伽和一系列配套的养生训练，确保了自己的竞技状态。
他很有可能把巅峰期维持得像贾巴尔那样长久。
“我倒是觉得你还没到需要服老的时候。”路易笑道，“你完全可以在一支争冠球队里担任核心人物。”
桑普森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神态，忽然问道：“教练，你觉得我可以在哪支争冠球队里担任核心人物？”
请把图穷匕见打在本章说。
路易知道桑普森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相商，也大概能猜到是关于他加盟哪支球队的决策。
“拉尔夫，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知道，你是想得到我的建议，还是单纯想听听我的看法？”
“都想。”
“那你应该告诉我，你心仪的球队是哪些，我再帮你逐一分析。”
桑普森随即说道：“波特兰、金州、迈阿密。”
“波特兰？”路易吃了一惊。
桑普森笑道：“是的。”
“他们哪来的空间？”
路易还是低估了球员背后的经纪团队的能量。
桑普森回答道：“我离开波士顿之前，里德和戴夫向我承诺，如果我在签约时遇到困难，波士顿愿意作为签换的一方帮助我加盟心仪的球队。”
“里德有这么好心？白白放你离开也就算了，还附带派送服务？”
路易不相信奥尔巴赫变善了。
加维特突然脑子清醒的话，应该也不会同意。
看到路易无法理解，桑普森便解释道：“这是我去年留队的时候，他们给我的承诺。”
路易瞳孔一缩。
“承诺？”
“嗯。”桑普森说，“我去年对于留队与否很犹豫，戴夫让里德出面说服我留下，他们想再试一试，如果在我的带领下，波士顿不具备竞争力，那就任由我离开，他们会帮我摆平波士顿的舆论，作为回报，当我需要通过签换加盟某支球队的时候，波士顿愿意帮忙。”
也就是说，理论上，桑普森可以加盟任何一支球队？
好手段啊！
不过，这也得益于桑普森和凯尔特人良好的关系，像伊赛亚·托马斯那个倒霉蛋当初被交易的时候肯定没人在乎他的意见。
从桑普森这里得到的消息让路易非常惊讶，这样一来，桑普森真的就是休赛期的最大变数。
他可以让任何一支已经拥有争冠基础的球队，瞬间变成争冠热门。
“教练，我需要你的建议。”桑普森看着路易，“你觉得，加盟哪支球队对我来说更好？”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我绝对比帕特里克更加听话
“首先是波特兰。”
路易第一个分析的球队是开拓者，他知道，这也是桑普森最感兴趣的球队。
“从夺冠的角度来说，开拓者是最接近冠军的队伍，如果你加入他们，他们的战斗力会直接发生质变，也许连尼克斯都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桑普森被路易描述的那种前景吸引了：“教练，可以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当然。”就算桑普森不提，路易也会说得更详细点，因为波特兰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下家。“MJ是联盟中个人能力最突出的球员，查尔斯是全联盟进攻存在感最强的四号位，你的加入会掩盖查尔斯在防守端的问题。而且，开拓者的侧翼群会最大程度地帮助你主导禁区。”
桑普森心动不已。
“听起来，波特兰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加盟波特兰对你有利的地方。”
“还有不利的地方？”
“当然，任何地方都有好有坏。”
“请详细说说看。”
桑普森觉得，如果波特兰的坏处不是不可接受的话，他感觉自己不用再犹豫了。
“首先是他们闻名于联盟的训练强度，就拿我们尼克斯来说吧。一般情况下，我们一节训练课的内容是30分钟投篮练习，30分钟专项练习，30分钟战术跑位练习，20分钟对抗赛，10分钟训话。”
桑普森点头道：“非常科学的分配，不愧是尼克斯。”
路易笑道：“而波特兰光是每天的投篮训练就要花两小时的时间。”
“呃？”
球星应该有优待吧？桑普森怀有侥幸心理。
“并且，莱利教练为了能够调动角色球员的积极性，要求队内的核心球员要带头参加训练，不打折扣地完成每天的既定训练量。”路易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这个训练量？”
