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家过的银河系人类
白莫邪一阵沉默，于是通讯里也就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官方会场，苏普尔还在十分激动的讲解着抹杀者的厉害，薇妃跟谱启皇站在一旁，这个时候本来纯白的浮云广场，被投影上了银河帝国国徽，体育馆四周也投影起了万国国旗，旗帜是所有地方行政国家、政府，也就是行政维度的组织，羲家自己家族，星汉王国的旗帜也在其中，位于新闻发布会镜头，主视角的正面位置。
看样子，他们两人一时半会过不来，也就是说这场谈判，就算对面人到齐了，一时半会也开始不起来。
白莫邪叹了一口气：所以体育馆内十万，管外在场百万，是十二人委员会为了隐藏通讯信息的路径咯。
茉维依：帝国已经展开反侦察，情报部全力投入，就算他们有反物质技术，也迟早能找到他们的信息，但……
裘莉安：但等揪出他们本体空间位置时，他们早就跑了。
蜜莉多菈：没错咯，就是木藏于林，所以要在体育馆里谈判。
白莫邪：是他们选的场所？
茉维依：不是的，薇妃来征询过我的意见，问什么场地最合适，因为对面提出的条件就只这么一条，要想对话，就选个全银河系都看着的场所……我就想到了老公给我提起过的这座体育馆了，老公一个打好几个，好帅，嗯。
白莫邪：噗——
蜜莉多菈：我看看，哇，烂酸，你还把打架给录了像做资料发群里了？
白莫邪：我说过我会公开一切信息的嘛……好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选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他们皇家的背景，结果是老婆你提议的啊？
茉维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薇妃心中早有打算，很多选择，刚好跟我说的对上，就定在黄龙开镜。
裘莉安：确实，一个地点而已，随便吧。
蜜莉多菈：现在实况直播观看率有1880%哦。
白莫邪：1880%？不是吧，全银河系100%就算了，还有外星人在看这边直播？
茉维依：老公，有人多开……
蜜莉多菈：噗——
白莫邪：噗——不好意思，低科技世界呆久了，忘记一个人可以多个平台、多个视频播放，我那边连电视都没有……所以就是说，有人开了十几个现场直播吧。
蜜莉多菈：是哦，所以更难找到人了哦。
茉维依：个人隐私，我们不能要求每个观众实名，每个人都用真名。
裘莉安：是这么个道理，那信息人跟客观人就没必要区分开来了。你们银河系这边管理也不容易啊。
白莫邪向对面呶呶嘴：那么来说说现在知道的吧，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坟场、HAC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蜜莉多菈：还想问问你拜媞塔的事情呢，你的国家被从地图上抹掉了吧，算了，先说这边的情况才是正事。
茉维依：嗯，姆瓦萨亚的事情下去再说，先给老公说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应对等会儿的谈判。
裘莉安：本大人先来吧——这边的视角就是，他们准备毁灭银河系，乃至这边整个宇宙，然后拉所有人去反物质世界，在那边自然就得完全由他们说得算了。
白莫邪：我想问一下，我们银河系文明并不是最高科技的文明吧，反物质世界那边没有其它文明的痕迹？
裘莉安：有的，我们还发现了反物质生命形态呢，只不过啊，我们这边世界物质就够少了，狄拉克海里的物质更少，少了一个数量级，但还是有其它宇宙文明迹象的，但被八始归给阻拦了交流……
茉维依：莉安的推断有点吓人，如果他们是想结束这边全宇宙文明的话……
蜜莉多菈：也不是不可能。
裘莉安：等下听他们怎么说吧。反正反物质世界这边的情况就是，他们仗着有应对那边世界情况的扫描探测科技，主动权在他们手上，把我们跟反物质世界里其它事物隔着，要打要走他们说得算……拜媞塔通讯聊到一半，突然正面杀过来，吓死人了。
蜜莉多菈：反物质世界那边有河外文明？！
白莫邪：很奇怪吗？反物质世界又不是本宇宙外，那边也是我们这个可观测宇宙的一部分。就跟以前的光速门槛一样，只要手段恰当，就能抵达。
茉维依：河外文明没有尝试跟你们联系的？
裘莉安语气十分郁闷：他们先过去的，而且感觉背后一定有什么，不然就算是出于好奇，这么长时间，河外其它明文也应该会过来跟我们接触一下，毕竟我们闹出的动静还是挺大。
白莫邪：你的意思是说，HAC？
茉维依：这是帝国情报部给出的推测——HAC不是分了两个阵营吗，支持十二人委员会的，跟支持银河帝国的。
裘莉安：支持银河帝国这边的，是新出现的，他们成分复杂，只是由于一个共同目标，就是反对内部闹矛盾，才站在了支持方的对立面。结果连个正式称呼都没有，只能统称为“反对派”。
白莫邪：支持十二人委员会的那一方有自己的名号？
茉维依：是的，最近才拉起旗帜来，叫“统合派”。
白莫邪：他们的纲领是什么？
蜜莉多菈：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说，HAC里的这个统合派，就是我们的敌人咯，反对派是友军。
茉维依：也不能完全这么讲……
蜜莉多菈：到底什么嘛！统合派不是站十二人委员会吗？我们跟十二人委员会都打起来了，完全就是敌人了，那统合派还不是敌人吗？我给你们数数啊，看对不对……现在三条战线对吧，一队克拉西门徒玩得最大，几千几万战舰，跟银河帝国全面开战中。一队八始归在反物质世界那边，跟裘莉安的远征队伍拉锯战。最后一队就是十二人委员会，在银河系里，主要是第九扇区跟我们黄金舰队打小规模战舰战。然后其实三支敌人都一个团体的，叫十二人委员会，就是原来老兵俱乐部改了个名，反正都是旧共和国残党……这敌友不是一清二楚的吗？
白莫邪：别激动，之前圣女大人不是说了吗，首先银河系人类最大两个势力，一个是银河系的银河帝国，我们现在跟帝国绑在一起了。另一个就是在坟场星系，几万年前离开，在那边跟河外文明一起对抗抹杀者的远征者们后裔。
蜜莉多菈：这些我知道的啦！
白莫邪：不，你还知道的不够多，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过坟场没错，但你主要生物、作战的地方是银阿莱行星……我问你，你有跟抹杀者交过手吗？
蜜莉多菈：……没有，但……
白莫邪：先听我说一句，并不是说没跟抹杀者交手过就不能发言，我这里的意思主要是说，你没有过过坟场生活，知道钱吗，没有GC，甚至数字货币都跟实体货币绑定着的，柴米油盐都不是随便拿，房子要交税，没有免费的土地，免费的空间，不能拿着个纳米制造机，随便找个地儿就能起房子，飘在太空里建星屋都要交税的……税啊，税就是个人交给国家的“保护费”。保护费这个说法用在坟场环境完全没问题，你也知道无尽血战世界，一切为对抹杀者战争服务，空无一物的空宇，土地全部是国家组织建造的人造天体，而坟场星系内，全靠文明联盟军事保护，才能在抹杀者的海洋中存在，一切都跟银河系这边不一样，我们这边，其实有不少人没有真正体验过那边的生活，就回来了，比如奈琪露蒂还有羲家那几个等等，当然还有你蜜莉多菈，所以不清楚HAC到底是个什么，意味着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
蜜莉多菈：凶什么凶嘛……好好说话，我知道我自己情况的啊……
白莫邪：……
茉维依：是这个样，反对派并没有自己的主张，他们是一个松散的联盟，能结合成一派，只是因为有一个相同的政治目，就是反对统合派，才走到一起的，其实如果我们完全跟统合派敌对的话，反对派里会有不少考虑到同为坟场出身的情况，而站到统合派那边去。
蜜莉多菈：还能这个样的吗？
裘莉安：是啊，还就是能这个样，隔绝太久，我们对坟场人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隔了数万年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儿，那比得上一起有血有肉天天在一起出生入死的身边人重要啊，有的人，就是会更重感情，而且我们这边有大义，统合派也有自己大义，历史遗留问题，说不清。
蜜莉多菈奇怪道：话我是明白，但这么说……莉安你是坟场那边的人啊，怎么……怎么话里话外都以银河系这边人自居啊……
裘莉安：……
小天使虽然没再发言，恐怕是担心越描越黑，但具体什么原因在场的四个人都心知肚明。白莫邪看向身旁，眼睛斜下兜一眼，裘莉安虽然早一步侧背了过去，但身后的小翅膀出卖了她。熟悉她的白莫邪，第一眼直接看翅膀根，那里比耳朵根的毛细血管还密集，集中着天使族控制背部肌肉群挥动翅膀大臂的神经，所以心跳一加速，一个害羞，自然比耳朵更容易通红。
如果不是正经开会时间，白莫邪会很乐意逗一逗小天使，但人家姑娘好不容易维持的庄重姿态，他还是尊重一下的好……
于是白莫邪把话头重新回归主题：总之，我们就是不能把统合派作为敌人，要不然就会把盟友推成敌人，打破微妙的平衡。而我们不能跟HAC全面为敌，把HAC跟银河系的亡灵一起扫清，理由十分直白——他们力量加起来比我们大。文明联盟方面是什么反应？
茉维依看看裘莉安，见她还不想说话，于是开口道：因为HAC意见没统一，结果会议上就拖了好几个月，民众的热情都快被拖光了，这样拖着局面是对我们有利。
蜜莉多菈：哎？拖着不快点结束战斗，不是舆论、国家压力更大吗？三条战线线里只有皇帝领军回撤，不就能快速镇压其它两边了？
白莫邪：政治啊，没那么简单，之前有一直跟我通报，所以我知道，统合派的方针其实是和平，而我们看起来是要彻底有一边打死，所以反而是主战的，这么说明白吗，坟场大众眼中，不要介入的反对派是坏人……
蜜莉多菈：我已经被绕晕了……这就是政治吗？
裘莉安：你还真是个不问世事的公主啊，难怪会被敌人玩弄于鼓掌。
蜜莉多菈：那有什么办法嘛，只能说明敌人坏啊！
白莫邪：停，不是你们在跟我说明情况的吗？怎么感觉变成了我们跟多菈她说明情况了啊？
蜜莉多菈：啊哈哈——我打游戏，什么都不知道嘛……不插嘴了，这次真的不插嘴了，你们继续……
茉维依：银河系、HAC、文明联盟的情况就是刚才说的那样了，文明联盟得干涉，就得下面成员授权，HAC内部意见不统一，武装维和的议案就下不来，这也是我们银河帝国方面所乐见的，但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这自己身上——皇帝的两支舰队一直拿不下克拉西门徒，然后给我们通报了一个秘密——旧共和国“最后的舰队”，保存完整不得销毁，这是旧共和国全面投降的条件，他们拥有实时查看自己舰队状态的权限，相对应的，银河帝国拥有知晓位置的权限。
白莫邪：什么意思？
裘莉安恢复了正常，翅膀根的红晕消退：真是笨蛋白质，意思就是说，实际操作起来，旧共和国方面，也就是伍德黎安、寇瑟、九龙壁的那帮子高层，依然拥有全部战舰，每一艘的部分控制权，而银河帝国这边则是负责把这批战舰给藏了起来，让他们空有权限，却不知道舰船在哪里。
蜜莉多菈：不说销毁了大批战舰吗？我记得还有纪录片来着，宣传“天下不武”——诶嘿嘿，不好意思又插嘴了——
白莫邪：所以……意思就是说，那批旧战舰都保养得很好，处于随时都能作战的状态？
第5章 第一轮谈判开幕之前
茉维依：是的，每艘放置在空宇坐标上的战舰，都有被银河帝国探索舰队定期维护，甚至现代化改造升级过……
蜜莉多菈：我的老天！他们脑子是不是【敏感词屏蔽】！！！羲家人脑子有坑。
白莫邪：不能这么说，我理解他们的想法。
茉维依：当时第一点是迫于形势，毕竟银河系的武装力量完全归于两方了，没了怀疑链，最终结局就是毁灭战争，就像是拜媞塔姆瓦萨亚的下场。旧共和国看似投降了，其实银河帝国何尝也不是投降了呢，毕竟宇宙之大我们拥有无限可能性，这点跟拜媞塔不一样，注定不可能发生毁灭战争……
裘莉安：第二点就十分简单了，本大人也觉得没毛病，既然大家互相投降，兵器干嘛要销毁呢，双方报废一批老旧残淘汰舰型作作秀就行了，真正还能打的舰船，继续维护改造升级，是准备用来对付抹杀者的。
茉维依：银河系统一后，那么跟坟场银河系远征文明统一自然提上日程，但从最开始，那边对我们的态度就不太感冒——茉茉跟老公同样的视角发言没问题吧——所以增强武装力量，展示能时刻支援他们抗战，以他们坚强后方的姿态出现，才有谈判的可能性。
裘莉安：结果大家就都知道了，就是现在这个样，HAC方面同意和平演变，经过同化过度期之后，再正式合并，具体什么时间统一，以什么方式统一，这个讨论一直持续到现在，没个结论……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HAC意见分裂，就让上面文明联盟也没什么好想法。本来嘛，就这么拖着是个大好机会……只能说银河帝国维护升级工作可做得真到位啊，全心全意，完全不弄虚作假的……
白莫邪：哎，什么最后的舰队，所以这支千年前就跟银河帝国打的舰队，现在战斗力还很强咯？我是指作战性能方面。
蜜莉多菈：噗——还真是一支“千年舰队”的说！
茉维依：性能方面很厉害的。也并不是全是谱启皇时代的舰船，也有后来斩云帝还没登基时代的新锐战舰。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帝国亲自给我们现代化改造的黄金舰队很能打，但、但……
裘莉安：报告都交上来了，就不用支支吾吾的了——被打得很惨，损伤不在敌人之上吧，至少也是一换一的程度。反物质世界这边也是，八始归舰队冲上来的时候，我们也被吓了一跳，本来以为他们都是小丑，结果小丑仅是我自己，被他们一开始的避战方针给骗了……战舰外型是老款的，但加装反物质科技后，银河帝国这几年最新锐的帝国级都没什么优势。
茉维依：就是这么情况，一开始输得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薇妃公开这些情报之后，算是不冤枉了……千年舰队吗，上传定义名？
白莫邪：嗯，之后我们就统一将这种隶属旧共和国，经手帝国升级，又进行过反物质科技改造的舰船、舰队，都定义称呼为“千年舰队”。
裘莉安：虽然型号年代对不上号，但挺好听的……本大人没意见。
白莫邪：好，总结一下现在已知的情报……帮我把薇妃、情报部的原文原话也放出来，让我对照一下。
茉维依：好的——按优先级从上往下顺序是——皇家舰队、探索舰队方面，由于克拉西门徒武装是千年舰队，所以陷入长期战舰对峙。根据以往历史经验，这种战略规模的战舰战，耗上几千年最后还没个胜负也完全是有可能的。本来我们以为，拖延战术对我方有利，毕竟帝国舰队有银河系做后盾，破解反物质技术，战舰代差优势显现，我方将完胜。然而从此时此刻的结局来看，拖延反而对敌人有利，因为我们忽略了抹杀者的存在——它们在全宇宙游荡，往低熵处汇聚，当年银河系内没有出现过的战斗，现在发生了。大量各种波动，让十二人委员会，轻轻松松把抹杀者吸引到了我们银河系所在的这片天区。
