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 九衢三市
虽然有一段时期，桑都司由于他极端又隐隐有内战概念的战争理论，加上他对待HAC的抗辩态度，在他在战死后，官方层面上一度被封杀，民间评价变得褒贬不一。
而随时间流逝，在后来桑都司恢复名誉时，他留下的这份名册就显得尤为有意义——用来印证桑都司的“铁汉柔情”，而并非舆论中的“血腥战争狂”、“反联盟人士”，是值得大家尊敬的，一名一直被误解着的英雄。
于是由克多斯堡市赠送给了HAC，送到了HAC的英雄烈士博物馆里进行展览，就这样供人瞻仰了百多年后，几经转手，最后落到了英姆芙手上。
这个时候英姆芙已经混到了HAC决策层席位，能被称呼为“总席”了，于是动用权限，以当年534部队老兵的身份，把这份名册回收，用来纪念、追悼当年的将士们。
最后到了十来年前，英姆芙带着这本笔记，过来黄金骑士团这边，当做礼物送给了茉维依……由于茉维依以及桑都司后人雪可兰的存在，黄金骑士团就有了一层“534部队”精神延续的意义——也就团队内的人知道，534部队的总指挥本人，就转生在黄金骑士团里，继续作为领导者存在着。
反正在外人眼中，有茉维依跟雪可兰，黄金骑士团建立534部队的纪念广场就已经名正言顺，英姆芙当时的想法也是，想找个专门的独立的位置，来纪念自己人。
于是干脆，黄金骑士团的纪念广场，也就把所有相关烈士纪念了起来，团员大家有想纪念的战士，只要申请就能记录在纪念广场——从当年银河系冒险岁月，到银阿莱战役，所以牺牲的将士，都被纪念在了这里……
而雪可兰性格的转变，责任感、荣誉感等等的变强，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在纪念广场这儿。
伊利泽拉塔：“咳哼，话题太严肃了，而且有点跑题了吧。”
达米忻：“嗯嗯，有点沉重，明明是喜庆的日子。”
霓：“不算跑题吧……”
祈谙：“因为把这里，把白将军当家人了，才会选这里做祭奠地点的啊，茉维依她也是这个意思。”
白莫邪也看向栏杆外的广场：“嗯，当年我不在，全是她牵的线……我跟她的联系更深了……选这座酒楼，也有这层意思吧？”
英姆芙：“对于一般人来说，纪念广场就是纪念英雄们的地标，但对我们来说……”
嘭——
“对我们来说！”黑尤妮把手上的酒盏往地上一摔，“有他们的地方就是家！有他！”
虽然“桑都司”的名字不在名册上，但纪念广场上的按字母排序的名单上，自然有“桑都司”的大名在……虽然自己纪念自己有点怪，但不把桑都司写进去又有点说不过去。
黑尤妮捋捋头发，眺望广场：“他跟兄弟们待在一起，也不会寂寞吧……”
纪念广场变成了滑板、旱冰、街舞广场，慕名而来的游人们，观看、参与着广场集体歌舞节目，热热闹闹……毕竟纪墙是柱起来的外围一圈，巨大的广场空间实在空旷，看着就像是让人们去散步，做点什么的地方。
整个新桃花坞号的生态圈，完美达到5级生态星球标准，时间渐晚，星球战舰内部，开始模拟夜间环境，两端巨大的对宇宙开口处，万公里计的电磁力场展开，屏蔽偏转光粒子，让射入的光线偏转折射，降低星球要塞内部“自然”采光。
“自然光”来至，构成双星系统的另一艘，被当做“太阳”来用的星球要塞，其实只是在朝向新桃花坞号的这一面，建造了一“核聚变大陆”，半径十公里的一个巨大定向“探照灯”。
就是古代一片黑夜的世界中，点一座篝火照亮四周的意思，大大的可见光源，还可以当做导航灯塔，调整一下光谱频率，就是太阳的“大脑特征波纹”，一个行星系地标象征物一样的存在。
至于就这么烧着是不是能源浪费，人类几十万年前把戴森球都淘汰了，核聚变作为能源来说，效率还是太低，又只是粒子、核间力而已，很难在跨过光速门槛之后的世界里有一席之地。
智慧的标志，就是改变环境，甚至无中生有，让空无一物的所在，按照心意发生改变。
环境舒适，四季宜人的新桃花坞号，夜风徐徐，轻抚凭栏处黑尤妮的金色长卷发，华灯初上，九衢三市，小贩出摊，街上游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酒楼的大灯笼映红了街道，映红了伊人脸庞。
英姆芙也端着酒杯走到栏杆边，看向楼下的街景：“真是九衢三市……也想摆个摊吗？”
黑尤妮：“倒是好想法，市集没有门槛，接受监督就可以了……我手头有些爆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识货的。”
另一头闹着酒的白莫邪，隐隐听见，不知道哪儿又飘来“九衢三市”这个词儿，心中一动，默默琢磨，不如就把这座城，如今黄金骑士团的首都，叫九衢三市得了——想着就脑内打开一私人群，跟群里的“领导”们聊起改城市名的事来……
那一边也在社交群里，霓跟祈谙换到了靠栏杆这边的座位上，加入英姆芙、黑尤妮，四个老友开始私人通讯，就目前所观察到的情况，交流起对白莫邪的个人看法——总之她们的打分都很高。
都离桌闲聊了，也就意味着酒席到了尾声，雷尔诺里作为茉维依娘家的代表，继续跟白莫邪对饮着，跟他聊着茉维依的过去，那是他并不知道的，茉维依默默三百年等待里的故事。
作为茉维依的“后裔”，达米忻跟伊利泽拉塔自然也凑了过来，也有资格凑过来旁听老爹讲当年的故事，也可以说“黑历史”，比如当年她只有三套衣服，各有几百件，都一模一样的，问起来为什么，只说是当初跟桑都司一起时的衣服，在家穿的一套“御宅执行”，休闲出门的便服小裙子，以及一身军装。
后来还是玛莎纳每年送给她几件新衣服，才慢慢把衣柜丰富起来，但一年中90%的时间，依然是那老三套换着穿……这么一说，白莫邪想起来，当年重逢的时候，茉维依确实穿的是身很熟悉的裙子。
笑谈背后议论了一会儿新娘后。
伊利泽拉塔把话题拉回到了豪车伴手礼上，现在正好是跟白莫邪大致聊聊这件事情的时候，达米忻也表示要买一些带回去给朋友们，而雷尔诺里也觉得过来一趟，该买两辆，带回给家人去。
第1章 时代与社会现实
既然都有买伴手礼意愿，白莫邪也没把大家当外人，表示也别自个儿去联系购买了，干脆全部由他包了，代表大家出面，找帕兰迪跟亥尔柏进行团购，大宗购入各种型号的“豪车”。
他这么一表态，三人自然没意见，同时也表示不会让他白莫邪吃亏，价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一分不会少。
白莫邪其实一开始想着是作为东道主，大家千光年迢迢过来参加自己婚礼，送个千儿万辆车出去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阔了。
只不过对方作为也挺阔的客人，并不是来“吃大户”的，反而都有准备豪华贺礼，送了礼还等价拿回来，就不讲究了……
在座的都是壕主。
互相拉扯客气两句后，白莫邪出人脉，三人出钱，各自报出了需要的车辆数目以及大致需求，这宗买卖就算定下来……总的来说，白莫邪作为中介，算是甲方、乙方两头赚人情了。
一通晚饭吃成了宵夜，酒楼下面开始出现大片擂台比武、戏剧演出，放眼看去长街几十处舞台——作为美食市集的地标酒楼，建筑本身恢弘漂亮，牌坊的所在地也在附近，名楼大店密集成一片，又由于贴着纪念广场，有着大片空地，因此楼前街道上经常会有自发的演出跟节目——现代人自我表现欲强烈。
这里也就渐渐体现出了，英姆芙所订下的这无墙“雅间”，能不限时占用的真正价值所在……
开始看表演的时候，主食被撤下，换上了下酒菜跟水果点心，各式酒水三十三瓶，在八仙桌上摆成了四排，两只专业调酒波波球，八爪鱼一样漂浮在酒瓶上，如同吊灯，为雅间里的诸位专心或准备，或调配各种鸡尾酒。
老实说，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为难白莫邪，没有进行什么“拷问”，主要也是因为有一部分时间，被黑尤妮打架给耗过去，而等到打完了架，又没那个心情，话题也转移推进开了。
然而现在，一顿酒桌下来，都熟悉了起来，到了酒会纯谈天场合，那大家可都放开了来拷问了——第一个很锐利的问题，自然是婚礼安排——可不止茉维依这一场，而是全部婚礼的安排。
婚礼。
乍一听起来，跟空气呼吸阳光一样的，属于不言自明的常识，白莫邪在自己真正遇上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完全没有去思考“婚姻”到底是什么，跟人为什么是人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而已。
然而一旦亲身经历，体验添补这项人生空白，文化、认知上，作为古代穿越到未来人类的文明冲突，就不得不让他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意义——这种涉及到心爱之人的事，又是一个性格自我、护短的人，不去想明白这茬是不可能的……
衣食住行能看出一个社会的文化，而婚葬则是看透整个社会系统。
社会归根到底，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就是人际关系，而最深刻同时又是最基础的，一个社会最最底层的基本结构，就是所谓“核心家庭”。
白莫邪时代的核心家庭，就是夫妻加上子女，以此核心为基础，进行上下左右亲疏、延展就是家族、亲朋、“九族”。
一个核心家庭的构建，内因是人类的基本情感，外部纽带是法律道德，婚丧习俗。
在太古、上古，同时也是妮芙琪的认知中，婚礼的样子，除了宗教仪式必须步骤外，就是应该召集所有人，进行观礼，大摆酒宴……这里面的底层逻辑，除了欢庆外，就是增加纽带跟束缚。
宗教仪式是昭告天地神灵先祖，这对人成为了夫妻，婚宴则是昭告亲朋乡里街坊，周围现实现世人，单身的不要再打他们主意，他们已经成婚。
到了白莫邪时代，由于世界变小，人员流动性变大，宴请乡里的信息传播宣传效力已经不足，再加上复杂的经济环境因素，于是法律纽带、约束力，开始配合道德登场。
而到了未来，婚姻已经没有了“传承”、“继承”的强人本因素，主要是性别因素已经随着基因技术被跨越，共同经济因素也被降低，婚俗也相应不断发生变迁。
尤其是在智械以及“原生人”纷争的年代中，人口被看做一项“文明胜利”加分项时，虽然没有出现类似拜媞塔星球的强制婚配，男人当兵就能包分配老婆的强制人口制度那么夸张，但也放开了复数核心婚配人员数量限制。
这也是宗教随着科技发展而势微的一种体现。
但总体上来说，只是由于无论道德还是法律，说到底都是配合人类社会的，所谓“自然法”，独立于政治，源于人类本性的“正义”，比如说“向光”，就算是绝对漆黑的宇宙，无论到了那处空宇，都必定点燃一团太阳。
所以崇拜黑暗、魔鬼、邪恶之类，这些其实本质都是从“正义”衍生出来的相对产物，人类本身是无法在“黑暗”中生存的，某些特殊个体可能可以适应，但整个社会如此就会崩溃。
就白莫邪对文明联盟的观察，目前还没有自称“我就是毁灭破坏之国”的存在，这也说明了“联盟”在一些基本自然法项上的趋同性质，“道不同不相为谋”。
