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L-S-K防线
职业篮球教练有各种各样的类型。许多人都是前职业球员，他们要么热爱篮球，要么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就当教练。这并不是在诋毁任何人的资历，也不是在暗示NBA教练的角色对球队的成功并不重要。但大多数退役球员之所以能找到他们的工作，是因为他们有名气，或在合适的时候出现，或以上都有(子弹队的吉恩·舒，老鹰队的凯文·洛格利，掘金队的道格·莫，76人队的比利·康宁汉姆，快船队的保罗·赛罗素，湖人队的帕特·莱利)。
还有一些人在他们暮年的时候选择执教，也许是为了获得一些他们认为自己应得的认可，但作为球员时却没有得到的认可(超音速的伦尼·威尔肯斯，网队的拉里·布朗，雄鹿队的唐·尼尔森。有些人是在大学里一步步爬上来的(小牛队的迪克·莫塔，凯尔特人队的比尔·费奇，尼克斯队的休比·布朗，太阳队的约翰·麦克劳德。其他人则长期担任低薪助理(马刺的斯坦·阿尔贝克，火箭的戴尔·哈里斯)。
这也是路易今天的对手杰克·拉姆齐如此特别的原因。
他有一个烂大街的绰号，叫博士。
联盟中已经有太多博士了，但除了“拉姆齐博士”，大部分的“博士”都是花名，叫着好玩的，而拉姆齐被称为博士，是因为他在学校里获得了博士学位。
他和许多教练不同的是，其他的教练如果不执教，可能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他可以在学校教书，也可以从政，去各个城市进行演讲，他都可以。
路易尊敬他的原因，在于他为教练员赢得的种种权益。
1977年以前，教练员虽然权力很大，但酬劳很差，拉姆齐是第一批站出来反抗的教练。
经过谈判，拉姆齐代表教练工会拿到了10万美元的教练均薪。
就凭这个，他便值得被铭记。
拉姆齐有场外的贡献，至于场内，他同样是一名杰出的教练员。
从数据来看，开拓者是一支没有多少死角的球队，攻防四要素，他们有六项数据统计排在联盟前十。
此时，路易看着开拓者的首发，有不少陌生面孔。
迈查尔·汤普森（MypsonC/PF）、达内尔·瓦伦丁（DarinePG）、吉姆·帕克森（JimPaxsonSG）、卡尔文·奈特（attSF）、韦恩·库珀（erPF）。
这些名字，路易比较了解的只有汤普森。他是伯德那届选秀大会的状元，本名叫迈克尔，他是个标新立异的家伙，为了增加自己的选秀行情，居然对外声称他是“天行者”大卫·汤普森的表弟。喜当哥的天行者并不认识他，而在这个传闻被打破之前，他还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迈查尔”。
不管怎么说，汤普森所的努力获得了回报，他被选为1978年的状元秀。
这是他人生中三件了不起的事情之一，另一件是在七年后生了一个叫克莱·汤普森的儿子。
凯尔特人的首发阵容和平时比没有变化，仍旧是那五个人。
开场跳球，桑普森轻易战胜汤普森。
第一个回合，托马斯运球接桑普森的挡拆，长驱直入，油漆区内抛投得分。
路易站在场边满意地点头，最重要的不是球员用哪个体系得分，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默契地激活任何一个体系。
要是他们每一次进攻都需要教练组来提醒打什么套路，那这四个体系有了跟没有是一样的。
开拓者的球运行速度很快，他们所有的数据里，最受路易重视的，是他们的有效投篮命中率，高居联盟第四。
有效投篮命中率这项数据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把三分投篮算做是两个1.5分。但开拓者不是一支喜欢投三分的球队，拉姆齐属于保守派，对三分不感冒。
因此，这是一支进攻端很注重细节的球队，几乎没有人拥有持球单打的战术。
汤普森展示了他的特点。
接近210公分的高度，却有出众的敏捷性和运动能力，高位挡拆中路切入的速度很快。
卡尔文·奈特吊球，汤普森接球暴扣。
2比2
开局来回这两个回合，算是双方的试探。
真正的套路才要开始。
开拓者首先出招了，拉姆齐让瓦伦丁对伊赛亚·托马斯进行全场紧逼。
瓦伦丁从来都不是明星球员，但他有拉姆齐喜欢的两个特点，拼命打球，和速度快。
这两项特点的球场近义词是“愿意卖力防守”，“不容易被速度快的球员摆脱”。
托马斯过半场是没压力的，阵地战一铺开，开拓者便拿出了拉姆齐最标志性的防守阵型。
内线安插在油漆区靠外的位置，而球员集中部署在罚球线附近的高位。
在路易的口袋阵之前，第一位引领防守阵型潮流的教练正是拉姆齐，他的区域紧逼，著名的“L-S-K”防线在1977年的总决赛上扼杀了ABA的统治者，正值巅峰的朱利叶斯·欧文。
路易看过那年的比赛录像，甚至可以说，口袋阵的灵感，就来自“L-S-K”，因为路易来自未来，他知道口袋阵的用途，但要让他想起口袋阵，还是靠拉姆齐的“L-S-K”。
“L-S-K”防线的核心宗旨是对持球人压迫，加强高位的防守来巩固禁区，并且像疯狗一样追咬对手的无球人。
路易发现今天的开拓者并不是巩固禁区，拉姆齐知道凯尔特人的独到之处在于三分威胁，所以，巩固禁区的战略意图便转换成了保护三分线。
新赛季至今，第一次有球队拿出了成体系的防守套路来对付凯尔特人。
约翰·朗三分投篮被干扰。
瓦伦丁接到队友传球，闪电似的杀到前场得分。
4比2
“不愧是拉姆齐博士。”路易身边的汤姆贾诺维奇说，“他们是第一支在和我们的比赛里严控三分线的球队。”
“可惜啊。”
“可惜？”
路易笑看汤普森，“可惜他们没有比尔·沃顿了。”
一时间，汤姆贾诺维奇没有能够理解路易这番话的深意。
路易也不立即指出开拓者的问题，他想看看场上的球员如何处理这突发情况。
结果不让人意外，这伙人赛季至今靠进攻打穿了无数球队，他们相信自己的打法，相信自己的体系——这让路易受宠若惊——他们要继续按照原有的进攻体系来攻破开拓者的防守。
对体系的信任，可以等同于对教练员的信任。
伯德高位给托马斯无球掩护，拆开。
托马斯撕裂防守后回传伯德。伯德拿着球做出虚幻的假动作，同他对位的库珀虽然在身高和体重上有优势，但他的脑容量不足。
伯德的假动作轻松地把他骗上钩。
他只能跟着伯德的动作而给出反应，最终只能被一顿戏耍。
“唰！”
伯德玩腻了库珀，回传给高位的兰比尔，后者跳投得分。
4比4
“你是指开拓者的防守照顾不到内线拉到高位的跳投吗？”汤姆贾诺维奇不希望让路易来解答。
他想自己找到答案。
“不，刚才只是个孤例，拉姆齐博士当初让波特兰选中迈查尔正是因为他的速度够快，可以围绕他搭建防守体系。”路易摇头道。
汤姆贾诺维奇再次陷入沉思，他想知道开拓者的毛病在哪。
他们做出复杂的传球引导，沃顿的价值就在其中。如果沃顿还在，他们不需要多么复杂的传导球，后者能够在高位打出60%的约基奇式的比赛。
没有沃顿，他们的复杂传球变多。
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他们有一套成体系的战术传导来制造机会。
吉姆·帕克森跳投得手，6比4。
开拓者的“L-S-K”给凯尔特人的战术运转带来了挑战。
桑普森在完成高位的掩护之后，发现他的顺下空间虽然有，但持球的托马斯已经陷入包围，传不出球。
托马斯能做的就是把球传给附近的队友。
而桑普森发现执着于高位控制的“L-S-K”防线，有一个缺口。
左右侧的短角区，按现代篮球的说法，这里是防线的“后门”。
他果断从侧翼切入后门，果然，看见他的机会，高位拿球的兰比尔送出拙劣的传球。
想法虽好，手法糟糕，被断后，伯德战术犯规。
双方打成均势，路易却到技术台叫了暂停。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书
球场上不存在完美的防守阵型。
喜欢上线压迫的球队会丢防守篮板；
摆联防的球队很怕对方的大个子在罚球线位置接球投篮，以及会漏掉两个底角；
而像开拓者这种，注重高位补防还拱卫禁区的“L-S-K”阵型，同样存在着缺陷。
路易没有直接点出来，就是想让球员自己判断局势。一旦他们发现了答案，路易会叫暂停，加强他们的印象。
“我们的对手很有针对性，但我相信你们已经看出来了，左右翼的短角区是防线的死角。”
路易强调道。
刚刚失误的兰比尔说：“他们知道这一点，球并不好传。”
“说明你应该好好地磨练下自己的传球技巧，那个传球我都不想说了。”路易懒洋洋地将重点圈在短角区上，“如果他们还能抽调出防守资源来影响我们的传球，只能说明我们给的进攻压力不够大。”
路易特别对伯德和托马斯说：“加强我们远程进攻，把他们的防守进一步拉到外面来！”
布置了进攻的侧重，短暂停便结束了。
“没想到L-S-K阵型还有这种巧妙的变化。”汤姆贾诺维奇说。
凯尔特人之前没有针对L-S-K的后门布置进攻的原因，在于后门起初并不是L-S-K阵型的弱点。
L-S-K阵型本来就是为了拱卫禁区，绝不可能出现后门大开没人管的现象。
如果拉姆齐没让他的球员变阵，那L-S-K阵型就是个翻版的口袋阵，碰上赛季至今投进了最多三分球的凯尔特人来说，没多大威胁。
拉姆齐并没有强行套用防守体系，而是根据凯尔特人的特点改变了防守的战术意图。
从拱卫禁区，变成了保护禁区为主，但同时还要注意控制三分线。
这么一来，他们注定不可能顾及到身后，除非有人能瞬移。
周边布置人来断凯尔特人的外传内已经是极限。
凯尔特人不再给像兰比尔这样的，传球能力不足的球员来送出击穿防线的球。
兰比尔变成了飘在外线的风筝，开拓者的内线不可能一路跟出去。
所以托马斯主动给他传了球。
兰比尔突然间成了凯尔特人的主攻点，几分钟内3投2进。
12比7
凯尔特人逆转攻势，取得主动权，这让拉姆齐很是惊讶。
在他看来，凯尔特人只有两个三分点是需要严格重视的。一个是场均出手5.4记三分球，命中率39%的伯德。
另一个是场均出手4.8记三分球，命中率高达40%的约翰·朗。
伯德总是在高位，轨迹可以判断；
朗最初都在底角投篮，近几个赛季开发出了左右两翼的四十五度角，在路易手下也得到了菲奇时期不可能得到的战术地位。但大多时候，为了球队的空间，他会站底角当个吸引对手注意力的工具人。
三分球在NBA方才推行了四个赛季的今天，有这样的两个空间点固然令人头疼，但因为他们的运动轨迹可以预判，所以，开拓者能够防守，并限制他们的投篮。
可是现在，同样能投三分，但命中率只有33%的兰比尔投三球进两球，这给开拓者的防线所造成的伤害，超过了账面上的分差。
突然多出一个三分点，场上这张改造过的L-S-K防守网络的运动能力不够用了。
迈查尔·汤普森低位靠打桑普森。
两人激烈的搏斗，但汤普森最终的做法是转身后仰跳投，他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出手前，没给桑普森对抗，这让后者可以就地跳起来，将他的球盖飞。
朗捡起地板球，传给托马斯。
后者的防守反击一骑绝尘。
14比7
“哔！”
这回轮到开拓者请求暂停。
开拓者的建队元老，同时又是主场播音员比尔·肖尼（BillSely）对这一情况如实描述：“凯尔特人的实力毋庸置喙，如果轻信媒体对LittleLu的评价，拉姆齐博士会吃亏的。”
“能量不够！”拉姆齐很不满意，“我们在场上的能量不够！”
他的其中一个助教说：“可能运动能力也不够。”
拉姆齐看向他的助教，说话的人是巴基·巴克沃尔特（BuckyBuckwalter），此人不仅是助教，更是球队的首席球探，一眼相中了多名球员，他最近疯狂向管理层推荐肯塔基大学的萨姆·鲍维。他声称那个孩子会成为第二个比尔·沃顿。
巴克沃尔特很清楚，拉姆齐不好糊弄，但一切和沃顿挂钩的球员都会让他失去理智。
“杰克，或许我们需要一边加强防守质量，一边想办法‘踩刹车’。”
拉姆齐的另一个助教里克·阿德尔曼建议道。
“没错，我们必须这么做！”
拉姆齐善于采纳其他人的意见，他觉得教练组的其他人说的有道理的话，他会当即采纳。
于是，他从板凳上喊出了一个伟大的名字：“克莱德。”
“滑翔机”德雷克斯勒出列。
拉姆齐一直把德雷克斯勒当成大前锋，而巴克沃尔特坚称他可以向锋卫摇摆人转型，休斯顿大学的体系影响了他的发展。
让一个飞天遁地的摇摆人打大前锋？真的会有教练这么干吗？
拉姆齐并不相信有教练如此之愚蠢，让德雷克斯勒打大前锋必有其中的道理，如今他需要这个年轻人拿出他的身体素质来加强球队的防守质量。
“克莱德，你必须拿出你的能量，我要你席卷波士顿的外线，我不想再看到他们有谁轻轻松松地投出三分球，你得把他们从三分线外赶进来！”
接着，他发出另一项命令：“我们的能量和效率都要提升！同时记住，放弃进攻篮板，听着，不要进攻篮板！我再说一遍，不要进攻篮板！”
开拓者是一支特别的球队，他们的有效投篮命中率排名联盟前列，但同时，他们的对手的有效投篮命中率，也是排名联盟前列。问题是，他们让对手失误的能力，高居联盟第三。
这是一项矛盾的数据，因为有效命中率高说明你防守强度不大，造成对手失误多，似乎又证明你的防守强度很大？
答案，凯尔特人已经知道。
拉姆齐强调的能量，是防守端的默契，一致性，他不像其他的教头一样喜欢让球员发挥个人能力玩人盯人，他希望每个回合的防守都是五个人防对方一个。
因为是协同作战，所以面对开拓者的防守，哪怕他们给人的压力不大，失误率却很高。
而今晚他们的战略反了过来，他们给了凯尔特人很大的强度。
并且，拉姆齐要放弃他们的另一项优势——高居联盟第三的进攻篮板。
利用德雷克斯勒的运动能力来加强L-S-K防线的活动范围，并且，以放弃自身的强项——进攻篮板——为代价，限制凯尔特人的反击。
拉姆齐把一道难题出给了路易。
他们这么做，是要和凯尔特人拼战术素养，要拼化学反应，要拼完成战术后的终结效率。
只有真正成体系的球队，才敢提出这样的挑战。
拉姆齐以此下达的“战书”，路易在暂停结束后的两个回合内就看清楚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憎恨单挑的教头
“其实，这还挺有趣的。”路易对他的助教们说。
K.C、汤姆贾诺维奇和考恩斯的表情都怪怪的，因为他们看见了开拓者发出的挑战。
拉姆齐很大胆，摆出了架势要和凯尔特人比拼谁的战术素养更高。
让克莱德·德雷克斯勒出场，是一个绝妙的换人选择。
德雷克斯勒因屈从于休斯顿大学的要求打了多年的大前锋，这伤害了他的选秀前景和技术发展，但在NBA，他被放到偏后卫的小前锋位置上。
拉姆齐对他的要求简单粗暴。
拿出他的天赋，用天赋防守，四处奔跑。
结果，他真的就用自己可以登天的身体，迅猛地跑动，几乎是以明目张胆的跑动路线破坏凯尔特人的战术。
标志性的德雷克斯勒回合是这样的。
防守端封锁凯尔特人的传球，逼出失误。
接着，开拓者的反击和绝大多数球队不一样。其他球队的第一目标是把反击打到篮下，这种做法没有问题。
而开拓者的反击选项更开阔。
他们会把球传给弱侧跟进的后卫，让他们在有把握的位置追身投篮。
14比14
开拓者珍惜每一次反击机会，同时，努力地确保凯尔特人没有反击的机会。
他们自己要有快节奏的进攻，反观凯尔特人这边，一次快速反击都不打，全面放弃了进攻篮板。