白莫邪：我们还想什么调虎离山计谋，猜他们各种主义，执行方式的动机……从最开始他们开战就是为了引来抹杀者啊。
裘莉安：也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了，莫宁图搞到坐标信息的时候。
白莫邪：他们就埋在皇宫土里，谁知道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啊。茉维依：这件事薇妃也解释了，说哪个倒金字塔保险箱只是备份，千年舰队不断维护升级，不断更换位置，位置信息都记在皇帝脑袋里，但要给下面人工作指示，还是得列出来。
裘莉安：那种大规模大质量物体，放置空宇一段时间就会留下痕迹，向周遭最少光速扩散引力效应，看起来跟新诞生的天体一样，不换位置就会被发现。
茉维依：定期汇总探索舰队方面对千年舰队的维护情况，同时安排新一期的工作任务，这个过程，脱离银河网络，在一个专门的独立的通讯运算系统内完成。
白莫邪：别告诉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莫宁图，偷走的是一台计算设备。
茉维依：不是计算机，但比计算机更关键，是酷机阵列。
裘莉安：带数据库信息情报存储交换的酷机阵列，当时他们还隐瞒，还只告诉我们是什么“保险箱”。
白莫邪：能委婉地说出来里面存着舰队坐标信息就很不错了。茉维依：但莉安说的也是，误导了我们，让我们萨伏依茶会判断真的只是一个多层保险箱，然后装了很多机密资料。
白莫邪：是啊，让我本能想到的词是“老信息”、“旧资料”、“历史”、“解密文档”，推断就是“不重要”。
裘莉安：何止不重要，旧情报旧地点而已，时空大尺度变迁，这么多年，早就飘不见了，马上换个位置也行啊。
茉维依：我倒是理解隐瞒细节的目的，这样就让我们无法推断他们体系运行模式，毕竟是国家军事问题。白莫邪赞同：毕竟我们是外人。
裘莉安：现在是自己人了。白莫邪：所以莫宁图是怎么知道这个玩意存在的？
茉维依：可能性很多，从皇族内部，到每一个具体执行任务的将军……每段时间探索舰队里负责千年舰队的人员，就会回来叙职——薇妃的说词在这一段——也有让他们回来度假的意思，叙职地点自然是在皇宫，皇帝亲自接见将军们，由于没有接入银河网络，同时信号范围越小越保密，这个关键设备就埋在皇宫内很合理。
蜜莉多菈：然后几百年下来，观察皇帝每次召见将军开会的宫殿画圈，最终就能确定设备地点了！不在一个秘密房间里，就随便埋在地里，出乎意料根本想不到！
裘莉安：不是埋在地里，那个“保险箱”就是“秘密房间”。
白莫邪：这种叙职，各方考量，不都该选一个固定地点面见的吗？
茉维依：多菈那是在乱说的，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叙职，无论军中谁回来都在那个地方见皇帝。
蜜莉多菈：哪莫宁图是怎么缩小的范围，找到的这个设备啊？裘莉安：这里乱猜也没用啊！可能性那么多，直接去问莫宁图最好。
白莫邪：反正他找到了关键情报，皇帝他没什么应对的？
茉维依：当然有动作的，但莫宁图掐的时间点，是在一轮叙职完全完成后，失去酷机阵列后，皇帝一时也联络不上已经在深空中对应任务的将官们了。只能用军中常规通讯途径，联络全舰队执行笼统的紧急措施。
白莫邪：偷看聊天记录，莫宁图就获得了最新任务安排，位置记录。
蜜莉多菈：喂，他们真笨，不知道直接摧毁战舰的吗？不摧毁也围起来或者先登舰啊！
茉维依：帝国没有权限，不能……
白莫邪：其实说白了，就是没当回事，没意识到情况严重，从皇帝到最下面的军官们，要不然事情也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
裘莉安：都是一群笨蛋白质，回过神来的时候战舰已经被人开走了。还对我们态度那么糟糕。
蜜莉多菈疑惑：什么？
而白莫邪知道裘莉安是在说皇宫爆炸后，自己这边帮忙抢救的事儿：那也没办法，我们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莫宁图掐的好时间点，我们撞上了，被怀疑也理所当然。
茉维依：还有件事，分散了帝国精力。
白莫邪：什么？不会是牙一芽乐园吧，我们后来接手处理的烂摊子，其实早就出状况了？
裘莉安：那可就太早了哦，早了几年哦。
茉维依：我们这边不知道的，是有星际海盗寇边。
白莫邪：什么？！这倒是新鲜啊，第一次听说。
茉维依：这边是详细报告和视频档案……是河外文明的游荡舰队对我们发动了袭击，不顾探索舰队的警告，未经授权越过了我们的绝对信息控制圈。
蜜莉多菈：这个我知道，默认规则是吧，进入绝对信息圈，就得按照主人的规矩来，不然就是宣战。
裘莉安：当然啦，这是所有文明的共识，本大人一开始也被震惊到了呢。本大人生活的环境里，大家都是和平友好的，不管是银河系人还是其它宇宙文明的人……直到烂酸你来了。
白莫邪自嘲：啊哈哈，我本来就是走到哪里哪里爆炸嘛，拜媞塔直接炸出核冬天效果了啊，掀起的土尘遮蔽整个星球，挡住太阳一个月，要一年才能完全落干净。还是说说星际海盗吧，是为了方便我理解才叫他们海盗的吧……
茉维依：老公看的没错，跟我们常见的星际海盗、军阀、舰队组织不一样。可以说他们是以星际舰队为生存基础的一个“游牧组织”。没有固定的母星、星系，游走到哪里，想殖民的就离开，同样，有想加入的，可以随便加入进去。
蜜莉多菈：这么神奇的？没有舰船也能加入他们的？
茉维依：是的。你碰上了，有意向就能进入舰队里面，他们一直缺人手。他们舰队规模有点庞大。
蜜莉多菈：听着挺好玩的，我脑补出一部小说了呢——低级世界，比如白莫邪当年的那个低科技时代，这支游牧舰队偶尔经过，然后不知怎么白莫邪就让他们听到自己声音了，大呼小叫着要跟着一起走，于是踏上了一场从星舰里底层社区开始的宇宙大冒险……
白莫邪：好好好，你这个游戏创意以后再慢慢实现吧，现在这支游牧舰队怎么就袭击我们了呢？他们缺什么资源必须要抢夺吗？还是说我们银河系人，旧共和国的家伙当上他们首领？
茉维依：根据情报，是不是首领不知道，这支游牧舰队确实是被旧共和国经营了很久的，从什么开始不得而知，总之我们银河系的灰色商人，一直是他们主要的物资提供者之一，自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们的决策。
白莫邪：哎，还真是算无遗策，探索舰队被引开去，自然顾不上管老古董了……
茉维依：大舰队在银河系边上对峙，双方都是交火姿态，有……
茉维依的话刚说到一半，谈判会场就出现变化，对话自然就暂时停了下来。
对面一阵虚影慢慢化实，对面最后两人到场，但具体一看，投影出来的是三个，两男一女，两男直接出现在队列最前，那女子则出现在了队伍最后排。
但在这个时代，其实站哪里都一样，并没有视野限制问题，凭着直觉，白莫邪第一时间点出那女人，视角特写放大画面，虽然对方戴着一只蝴蝶假面，公开的社交信息自然也是用的假名“妖夜”，但那眉眼那身段那全身透出来的魅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是王若夜还能是谁？
白莫邪这边盯着王若夜观察，对另外形象无比夸张两人根本不加以理会。
这两人的外观多么有特点呢，一个的头发虹色七彩孔雀开屏一般，占了老大一片地儿，另一个完全就是游戏里出来的恶魔，穿了一身现代战斗服，视觉上反差巨大，有种白玲玲她们搞的死祝金属味道。
第6章 圈内人
其实同样长翅膀的裘莉安，如果穿外观纯粹的制式战斗服，也会显得十分奇特——这里的制式是为大多数人设计的款式，并不是带翼星薙娅的制式，添加额外配件自然就不好看了。
由于翅膀作为身体的一部分，是必须套在服装专门的翅膀“袖子”里，要不然作为生物肢体，暴露在太空中，会理所当然地被低温、辐射弄坏死
没有觉得裘莉安反差巨大，圣经神话生物穿未来军装，首先是因为看久习惯了，其次是天使族的动力服都是装饰改造过的，时装纱裙一样轻飘飘，而黄金骑士团的制服，虽然战斗感十足，充满军工气息，但也是带装饰设计的，白莫邪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要“美丽又强大”，既要美丽好看又要有力量感。
如果要选出些代表人物，那就是像茉维依、龙女观月、塔齐娜这样的。
与白莫邪的审美情趣相比，对面的恶魔族男人，那就纯粹只管力量，不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外观，往哪里一站，就仿佛是来自洪荒世代的末日兵器。
而白莫邪对他们的印象只有迷糊的，一个“杀马特”一个“赛博朋克”，然后就没再管他们了。因为王若夜吸引了他全部心神，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白莫邪应该会大有兴趣的一直观察他们两的。
私人社交通讯，蜜莉多菈不确定道：王若夜？对面过来的那人是王若夜？
茉维依：没有大脑特征波纹，但鉴定虹膜的话，应该是的吧……裘莉安：嘁——看那烂酸痴呆相，绝对是王若夜那个坏女人错不了。白莫邪：……
对面人看起来到齐了，没过两分钟，谈判休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只见一戎装少女走了进来，并不是军队制服，没有军衔章、军功章，只是一件漂亮的纯白色礼仪军装，龙女观月拍这征兵、军队、帝国宣传广告时会穿的那身，只不过她穿的时候，会佩戴齐说明自己军中级别、荣耀的军章。
同时她出现并没有附带投影信息提示，说明她跟茉维依和蜜莉多菈一样，是本人到场。而对白莫邪来说，芳妃也是当年只有见过一面的存在，她是羲天蘅的长辈，有找过白莫邪谈话，当时话里隐约的意思是龙女观月并不是好选择，如果他只是冲着皇族身份来的话，可以选择羲天蘅。
去年皇帝羲俞昊还在银河系，白莫邪过来“自首”，然后碰上皇宫爆炸事件，提前跟他还有王星茹、王元霸等人会面的时候，结束正式谈判，其他外人官员离开，至剩下“家里人”进入闲聊时间的时候，以半个“自己人”自居的白莫邪，有直接提起过芳妃这个隐晦举动，因为当时双方都怀疑皇家内部出了问题，但正式会谈时，有外人在场，各种原因下去都不好直说。
所以“自家人”的“关门说话时间”，白莫邪就借着会上聊到过的龙女观月的话题，提起羲天蘅，进而点出芳妃，之后在场几人打开天窗说了亮话，虽然都多为主观判断，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会讲人情世故，尤其是到了某个圈子的某个层次以后，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人物，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不能只看规章制度了。
一旦有圈内人作保，而且是圈子里上面的人，即使对方犯了错，其他所有人也得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随着时间等它过去了……硬要说的话，现在的GC，全体公民信用制度，就是尝试将全人类拉入到一个这样的圈子里面来。
一个银河系人类无论是谁，都注定跟其他所有银河帝国公民待在同样的圈子里，大家一起讲一个圈子里的人情世故，就算皇帝也不例外，只要羲俞昊也有GC，那么他就跟其他公民在同一层面，这就是GC本质，不是坟场那边还在流通的一般等价物，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人情”。
大家都是在用“人情”买单，为社会做贡献，做更多公益，获得更多人情，更多大家帮助，成为政府领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并不是说这种大圈子就无限兼容小圈子，每个人还都是有自己私人社交圈的，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喜欢茶话会真人交际的奥霍兰精灵族，应该是现在银河系里平均个人拥有圈子数量最多的种族。
皇帝也是人，当然有自己的私人圈子，白莫邪在被托付了废黜公主龙女观月之时，就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皇帝的私人社交圈子，一些可以算是皇帝本人小家庭内的秘辛话题，白莫邪有那种身份和资格发起并参与讨论了……
这也是白莫邪在见到皇家对待自己态度时，一直有心理落差的原因——他自己已经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但那边羲俞昊家庭并不这么认为，这就是“半个自己人”的尴尬之处——一切交流还在官面上走普通人的流程，里里外外都还是对外人态度，然而在某些时候，又突然能变成核心关系，说些儿家长里短三姑六婆话题。
不能展示在大众面前的一面，不能家庭外提及的谈话内容，人际关系纤细，虽然没人提一句保密的事情，那是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已经没必要多说。白莫邪自然懂得道理，所以没有上传任何相关情报到自己团队社交群里，甚至都没对他自己的情报部门，萨伏依茶会提起过。
虽然白莫邪在团队里确立了机密分三级，其实他心中还存在第四个保密等级。这第四级并不能算是多么重大的机密，只是那种无论对谁公开，都会让之后人际关系发生微妙，是属于“每个人都会有的隐私”的这类秘密。
羲天蘅她自己都完全不知道她族系上面的长辈，有帮她“相亲”的事情。这要是公开起来，白莫邪就会被踢出皇帝私人朋友圈不说，羲天蘅面对团队里同族人时，也会尴尬起来。
白莫邪在面对自己的机密可以毫无保留，跟白蔻芳华的密谈可以毫无保留的作为最高级机密，跟团队里的相关人员分享，但涉及到这类涉及私人人际关系情况的时候，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是会守牢嘴巴的，很可能永生都不会在圈外人面前提及。
话题起来，当时的局面，没人直接明言，但细微处能察觉出王星茹是在保自己的同夫异姓姐妹，那么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白莫邪从此就当这事不存在，继续跟大家一起怀疑皇族里其它每一支支系……
所以芳妃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白莫邪十分惊讶，一直直勾勾盯着她，脑海里思绪百转千回……突然耳边一阵刺耳蜂鸣声。