桑普森的背开始出汗，他能保持那么长时间的状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伤病很少。
平时除了该有的训练之外，他最注重的是个人的柔韧性训练，而这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若是按照路易说的那个强度练，他感觉自己打不到35岁就得退役了。
“莱利教练已经调任总经理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呃…呃…他们的训练强度会有所下降？”
路易不确定，但他就想吓唬桑普森：“我现在已经不是尼克斯的教练了，难道尼克斯就不再是过去的尼克斯了吗？”
桑普森的幻想被路易打破了。
“这是加盟波特兰的隐患之一。”
“这还只是之一？”
“是的。”路易接着说，“其次是查尔斯·巴克利，他和帕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如果你选择加入他们，或许查尔斯会因此留下，但他肯定会成为团队的问题，因此这不是一支会让你感到舒服的球队。”
“还有吗？”
“有啊，假设你魅力超凡，可以控制住查尔斯和帕特的矛盾，”桑普森连连摇头，他可控制不住。“那么你们应该会成为头号争冠热门。”
“这不好吗？”
“确实很好，如果你们的表现像我想象中的一样好，就很有机会击败尼克斯。”
因为失去了威尔逊和罗德曼的尼克斯，不再是完美无缺的球队。
“但是，最终的FMVP，或许会是MJ，或者查尔斯。”
桑普森意外地问：“我会是第三顺位？”
“是的，因为MJ会得到最全面的数据，而查尔斯会分走你的篮板数据。在颁奖典礼上，评委无疑会把那座奖杯颁给在波特兰守望了11年终于圆梦总冠军的MJ，或者浪子回头，为波特兰带来第二座总冠军的查尔斯，最后才是你。”
“因为你只是一个来自波士顿的老头子，大家都知道没你不行，但是你已经有FMVP了，你要的只是冠军，奖杯什么的，就分给那些一无所有的家伙吧，他们比你更需要。”
桑普森的嘴巴微微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很不甘心？”
“有点。”
“只是有点吗？”
桑普森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适当的。
“说句心里话，如果可以夺冠，我愿意忍受波特兰的高强度训练，这件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桑普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但若是可以选择，我更希望去一支把我当成绝对核心的争冠球队。”
路易识趣地没有插话，他一眼就能看穿桑普森的心思，但有些事情得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才对味。
桑普森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夹在伊赛亚和拉里之间，媒体总是说，伊赛亚嫉妒拉里和我，伊赛亚什么都没得到，可是，我何尝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抱怨吗，拉尔夫？”
“不，就像你说的，教练。”桑普森说，“我不甘心，我不想在我退役的时候被人说，我是因为有幸和拉里、伊赛亚成为队友才能取得那么多的成就，我想要一座可以把我的名字刻在最前面的总冠军奖杯，只有那样，人们才不能说我离开了伊赛亚和拉里什么也做不到。”
路易满意地笑道：“如此说来，你是真的不能去波特兰了。”
“我想是的。”
“幸好，你还有两个选择。”
桑普森沮丧地问：“金州和迈阿密会比波特兰更好吗？”
“从夺冠的角度来说，不会。”
“但是你能在这两支球队得到你想要的那种地位。”
“金州和迈阿密的情况很像，他们缺乏真正的超级巨星。加里·佩顿太过激进，需要有个人让他懂得踩油门。便士很有潜力，但太年轻了，还需要时间成长，唐·尼尔森你认识的，他是个非常有经验的教练，愿意付出一切来得到执教你的机会，他会给予你足够的尊重。”
“迈阿密的情况和金州差不多，他们已经是东部的顶尖强队，但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因为他们被曼宁、尤因和Benj这三人组成的墙给挡住了。”
“曼宁？”
桑普森问：“印第安纳那个年轻人？”