婚俗也随着人本身变了，而慢慢发生变化。社会学研究，关于最初变化的起因众说纷纭，但白莫邪跟老婆们商量婚事闲聊时，一致都认为，是“新人类”一方，合成人、人造人合法化时代的结果——就繁衍效率，补充战争伤亡人口来说，一夫十个妻子，就可以保持每个月不间断有一个新增人口了。
与此同时，一个妻子多个丈夫，则可以保证战争、极端环境下，最大资源获取效率，进而保证新生儿的存活率……
在没有基因强化的年代里，孕期妇女是只能接受保护的存在，家庭中妇幼太多，同时生存只能靠体力劳动的话，就绝对不可能养活太多孩子。
尤其是工业时代之前，一块田能养活的人口有限，地球中世纪四口人需要20亩田地……白莫邪就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未来，古代生产力不可能支撑起全民高质量生活，99%的人一辈子锁在土地上。就算是近现代的拜媞塔，情况也没多好，人口全靠计划经济养活。
第2章 定下的日子
这就是拜媞塔星球战争双方阵营，都坚守一夫一妻的根本原因，就算是政府分配、包办婚姻，也不可能出现重婚的情况。
道理就在这里，战争造成男性短缺，女性过剩，一个家庭多个月一个新生儿还好，如果男多女少而出现多妻现象，超过这个新生儿周期，就无法养活，完全就跟增加人口政治本末倒置了。
但到了未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首先就是食物问题完全解决。
地球上植物对阳光的吸收，转化到植物自生体内的效率一般在30%到40%，但最后被固定下来，成为自己内部能量的，也就是光能到内部化学能的转化率，大多数植物只有1%到2%，转化成蔗糖能到7%左右。
每1焦耳太阳能，只有0.01焦耳作为淀粉被存储下来。地球生态圈，人类、整个动物圈就是靠着这1%的转化产物生存。
而白莫邪还在地球的那个时候，他的祖国，就已经实现人工合成淀粉了，有碳元素有水有太阳，就能合成淀粉，实验室里刚出来，就比一般植物能量转化效率高3.5倍。
总之就是“白糊糊”让人类走进了太空，摆脱了碳基生物能获取限制。
到了新人类时代，身体植入、基因改造出“绿叶素”器官，不但肉身抗辐射，能硬扛高强宇宙粒子射线，还可以可以不用吃饭了，所以也有学者认为——这个普遍不穿衣服在空间站里漂着的岁月，是复数婚时代的开始……
然而，白莫邪这边还是觉得，能找工厂、品牌加工店“私人定制”多个结婚对象，才是复数婚的起源……食物获取容易，恩格尔系数进入历史，工作赚钱纯粹是提高自身生活质量，虽然是大伤亡战争年代，但某种程度上，对于大后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幸福时代了。
反正太空中大战，大尺度、无空气，核武器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大范围杀伤威力，有点相当于燃烧瓶，只能靠核爆中心点的高温来产生破坏。
几十万年过去，如今复数婚成为了认知中的常识，但作为个人人际关系最高阶段，整个社会的基础，一些新的规矩，“社会潜规则”也相应产生——第一条就是复数对象结婚时，必须注意对相关亲友的邀请。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朋友的朋友不是朋友”……
后半夜酒会，关于婚礼的话题正式开始。
黑尤妮的话很直接，当场就挑明了：“我只是来参加我家紫色妖精婚礼的，可对其她人没兴趣，也不想认识。”
达米忻：“烟花吗？外面在放烟花了啊。”
英姆芙让波波球搬运着新酒杯，为每人准备大大小小7、8种杯盏，用来盛装不同的酒水：“听说，最近婚礼期间，晚上都会一直放三十分钟烟火来庆祝的。”
祈谙面前漂浮过来三只酒杯：“一般来讲，不会复数新人同一场婚礼的吧？”
白莫邪：“知道的，除非是互相都熟悉的，小圈子，不然不会同一场的……不出意外的话，会间隔一个月，先举办跟茉维依的婚礼。”
雷尔诺里：“黄金骑士团好歹家大业大，会注意到宾客之间关系这些细节的。”
伊利泽拉塔跟霓从洗手间回来，看着一桌人又热火朝天了起来，好奇小声问达米忻：“讲到哪里了啊？”
白莫邪代为回答：“在说婚礼安排的情况，各位的时间如何的？”
黑尤妮背倚栏杆手上捏着一支细长型酒杯，向包间里开口说话，只见她身后是满天花火背景，如果裙子再华丽一点的话，可就真是烟花美人图了：
“今天是23日，对吧……我可以待到10月。”
霓的彩虹头发比烟花还绚烂：“你已经在这边呆了2个多月了，不是说接了个大单子吗？”
英姆芙自言自语嘀咕：“马上24日了。”
达米忻：“上将给我说的日子是8月30日？”
白莫邪：“是的，不出意外，就在8月30日。”
祈谙推酒：“你有‘大单子’？”
黑尤妮：“天大的事也没我们小妖精的婚礼大。”
雷尔诺里：“确实。没有任何事比女儿婚礼大……说起来雪可兰呢？我过来这边好几天了，都没见到她人影，躲着我这爷爷吗？”
还真被你猜中了，她当年可是离家出走的，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但还是没什么脸皮就这么简简单单见家里人哦……白莫邪心里吐着槽，嘴上说着反话：
“哎呀，怎么会，怎么会呢！雪可兰这孩子可懂事了，最近挑起了大梁，到处跑着业务，应该是太忙了，嗯，太忙了……30日那天是绝对会到婚礼现场来的……”
黑尤妮：“老爹也提前过来的？”
雷尔诺里：“是啊，茉维依那孩子去年突然联络，说今年要结婚，真是吓了一跳，这段日子逢年过节都没了联系，完全不知道她在干嘛，如果不是突然银河系、斩破时空情报解禁，都以为她失踪了呢。”
英姆芙奇道：“她没跟家里保持联络？唔，也确实很符合她闷闷的性格……那总督也不知道她跟这位少年跑了的事？”
雷尔诺里摇摇头，笑着看向白莫邪，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不知道啊！她平时都自己住着，不在我们这边星域里……真是好本事啊，白莫邪，怎么跟我家闺女认识，追上手的啊？”
对于这个绝对会被问到的问题，白莫邪早就有腹案，并且跟茉维依她们都还串好了供，应付的答案十分简单直白：
“啊，这个……应该说是‘一见钟情’吧，我就这么被看上了，嗯，是茉维依小姐厚爱，我的福分，嘿嘿。”
黑尤妮大为失望：“不是吧？不会吧？这就完了？这么简单？”
达米忻扭头回望：“我还以为……”
伊利泽拉塔：“以为什么？”
达米忻：“唔，没什么，就是大家都在谣传的啦……总之，婚礼的时候，我被要求给留守的大家现场直播，到时候得问上将很多问题的……可以直播的吧？”
白莫邪点头表示肯定：“是给你们部队的人直播吧？只要不是公众、公开网络上直播就没问题。”
第3章 送命题
伊利泽拉塔计算着：“我这边也被要开播的……保守估计，得有十来万在线观众吧，最少……事后会有更多看回放的人，没问题吧？”
白莫邪：“没关系，仪式性质婚礼，之后还要在这边城里进行一下公开性质婚礼……毕竟我们两人都算是这边的公众人物，一支舰队的领袖。只不过公开婚庆活动，就不会提供亲友‘闹婚’环节了。”
雷尔诺里：“所以30日是‘闹婚’的婚礼吗？‘闹婚’是什么？”
白莫邪：“我老家，唔嗯，应该说是我这边文化圈的婚礼习俗吧，古代算是种陋习，现在更多是一种亲朋间的狂欢聚会，内容嘛，可以类比新贝西兰，三南月六日的‘天高地广任鸟飞狂欢节’，可以喝爆丢婚礼蛋糕之类什么的。”
雷尔诺里吃惊道：“嚯——居然对我们那边的节日这么熟悉？”
废话，当年我可是年年都玩疯了的。白莫邪抠抠头，装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嘿嘿，未来老婆大人老家的传统文化、习俗，必须学习，必须学习。”
黑尤妮浑身一阵激灵，鸡皮疙瘩一地：“咦噫——什么秀恩爱？！回去私底下，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再来行不？”
白莫邪：“诶嘿——”
雷尔诺里：“茉维依她幸福就好，她幸福就好……”
伊利泽拉塔：“我可不想被人丢蛋糕。”
白莫邪：“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主要是我家这边，他们会来闹新人，但不会对其他宾客做什么的。”
祈谙：“这传统，我有听说过，是银河帝国的主流文化，我这边结婚也都走这种传统……”
黑尤妮来了兴趣：“嚯——当年你结婚，都用的什么的婚礼啊？怎么没叫我去闹下你的婚啊？”
祈谙翻白眼：“婚礼又不是必须请人的，我自己开心就行了。”
霓：“真绝情。我倒是有准备婚礼的，但，哎……”
英姆芙安慰道：“我们日子还长着。”
黑尤妮：“就是就是，看我，不也好好的吗……你们都是提前到的？怎么除了英姆芙都没联络啊？”
祈谙：“不知道你们也在啊，英姆芙还是找上门来的。”
霓：“我也是被英姆芙叫上的。”
英姆芙：“情报，你们消息没我灵通，这边黄金骑士团都比我慢一步。”
白莫邪：“嗯，是这样，你们不登陆、不进网，茉维依她这边是不会获得消息的。”
英姆芙：“毕竟防御网、拉战线、保证安全通道，都是交战舰队在做……”
祈谙把新酒递给英姆芙：“作为HAC代表的你，共享军队情报网络是吧……但黄金骑士团，你们不是三大舰队之一，做着舰队之间参谋联络工作吗？没什么消息的吗？”
白莫邪：“都是战略战术上，具体作战的事情，可不会说共享全部情报网。”
黑尤妮：“你们准备呆多久？”
霓：“我也可以待到10月。”
英姆芙：“我是在这边出差的，婚礼完得回去一趟了，今年不会再过来。”
祈谙：“跟英姆芙一样吧。”
黑尤妮话头一转：“你们呢？”
达米忻：“诶？我、我吗？我今天才到的，这次请到了三年的年休，可以呆很长一段时间吧，大概……”
黑尤妮：“哇！三年？！三年没休假的吗？换我不干爆了人事哦！”
伊利泽拉塔：“我这边还在继续处理公务，但可以多呆几天。”
雷尔诺里指指自己：“也在问我吗？婚礼完就走了吧，不会打扰孩子们，但……之后你们可得常回家看看啊。”
白莫邪低眉顺眼：“嗯晓得。”
英姆芙：“……那么接下来……还剩些问题得罪了啊，首先——”
黑尤妮：“嘿嘿——你喜欢茉维依的什么地方啊，包括生理上的、精神上的、性格上的！”
接下来就全是“送命题”，完全是针对白莫邪的诘问环节了……就让白莫邪认识到，为什么一说谈朋友，大家都怕见家长、见亲友了，真是尴尬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妥善应对，筋疲力尽、人心交瘁。
当酒会应酬完，时间都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身心俱疲回到家中时，有两位小娇妻依然乖巧等候着是种什么感觉？总之白莫邪这一刻古典男人心爆棚，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身的巅峰，小心肝被暖化了……