翁——
是裘莉安放的警鸣音：喂！跟你讲话呢！你盯着皇妃的眼神太直白了！
蜜莉多菈：啧啧啧——
白莫邪：我……
茉维依：老公是喜欢这类形象的吗？
裘莉安：再喜欢也不行，别人是有夫之妇。
白莫邪：……
茉维依：确实呢，感觉我们团队里没有芳妃这么有气质的姑娘，不用什么动作，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一种……
蜜莉多菈：气质，学不来，嗯，贵气，不好描述，但就是能给旁人这种感觉。
茉维依：缪葛丽华呢？
蜜莉多菈：缪葛丽华的气质更像是亲切大姐姐，这么跟你说吧，在缪莉面前，我们感觉是放松，能亲切说话的对吧，在芳妃面前，她不开口，你会亲切贴上去吗？
茉维依：确实……
裘莉安：那本大人现在有贵气吗。
蜜莉多菈：是有那么点意思……但那是某人来之前，现在啊，感觉气场掉了一老大截。
裘莉安：……
蜜莉多菈：啧啧啧——仙女拉下凡咯。
白莫邪：……
茉维依：我排了一下，团队里就羲天蘅有希望培养出贵气来，但现在年岁阅历还不够的感觉。
白莫邪：好了好了，别谈气质什么的了，你们似乎都不奇怪的模样啊……在场的将军们也都不奇怪的？就我在奇怪吗？所以——我是因为奇怪才盯着她看的啊！！！
茉维依：咦？白玲玲的定期联络里没有提到芳妃吗？
白莫邪：没有，莉安那边不是2月份开始就打仗了吗，白玲玲通报的内容主要都是战斗相关……她可能以为你说了。
茉维依：这样啊，确实，银河系的情况主要该我这边汇报……
白莫邪：不用在意，我知道的，银河系这边打得更激烈，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有那么大优势，被丢桃花坞那边的光荣机给误导了，明明舰队战斗力不差……是把我们当垃圾桶，觉得用剩下的糟粕就足够对付我们了。还是说芳妃的问题吧，到底什么个情况？
蜜莉多菈：知道帝国的三驾马车，柏、王、月见三家吧。
白莫邪：我回白色旗帜星域老家的事情，那段时间的报告你没看？
蜜莉多菈：什么什么？什么时候？
裘莉安：去年你躲在桃花坞行星系，偷战舰的酷机网络打通天塔世界的时候。
蜜莉多菈：哦，啊，啊哈哈……我那会儿是有点沉迷了，话说，我是什么时候到银河系这边来的？
白莫邪：不对，我回老家之前，蜜莉多菈就到银河系来了。差不多是去年6月10、11日左右吧。
裘莉安：反正过来了她也是在打游戏。
蜜莉多菈：要不然我还能干吗，我又不能打又不能跑的，上战场不是拖后腿吗。
茉维依：菈菈谦虚了，银阿莱的时候，多亏了有你在……
蜜莉多菈：银阿莱，呵，银阿莱啊，多亏了有我在才出现了金蜂湾部队第一次人员阵亡呢……
白莫邪：不是要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知道很多很多秘辛的，别说现在的三驾马车，万年前的“百里月见愁”你都应该清楚了解的啊。
蜜莉多菈：唔……
裘莉安：反正对于本大人对蜜莉多菈的印象，就是一直在打游戏……游戏里面也能看文件的啊，至少把简报看一眼吧，你这什么资料都懒得看的习惯要改改。
蜜莉多菈：哎呀，以前每次作战会议都想睡觉，但不听又不行，好不容易不用读文件了……不要嘛……
茉维依：确实是王若夜叛变前夕，蜜莉多菈跟着第五莉莎，驾驶红狐号支援过来，那会儿我们还是“三味线”行动，之后就进入“小提琴”了。
白莫邪：所以芳妃是今年2月份之后上位的？等等，一开始不是说25人吗，差的人不是薇妃跟谱启皇吗？
茉维依：是只差薇妃、谱启皇，真的，最开始的安排是这样的，名单里没有芳妃，她的职务是参谋部临时***，负责每次军事会议纪要、文档归纳整理，然后传给皇帝那边。
白莫邪：哦？所以是皇帝指名的？
茉维依：嗯，芳妃只对皇帝负责，她3月上的任。薇妃那边没说什么，她还是银河系这边的现场总指挥。
裘莉安：细节方面我们也不多好问，这种人事安排啊，说白了就是他们家事，官方面上那些任命文书一板一眼，但说实话，看不出任何东西，就是个形式，跟本大人那会儿的教会很像，看似没人做主，一堆教派，实际上背后全是国家势力，哼……
白莫邪：银河帝国不错了，一言堂也比内耗倾轧强，也就是说，一文一武，皇帝安排自己俩老婆管理银河系这边咯。
茉维依：我们情报推测，应该是战况跟舆情都没好转的样子，还越来越糟糕，而且薇妃做事直来直去，皇帝那边应该是对她一些事情的处置不满意吧。
蜜莉多菈：哦嚯，皇帝皇后要吵起来？要闹分家？
白莫邪：那是他们夫妻间的问题，不关我们事，参谋部书记只是个名头吧，让芳妃能插手最高决策？
裘莉安：没有，目前看来还是薇妃在主事，我们反物质世界那边，收到的命令、任务还是出自薇妃的。
白莫邪：我其实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之前说好的事情，落实起来，别出什么变故。
第7章 谈判没开始就又跑题了
白莫邪话里意有所指。
蜜莉多菈脑筋一转就想歪了：变故、变故……哦！是说妮芙琪对吧？这段时间小妮子她可兴奋了。好几年没见过她这样了。
白莫邪：记得她是个挺活泼的丫头。
蜜莉多菈：她现在跟龙女观月一个样，给人整天愁眉苦脸的感觉，安安静静自己待着。
白莫邪：嗯，确实也有妮芙琪的事儿……你们那边，通天塔世界不是摆平了吗？决战胜利，你是来这里叙述意识集群问题的吧？
蜜莉多菈：跟敲山一样啊，从大往小里砸，砸到最后，只剩一粒沙后，反而最硬最难啃了……还得防着点湛白之翼计划，现在知道这个名字，但完全没有一点动静，要是能这样安安静静下去就好咯。
白莫邪：我这回儿带走妮芙琪，不会影响到你们什么吧？
蜜莉多菈：去去去，拿去拿去，要带走快点带走，整天满宫殿里滚来滚去，浑身爬蚂蚁一样，看着就烦。
茉维依：一开始感觉还挺可爱的，但……老公，你知道内外时间差挺大的，她这个状态6年了，就、就……
蜜莉多菈：就跟发病了一样，痴痴颠颠的，再不弄出来，怕是真得发病！还是说，你喜欢疯妻？噫——
裘莉安：缪葛丽华最近推荐的电影？《疯妻》？
白莫邪：我这边不是在努力攀生物科技吗，天知道被轨道轰炸，搞得整个星球都世界末日一样，基地可能必须得转移了。
茉维依：不要紧，有相位通讯在，我们就能帮上忙……
裘莉安：当地土著数据也收集完了，有设备就能弄个不会受当地生态环境影响，微生物侵害的素体。
茉维依：那么救下卡妃，也算是有说法了，可以算作妮芙琪半个母亲。
白莫邪：从合成人、人造人的角度看，确实是半个母亲……
之前白莫邪把卡妃带去基地，也不是白让她搞破坏，随便当游乐园玩耍，扫描设备已经偷偷完成了对她的基因测序，小到一个粒子，都被完整记录了下来，作为之后制造本地适应性合成人的数据基础，完成了大多数恐怖片里，邪恶外星人该做事情。
所以科技发达了，根本用不着解剖研究，活体研究可以获得更多情报，快乐、兴奋、悲伤、难过等等情绪，自然状态下产生的脑电波波段都能轻松加以分析收集，十分详尽准确有效。
白莫邪：话说，芳妃直接站在到了最前排，一堆将军中间了啊，他们在那边也在私下交流情报吧。
茉维依：应该是，毕竟柏家是军队战斗系家族，战略指挥上羲家一把手，柏家二把手，军中自然人脉广。
白莫邪：钱崖子就站在她身边……
裘莉安：什么情况？
白莫邪：去年皇宫爆炸后，面见皇帝时，审问我的人里面就有他，是皇族人，叫羲霂钱，皇家舰队参谋部总指挥，看他是投影过来的，本人应该跟着皇帝一起远征。
蜜莉多菈：老实说我又被绕晕了。
白莫邪：嘿，还没展开说人际关系你就晕了？这些基本情况你也得了解，不然到时候万一要你发言，不是吃亏就是出丑。
蜜莉多菈：我、我才不会发言呢！
白莫邪：那叫你过来干嘛？都说了，凑热闹的没必要投影到这边现场来，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要发言的……我这边说说我知道的情况，你们看看对不对。
茉维依：好的。
白莫邪：羲家里霂字悲在俞字之前，钱崖子这一支支系，从大战时代开始，就跟柏家走得很近。作战需要。到了羲霂钱他身上，他就直接娶了柏家里的一名女性，于是成为了柏芳蝶，也就是芳妃的族中长辈。同时羲霂钱是羲天蘅的远房爷爷，所以芳妃也就成了羲天蘅的族中长辈，属于绕了一大圈的沾亲带故。
蜜莉多菈：晕了晕了。
裘莉安皱眉：这都绕了多远了？芳妃跟羲天蘅这种的，这个样子还能算得上是亲戚啊？我们天使族那边直接算是谋生人了，你们文化真奇怪……
白莫邪：不是，所谓“亲戚是走出来的”，羲天蘅是网上说的“新生代”，她在宫中出入活动频繁的日期，刚好处于芳妃第三性征生育期，这时候只要沾点亲带点故，就都能让两人走到一起，接触久了，不是亲戚也变亲戚了……圣女大人你的文化里不也是这样吗，隔了几百上千年，DNA相似不到1%的远亲，拿着介绍信上教会找你进入教会，虽然他跟千千万万申请人没什么不同，但正因为大家都一个样，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比谁更能干，那么这1%的亲戚，就是能让他进入教会，然后一起出入的次数多了，共同宗教生活，没这层亲戚关系，也变密友了，而多了这层血缘后，那就直接用更亲密的词语“亲戚”来形容相互关系来。
蜜莉多菈：啊哈，说这个我就懂了！咱们社交圈子可熟悉这套了哦！
裘莉安：哼，也就这点事能让得意。
茉维依：老公说的也是我们手头上仅有的情报，只有一点要补充——羲天蘅她拒绝过柏家的几次相亲，据说她要等到120岁再谈恋爱。
羲姓就有六万二，整个皇族人口超百万，除了皇帝本人的小家庭外，其他族人没有任何特殊身份，所有人都自由的生活着。当年刚听到一个家族就超百万，堪比当年地球上一个城市的人口时，白莫邪还惊讶了好久，但这两年下来，万亿数量级的人数接触多了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蜜莉多菈：想不到羲天蘅有芳妃、钱崖子的背景呢。
白莫邪：那芳妃的子嗣呢……应该说除了龙女观月这个公主外，其他皇子公主都没怎么听说过啊。
茉维依：龙女观月是最年长的，因为薇妃是第一皇妃，其她四位皇妃跟皇帝成婚的日子，相差都十年、几十年。
蜜莉多菈：你们那边不是有问过蘅蘅一些事情吗？
茉维依：……不知道好不好说。
裘莉安：捡明面的大方向上的说。
茉维依：那……蘅蘅的说法是，她帮芳妃带过孩子，当过一段时间大姐姐，现在小家伙们都半大不小管不住了，跟其他普通孩子们一样，自己去探索宇宙了。都起了个假名，反正羲家人从军也得用代号的，芳妃的孩子从小就开始习惯用假身份。
蜜莉多菈：所以，蘅蘅是专业带孩子的？
茉维依：有点想，带皇帝孩子们的时候，随便结识了羲檀乐、羲檀卿、羲檀卿、羲鸿颜，主要是她们四个太捣蛋，没有女孩子样，就被她们家长送到皇宫里来学习礼仪、羲家传统，羲天蘅就随便带带。皇帝孩子们大一些后走掉了，就只剩乐乐她们还有些其他孩子在……
裘莉安：保姆？奶妈？
茉维依：不是，没那种感觉，也不是姆瓦萨亚的学校，跟我们现在的普通社交学校也不一样，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大姐姐，一起生活一起玩——这是羲鸿颜说的，听起来挺轻松随意的。
蜜莉多菈：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一群兄弟姐妹陪着一起。
白莫邪：这个时代幸福啊，兄弟姐妹多，亲身的、远房的，从小就有一个社会实践新手区。
裘莉安：你没有的？
白莫邪：有兄弟姐妹也没用啊，我那个年代，都是各种学校、学习班……社会新手区直接是学校，拜媞塔那边的那种，不是后世大脑直接联网时代的事了。
茉维依：童年吗，我也没兄弟姐妹，也不是，算是有很多兄弟姐妹吧，但没有社交属性，真要说的话……茉茉的童年只有老公……
裘莉安：你那算童年吗，关在维生舱里多少年了啊？那人造子宫算兄弟姐妹吗……
茉维依：但遇到了老公，所以茉茉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
蜜莉多菈：噫——你们真是无时无刻在虐狗。
裘莉安：……哼。
白莫邪：好了，怎么聊起小时候的事情了，说起来蜜莉多菈你交友那么广，怎么没谈过什么恋爱的？
蜜莉多菈：怎么没谈过，有那么几十次吧。
裘莉安：噫？！
蜜莉多菈：哎呀，没什么的啦，都不是认真的，都没什么劲，过了几天，一段时间没一开始那心情就散了。
茉维依：哇！
蜜莉多菈：别，别先说明，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怎么说呢，就是你们团长在那什么综合学校里的感觉吧，他是都拒绝了，我这边是都答应了。
裘莉安：噫——
蜜莉多菈：怎么啦，本姑娘心软，不会拒绝怎么了！
白莫邪：那你能跟我交往吗？
蜜莉多菈：对不起，我对于别人的老公没有兴趣。
白莫邪：……你这不是拒绝得挺流畅吗。
蜜莉多菈：你能不能认真点！一听就是在开我玩笑，茉茉还在，你不注意点的吗？
茉维依：我？我没关系的……
裘莉安：你就知道惯着他。倒是没想到菈菈你感情经验这么丰富的？藏得好深啊，我们都一直以为就塔齐娜有经历来着。
茉维依：嗯嗯。
蜜莉多菈：藏？我哪藏了啊，你们都知道我出生的啊，茶话会又是我们的传统，不是我自恋，作为在册的公主，备受关注，被追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莫邪：是这个理，头衔、身份是可以加分不少。
裘莉安：嚯——那你是不是雇佣人的时候，故意只挑公主、歌姬什么的啊？
白莫邪：唉哟，还真是这样呢，尤其是圣女哦。
裘莉安：……
茉维依：莉安我就说吧！老公他……
裘莉安：啊啊啊啊——别说闭嘴！撕了你嘴！
蜜莉多菈：哎，所以，还说我不正经，你们两个注意点啊，这里是很严肃的谈判会场，莉安你的翅膀都竖起来了？可别真动手了啊。
裘莉安：本大人不用你说，哼！
蜜莉多菈：哎，话说回来，幸好能聊天啊，要是什么都不能做，就这么干站着大眼瞪小眼，没一会儿就得无聊死了吧，古代应该一上来就噼里啪啦一下子就谈完了吧，可不会这样干站着的。
白莫邪：不，我记得，历史上也有过这样的瞪眼谈判，双方一言不发，到场互相后两边就互瞪，到最后也什么都不说，直接退场。
茉维依：嗯，我查到了，确实有这样的历史事件，很多场会议都瞪眼，瞪完退场，一眼不发。
蜜莉多菈：是吗？这样啊，不会吧，难道我们这边也要这样了吗？瞪眼完了就离开，明天再过来吧？无不无聊啊，我可受不了！
白莫邪：应该不至于吧，大概……
就在四人谈完正式，话题越来越偏的时候，场面发生变化，薇妃跟谱启皇终于投影了过来，出现了这边队伍最前排，站位呈现出两人领着后方三排26人的架势。
与此同时，芳妃上前，站到了谱启皇右手边，这样两位皇妃一人一边，看起来是要以谱启皇为主的架势。
局势没有像蜜莉多菈瞎想的那样，陷入沉默对峙状态，这边站位一定，对面26人也有一人上前一步，正是那个虹发异色瞳杀马特男人。