“拜托你们别像个呆子一样打球。”路易善意地讽刺道。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其中几个人听见。
伯德不屑地发出轻哼，高位拿球，他不用做太多的动作，只是高位拿球便成威胁。
德雷克斯勒紧张地张手防，伯德听见路易的风凉话，心情正不好。
看见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有点作用的菜鸟，刻在DNA里的东西突然被激活了一样。
“我待会儿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傻比然后送出妙传！”
伯德话音刚落，做出投球的假动作，再运一步急停做第二个假动作。
德雷克斯勒是个慷慨的菜鸟，两个假动作他都吃了。
这就是伯德口中的“让你看起来像个傻比”，德雷克斯勒跳到空中的时候，伯德从高位击地，尽管开拓者已经洞悉他的意图，可是传球的角度很刁钻，即使想要抢断，人的速度也快不过传球的速度。
对伯德来说，无比简单的一次机会创造，由桑普森的双手暴扣终结。
16比14
“拉里，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不过估计也只能欺负欺负菜鸟了吧？”路易大声问道。
德雷克斯勒停下了脚步，冲路易喊道：“我不是你们斗气的工具！”
“你的确不是，”伯德刻薄地冷笑道，“因为你不配。”
如果路易听得到伯德给德雷克斯勒的精神打击，他或许会附和几句，可惜他听不到。
伯德的话惹怒了德雷克斯勒。
就算是菜鸟，也有自尊，不管是伯德，还是其他人说了这话，都是不可接受的。
开拓者和往常一样，两个内线站左右侧的低位。
拉姆齐的战术体系纵然成熟，也存在着时代带来的缺陷。
他们过于强调低位了。
两个内线低位卡位，这是沃顿时代遗留下来的进攻体系。当年他们有沃顿和莫里斯·卢卡斯两名优异的内线，如今则只有迈查尔·汤普森和韦恩·库珀。
遗憾的是，以这两名搭建沃顿时代的体系，注定不可能重现拉姆齐所津津乐道的那支可以战胜一切球队的冠军之师。
按照一般的流程，把球过过渡到左右侧的四十五度角就要吊传给内线。
可是，德雷克斯勒受到伯德那番垃圾话的羞辱，打破了拉姆齐教练的“不单打”原则。
他运球猛突伯德的防守。
启动速度，爆发力和撕开防线之后的二次加速，都是伯德无力阻止的。
拉姆齐就算生气，看见这样的进攻也不能说什么，德雷克斯勒冲到篮下造成兰比尔的犯规。
路易寻思着，或许是时候变阵了。
因此，在第一节打到第八分钟的时候，他叫出了第二个暂停。
纪念体育馆的播音员比尔·肖尼就说了一件和路易有关的逸闻：“LittleLu不仅年轻气盛，而且，他有个和大多数教练截然不同的习惯。他的叫暂停时机与众不同。”
起初，路易因为叫暂停不守规矩。比如每次都会拖到让裁判提醒他，或者在凯尔特人局势大好的情况下叫停比赛。
这是别人觉得他不专业的一个点。
现在这反而是他的特点，因为他的暂停很少给球队带来恶果。
“相信你们已经看见他们的变化了。”路易首先把兰比尔换下，换上马克斯韦尔。“如果他们要打战术，我们就和他们打战术。塞德里克，我希望你上场之后，我们不会再出现跟不上对方进攻节奏的麻烦。”
马克斯韦尔紧张地点头。
“如果战术打不过呢？”伯德问。
“那就靠你了。”路易笑道，“张开你的臭嘴骂死他们，这你总能做到。”
如果不是比赛期间，伯德肯定要反喷。
可是忍一时越想越气，他准备把一肚子怒火都撒给开拓者，谁来谁死，上帝也救不了这支球队。
“LittleLu，好了吗？”
裁判没好气地提醒。
“好了！”路易笑道，“马上好！”
路易叫住托马斯，指着战术板说：“伊赛亚，他们喜欢对球施压，逼迫失误，但很多时候是虚张声势，我希望你的脑子能清醒一点，别老是上他们的当，看到队友的机会要及时传球...“
“LittleLu！”裁判催促道。
“还不上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是要让裁判先生拿根鞭子赶你回去比赛吗？”
托马斯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像路易这样，变脸如家常便饭，且不需要任何的前摇，专业的像演员般的变脸大师，他还是第一次见。
和路易待久了，他发现对方有时候一脸生气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很生气。
虽然他咬牙切齿，但心里却在温柔的笑。
虽然他总是把自己和伯德连起来一块骂，但是，谁能否定他没有一边骂人一边在心里向他们道歉？
暂停结束，开拓者的防守，依然是：体系针对持球者、保护禁区和三分线；补位追无球，靠个人激情。
德雷克斯勒脸色不好看，方才的暂停，他绝对被拉姆齐骂了一顿。
路易知道拉姆齐有多讨厌单挑，或许他最初的时候没那么讨厌，但在经历了1977年的成功，他便把单挑当成毒药。
因为那支开拓者的核心球员，是史上最无私的团队巨星。
当初路易还是个球探，他渴望当主教练，但即便作为穿越者，执教工作对他来说也是陌生的。
他的优势是视野开阔，能接受三分线这种被当代教练视作邪魔的新鲜玩意儿，并且大致了解2009-2020时期的篮球比赛。虽然1980-2009相差了29年，但篮球在这30年间，真的有多大变化吗？
穿越者的天眼不能让他成为一名好教练，因此他除了用闲暇时间加强自己的业务能力，还有便是追踪那些强大的球队，回顾那些已经灭亡的冠军球队。
1977年的开拓者，就是他第一支全面回顾的队伍。
正是那支开拓者让他明白，球场之外的若干因素——认可、钱、地位、肤色、尊严这些和篮球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会毁掉一支完美的球队。
拉姆齐一直活在悔恨中，公开表达过对那支球队的怀念。至于他为什么讨厌单挑？因为1977年的开拓者，是一支零单挑原则的球队。讽刺的是，当沃顿与快船签下一份开拓者无法承受的大合同，并毁掉这支球队的未来，1979-80赛季，沃顿接班人迈查尔·汤普森因为伤病赛季报销。后场的人手更加短缺——莱昂内尔·霍林斯在赛季中被交易走，未来的全明星吉姆·帕克森正在度过一个挣扎的新秀赛季，一个叫比利·雷·贝茨（BillyRayBatesSG）的落选秀，用单挑拯救了开拓者的赛季，几个月内成为了俄勒冈的大明星然后又快速消逝。
德雷克斯勒没找到罚球的手感，两个罚球居然都投丢了。
这简直是白送的反击机会。
伯德抓住防守篮板，长传引领托马斯快攻。
不论开拓者的退防有多快，这种时候都没意义了。
托马斯冲进油漆区抛投得分。
18比14
马克斯韦尔比兰比尔好的地方是运动能力和敏捷性，这让他可以代替伯德出去防德雷克斯勒。
不好的地方在于进攻拖空间，只是80年代，大家的空间都很挤，凯尔特人有伯德和朗两个一流的空间点已经是豪华配置，他在场上，会给凯尔特人带来更多的内切战术。
开拓者的传导球难以出现机会，因为伯德低位卡住了库珀。
他们将球传给汤普森，后者单打桑普森的效果并不好，转身跳投遭遇封盖。
幸好，其他人的退防速度够快，没有让托马斯再跑起来。
放弃自己的长处进攻篮板，自断臂膀般的选项，确实是一步妙棋，他们让凯尔特人无法推出联盟第二的反击进攻。
这样的策略，使凯尔特人不得不落进阵地战。
就连路易都很惊讶开拓者会这么做，但仔细想来，却是开拓者唯一能够压制凯尔特人的方式。
因为天赋和阵容都有差距，就算战术素养差不多，凯尔特人还是会赢。只有想办法压住凯尔特人的进攻，他们才有机会以弱胜强。
路易看了远处的拉姆齐一眼。
对方摇动着颇具特点的眉毛，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他的眉毛必定在起舞。
路易笑了笑，他也有一双灵动的眉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欲望与矜持
“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中路运球！”
“他打进来了，完成上篮！”
在比尔·肖尼的眼中，这是马克斯韦尔一次个人能力的展示。
拉姆齐却知道，马克斯韦尔能够强攻开拓者的L-S-K防线的秘诀在于底角的约翰·朗和右侧四十五度角的伯德。
这两人的站位，给他扯开了空挡。
原本要誓死守护禁区的L-S-K防线，被迫分化了自己的防守资源去看管这两门危险的外线大炮。
28比24
第一节末，马克斯韦尔的活跃表现证明路易换人的正确性。
开拓者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回应，可惜还不够。
为了维持比赛强度，拉姆齐第一节只用六人轮换，除了让德雷克斯勒上场，没有其他的调整。
路易却不然，除了伯德和朗打满首节，其他几个位置都有换人，首节就打出八人轮转。
此时，场上站着杰拉德·亨德森、约翰·朗、M.L·卡尔、马克斯韦尔和伯德。
和首发阵容相比，这套阵容的防守韧性更强，具有侵略性，进攻端非常依赖伯德的驱动。
攻防两端，伯德都被路易放到四号位上。
马克斯韦尔不情不愿地打五号位，如果不肯，路易只能让兰比尔来打。为了获得更高的战术地位，马克斯韦尔接受了安排。
四号位上的伯德，运动能力不再是问题，他的防守选位很聪明，施压、包夹、协防、轮转、还是各种小动作都搞得对手愁眉苦脸。
“菜鸟，当真要打我吗？我可是会生气的，你再这么做我真的要生气了，马上住手！我会吃了你！不，我会杀了你！我保证我会杀了你！”卡尔的臭嘴对德雷克斯勒发出了一通可以将精神污染的无营养垃圾话。
开拓者首节的最后一次进攻，达内尔·瓦伦丁千辛万苦地突破进来，竟然被伯德笼罩。
他迫于无奈地将球传到罚球线上的汤普森的手上。
此时，汤普森只能选择投篮。
马克斯韦尔的协防速度，刚好能够干扰到他的投篮。并且，先起跳的马克斯韦尔先下落，他相信伯德会拿下防守篮板，所以第一选择是快下。
“砰！”
伯德抓住篮板球的瞬间，眼中已锁定马克斯韦尔的位置，招牌的单手长传从篮下飞向前场。
马克斯韦尔暴扣得分。
30比24
“紧逼！”路易大喊，“对他们全场紧逼！”
由于第一节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全场紧逼对手可以有效地浪费他们的时间。
攻防两端的强度都在对手之上的凯尔特人，成功了消耗了开拓者仅剩的几秒钟，带着6分的优势进入第二节。
“这块‘玉米面包’太可口了，不敢相信他会闹出交易流言。”开拓者的主场播音员似乎想要用旁门左道来影响比赛的进程，“我想，我会建议开拓者尝试交易到他。”
如果开拓者想要马克斯韦尔，路易的要价很简单，送出德雷克斯勒，否则免谈。
反正拉姆齐也不喜欢德雷克斯勒。
闹得好的话，还可能让开拓者交出德雷克斯勒外加一个首轮。
可惜的是，就算真有这种好事，奥尔巴赫也不同意把马克斯韦尔交易。
要交易马克斯韦尔，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再来一次类似于当年那笔将鲍勃·麦卡杜从活塞那换回三个首轮的比利·金式的交易里。
在奥尔巴赫的眼中，马克斯韦尔值得这样的报价。
这可以视作奥尔巴赫不愿交易马克斯韦尔的态度，除非对手真的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报价，否则马克斯韦尔都会是一个绿血人。
奥尔巴赫要守住凯尔特人的传统，却给路易横生制造出一个大难题。
“拉里、约翰，你们下来休息会儿。”路易流畅地换人。
第二节，他要用另一套阵容来冲击开拓者的防线。
“伊赛亚，我不认为波特兰有人能够拖住你的步伐。”路易决定放给托马斯一个大舞台，“把L-S-K防线冲烂可以吗？”
托马斯的脸上挂着招牌的甜美假笑：“我要怎么做，教练？”
“好吧，既然你的反应如此之慢，我只能把饭喂到你的嘴里了。”路易拿起战术板详细说道，“L-S-K防线的核心要义是拱卫禁区，现在，我们要让他们回归本色。你即将领导的第二阵容，没有外线射手，因此，你会面对原滋原味的L-S-K防线。有趣的是，L-S-K防线和联防有同样的问题，他们畏惧罚球线上的杀手，而这是你最喜欢的进攻方式之一。”
托马斯认真地听着。
“活用三号体系，多打四角进攻，拉尔夫和塞德里克都是内切的好手，并且在天赋和运动能力上有明显的优势，波特兰担心我们提速，所以你的第一任务是把速度带起来，其次是在阵地战上击溃L-S-K防线。”
“LittleLu！”裁判又来提醒路易了。
路易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去让他们知道，使用一堆人堵住禁区就能锁死J博士，并且赢得总冠军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LittleLu？”
瞬间，路易从一个温和的教练员变成暴怒的恶魔：“你们这帮狗杂种还待在场下干嘛？滚上去打球啊，没听到裁判先生在喊你们吗？”
托马斯和善地笑着，第一个上场。
桑普森走到一半，提醒路易：“裁判先生催促的是你，教练。”
“Excuseme？”路易凶神恶煞地问，“拉尔夫，我没听清你刚才说的话。”
桑普森没托马斯和兰比尔的厚脸皮，也做不到像伯德那样和路易相互问候家人安康，因此，他没有坚持自己的说法：“没什么。”
伯德披着外套，看见路易的表演，脸上出现冷笑，心里不以为意，K.C·琼斯走到他身边时，他不禁和人分享自己的看法：“那个混蛋真的没有精神分裂吗？”
“有时候我倒是真的希望他有精神分裂，这样我就可以接受他那变化莫测的情绪了。”K.C心有余悸地说，“真正可怕的是，他没有精神分裂。”
“哼，装腔作势的混蛋！”
“乡巴佬，”路易喝问，“你们老家是不是尽出你这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娘炮？”
“别瞪我。”
“我说了别瞪我，再瞪我今晚就不给你出场了。”路易面带笑容地威胁。
伯德不爽地说：“谁稀罕出场？”
“是吗？难怪那个菜鸟一点都不怕你，刚才还当着我的面说能打爆你呢。”路易造谣一直可以的。
一开始，伯德是不信的。
因为他自认为第一节的表现足以震慑住德雷克斯勒。
可是，当开拓者用一个完美的战术，让德雷克斯勒跑到禁区起飞空中接力，完了他还跑到凯尔特人的板凳区做出嚣张的庆祝动作的时候，敏感、自大、高傲、又脆弱自卑的拉里传奇，不觉回想路易的谣言。
难道确有其事？
那菜鸟怎么敢？
谁给他的狗胆？
当我们先入为主地对某个人进行有罪推论的时候，他的一切行为都会成为你眼中的动机。
居然那么张狂地表现自己的能量，这是在讽刺我跑不快跳不高？
一个罚球线跳投就嗨起来了，你以为我会正眼看你？
扣篮？四肢发达的傻比，MD！
德雷克斯勒绽放天赋的第二节，他的每一个精彩瞬间，都会在伯德的心里得到一个评价。
德雷克斯勒还想着伯德第一节的垃圾话，他想和伯德对位，但这不代表他想羞辱伯德。他只是想赢得伯德的认可，所以他会故意看向伯德的位置。
这个傻比居然敢平视我，等我上场不把你的屁股踢成58段...