“也不年轻了。”
“所以…这两支球队谁更好？”
路易笑道：“金州的即战力更好一点，但他们的老板并不是一个阔绰的人，所以，我会推荐你加入迈阿密。”
刘易斯·沙菲尔，请收下我最后的波纹。
“我之所以向你推荐迈阿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他们的总裁刘易斯·沙菲尔先生关系密切，他经常向我询问一些问题，在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觉得，这个因素或许能弥补迈阿密在战斗力上的部分缺失，何况他们有一套非常完整且具有深度的阵容，汉克·盖瑟斯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大前锋，不占球权，防守强硬，正需要你这样的超级巨星来指引他前进。”
听完路易的一席话，桑普森对自己接下来的选择明确了很多。
他知道该选哪里了。
同时，他还不忘揶揄路易：“教练，听说你也正在找下家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挑个好地方。”
路易知道桑普森在说笑，所以顺着他的话问：“不会是休斯敦吧？”
“当然不是，休斯敦那种地方哪里配得上您这样的教练。”桑普森对休斯敦的贬低让路易感觉舒适。
那支胆敢向他开出5年500万的臭寄吧球队确实配不上他这样的教练。
桑普森幽默地说：“我觉得最适合你的球队，是迈阿密热火，因为那里有一个完整的阵容，还有和你非常要好的总裁，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我。说真的，我很怀念1984年，那是我度过的最为充实的一年，我不需要担心什么，在你手下，我只需安心打球就够了，完全不用考虑其他的事情。”
“对了，我差点忘了说最最重要的事。”桑普森装模作样地把右手举过头，“我发誓，我绝对比帕特里克更加听话。”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7月2日
NBA宣布与TNT和TBS达成4年5亿美元的有线电视转播合同。
几乎是同一天，NBA与NBC同时宣布，双方达成一份4年10亿美元的电视转播合同。
这个消息让许多老板喜出望外，这意味着明年将有更多的分红。
按照旧的劳资协议，这两笔钱的50%要进入老板的口袋，另外的50%则属于球员的。
也就是说，将7.5亿美元除以27，差不多就是NBA新赛季的工资帽。
那是2550万美元。
这个数字比上赛季提升了多少呢？整整750万美元。
这意味着有很多球队突然拥有了可以空降一个尤因的薪资空间。
当然，球员工会现在依然没有和老板们达成新的共识。
他们气势汹汹，拿出了不达目的便罢赛的狠劲，要求改变收入分配，想得到更大的蛋糕，并废除工资帽，使薪水无上限增长。
最过分的一条，他们要求废除选秀。
因为这不符合宪法，NBA各队对NCAA没有任何贡献，凭什么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则要求这些被美国高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加盟哪支球队呢？
球员的诉求听起来都很合理，但除了第一条，个个都是自掘坟墓的行为。
如今的工会维权运动已经完全变味。
60年代的比尔·拉塞尔们是为了在退役后有足够的保障，不至于被打球时落下的伤病拖垮。
而现在，人均百万富翁的NBA球员当然不会嫌自己赚得多，他们只想要赚得更多，而老板们是不会同意的。
就像《体育画报》的记者所说：“这实际上是百万富翁和千万富翁与亿万富翁的斗争。”
虽然双方谈不妥，工会也每天都叫嚣着要罢赛，但休赛期的运作还是照常进行。
在休赛期中，那些想要找到自己的下家的球员，与专心运作的球队，和谈判场上的那两伙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这两路人从来都是不相通的。
7月3日，一颗惊雷被投入了“鱼塘”。
迈阿密热火队的总裁自豪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记者宣布：“我们已经和拉尔夫·桑普森达成口头协议！”
消息一出，果然炸锅。
全美国的记者像被烫的蚂蚱一样飞往迈阿密，想在签约细节被曝光之前了解更多的内幕。
7月4日，双方正式官宣。