只听他开口，声音不悲不喜，却十分好听，是一种朗诵里带着说唱节奏般的腔调：“好久不见，多少年了，羲燿彪那小子呢，自称彪风来着吧，羲俞昊那小小伙就算了，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不好……但那小子，跟我打了那么多年，他应该退休了吧，这么重要的会议他不过来见见老朋友们的吗。”
谱启皇没有任何笑容，但瘦削的老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在微笑着的慈眉善目感，接话道：“彪风他也跟着斩月一起过去了，作为军事顾问。”
“哦，这样啊，这件事我们可不知道，看样子你们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了，难怪不好对付。”
“那是当然的，既然过来的都是老朋友，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要全力以赴应对啊。说起来很多新面孔啊，怎么了，这么多年过去，就学会了藏头遮面？”
“时代不一样了，我们承认你们更强大。”
第8章 柚刹那与皇位
“既然承认，那么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舒服的地方，安心过日子，这都多少年了啊，银河历2万多年的时候吧？”
“就用你们的帝国历吧，我们也都奉正朔了，忘记自己历史时制了。”
“别那么说，换过多少次了，数字大起来，就该找个契机用新历法了。”
“你们现在复古的皇帝年号挺好的，数字短小，不用每次都那么一长串，到后来也都只读后几位数字，不说全了。”
“我们也是到了帝国历5025年才开始执行年号历法的。”
“我记得，谱启历元年……好啊，听着就充满了荣耀跟伟大，我们这边奉行的各种主义，就不可能出现这类概念。”
“这一说起来，都一千年前的事情了，我还能记起当时登基大典的场面，没有现在小辈们来得华丽，但当年‘朕’的那个气派，万舰万军阅兵……一切都变了，你的样子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你也是啊，怎么选择了个老态？”
“我这是活得有点太久了啊，你倒是……色彩视觉系？”
“这是‘复杂朋克’最近几百年重新流行起来的视觉派，‘朋克’懂吧，逆反的思潮……是种对现在社会‘单调’的一种逆反，单调，知道什么意思吗？”
“多样性的话，我们保留了所有国家，我们帝国的文化自古就是‘融合’，如果非要那种棱角分明的多样，我们是不欢迎的。”
“我也不喜欢冲突论，但融合也并非我们所愿。多方向才能产生更多的可能性……就比如说……对面很多新面孔啊，不介绍介绍吗？”
“可不是什么新面孔咯，职务还是那些个舰队总指挥官，倒是你们，十二人变成了二十多人，可真都是新面孔，互相认识认识？”
“确实很多人看着是新面孔，其实并不是新面孔，我们这边就有位小姐，你们应该认识五六百年了，名字倒是不用遮遮掩掩的——柚刹那小姐，你一直想要的机会，请——”
虹发男侧身后退一步，之前就被白莫邪点出来讨论了一番的那只萝莉，脸上阴晴不定，在她自己被点名叫到，前排的人们纷纷左右分开让路的档口，却站在原地定住了。
白莫邪眯眯眼，脑海里模拟出她一万条心理活动，进而根据她的此时此刻举动、捕捉到的微表情，推测出各种可能性，试图摸清背后可能的深意……而身旁的人关注点却在变的地方——
裘莉安：要缩小就彻底变小啊，凭什么还是比我高……
蜜莉多菈：哈，说明大家都觉得你那太矮了！
茉维依：对方都是全息全真投影，光学影像分析不出什么。
白莫邪：先听听她要说什么……
现场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一片死寂，持续了三、五分钟。只见柚刹那捏捏拳头，终于迈出了步子，站到了虹发男身边。保持侧身邀请姿势的虹发男，顺势十分优雅地后退了半步，示意让出发言主位，但依然在给前面的发言者撑腰。
柚刹那一挥手先让自己的紫色头发扬起来：“我，柚刹那·杰瑞柏斯克，帝国特技重刑犯，罪行写满十页，社交信息红色名字，500年前毁灭了一个星域，没错，包括我自己故乡的星域，三千亿人丧命，被称为‘血腥女王’的国家叛徒，被历史给遗忘了的人，没错，就是我了，最后现在就只剩三个符号来指代，‘柚刹那’。”
嗡——
安静的会场在一瞬起哄起来，而在下一瞬又安静了下来。发出惊叹之声的不止银河帝国阵营，十二人委员会方面，有人也同样震惊出声。
柚刹那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两行清泪在尖尖的下巴处汇聚滴落，然而声音却没有一丝一毫变调，依然铿锵有力：“什么公道、名誉都罢了，被关着的这500年，我已经无所谓了，名声？
哈，什么声望、GC有必要吗，没必要，柚刹那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你们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你们自己理亏，你们文化里的‘良心’在搞过，你们要让自己心安理得，所以要让我活着。还不让别人知道真相的活着。
500年，半梦半醒，但还是够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了，既然让我活着，那我就活着哈，同时还要重新站到面前来，不要什么解释、公道、名誉，大家都明白人，我要个说法，就要一个道歉，懂了吗。”
白莫邪眉头深深皱起来，他从一开始最知道，“历史成因”，随便十年百年都能发生一堆事件，然后被后世“自古以来”加以利用，而且双方都可以有一套自古以来的说词，时间越久越复杂——两千年前这片星域是我所有的，但一千八百年前，这片星域的主体民族却是你们，各执一词，都有道理，几十万年下来，有心人随便挑个时间段的事件，旧事重提拉出来说事，那根本纠缠不清。
蜜莉多菈问出了白莫邪的心声：所以500年前发生了什么？一个星域没了？我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似乎所有都忘记了？
茉维依：信息管控。其实都用不着管控，这个时代信息流太庞大，只要不每时每刻提及，淡出大众视野只是时间问题。
裘莉安：淹没在网络情报的海洋里咯。
白莫邪：所以重大灾害会设立公祭日……不但没公祭日，帝国再像薇妃对待通天塔世界问题这样引导一起，不断给出新的新鲜热点话题，没人再关注柚刹那是必然结果。
蜜莉多菈：怎么、怎么能这样……
裘莉安：不是刻意遗忘。世界这么大，每时每刻都有灾害，刻意让各种灾害充斥情报视野，一定能让一个人的感官同情心疲劳、麻木掉，从而本能地排斥起这些信息来，不再关注的。
白莫邪：有太多信徒找圣女大人诉苦吧。
蜜莉多菈：诶？不是吧，她可是圣女诶——
裘莉安：……圣女怎么啦，高级点的心理医生罢了，问你们团长，他做圣女候补生的时候，就开始做倾听工作了。
白莫邪：是啊……有次白玲玲还借机来找我祈祷，只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她罢了。
蜜莉多菈：现在也没人知道“他”是她哦。
白莫邪：确实，这属于网络外的情报——“网络”是有记忆的，个人大脑神经网络，物理科技发展，把每个人大脑的小网络，跟物件连接成了一个大网络，就算人类知识库里没有，银河网络也必定会记得过去的一切，在某个角落，某个页面上，必定会留下痕迹，孤立的神经元一样，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会被调动起来……
茉维依：查到了，所以现在就是那个特殊的时刻吧，老公——彪风皇时代，有一次超新星爆发记录，新黑洞形成，吞没了最近的一块星域，由于当地领导层玩忽职守，有九成居民没能撤离。
裘莉安：发过来给我看看……彪风历1041年的“北思卡大星难”啊，银河已经统一了300多年，今年是斩云历74年，那就是525年前，时间对上了。当时北思卡星域联合政府的轮值主席……博杰思克共和国的年轻女王，哦嚯，杰瑞柏斯克女王，本名，柚刹那，还真就对上了呢。
蜜莉多菈：等等，我搜索“柚刹那”只能搜到化妆品、城市地名，其他同名的人，我被信息管制了吗？茉茉是怎么搜索到的？
茉维依：超脑全网搜索。
裘莉安：只是淹没在海量信息之中罢了，用不着做什么手脚，信息级太低了。
白莫邪：每个人用的都是根据自己偏好定制的网络引擎，还能搜索得到，就说明还是有人记得那段历史的，无论是纪念死者，还是学术研究。
裘莉安：疑点很多啊，说是超新星爆发黑洞形成，不可能没有预兆，虽说是一瞬发生一瞬结束，但大的预兆，几十万年前就该有，小而激烈的决定性证据，也会在几百年前就出现……当时政府得多无能，房子都烧起来了，还在那里睡觉？还是说没有任何预兆，突然爆发的？他们老兵俱乐部的恐怖袭击，故意破坏？
茉维依：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没有更多更详细信息了，你看到的就是能查到的一切，情报分析——信息隐瞒程度90%。
蜜莉多菈：就是就是，网上都是官方的说词吧，你看，那会儿都有人评论说了——那么大片星域，最大距离八百光年，天然恒星就有五十多亿颗，就算黑洞瞬间产生，以我们的技术力，距离爆发一百光年外的人，睡一觉起来都能逃得掉，往少了说，至少也能有一半人逃出来吧，而且、而且，2000亿……
裘莉安：2000亿，坟场那边打一万年都死不了这么多人……等等，北思卡星域人口多少？
茉维依：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客观人就百亿左右，据说大量伤亡是信息人。网络记录是银河系网络酷机阵列断掉，北思卡星域成了银河系信息孤岛，困在那儿无法离开的信息人，物理基础不存在，他们自然也都全部消失无法复原。
蜜莉多菈：物理消灭。可怕。
白莫邪：我看到这边还有人评论，说是因为银河系刚统一没几百年，大家还保留着密集居住的习惯，集中生活在生态星球上，才导致了这么重大的伤亡，说是这次事件是导致人们开始散居，让人造天体，星城、星屋流行了起来。
蜜莉多菈：是吗？我怎么觉得散居只是因为交通方便，世界又太平了而已？
裘莉安：我看看，这条评论有可能就是官方的“引导”了吧。
茉维依：推断是，当时事件波及的不止一片星域，同时整个银河网络完全信息封锁，银河帝国全面动员，压制了北思卡大星难。
白莫邪：所以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天灾吧？
蜜莉多菈：发生了什么呢？
在场所有不是出生在哪个时代的人，在发现收集不到任何真实情报后，心中全部产生了这个疑问，北思卡到底发生了什么？
各方收集、分享情报的时候，由于柚刹那要求帝国道歉，谱启皇作为帝国方面的高层，那个时代的亲历者，出面跟柚刹那聊了起来，而对话内容，约莫都是“你吃了没”“吃了什么”“天气不错”“你衣服不错”这些话题，简单来说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谱启皇：“……你现在这身衣服是你自己选的？虽然身体变小了，但气质还是当年的那么锋锐啊。”
柚刹那：“我心中一直挺尊敬您的，尤其是几次春节国宴上见面……但请不要再说废话了。”
谱启皇：“只是好奇，你……你是超脑对吧，我们也没对你做过什么，怎么就缩小了？”
跟谱启皇一通扯家常，让柚刹那刚刚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了回来。抬抬胳膊叉叉腰，整理了一下正式场合穿的礼服小裙子：“说真的，我对自己的小时候没什么印象，真想永远都不长大啊，我当时干嘛要成为女王呢，干嘛要当上轮值主席……回应大家的期待罢了……真要是能回到过去，变回小时候，我会选择跟大家一起死在博杰思克……现在想来，结果我就是回应了你，你们帝国的期待罢了。”
谱启皇：“……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彪风皇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子嗣全部阵亡，本家无人可继承皇位……”
柚刹那：“嚯呵呵哈哈哈哼哼——”
对面狂笑，而白莫邪这边听到谱启皇这么一下突然爆料，注意力就从自己那边四人私聊里拉扯了出来。
虽然谱启皇说得支支吾吾，但白莫邪作为“半个自己人”，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私密信息，私聊茉维依一人，结合萨伏依茶会的情报进行印证，可以推断出——
斩云帝羲俞昊当初被派往坟场，并不是历练，实际上是被发配。彪风皇应该是想让他留在坟场那边，统领第二星汉京，在那边当个土皇帝，皇位轮不到羲俞昊。
第9章 前期谈判
俗话说世事无常。
突发的危机，为了不惊动整个抹杀者，束手束脚的秘密战争中，不止彪风皇一脉，各家一线主力突然大批折损，东摸西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很能打的南宫望，结果在帝位公平决斗中落败，帝位就正式归属了羲俞昊……
这下白莫邪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总有种感觉，从皇族内部人脉、力量各个方面上，羲俞昊似乎都十分薄弱，孤家寡人，完全没有第一家族的感觉，身边都没什么亲密之人的样子……以前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羲俞昊这支在皇族中应该是比较偏的弱支，只是一直以来的强支突然夭折，被放在坟场那边躲过一劫的他，于是就有了机会。
同时也彻底明白了之前王星茹的不甘心，薇妃、茹妃、皇帝三人之间的微妙——王星茹跟羲俞昊是青梅竹马，应该是从小就有终生相守意思的一对。结果王星茹作为王家当时最强子嗣，最有望继承家主地位的年青人，家族内部给出的压力，让她只能选择最有望成为皇帝的人。
之前芳妃找上白莫邪，王星茹、王若夜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这个自由的时代，人上到了一定社会地位后，就得放弃某些自由，被各方势力支配，身不由己了。
不成文的规定，只有皇帝能同时嫁娶，也必须同时跟国家三支柱家族之人结亲，结成古老却最坚实，最能令所有人信服的人际关系。
根据王若夜还没叛变时，提供给茉维依的参考信息。