“拉里，我怎么感觉那小子一直在挑衅你？”路易忍不住来绿茶一波。
伯德的怒气值已经蓄满了：“让我上场！”
“不，因为你刚刚伤害了我，你不尊重我作为教练员的权威，所以我要使用我的权限，不给你上场，除非你道歉。”路易难为情地说，“我也想看你教训那小子，但谁叫你不给我面子呢？平时在训练场上我还能容忍你的放肆，可是今天我们在客场，你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该死，是你先挑衅我的！”
“是谁先背后说我坏话来着？”
伯德口不能言。
“你的沉默就是真相，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路易得理不饶人地问。
第二节过去一半了，开拓者注意到了德雷克斯勒的状态，打战术的时候，有意给他制造机会。
卡尔的疯狗防守，对付运动能力一般的球员有用，可德雷克斯勒的身体素质太出挑了。
当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都被拉出油漆区，德雷克斯勒的切入速度之快，是许多人都没想到的。
德雷克斯勒接到队友的传球，使出了未来将无数次在纪念体育馆出现的自由女神扣篮。
“！%@￥#……”
情急之下，德雷克斯勒揪着自己的球衣疯狂庆祝。
“如果我冒犯了你，我道歉。”想要爆锤德雷克斯勒的愿望超越了内心的矜持，伯德咬着牙说，“我很抱歉。”
路易笑眯眯地说：“这就对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毫不费力
德雷克斯勒打得很热闹，看起来全是他，一副要带领球队击败凯尔特人的样子。
其实，他是开拓者第二节唯一能稳定贡献的点。
因为他是菜鸟，而且拉姆齐不喜欢用他，所以各队对他的侦察基本没有，只知道他有顶尖的身体素质。路易知道他很强，但看他的数据也知道他在开拓者还属于边缘人的角色，没想到突然被抬出来救火，还打的不错。
如果没有德雷克斯勒，托马斯第二节的前半段就能建立起15分以上的领先优势。
如今虽然形势不佳，但也没那么大的问题。
摁不住德雷克斯勒的原因是他属于被凯尔特人战术性放空的存在。
场下的路易当了回权限狗，让伯德立正站好，小小地捍卫了下教练员的权威，便把他和兰比尔叫到身边，仔细吩咐。
“他们的双高落低位对于禁区的压迫性很强，但这两人都不是支配球的好手，所以，有机会就夹击，不用客气。”
“至于那个一直在天上飞的菜鸟，如果你们有留意的话，会发现他的进攻有几个特点。”
路易突然沉默。
“什么特点？”伯德问。
“你那么想打爆他，却连这点细节都注意不到吗？”路易失望地问。
伯德傲娇地说：“我本来都不想出场了...”
“所以怪我咯？”路易似乎又准备当权限狗。
伯德立即改口，“不，是我大意了...”
兰比尔眼神怪异，怎么突然间伯德就转性了，这不合常理啊，他见过的人里最眼高于顶，自大狂妄的混蛋，突然温顺的像一条狗？不，比他还狗。
“他目前基本只有两种进攻方式——通过球队的战术，尤其是双高低位进攻再传到外围，由后卫送出传球给到他手里在篮下终结；另一种很简单，因为我们的球探报告上写明了他不会投篮，所以你们这帮家伙就真的不防他的投篮了。”
德雷克斯勒这样的爆发，并不少见。
虽然意外，但好遏制。
开拓者要靠他来支撑住比赛的话，那么结果基本就注定了。
“既然你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就想办法截断他和队友之间的传球线路，不要给他舒服的空位投篮机会，进攻端想办法多打他几个，最好是那种伤害性高，侮辱性也强的进攻。”路易笑道，“最后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兰比尔想了个好主意：“这么着吧，你告诉他你会用老二把球顶进篮筐，然后说到做到，我想只要你能成功，比赛没打完他就去跳楼了。”
“我还没见过用老二投篮的，要不你教教我？”伯德戏谑地问。
“对，比尔，你来给大伙尝试一下，要是使不出来我待会儿就叫个暂停把你拉进洗手间化学阉割了！”
路易说得兰比尔裤裆下冒冷气。
一分钟后，伯德和兰比尔换下马克斯韦尔和M.L·卡尔。
刚上场，伯德便对德雷克斯勒说：“你的猴戏该结束了！”
然后，德雷克斯勒蠢蠢欲动，他一直在期盼伯德上场，尤其是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如果能打爆伯德，便能一战成名，就算是拉姆齐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他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只是跟随其他人奔跑，移动，希望有机会得分。
但，他的机会不再出现。
尽管他的队友看见德雷克斯勒处于空位，可伯德的神之手，将篮球从半路断下。
伯德先给托马斯，自己慢吞吞地跟上去。
开拓者不给凯尔特人打快攻的意志是坚定的，即使只有两个人也要全速退防，成功地制止托马斯把球打到篮下。
他们冲到篮下的时候，伯德刚到三分线外。
托马斯回传，弧顶三分线上，伯德托球要投，眨眼功夫，他的球放了下来，因为背后的德雷克斯勒气势汹汹地想要追帽。
伯德像是能看见脑袋后面的景象，完美地预判了德雷克斯勒的封盖。
放球，运一步调整再起，德雷克斯勒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将球投出。
篮球飞到最高处，这是一记80年代罕见的追身三分。
“唰！”
“你远看像只猴子，近看像只猪。”伯德好似不知道他的话语有被指控种族歧视的风险，“现在我确定了，你是一只长着猪脑的猴子。”
“不高兴？”伯德冷笑道，“先防住我试试！”
打死伯德，德雷克斯勒都不知道为何这鸟人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
造成如此局面的幕后黑手“LittleLu”表情凝重地对汤姆贾诺维奇：“拉里是不是太过分了？都得分了还喋喋不休的，乡下人都这么没素质吗？”
汤姆贾诺维奇还得假装他不知道事情闹成这一步全是因为路易背后挑拨滋事。
“拉里确实有点得势不饶人...”汤姆贾诺维奇昧着良心说。
“这个乡巴佬，应该送回大学再教育四年，素质太差了！”路易叨叨着。
防守德雷克斯勒这件事情上，凯尔特人有明确的分工。
如果他选择在篮筐附近游走，就让伯德去进行胶水式的贴防。
假如他远离了油漆区，比如跑到罚球线上，就让桑普森去协防。一旦他跑到了更远的位置，凯尔特人就可以不管他了。
至少在1984年，迈克尔·乔丹进入联盟之前。
NBA的历史上，从未有一个飞天遁地，身高在198公分以上的锋卫摇摆人一开始就掌握了稳定的长距离两分。
越是有肉眼可见天赋的人，越是能轻易地统治次级联赛。
他们吃了天赋的甜头，自然就懒得在技术细节上下苦工。
德雷克斯勒同样没有背离这一现象。
桑普森如同幻影带来了许许多多的防守压力。
德雷克斯勒开始在场上消失。
而等到凯尔特人的进攻，开拓者的麻烦变得更大。
伊赛亚·托马斯激活三号体系，四角进攻打得犀利。
开拓者只知道防他的突破和侧翼球员的切入，却没想到托马斯会在发现空位的瞬间收球跳投。
德雷克斯勒出现在罚球线接球想要投篮，被桑普森封盖。
凯尔特人再次打出反击。
分差拉到了13分，拉姆齐只能叫暂停打断凯尔特人的汹涌攻势。
“他们希望和我们用战术来比试高低，虽然这有点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但我发自内心地认为，即便是打战术，我们也更胜一筹。”
说罢，路易换下了打了大半节的伊赛亚·托马斯。
他的目光转向了约翰·帕克森，“约翰，我需要你投进三记三分球。”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让你上场。”
帕克森说：“我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我不想听到这种回答，能不能，能还是不能，给我一个痛快话！”
裁判来了，因为开拓者叫的是短暂停。
“LittleLu？”
“能不能？”路易喝问。
“一定能！”帕克森大声给自己壮胆。
路易放下战术板对伯德说：“多打‘L’四号、六号和十二号战术！”
开拓者意识到不能把机会都给德雷克斯勒，他们需要依赖真正的进攻核心吉姆·帕克森来创造机会。
同样叫帕克森，开拓者的帕克森并不像凯尔特人的帕克森是位纯粹的投手。
吉姆·帕克森是一位罕见的，作风硬朗的白人后卫，能突能投，二年级以来的四个赛季，平均最低命中率是51.4%，三个场均20分的赛季，开拓者队史首位万分先生，拉姆齐的心腹爱将。
也难怪开拓者对乔丹不感冒，要死要活都想选中锋了。有上升期的帕克森，还有正快速向锋卫摇摆人转型的德雷克斯勒，他们确实不缺这一类型的球员。
可是，帕克森的进攻遇到了麻烦。
他的突破被兰比尔的协防阻止，约翰·朗从身后突袭，抄走他的球。
凯尔特人一番精彩的反击，把分差拉到15分。
几分钟后，充满压迫力的防线绞死了开拓者的进攻。
进攻端，约翰·帕克森第一次尝试三分失败。
可是有桑普森和伯德像玩游戏一样刷着进攻篮板，两人的补篮都差了点手感。
伯德抢下第三个进攻篮板的时候，出手空间已然被眼花缭乱的手臂所封锁，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把球传给外线的帕克森。
帕克森接到伯德的传球，面前六米没人，他好好地调整了一番，用最舒服的姿态投篮出手。
“唰！”
这是让开拓者崩溃的一投。
拉姆齐无奈地看着比赛，如果他们最终输给了凯尔特人的个人能力，他无话可说。然而，这场比赛里，凯尔特人表现出来的最大的个人能力，就是伯德对德雷克斯勒的蹂躏。
以及，方才这段连续抢进攻篮板的场面。
其他的，真的没有几个画面算得上是个人能力。
开拓者要打战术，他们就跟着打战术，也不复杂。
开拓者追求最高的有效投篮命中率，防守强度不大，凯尔特人的防守强度也不大，他们有新颖的进攻体系作为支撑，强大的账面阵容为辅助，群星闪烁却能像一辆汽车般运作。
对拉姆齐来说，他们应该输，路易也应该赢，问题是怎么输，怎么赢。
就今晚而言，路易赢得很漂亮，一点都不勉强。
拉姆齐不喜欢这个结果，因为凯尔特人的实力可能只发挥出了60%。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小小磨擦
又是一场胜利。
裁判吹响终场哨的时候，路易索然无味地坐在那。
他没有品味胜利的意思，因为赢球是理所当然。除非状态太过糟糕，否则他们不可能输给开拓者。
这就是上来就打满级号的感觉吗？
由于凯尔特人的配置足够强劲，带领他们赢球成为了路易的使命，一旦他做不到，他就该像菲奇一样滚蛋。
平衡各方的需求，慎重地触碰彼此的自尊，是一件高难度的任务。
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路易每天都需要做点事情来巩固自身的地位。
他站了起来，按照赛后的礼仪，他得和杰克·拉姆齐握手。
拉姆齐博士走到了场地中央，路易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他希望自己看起来是得体的。
当你面对的是一个同行，而且是德高望重的同行的时候，你必须慎重。
路易听过很多关于拉姆齐的传说，他在2014年去世之前，担任过热火的顾问，并设计了一个战术让热火的场均得分提升了4分。他的激情是无限的，对于球员颇具煽动性，就像当了主教练的凯文·加内特。
拉姆齐经常在更衣室里做出拳击的架势来提高球员的注意力，当他输掉比赛，就像今晚，他会徒步在外面漫步，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排除掉再回家。
他今年57岁，仍然可以完成铁人三项，可谓体魄惊人。
如果路易的球队和拉姆齐的球队对换一下，结果不会有变化，这场比赛的结果本身不是执教能力的差距，而是双方硬实力的差距。
路易只是没有简单粗暴地用球员个人能力击败开拓者。
“新闻上经常能看见你的消息，”拉姆齐和路易握手的时候，脸色是柔和的，“遗憾的是，95%以上是假消息。”
“错了，杰克。”路易笑道，“100%都是假消息。”
“包括赞美你的？”
“是的。”路易自信地说，“只有认识并了解我的人，才能正确地赞美我，媒体所看见的LittleLu，不过是我特意展示给他们看的一个幻影。”
拉姆齐对今晚的失败没有怨言。
“如果我们有一个比尔·沃顿式的中锋，结局将大不一样。”拉姆齐后面说。
路易想不到拉姆齐还没放下沃顿。
就像当初开拓者的老板拉里·温伯格见到路易的时候，同样念叨着“红发大个子”。
沃顿的录像，他看的不多，他不是那种存在感很强的球员，但他是那种全心全意为团队服务，甘于牺牲自我成全队友的球员。
翻看他的数据和履历，会看到他大量缺席比赛，不停地受伤，以及并不算多么亮眼的数据。
那些数据会伤害到球迷对他的评价。
这不公平，用数据来评价沃顿，想象他只是一个被吹过头的远古球员，就像2020年的球迷指着邓肯职业生涯场均19+10的数据奚落一样。
“不，我们还是会赢。”
尽管沃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但路易还是不相信他的球队会输。
这是路易和拉姆齐第一次正式见面，彼此间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路易发现拉姆齐的沃顿心魔之深，非同寻常。
为了找到下一个沃顿，他会不惜代价。
因为只有沃顿才能让记忆中的那支球队重现于世，但只有一个沃顿，不会再有像沃顿这样的球员了。
现在，路易知道为何他们会错过迈克尔·乔丹。
如果他们得到的是第一顺位，他们会去选奥拉朱旺，这是个不会后悔的决定。
可是，如果他们不是第一顺位，他们就会选择萨姆·鲍维。
因为鲍维被普遍看作是沃顿二世。
哪怕他只有1%的可能成为沃顿，拉姆齐也会要求管理层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他。
从这一点来说，或许沃顿应该为这件事背锅？
不，当年那个建议沃顿打止痛剂坚持比赛的队医才应该背锅。
是他愚蠢的建议导致沃顿伤势恶化，最终离队，由此种下了拉姆齐的心魔，对第二个沃顿的渴望延续到了1984年的选秀大会，这届“你一生可能只会遇到一次”的选秀大会，错过史上最佳，选择了实力不俗却被迫沦为笑话的鲍维。
路易接受了短暂的现场采访。
回到更衣室，带着伯德和托马斯出席新闻发布会。
伯德和往常一样，受到许多人的提问。
算上今晚的比赛，凯尔特人目前场均得到121分，仅次于马刺和掘金。
而在其中，伯德场均29分12篮板6助攻2抢断1.2盖帽。
因为路易创造性地让伯德长时间打四号位，他防守敏捷性小前锋无力的问题被掩盖了。
当他对上正统四号位的时候，他的防守相当亮眼。
保持下去，别说是二防了，就是一防都可期。
托马斯虽然没有伯德那么全面，但个人数据亦有场均22分4篮板9助攻，和伯德分工明确。
一个来自《俄勒冈人》的记者问路易：“你是如何平衡内部矛盾的？”
他的问题挺有意思的，如果路易不纠正他的问题，就等于承认凯尔特人内部有矛盾。
路易还真就没纠正他。
“就算是有血脉联系的家人，都会存在矛盾，因此，矛盾的大小，如何转移矛盾，其实也是我的重要课题。”
路易直面了记者的问题，没有藏着掖着。
“所以你有妙方吗？”
“当然！”路易得意地说，“每当我想树立权威的时候，我都会拿拉里开刀。你们可能感觉不可思议，但拉里每天都被我骂，他已经习惯在谩骂中成长，他是我们的头号球员，如果连他都乖乖挨骂，其他人就无话可说了。”
对方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相信路易的话，当场找伯德验证。
“LittleLu撒谎了，他没有骂我。”伯德一顿，大伙刚要看路易的笑话，“他只是每天都换着花样羞辱我，调侃我的出身，口音，造型和谨慎的开销。”
由于伯德的回答太过劲爆，《俄勒冈人》第二天的头条直接被凯尔特人占了。
“波士顿凯尔特人将帅不和，拉里传奇直言被LittleLu天天蹂躏”。
这种标题出来以后，热闹了，并且为“拉里·伯德被低估了”运动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这个运动和起源后面再提。
却说当天开完新闻发布会，路易不敢相信伯德会当着记者的面那么说。
“多亏了你，从明天开始，全美国的媒体都会对你我之间的小磨擦夸大其词地进行报道！”
“是你把我们的事情曝出去的，现在还要怪我还原事实吗？”伯德不满地质问，“谁每天找我的麻烦？谁每天叫我乡巴佬？谁天天调侃我的家乡？谁因为我不舍得喝10美元的酒就小题大做？”
托马斯头大了，这两人不会在走廊吵起来吧？
“行啊，你要是觉得这是羞辱你的话，那就算是羞辱你了。”路易笑道，“你知道下次记者问我如何羞辱你的时候，我会怎么回答吗？”
“我会说，我只是把你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被当成是在羞辱你。”路易阴阳怪气地嘲笑道，“不愧是来自弗兰奇里克镇的拉里传奇呢，敢做还不让人说。”
“谁不让你说了？你不是天天在说？”
“既然你能接受我天天说，为何还要对记者说我在羞辱你呢？”路易恼怒地说，“你他妈简直重新定义了羞辱这个词！”
“咳咳...”