只不过据茉维依说，她当年每次战斗归来，不管回来的多晚，或者隔了多少天才回大本营，或多或少都有人在等着她……妮芙琪也表示她也有类似的体验，那是她“水晶公主”时期，大帐总是有人守候着的。
总之，这一夜跟之前每一夜一样，有很多话，又没有话，无声胜有声，声声入耳，然后第二天，解除光粒子屏蔽，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核聚变，把柔和的阳光送到大床铺上。
“头发，好痒。”白莫邪把胸口捎来捎去的小手拨开。
茉维依放下自己捏着的头发：“醒啦。”
白莫邪：“嗯，一个小时，很准点。”
茉维依撑起身子看看另一边：“还在睡呢——”
“太空生活还没适应吧，含氧量和空气成分比例跟拜媞塔不同……”白莫邪把茉维依的小下巴勾过来，“来早安吻。”
茉维依：“嗯，唔——”
良久，白莫邪：“都十来天了，她对环境变化的反应还这么大。”
茉维依：“琪琪很努力了，每天都健身有氧运动，调整身体状态……想不到对我们来说是本能的事儿，居然这么不简单的啊。”
白莫邪：“还好有健康系统在，要不然生物钟都得够呛。”
茉维依仰躺回去：“说到健康系统……原来普通男女夫妻之间是这个样的吗……”
白莫邪伸臂，把她侧过来拥入怀里：“这都是第几次了，还在震惊着的吗？”
茉维依小声：“嗯。嗯……毕竟茉茉没有那方面感受接收器，器官生理、器质神经上都没有……”
“不到第三性征其实这事儿，没有什么实质意义，跟摸头没区别。”白莫邪伸出另一只手拍上妮芙琪，“毕竟是未来最没用的生理系统嘛……说起来，达米忻跟伊利泽拉塔……”
茉维依：“嗯，是两个好孩子，都很有出息了。”
白莫邪：“你知道她们要来找我谈话的？”
茉维依摇摇头，发丝的触感，弄得白莫邪臂弯一阵痒痒：“不知道的，英姆芙没跟我说。”
白莫邪：“回来后都没什么机会了解这些情况，正事那么多，团里人突然多了个几十万，哎……茉茉跟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络啊。”
第4章 行程安排
茉维依：“是这样的，在跟维罗妮卡她战舰战之后，根据老公的安排，本来也准备好了，要用雇佣军舰队来杀‘十二人委员会’一个措手不及，就是开火申请批不下来……文件材料的事情，老公不清楚吧。”
白莫邪：“还是知道点的，公文……哎，当年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打埋伏，才安排香菲儿去跟进伊芙琳，把灰色商人线走通。”
茉维依：“只不过，对我们之后帮助巨大，来到斩破时空这边。”
“是我不在的十年里，舰队联盟成型，后方生存圈慢慢弄起来之后对吧，在银河系外，人员物资要流动起来，没灰色商人不行。”白莫邪又想到件事儿，“……说起来那会儿，我在干嘛在呢？”
茉维依：“王若夜、百殇、代号小提琴的善后、代号七月等等，我们情报还被哈哈镜计划牵制了……”
白莫邪有点吃惊：“啊？我们有这么忙的吗？”
茉维依：“是处理的慢，很多事情堆积到了一起……”
“唔嘤——”一声嘤咛，妮芙琪慵懒地睁开眼，“夫君——”
然后一个翻身，趴上来就主动送上早安吻。
良久。
渐渐清醒，突然意识到不再是两个人之后，顿时就感觉脸烧了起来，立马一举白莫邪的胳膊肘，把自己的小脸蛋埋进臂弯里。
茉维依下巴抵上白莫邪胸口，望向另一侧的妮芙琪打趣，道：“我就说是习惯吧，你还不承认……拜媞塔十多年里，每天都这样养成的吧。”
昨天的慌，今天马上被拆穿，妮芙琪又钻了钻，后脑勺朝天，不出来了。
“你们俩啊，两大宝贝……不是交流过‘经验’的吗，茉茉还给小妮子支招来着……怎么都第一次见面一样呀……”
闹了会儿后，白莫邪问道：“真不知道他们会找上门来吗？正好看准了我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爸爸都过来了。”
“完全没有从我这里要过消息，应该是碰巧，纪念广场作为这里的地标位置，英姆芙安排跟达米忻、伊利泽拉塔碰头的地方……做为HAC的高层，她的组织能力、执行力很强的。”茉维依确认以及肯定之后，又问道，“她们没为难老公，问奇怪的问题吧？”
白莫邪：“问了点……比如怎么认识的啊，第一次接吻啊，走到哪一步了，要不要基因重组，要不要孩子，巴拉巴拉……”
茉维依躺回去，揪自己的头发：“嗯，基因的事情，我也一直被问着，我觉得没必要，还是超脑能力更重要，不然就不能作为舰娘跟在老公身边了。”
白莫邪痴笑：“嘿嘿，‘舰娘’，这个词儿我喜欢听，压寨夫人一样。”
妮芙琪抬头：“我也要学战舰战！茉茉姐带带人家！”
茉维依：“嗯，必须的，你是我们的生活部部长，但这个不急，慢慢来，先花个十来年来熟悉工作吧。”
“啊？要这么久的吗？”妮芙琪她的拜媞塔、通天塔世界社会工作生活经验，让她觉得这个时间跨度十分不可思议。
白莫邪：“雪可兰现在这么能干，也是花了差不多快十年吧。”
茉维依：“前两年才正式独立工作……信息流不是一个量级，需要思考的事项不在一个层面上，得深度跨起来。”
妮芙琪：“……”
白莫邪：“你这样说她也听不懂的。这么比喻吧，知道鸡蛋、1、跟a对吧。”
妮芙琪：“嗯嗯嗯！”
白莫邪：“好，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把1个鸡蛋抽象成数字‘1’，用1表示1个鸡蛋，接着再把1个跟鸡蛋这件事用a代替，a就抽象表达了‘几个鸡蛋’。”
妮芙琪：“啊！这个我知道！就是代数嘛！别把人家当笨蛋，高等数学在打黑荒战争的时候已经学会了！”
茉维依：“嗯，是这样的，数学是信息的基础，那会儿要世界内外联络，琪琪必须掌握基本数学跟计算机程序、信息知识。”
白莫邪：“这就好说了，通天塔世界的信息，就只运用到了‘1’，拜媞塔世界到‘a’，但小妮子现在要面对的这个世界，这里的‘信息’是a又不是a，并且它同时是鸡又是蛋，能理解吗？结合之前不停学习的。”
妮芙琪按住脑门，头顶使劲钻白莫邪：“唔唔唔嗯——量子跟因果？”
白莫邪摸摸她头作为奖励：“对的！相对论效应，时间因素得考虑，而量子因素，早在第二代计算机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信息的基础要素，是跟不是甚至更多要素，都包含着——这就是现在人类，无论要从事工作首先得摸清的信息门槛，而根据工作、专业的不同，信息流的差异，会让上手时间不同，学习成本很高。”
茉维依：“我们的专业，是人类最大规模的集体活动，战争，作战、指挥阶层，门槛很高。”
妮芙琪大概有了点概念：“现实信息化，抽象之上再抽象对吧，抽象次数越少需要的运算力越少，如今是把抽象信息多次再抽象信息化……形而上学。”
茉维依攀上白莫邪：“所以古代说‘语言是神的领域’，认为语言拥有力量，就有了‘言灵’等等迷信传说，人赋予实物‘名字’，叫出名字就能控制相应具体实在的这种感觉。”
白莫邪：“能操纵控制‘概念’的存在，那确实只有‘神’了。”
妮芙琪思索：“我世界那边魔法都没有到这个地步……最后人工降神，制造‘天使’，目的也是概念操纵吧。”
白莫邪：“通天塔世界本质是一个信息世界，现实无法用语言干涉，但在信息世界里不一样了，确实能用‘语言’进行操控。”
茉维依：“程序语言，计算机语是吧，嗯——”
白莫邪把痴缠自己的茉维依给扒拉下去，坐起身来：“好了，今天的行程安排，还是老样子吧……”
茉维依身上裹层薄毯：“是的，先去见白铃铃、奈琪露娜，之后就是跟有业务、工作往来的社会人士见面，今天预约了三十四个人。”
白莫邪把妮芙琪公主抱起来摆放到另一侧去，腾出位置来好自己下床：“生活部长抓紧时间把婚礼流程安排好哦。”
妮芙琪敬礼，动作标准：“了解！”
第5章 姐妹打架的那些事儿
说是关了白铃铃、奈琪露娜她们两人“禁闭”，被“流放”什么的，其实最主要的也就是断网，停掉了一些执行、决策权限而已。
这个年代没有网，可就什么都干不了，比白莫邪地球时代，一个都市人没了手机更严重，
古代没了网，等于没了社交联络，影响到工作。同时，一旦没有健康码、支付码，就算能出屋门，也是跟社会隔离着，无法参与到社会行为中，就跟监狱一个效果——把个体与大众社会软隔绝开来的方式。
而现在没了网，严重点会危急到生命……
新桃花坞号生态圈是纯粹的陆地，毕竟大体积大质量液体，对于有作战任务的星球要塞来说，不是稳定运行的因素。所以，20万常驻人口，人均占地面积，每人大概可以分一座东京纽约巴黎，作为私人住宅区。
只不过想要大面积私人住宅的，都自己整星屋、星城去了，既然待在集体人造星球上，那就都是喜欢人与人接触，密集型城市社会生活的人们。
所以，新桃花坞号里，除了一座大城一批乡村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造建筑群了，20万常住人口以及百万流动人口，都集中在这几处，其它地方就都是广袤的大自然环境。
这样也比较方便让星舰临时驶入星球要塞内部，宇宙战斗机、护卫舰可以直接找任意陆地近空悬停。
于是乎，白铃铃跟奈琪露娜就被直接丢在，东西半球两端的大自然之中，靠步行的话，得半年到一年才能走到最近的人烟处。投放她们俩的坐标十分精确，以至于她们只要仰躺下垂直往上望，在借助望远镜之类装备的情况下，是能望到半个星球对面一起坐牢的狱友。
这是茉维依听取，综合组织部、参谋部会议意见后，最终做出的判决……本来茉维依说是想给她们网络游玩权限的，禁止虚拟旅游，但让她们俩可以进行虚拟实境游戏世界，以及进行一些基本的网络购物。
但参谋部表示给了娱乐手段，那就体现不出“惩罚”了，于是组织部就想到了之前，某次节日安排的野外生存挑战游乐项目，而且军校里也有生存课程……最后的结果就是，只发了两人一套军用基本生存套，就给丢野外去了……
“虽然跟我说是家里阳台一样，但、但至少是个后花园吧……”白莫邪从悬浮车上垂直速降的时候，看着在高空都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脉林海，心中充满了感概。
这一次先他到的是白铃铃被关禁闭的流放地。
8月11日9点回到家里，一听说所谓关禁闭是“野外放养”，他就没做任何休息，白莫邪马上就去见了白铃铃跟奈琪露娜……大家见他那么担心都纷纷表示，两只小家伙野外求生，不但过得挺好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快活自在，放养后玩野了属于是。
当时裘莉安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对白铃铃、奈琪露娜，有专人盯着，全天候实时光学影像不说，各项身体、健康、心理指标数据、信息都即时监控着。