王星茹当年的决定应该是先跟皇帝结婚，之后等皇帝退位，她再离婚离开皇帝身边去找她的真爱。这个安排私底下绝对有跟羲俞昊商量过，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个具体情况，双方有没有吵架闹翻，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在这个时间过程中，羲俞昊在坟场那边找到了新欢，戚薇娜，也就是现在的薇妃，并且当场就结了婚，从这点可以看得出来，王星茹操作显然没到位。羲俞昊是被蒙在鼓里，或者就是故意放手，又或者闹翻，总之在王星茹的视角里，戚薇娜就是偷腥猫。
当初白莫邪在王星茹面前提及薇妃的时候，就觉得茹妃的反应有点微妙，同时茹妃她还不断提及龙女观月，现在回忆起来，与其说是在作为长辈关心，更像是在进行某种“隐晦攻击”，有点像说反话、捧杀之类的感觉……
过分关心反而会让人担惊受怕的意思。
之后突然峰回路转，羲俞昊穷小子翻身当皇帝了，王星茹如愿以偿，第一时间成为了皇妃，然而她已经注定永远只能是“第二个”了。开心幸福生活里掺和了沙。
羲俞昊登基以来，现在身边五妃，先后顺序，依次是薇妃、茹妃、芳妃，以及后来差不多同时迎娶的月见家无忧妃、心妃。
月见家有宗教背景，又是新晋这个本身就新生的核心圈子，因此比较边缘，应该说经济解构，下放国民财富权利，构建全民信用体系以来，大战时代掌管经济、物资的月见家，就开始边缘化了。
所以芳妃、茹妃作为柏家、王家的象征，她们作为符号，代表着军事跟情报，现在看起来她们两人，都不怎么喜欢凭空冒出来的薇妃，但如今说是“帝制”，实际上并不是，皇帝就是全军最高司令的职务，没有阶级性质，一切身份地位都是荣誉象征，没有“皇后”。
因此龙女观月的公主身份被废黜，根本就不总要，所以还得加一条流放出银河系，才能算是惩罚。
既然没有任何实质权利好处，那就是单纯的看不惯了，未来宇宙就是这个样，为了个什么理念就能开战，单纯不喜欢就能打起来……根据宇宙时代的泛人类理论，刨除了物质之后，不再因身外物而左右，只会受别人、情绪影响，人变得更加人，推测行为动机也能变得单纯起来——
柚刹那大笑完：“那有怎么样，我的死活跟你们无关，同样，你们的死活也跟我关，我只要你们道歉。”
芳妃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一手掌：“所以你就为了一个道歉，连一己私欲都算不上的一声道歉，就引来了抹杀者？把银河系万亿子民置于死亡的危机之中？”
柚刹那看了一眼休息室窗外，那边正半透明的直播着外面大星空球场上的画面，观众席上此时人声鼎沸：“没有我，他们中又有多少能活到现在。”
此时新闻发布会，那巨大的浮云台上，除了苏普曼外，又多了一堆人，包括皮尔埤茨在内的众多皇家机关干部都登了台，对社会各方各面，展开全面说明，政策发布。薇妃跟谱启皇退居后排，看起来不会再发言了，只是作为权利象征，所以还站在台上，而他们两人的真正心神已经全转到了投影这边。
茹妃既然开口了，那实干派的薇妃自然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挑明了开始说大白话：“要说历史，我们谁都不干净，反正都是要开打的。所以，你们十二人委员会是在收集所有对帝国有怨念的人，然后攻击过来？现在计划得逞，就跑到我们面前来炫耀了？”
虹发男：“我们的主旨，使得我们可以团结起来，并不是针对银河帝国的报复行为，而是行使我们每个个人，作为人类的权利，不为一个目标，每个人都为自己，正是都为了自己，所以我们全员能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薇妃：“你这番话就违背了‘一个纲领’，还是说，你们的这个‘主旨’包含且更大于这个纲领，能将其包含进去？”
虹发男：“这个问题嘛，‘莫宁图’更有发言权……”
柚刹那：“等下，道歉还是不道歉，给个说法！当过皇帝的不会连个主见都了吧，嗯？”
薇妃：“虽然道歉对现实起不到丝毫作用，但如果道歉就是你的终极目的，能让人脱离对面阵营的话，我可以道歉……”
柚刹那：“我不想说脏话。请皇妃尊重我，也尊重一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来道歉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丝毫意义，跟替罪羔羊一样，是个笑话，我可是杀了2000亿人呢，我宰杀献祭一头羔羊就算是道歉赎罪了？找头羊来道歉可还行。”
薇妃：“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重刑犯小姐，你刚刚的发言，可比直接骂人还难听啊，这个仇我记下。”
柚刹那：“随意，不差你一笔，你我背负的东西可不一样……姓羲的，等下，你还姓羲吗，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小辈们都比你更像羲！”
谱启皇：“……不能道歉。”
柚刹那：“什么？大声点，我们这边信号不好，没听见！”
“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能道歉，你知道的，不光是我，没有一个羲家人会向你道歉，那是在否定北思卡牺牲的族人们，否定了那半支皇家舰队战死的意义，否定了我们坚持，为之奋斗的信念，我、我……”
老人仰天长叹一声：“我没权替他们做主。”
刚刚被点到名的莫宁图出列：“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又不能给死者做主，那就是说这事是个死结，没得解对吧。”
谱启皇：“……”
芳妃发言有点乱，但全部听下来，还能理出个条理的：“全银河系结成史无前例的大联盟来反对我们羲家，但最后还是跟我们羲家和平一统，没有发生崩灭的局面，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们跟羲家签，而不是我们羲家跟你们签。如今局面你们、我们都清楚，实际是共和，谁向谁投降都只是个象征，但事实就是你们向我们投降……
按照你们《基于》里，‘绝大多数的最大福祉’原理，把终焉之战上的谈判结果，说就是你们，就是你，艾尔豪多的意志、决定、理念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吧。
那么为什么呢？不就是因为你们是联盟、你们是共和，而我们这边就一个羲家，我们可以保证决策的延续性，后续政策可以保证一脉相承，不会改变既定方针，而你们那边就不成了。现在就是证明，那时候换你们是绝大多数的意志，死战到底是不可能的，舰队互换是必然，内耗消减到一个数量级之下后，恢复和平，进入修养期，如此重复历史的螺旋，没有丝毫前进。
所以绝大多数的和平意志，在新生的我们身上，看到了新的出路。道理就是这样，你们投降我们，以后也依然是你们投降我们，因为我们不会死者的意志、过去发生的白费。”
现场一片沉默。柚刹那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名叫艾尔豪多的虹发男鼓掌：“虽然世界并不是这么浅薄运行着的，但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说的很好……柏家的人，居然不是见面就喊打喊杀了，你是我印象中的第一个。和平岁月吗，和平果然好啊……”
一身戎装，英气十足的芳妃不服气，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柚刹那：“哈！你话里不就都是不知道吗。”
因为自己把，“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词说得太多了吗？芳妃心中琢磨着，有点想笑，但她当然不会把这玩笑话在正式的谈判场合上说出来，面对敌人充满攻击性的挑衅发言，那就是先静观其变，等待对方的漏洞。
芳妃：“……”
柚刹那嘴角斜扯：“无话可说吗，只在自己视角看问题，片面发言，那自然是绝对正确，绝对符合你的正义的啊。五百年之刑，我回来了……”
柚刹那还想说什么，却被出列的莫宁图打断：“其实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但我们知道的是，跟你们羲家一样，你们的延续性确实是我们所比不上的，有没有七千年？你们羲途凪当年建国时的一句话，理想得不能再理想主义的理想发言，‘天下不武’，如今居然成了现实日常社会，不得不佩服啊，如果算上你们一族建国之前的历史，把文化传承模因算上，那时间可就更悠久了，不提也罢，光七千年这个数，就够我们国家方针变更个一亿次了，但是……”
艾尔豪多：“但是这本身就是我们的特征，我们的理念，《基于国家规范主义假想平等参与公共政治的个人支配分析报告》，重点落在最后个人、个体可以完全支配的国家政治份额，每一个国策，每个个体有多少自己的力量去左右——所有人的声音都可以发得出来，而不是只有一个声音，就算这个声音是‘天下不武’，这个‘大善’。”
《假想政治报告》这篇巨著，十二个作者，当头一个主笔、总编辑，并不是艾尔豪多，但他的名字也位列十二人之中，所以他是有权出来进行诠释，把130册1亿字的报告，进行了一个总结，展示出他们核心主旨——不要一种声音，有多少人，就要有多少种声音。
他人即地狱，他人为佛陀，他就是国，他就是他的王。尊重人类意志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如此这般绝对规范下的国家社会，会是什么样的形象，白莫邪不敢想象，只觉得心潮起伏不断，本能的感觉，那将是一个不下于当今天下不武的绝对理想世界。
薇妃：“……这么说来，你们其实也反对当初所有归于‘旧共和国’概念的政治理念了？”
艾尔豪多：“我想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彻底看完解读完全我们的报告，确实会很花时间，所以我们直接进行了展示——老兵星空球俱乐部的所有人，都可以因为个人原因获得我们的帮助……以前那些国家的理念虽然也跟我的报告不相符，但跟银河帝国比起来的话——
你们羲家啊，是完全跟我相反，是绝对冲突了，你们理想的实现，就是我的毁灭，你们在我眼中就是绝对的恶，我们之间是不可调和的，只有一方彻底放弃才能作为结束。”
第10章 替罪羊
“必须一方倒下，那么，就跟去年开始的战争一样，你们打你们的，局部战争，我们可以等你们双方，分出个胜负，为什么要把抹杀者引过来，把全人类，整个银河系拉下水……”银河帝国阵营中的一名扇区舰队总指挥，站出来发言，道：
“但现在，你们就是绝对的恶，反人类，反文明，是整个宇宙文明的公敌。你们的行为我们已经提交文明联盟，现在马上向就近政府、舰队投降，接受审判，在文明联盟联席法庭上，我们会给予你们应有的银河系司法权利保障。”
芳妃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十二名将军跟她一样都是本人到场，现在，刚刚还簇拥着她的总指挥官们，都默认支持了他们的同僚发言，看来他们之间也一直有在进行着交流。
支持芳妃跟坚持舰队方针并不冲突，因为这涉及到法理层面，皇帝是拥有舰队绝对指挥权的，但前提是皇帝本人亲自下令，亲自下委任令。
未来宇宙战争，因为信息作战的原因，舰长的个人决断权很大，所以正式的开战命令至关重要，必须皇帝本人亲自宣布。
而皇帝要获得开战权利，就必须前往祖坛，当初他的皇家舰队拔锚，只是获得了对克拉西门徒的宣战认可。而如今羲俞昊并不在银河系内，没有历代皇帝意识集群授权的时候，对十二人委员会宣战就是非法的——那么紧急情况下就不能变通吗？然而这正是之前说的羲家“延续性”，政策国家方针大计划从始而终。
当然，变通还是可以变通的，有危机管理机制，那就是“五级危机”分级，宣战属于皇帝宣布的五级危机事件，同时，如果国民遇到武装分子攻击，有生命危险，不管是一辆小小的悬浮车攻击，还是舰队来袭，都是五级危机，扇区舰队可以直接出兵参与战斗。
香菲儿在八音翼社被迦兰共和国残党打了一发狙击，扇区舰队的官兵就到场了，正是这个原因。
而之后萤初院的遇袭却被阻扰了，之后从茉维依肉身跟维罗妮卡太空战舰战开始，十二人委员会都在规避危机等级机制，不做出任何危害国民，给予扇区舰队展开军事行动的理由，做足了功课。
至于扇区舰队的人员、装备构成，最初的基础本来就是收编各国武装力量，统一之后主要兵员来至军校，而地方军校也都是交给民间来开办，装备方面也有很大的民间色彩，不少不重要的，非皇家军工包办的实验性质、试做型装备，都是先交付扇区舰队使用，行业顶尖的帕兰迪，就是著名供应商之一。
扇区舰队本来就是探索舰队跟皇家舰队的训练营，真正有军事方向发展志向的将士，最后都会离开扇区舰队。舰队内部人员成分混杂，思想统一、战斗技巧高超的精锐，全被抽血转调。最后留在银河系里的，能被十二委员会左右决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缪葛丽华所隶属的纪律机关，在扇区舰队中的任务，与其说是在压制管理军纪，不如说是调查记录，那些理念跟帝国相同的精锐将士，作为他们今后转调的履历档案。
如今，萤初院事件的调查报告早已经出来。
整个星球战舰损毁程度65%，校长唐佩尔将军以下，全体教官阵亡，20万的人口，死亡1800——无法肉体再生的，信息人都没有留下来的绝对死亡者——这算是斩云帝登基以来，公众视野中最大的一次死亡事件，比之前的迪阿蒙星球毁灭还重大。
而扇区舰队给出的当时没有出动的理由是，受到信息战袭击，系统错误判为是一场军校内举行的单兵战演习，面对多方发出的遇难、求救信号，当时扇区舰队的通讯部门给指挥中心的反馈是——演习中误触的健康系统、保全系统发出的求救信号。
事件结束，真相大白，伤亡惨重，面对各界质疑，仗都打完了才出动的扇区舰队，给出的官方答复是——这是一起河外海盗入侵事件，由探索舰队，以及正好在河外进行“军事演习”的皇帝，亲自负责追缉犯人。
舰队方面态度很诚恳，把萤初院所有视频、画面、资料全部公开，整个事件，舰队内部的现场还原数据，也提供给了当地政府，再加上那会儿正在越演越烈的“人类安全理事会”，开始展露苗头的维罗妮卡战斗，以及隐约观测到的河外高能反应，都分散了大众视野。
于是政府、民众对第三扇区舰队的追责，没有穷追猛打，最多的声音，是留到皇帝回来后，组织调查组，对第三扇区舰队进行调查。原扇区舰队总指挥官已经辞职，被限制出行等待调查，现在第三扇区的总指挥官，又是白莫邪的一个熟人，泛人类主义的萨弗鲁鲁将军。
72年的时候，白莫邪解决完迪阿蒙事件，获得战舰奖励，已经不是孤身一人时，遇到了目标720A、720B的袭击，直接交火，违反了银河系和平公约，被定性为了五级危机。