托马斯打断了一下：“虽然我很想看你们继续吵下去，但是我们已经到更衣室门口了。”
上一秒，路易满脸怒色，眉毛卷起，像是有生命一样，眼中喷着火意欲把伯德燃烧。
突然间，愤怒消失不见。
他带着笑容推开更衣室的门。
“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吗，拉里？”托马斯以为伯德也要变脸。
伯德倒是想，但他哪有路易那么专业？强迫自己笑又笑得不走心，拧着脸好像便秘一样。
“拉里，你不舒服吗？”
有的是队友问候伯德。
路易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让自己的笑容灿如夏花，或许他比尼古拉斯·凯奇更有资格出演《变脸》，这样他不仅能够用这部片子打进演艺圈，免费和女演员舌/吻，顺便证明他的变脸之能不是浪得虚名，完全可以胜过专业演员。
第一百七十章 暴力干涉他队内政
路易回到酒店里，习惯性地按了下电话，看看有没有语音留言。
没想到还真有。
“路易，我看了今晚的比赛，很精彩，关于选秀，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如果你有时间，请给我回电。”
拉里·温伯格主动给自己留言，路易很意外。
这件事再次证明了手机的价值。
要是有手机的话，联系起来就不用这么麻烦。
路易还欠着温伯格的人情。
要是没这位豪爽的房地产商的面子，以洛林那不上不下的成绩，就是报告十年，都不一定能让纽约大学选上。
这份人情非同寻常。
因为洛林被纽约大学录取，所以她的家人才会让她来到美国。
如果没被录取，路易就得保持这种分隔两地的异地恋，不仅不利于维系感情，身下的龙胆枪还特别容易生锈。
虽然磨铁的方法很多，但他更喜欢用无损道德，正规，安全的方法去锈。
从这点来说，温伯格给了洛林好的前程，顺便解决了他的夜生活。
如此看的话，路易欠下的人情大到没边了。
路易当即给温伯格回电。
一会儿，电话通了。
“LittleLu，等你的电话真是不容易。”温伯格的声音听起来还没睡的样子。
路易却很直接：“温伯格先生，有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不知道的，也会在了解过以后再通知你。”
“其实很简单，我想知道明年的选秀大会有哪些可造之材。”温伯格笑道，“我身边的人都说明年随便选一个球员都能令球队重生。”
虽然明年到底有谁参加选秀大会还不确定，但温伯格这话，细想起来并没错。
“确实是有可能。”
如果不开天眼，明年的选秀大会，可能聚集着有史以来最出众的天才球员。
首先是那几个才华横溢的大三超新星。
休斯顿大学的奥拉朱旺、乔治城的尤因、北卡的乔丹、奥本大学的巴克利，圣约翰大学的克里斯·穆林。
两位大二的超新星韦曼·提斯代尔（WaymanTisdaleC/PF）和贝诺伊特·本杰明（BenoitBenjaminC）。
拉尔夫·桑普森破天荒地选择在读完大一便参加选秀之后，许多有天赋的球员不再执着于读三四年的大学。
这种观念一旦被打破，可能引发惊人的效应。
因此，不能排除奥拉朱旺和尤因这两位不世出的帝星同时出现在1984年的选秀大会。
如果尤因也参选了，说明路易当年说服桑普森提前参选真的是引发了许多的变数。
此刻，对于温伯格的问题，路易很慎重。
“如果是你，你会选谁？”温伯格问。
如果让路易来选择，他当然会选乔丹，一个毋庸置疑的选项。但要是给别人推荐的话，何必要推荐乔丹呢？把GOAT送到人家怀里很好玩吗？开拓者本来就是一支能打进季后赛的球队，再加上乔丹和即将起飞的德雷克斯勒，极有可能在短期内成长为另一支超级球队。
这关系到路易准备怎样回报温伯格。
虽然他很有心机，也很狡猾，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温伯格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而今他们又处于历史的关键转折点，他应该帮助这支球队脱离苦海。
即便，拥有乔丹的开拓者可能在未来给他带来大麻烦。
做事情，但求无愧于心，而且他还真不相信乔丹联手德雷克斯勒强于联手皮彭...
“如果是我，我会从球队的需求出发选择我要的人，因此，我觉得，重点应该是，温伯格先生，你想选一个什么样的球员？”
温伯格淡笑道：“其实不是我，决定这件事的，是管理层，我只有建议权。”
“如果您只有建议权的话，我的建议就无关紧要了，因为不论我建议你们选谁，英曼先生最终都只会带一个中锋回家。”路易有意激起温伯格的兴趣。
温伯格是个温和的有钱人，他听得进意见，尊重专业人士。
但他在商场上和其他的商人没有两样，出手无情。
他听得出路易的话术，这是故意勾引他上钩。问题是路易不打算和他做生意，这是一场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如果我愿意以老板的身份干涉球队内务，我该怎么做呢？”温伯格耐心地问。
“我还是那句话，这取决于您想要什么样的球员。”
“怎么说？”
路易自信地说：“如果您想要一个核心内线，我的建议有三个，休斯顿大学的阿基姆·奥拉朱旺，乔治城大学的帕特里克·尤因和奥本大学的查尔斯·巴克利。”
“如果您想要一个组织后卫，我会推荐冈萨加大学的阿尔文·罗伯特森。”
“如果您想要一个攻击后卫，我的人选只有一个。”路易相信，温伯格可以从他的语气得出结论，“北卡大学的迈克尔·乔丹。”
路易唯一保留的，只有约翰·斯托克顿。一方面，此时的冈萨加还不是未来那所篮球强校。在D1联赛里，冈萨加没什么人气，斯托克顿更是毫无选秀前景。像这种方便捡漏的好苗子，应该留给自己。
温伯格问道：“圣约翰大学的克里斯·穆林呢？”
“如果得不到乔丹，穆林也不错，但他们差的多。”路易肯定地说，“乔丹会成为新生代的J博士，而他的侵略性比J博士更强，在有线电视时代，这意味着更多的关注和曝光，或许，他的商业价值会是J博士的无数倍。”
如果只是说乔丹有多么多么强，温伯格可能还不会太上心。
现在说到他可能创造的商业价值，温伯格顿时兴趣大涨。
路易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改变历史，一旦开拓者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比如，乔丹没有去芝加哥。那么，他所了解的90年代的历史，关于乔丹如何成为GOAT的一切故事，都将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能够改变历史让他很兴奋，而且，他知道他正在做一件严重冒犯开拓者管理层和教练组的事。
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偷偷跟温伯格建议，他将直接失去波特兰管理层的友谊，刚和拉姆齐建立起来的友好联系也将被切断。
用外交用语的话，路易这是粗暴干涉开拓者内政。
路易和温伯格的电话通了半个多小时。
他说得温伯格很激动，表示回去以后要好好研究。
今年是奥运年，奥运会在洛杉矶举办，美国队将集合全NCAA的精英参加比赛，到时候，以乔丹为首的青年才俊都会加入到选拔队里，他们的曝光度会得到惊人的提升。
按理说，乔丹这种级别的球员在奥运选拔队，训练公开的情况下被球探观察，球探们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实力，可是开拓者还是错过了。
内线真的有那么诱人吗？
路易无法理解。
次日，路易和伯德内讧的消息传了出来。
这有头没尾的新闻比马克斯韦尔被交易的事情要劲爆多了。
路易的媒体朋友们纷纷联系上他，想要了解情况。
路易的答案让他们失望，根本没有所谓的内讧，只是他和伯德在媒体面前斗嘴。
可是，美国西海岸地区的媒体，却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扑了上来。
他们拿伯德和路易吵架的事，将伯德设想为一个自大傲慢的白人（事实），不尊重教练，自尊自大的混蛋（事实），他所做的事情比魔术师赶走教练和队友更过分，一个心理上病态的人，有再强大的实力都不可能成才。
“很明显，在许许多多的方面，拉里·伯德都配不上传奇之名，他绝对被高估了。”
在专业人士看不见的地方，CBS的高层，联盟办公室已然注意到湖人和凯尔特人这对宿敌的竞争是NBA唯一可以向外推广的宣传利器。
伯德和魔术师的肤色，又是恰如其分的两个极端。
舆论的机器一旦开始运作，其威力便无法想象。
以西海岸的加州系媒体为首，开始贬低伯德，说他被高估。
这种事，东海岸的媒体同样没少做，他们早在几年前就鼓吹魔术师被高估论了。
媒体的舆论，引发而起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极端的肤色至上主义的对抗。
白人自发地站队伯德，黑人自发地站队魔术师，就像1979年NCAA全国总决赛前，媒体们所做过的一样。
肤色和种族歧视是这个国家最敏感的红线之一。
进入80年代以来，种族对抗不再像过去频繁，好像短短几年间，美国的种族问题就不存在了一样。
伯德和魔术师之争，黑白双雄被高估之论，黑人和白人自发选择肤色站队，并贬低对方的现象，深刻地证明，鼓吹种族主义已经在美国消失的人，脑子都有泡。
第一百七十一章 顽固分子
战胜开拓者之后，凯尔特人向下个客场进发。
他们来到芝加哥，风之城正面临着一项重要的抉择。
到底是以现有的阵容班底，咬牙坚持，最终错过一个十年一遇的选秀大会，还是想方设法输球，输掉所有能赢的比赛，争取一切可能的失败，就算是“让体育堕落”，也要拿下明年选秀大会的前二顺位？
凯尔特人没给他们过多的思考机会。
这场比赛，伯德和托马斯的出场时间都没超过30分钟。
伯德无聊到和路易打赌。
“我要用背传得到10个助攻。”
“你要做不到呢？”
“随便你怎么样。”
如果伯德说要拿10个助攻，路易不会有疑问。他真想要数据，就算刷场均三双也有机会，但要用背传送出10个助攻，公牛的防守得多拉跨才能让他办到啊？
因此，路易果断地和伯德打赌。
他们的赌注是30000美元，前提是路易不能在战术上做任何的手脚影响伯德助攻。
伯德提出这种要求明摆着不信任路易的人品。
路易很失望，找到汤姆贾诺维奇问道：“拉里现在有几场比赛助攻上双？”
“很多场。”
“他助攻上双的比赛里，用时最少的是哪一场？”
“在他的新秀赛季，曾经只用25分钟就得到10次助攻。”
闻言，路易没有顾虑了，眼看伯德用背传得到7次助攻，凯尔特人20分领先公牛。
路易将伯德换下来休息，并且说：“比赛已经进入垃圾时间，我不能再让你上场了。”
“该死，我的上场时间连30分钟都不到！”伯德抗议道，“你这是以权谋私！”
路易早知道他会有这种说辞。
当时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知道这是一项涉及了金钱的赌局，却不争分夺秒地去夺取数据，现在怪我以权谋私？你知道你的上场时间已经达到29分钟了吗？”
“还不到30分钟！”
“是吗？但你可知道你之前有超过10场比赛里在30分钟内得到了10次助攻？”
数据虽然不是每次都能起到效果，可是一旦它起到效果，所产生的效果是强有力的，可以奠定胜局。
伯德气得脸都青了：“我可不记得我曾用背传在30分钟内得到10次助攻！”
“我也不记得你之前有和我约定过在上场时间这块不得做出任何限制。”路易整个一无赖嘴脸气得伯德嘴唇发白。
伯德怒道：“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难道你不知道之前你跟我说不能在战术上给你设置任何障碍的时候，已经是在质疑我人品了吗？”路易的报复心理有多强，在这件事上穷形尽现。
路易看着伯德铁青的表情和苍白的嘴唇，知道他狠狠地气到了伯德。
可是他一点都不担心。
他这人很简单，在公平公正公开的情况下，他可以像个君子一样和你交流，竞争，可是一旦你心怀不轨，或者质疑他的人品（这很严重），那他为了不被你阴，或者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就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了。
当美国人说你的国家有危险武器的时候，你的国家最好真的有危险的武器。
同理，当别人质疑你的人品的时候，如果你懒得自证清白，那你不妨真的表现得像是一个人品有问题的瘪三。
三天之内，伯德没和路易再说一句话。
但他愿赌服输，第二天借盖伊·威廉姆斯的手，把30000美元的支票递到路易的手上。
更有趣的是，他们的下一个客场是伯德的家乡印第安纳，因此，飞行途中，路易一直念叨着请所有人吃饭。
当然，他用的是伯德给他的那张支票。
“拉里，你们这里有什么推荐的吗？”
“你不说话吗？”
“喉咙不舒服？”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印第安纳根本没有好吃的东西，也难怪你长这么大还像个混蛋一样尖酸刻薄。”
有段时间，伯德想回嘴。
一旦他回嘴，他故意不和路易说话的策略就失效了。
步行者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遭遇什么。
凯尔特人全队心情不错，伯德是例外。
他这几天被路易恶心的不行，正想找个该死的球队发泄发泄。现在，哪怕出现在面前的是家乡球队，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步行者过着忧郁的生活，回到NBA以来，他们始终致力于成为顶尖的球队。
可是，从1978年选秀大会错过印第安纳之子，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错过伯德，把状元签送到开拓者换来第三顺位，然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对探花秀绝望，又把他送给凯尔特人。今年的选秀大会，他们拿下了史蒂夫·斯蒂帕诺维奇，希望他能给球队带来改变。
可是，这人不是他们的真命天子。
打到今天，步行者只赢了4场，联盟垫底。
好消息是1984年选秀大会上天才如云，只要拿到前五顺位就能得到建队核心。
但这好消息对步行者来说，却是个被大字加粗的坏消息。
因为1984年的首轮签早就被他们送给了交易上有过多次友好往来的波特兰开拓者。
路易发现开拓者真是不厚道，看见只羊就使劲薅。
伯德带着气打比赛，路易解放了他。
托马斯今天打了26分钟，他抱怨了几句，但路易希望他搞清楚是谁请大家吃饭。
是他吗？不，是伯德。
虽然是以路易的名义请的客，钱却是从伯德那里拿来的，要知道这乡巴佬有多小气，多抠门，就知道从他身上抠出30000美元请客吃饭是件多难的事。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强忍三天不骂路易的冲动，都要摆出和路易划清界限的态度。
对上家乡的球队，伯德打出了生涯新高。
单场50分10篮板，并像个杀人犯一样逼问步行者的后卫杰里·希廷（JerrySigPG）：“我才是印第安纳最屌的球员，有问题吗？”
他这么问，是因为希廷也来自印第安纳。
希廷无奈地反问：“老兄，你都拿了50分还问这问题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得看你的回答。”伯德冷冷地说。
希廷没有给出回答。
倒是第二天，印第安纳当地的媒体给了答案。
“拉里·伯德是印第安纳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吗？这道题有两个选项，选项一，是的。选项二，只有白痴才会说不是。”