所以就算是野外，那也是新桃花坞号的野外，安全得就跟自家阳台一样——其实她并不太清楚白莫邪地球时代具体住房情况，这里正确的形容应该说“跟自家后花园一样”。
漫长时间文化差异，太空时代的“个人房屋”概念给混淆，星屋就是一个整体，在裘莉安的认知里“花园”，不管是“前后左右”那都是额外挂上星屋的模块。
在裘莉安的概念里，要用来形容白铃铃、奈琪露娜她们自己现在建起来的房子所在地，最恰当的就是“阳台”，包括在“家”这个概念之中。
这些心思自然只是裘莉安心中的一个闪念，其他人也都不会在这用词上跟她纠结，白莫邪更是全部心思都在处理两小只问题身上了。
他心里虽然是急切得不行，但同时还隐隐觉得只要自已出马，问题马上就能解决，是带着点小得意、自傲的心情过去的，然而事与愿违。
只能说小丫头们长大了，认识的人多了，社交广了后，虽然还是很亲他，但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有些事情，不是那么能随随便便就放下，就算了的。
其实，她们也并没有想不算了，但都不知道该怎么才算不算，时间已经过去了7、8天，但她们心里还是很乱。
另一方面，应该说组织部、参谋部的安排挺合理，十年前有过一次对她们的惩罚，但那次惩罚玩闹性质居多，主要是犯的事情太大，影响得太恶劣，涉及到外界社会国家法律层面，不可能让她们仨自己扛，公审那就等于“卖掉”她们。
所以一出事，以白莫邪为首的高层，自上而下，都同意以黄金骑士团的名义把相位传送意外的责任扛下了来……现在看来，挺划算的，只背了一段时间负面声望不说，反而还加深了跟帕兰迪和亥尔柏之间的私人关系。
加深……
尤其是跟亥尔柏的关系，有点深过头……
但是这一次，性质就不一样，除了个人打架斗殴，更是内部积蓄起来的问题，得好好考量。
白铃铃跟奈琪露娜她们会打起来的根本原因，实质是日常工作、任务，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矛盾总爆发，现在都不想工作的事情了，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可以放下了。
所以过去十来天里，必须面对面会见的关键人物，由茉维依安排着银河舰队、条约舰队、HAC方面的军政要员，从坟场星系赶到斩破时空生存圈的佩小姐安排着。而缪葛丽华，则负责安排团队内各意见代表来跟白莫邪直接对话。
当年只会说“遵命”、“对不起”的团员姑娘，经过了几轮变动的如今，已经有不少拥有了自己的主见，敢于说“不”了。
简单来说，看似是家里姐妹俩普普通通的吵架打架，但放到领导阶层家庭里，那就是个集体问题了，放在皇室里，那就是国家问题，最终导致内战、骨肉相残，都是很正常、很常见的结果。
第6章 参观流放地
就算是对待家庭矛盾，茉维依处理的方式，一如她过去在HAC中的带兵风格，只是在用强权压制，两边都关起来完事，没有解决任何根本问题。
关于对白铃铃、奈琪露娜“关禁闭”的决定，在程序上，茉维依看似是执行的，集体通过的意见，其实团员们上上下下只能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而员工更是连发言权都没有。
她的呆萌只留给白莫邪……这要是带头惹出事端的不是女儿们，茉维依一般是直接踢出团队的——她已经踢过不少人了。
黄金骑士团是半军事组织，对内茉维依可是权势滔天。
存在“自由讨论”制度，部队都不能随便踢人，但说到底，未来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会出现“自由讨论”，本质还是由于时空距离拉得太大太大，宇宙太太太空阔，就算有酷机能实时通讯，但并解决不了，现场跟后方实际上存在的物理距离、时间差问题，于是就只能“兵在外官命有所不受”了。
就出现了，未来军队中很常见的，军事自由讨论制度跟现场指挥权之间的矛盾。
在正规军中，如果上下级关系紧张，作战意见相左严重，可以申请调换——军官踢走士兵，或者士兵申请调离，塔齐娜当年就是隐性刺头，调换了不少部队，一直混到退役离开。黑尤妮则是暴躁硬刺头，直接把整个HAC给踢了。
而如果是碰到黄金骑士团现在的遇到的情况——中下级军官分边对抗，裹挟了两边最上级直接领导人，双方都互相不服，甚至出现暴力事件。解决办法十分简单，那就是拆分两边中下层，如同一把米撒到沙滩上，用整个国家部队来稀释，自然就闹不起来了。
无论是一个国家的军队被私人化，靠人际关系，把国家部队变成私兵，还是“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在完全网络，信息又是多层“抽象”的时代里，根本做不到。
所以“军阀”这种跟海盗团伙差不多同义了的词儿，也就是用来形容黄金骑士团这种“亲友”军事力量，这也就意味着，茉维依、缪葛丽华按照以前的部队经验来处理，用压制然后分配不同任务，派去不同战线、新单位，来稀释的方法并不实际。
黄金骑士团体量太小，整个团队实际还是个熟人小圈子，被拆分撒开去的“问题分子”，很有可能反过来把新同事给影响到，从而把问题扩散、扩大化。
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本来只是白铃铃跟奈琪露娜被裹挟，而在扩散扩大之后，被扯进纷争里的指挥官会更多……
这是白莫邪现在所担心的，必须坚决掐断在萌芽期的事态。
但到底该怎么办？从哪里下手？每个人是什么观点？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具体分歧在哪里？有没有从起因解决的可能性？
脱离团队太久，太缺乏情报。
他连现在团队里出现的，只在黄金骑士团内部流行的俚语、黑话都不清楚。
白莫邪高中时候有听同学说过，加入一个新QV群里，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当小透明……现在他终于明白大概是这么一回事了，其实就是不懂小圈子，长期共处中自己形成的亚文化，接不上梗、黑话而已。
而这些都不是一两天能知道的，所以白莫邪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但已经在让裘莉安、缪葛丽华开展新一次的体检，心理健康检查了，暗示她们俩多准备些对目前团队状况、状态的心理提问。
团员姑娘们还算是“新生儿”，对这些帝国新公民，白莫邪或者说黄金骑士团还有着当年的“监护人权力责任”。从新桃花行星系就开始的体检，由于现在工作复杂化，就由定期，改成了不定期。
就算白莫邪的真实用意被猜到了，也没有关系。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全员都得轮到的体检跟职业心理咨询等等，属于团内已经常规化的例行事项。
于是白莫邪一边对团员姑娘们，跟代表会面，进行体检，获取团队情报，同时一边处理自己家庭内部关系，不能让亲亲小只宝贝们的矛盾给长期化咯。
白莫邪的空降视角，白铃铃呆着的地方，望出去百多公里，好山好水好无聊，真是一片蛮荒之地，动植物相当丰富……白铃铃搭建的自宅，放在这片蛮荒大地上，就像是茫茫汹涌大海上的一点珊瑚礁。
被“流放”丢到野外，让她们俩自己解决吃喝住问题，出主意的裘莉安表示，“是对她们俩熊孩子的劳动改造”。
其实仔细一想。
比起把她们关在某个地方禁足，有迫切的生存需求，本能驱动力，可以让她分心不少，就不会胡思乱想，算是劳逸结合，变向放了个长假。
虽然这个假期有点古怪。
悬浮车出现之时，在田里劳动的白铃铃跑了出来，开始对着天上又蹦又跳，挥手迎接快速降落的白莫邪开心不已。
再次高空视察完白铃铃呆着的环境，白莫邪加速下垂，如同钻地炸弹般俯冲而下，在离地二十米时，使用力场逐级减速，最后五米时相对速度到零，踩着虚空透明的力场平板，开始拾级下楼梯。
白铃铃张开双手，想要主动上楼梯，但已经没权限了的她，只能原地蹦跶：“耙耙！”
白莫邪解除收起团队制式动力服，一卷自动变成个背包随手一甩，一身衬衣短裤运动鞋，跳到地面，一把抱起张着手的白铃铃，举高高转圈圈：“诶唷哟，宝贝，今天打算做什么呢？”
“挖灌溉水渠哩！”
白莫邪这才注意到，昨天篮球场大小的，由多个“田”字形构成的迷你农场，有一条方格外面挖了沟，这一侧的篱笆也被移远了一段距离，整圈篱笆还加高加厚了不少，用来固定的木桩子，全都换成了小臂粗的树干，已经称得上矮墙了。
白莫邪抱着白铃铃，沿着墙篱巡视：“这是……铃铃宝贝，昨天下午做了个大工程啊。”
第7章 套装、铃铛与层高
白铃铃坐在爸爸臂膀里，仰头叉腰一幅无比骄傲的模样：“铃铃动手能力可不错哩，跟耙耙一样的装备！”
她这里说的“一样”，是跟当年白莫邪在拜媞塔落难时一样，都是“标配野外生存套装”。
套装具体清单就是：一台基础纳米制造机，大概为篮球体积，按照提示提供所需元素，以及电力，就能“打印”出包括一级计算机芯片在内，任何同等科技水平以及以下的产品。
一台温差发电机，收纳状态下，同样差不多篮球大小，根据具体部属环境，极端情况下，最大能提供每小时1500瓦的电力。
五把战术小刀，刀刃是中子等级的，分子键都能切得开，所以发给她们俩的小刀，是封了刃的，切不动分子了，但还是切树干跟切纸片一样。
一台调味料理机，跟白莫邪那会带的，鱼篓外观不同，只有两根手指粗细长度，可以提供从基本盐、味精，到酱油、耗油、味噌、烤肉酱的流体调味品。
个人主设就被没被发放，不说这是在关禁闭吧，她们俩本身就是超脑，个人主设就没必要。
抱着铃铃围着她的个人田园转了一通。
白铃铃很开心地介绍她从周围森林里收集到的，可种植已驯化作物植物种子。
一开始就告知了她们，只要通过们手工种植的作物，由这边区域的生态控制系统，进行独立定点控制，让作物生长周期缩短到10小时，也就是说一天就能收获一次。
这么一来，只需要打理一块很小的田地，就能满足基本植物食材所需。多找一些种类种植的话，就能获得相当丰富的食材了。
白铃铃开心地指着田里：“明天就有水稻吃了哩，是从一只候鸟肚子里获得的大米种子……耙耙在拜媞塔搭基地，铃铃早就想自己这样试试了哩！”
白莫邪有点惊讶：“嚯？会自己宰杀解体处理动物肉？”
白铃铃很自豪：“离线版的人类知识库，铃铃研究了两天哩，找到溪流水源，森林里靠山岭那头，今天要去挖沟渠引水过来哩。”
“还能使用超脑吗？”
“能用哩，就是权限没哩，不能主动调用网络。”白铃铃摸摸脖子上的信息屏蔽项圈，“礼物哩？送娜娜的，铃铃也要！”
当年送快递，在海盗们扣押在人造天体露西缇娜里时，白莫邪跟白铃铃俩都带过这种信息屏蔽项圈，只不过那时候是内外信息屏蔽，封锁了一切信息流，可惜还是不能完全封住白铃铃的超脑。
现在这个项圈，说白了其实就只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白铃铃跟奈琪露娜会呆在圈里，全靠自觉。