萨弗鲁鲁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拉着第三扇区的战舰，10艘帝国级，30艘将军，20艘倾城级，90艘孤星级，组成了一支作战群，挂着第三舰队的名头，第一时间赶来现场，驱散、压制不听劝住的交战双方，或者干趴……他同时还有搜索追捕“柚刹那”的任务，那会儿的柚刹那，还是中了阴谋诡计，被信息覆盖了当了替罪羊的蜜莉多菈。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时候蜜莉多菈中的招，就是一切大事件的开端之一，一环套一环，敌人的行动环环相扣，一个方案失败，马上又一堆替补方案顶上……
两年前他能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出征，就说明了他在第三扇区舰队中，属于实力人物，现在老总指挥官下台，在皇帝回来，颁布新的人事安排前，萨弗鲁鲁被各方面推举出来，作为第三扇区临时总指挥，现在也在站在会场上。
白莫邪进到会场之后，调阅到场人员，他可是被多看了两眼，毕竟他跟扇区舰队接触不多，认识的总指挥就他这么一个……
而此时发言的扇区舰队总指挥，是第九扇区，也就是负责皇域安全的舰队总指挥，虽说十二扇区舰队平级，十二支舰队之间也不存在一个组织、会议什么的，毕竟都只对皇帝负责，十二支舰队的一切战略、联络、联合会议，都直接在皇帝那边举办……
然而也正是这样，距离皇帝最近的，能最多跟皇帝打照面的第九扇区舰队，隐隐就比其它舰队高人一等，人上人的感觉，毕竟整个银河系里，唯一由皇家开办，主旨就是直接对皇家舰队、探索舰队提供军官的帝国军校，不少师资力量也来至第九扇区舰队的。
因此，这个时候，能作为全部扇区舰队代表，站出来发言的，也就是第九扇区舰队现任最高指挥官——托罗齐维基。
而面对扇区舰队的搬出法理来攻击，艾尔豪多回应虽然不是正面表态，却相当有力：“法律，间谍在敌国是重犯，但在本国却是英雄。话说回来，你们扇区舰队不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吗，如果你们队伍只有羲家一个声音，那么你们应该什么都不想，直接出兵，不是吗。”
托罗齐维基：“我们从来就是以公民为主，你们也是银河帝国公民……”
柚刹那：“那之前你们为什么直接追杀假‘柚刹那’，别说不知情，一线执行的将士应该真不知道，但是你们……哼，对蜜莉多菈可是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动用主炮超越打击轰杀。”
莫宁图：“我从来就不信你们的‘法律’，只有对你们不利的时候才会搬出来，讲道理？到底什么是‘道理’。”
托罗齐维基尽然无言以对。
芳妃：“法律不只是惩罚、约束公民行为，也是维持社会秩序，束缚国家暴力机关的紧箍咒。依法治国，治理的不止是公民，还有上层政体。别满嘴一个声音、两个声音，说得我们禁止了你们言论自由一样，如果真没有其它声音，帝国舰队会没动作？你们早就已经待在监狱里，还会跟我们的雇佣舰队打这么久吗……”
薇妃：“再说了我们银河帝国的声音不够多吗？不光旧共和国行政体系全部保留了下来，还让数万历史政权都重新出现，别说我们是在分权，复兴‘推恩令’，肢解大奥霍兰共和国之类的超级势力——这不就是你们，那些理念一直想要的‘很多声音’。”
莫宁图：“说起来你们雇佣舰队真的挺强，一直在破坏我们的计划。”
柚刹那：“比你们羲家能干多了，不出来说两句的吗，团长？”
白莫邪：“……”
白莫邪自然不会中这么简单的挑拨，对方这种随口说说的阳谋，捧杀、使绊子，会接话的，都是笨蛋。
茉维依：好耶，他们在夸老公。
裘莉安：快醒醒！表扬你的老公的不会都是好人！
蜜莉多菈：我被点名了耶，那个女人居然有脸提我的名字。
双方私人社交里面都是乱糟糟的，毕竟就如之前所说，除了在场的50多人外，场外还有成千上万有资格旁听的“内部人士”，观看着这场秘密谈判的直播。
这些能被媒体称为消息灵通人士的外围旁听人员，多为在场某人的智囊团队，例如扇区舰队的总司令们，他没就在私人社交里跟自家的参谋部、军情部门中可信人员保持着通讯，获得着场外情报、信息支持。薇妃、芳妃她们的发言，看似脱口而出的，其实都有情报支持，有秘书团队给她们发送稿子。
而对于大量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瞬间写成，出发过来的文案，没人会照着念，都是挑着关键信息，加上自己的语言总结。毕竟发过来文稿太多太多，措辞各种不同程度、力度，甚至会出现方向完全相左的内容……如何把塞过来一部小说那么厚的发言稿，取其关键信息，缩略成一句话，在快节奏的谈判场上说出来，就看个人能力了。
这是在古代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不说信息收集编辑发送能力，地球人的大脑处理能力，就达不到后世的水准……
这种场外信息辅助待遇，白莫邪自然也是有的，就是之前向他进行的状况通报。只不过他的场外帮手现在都到了现场，白玲玲、奈琪姐妹萨伏依茶会成员，都直接对茉维依负责。
总之黄金骑士团这边，是开了讨论级的保密等级，向相关人员进行着谈判直播，团队里的大家，没有私聊过来发言而已。
而旁听权限也不是随随便便，个人可以做主的事情，每个旁听人员都要皇家审核，然后在情报部备案，签份保密协议，十分严格。
这场谈判，政治性质十分浓厚，作为直接作战部队人员，黄金骑士团作用关键，但地位很低。意思就是白莫邪他们是纯打工人，完成工作必不可少，但并没有决定做什么工作、怎么做工作的权利。
要和要打，全面打，还是继续局部打，白莫邪可以发表意见，但也就发表发表而已，左右不了大局……连团长都这么无力，把团员们都叫来旁听也没什么意义，一起听上面安排，让谁来谁就来完事儿。
所以黄金骑士团方面，准确来说是茉维依，并没有给团队里申请太多旁听资格。
当然，这种保密行为，只能约束银河帝国方面，十二人委员会那边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根据传统，对面也会有大量的场外支援。
谈判谈判，得谈起来才有得判断，每个人、每方面势力都有自己的想法、预案。
人类每次重大具有历史性质的谈判，之所以会漫长，都是因为这样的谈判会议都是史无前例，独一无二，没有参考的，没人知道谈判场上会发生什么，谈判之后会发生什么，一项条款敲定的到底好不好，所有人都心里都没底。
第11章 赛博怪人
所以谈判会场除了拍板的领导外，还会有大量旁听、纪要人员，第一天会议完后，会下回去后会内部进行讨论分析，拿出新的应对方案，第二天会上拿出来谈，结果对面也拿出了新的应对。于是又得回去重新考虑应对对方应对的应对，于是一次谈判就会变得“艰难”“漫长”……
信息发达，人脑处理力上来之后，会下的内部讨论，可以同时在会上进行了，现场对话的同时，每个人都开着一堆全息视频会议，视网膜上挂着一堆信息，看似到场的只几人，实际上是千军万马的对垒，是综合实力的较量。
再说黄龙开镜的这场历史性谈判。
现场对话充满随机，考验危机应变能力、话术语言社交技巧，但也有不变的，那就是“底线”，在会前都会定下个一二三条，作为不能退让的底牌。
而摸出对方这张底牌，就是谈判游戏的胜利规则，谁先暴露底线谁就处于了被动，而这就要靠谈判的“谈”字。
现在十二人委员会处于攻势，由于他们理念的特殊性，每个个体的态度，跟他们整个集团的态度是同等地位的，而他们这个集团，跟银河帝国的地位又等同，于是这样就造成了他们中个体跟银河帝国等同的局面。
这就让十二人委员会方面，有相当大的优势，把本人一对一的拳击场，变成了同量级围殴的搏击场，像没攻击性都不可能。而他们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艾尔豪多就不断放人出来跟帝国“谈”，就是想让帝国露出破绽。
等量级，柚刹那、莫宁图他们个人拿出的底牌，在国家层面上不值一提，然而同等地位就是同等地位，一换一，倒逼帝国一点翻出自己的底牌来。
白莫邪之前无法想象现在的场面，这就是如同地球上世界大战后的和谈会场上，各方代表不谈局势民生，不说如何切蛋糕分赃，而是围绕着复仇，互相叫骂着，什么，你杀了我二姑子家的三大爷，我杀你了二外子的表舅。
然而时代在发展，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那就是变化。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不能因为缺乏想象力，没有见过，就否定其会出现——
芳妃：“……我们这边跟你们那边不一样，没人会因个人事件站出来嚷嚷，白莫邪团长的意志，就是我们银河帝国的意志，我们可以代替他回答你的一切提问。”
莫宁图：“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只是作为‘老朋友’，见面打个招呼罢了，同时想随便聊聊，比如萨伏依茶会，团队里的不在册超脑，你‘失忆’的事情，某个时候，碰巧听到了某些人的聊天，感觉白将军口中的‘白莫邪’另有其人啊……碰巧我们这边有这个技术，你看，柚刹那、蜜莉多菈，所以就留个心，想着下次见面聊聊看，也许我们的手段能帮将军恢复记忆，也说不定……但皇妃既然不愿意，那我们还是只谈公事，私人闲谈有机会再说吧。”
0.5秒内，高速信息交流——
白莫邪：怎么回事？
裘莉安：记录查找完毕——有我在场的公开场合，提起过人员、组织还有失忆事情，完全符合条件的时刻，只有皇宫爆炸，我们在锁梦宫中庭广场围捕莫宁图的时候。
蜜莉多菈：唉哟，称谓都变了！
茉维依：什么情况？信息屏蔽、物理隔音、私人保密聊天环境？
裘莉安：皇宫爆炸，全系统瘫痪，临时凑齐的行动队伍，没有构建战场局域网。当时还在担心网络信息安全，当时爆炸太诡异，信息混乱，有信息战干扰痕迹。
白莫邪：是我大意了，就算事出权宜，要紧急安排任务，也不该聊起这些话题……我们之间不是秘密，但在放出来，尤其是现在这个场合上提起，可都要命了。如何应对？
茉维依：这边建议是保持沉默。
蜜莉多菈：哎，说他瞎编不就行了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们拿不出证据，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吗。
裘莉安：也没有他是乱说的证据。
白莫邪：不管我回不回答，他掺沙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分析预测一下今后各方态度情况吧。
茉维依：好的。
会场上谈判继续，作为帝国一方人员，现在显然还没轮到白莫邪发言的时候，谱启皇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给“盟友”撑腰：
“白莫邪虽然是我们帝国舰队里的统帅，虽然服从着调令，但他并不隶属我皇家，他是我们的军事同盟，服从共同的军令系统而已。要说，他是跟银河文明能同等对话的势力，就和你们十二人委员会一样。”
这话非同小可，“白玲玲是文明”，去年私底下的承诺，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的，而且是非同小可的正式场合上说出来。这一句话里面的潜台词就是，白莫邪团队既然是跟你我同等的存在，那么保有的任何机密，都是有权可以不汇报、不公开的。
他这一句话还连消带打，一出口不但安抚了白莫邪方面，还压制了己方军政系统内的一切异议、疑问，统一了思想，明确了目前一致对付敌人危机的方针。让莫宁图无法再借题发挥。
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谱启皇话闭的同时，响起——
“一路走来，我心中一直充满了愧疚，悲伤无时无刻噬咬着我的内心，对我充满憎恨理所应当，但我还是想表达祝贺，并向你表达谢意，你的成长，超乎我所料……我有成为慈父吗，我能成为慈父吗，把奈琪那俩孩子托付给你，现在看来，是我这百年来最正确的决定了。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灵性，不同与我们的可能性，与其陷入悲伤的螺旋，不如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白莫邪，你给予了她们我所不能给予的，你——比我强大。”
发言者，不是别人，正是金·吕肖安，向帝国投降，在皇宫爆炸案之后，出卖了整个老兵俱乐部的男人，而他向情报部坦白的内容，至今白莫邪都不知道详细……而除开敌对的关系，他算是奈琪姐妹的“父亲”，气质上也是十分绅士、十分迷人的成熟男人。放到古代就是那种可以不靠脸蛋，仅凭气质就魅力十足的男性，卡德拉西亚那边德斯普兰的感觉。
薇妃看见吕肖安发言，皱眉道：“你居然还有情报隐瞒着我们，不怕我们不遵守诺言吗？”
吕肖安：“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王家小姐，当时也跟王家小姐说过了——确实存在秘密，并且我也是故意不知道，不去理会，不去思考的，所以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你应该清楚，老兵俱乐部，是一个松散联盟，大家聚头的一个平台，我也不可能知道每个组织到底在安排什么——艾尔豪多是最近才找到我，承蒙厚爱，能站上发表宣言的舞台，但我只是凑数的，如大家所见，我的名字并不在12人作者名单之中……”
芳妃：“你不是向我们投降了吗？怎么还在敌人阵营里？”
吕肖安：“我要见证到最后，既然不能站在各位身边，那只能站在各位对面了，十分抱歉，十分遗憾。”
一通发言有理有据，无论是谁站在他的立场上都会完全认同的吧，只要抛开理念一致，允许纷争对立，吕肖安放弃银河帝国的发言视角，就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然而在薇妃眼中，这些都是鸡毛蒜皮，在她价值理念里，比零、虚无还要没有意义的无关紧要之事。零、虚无起码还明明白白告诉了人这个没意义，然而他们提的这些蒜皮，还要让己方浪费时间去处理，真是比没意义还要低劣的。
现在居然被他们拿到这个地方，堂而皇之提出来，而己方还不得不作为谈判的一环认真对待，这个宇宙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荒诞可笑的事情呢。
对面一番操作，零碎攻势，已经让薇妃没了耐心，不管那么多，她由着自己的性子，开始直白发言：