战胜步行者，令凯尔特人的战绩来到了20胜2负。
接下来，他们又连续地屠戮掘金和老鹰，打到22胜。
流言区，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的经纪人金·扎约蒂（KimZayotti）在外面放风：“塞德里克不愿意继续打替补，他想要被交易。”
这年头，球员很少会让经纪人来替他做主张。
想一下吧，魔术师因不喜欢韦斯特海德的体系想要申请交易，结果第二天，走人的是韦斯特海德。于是洛杉矶的球迷把他当成了魔鬼，媒体不再看好他。NBA的教练所拥有的权威，虽然不如NCAA那么大，但球员不可违逆教练，基本是共识。
保姆型的教练还没出现，基本是个NBA教练都自我感觉良好，把球员当成拼图，认为自己和球员一样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马克斯韦尔这么做，会给他带来超出想象的非议。
尤其是他在波士顿打球。
对白人球员，球迷很宽容。
而对待黑人球员，那什么自私，不顾全大局，只想着自己，拿钱不办事等高帽子就砸过来了。
拉塞尔在1969年不告而别让球迷很愤怒，他们用短短的几天时间忘记了前者13年11冠的丰功伟业。而为他们带来两座总冠军的考恩斯，因失去斗志而选择停薪休假，不负责任地中途退役，季前赛开始前突然宣布退役...对于白人英雄，他们格外宽容，肤色一变，批评声便不绝。
关于马克斯韦尔的交易流言一直没断过。
路易想要一个特别的时机，和他把话说清楚。
现在，随着他的经纪人主动对外宣扬他的客户想要被交易，路易本能地知道，解决问题，或者把问题扩大的机会来了。
“鲁迪，帮我把塞德里克叫到办公室来。”路易笑道。
汤姆贾诺维奇去了。
如果他说服了马克斯韦尔，那接下来他依然会是凯尔特人的一员。
如果他没有说服马克斯韦尔，或许就真的应该考虑交易的事了。
然后他得去说服另一个家伙，比马克斯韦尔还难缠十倍的顽固分子。
但愿永远别走到那一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坦诚相待？未必吧
“路，塞德里克来了。”
汤姆贾诺维奇将马克斯韦尔带到了路易的办公室。
路易的手里拿着电话，笑道：“坐吧，不过我有个电话，稍等。”
马克斯韦尔安然坐下，汤姆贾诺维奇认真地整理着资料。
一个典型的拉里·奥布莱恩时代的联盟是这样的，他绝对不想搞出任何的花头，拒绝一切吸引人的新鲜事物。
为了说服他在全明星周末推出扣篮大赛，他的助理劝了他一个月。
这样的人，不可能指望他搞出圣诞大战这种招牌。因此，圣诞节临近，但凯尔特人近期没有强敌。
而且圣诞节的当天，前夜，都没比赛。
因此，球员可以回家过圣诞。
由于没有强大的对手，所以汤姆贾诺维奇的工作只是拿出那些稍显厉害的对手仔细研究他们的强点和弱点。
路易对着电话，笑道：“杰克，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开始，马克斯韦尔不在意，他平静地坐在路易的办公室里，不说话，不八卦，对所有的疑问说了NO。
可是，路易希望他足够八卦。
“喔，原来你是想和我说交易的事。”路易自大地说，“我们现在22胜2负，我对现状感觉很好，应该不需要交易吧。”
到这里为止，汤姆贾诺维奇继续忙他的资料，马克斯韦尔有点不耐烦了，因为路易的电话看起来不会在未来几分钟内挂掉。
“这个...”
路易的脸上露出难色。
“当然有困难，你难道不知道塞德里克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路易看都不看当事人，“我怎么可能会把他交易到波特兰呢？”
汤姆贾诺维奇把脸转过来，马克斯韦尔的那种“我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厌倦面孔，转变为“我对事态的发展表示关切”。
“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交出吉姆·帕克森？”
汤姆贾诺维奇呼吸加剧。
马克斯韦尔眼神发直，他以为只是来路易的办公室听他念经，没想到自己可能真的会被交易。
“不过，我们已经有拉里，有约翰·朗，我们并不需要一个二三号位的射手，而且，我相信吉姆和塞德里克一样，不愿意打替补，我为什么要以抛掉一个趁手的麻烦为代价，换来另一个可能不太趁手的麻烦？”
“什么？你们愿意增加选秀权？”
路易的声色让马克斯韦尔相信他心动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价，不管他有多自大，他都不觉得他的身价能超过吉姆·帕克森+选秀权。
帕特森已经可以和他对等，再加个选秀权？开拓者到底有多想要他啊！
他认识杰克·拉姆齐吗？
马克斯韦尔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他对波特兰做了什么，为何拉姆齐会对他如此疯狂。
难道是上次去纪念体育馆打球的时候给对方留下了印象？
一定是的！
才过去不久，马克斯韦尔记忆犹新，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的表现比帕特森要好得多。
“杰克，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诚意了。”
路易忘我的谈判。
汤姆贾诺维奇和马克斯韦尔发现，路易投入到已经忘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他靠着办公椅，把腿抬到办公桌上。
“说真的，如果我能做决定的话，我会同意你的方案，但你知道，我没有做出决定的权限，我得请示里德。”
“嗯，你能理解的话真是太好了，无论如何，感谢你打来电话，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嗷呜~~~~”
路易像发情的公狼一样叫着，居然用狼嚎声叫出了“好运来”的曲调，得意的表情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挤在一起的眉毛犹如两个小人一样扭来扭去。
“我被交易了？”马克斯韦尔突然出声。
“HolyShit！”
路易骂了句，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在这？”
马克斯韦尔像看白痴一样：“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路易莫名其妙地看向汤姆贾诺维奇，“是吗？有这回事？”
“十几分钟前，你让我把塞德里克叫来办公室...他很快来了，然后你说要讲个电话。”汤姆贾诺维奇无语地解释。
“真该死，我居然把你给忘了。”路易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今天有没有吃好，昨晚有没有睡好。”
“吃了，我吃了蔬菜沙拉，三文鱼和鸡胸肉。”
“我睡得很好。”
“哦我的上帝，你吃得比我还好，针不戳。”
路易看着他办公室的门，“对了，我新置办的淋浴间你用了吗？比以前好多了吧？”
“非常好，所有人都很喜欢。”马克斯韦尔点头。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训练，我可不能影响你训练啊。”看起来路易是不打算向他吐露交易的细节了。
马克斯韦尔却不肯就这么走了。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什么问题？”
“我被交易了吗？”
路易为难地说：“卡么，塞德里克，你知道我不能和你说这个。”
“你当着我的面和他们谈判，我几乎什么都听到了，只差知道一个结果，这和等你们商量完告诉我结果有区别吗？”马克斯韦尔激动地问。
路易的笑脸好像被按了暂停的电视人物，凝固了几秒钟后，他看向汤姆贾诺维奇：“好像真的没什么区别？”
汤姆贾诺维奇可不敢接话。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路易让马克斯韦尔抓狂了。
“Fuck！”马克斯韦尔喝问，“我被交易了吗？”
路易笑道：“你可是我们最热门的商品了，至少有五支球队问价过你，目前为止，没有结果。”
“我不是什么商品！”
“怎么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一个全明星，两枚首轮选秀权，少一个子，你都走不了。”
马克斯韦尔的身价，的确是真的。
但那是奥尔巴赫的标准，如果是路易的标准，有个全明星他就换了，还要什么选秀权，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
“你似乎很想把我交易掉？”马克斯韦尔问。
“我有理由不想吗，塞德里克？”路易反问，“如果你是主教练，你手下有个大牌球员一直不听安排，表面上迎合你，背地里搞小动作让经纪人散播想要被交易的谣言，你该怎么想？”
马克斯韦尔不能回答。
“你一定很想让这个狗杂种立刻在你的球队里消失。”路易悲催地说，“不过很遗憾，这件事上我没有话语权，所以你大概还是走不了吧。”
路易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马克斯韦尔似乎没什么好问的。
他准备离开，但如果就此离开，他和路易之间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我是教练...”马克斯韦尔沉声说，“如果我是教练，在我准备把一个大牌球员放到替补的时候，我会和他聊一聊，我会告诉他为什么非得替补。”
路易意外地问；“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还嫌我说的不够多吗？”
“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问得好，首先，你不能打中锋。”
“其次，你在大前锋上的威胁，也不如拉里。”
“你的篮板能力对一名内线来说，就像《安妮·霍尔》（AnnieHall）在奥斯卡上打败了《星球大战》一样，堪称人间惨剧。”
“你的防守也只是正常水准，这不足以让你取代比尔或者拉尔夫。”
“最重要的是，你的三分投篮到现在为止，进展为零。”路易笑道，“比尔并不比你有优势，他只是恰好比你更像个内线，更能保护篮板，以及更听我的话，用几年的时间练出了一手30%的三分球。所以他比你更有资格首发。”
“以上，就是我对你为什么不是首发这件事的总结陈词，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
路易对着已经看呆的汤姆贾诺维奇说：“鲁迪，能请你帮我去里德的办公室拿一瓶可乐吗？”
“你看我直接跑到希腊学院的便利店买如何？”
“好主意。”
马克斯韦尔认真地品味路易的话。
他并不想离开波士顿，他是个有荣誉感的人，凯尔特人在未来几年都会是冠军的有力竞争者，他为什么要离开一支夺冠前景最大的球队？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投进三分球，我就能打首发？”
“不是能投进，而是投得比比尔还要准。”路易设定了一个目标，“如果你能投的比他还多，并且比他还要准，我会认真考虑首发人选。如果不能，你就只能打第六人，如果你不愿意，请直接去找里德申请交易，别再为你那点私心烦我了，拜托。”
马克斯韦尔从座位上起来。
“我明白了。”马克斯韦尔沉声说，“我不会去菲尼克斯，也不想去波特兰，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是想在这里打球，成为凯尔特人光辉历史的一部分，但我也想要一个名分，我不想当替补，从今天开始我会加强我的三分球，我希望你到时候能信守承诺！”
马克斯韦尔说罢，转身离开，他在门外撞见了飞奔回来的汤姆贾诺维奇。
“要喝可乐吗，塞德里克？“汤姆贾诺维奇问。
“我不喝这个。”
“那你和路易...？”
“我们没事了。”
汤姆贾诺维奇带着路易心爱的可乐来到办公室。
路易第一眼看到的是百事可乐，然后看见了另一瓶可口可乐。
“鲁迪，喜欢上双保险真是你身上最可贵的品质！”路易打开可口可乐畅饮一口，接着打了个满足的气嗝。
汤姆贾诺维奇问：“塞德里克的问题解决了吗？”
“大概吧。”
“那你准备怎么答复拉姆齐教练？”
路易捏着可乐瓶问：“我为什么要答复拉姆齐教练？”
“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跟他说有消息就通知他吗？”汤姆贾诺维奇怔怔地问。
“什么电话？”路易的嘴角向上一勾，“我什么时候和拉姆齐教练说过电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 烂吉巴二号
“路教练，你可以摆个Pose吗？”
“什么Pose？”
“比如拿着篮球随便做个什么动作？”
闻言，路易自然地用左手转起了篮球，这可是当年在学校吸引女同学的绝活。
只不过，这一招也要看脸才能保证成功率。
因为凯尔特人惊人的胜率，《体育画报》决定以路易作为新一期的封面人物。
按照惯例，封面人物必有相应的人物专题文章。
负责路易人物专题文章的，是《体育画报》的签约作家，篮球领域的老梆菜，上到NBA，下到高校篮球无一不知的布鲁斯·纽曼。
纽曼向路易提出的最刁钻的一个问题，是凯尔特人内部。
“拉里和伊赛亚各自拥有尖锐的个性，你如何平衡他们平时的各项需求？”
路易简单地回答：“比他们更有个性就行了。”
纽曼之后采访了球员，询问路易是怎么更有个性的。
他得到的答案令人震惊。
“他会随意辱骂我们中的任何人，而不在意我们是叫拉里，还是叫伊赛亚。”
“不过，在一定的条件下，他也允许我们随意辱骂他。”
“因为他总会骂错人，却又不肯实质性地补偿我们，因此他允许我们以骂还骂。”
兰比尔的回答是最经典的。
“我要如实说吗？”
“是的。”
“可以说脏话吗？”
“不行。”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路教练万岁。”
作为教练员登上体育画报的封面，这是一件大事。
篮球领域，登上画报封面的教练只有两年前的迪恩·史密斯，还是沾了弟子的光；去年春天的约翰·桑普森，沾了尤因和总统的光；费城勇士队的主教练弗兰克·麦奎尔（FrankMcGuire），沾了张伯伦的光；皮特·马拉维奇的父亲，沾了他儿子的光。
有资格独享整个封面的教练，只有鲍勃·奈特和约翰·伍登（截止1984年）。
两个里德都没入选，其他的伟大教练也无此殊荣。
1984年1月，23岁零5个月的路易，登上了《体育画报》的封面。
在布鲁斯·纽曼的大作“所有憎恨我、质疑我、指责我、讨厌我的人，你可能是对的，但我对此表示怀疑”中，详细地介绍了路易。
由此引起的连锁效应，是他们当初想象不到的。
关于路易的“执教这支球队很简单”言论，许多的老教练认为是对前任比尔·菲奇的侮辱。
还有路易说赢球的秘诀“五个人都在场上跑动，各司其职，传传球，找到空位，就赢了，没有我什么事”。
这番话本质是没错的，但凯尔特人应该还没达到那种境界。
达拉斯小牛队的主帅迪克·莫塔（DickMotta）非常质疑路易这番话：“LittleLu显然很清楚，那就是篮球比赛的最高境界，但波士顿达到那个境界了吗？我看未必吧。任谁拥有拉里·伯德、伊赛亚·托马斯、拉尔夫·桑普森这些球员，都会做到他现在所做到的事。”
路易从18岁起就对叫“迪克”的美国白人有莫名其妙的恶感。