白莫邪前些时搞怪，例行探望两小只时，根据刻板印象，猫咪项圈上应该有铃铛，于是趁机就弄只大铃铛，给挂到了奈琪露娜的信息屏蔽项圈上，让她跑起来就叮叮当当响。
她们俩的信息，每天都会被缪葛丽华进行汇总，处理后做成一份日志报告，再发还给她们两个，算是一种交换日记，以此来作为保证两人最低限度交流的手段。
于是这样白铃铃就知道了白莫邪送了奈琪露娜铃铛，第二天就吵着自己也要这个“礼物”，宣称自己都叫“铃铃”了，必须要戴只铃铛！
“宝贝，你的铃铛，自己戴。”
白莫邪一边腾出一只手，从短裤口袋里摸出一只礼盒，一边视网膜上调取自己不在时候的录像，看了看——
白铃铃把几只鸟的尸体解剖开来，放在溪流里冲刷干净内部，去腥去毛，一次吃不完，还可以就放在水流里，靠水温进行冰冻保鲜，是一种一举多得的方法，但他吃惊的是——
“铃铃啊，亲手处理一个生命有什么感觉？”
白铃铃歪头回忆，想了想，认真回答：“有情绪波动哩，好奇怪，健康系统给了提醒，要休息舒缓，就杀一下停一下，弄了一下午哩。”
白莫邪手臂开始颠簸，把环坐胳膊上的白铃铃当婴儿哄着，讨论的事情却严肃现实：
“我当年听过一种说法……太古生命的重量，十分沉重，兵器很重，体力消耗很大，没技巧，那就跟砍木头一样……上古就开始变轻了，就一扳机、按钮弹簧的重量，到了远古太阳系大航宇时代，更是只剩一个念头而已了，都没了实际重量。”
“很重，挣扎的时候，好吓人哩……原来我们吃的……”
“小鸟最后的力量也很惊人的……以前的学校，都会让小孩子们养小动物，以此来学习生命之重。”
“耙耙养过？”
“养？你爸爸那会儿，只有考试考试还是考试……社会学习，铃铃也差不多了吧，虽然有些颠倒，但了解什么是‘生命’是要早于‘什么是人类’的，最后才是什么是社会。”
“好复杂哩，人际问题。”白铃铃嘟嘴，“大家为什么要吵架，铃铃也不想跟娜娜打架的哩……”
“进屋子里说吧……说起来，前几天不是纯木屋的吗，怎么石头结构越来越多了啊。”
“耙耙终于发现了哩！”白铃铃又开心起来，挣扎蹦下地，把白莫邪往房子里拉，“木头结构不够结实壮观哩！听说娜娜在盖石头城堡，铃铃也要一座大理石城池哩！灌溉水渠就是护城河哩！”
白莫邪连连称赞：“铃铃真棒！”
然后低头进到房子里面。
木屋室内标高是1米8，横梁三角木架屋顶，最高点只有2米3，算是低矮建筑，由于房间高都只1米8，门框当然只有1米6高，对身高在未来属于平均值1米7的白莫邪来说，自然要弯腰低头才能进入。
太空适应人类，没有重力束缚，按照生物环境适应，废退用进自然演化的化，人类应该会变得越来越“长”，最终演化结果，可能就跟一些文明里的主体种族一样，外观上会变成类似章鱼、水母一样的无骨细长软体存在。
“人为什么是人”，“内在重要还是外在”，“外在是内容物的容器”，“容器形状决定内在”……
第8章 小巧可爱
其实，根本不用跟白铃铃、奈琪露娜她们讲什么大道理的……一家人，没意思。
要扯起来，理念纷争，从远古原生派，新旧人类战争一直持续至今，就算有了完人、星薙娅、超脑能力、个体基因调整等等这些双方折中妥协项，矛盾依然不断，历史遗留问题，随着历史越来越悠长，遗留得越来越多。
她们一个个可都懂着呢，现在只是需要能从“脸皮”上下来，关注着她们，慢慢来就好……
但现在人类的模样，追根溯源，还是当年的选择跟妥协，原生派不能放弃宇宙，又不想骨质退化变成长长的面条人，于是就接受基因调整，把他们认为的“人体黄金比例”给定型，属于人类本源的审美。
白铃铃盖房子的时候，只从实用角度出发，没有考虑什么美观，有客人到访的问题，对于只有134cm身高的她来说，层高1米6就已经是很高的了……
总之，来到宝贝闺女儿亲手搭建的家里做客，白莫邪十分讲究，完全听从白铃铃安排，她安排他做哪里，他就做哪里，要他等着他就他，给他端茶递果子食物，他就吃吃喝喝着。
白铃铃对于请爸爸在家里做客，十分开心，小脸上笑容没收过，红扑扑的，大眼睛闪闪，跑来跑去，忙前忙后，坐下没两分钟，说话没五分钟，就又想起什么，刚刚挂到脖子上的铃铛一路叮叮当当，跑了没影。
白莫邪看得好笑，端起土烧的陶杯，一边啜着不知道什么树叶泡的茶水，一边开口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家里做客了，还这么开心的吗。”
白铃铃的声音不知道从那个门后传来，衰减很明显：“好多东西，原来不是‘机械’变出来的哩！铃铃酿了酒！耙耙尝尝哩！”
“哦？地窖？整的挺专业的嘛……”
“原来哩，没有科技的时候，古代人是这样活的哩，涨知识了哩！”
“啧啧啧……”白莫邪咂嘴，“果酒吗，发酵得很好了啊，这酿多久了？”
白铃铃端着头大的土罐子，小心翼翼地为白莫邪酌酒满上：“前天晚上研究的酿酒哩，算是农作物，有生态调节，两天就好了哩！”
“哦？酒都算农作物的吗。”
“农产品哩，铃铃最先是酿酱油！调味酱汁原本是这么来的哩……”
白莫邪一杯一杯喝着，白铃铃站在一旁认真酌着，由于是土坛子，坛口边缘断水，让白铃铃十分捉急，老是断不干净，粘滞沿着坛沿直流……换一般都是波波球在做这些杂活，先不提机械设备的精确计量，不管什么器皿，保证转移过程中液体不浪费，现代工艺制造的器皿也不会出现断水不畅的情况。
而且白铃铃就算注意到了断水这件生活小细节，不是她自己亲手酿造的酒水，她也不会去这么认真小心节约，最后还要抱着罐子，拿罐口缘在杯子上刮两下，把沾着的酒水都搞干净。
“看起来又多了两个房间啊？”白莫邪接受着招待，喝着小酒，吃着腌制下酒菜，四下打量，随口聊着。
“重新挖坑，做了石头地基哩，修地窖的时候……准备换粗木支撑柱，榫卯，换上石头承重墙，铃铃要修二层小洋楼哩！”
白铃铃放下酒坛，抓起一支木炭，直接在木板桌空处上写写画画，把她脑中的建筑蓝图大意展现出来——这要是换以前，直接一个全息投影就解决了，根本用不着专门烧黑一头木签做成木炭笔。
不得不说，就算被封印了，但白铃铃的硬实力，一笔一划下来，规规整整，粗黑的线条把三视图画得一目了然，之前她是用木棍在外面泥土地上画土木工程图，后来为了精确计算，她做了木炭笔跟木板，开始把木屋设计图精细化，这才有了之前她精巧可爱的小木屋……
小巧可爱，那是真的小巧，字面意义上的。
那时候白莫邪还在拜媞塔，断掉网络有一段时间，跟外界没有任何交流，只在被单方面收集着信息，没想到回来客的事情，她就完全按照自己身高体型来规划设计的小家，不止门、房高，屋里屋外什么东西任何事务，都比标准情况小一圈。
就拿白莫邪坐着的桌子椅子来说吧，坐着一陷，膝盖微微曲起来，桌子也矮矮的，背要往下勾着点，有点过家家的感觉，但这种高度对白铃铃来说，都是刚刚正好的，这就是她日常中的视角。
也幸好是白莫邪这身高的来做客，换塔齐娜、缪葛丽华那几个快1米8的，班缇萝汀、玫奥奴超过1米8的猛女过来，那就是巨人来到小人国的感觉吧。
“耙耙，这是铃铃做的缤纷果酱哩！这是芒果干、杨桃片、椰子条，尝尝哩！”
“好好好……今天真丰盛啊，昨天怎么没见你拿出来啊？”
“因为耙耙昨天先去的娜娜家哩。”
“噗——别告诉我你会吃醋啊，多大的人了啊。”
白铃铃放下餐盘，坐到白莫邪身边扳手指：“一、二……十三岁哩！”
“……至少得加个300吧。”
“耙耙要吃早饭哩？”
“吃过了才来的……”
“铃铃可能啊……就是觉得寂寞了，才会突然很暴躁的哩。”
“这粮食酒、果酒，你都自己喝过没？”
“喝！喝过的哩，反正都三、四百岁了哩。又……露露、娜娜又不在，一个人随便了哩。”
“嚯，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年岁了啊？爸爸结婚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不会对铃铃有任何影响的——我突然说这个干嘛，嘶，突然感觉好紧张……是婚前紧张症吗……”
“嗯哩。”白铃铃把椅子搬到白莫邪身边，贴着他坐下，挽上他手臂，“铃铃也要嫁给耙耙。”
“嗯，以前聊过这个话题……现在还不是时机……”
“哩……”
白莫邪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上白铃铃的脑袋来回揉：“那为什么前天没这么丰富的招待，前天是先来的你家吧？”
“忘记了哩，铃铃在尝试完全‘低功耗’运行哩！机会难得，单线程处理能力就没那么高哩……”
第9章 趁机偷懒
“噗——嗯嗯，还会忘事，装可爱吗……”白莫邪手上使劲，怒揉萝莉头，“运算力还在被调用着吧？”
“挂在云上哩。铃铃自己，没权限查看。好新鲜的感觉哩。”
“……”
从8月5日两人打架被分别关起来，到白莫邪11日回来开始每天“探监”，不但没就打架的事情教训的她们，也没提过团队内人事组织的话题，但最近渐渐了解到，现在自己团队名义下到底有多少号人后，压力剧增，气氛合适的时候，不得不谈谈了……
白莫邪放下酒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团队最近的情况，怎么说呢，我脱离的太久了，感觉大不一样了……”
“哩？哪里不一样了哩？一点点细微变化察觉不到哩。”
“嗯，怎么说呢，嗯……”白莫邪转着陶杯，“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
“哩！”白铃铃开心死了，一把紧紧抱住爸爸的臂膀。
“咳哼，这是在各种意义上综合来说，能理解吗，能理解吧……有些话，只能咱们说说……铃铃虽然在团队里，却超然团队，视角比我更透彻，我太容易代入情感，把大家都当自己私产……”
“为了不自我意识过剩哩，所以一直强调‘自由’，不进行组织哩……事情的发展，嘻嘻，最后还是把大家军事化了哩。”
白莫邪享受着跟自己半身离群独处的安静时光：“你说这样下去，我是该努力改变，还是什么都不做好呢？”
“跟在那座城里一样哩，结果是不确定，选择权，耙耙有，每个人都有。”
“哪里？城市？”
“耙耙要命名成‘九衢三市’哩……最后无沟通共鸣，全体行动，很震撼哩。但需要一个契机，‘真理时刻’哩。”
“有什么比战场更绝望，更需要坚定信仰——不管什么形式，这就是生存……啊，是的呢，那一次……哎，但没用啊，社会效应，我们集团自带封闭属性，最初‘家族’化的结果。”
“那就跟他那时候一样哩，不是短时间就能改变的情况。”
“谁？哦，说他啊……国家意志效率实际，不可能随个人意志转移。”
“国家做成统合成‘一个人’哩。”
“就跟你统一整个宇宙一样是吧，意识集群，哎，别人说的‘统一’那是统治的统，到你那里，就是物理上的。”
“第一步跟耙耙合二为一哩。”
“等那一天厌烦了再说吧，现在《历史光锥轴》都还没搞清楚，我会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某种大宇宙自我保护机制？来阻止统一化进程的？”
“耙耙不在这里，铃铃就不会在这里哩，灵魂身体都是耙耙的哩。”