“行吧，先不管你要见证什么，旁观也罢直接参与也好，那就来吧。柚刹那小姐是要我们道歉对吧。那么莫宁图先生呢？是来找我们的盟友聊天的？还剩下的谁，维罗妮卡、安丸英雄、毕利安、颂德雷、辛叶斯涅、维克尼修斯、沙纳·梅纳、玛姬娜·星辉，还有你艾尔豪多，你们12个发表的宣言，发布的《基于》，来一个个谈吧，反正都不是为了实现你们《基于》里的那个社会吧？”
空荡荡的掌声响起，跟艾尔豪多一起，最后登场的赛博朋克恶魔男，鼓掌三下，音箱设备按着他的设定，模拟出金属末日的轰鸣音调：“大声说话，很有精神啊！羲俞昊呢，那个小毛孩呢，哈，还是只会在我面前躲躲藏藏的吗，连露个脸都不敢吗！”
薇妃针锋相对：“克拉西呢，从一开始就藏头尾巴都不露，舰队都是‘门徒’的名义，现在也没过来，躲在哪里呢。”
其实两边舰队最高司令，自然在前线保持着对峙，就算只是投影全息谈判，他们也不会分神现身，越是谈判的时候，战线越是紧张不确定，天知道超距通讯会露出什么破绽，让对方抓到机会，谈着谈着就突然直接一发超越打击打过来，然后就彻底不用再谈了。
历史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不留信息痕迹的酷机通讯，除非完全不用，摄录设备延迟、表情、细节运算处理误差，硬件上的分析都可以作一定参考。而对话中的语言，如果社交能力不行，透露出了一星半点信息，就会出问题。
所以，双方主帅都在主战场上，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被名叫颂德雷的赛博朋克恶魔男给提出来，完全是他个人性格糟糕，喜欢嘴毒，占口头便宜而已。
自家丈夫被诋毁，芳妃自然不甘落后，出声反驳：“皇帝名字是你们能随便叫的吗？他自然有大事在办，才没空跟你们……莫宁图说什么来着，聊天？你炸掉皇宫就是为了找人聊天？别开玩笑了！”
颂德雷声音大如雷：“哈哈哈——那你意思是你身边的那群人，都是闲着没事干，过来陪我们人聊天的？！哈哈哈——皇妃果然会说笑话啊，羲俞昊那小鬼原来喜欢有趣的女人啊，我也喜欢！有趣、有精神、有意思，有意思！”
芳妃：“你——”
谱启皇抬手，制止住身旁当今皇家的代表：“颂德雷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百殇是你最后的杰作吧，身上全是你的影子。”
颂德雷收住笑声，摇摇头：“什么影子，那小子一点都不像我啊，哑巴一个，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薇妃：“什么气势，大喊大叫的话，宇宙战场上，除了头盔里吵自己外，没有任何意义。”
颂德雷：“你个这女娃，就没趣了。”
谱启皇：“现在你的嘴巴还是比你的手厉害吗，最后一次败给我是什么时候了？从那之后就没见你动手过了啊。”
颂德雷恶魔翅膀竖起来，看样子似乎带翅膀的星薙娅种族都有这个习惯，裘莉安也是，生气发火时会竖翅膀：“问问你那‘盟友”，第三扇区那边，我锤爆了他们多少主力舰！”
艾尔豪多踏前一步：“我们先都消停消停，站在这里并非为了互相语言攻击。要吵的话，私下里有的是机会。之前薇妃要我们一一把要求说出来，这也是我们过来寻求对话的目的。”
“哼——”颂德雷一收翅膀，大马金刀，走回到了队列里。
白莫邪多瞅了他几眼，让茉维依记录并且收集此人的情报——没想到百殇居然是他弄出来的，更准确的说，百殇那种早十几万年就被淘汰了的康蛇超级士兵技术，被颂德雷使用至今，并且开发到了极致。只不过看他本人一身赛博朋克的外观，也就不太难理解了。
一直以来，白莫邪都认为百殇是寇瑟的人，这种认知也没错，毕竟所有旧共和国军队，名义上都归于寇瑟指挥，然而现在知道了，只论技术方面的话，是在颂德雷手上的。
第12章 莫宁图是谁
谱启皇：“是了，你们来找我们对话，是想要说些什么呢？抹杀者已经嗅到了银河系，攻击过来已经只是时间问题，银河系从此将永无宁日，萨弗鲁鲁，我方舰队追究贵方责任的议题暂时不论，贵方准备如何应对贵方一手制造的结果，我方可以接受无条件投降，并且将贵方的舰队收编，组建正式的统一战线，共同对付抹杀者危机……”
芳妃：“如果你们还有一丝良知，还当自己是‘人’，那么就该接受这个建议，不然，全宇宙将无你们的立足之地。”
艾尔豪多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她这么说了。”
柚刹那：“她这么说了呢。”
安丸英雄：“有什么问题吗，她是该这么说啊，十分符合她的角色跟设定。”
维罗妮卡：“这么说，我也挺无所谓……我们要这样一个个发言吗？是在表态？”
毕利安：“我刚刚被点到名了，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谱启皇：“按照我们这边的文化传统，应该称呼为——你叔叔，伍德黎安·方叶最近可好？”
毕利安：“好好好，怎么，这么说的意思是终于抓到那老狐狸的尾巴了？”
薇妃：“我们不介意你提供更多证据。”
毕利安：“哈，算了吧，我们合不来！只是临时合作一下罢了，到底什么个情况，我们之间的计划安排，吕肖安那边也已经跟你们坦白了，这里没必要再说一遍了吧。”
谱启皇：“我只是想说，他居然没在你们队伍里，这种热闹没他的份，有点不想他的作风啊。”
艾尔豪多：“确实不像，当年统一谈判都是他两头跑，最后促成全靠他一张嘴。现在老朋友见面，话都不多说一句了。”
芳妃：“能和平统一，是我们历代皇帝的不懈努力，我们先辈们的牺牲才实现的！”
谱启皇：“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当年各方联络，确实是伍德黎安，也只有他能让所有人都放心。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啊，不是某个人还真不行，哎……”
薇妃：“……现在的这个人物，是爷爷你了。如果不是爷爷，我们真很多人都不会过来这里。”
谱启皇：“希望这一次没有消耗老夫的信任。”
艾尔豪多：“伍德黎安之后，想不到最得人心的居然会你。”
谱启皇：“人心？哈哈哈，算了算了，只是没人出声，总得有个人厚着脸皮出来当个东道主吧！”
颂德雷：“哼，拳头讲话更有道理！卖个你个面子，过来听听！”
黑龙帝国黑瞳女，玛姬娜·星辉：“什么建设意见都没有，失望。”
宽袍大袖，从唐朝壁画里走出来的狐狸男，沙纳·梅纳：“我们所在的理解层面不一样，无法互相理解，大概率形成不了对话，不如按照常规议案开始走流程吧。”
柚刹那：“大家都明知不会讨论出个结果的，但还是来了。”
毕利安：“大家？什么大家？我不知道，我反正是觉得能聊才过来的。”
吕肖安：“只不过是重复悲伤的轮回。”
莫宁图：“确实，我们这样闲聊一样的开会，最终的必然结果就是吵起来……”
薇妃：“你们这样一言一语的才是混乱的根源，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绝对不能交给你们！你们自己没个发言人来主持是吧，那我来帮你们来走流程——莫宁图，你把自己的大脑特征波纹彻底删改了是吧，那么也必要管你过去是谁，现在你只是‘莫宁图’，‘132r4w’的袭名领袖。
那么你现在行为，引导抹杀者入侵银河系，显然违背了你组织的根本纲领，我有证据、有权利怀疑你在132r4w组织内部的身份地位，怀疑你是否还具备列席现在会议的合法性——我们帝国是在跟132r4w最高领导人、导师莫宁图对话谈判，而不是一个名字发音是‘莫宁图’的个人。”
蜜莉多菈：什么跟什么？什么莫宁图来莫宁图去的？
茉维依：莫宁图是音译，意译的话有“先知”的意思，但并不是宗教意味的，翻译成精神导师、领袖又无法完全表达其中内核，所以就直接用莫宁图来代指他们那国家，奉行这个主义人群的领袖了。
白莫邪：就跟凯撒一样，可以翻译为罗马皇帝，但凯撒就是凯撒，由人名升华为一个特殊地位的名称，皇帝并不能明确传递出凯撒这个职位的全部社会精髓，后来我们就干脆翻译成沙皇，其实沙俄帝国皇帝的正式称呼就是凯撒。
蜜莉多菈：什么什么？什么铠？什么杀来杀去的？
白莫邪：……算了，我们也别闲聊了，听他们怎么吵吧……你们觉得薇妃是在念稿子，还是自己就整出了这么一大箩筐官方流程的？
裘莉安：本大人觉得应该是她自己，风格和跟本大人交流时一致，直指最关键核心，动摇他能站在这里发言的根基。
茉维依：根据我们的调查，薇妃没自己的团队，她的智囊都来至皇帝，应该说她本身就是皇帝的智囊。个人能力很强。
白莫邪：我也是一路都靠自己走过来的啊。
茉维依：老公最强！
裘莉安：噗——
蜜莉多菈：这么看来薇妃比芳妃更厉害咯。
白莫邪：话也不能这么讲……只不过日常生活中，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有一堆智囊给你拿主意的，处理日常事务挺体现真实能力，我只跟薇妃接触过，跟芳妃没交集。
茉维依：我们会开始收集情报……
这边私聊着，台面上莫宁图并没有被一击而倒，面对对方提出的不信任，对作为组织内部代言人合法性的质疑，莫宁图直言不讳：“莫宁图已经放弃了理想，背离了组织路线，但就算失去了法理基础，我个人依然有足够的理由能站在这里发言。”
薇妃皱眉没有马上接话，而芳妃以为这是一个自己进攻的机会，抢道：“不可能存在你说的情况，132r4w应该复国，至少画地而治对吧，毁灭银河系，不符合132r4w的利益，更是跟两个纲领中的生存空间纲领相违背，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这里不是靠人情义理就能呆着的场合。”
帝国方面所有人，包括白莫邪他们四人，心中都出了口气，隐隐松了口气，只要坚持对莫宁图地位不信任的议程，绝对能先斩掉对面一将，这样一来，之后的谈判中己方将一扫颓势，获得绝对的主动权。
然而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白莫邪升起一丝怀疑。
只见莫宁图微微一笑：“132r4w、132r4w，一部宪章、两个纲领、四个主义，然而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以莫宁图的身份站在这里的啊，就不是带着宪章、纲领、主义过来谈判，向你们提出社会构想要求来的——我是作为执行者，整个计划现场负责人站在这里说话的。”
芳妃：“你说什么——”
谱启皇：“是吗？”
艾尔豪多：“是的，132r4w，原本的融党，在我们的见证下已经解散进行了重组，已经从现民众、行政政权中脱离了出来，你们提出的问题不成立……”
芳妃：“……”
薇妃：“我们是基于吕肖安的报告，来展开议程安排的，你们这种利用信息不对等，打时间差的政治操作，违背了公开谈判的最基本原则——互信。既然如此不信任我方，又要求进行对话，你们是在展现自己的政治幼稚性？”
莫宁图：“恰恰相反，说到信任，我正要开诚布公，向你们揭示一切——这也正是我站在这里，参与这场谈判的根本目的。”
芳妃：“是吗，我们听着。”
薇妃：“你们不是为了政治理念诉求？之前提出的那些重建家园要求？”
莫宁图：“复国？要求政治平权？不，我的目的就是通过大规模正面决战，引来抹杀者，不存在你们那个层次的大义、大道，我就是单纯的想要这个宇宙毁灭，换个角度，抹杀者是熵增的催化剂，让宇宙更快热寂——”
芳妃：“炸掉我们皇宫已经够疯狂了，果然你整个人都疯了。也就是说你之前到处行动，留下政治态度痕迹，参与政治宣言活动，都是在欺骗？欺骗敌人，欺骗自己人，现在一切大局已定，就无所谓了，站出来，大大方方说出真相，找人来见证你的‘丰功伟绩’？
你想自杀自己往恒星里跳去，没人拦人，你这要拉全宇宙的人垫背？别开玩笑了！还毁灭宇宙，当自己是谁？你自己放弃了智商，但请尊重一下在场其他人。这笑话并不好笑！”
两人一通快速噼里啪啦完毕，现场陷入沉默之中……莫宁图到底是疯言疯语，还是层层伪装下的真实目的，不光银河帝国方面在思考、分析、争吵，十二人委员会方面看样子也被蒙在鼓里，于是一时间就没人接着发言。
……银河帝国这边很多人是亲自本人到场的，正如之前所说，帝国方面有共同的价值观，处于一个体制系统之中，所以并不会像对面十二人委员会那样，一个个站出来发表意见，而是由出列的三人作为代表，进行发言，而后排有什么疑问、话题、论点，在内部通讯会议里先讨论一遍，再传给前面三人来提出。
但在此时，莫宁图发言造成的冲击，让钱崖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直接发问了：“你们十二人委员会是个出于个人目的的集团，现在我方要求确认——你们这里的‘个人目的’，是个人政治理想、抱负，还是个人私欲。”
莫宁图：“有什么区别吗？你的意思是不是，一个人为集体服务产生的思想，就是个人政治理想，如果这个人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个人，那么就是不是他自己的政治思想，只是低级的私欲了？”
钱崖子：“没错，这是我方的态度，这是国家级别的谈判会场，请注意在这里的发言，高于常理世界的属性。从最开始柚刹那小姐就在提出她私人目的要求，我方也从一开始表态，不认为这是适合这个场合的议题。
贵方一再无视了我方给出的对话平台，无视了会谈最重要的对等性。我方以最大的克制，听取着贵方的发言。还请在接下来的会议中，遵照我们双方都能认可的谈判规范，以合理合适的议题为核心，进行友好的有建设性的谈判。”
话闭，向看过来的芳妃、谱启皇点点头，退回到了队列之中。
他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自己这边的人不是法官、检察官、居委会的大妈，真要扯皮拉筋，去找合适的地方去吵去，别在这个讨论确定国家未来，超然于现实一切体系，凌驾于一切既有律法、规则，是制定规则场合上来提出。
如果再不进入银河帝国价值观中的正题环节，银河帝国方面将结束这场正式谈判，为了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之事，大家没必要正正规规老老实实这么聚在一块，没意思，浪费精力，要道歉的、要毁灭世界的，私底下去找老皇帝、找军队系统对线去。
莫宁图情绪高昂地开诚布公，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公之于众，结果换来的却是钱崖子的一桶冷水，帝国根本不在乎，这就让莫宁图一时无言以对，生出无法互相理解，不在一个世界层面的感觉——你们觉得毁灭宇宙都无所谓了吗？反正我是要真毁灭宇宙的，并且已经付诸行动，走着瞧吧……
总之，在钱崖子表态之后，现场又陷入沉默，双方都在高速处理信息，进行评估，根据当前状况谋划新的应对。
谱启皇作为这次会谈实际组织者，是以人情义理连系着谈判双方的，因为他作为退休皇帝，是没有任何正式官方身份的，从皇位上退下来，官方层面上，谱启皇的权限、身份就是一介普通公民，只不过挂着一堆荣誉衔而已，并不在军队指挥系统之中，将军们都是看在老朋友、熟人面上前来赴会，参会的命令跟审批是最高司令部，薇妃这边下达批示的。