莫塔对他的质疑，让他去看了下对小牛队的比赛日程。
1月11日，在四场比赛之后，他们将前往达拉斯挑战分区第二的小牛。
质疑路易的不只莫塔一个，但他是路易唯一一个看得见摸得着，想教训就教训的对象。
机会难得，路易要求全队集中注意力，打出精彩比赛，要以完美的状态前往达拉斯。
没有一支球队能在凯尔特人抵达达拉斯前给他们带来麻烦。
干脆的四连胜，跨过了这条路上的所有队伍。
1月11日，凯尔特人以35胜3负的战绩，踏上了因种族主义和地域歧视而臭名昭著的达拉斯。
凯尔特人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机场外随处可见侮辱性的图标和海报。
“LittleLu，你感觉如何？”机场外的记者问。
结果路易连看都没看记者就走上了大巴。
达拉斯的记者们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花了相当多的篇幅来描述路易的傲慢无礼。
可是，比赛在当晚开始，所以路易肯定是看不到了。
团圆体育馆（ReunionArena）
小牛队的主场，不比波士顿花园畅通，但通风和内部环境都要好上一些。
路易真是很失望，只要比外设，凯尔特人就没赢过。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赛前秀游戏如此无聊，反观小牛队，他们有一整套演出。
每个节目结束之余，还有性感火辣的达拉斯姑娘出来跳舞。
“为什么里德要坚持反对这个？”路易问K.C。
K.C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能用奥尔巴赫的话来回答：“因为篮球就是篮球，篮球应该很简单。”
“所以篮球就一直不发展，联赛就一直不进步吗？”路易质问。
K.C不想成为奥尔巴赫的辩手：“等我们这次回去，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我看你就是想听他骂我吧？”路易并不上当。
K.C耸肩，不知道路易为什么要对这种无悬念的事情斤斤计较，来凯尔特人讨工作的都知道这儿的皇帝是谁，而路易却经常表现出逾越奥尔巴赫的欲望。
比赛开始前，路易来到场地中央，见到了“烂吉巴二号”的本尊。
“你们可能会赢，但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莫塔认真地说。
路易笑道：“这你可以放心，我的愿望是赢你们40分。你们好歹是中西部赛区的第二名，应该不会输40分那么多。”
“你真的很狂妄。”
“您也真是人如其名啊，迪克教练。”
路易并不是故意混淆对莫塔的称谓，他这么叫莫塔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是错的。
看见“烂吉巴二号”脸上的不悦，路易很高兴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希望你们不要真的输40分。”路易真诚地说道，“因为那样太难看了。”
说罢，路易转身往回走，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在中场和他不欢而散的教练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安分的刺客
小牛是一支缺乏亮点的球队。
光从路易所熟悉的那些数据来看，他们并无多少拔尖之处。
无论是失误率、控制对手的失误率、罚球率、真实命中率、进攻篮板和防守篮板...许多的数据，他们都只是联盟的中流和末流。
但他们是中西部赛区的第二名，如果真的没有长处的话，绝对到不了这个名次。
路易依然得到了一些数据来了解这支球队。
他们的年龄结构，是比较年轻的，平均24.3岁，只有公牛和步行者的平均年龄比他们小。
其次，虽然他们的进攻转化为罚球的效率很低，但他们的对手罚球率却高居联盟第三。
这个数据体现出来的是什么呢？他们的侵略性。
年轻人，下手毛躁，容易犯规，可以理解。
失误率12.6%，联盟中只有两支球队在控制失误上做的比他们更好。
有效命中率联盟第七。
这些数据，反馈给路易的，是这样的情报：防守端侵略性强，因为班底年轻，所以能够长时间的保持高强度的数据，战术素养高，化学反应好，不会进行冒险的传球尝试，所以他们的失误率低。
而这个优点，又会直接反馈到他们的进攻效率上。
于是他们的有效命中率名列联盟前茅。
弱三分线时代，有效命中率高或许不能直接反应一支球队的进攻成色，但有效命中率低的进攻一定有问题。
为了对付小牛，路易改变了首发阵容。
兰比尔被他移出了首发。
虽然还投不了三分，但运动能力和防守面积更大的马克斯韦尔进入首发阵容，再次和伯德互相摇摆两个前锋位置。
“该说的，我之前都说过了，现在我再强调一遍。”路易让首发靠近自己，说道，“大胆地外扩防守，不让他们进行舒服的高位跳投，注意领防持球人，持续向他们施压！”
路易的眼神在首发们身上扫了一圈。
“明白了吗？”
“明白，教练。”
不管路易平时有多吊儿郎当，只要来到比赛里，他手下的球员总是知道该端出什么态度。
开场的球权，桑普森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战胜了比尔·和你们想到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加内特（BillGarPF）。
伊赛亚·托马斯采用速攻策略，加速超越了布拉德·戴维斯（BradDavisPG），油漆区外抛投不中。
从身后跟进的桑普森不费吹灰之力抢到进攻篮板，二次进攻打成。
2比0
“伊赛亚，盯住他！”路易大喊。
托马斯没有忘记路易的吩咐，开场第一球打完，留在前场紧逼戴维斯。
路易并不信任托马斯的防守，前场紧逼戴维斯，是他对付小牛的既定战略之一。
因为小牛是年轻的团队，整套首发阵容都有投篮能力，因此，需要一个组织者来把他们发动起来。
戴维斯就是这号人选。
此人早年在湖人出道，因与教练组和最不能得罪的人卡里姆·贾巴尔交恶，得不到重用，直到小牛进入NBA，他才得到了一展才华的机会。
他是典型的白人控卫，视野好，投**准可靠，托马斯想要紧逼死他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足够的爆发力来爆破后者的防线，因此，对他采取前场紧逼，是个威胁不大但骚扰性极强的选项。
迪克·莫塔看见凯尔特人开场这一手，便眯起了眼睛。
“看来那个毛头小子没我想的那么蠢。”莫塔说。
莫塔的助教，也是小牛唯一的助教鲍勃·维斯（BobWeiss）惊讶地说：“他似乎很清楚布拉德对我们整个进攻体系的价值。”
“这并不难懂，即便是再无能的教练，也看得出布拉德的价值。”莫塔自大地说道，“就像个学生提前准备了老师可能要教的功课，我并不认为这能改变什么。”
似乎就像莫塔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改变。
戴维斯被托马斯紧逼到前场，给低位的罗兰多·布莱克曼（RolandoBlaSG）传了个球。
诺维茨基之前，小牛队史最佳球员翻身跳投命中。
2比2
这一幕对于路易来说，既不稀奇，也不意外。
小牛队的进攻素养，投篮基本功，都极好。
就拿他们的首发来说，罚球命中率最低的是帕特·卡明斯，此人作为中锋，有74%的罚球命中率。
其他人的罚球命中率一律在80%以上。
罚球手感就是投篮手感某种程度的体现，因此，路易不惜拆掉屡试不爽的堆积禁区摆好口袋放任对手投篮的策略，转而压迫对方的进攻手，使他们被迫执行有难度的投篮。
布莱克曼的这一球固然漂亮，但是可持续吗？路易表示怀疑。
小牛的防守，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凶神恶煞。
对他们来说，防个守，期间出拳拌脚挥肘都是合理的。
而在恶意犯规出台之前，技术犯规的使用条件很苛刻，因此，只要主场裁判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的这些动作最多被吹普通犯规。
能被吹普通犯规的都是比较明显的恶意动作了，一般情况下的恶意动作裁判连看都不看。
托马斯刚持球要进攻，现场球迷嘘声四起。
“拉里的仆人！”
这座臭名昭著的种族主义城市的球迷，本能地知道怎么刺激托马斯。
托马斯被刺激的又一个抛投不进。
路易沉默不语地看着托马斯糟糕的进攻选择，篮板被小牛保护下来。
小牛的两大丑八怪白人内线，加内特和卡明斯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对防守篮板的控制倒是有一套。
他们拿下防守篮板，第一时间找了戴维斯。
戴维斯当即发起了反击。
队伍年轻的优势，在此完全体现出来了。
他们跑得很快，尽管运动天赋不是很强，但反击的冲击力不亚于顶尖球队。
戴维斯一眼看见空接机会，把球送出去。
从后场跟进到前场的加内特，跳到空中，接球上篮。
4比2
“谢谢你，托马斯！”
“拉里的仆人，谢谢你！”
K.C·琼斯愤怒地说：“这帮人真是混蛋！”
“如果他连这点干扰都受不了的话，我们还是趁早把他交易了吧。”路易没打算责怪现场的球迷。
托马斯是个神秘而未知的定时炸弹，人人都知道他嫉妒伯德，可是他从未当着伯德的面表现出来。
伯德多次对媒体声称托马斯是他遇见过的最好的队友。
这种话，类似于老大夸赞队里的老二，外人看着有意思，心比天高的托马斯是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伊赛亚，可以好好打球吗？”路易站场边问了句，“你要是想再来个我上我也行的抛投不进的话，就给我滚下来，好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和托马斯对位的戴维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教练能用这么柔和的声调威胁场上的球员。
托马斯却连看都不看路易，几秒之后，他施展出著名的指尖运球，戴维斯只听见面前砰砰数声，他的防守便被微笑刺客洞穿了。
戴维斯限制不住托马斯的突破是意料之内的事，小牛的候补方案是差人补防。
补防的人选是托马斯的死党马克·阿吉雷。
此人又是1980年的状元秀，托马斯则是那年的榜眼秀。
嗯，看起来这两人很有打兄弟篮球的潜质。
阿吉雷并不因为自己和托马斯的私交就手下留情，他的协防快准狠，但可惜的是，他的死党，微笑刺客的传球更胜一筹。
托马斯几乎在阿吉雷选择协防的下一秒，便将球向底角传出。
右侧底角三分线外，约翰·朗接球三分。
“唰！”
“不要漏那个家伙的三分！”莫塔大吼道。
听见对面的动静，路易戏谑地笑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老教练总是要在约翰的三分球惩罚了他们之后才要大声地做出改变？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布置？难道他们心存侥幸吗？”
“三分球在NBA只有五年的历史，而莫塔教练已经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有一大半的时间，他的篮球世界是没有三分球的。”
K.C的话，能够解释莫塔等老教练对三分球的漠视。
在路易看来，这和未来那些搞不懂二维码，不晓得怎么进行移动支付的老人没有区别。但，现实中这些老人大部分会得到帮助，而在球场上，没有家人、朋友、热心的路人的帮助，莫塔这种老顽固，只有被狠狠地教育一顿之后，才会正眼看三分线。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伊赛亚永远都做不到吧？
小牛的压迫防守很快遇到了麻烦。
一般的压迫防守，对付没有成型的进攻体系的球队，有效。因为没有体系，进攻就是无头苍蝇，遇到有强度的防守很容易自乱阵脚。
可是凯尔特人从路易执教开始，就引入了四套全新的战术体系，内容丰富到即便托马斯和伯德同时坐场下，也能打出高质量的进攻。
迪克·莫塔强调的施压和放弃边路的理念，在约翰·朗和伯德轮流投三分，半节内三分5中3之后，遇到了麻烦。
马克斯韦尔进入首发，是个被忽略的变数。
他能帮伯德去对对位马克·阿奎尔，而伯德能够轻易地顶住小牛两白人大个子首发内线的低位进攻。
由于小牛的内线是帕特·卡明斯和比尔·加内特，伯德本来是防四攻三的定位，摇身一变，变成随意防四五号位，进攻三号位的奇葩定位。
化身肉坦顶前排的伯德，解放了桑普森和马克斯韦尔，他们在协防端联手送出3抢断和2封盖。
半节，凯尔特人19比8领先小牛。
莫塔气得发抖，咆哮着叫出他的暂停。
“好样的！”路易给每一个从场上下来的队员打气，尤其提醒托马斯，“伊赛亚，控制好你的情绪，别管球迷说什么，你知道他们就是想惹毛你。”
托马斯反问：“为什么他们唯独想惹毛我，而不去惹毛其他人？”
“可能人人都知道你心胸狭隘？”路易笑问。
托马斯黑着脸，无言以对。
“如果他们按照当前的打法不做改变，那我们也不必做什么改变，但有几点要注意。”路易拿起战术板对众人说，“别让罗兰多·布莱克曼在肘区接球，你们应该注意到了，那是他的甜区，他想吃甜品，你们就该喂一口屎给他！”
“马克·阿奎尔今晚很平静，拉尔夫，你功不可没，但还有三节半的时间，你的防守要继续保持下去！”
接着，路易问汤姆贾诺维奇：“鲁迪，我有什么遗漏吗？”
汤姆贾诺维奇拍了个马屁，“简直完美，路教练。”
路易笑道：“鲁迪，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永远说大实话。”
考恩斯听得眉头紧锁，嘴唇哆嗦，他也想说“实话”来着，但他担心他的实话让路易上火，然后扣他的工资。
小牛方面
气氛很紧张，莫塔做出了他的标志性的动作。
他将战术板放在地板上，蹲下来，双手交叉抓住二头肌：“你们打得太丑陋了！不是一般的丑陋，比我在圣安东尼奥见到的最丑的肥婆还要丑陋！”
没有人敢顶嘴，莫塔是出了名的刀子嘴和刀子心，他可能是NBA现役的教练里身高最矮的，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早年间还有矮人的称号，但其火爆的性格和严格的执教风范，帮他在职业篮坛站稳了脚跟。
“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么做！”莫塔将战术板一分为二，是真的一分为二，他疯狂地将战术板折成了两段，只保留右侧边路。
“无论他们谁持球，我们都要堵住中路，放他们进攻我们的右侧边路。伊赛亚速度很快，但身材一般，而且，我们的球迷显然把他惹恼了。所以，你们要利用这个主场优势，煽动他的情绪，并且用身高来遮挡他的视野，切断他和拉里·伯德的联动。”
“若是他成功把球传给拉里呢？”
“直接夹击拉里。”
“若是传给其他人？”
莫塔重重地说：“放他们投篮！”
堵中放边，一旦球给到伯德直接夹击，放凯尔特人投篮，赌他们的手感，如果他们的手感不好，小牛便可依靠他们的年轻活力起势打出电闪雷鸣的反击。
莫塔的布置不能说不老道，尤其是堵中放边的思路。
熟悉马刺的都知道，这是马刺系教练的家传秘技，从1997年用到2021年都不过时，而现在是1984年，莫塔已经意识到逼迫对手的持球人在边线做决策的视野更狭小，更容易出现失误。
莫塔能够布置防守，进攻却没多少解决之道。
布拉德·戴维斯运球突破，他的启动速度虽然不快，但胜在节奏好，慢悠悠的总能过人。
看见他麻利地过掉托马斯，运到底角，分给加内特。
加内特篮下打板得分。
戴维斯回跑的时候不忘执行莫塔的布置——煽动托马斯的情绪。