桑普森以3年4000万美元的价格与迈阿密热火签约，成为联盟历史上第一位拿到千万年薪的球员。
为了保证桑普森的未来的灵活性，法尔克要求在合同的第二年增加球员选项。
沙菲尔哪敢不从？这可是桑普森啊，他拒绝了开拓者和勇士，加盟热火，这完全称得上是屈尊和“承蒙看得起”。
沙菲尔相信路易在桑普森签约热火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因为桑普森在签下合同的时候，对沙菲尔说：“听说您是路教练的好朋友？”
沙菲尔笑道：“我可能是路教练在联盟中最好的朋友。”
“替我向路教练问好，我想我会喜欢迈阿密。”
“你一定会喜欢，尤其是海滩和低税收。”
沙菲尔对路易感激不尽，同时在心里蕴藏着更大的计划。
今年休赛期的大鱼不只有桑普森。
还有威尔逊、奥拉朱旺、德雷克斯勒和乔丹。
单靠桑普森一个有点不保险，如果有两个就稳了。
由于新赛季工资帽暴涨，热火签下桑普森是完完全全的裸签。
这是特殊时期带来的红利。
当沙菲尔追逐威尔逊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
威尔逊的择队标准和桑普森一样，必须得是能让他当老大的球队。
既然桑普森已经先行就位，他自然也不好再去热火。
和尤因的共事经历在一定程度上给威尔逊留下了阴影。
他觉得这些大个子都是自命不凡的疯子，不好相处。
人生有多少个八年？他已经花了八年的时间证明自己和尤因合不来，绝不能再花八年的时间去和另一个性格可能有问题的人磨合。
热火可能没戏了。
步行者想通过签约威尔逊从而稳住曼宁。
可是，威尔逊并不想和曼宁这种功利性溢出的膨胀自大狂当队友。
因为他刚刚摆脱了一个容易膨胀的自大狂。
只有这个时候，威尔逊才能看见尤因身上的那些缺点。当他在尼克斯的时候，因为路易，他总有一种“还能离咋地，凑合着过呗”式的心态。
现在，遮住尤因缺点的圣光已经随着他离开纽约而逐渐明晰。
虽然尤因在最后这一年确实表现得像是一个成熟的领袖，但也正是他的成熟，让威尔逊明白，自己终究不是一个愿意居人之下的二把手。
他想当老大，这样一来，与尤因的冲突就不可避免。
他们两人的矛盾险些在前年毁灭球队，那是路易费尽心血搭建的队伍，他不能让对方的努力付诸东流。
所以走人是威尔逊唯一的选择。
威尔逊也曾想过永远为路易打球，但这个想法太天真了。
直到他发现路易也不打算和纽约续约…
从那时开始，威尔逊给路易的电话就没停过，他想知道路易要加入哪支球队。
路易也很清楚，如果他说了自己要去哪支球队，威尔逊会立刻和他的新球队签约。
这样做，难免会给人一种带着威尔逊跑的感觉。
路易不想给人这种感觉，尤其是给纽约方面的人这种感觉。
所以路易一直没有明确回答。
而且，他也回答不了，因为现在确实没有答案。
小城市的球队他看不上。
大城市的球队屈指可数。
除了尼克斯，好像也只有洛杉矶了？
而洛杉矶虽然有两支球队，但唐纳德·斯特林那种老板是所有想做事的管理层的噩梦。
也就是说，大城市的球队里，唯一可选的是湖人。
如果路易无法和湖人达成共识，就真得去小城市了。
湖人明确表示出了对路易的兴趣。
球队老板杰里·巴斯打算在最后压轴出场。
如果路易对湖人没兴趣，就会在巴斯出手前签约。
反之，如果他在湖人出手的时候还处于找不到目标的状态，那巴斯将有很大的把握开出一个其他球队无法企及的条件。
在路易眼中，如果选择湖人，则更多是出于家庭考虑，而不是他的职业生涯。
首先是洛林的演员生涯在洛杉矶不会受到影响，那毕竟是好莱坞的所在地。
其次是他的儿子路无瑕。
这小子想在篮球路上走得更远的话，就得多出去走走，见识外面的广阔世界。
纽约城的校园篮球无疑强于洛杉矶，但加州地区的高校篮球可以单挑整个中西部地区。
倒不是说他们经常出球星，而是整体的质量很高，非常适合小球员练级。
而对路易来说，重建湖人队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们已经有了大卫·罗宾逊和斯科蒂·皮彭，围绕这两人争冠有点难，但若是让Benj加入呢？
想到这，路易的思路断了。
不，罗宾逊还好说，皮彭单从性格来说，简直比尤因还作啊。
屑如尤因也从来没有因为路易不让他打关键球而拒绝出场——给尤因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而皮彭却敢。
他选择那么做和尤因在那些年里处处和Benj较劲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是球队老大，他应该有这个资格和权利。