“是呢，我的半身，意识的问题，公共事务大厅、综合服务大楼，这边建了不少……旧教的教堂也看到了一堆，他们都各自占着区，旧教又分成各种教各种宗，我这儿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啊……”
“没用的哩，除非从一开始就……换一波人从头开始也行，团员姑娘还有初始的大家，耙耙放不下的哩。”
“被迫离开的都还惦记着呢，我还记得那时租的苏式庄园。所以就更别说人了……铃铃平时吃饭怎么解决？自己怎么做来着？”
“每次都不留下吃饭哩。那我们先结婚哩。”
“老实说吧，其实我还有点传统思想束缚，意志永远比行动能，行动却永远比思想的表达力更强劲有效。”
“老实说，铃铃最近也开始有社会意识了哩，都是耙耙不好。”白铃铃说着就松开了环抱着白莫邪的手，“哎，铃铃也老大不小了，要继续深入理解独立智慧社会个体群体意识，应该找个把人谈恋爱结婚了哩。”
“不准。”白莫邪这下表现得直接又强硬，直接一张手，把白铃铃往身边揽了揽，弄得她脖子上的铃铛一阵响。
“哩——那铃铃的婚礼——”
“今年时机不对，挤在一起不好，找个契机。”
“耙耙自己的事都担心不过来，还想处理好团队问题哩。”
“团队的事也是我的事啊，就是分割不开才这样……你喜欢喝咖啡吗？”
“其实铃铃觉得都差不多哩，小孩子，小萝莉，小可爱应该怕苦喜欢甜，所以铃铃就只喝甜甜的哩，这算是接受社会性改造，‘按照旁人的眼光活’哩。”
“也就‘长大’了，就是懂得察言观色，注意旁人目光了，包括路人在内……就说绝对的自由是恶。”
“所以奈琪露娜老是挨骂，然后我们现在被关起来了哩。”
“我想交给她们的是希望，而不是……哎，从睁开眼，就没有过一天孩子该有的生活……”
“每一个决定承载的都是希望，耙耙已经很努力了哩。”白铃铃把小脑袋靠进了白莫邪怀里，她知道白莫邪话里的姑娘们也包括她。
“我来晚了，但我不是神……”
“耙耙来数钱钱跟战舰哩，交付使徒的无武装，‘民用’护卫舰，已经出发了哩。”
“数钱，确实开心……最近在跟各种代表见面，还要跟买的奴隶，先招募的雇员打招呼……不懂社会规则才是好啊。”
“没人领着，她们自决，耙耙说的哩，给她们完全‘自由’，那才会出大事哩。”
“铃铃大人辛苦了，为团队付出太多了啦！”
“哼哩，耙耙的东西，就是铃铃的哩，不要太努力，不用努力了哩……”
“还是得加油下的啊，一家老小，一身家业。”
“自己种的田，小小农放不了手哩……不是神，只在乎身边人……现在可以去铃铃床上躺一下哩，趁机偷懒。”
“嗯……先借下厕所，水喝得有点多。”
白莫邪说着起身就要去另一边，结果被白铃铃急急忙忙给拉住，往外面推：“这边、这边哩！新修了大浴室，耙耙去用那边！”
“诶？不是……房里的也没关系的……”白莫邪扭头看向木屋记忆里的厨房、库房方向。
白铃铃的小家虽然小，占地就半个篮球场，但五脏六腑俱全，客厅，厨房，餐厅，卧室，工作室，储物间，卫生间全都有。而她开拓的室外土地面积，除了田地外，还有从棉麻开始的制作衣服全套布置，反正这个世界不会下雨，永远是晴天……
第10章 美少女与客观实验
“去用外面新的哩！新修的，新的好！耙耙用新的哩！”白铃铃不由分说地双手抵住白莫邪的后腰，把他死劲往外推去。
“但，再怎么……哦——嚯噢——”白莫邪还在奇怪，然而扭头讲话间，偶然瞥见小家伙红丹丹的脸蛋儿，一下子就心中了然，“哦——旱厕，所以怕味道……”
“恶心心！不准、不准说哩！不准闻哩！”
“哎呀哟，一家人的，厕所共用什么的，味道有什么关系嘛。”
“臭臭！不准闻味道哩！”
“哟嚯！这也是社会人格觉醒，有‘美少女’的自我意识了吗……哎哟哟，好好好，别推、别推了，我用外面客用的行了吧……其实啊，你家里厕所隔离在独立区域，通风也挺好的，没关系的啦。”
“就是不行哩！”
“哦，啊，所以，引水工程主要是为了这个吧？”
白莫邪被引到了房屋侧后新建筑前，空中也看到了，之前还以为是新仓库、发酵或者烟熏房建筑，所以才用更加结实的砖头大理石结构建造。这是一座，比她主屋大了50%的石质建筑，巨大光滑的大理石块，显然是仿造蜜莉忒斯号上的古罗马式浴场建的。
“没想到哩，没想到，自然食材，消化，会那么臭臭哩！以前完全都没注意的哩，唔咕……”
“哎呀哎呀，别在意，别在意啦，很自然的事情啦。”白莫邪把白铃铃拉进了浴室里面，“碳基源生物能循环，身体自然代谢产物，古代地球人都是这么活过来的，也没见谁被臭死……”
白铃铃回头狠狠瞪了白莫邪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么小女儿的俏皮神态：“不准再提那词了哩！”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是生物高能微粒不足吗？”
“不是拉就是吃哩！”
“哈哈！人嘛，不就是吃喝拉撒吗！”
“现在是造水机供水，这边漂浮杆哩，是水量计，太阳能加热，温度没法测定，用这舀子舀出来用手试哩。”白铃铃嘟着嘴，决定先教白莫邪如何使用她的小浴场，“纳米制造机能制造，跟耙耙那时一样，供应很足哩，配合发电机……说过，铃铃在尝试完全原始人生活哩。”
“嗯，哦……有美少女自觉了，那还让爸爸睡你的床铺啊？”
“耙耙有洁癖，不脏的哩，现在还要洗澡，才不是想让床单上有耙耙的感觉哩！”
“哦？要留着我用过的被子？”
“才不会哩！那是麻麻姐会做的事情，铃铃会换客用床铺哩！”
“真的？”
“哩！这是浴巾！铃铃去挖沟了哩！耙耙自己叫波波球干燥！”
说完就跑掉了。
本来这个时候白莫邪就该离开，要么去奈琪露娜那边，要么开始今日的会面行程，但跟白铃铃说了这么多，让他想静静，整理一下思绪，思考下一步——刚刚关于“神”什么的对话，其实话中话，讨论的核心，是说的现在组织形式，继续在多元多样性上发展，还是重新统一到一个声音之下，变回家庭企业，夫妻店。
每个国家团体组织都会要面临的路径选择。
两种选择各有利弊，任由组织内个人、小团队的思潮理念，符合时代精神的多元发展，这样带来的创造性、活跃度、积极性有利于工作，跟大家幸福感，但弊端就是声音多了，自然会吵起来，现在的这种情况，以后会越来越多，规模一大，持续发展最终演变成组织内斗、内耗。
如果是那种所谓“狼性”的营销企业，就很喜欢，甚至鼓励这种内卷的出现吧，作为领导层，中间拿捏，管理起来就格外轻松，自古以来的帝王学，平衡政治。
而选择一个声音的话，所有矛头就都汇聚到领头羊一人身上，就是自古以来的寡头、贤人政治，组织的幸福度，完全依靠领导者的个人能力跟决策……
多次参观纪念广场，昨天更是在那边呆了一整天后，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神”，绝对正确的白莫邪，对于自己带领、管理一个庞大组织团队的能力，陷入了自我怀疑。
所以过来问问比身边任何人都合适的白铃铃，对于现在团队状况的看法，结果她举了一堆当年的例子，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意见、方案。
到底要怎么做？第一步该踏在哪里？先左脚还是右脚？怎么一路走下去？
过去白莫邪就不用主设，而是挂在白铃铃的超脑里，把她作为自己的另一个大脑，同时开放很多权限，这样除了云调用运算力，也是在间接获取白铃铃的观点……“灵魂”同源，高强度挂在一起，除了让白莫邪获得更多的视角来考虑一件事情，没有想到的额外附带功能，居然为后来整出“灵异电话”埋下伏笔。
所以，要说白铃铃不知道白莫邪迷茫了，想要个答案是不可能，但结果是连个解题思路都没给……要说她也对前路迷茫了，那是不可能的，显然是思考了很多，所以才能举出那么多白莫邪熟悉的恰当事件来。
但她没有把自己的答案说出来，因为这是她的答案，跟茉维依的完全辅助，不夹杂自己的主观思考不一样，白铃铃是对这整个宇宙都无所谓，她就是个观察者，从一开始她就表达得很清楚了，跟在白莫邪身边“学习”人类，而其中最最最重点观察对象就是白莫邪。
众所周知，一个客观独立的实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排除人为干扰因素——成为被观察对象们中的一员，一起行动另说，但在宏观决策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答案去干扰白莫邪的。
现在时间到了3点70分，访问白铃铃的时间，按照行程安排，只有25分钟来着，在3点55分的时候就该结束，但既然白莫邪表示想在这边多呆一会儿，那么茉维依自然就把行程安排给调整妥当，本来行程里，就有灵活时段作为应急手段，为突发状况做缓冲。
现在就把跟黄金骑士团团员代表的会面给提前，这些“团员”包括团员姑娘、新晋雇员跟合法奴隶，他们不是已经有社团、工会，就是有组织社团、工会的述求，然后作为意见代表，获得直接跟公司最高领导面对面会谈的机会。
第11章 意见代表
虽然这些“意见代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于集团里了，并且在现实、信息世界层面上，公司里里外外不停发出着声音，输出观点。
但茉维依从来都没有直接跟他们对话过，都是交给参谋部、组织部去听取、调查、分析、评估、协调、处理，她的最高要求只有一条——坚持白莫邪经营方针一万年不改变，也就是继续“夫妻店”、“亲友团”经营模式。
对下面发生的变化，看不见那就等于没有发生，那会儿白莫邪还在拜媞塔，团队发展细节，他是向来不看，也看不过来的……只能说还好现代人类时间观念，十年，生物时体感上，差不多跟古代地球一个月半年差不多。
如果换地球时间概念，一个集体公司十年不听取员工、股东们的声音，怕不是人早都跑光，关门大吉了。
其实缪葛丽华也在用拖字诀来冷处理事态，毕竟黄金骑士团诞生才至今也就十来年，比近十年所有新晋加入集团的员工都还要年轻，又摊上抹杀者，斩破时空，条约舰队这些外部世界大事件，内部矛盾一时没功夫处理，请有意见的团员多忍耐也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团长被传送到了一个信息封锁时空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就让团员们耐心阈值又高了不少……还能怎么办呢，来都来了，先干个五十、一百年再看看呗。
于是乎，现在白莫邪回来，所有内部挤压事务自然得有个，也可以有个说法了……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传出，白莫邪可能7、8月就会回归的小道消息后，有想法的人，因为工作、战争被拖延着的心思，就都重新活络、蠢蠢欲动了起来，长久的蓄积，这一次总爆发的高潮，就以白铃铃跟奈琪露娜肉搏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所以，表面上是处理白铃铃跟奈琪露娜纠纷，内里则是要解决团队关于路线，任务执行理念上的分歧，而深层次的，则是要把企业核心的思想给定下来——从一直以来对自己组织的称谓上，就看得出来，白莫邪思路很混乱，到底是企业还是集体公司，又或者是军阀，独立军事实体等等，其中差异十分巨大。