“我觉得你该给拉里磕个头。”戴维斯刻薄地说，“没有他，你就只是一个溢价的尼...哦不，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不能那么说，但你知道我的意思。”
托马斯的心情，从那个瞬间起就被改变了。
戴维斯当初在湖人队和贾巴尔闹出矛盾，错不在他。贾巴尔是个作天作地的性格，极度的种族主义，当初入联盟的戴维斯想要讨好他。贾巴尔的第一反应不是感谢，或者像个正常人一样对他产生好感，而是“这货和我非亲非故又是个白佬，居然这么讨好我？估计是要害我吧？”，于是戴维斯的热脸印上了贾巴尔的脚印，他从此对黑人也没好印象了⑴。
此时对托马斯说那些话，既是执行莫塔吩咐，又抒发了内心深处对黑人的不满。
托马斯想不到其他的，他把戴维斯的言语当成侮辱，眼神冰冷，运球到前场看见对方放空了他的右手，便当对方在找死。
只瞬间，托马斯运球杀进翼侧，等待他的，是小牛的夹击。
因为戴维斯的速度跟不上他，所以，本来准备夹击伯德的布莱克曼，转而对托马斯夹击。
戴维斯从后面跟上。
失去理智的托马斯无视约翰·朗的空位，强行出手。
路易没注意托马斯的情绪变化，但他注意到小牛的防守有些变化。
原本他们只是单纯地上防守强度，给足了对抗。
那种莽撞的，没有技术含量的防守，遇见凯尔特人是自取死路。
突然间，他们在边路下了许多的套。
看似放空约翰·朗，但他的附近有人时刻准备断球。
让身材高大的布莱克曼协防托马斯，戴维斯夹击给强度。
这种情况下，托马斯不论是胡乱投篮出手，还是忙中出错传球，传给了队友，传出界，或者传到对手的手里，都是合理的。
小牛的变化很突然，托马斯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路易还是没注意到托马斯的情绪有变化。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
之后的几个回合，小牛的进攻都说不上好，戴维斯穿针引线，托马斯的防守颇有攻击性。
在他们的主场，托马斯的防守不为裁判所容忍。
路易看见托马斯阴沉的脸色，甜蜜的假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消失了，戴维斯的垃圾话说的越多，他的脸色越难看。
“呀，这是又把伊赛亚心里的恶魔放出来了？”路易站场边笑问。
他的身边有汤姆贾诺维奇和K.C·琼斯。
汤姆贾诺维奇迟疑道：“如果他继续这样的话...对我们不利。”
“没错，我就是想看看本性暴露之后，他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还是把团队放在第一位。”路易笑道。
托马斯失控的几分钟，小牛靠防守反击，得分效率提高了些。
凯尔特人只能靠内线的优势主打二次进攻。
马克斯韦尔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篮下各种位置，桑普森只要拿到进攻篮板，有一半选择传给他，而另一半则是由自己来。
他看的出来，托马斯的情绪不对劲。
他突然看不见队友了。
这一段的引爆点，在于伯德终于无法容忍托马斯傻比一样突右路，又像傻比一样地被包夹，再像个傻比一样的出手，再挎个批脸像个傻比一样自闭。
“把球给我，伊赛亚！”
伯德大喊。
托马斯怔了下。
“伊赛亚，是不是要我叫个暂停跪在你面前请求你传球啊？”路易懒懒地问。
托马斯不再像个傻比一样突对手放给他的右路，将球给伯德。
小牛即刻对伯德夹击。
夹击伯德的是比尔·加内特，他是个运动型白人前锋，要不也不会充当跳球手，他来夹击伯德，等于是把马克斯韦尔放掉了。
马克斯韦尔的游走能力，小牛似乎还没领教够。
伯德以球领人，给马克斯韦尔创造出机会。
马克斯韦尔接球攻击篮筐，直接暴扣得手。
托马斯往回跑的时候，耳边还传来路易的抱怨：“我就不懂了，传个球有那么难吗？看看拉里这手活，伊赛亚永远都做不到吧？”
⑴看完这个你肯定觉得贾巴尔是个神经病，但这事是有因果的。贾巴尔十几岁的时候，美国有个黑人小孩因为多瞟了白人女子一眼被其男朋友打死；他10岁时，最好的朋友是个白人，然后这个朋友某天和一群白人小孩堵在校门口喊他大黑鬼；他最尊敬的高中教练（白人）有次因为他打球没有生气，为了刺激他，也说了那个词；所以成年后，贾巴尔本能地不相信白人的善意。他觉得所有对他好的白人总有一天会狠狠地伤害他——最后这个结论不是我的推测，是他在自传里《成为卡里姆》的原话。PS：贾巴尔的自传真是我看过的所有球星自传里怨气最重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的梦注定幻灭
路易没因为小牛调整了防守策略，也跟着调整。
凯尔特人有四套体系，分别用以应对不同的防守。
而且，像堵中放边，放他们中投这种策略，也不是什么高明的选择，只是迫于无奈的割舍。
不这么做，凯尔特人会源源不断地打到禁区。
与其让凯尔特人进行命中率达到65%以上的篮下进攻，不如让他们中投，命中率再好也只是五成左右。
这种送分题，谁都会做。
伯德要球以后，托马斯的情绪不再占据主导地位。
第八分钟，路易换下托马斯。
他们的身后，现场球迷说出各种难听的话来刺激托马斯。
他沉默地坐了下去。
路易没有和他交流，替换托马斯的杰拉德·亨德森出色地完成了工具人的工作。
对付亨德森，堵中放边这种套路不管用，因为他不是托马斯那种核心后卫，也不以突破出现在眼前的任何对方阵营的球员而自豪。
他总是平静地呼叫战术，一心做绿叶，无意当主角。
因此，伯德留在高位，和他玩起了二人转。
伯德三分线上接球，用身体作为掩护墙护送亨德森空切，自己再拿球支配。
亨德森即使拿球到球也不是终结点，小牛对持球人的压力，足够让他对进攻失去想法。
他是个无私的后卫，愿意用传球来策动其他人。
因此，凯尔特人的进攻在托马斯下场后，反而变得更有活力了。
马克斯韦尔打满一整节，得到全队最多的15分。
凯尔特人首节也以36比22，14分领先小牛。
小牛做出调整前，凯尔特人只领先小牛11分，他们调整之后的半节比赛里，分差只扩大到14分。
冲这一点，路易得为莫塔点赞。
“我们调整一下。”
路易换了一班阵容。
伯德、马克斯韦尔和约翰·朗都被换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新颖的阵容：亨德森、安吉、M.L·卡尔、桑普森、兰比尔。
“我今晚的计划是赢他们40分，但考虑到你们和首发阵容的实力差了一百万级，所以我想我基本不能指望你们来扩大优势。”路易气人地说，“虽然我对你们没有其他的指望，但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心愿。把分差控制在两位数，可好？”
卡尔不满地说：“教练，你说这话就太看不起人了吧？”
亨德森小声附和道：“对啊，我们好歹有两个首发呢...”
“两个首发？你是指比尔和拉尔夫吗？我承认拉尔夫很有价值，比尔？”路易的脸上尽显鄙视之意，“你们要是把希望放到他们两个身上，我会很悲观的。”
兰比尔一身的贱骨头：“没错，信谁都不能信我，莫名其妙被移出了首发连一句屁话都不敢说，哪像其他人啊，被人说了几句就心神不宁，没首发打就跟个娘们一样唉声叹气...”
“你他妈说谁呢？”马克斯韦尔喝问。
“哟！”兰比尔看都不看马克斯韦尔，却不礼貌地指着他，“对号入座的来了！”
还好第二节开始了，不然路易担心他们打起来。
兰比尔带着第二阵容滚上场以后，路易回头对马克斯韦尔说：“你是第一天认识这条恶狗吗？他的话就当放屁，这点觉悟都没有你好意思说你跟他做了几年的队友？”
马克斯韦尔不满地说：“他除了能投三分球，有什么资格首发？”
“不好意思啊，三分球就是他进入首发的原因，有本事你也去投，投不了就别在这啰嗦，真像那条恶狗说的一样，跟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
今天本来是马克斯韦尔的好日子，他在第一节成了全场得分王，可是兰比尔莫名其妙朝他开炮，他回应了几句，路易又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他郁闷地坐下了。
“有情绪是好事，没情绪的球队最没前途了！”考恩斯来了出猛男式的暖场。
路易顺着他的话说道：“大红说得对，有情绪是好的，但某些人明明有情绪却装得胸襟开阔，本来就是小肚鸡肠的阴阳人却整天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傻笑博好感的扌喿蛋矮子却从来不在场下释放他的情绪，他总是在场上把事情搞砸等我去骂他。”
路易没有把托马斯的大名报出来是想给他留一点情面。
他笑着看托马斯，问身边的考恩斯，“你说他是不是贱？”
考恩斯自诩是个粗人，以爆粗为荣，这是展现男子气概的方式之一，打球嘛，爆几句粗是很正常的。
教练爆粗也很正常，但像这种时候，气氛已经缓和下来还持续开炮的，他只见过一个，就是凯尔特人的前教练比尔·菲奇。
路易和菲奇的不同之处是，他不像菲奇日以继夜地开炮，他只在球员出现问题的时候开炮。
而且，只要他主动开炮，就别指望他照顾你的面子，他会把你的脸皮撕下来扔到地上浇尿泼粪。
托马斯靠着板凳，闷声不吭。
坐在这儿的人都知道路易在骂谁。
看见托马斯不打算发作，路易轻哼一声，回顾比赛。
K.C走过来说：“你对伊赛亚太严厉了。”
“放心，他是在奈特教练手下打过球的人。”路易笑道，“我这种程度应该还不及奈特教练的1/10。”
按路易对奈特的印象，就托马斯这德行，不得打几巴掌，再掐着他的脖子加深下印象，免得再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伊赛亚是奈特教练最得意的球员之一。”K.C的意思很清楚。
奈特最得意的球员之一，意味着托马斯很可能不怎么受到奈特的鞭挞。
“K.C，我必须这么做。”路易说。
“我理解，但你对他，过于严厉了...”K.C说，“你似乎对所有人都这样，可伊赛亚是我们的头牌，他有很强的自尊心。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你给他一块糖，他吃掉就完了。而一旦你带给他伤害，疤痕却会永远留在，这就是人性。”
“你是说伊赛亚吗？”
路易瞅了眼自闭中的托马斯，再笑嘻嘻地回K.C的话。
“是啊，既然伤害一次会留疤，所以我们就要因为害怕被他们记恨，就不在他们做错的时候纠正他？当年你在场上犯错的时候，里德应该不会关心你的心里有没有留疤。”路易顿了一下，眼神凌厉，“既然你伤他一下会留下永久的疤痕，那何妨多伤他几下？等他的身体千疮百孔的时候，或许就习惯了。一旦他习惯，你再给他一块糖，兴许他会感激涕零呢？K.C，这也是人性。”
K.C从不会对路易的执教进行任何干涉，其实，他非常清楚，路易对托马斯的教育，是有必要的。
托马斯是个复杂难懂的人，他的笑容是绝佳的掩护，没有人能读懂他的笑容。
他永远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支持你，心里却全盘反对你。自私自利又团队至上，很矛盾是吧？这就是微笑刺客。
一个自我、自重又以团队利益至上的巨星。
他非常清楚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他非常清楚要赢球，他需要其他人的帮忙。他可以为这个团队做出牺牲，前提是，他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如果有另外一个核心在他之上，他不介意退居其后，但前提是，对方也要分享自身的星光。
所以他可以和乔·杜马斯一起成功，却在向阿德里安·安特利提出“谁拿了FMVP都要把奖杯分享给其他人把玩”遭拒后偷偷要求管理层送他离开换来自己的好兄弟（马克·阿吉雷）。
他愿意分享，他还希望身边的人也和他分享，但在波士顿，伯德总是被自愿的享有一切。
很遗憾，波士顿这座城市不可能满足托马斯。
路易执意把托马斯心中最大的裂痕扯开，就是要他明白。
他永远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
不是伯德不愿分享，而是波士顿不想给。
波士顿人们怎么能允许一个黑鬼来分享伯德的荣光呢？让他和桑普森成为伯德身后的影子，分走一点功劳已经是恩赐了。
换二十年前，球迷可是要把他家的门砸开，在床上拉屎，砸烂奖杯，送黑猫，恐吓信...的。
路易深深理解托马斯的心结所在，问题是这事无解。既然他成为了主教练，他就不能让这种事成为球队的阻碍，他要让托马斯明白，大环境不是他们能改变的。既然他为凯尔特人效力，就专心打，全力打，别被这些屁事影响，受不了了就申请交易，他都在这打了四年了，谁能拦着他离开吗？
既然他不请求交易，也知道波士顿这座城市的德行，却还愚蠢地想要得到和伯德一样多的尊崇和爱戴，那路易只能敲醒他了。
路易在场下用甜蜜的美国话教育替补球员的时候，此前的激将法开始产生作用。
凯尔特人的第二阵容个个都很生气，他们没想到路易这么轻视自己。
兰比尔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呢？几分钟内，他连续将小牛球员干翻在地，杀气外露的双眼真有魔术师对他的那句著名评价的意思。
没有人想为了2分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吧？没有吧？
路易相信小牛队都认为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他们已经有两分钟没有把球打到篮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唯有孤独永恒
凯尔特人突然打疯了，下手比主力阵容还要重。
兰比尔站内线延续恶人本色，而桑普森则打得像是个拥有攻坚能力的阿德托昆博，突投结合，好似七尺四的小前锋。
半节时间，现场的达拉斯人叫不出声来了。
49比30
19分的差距，逼得迪克·莫塔再叫暂停。
他发现凯尔特人并不是一支依赖天赋打球的球队。
因为现在这套阵容虽然还有桑普森这种可怕的天赋怪，可是，他们的核心和次核心——伯德和托马斯——都不在。
令全联盟胆寒的底角神射手约翰·朗也在休息，就靠桑普森和兰比尔，带着第二阵，居然玩起了一星三射一突。
桑普森自由地主宰比赛。
小牛的防守套路已经见底，他们不仅限制不住伯德，也限制不住桑普森，如果没有现场球迷给力，以及托马斯心魔发作，能不能限制住他也得两说。
“既然防不住，我们就拼进攻！”莫塔疯狂地说，“外线三角站位，无论谁拿到球，第一目标就是突破，突破，分球，突破，再分球！有机会果断出手！抓住他们每一次进攻不进的机会推反击，要创造更多的轮转进攻！”
由于小牛善于投篮，所以今天凯尔特人的防守主要靠偏人盯人，口袋阵并不怎么用。
因此，突分这一块，并不能完全起到效果。
莫塔要做的是拉扯防线，但这很考验球员的个人能力。
如今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办法，要避免被凯尔特人屠杀，只能选择以毒攻毒。
即便不能缩小差距，也要防止凯尔特人快速地拉开分差。他可没忘记路易开场前说什么，要赢40分。
真被他赢了40分，莫塔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干下去。
“第二阵容打得不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路易继续搞他们心态。“但和主力球员比还差一点。”
卡尔不服气地说：“我们可是扩大领先优势了。”
“别浪费我宝贵的暂停时间，MLC。”路易说。
明明他自己就在浪费时间说废话...