当你觉得关键球应该让你来出手的时候，作为当家球星，你应该怎么做？
因喜欢在关键球的选择上传球而遭人诟病的詹姆斯是这么做的。
他砸烂了大卫·布拉特的战术板，让他们把该死的球交到自己手上，然后投进了那记绝杀。
而皮彭永远没有承受这种压力的心脏，他只会抱怨，惹事，然后彻底搞乱球队的化学反应。
不行，不能让Benj去湖人。
路易这么想着。
次日
洛杉矶湖人队宣布：“我们与超级巨星本杰明·威尔逊达成了一份为期四年的顶薪合同，湖人国度迎来了一个新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豪华谈判团
威尔逊接触湖人之前并没有和路易打招呼。
双方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在谈判完成之前，没有人提前得到消息。
但在湖人官方放出消息之后，整件事所带来的反响就变得剧烈了起来。
本杰明·威尔逊为尼克斯效力八个赛季，率队夺取七连冠，是队中的核心，他与尤因的纠葛也是体育作家们所喜爱的故事线。
随着合同到期，威尔逊决定给这段漫长的纠葛画上休止符。
威尔逊的选择不仅出人意料，而且伤害了尼克斯的队友。
和威尔逊同样来自UCLA的雷吉·米勒无法接受他就此离去的事实，更无法原谅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自己要走。
“他一直是我的小兄弟，哪怕他比我更早进入了联盟，这件事也不会改变。对我来说，这他妈真的很受伤，我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对他来说好像狗屁都不是，他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我们在纽约所奋斗的一切，转而投向洛杉矶。洛杉矶？他是认真的吗？那里除了更方便他舔女明星的屁股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
尼克斯球员对威尔逊西游洛杉矶的态度是一致的。
不只是米勒，坎普更是用一种冷酷的口吻说：“他失去了我所有的尊重。”
斯托克顿表示：“他离开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连路教练也不知道他要走，对他来说，我们什么也不是。这意味着，当我们在赛场上相遇，他对我们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令人奇怪的是，应该为此张灯结彩地庆祝的尤因，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拒绝做出评价。
队内的老将亚历克斯·斯蒂文斯说：“只要路教练还在，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问题是，尼克斯到现在都没谈下路易的续约。
纽约的媒体们每天都要跟进路易的续约，好让球迷知道最新进展。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路易和尼克斯的谈判已经结束了。
谈判代表已经向总公司传达了路易的意向。
可是，离开这个决定只能由路易来做。
尼克斯不能在路易依然是自由人的情况下通过一段“人生有梦，各自精彩”式的通告让人知道路易要离队了。
这让球员都被蒙在鼓里了。
他们以为路易的续约只是某些条款没谈拢。
而路易才是那个受威尔逊和湖人签约影响最大的人。
出于家庭的考虑，洛杉矶是理想的选择。
但湖人内部结构是比较完整的，如果他们想让路易加入，就得接受他的改造。
有威尔逊，湖人的重建会快很多。
现在，路易需要等待杰里·巴斯和他的谈判团队的压轴登场。
路易已经拒绝了大部分的球队，如果其他球队自觉报价不会再比前面的球队更好，便不会主动与路易联系。
这期间，唯一接近过路易的球队是克利夫兰骑士。
克利夫兰是路易严格意义上的第一家乡，虽然他出生在香港，但没有几个人能记住自己三岁时住在哪。
他的前半生是在克利夫兰度过的。
骑士队愿意奉路易以教父的尊荣，但却不肯在开销上松口。
路易觉得，想要夺冠，必须保证每年都能花出填满工资帽的钱，必要时甚至要花出远超工资帽的钱。
然后，骑士队的老板就开始跟他说自家是小本经营，没有那么多钱能花之类的屁话。
骑士因此出局了。