说白了就是一个打工仔，招聘会上看着公司名字，以为自己是应聘进了一家快递公司，结果实际上却是一个雇佣兵军团，配发的电驴是星际战舰，但具体工作内容又是在战场上送快递。
非政府团体，也是分很多种类的。
“黄金骑士团”到底是个什么性质，法理上跟帝国舰队、条约舰队平齐，黄金骑士团作为一个实体，就民间组织而言，体量跟名望都不足，号召力不到老兵俱乐部的万分之一。
自从开放民间支援斩破时空的渠道之后，“老兵星空球俱乐部”作为民间组织，协助银河系公民抵达斩破时空的人次，超过黄金骑士团渠道的一万倍还多。
只不过这也跟他们的存在形式有关，本来就只是个打着“星空球”名号的联络社交团体，有完整的“纳新”、“蓄老”方法。服务联络着联盟战争时代老兵，培养吸纳着地方军校新人。
平时打球，发枪就能打仗。
面向大众，对于普通个体，老兵俱乐部一套宽松接纳模式，而面对社会势力、强力集体，则执行另外一套“深层次绑定”政策，“白莫邪”就是这种政策下的牺牲品，留下一具空壳，让地球高考学霸邱枫烈得以魂穿“复活”，借尸还魂成了现在这个白莫邪。
老兵俱乐部跟十二人委员会高度重合，直接融入成为条约舰队高层，其中层级、关系错综复杂，但条约舰队就是旧共和国势力这一点，是铁打的事实，不可能跟老兵俱乐部分割，因此条约舰队跟白莫邪存在天然的，赤裸裸的直接敌对关系。
但大人的世界，现在双方都不提白色旗帜星域，儒米蔻星白家陈年往事……那些条款，历史说悠久也悠久，千多年的事，再往上捣腾，能追溯到黑龙帝国跟旧时代的羲家。
随便拧一段出来，就能有一堆“自古以来”的叙事，过去的历史，不能填饱肚子，现实一点，保证眼前的饭碗，未来的收成，才是大人的做法。
这就是大局上，黄金骑士团面对的不安定因素，就算现在的白莫邪发誓既往不咎，但谁信呢？能信多少呢？信不信有什么用呢？三方都隔着肚皮，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黄金骑士团是两座大山天平之间的平衡游码，如果黄金骑士团内部爆发点什么，天平倾斜，那可就是全人类的麻烦了。
后世历史书上，“黄金骑士团”就将以世界崩坏的导火索而留名。而现在又是抗击抹杀者袭击的关键时期，一个不好银河系还有没有“后世”都难说，可谓是连锁反应。
某个河外文明过来追悼，研究银河系人类世界为什么会毁灭，结果一番历史事件回溯下来，最后，发现导致银河系文明毁灭的原点，究其原因，这一切一切的源头，仅仅只是因为两只小萝莉打了一架……
“哎，我，果然必定位于世界毁灭危机的中心吗？”
“能力必定附带代价，所有定理，自然宇宙有自己的平衡机制……”
白莫邪躺到了白铃铃房子屋顶上，在建露台边，用削好的木板斜着搭在砖头堆上，就当做躺椅躺在了上面，这里可以很好的看到不远处，正在沿着地上划痕，往森林里挖掘沟渠的白铃铃，而茉维依则全息全真投影到了他身边，跟辅助他办公，处理调整到这个时段的意见代表会面事情。
团队内部人员，没必要全都客观人面谈，白莫邪全息全真投影，一对一见面就已经足够，这也是会谈前就有告知代表们的事项。
茉维依看着熟练挥舞锄头、铁锹的白铃铃：“外骨骼用的很熟练了，最开始，她干什么都是只用那匕首来着。”
第12章 星际浪民
“有种看着孩子做作业的感觉……”
“嗯，我懂，在一旁看着老公认真工作确实很幸福。”
“……好了好了，下一个是谁？”
“茜弥玥。”
“啊，当年赛林的负责人，她们几个最近怎么样？”
“这是简报——”茉维依一般把基本的相关情报传递给白莫邪，一边进行扼要概述，“阿莎姬是第56届新兵，不，应该说是末期所有士兵的典型代表，而且由于她超强的自我意识跟行动力，隐隐成为了末期将士们的意见代表。”
“嗯，阿莎姬是她们的代表，怎么过来见面的是茜弥玥？”
“茜弥玥是又被卷入到了事态里面……当年对赛林的扶持计划结束，她们五人的任务顺利完成，借着这个功绩，我提拔了她们，然后她们自己又提携着身边伙伴们，算是实现‘愿望’，她们也就消停了一阵子。”
“这事我有听缪葛丽华说过，当年是交代龙女观月去做‘岗位调查’的吧……‘刚入伍就退役’，末期的几届新团员姑娘心理落差很大。”
“毕竟是为了战争‘生产’的亚人兵，没了战争也就没了生存意义，跟茉茉一样……只不过茉茉很幸运，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她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前进了。”
“那么茜弥玥又是被阿莎姬几个给坑到，推到台前来出头的咯？”
“是的，茜弥玥有自己的战友跟朋友圈，但都是末期的姑娘。”
“反正茜弥玥是来传达大家想法的吧，我大概有腹案了，让她进来吧……说起来都轮到阿莎姬她们了，团队内部的意见也差不多听完了吧。”
“她已经在门口，全息全真开启，但要说完了……还有很多意见代表，在外面出任务来着，我们先集中把有空的人安排了过来。”
会面场地跟白莫邪真身隔着半个星球，位于九衢三市的中心位置的办公楼内，和茉维依的真身待在一起。
而九衢三市的市中心，也就相当于是新桃花坞号的中心，市政中央喷泉广场又是这座城市的正中心，以巨大的喷泉广场为中心，四个方向，就是这座城市的四个功能区域，类似水果拼盘，昨天白莫邪待在九衢三市那边，今天待在政府管理这边。
茜弥玥一身正装规规矩矩，紧紧张张，进来后就念报告一样，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直抒来意，应该就是念稿子，有备而来。
她所代表的，表达的核心思想就是希望“开放公司员工个人信用渠道，放宽资格审核”，对此白莫邪的答复是可以降低部分门槛，而关于放宽资格审核，具体如何放，实际的条款内容，让她走流程提交公司全体大会进行讨论。
把所有话说完，获得了并不敷衍的明确回答，茜弥玥整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敬礼后离开时的脚步都变轻快了。
白铃铃家屋顶上。
等茜弥玥离开，白莫邪对茉维依，道：“她们，抱这种意见的人很多？”
“是的，前几年这股意见就在私底下传播了，其他很多团体也都支持放开，我听缪莉的意见，先用‘杀戮之地’的例子执行部分放开，把这件事先拖着。”
白莫邪枕着胳膊翘着腿，仰望天空看向云层后面的另一片大地：“托尔图加……‘开放公司员工个人信用渠道’，她们想要的，就是可以在公司名下更自由接‘私活’，或者换句来说，她们想让以前偷偷摸摸的活计正当化，让公司也能承认，两头拿钱。”
“她们本来就不看重金钱，战功、荣誉对她们，至少对末期生们更重要。”
“就放开了一些任务是吗。”
“嗯，顺路的快递、运输任务都放开了，反正来来去去都要带东西的，承认这一块她们有权个人接业务，也没问题……更高的，那就看实力，一点点给了。”
“最后就是赢家通吃……这件事涉及到我们公司的根本，一定下来，整个公司业务性质都要变，看讨论大会上怎么说吧。”
“好的……接下来是一个奴隶的个人见面申请，她还有五分钟抵达会谈室。”
“嚯？奴隶啊，这几天还真没见过奴隶的代表……都这个时代了，居然还有奴隶，真够魔幻的。”
“绝对的自由就是对他人的犯罪，犯罪了被限制自由，天经地义，我们公司的强制劳动合同算是仁慈的了……中等水准吧……而起不是意见代表，是个人。”
“嚯？”白莫邪来了点兴趣，“有资料吗，情报，看看。”
“个人基本资料跟萨伏依茶会的情报调查——荷妻稚刀，77年加入团队，通过玫奥奴，亥尔柏关联的灰色商人中介购入，提供给我们的基本个人信息，狐狸星薙娅，超脑，最大输出功率，九尾形态，跟露露、娜娜的猫尾一样，可以跟战舰操纵增幅系统物理连接，成为奴隶已经有120年，在到我们这边之前，是在海盗星球的‘欢愉地段’工作，是花魁之一，心高气傲，难以驯服，因此一直被套着信息屏蔽项圈跟脚镣。由于我方提出的能力要求，以及女性限定，她就被列入到了名单之中，然后被我方选上。”
白莫邪看着发过来的情报，确认着汉字：“我们的调查情报，但首先……‘荷妻稚刀’，嗯，有意思的名字，‘稚刀’，确定没有错别字，不是‘薙刀’。”
“不是日本长柄武器的薙刀，她的姓氏是‘荷妻稚’，单名一个字‘刀’，根据我们萨伏依茶会的调查，她是原‘荷妻稚组’的公主，是一支星际独立势力，拥有一定军事力量的自主生存圈——类似祈谙的开拓舰队，在宇宙中很常见。”
“嚯，我就说嘛，每一个超脑都不可能简单。”
“大概在1200年前‘大永志劫会战’中，荷妻稚组所在的联盟，败给了世仇‘绿色机械联邦’，接着发生内部叛变事件，荷妻稚组被改组成‘稻莲神组’，原高层人员被大清洗，这个时候荷妻稚刀还没出生，她的祖爷爷带着五十万族人出逃，成为了宇宙中众多流浪移民船团中的一员。”
第13章 小龙虾好吃的
白莫邪本来只是随口一句，随便了解一下，结果没想到茉维依引出了这么一大堆：“这么复杂的吗？”
“她祖爷爷，荷妻稚幻心，是原组织里幸存下来的分家家主，之后被稻莲神组追杀了千年，这个时期，族人只剩下一万不到，荷妻稚刀在这个时候出生，她这一代，肩负着重振家族的使命，汇聚了最后的资源，进行了超脑制造……”
“但最后还是败了对吧，然后被抓卖进了那种地方对吧。”
“有价值的是她的超脑，而不是皮肉，就算不能基因改造，物理永久全身美容整形更普遍的环境下，外观没有任何价值。在卖家手上，无论是留着自用，还是卖高价，超脑这个标签，都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目的是要折服她的心，彻底服从咯……但最后看起来失败了？”
“银河系非凡的深层次模因技术，时间再久一点，必定成功被改造成傀儡，这是卖家的说词，但我方看出来，他们并没有彻底攻陷超脑信息防御的能力，在龙女观月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海盗们作坊里能完成的，如果能直接靠模因完成调整，也用不着折磨她心智，靠先现实低级手段了。”
“也就是说，荷妻稚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个谁，随随便便买下，还会担上未知风险，超脑不能被利用起来，就是桩亏本买卖……砸手上了。”
“砸手上了，那一圈的人都知道荷妻稚刀的底细，跟她有仇的，也用不着买下她来，只用去她的店里就可以羞辱她了……而那一圈之外的人，根本没有渠道接触到这么深层次的商品……”
“这时候一个可以信任，有钱又遥远的买家，冤大头出现是吧。”
“嗯……我们以是正常超脑行情价格的85%购入的她，然后还签署了不会为她复仇，并且‘禁止她的超脑能力用于对抗稻莲神组等等关联团体’的合同。”