“你们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接下来的位置调整和个人表现无关，纯粹是按照轮换时间来的。”路易喊出了伯德和约翰·朗，“你们换下拉尔夫和MLC。”
换下桑普森是因为他连续打了很长时间，必须要休息了。
换下卡尔，则因他在场上很聒噪，而且喜欢插嘴打断路易施法。这个习惯是要不得的。
“教练，为什么不换我上场？”路易听见托马斯的声音，“我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
“你...？”路易从上到下认真地看了看托马斯，对方站姿如军人，气场强大，招牌的蜜糖假笑回来了——这与他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可是他都安排好了，怎能朝令夕改呢？
“你准备好了吗？”路易问。
托马斯说：“我准备好了。”
“可是你表态得太晚了，而且杰拉德的状态不错，所以你需要再等等。”路易的笑容从不甜蜜，但绝不虚伪，恰如此刻，“你知道我不喜欢第一节的你，所以你最好不要经常将那种状态表现在我面前，你现在看起来不错，尤其是你脸上的笑容，假得让我想把你的脸撕烂，但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是的，教练。”
路易丝毫不怀疑他现在是托马斯最讨厌的人。
但托马斯同时也知道，他不能违逆路易。
某种程度上，路易骂人比菲奇更过火。
菲奇每次都花85%的力气骂人，措辞还没路易那么粗鄙。
而路易，他只要抓住你的错误，就会拿出100%的能量来喷人，从错误本身，到肉体，到精神，从批评到辱骂，样样都全。
就算他的话是那么难听，被骂的人也难以反驳，因为的确是错了。
同时，这是路易建立起权威的一大例证。
如果是一个没有威望的教练，他手下的球员是无法忍受被他这么喷的。
伯德回到球场以后，好似要证明他比桑普森更强一样，以更具统治力的方式，在两分钟内，把分差变成25分。
小牛的暂停布置也被路易发现了。
选择不断的突分拉扯防线制造空间，是因为他们投不进三分球而为之的下策。
真正有特点的，是马克·阿吉雷和罗兰多·布莱克曼的追身球。
尤其是阿吉雷，此人今晚被凯尔特人防守体系限制住了。一个能突能投的小前锋，按理说是凯尔特人最不善于防守的类型。
但莫塔的体系圈住了他身体，给他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一些。
如今莫塔要他们多打追身，他们的理解是，和凯尔特人这种顶尖的进攻强队打，哪来那么多防守篮板打追身呢？
如果凯尔特人愿意的话，他们连防守篮板都保护不下来。
所以，阿吉雷首先做出的变通就是，“管他是反击还是阵地战，追身不就是图个出其不意吗？那反击打追身，还是阵地战冷不丁的出手，不都能达到追身的效果吗”？
对这种具有举一反三能力的球员，应该表扬。
莫塔一开始是生气的，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因为他发现暂停结束后，小牛没拿到一个防守篮板。
凯尔特人的阵地战进攻全部打进了，无解的伯德不留活路。
反倒是凯尔特人借着小牛几次投篮失手打出了追身球。
所以阿吉雷突然拔起来扔三分，当他开始大胆去尝试此前场均只投0.7球，中0.2球的三分的时候，莫塔以脏话和怒容表示理解。
重要的是，阿吉雷投进了。
他带动了布莱克曼，小牛由此便有两位球星打起了不分阵地战和反击战的追身进攻的球星。
追身投篮对现代球迷而言并不新鲜。
勇士的追身三分改变了篮球比赛，而勇士之前，喜欢投追身的还有纳什的太阳队和尼尔森的小牛队和癫疯时期的白巧克力。
至于当代，追身球之王是西部的掘金。
小牛突然打这种不习惯的套路，只能靠球星发挥个人能力。
这种套路不具备稳定性，完全是富贵险中求。
可是人家富贵险中求是打算干一票就算了，他们却每个回合都这么搞。
那还叫富贵险中求吗？
不是找死？
因此路易面带笑容地看着伯德带第二阵把分差拉开到34分，上半场结束前一分钟，象征性地换上伊赛亚·托马斯。
“你先别笑，我丑话说前面，如果你在未来的一分钟内做出任何让我，或者让鲁迪，让大红，让场下任何一个人眉头紧锁的决定。”路易笑容可掬地威胁道，“你就给我滚进更衣室别再回来了，懂吗？”
托马斯虚伪地笑应道：“懂了，路教练。”
现场的球迷还是攻击他，布拉德·戴维斯那傻帽白人依旧会说那些恼人的话语刺激托马斯。
可是这一回，托马斯比路易想象中要平静。
他坐了很长时间，看见队友在他缺席的情况下打得一个比一个好，估计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难为他还能笑得那么贱，路易得为此人道个服字。
托马斯显然不希望因为他的归来，破坏球队原有的默契。
所以他把球交给伯德，老老实实地站到边上。
伯德只是拿球站原地不动就吸引来两人包夹，随后把球传给兰比尔。
兰比尔再笨拙地回给托马斯。
托马斯背传，底角，约翰·朗一记三分，完美的“L”战术。
“唰！”
死寂的客场让路易满足地拍了下考恩斯的屁股：“看这战术多丝滑啊！”
“你对我的屁股尊重一点！”考恩斯怒道，“这是拱过无数传奇的屁股！”
路易看了下比分，一不小心，双方的差距来到37分。
小牛想压节奏，他们不想半场落后40分。
这也是迪克·莫塔不能接受的。
他们没想到，路易直接站场边吼道：“谁拿下球权，我以私人的名义给他3000美元的奖金！”
重赏之下必有莽夫。
路易万万没想到伯德这个该死的乡巴佬为了3000美元能把对方放倒，给自己找了个犯规。
被放倒的小牛球员当场和伯德起了冲突。
兰比尔刚想过去花式劝架，就被裁判给分开了。
“拉里，为了这点钱至于吗？把人家搞伤了你的良心过得去？”路易问。
伯德冷笑一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最后都会归罪到你身上，谁让你用钱来引诱我们？”
这是年薪60万美元的人说的话？为3000美元把人放倒？
路易多少低估了伯德的道德下限，他把人放倒，一方面是暴力抢球无果，另一方便也是故意让对方死球。
他把对方请进了考场，给对方摆了一道曾在2019年令无数中国球迷心碎的世界性难题。
边线球！
到底有多少个中国球迷看见这三个字就会想起周奇那潇洒的身手？
那一幕，路易永生难忘，对他来说，周奇对于他的意义，就像他在1980年说服桑普森参加选秀一样。他把周奇“骗”来了新疆，可是周奇的发展并没有像他当初说得那么好。
那个边线球就如同周奇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的缩影，你有多渴望他凭借那一身亚洲篮坛二十年一遇的天赋成就辉煌，便有多为那颗没有送到赵睿怀里的边线球而失落。
它象征着一个国家的篮球梦的破碎。
看见小牛准备发边线球，路易的神思恍惚间回到穿越前，他突然发现，可能这就是伯德的阴谋。
而后，对此无所察觉的小牛队，发出了个比琦技有过之无不及的烂球。
“啪！”
伯德抢断！
路易看见了莫塔抓狂的样子，他的思绪，从前世的2019年，回到今世的1984年，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就像《百年孤独》里的那句话，过去的都是假的。无论是多么刺骨的过去，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伯德运球到前场，现在他不是路易口中的乡巴佬。
“嘿，怎么没人防我？”伯德看向迪克·莫塔。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牛队有三个人冲到他的面前。
然后他贴着对方的防守强行扔出一记不讲理的三分。
“唰！”
拉里传奇桀骜地坐在地上，目空一切地说：“连我都不防，也难怪你们会落后40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羞辱了一整座城市的分差
半场输40分的体验是怎样的？
对迪克·莫塔来说，体验肯定不好，他连和路易握手的环节都省去了，而且不接受半场采访直入球员通道。
42比82
小牛遭遇了队史最耻辱的半场比赛。
“路教练，你...怎么评价上半场的比赛？”现场只有达拉斯本地的媒体，采访路易对他们来说，是一项艰难的任务。
自家的球队在自己的主场被揍成这个样子，谁心里能好受呢。
而且，莫塔曾多次批评过路易。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小牛队很顽强，我起初以为他们会输50分，结果你看到了，他们在莫塔教练的带领下只输了40分。”路易的话一出来记者脸就黑了，“他们赢得了我的尊重。”
“谢谢路教练接受我们的采访。”
“其实你可以多问几个问题，因为我不急着回更衣室。”路易看起来没折磨够。
“不了，谢谢。”
“真的吗？我的意思是，机会难得。”
“路教练，我们不会再占用你的时间了。”
“你们平时占用的还少吗？怎么今天这么客气啊？别跟我客气，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吗？”
合着你还是自己人....？
路易眼看记者被他气得嘴都歪了，便知道对方不会再问自己问题，于是抽身回到更衣室。
“我本以为赢对方40分要到比赛结束前才能完成，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
路易没让更衣室喧闹起来。
既然已经赢了40分，他便不会就此满足，人生不就是要勇攀高峰吗？至少现在看，赢58分是个可行性极高的目标了。
“我们要继续赢下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教练在外面很不尊重你们亲爱的主教练大人，也就是我。”路易对他在球员心中的形象很有信心，“我相信你们听了那些话也很生气。”
“一点都没有。”伯德立即拆台，“简直比伍迪·艾伦的电影还得我心。”
路易恶心地说：“拉里啊拉里，想不到你居然喜欢那个恋童癖，简直再度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更衣室炸了锅。
黑人们冷笑出声：果然伍迪·艾伦那个混蛋不是个好东西。
白人们纷纷尖叫：伍迪·艾伦是恋童癖？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但我记得他曾在采访上说，如果我们看见他和13岁的小女孩谈恋爱，我们不会感到意外。这难道不是在暗示他丑陋可鄙的性癖吗？”路易问。
K.C·琼斯眼看话题要走偏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对对对！”路易甩锅道，“你们这帮狗杂种，又害我忘了正事！尤其是你，乡巴佬！别以为你投进了最后的那记三分我就会谢谢你！”
“不客气。”伯德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欠我3000美元。”
“每年拿60万薪水的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
“想赖账？”
眼看路易要当场写下支票，K.C又阻止了他：“正事要紧，路。”
路易紧紧握着笔，“你觉得还有什么比一个抠门到让酒保鄙视，短视到让流浪汉嘲笑，爱占小便宜到让里德发狂的乡巴佬看不起更要紧的事吗？”
K.C颤抖地放开了路易。
路易把支票给了伯德。
他高兴地收下了，喜形于色的那种。
接着，路易放松地说：“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该死，他应该去当演员，这表情切换的，太绝了。”兰比尔小声地跟身边的人搭话。
卡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真是个变态。”
“妈的，我喜欢看他变脸...”兰比尔正嘀咕着突然听到路易的大吼，“比尔，你以为小声点我就听不到你在狗叫吗？”
卖队友这种事，对兰比尔来说，只有合不合适，没有可不可以。
时机合适，对他有利，可以帮他分担压力，他就卖队友。
“报告教练，MLC抱怨你喜怒无常，我忍不住为你仗义执言！”兰比尔故意不呼吸让脸色涨红，一副做好事还被当坏人的憋屈模样。
“WTF！”卡尔怒视兰比尔大叫，“你个狗杂种！”
“都闭嘴！”K.C快晕了。半场休息时间快过了，下半场的比赛计划可是一句都还没提到啊。
路易刚要开口说下半场的布置，前方的工作人员来提醒：“可以准备回到现场热身准备下半场了。”
“妈的，都怪你们，害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路易不爽地说。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不需要交流，大伙对于浪费时间的罪魁祸首，显然是有一致看法的。
“我们的目标还是扩大领先，这不需要战术就可以做到，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打战术，我不希望看见你们散漫地打完下半场。”路易一秒变正经，为了赶时间，语速还很快，“关于下半场的首发，我有个初步的构想。”
路易摆了个之前从没使过的首发阵容。
可以说他在整活，也能说他蔑视了小牛的内线，总之这不是一套常规阵容。
中锋：伯德。
大前锋：马克斯韦尔。
小前锋：桑普森。
得分后卫；朗。
控球后卫；托马斯。
让伯德去打中锋，已经是侮辱性极强的安排了，让桑普森去打小前锋，更是对小牛侧翼的蔑视。
更具体的说，是对马克·阿吉雷的羞辱。
据路易上半场的观察，他发现桑普森的运动能力刚好可以跟上阿吉雷。
阿吉雷是个198公分的锋卫摇摆人，却不是飞天遁地那一类的，面筐喜欢打节奏球，还能低位作业，他的速度对于桑普森来说，是正好可以跟上的类型。
于是悲剧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路易整活的阵容，打出了戏剧性的惊人效果。
伯德内线单防如邓肯，小牛两位白人内线气急败坏地想证明自己，各种低位要球打，都被防住。
即使他们有几个球顶开了伯德，站小前锋位置的桑普森，也能从侧翼来协防。
他们的进攻要么被伯德防下，要么被桑普森协防干扰/盖帽，整个第三节没进过球。
马克斯韦尔做到了承上启下的效果。
他和桑普森的防守主要在油漆区周围，除了看住自己的对位人，还各种换防，逼小牛单打，逼他们中远投，逼他们进行高难度的进攻。
路易换了个阵容，却将小牛的尊严打烂了。
他们的内线打不了伯德，耻辱；
他们的状元郎，同时是首发小前锋的阿吉雷拿七尺四的客串小前锋桑普森没办法，耻辱中的耻辱；
主教练赛前放狠话，如今被路易搞得无计可施，耻辱中的耻辱的耻辱；
在主场半场落后40分，泥人也得有三分火气，结果打到第三节，凯尔特人攻势越强，小牛气势越弱，三节末，落后58分。
“小牛队必须要振作起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观众退场了，他们不能接受这样一场比赛。”
打到三节底，本来坐满全场的主场，只剩下1/3的人。
还有人能留下，路易很意外。
想必这些人已经不期待赢球了，单纯是想看主队的下限能低到什么程度——敢输100分吗？
迪克·莫塔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祈祷路易和他的球队手下留情，输58分已经是把他们的底裤都脱了。
难道还没结束吗？
莫塔看见路易远远地向他示好，他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是的，那绝不是要收手的信号。
这的确不是收手的信号。
路易决定向他的对手赶尽杀绝。
第四节，凯尔特人的阵容调整为约翰·帕克森、朗、斯科特·魏德曼、伯德、桑普森。
魏德曼是一名不太得路易赏识的射手。
因为凯尔特人有太多能打球的人了，路易虽然很想给他机会，但实在给不出机会。
今晚刚好，他想尽可能地上分，所以摆出了一星四射的阵容。
他给伯德为首的外线四射的指示就是，有机会尽管投三分，他要拉开分差，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的颜面。
对一支士气上已经跌到最低谷的球队来说，遇到凯尔特人这五个人，可谓灾难。
当伯德用三分为第四节开局，莫塔的心凉了一截。
凯尔特人第四节前五次进攻四次是三分，命中率50%。
莫塔咆哮地喝令队员加强防守，可是被打到意识模糊的队员，已经没有动力防守了。
输58分和68分，对他们而言都是输。
正是这种想法，让小牛永远地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场比赛也将成为迪克·莫塔此生最无法挥去的噩梦。
160比79
恐怖的，罪恶的，绝望的，让达拉斯的所有人都感到耻辱的81分分差，在比赛结束时，路易从汤姆贾诺维奇的手里接过了一瓶可乐。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它，喝了200毫升，打了个无比满足的气嗝。
接着，他看见了愤怒的迪克·莫塔。
“你这个人渣，毫无职业道德可言！”莫塔怒吼。
路易手里拿着可乐瓶，总是在同行面前保持优雅的他，突然原形毕露：“你这傲慢的烂吉巴有这怨气冲我的话，不如拿你这连老鼠都能毒死的尿酸去泼你的球员，你龟儿头下的这群废物一点血性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教导他们的。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叫迪克，只会排污和**的丑东西怎么能教导球员呢？”
“再见，迪克教练，要是明天能看见你被开除的新闻，也不枉我的球员在垃圾时间里敢打敢拼。”路易挥着手，又喝了口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