不专业但愿意花钱的老板和专业但不愿意花钱的老板是两瓶致命的毒药，全都碰不得。
像斯特林那种不专业也不花钱的奇葩更是要躲远远的。
7月10日，路易等待许久的湖人谈判团抵达纽约。
老板杰里·巴斯带着儿子吉姆·巴斯、杰里·韦斯特、悲剧师、副总经理米奇·库普切克、主场播音员奇克·赫恩来到与路易约定的饭店。
他们到的时候，路易还没到。
“几位，有什么需要？”
这是一家高档的中餐厅，老板周志豪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笑眼。
“路教练经常在这里吃饭吗？”巴斯问。
周志豪笑道：“尼克斯的比赛经常要打到晚上十二点，我们是唯一可以在那个时间点提供优质食品的中餐厅。”
“把路教练喜欢点的菜给我们每人来一份吧。”
吉姆的眼睛四处扫了扫。
“那个路教练喜欢在这种地方吃饭？”吉姆大笑，“那他来洛杉矶肯定找不着北了。”
幽默的赫恩不禁说道：“话别说得太早，吉姆，纽约比你想象中的更大，这可能只是路教练的一个爱好。”
吉姆问：“我们真的非要他加盟不可吗？”
“必须这么做。”韦斯特脸色阴沉地说，“这是本杰明加入湖人队的先决条件。”
悲剧师惊讶地问：“还没签字？”
巴斯无奈地摇头：“我们只是达成了口头协议，如果我们不能说服路教练加盟，他就会加入奥兰多。”
“Benj和沙奎尔·奥尼尔联手？”悲剧师手心开始出汗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件事千万不能成真啊！”
韦斯特是个悲观主义者，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祝我们好运吧，搞不好他一进来就会因为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而不满，然后我们就出局了，然后…我们只能抱着斯科蒂·他妈的皮彭和大卫·罗宾逊一起入土。”
韦斯特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悲剧师退役后的几年，皮彭和罗宾逊虽然证明了自己是联盟顶尖的双人组，但这个时代竞争太激烈了。
想想尼克斯的战力，想想开拓者的战力，大家基本都接受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如果湖人以皮彭和罗宾逊为核心的话，他们是拿不到总冠军的。
这就是威尔逊如此重要的原因。
他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几分钟过去了，路易还没出现。
赫恩打趣道：“埃文，希望你待会儿不会因为吃不进中餐而要求他们给你汉堡。”
吉姆这个纨绔一听就来劲了。
“想象一下，因为爪吉（悲剧师）想吃汉堡导致我们错过了路教练，然后连Benj也不和我们签约了，这个故事多有趣？”
韦斯特讽刺道：“大概和乔治·麦肯在谈判桌前间歇性痴呆是一个级别的有趣⑴。”
天真的吉姆并不知道他被讽刺了，还以为伟大的LOGO男同意他说的呢。
韦斯特还是觉得这支谈判团队人数太多了，有些人是完全没必要的。
比如吉姆·巴斯，他能干什么？让路易知道湖人队运营部里有一个让人反胃的公子哥碍眼？
比如悲剧师，他从来都不是个谈判高手，哪怕是作为解说员，也堪称废话文学宗师，只会说那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比如韦斯特自己。
他不是真心希望路易加盟，因为他知道路易会推倒他建立的一切，也会取代他在洛杉矶的一切。
可是，如果他的那一套不能取得成功，老巴斯选择换人也是自然之理。
他钦佩路易的能力，但他不喜欢这个结果。
韦斯特心里想，然后，他不禁看向窗外。
那个人来了。
⑴贾巴尔进联盟前引发了NBA和ABA的争抢。本来ABA才是贾巴尔倾向于加入的联盟，因为和雄鹿竞争的是纽约篮网（老家）。当时财政已经极度困难的ABA把贾巴尔当成了救命稻草，篮网老板给了时任ABA总裁的乔治·麦肯一张100万美元的支票，千叮咛万嘱咐他到时候一见到贾巴尔，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支票放在桌上，以展示ABA想要他的决心。然后，麦肯在和贾巴尔谈判的时候忘了自己口袋里的支票，他！没！拿！出！来！还给贾巴尔开了个侮辱性的报价。能让这种人当总裁，ABA该灭啊。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我要定他了