“看上了我们的半个官方身份，银河系代表？想赶紧把这砸手货给出了。”
茉维依表示肯定：“我们是正经队伍，讲信用，就算起冲突，最多也就生意上的，军事动作冲不到他们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不安定因素，就地排除，斩草除根才是他们一般的做法……”
“确实，不能用，就应该杀掉才对……只不过，他们那种生态圈啊，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那么，我们会被牵扯进去吗？”
“都听老公的。”
“几百老员工，几千新员工，每个人都来点事儿……算了吧，看她怎么说吧，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要我们帮她报仇。”
“嗯，听听她会说些什么，加入我们之后，她一直表现得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具体在做些什么工作？”
“她的战斗经验丰富，从战舰战到单兵，还有暗杀、警戒、极限生存这些她都有亲身经历，所以让她担任了战斗人员的教官，我们人手一直不足，所以她也会出任务。”
“封着超脑能力？”
“不止‘封’着，她的超脑被物理上破坏了，收货后我们检查的结果，是直接从一只眼球贯穿进去，恰好破坏掉了部分脑组织，精密的量子结构不可逆损坏……”
“怎么搞的？”白莫邪皱眉，“这就是他们斩草除根的方案，哼，合同不够还下毒手……真把我们当冤大头？有点不爽，这样啊，还真想反搞他们一波了啊……”
“知道老公护短，买了回来，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当时就有马上联络，但卖家那边表示不清楚，出货的时候是完好，根据无人货运船上的日志，是被太空岩风暴波及，货仓部分受损，被关在维生舱里的荷妻稚刀意外受伤，之后被货船系统自动转移到了新的维生舱里……”
“有这么巧的？太空岩风暴？”
“航行日志复原场景，是来到斩破时空边缘时，折跃结束时遇到的，我们都怀疑就是卖家做的手脚，所以持续追踪调查至今……缪葛丽华表示要修复她超脑，需要帝国的技术，我们这边，从设备上就不行。”
“反正我们需要的是她的经验对吧，运算力还没那么紧迫。”
“也开始有点紧张了，国级的任务、事项……给她安装了生物义眼，日常工作、生活不存在问题，有可能是来谈新合同的事情。”
“哦？确实啊，我们强制合同只有十年……合同一般是组织部负责的吧，续约什么的跟缪莉谈不就好了吗，申请到了我这里来……”
“她到门口了，让她自己来说吧——”
“请进。”
“打扰了——”
白莫邪其实在一心三用着，全息投影在会面室里听报告，现实里则在当沟渠工程的“监工”，同时还随便翻着实时视频录像——全天候全角度的实况视频，1秒就是1秒，在过去十来天里，白莫邪可没有时间仔细观看，最多看下茉维依她们给的总结。
他从4点左右就开始在看录像记录了——
白铃铃跟奈琪露娜两只是8月5日打的架，闹得挺大，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但光看总结报告的话，寥寥几句话，几个镜头把很多细节都给带了过去。
现在看当时的实况记录，才知道有那么多搞笑的事情——
首先，第一件事，是引爆经过数年堆积炸药桶的导火索，也就是羲檀乐她们送的小龙虾。
当时已经被白铃铃下锅，在蜜莉忒斯号上，跟她的部下们开着宴会，油焖、蒜蓉、香辣、孜然烧烤等等，各种风味各一大盆子，满满当当摆满长桌。
在作为宴会厅的大理石立柱建筑里，聚餐采用的是自助形式，小龙虾长桌只是主角之一，白铃铃还准备很多中式名菜，例如佛跳墙、松鼠桂鱼之类，这一餐除了是她队伍的例行聚会外，也有为即将回归的白莫邪提前庆祝的意思。
所以，并不是像事件总结报告里所记录的“发言”，白铃铃可不是“吃一、两只怎么了”，而是吃了好几窝，也难怪奈琪露娜会炸锅。
其实，白铃铃跟奈琪露娜有好几年没好好说过话了，有事情要说，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流——大家把这件矛盾瞒着白莫邪了，怕他在对付宿敌百殇时分心。
第14章 越打感情越好
就如茉维依所说，她还有参谋部在制定任务，轮休规划的时候，都有意把她们和她们的人都分散开来，尽量减少接触，自然摩擦就少了，一切等白莫邪回来再说。
也正是由于老早就有意识地在派发工作，不再给小圈子能同行抱团的任务。所以一出打架的事，就能马上把两边团队人员，完全拆分到其它队伍里去，过程十分顺滑，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大家都在有意把她们分开来，但时间久，工作又这么多，白铃铃跟奈琪露娜撞到一起并非罕见，应该说一直拖到现在才出事，才是罕见。
应该是由于白莫邪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心态都发生变化了，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互相装傻。
其次，第二件很搞的事，是关于第一时间劝架的人们。
奈琪露娜回蜜莉忒斯号上，是整理她留在这边的礼物。最初跟着白莫邪开始，她在蜜莉忒斯号上就有自己的房子，跟她姐姐一住起，是她最初的“大本营”。那里留着很多当年团队初立时代的物品，可以说是她在黄金骑士团的“老家”。有空她就会回老家做做手工，给她的白莫邪哥哥做“欢迎回家”的迎接礼物。
所以小龙虾作为有纪念价值之物，被她留在老家也是理所当然。
8月5日这天，她只是折跃出来时，偶然距离蜜莉忒斯号位置很近，就想着把礼物带在身上算了，免得过5、6天后，白莫邪回来，没空再来蜜莉忒斯号这边拿。
于是两只就这样撞上了……
她们俩的跟班，都是团员姑娘，白铃铃这边由于是聚餐所以人多，奈琪露娜随员只有两、三个……虽然根据一直以来的定期报告，白莫邪在拜媞塔也知道，团员姑娘们都长进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个性，但最有个性的早都自己跑掉了，也并非说剩下的就没个性了，只是留下来的她们，是更加热爱这个集体，喜欢团队里的大家，认可黄金骑士团的姑娘们。
人是复杂的。
两边的团员姑娘，任务纠纷归纠纷，意见不同归不同，但要动手打架，那是根本想都不会去想的，白铃铃的跟班也没仗着人多势众去欺负人。
应该说，反而是亲密到一定程度的亲友，才最有可能动手打起来……
于是乎，白铃铃跟奈琪露娜的肉搏，没有演变成群架，反而出现很滑稽的一幕。
那就是中间两只小家伙都已经滚成了一团，周围一圈大人，至少体型上是大人的家伙们，却手舞足蹈，惊呼怪叫，跑来跑去，仿佛在进行什么神秘仪式，乱作一团，手足无措，就是没人想到上去把两小只拉扯开来先，也有可能是没人敢……
姑娘们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往上面汇报，也是没有想到白铃铃跟奈琪露娜会打得那么认真，仿佛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这是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奈琪露娜会突然炸毛扑上去，白铃铃也完全没点成熟样，直接干上。
全部都是意料之外的发展……两只健康状况出现波动，组织部缪葛丽华首先关注了过来，近接着就是茉维依，“打起来了”这事儿，自然也就在指挥层传开了……
最后很搞的场景，就是赶到现场进行处置的“家长”们，最先到场的自然是常驻新桃花坞号参谋部的裘莉安，但她跟打架的两只体格一样，根本没办法从物理上用力量将两只拧开，只能在一旁骂骂咧咧地急得直跳脚。
命令旁边热锅上蚂蚁的团员姑娘们去动手，但各种顾忌下没人敢下手……不管是拉自己的长官，还是去拉对方长官，有理也都说不清。
接着两只又打了将近20分钟，已经头发小胳膊短腿尾巴缠成了一团，满衣服满身灰头土脸，第二、三批家长陆陆续续赶到现场。
过来分别是正好轮休的杜菲、蒂亚，时空距离比较近，又没有战事、任务的雪可兰。
而其她所有指挥官阶层，全都关注事态发展……为了避免外界压力造成打架双方骑虎难下的局面，缪葛丽华建议，能到现场的家长就过去，到不了就别全息投影过去凑热闹。
很多时候，事态失控极端化，并非当事人本愿，而是被动地受现场气氛环境驱使了，所谓乌合之众，也就是这种情况。
小家伙们是小家伙，但同时也要尊重她们，照顾她们脸面……
家长来了一堆后，首先是把团员姑娘们都驱散，让她们各自回岗位去，不要聚集，不要撒播不实信息。
接着就是围着，从神殿般的大理石建筑聚餐会场里，已经翻翻滚滚打到了屋外草坪花圃泥巴地上的两小只。
裘莉安在那边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心累神疲地不断重复着“别打了别打了”，间或臭骂某个不在场的当家人两句，以缓解郁闷。
杜菲那边理所当然地是在叫好连连，一会儿表扬白铃铃尾巴扯好，一会儿夸赞奈琪露娜头发揪的好，为双方加油助威。
雪可兰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杜菲煽风点火。
实况视频录下的杜菲观战经典语录——
“哎呀，小孩子们嘛，没关系的，越打感情越好！”
“一辈子总得打几次才行的，没打过架，那关系反而不铁……”
“等打累了自然就停手了，反正她们也都也分寸的吧，大概，我们看着她们不要‘过界’就行了……好踹！好巴掌！”
晚些时候。
茉维依召集了团队所有重要人员，进行视频会议，讨论两只打起来这事，会议规格，堪比讨论公司发展路线。
其实缪葛丽华也是杜菲的观点，认为是该合理发泄。
雅丽莎则完全反对杜菲火上浇油的行为，就算奈琪露娜、白铃铃需要发泄压力，那也不该有个人在一旁当啦啦队。
所有人都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没有很一致的，唯一的统一意见，那就是没有调用超脑，把单兵、战舰，越位打击用上，那就还可以再看看……
最后当白铃铃咬上奈琪露娜的猫耳朵，奈琪露娜开始照着下身要害下脚，两人都要开始下死手时，茉维依十分果断地直接下令把两人分开，赶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前，强行把两人分了开来。
接到命令动手的，是一直在角落笑眯眯着的蒂亚，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丹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