路易知道杰里·巴斯喜欢排场，就像他刚入主湖人第一年就把前任杰克·库克留下的那些臭毛病都扫光了。
但路易没想到，湖人会为这场谈判出动决策层的所有人。
老板、副总裁、副总经理、球队名宿、为球队效力几十年的播音员以及最受疼爱的小儿子。
“希望我没让你们等太久。”
路易是准点来的，只不过湖人的谈判团提早了几分钟来到了会面地点。
所以，他不算迟到。
“不用介意，路教练，我们也是刚到。”巴斯说完，就开始给路易介绍自己的同伴。
其实，真正需要介绍的人只有吉姆·巴斯。
其他人像韦斯特、悲剧师、库普切克和赫恩，他都认识。
所以，其他人都只是客套，巴斯真正要介绍的人是他的儿子。
“这是吉姆，我的儿子，职业篮球对他来说是一片荒地，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继承湖人队。”老爹的话让吉姆飘了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学到尽可能多的专业知识。”
路易笑问：“巴斯先生，您是想让吉姆跟着我吗？”
巴斯暗喜，看起来路易对加盟湖人队毫无抗拒。
“如果可以的话…”巴斯倒也不会在路易拒绝的情况下强行把儿子塞过去。
路易及时打住了话题。
“我们似乎聊得太过深入了，现在说这件事还早得很。”路易终于说回正事，“洛杉矶是我很感兴趣的城市，但我不会因为感兴趣而贸然加入，请介绍一下你们的情况，还有未来的计划。”
韦斯特给了库普切克一个眼神。
于是，这位因为伤病而没有在湖人发挥出多少实力就草草收场的大个子白人开始说道：“我们的长期目标自然是夺取冠军，在得到本杰明之后，我觉得我们距离这个目标已经非常接近了，如果再得到路教练您的帮助，我认为湖人队会在新赛季成为总冠军。”
说完，库普切克还向路易点头，就像他说得很好一样。
韦斯特觉得库普切克所说的那些已经足够了。
巴斯还在一边帮腔：“路教练，加入我们，干一番大事业吧，就像你当初在纽约一样！”
路易提醒他：“我现在仍然在纽约。不仅是我，我们都在纽约。”
巴斯干笑道：“说得是啊，但你已经在纽约完成了我所能想象到的最伟大的成就，而湖人仍然是一片处女地，我们自1982年之后就没有赢过总冠军了，洛杉矶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那座该死的奖杯。”
路易完全不为所动。
“所以我才更有必要了解湖人队内的情况啊。”路易直视韦斯特，“米奇刚刚只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和看似乐观的前景，但我真正想听到的不是这些，我也相信你们做了比这更多的准备。”
试图速取的湖人谈判团，陷入僵局。
赫恩问道：“路教练，这里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湖人队了，你想知道什么？”
“斯科蒂和大卫的关系怎么样？”
“过去三年，谁是湖人的老大？”
“为什么杰夫·霍纳塞克明明是湖人队最好的投手，却屡屡没有在关键时刻拿球？”
“斯科蒂可以和Benj共存吗？”
“你们了解斯科蒂吗？他的性格怎么样？”
“湖人队的薪资空间健康吗？未来几年，我们能不能在自由市场花钱？”
“你们想夺冠，我也想，但我不觉得拥有了Benj，湖人就是一支总冠军球队了。”
库普切克表情僵硬地说：“这…斯科蒂和大卫的关系当然是很好的。”
“这你就错了，米奇。”赫恩对湖人核心没有丝毫的尊敬，“大卫是个大城市里的绅士，而斯科蒂是乡下的土包子，他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就像一对发情期间被关在一起的狗，他们最终选择结合只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
路易笑了，就凭赫恩能做出如此犀利的总结，他就相信此人在湖人队内拥有超凡的地位。
到底是在湖人队搬到洛杉矶之后，拯救了这支队伍的人⑴。
“这…不可能吧？”库普切克没想到赫恩会反驳他，“这几年，斯科蒂和大卫合作得非常愉快，我没听到任何关于他们两人不和的传闻啊。”
赫恩耸肩道：“我说的这两人并不是不合，而是玩不到一起去。大卫和斯科蒂都有自己的世界，这让他们在场上也没有丝毫的联系。”
韦斯特敬重赫恩，虽然不同意对方的观点，但没有出面反驳。
“奇克，我和卡里姆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我们经常能擦出火花。”悲剧师的脸上带着经典的笑容，“这又怎么解释呢？”
赫恩抛出另一典型的球迷言论：“你和卡里姆都是难得一遇的球员，而斯科蒂和大卫不属于这个级别。”
路易听懂了赫恩的话。
库普切克认为皮彭和罗宾逊亲密无间，团结一致，而赫恩才是每天晚上坐在场边评述比赛的人。
他看的湖人队比赛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多。
不管是韦斯特还是库普切克，他们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过许多湖人队的比赛，而赫恩就像湖人队的第十六人。他不仅要解说主场的比赛，还随球队前往客场。
赛季的每一场比赛，他都不会落下。
所以当他看到皮彭和罗宾逊就像陌路人一样在场上打球，他怎么能相信这两人会互相团结呢？
但他终归只能以球迷视角来阐述自己看到的，所以当悲剧师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和贾巴尔也不一起玩，但却不影响比赛的时候，赫恩只能说他们是百年难遇的。
这其实就是在抬杠了。
库普切克当然不服气，他提出了威尔逊和尤因，这两人在场下水火不容，在场上照样配合。
“他们也是几十年一遇的人才，斯科蒂和大卫不是。”
这谈判谈得……他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呢？
“其实你们不用说服彼此，我要的只是准确的信息，但是……很显然，你们有太多人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观点，若是观点不一致就会产生争论，而我们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争论湖人队的问题，对吧？”
巴斯问：“路教练，你的意思是？”
“不如这样吧，我们延长会谈的时间。”路易决定改变谈判的方式，“延长到三天，这三天内，你们可以以二人一组的方式向我阐述湖人队的种种问题，今天你们显然没有准备好。”
湖人队的谈判团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布置作业的学生。
自古以来哪有这么谈判的？
但是，与路易的签约成败关系到威尔逊能不能顺利加盟湖人。
就算再荒谬，再离谱，他们也得接受。
“好吧，路教练，明天这个时候，我和奇克会在这里和你见面。”悲剧师说。
韦斯特接着说：“后天是我和米奇。”
巴斯无奈地看了眼儿子，“我负责收尾。”
“那么，明天见。”
路易很干脆地走了，连头都没回。
桌上一堆吃的，他们连碰都没碰。
巴斯有点恼怒。
“我们应该做好准备再来的！”
韦斯特没有回应，他早就反应过谈判团人数太多的问题，但巴斯没听进去。
现在这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你们觉得，路教练和我们签约的概率有多大？”
“很大。”悲剧师笑道，“在这之前的球队可能根本没有撑到第二天，而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来说服他，我真的觉得，我们很接近了。”
“希望你是对的，埃文。”
巴斯只能劝自己乐观，然后喊道：“买单。”
老板走了过来，友善地说：“既然你们都是路教练的朋友，这顿饭免单，不过，请你们答应我，别把他从纽约带走。”
路易在纽约的受欢迎程度，湖人队的几位都是听过的。
杰里·巴斯相信，一个中国人在纽约这样鱼龙混杂的国际大都会能享有如此荣宠，定然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能力。
想到这，爱才心切的巴斯觉得这可能是湖人队距离路易最近的一次，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带回洛杉矶。
为了表示自己志在必得的态度，巴斯填了一张支票拍在桌上：“我要定他了！”
⑴50年代，NBA的比赛没有电视转播，所以球迷不去现场的话，基本就靠听广播了。所以播音员在那个时候至关重要，赫恩大大提升了湖人在洛杉矶的知名度，让他们变得受欢迎。用韦斯特和贝勒的话来说，赫恩精彩的比赛评述提升了他们两人的历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