第13章 安丸英雄
谱启皇同样也是对面的老熟人，打了千多年，来来去去就他们这些个人，不熟也熟了。所以开场以来，都是在用熟人、朋友对话的语气居中两头说话，是一个中立主持人一样。
银河帝国政府军方的与会者就不同了，他们是领着公职，带着任务站在这里的，并不是来参加老朋友聚会……
白莫邪也渐渐看了出来，其实就是心态上的差异。
银河帝国官员们，作为现在法理正统官方代表，是严肃认真负责的态度。对面十二人委员会，则是过来玩儿似的，有种耍人的感觉。要比喻的话，那就是联合国代表大会，在主旨是要不要解散联合国的谈判上，来了一帮子黑社会，管你什么律法规则，直接拍桌子骂街，要求台上的人下来谢罪——怎么看都不合适，不知道到底谁是小丑。
现在说十二人委员会是小丑吧，那么跟他们正正规规会谈的己方，也被拉下去，到了同等的位置上，同样成了小丑，荒谬、惹人发笑……
所以面对扬言要毁灭宇宙的疯子，你们那边还是赶紧把他送去他该待着的地方好了，如今健康系统发达，完整的心理医疗体系，甚至还有先进的深层次模因技术，治好了无数同类患者……帝国这边不少代表包括蜜莉多菈在内，都想建议莫宁图去看一看病，对大家都有好处——
蜜莉多菈：团长啊，这就是你说的没药医的“中二病”？
裘莉安：当初我们就被这个玩意耍得团团转？陷入各种危机？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
茉维依：是故意开玩笑，奇怪的幽默感？想测试我们的反应？
白莫邪：不，感觉莫宁图他不是在开玩笑，放任抹杀者，甚至给抹杀者指路，到底能不能宇宙更偏向高熵确实说不准。
茉维依：目前宇宙由于完成了希格斯机制、大统一理论，虚粒子都实用化了，已经可以确认会无限扩张下去，可预测的未来，看不到“热寂”。
裘莉安：热寂是个理论，无限扩张也是个理论，都不是1+1=2的铁定事实，都是“分析观察理论得出预言”，到底会怎么样谁说得准的呢？
白莫邪：自然演化的进程只能观察，但加入“主观意志”这个非自然因素……比如白玲玲让宇宙变成个个体，就十分具有可操作性，虽然不是毁灭宇宙，但把我们给毁灭了。
蜜莉多菈：那现在莫宁图为了把我们给毁灭，是想要尝试结束这个宇宙？那他这个方案可比白玲玲的无脑。
茉维依：可行性寄托在抹杀者身上……我们得出的结论，他的计划是一个以亿年为基本单位的漫长过程，周期太长，不具备短期可预测性……
裘莉安：哼，所以那个钱崖子跳出来，直接就不把莫宁图的话当话了……确实，本大人是来听实际政策，当下行动方针的，到底要打要和，给个说法完事，干嘛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蜜莉多菈：是哦，感觉像是谈恋爱一样，扯来扯去的。
裘莉安：……知道你恋爱经验丰富，以前明明说没谈过的。
蜜莉多菈：最近不是看那家伙的报告吗，拜媞塔转了转，了解不少“恋爱”，一直以来是我太狭隘了啊，恋爱原来的定义原来可以那么宽泛的……
白莫邪：我倒是觉得，恋爱没个定义的，所谓暧昧，从有人来开始，这事儿就充满不确定性吧，取决于对象之间的模糊态度……说到态度，帝国官员态度一个比一个认真，谱启皇感觉是在状况外，薇妃、芳妃呢，我个人感觉是夹在中间的状态，谱启皇的关系，半熟人、半官员态度。
裘莉安：接下来谈判是个什么气氛基调，取决于对面，看吧，他们到底是想认真谈大事，还是继续发怨气……
白莫邪：跟亡灵一样……
茉维依：亡灵一样。
这时谱启皇开口了：“我们是来谈事情的，我以为你们也是过来谈事情的。”
艾尔豪多：“我们是来谈事情的。”
谱启皇：“具体点，现在正在两亿八千万光年外集结，最快两天就能抵达银河系的抹杀者舰队，你们怎么看，我们驻坟场的势力，已经单方面向文明联盟知会此事。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艾尔豪多：“其实你们用不着绕开HAC，HAC知道了这个情况，也是第一时间通报联盟的。”
谱启皇：“通报是会通报，从发现抹杀者集结，确认构建折跃方向，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该知道这事的对象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我方做出了应对，作为始作俑者，你们的态度是——”
要被“ban掉”禁止发言的莫宁图又跳出来：“我要说的已经都说了，这里不欢迎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艾尔豪多还没开口，安丸英雄倒是急了，先一步道：“等等等！你还不能走啊，现在舞台刚搭起来，所有演员已经就位了都，少了任何一个角色，整出戏就直接开演不了了……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约定吗？我们是新的同盟……”
莫宁图：“……我的台词已经全部说完，那么接下来我就旁观位了。”
安丸英雄：“没事没事，你不退场就行了……没台词不要紧，我给你设计了100万字的内心独白，看你刚才恍惚的模样，是想起了她对吧——没有她的世界，我不需要——真是永恒的经典，人民喜闻乐见的矛盾冲突啊！不管怎么说，我会见证到最后的！”
全息投影的另一头，客观真实存在的人类，某个秘密地点，柚刹那本体缩在一堆枕头里面，一如既往地把自己身形藏起来，拨开枕头一角，偷眼侧目看向莫宁图——
她从来没问过莫宁图行动的动机，甚至他为什么正巧出现在事故黑洞监狱时空坐标点上，都没有询问过，因为她以为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莫宁图的真实目的。
然而却没想到一路走过来的这个人，居然还有藏着更深的心思，就跟他的身份一样，利用CPT守恒原理，改造覆盖更换，层层隐藏，直到最后，已经没人知道、记得“莫宁图”真正是谁了……
而莫宁图本人，则是背对着柚刹那坐着，保持着距离，苍挺的背影，默默无声，却又仿佛发出了无数声音……这一瞬柚刹那突然意识到，在她的印象里，从始至终莫宁图都跟自己保持着距离，一直就是这样，不远不近，适度安全……
会场这边，芳妃皱眉打断了安丸英雄的长篇大论：“这里不是提供给你们闲聊的地方，什么儿女情长，钱将军说过的话，我这里再强调一遍——请注意场合再发言，有私话请转私人社交，谢谢合作。那么回到正式议题上，请正面回答我方谱启皇的提问——作为目前事态的造成者，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求什么？能提供什么？”
安丸英雄：“我能提供剧本！现在银河帝国局面很不利啊，不但一头雾水，面对突然集结的抹杀者，还要提防我们舰队……这么说吧，我们有个可以公开的明面上的剧本，参谋部的大家应该也都最先考虑到了对吧，这里就让我来坐实你们的预测吧，钱将军——
现在和平谈判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抹杀者大举来犯之时，我们舰队当然会撤退，有多远躲多远，然后等到你们两边打到半死不活时，再突然冒出来，接收胜利的果实，完成剧本的最终章节，重新夺回银河系！
不说话？那我接着说咯——这就是阳谋，你们又不能主动杀向我们，那样如果是我们人类自己两败俱伤，银河系那就彻底完蛋，‘天下不武’是手段，羲家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来着？那个天下第一大善人温柔男羲途凪说的什么来着——人类不能死。
所以咯，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背后黑枪去对付来袭的抹杀者。就没挽救方法了吗？当然有啊，虽然之前一直拒绝抵制文明联盟介入来着，但现在就得求着他们介入了！还担心HAC阻扰，直接越级报告情况呢。总之文明联盟的舰队过来，一切就都好说了，至少不用担心我们内战能打起来，对不对？大劣势，全面被动啊，真是全面的被动面……”
他就这样滔滔不绝，两边人都是一片沉默。
就安丸英雄一个人如同表演一般，越走越前，念台本一般大放厥词，他自己也不尴尬的，还越说越起劲，白莫邪心里就琢磨是不是所有的导演都一颗演员的心，有机会能插一脚，一定就要上台爽一把的。
安丸英雄：“……所以我帮你们想了一个办法，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帮敌人出主意？大家都接触过那么多故事，什么样的最深刻？道理大家都明白吧，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单方面碾压爽是爽，但爽完之后就是空虚，总觉得差点什么，没劲得很——我要的不是胜利，而是过程，你们要加油啊！银河帝国！”
谱启皇突然向对面首领发话：“你家小友这样没关系吗？”
艾尔豪多：“最终去往的地方一样，就没关系，他喜欢过程，那是他的理念，我不在乎过程。”
谱启皇：“那么这位，安丸英雄，银河帝国处于劣势，知情人间不是秘密，我们在明处，从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疲于应付各方危机……既然小友想帮我们一把，那不如直接加入我们好了。”
安丸英雄：“不不不，我一个人根本平衡不了局势，就算把我的一切秘密告诉你们，你们还是劣势。老实说吧，你们知道全部该知道的内容了，而我能补充的情报，不具备决定性作用——告诉你们莫宁图是为了某个人而要跟全宇宙为敌，对现状能有什么帮助？根本没有，抹杀者又不会说，‘啊，我们被利用了呢，我们才不会为了实现某人的低级情感就拼死拼活呢’，然后乖乖退走？
不不不，我们都知道，都清楚得很抹杀者是什么玩意儿，是什么存在，由于熵趋向不同，他们跟我们完全就是两个次元的物种，根本不存在沟通，他们将低熵推向高熵，就跟羊吃草一样，是种生存本能——既然如此，终于要说到我的建议了啊——牺牲一支舰队，把抹杀者引去那边怎么样……”
安丸英雄的投影周围出现环绕星图背景，然后他的双眼看向一个方向。
钱崖子再次忍不住：“你要祸水东引！？”
安丸英雄：“时空本来就不具备明确上下左右方向性，一切都是相对的，抹杀者并不是我们星图方式构建折跃，而是闻着饵食的腥味过去，那么我们的舰队在距离我们最近的河外文明之外，构筑防线，主动开火发动攻击……我们在银河系外近处大规模战舰战，都能把他们一点点吸引过来，那么直接攻击，抹杀者就会去那边不是更理所当然的吗？？”
“……”钱崖子没有察觉到自己额头开始冒汗，无言回到队列之中。
安丸英雄：“反正他们又没有加入文明联盟，我们就近组织防线，知会他们是仁义，不是义务，不知会他们也是还没建立外交关系的原因。反正他们跟我们古代时候的想法一样，都是光荣孤立，抹杀者没搜索到这边，那就别去惹完事，说不准不等到宇宙没毁灭，文明就衰退了呢，没必要找麻烦对吧……
他们那样的河外文明正好当我们的替罪羊，只是派过去执行这个任务的舰队，跟抹杀者交手后，怕是不能再回来了，至少短时间是不能回来了……你们羲家不差这点觉悟的对吧。”
芳妃：“你们一个个都跳出来开玩笑，这也能叫建议？我们的国家当担呢？我们先辈最后不也还是去了坟场，没有置身事外吗？怎么能……”
芳妃说着说着，扭头看向谱启皇，似乎想获得他的支持，然而老皇帝一脸沉静，一眼不发站得笔挺目视前方。芳妃不由得为之一窒，她从谱启皇这副微表情里似乎读出了点什么，所以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第14章 条约舰队
安丸英雄：“‘人类必须活’，挂在嘴边久了，皇妃殿下似乎忘记了，里面似乎暗含了一个隐藏的大前提来着——准确的来说是‘银河系的人类必须活’，这是唯一的原则，其它都可以谈，对吧，陛下？”
芳妃：“……”
谱启皇：“……”
颂德雷：“哈哈哈！说得好！我们都不在乎你们把抹杀者引去那里！只要你们站出来开了这场新闻发布会就行……说起来我就不信你们那边没人想到这一招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屠龙少年终成龙’，各种原因下，没人能在正式场合上公开提出来是吧？”
托罗齐维基：“请不要随意揣测我方想法，并且把我方拉到跟你们一样的道德基准上。国家有国家的底线，就算能成功，这种阴谋诡计也终将让我们失信于宇宙文明社会，放眼大局，会影响到文明间深远关系。我个人的意见是反对这种讨巧的做法，我们帝国舰队不畏强敌，有什么招数放到台面上来。常使阴谋诡计之人，终将把自己的一切葬送在阴谋之中。”
第九扇区的最高指挥官，用官腔进行着抗议，虽然听不出语气起伏，但从他反复提及“阴谋”两字就能感受得出来，他对这一段时间以来，十二人委员会方面在舰队内部搞的各种小动作，深恶痛绝。
安丸英雄收回星图，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会场中间，耸耸肩，边退回去边道：“随便你们，我能帮你们出的主意就这么多了，毕竟演员都有自己的想法嘛……本来一个作战集群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要压上全部身家去拼，还两面受敌，别坚持不住到最后还是去拉人下水。”
裘莉安：这人真是纠缠得很，从最开始见面，本大人就讨厌这家伙了。
蜜莉多菈：诶？我们见过他来着？
裘莉安：诶？没见过吗？
茉维依：安丸英雄啊，他就是那个安丸英雄啊……
蜜莉多菈：诶？我也见过的？
白莫邪：通天塔世界，武器商人，哈德良。
蜜莉多菈：啊？！啊——查到了查到了，原来如此，是他呀！
裘莉安：……搞了半天你都不知道对面都有些谁？！
蜜莉多菈：啊哈哈——他不是游戏里的样子了，谁还认识哦。
白莫邪：我已经习惯给她做状况讲解了。
蜜莉多菈：怎么啦，当年一堆人抢在要加入本公主的茶话会了，现在你有机会跟我说话还有抱怨的……
裘莉安：等一下先别闲聊了，那边薇妃似乎有重要发言。
薇妃：“我方最后的决策，不劳阁下操心。如果贵方保持停战，不突然背后袭击的条件，是祸水东引的话，我们将秉承一个国家、一个文明的基准，作为宇宙社会中有担当的一员，做好我们该做的。我能进行一下阶段性总结发言吗？”
谱启皇伸手：“请。”
薇妃颔首，踏前一步，正步啪嗒一跺：“经过刚才半个小时的对话，我方现在已经大致明白贵方的基本态度。看似各自主张，实际上集中在两个方面——试探跟诱导，连续个人要求试探我们的底线，然后给出你们自己的两套所谓‘内部’方案，来干扰我们的判断。
在此，我方再次重申，请正视会场严肃性。请遵照预先既定安排中，正式会议的流程来进行谈判。请正面回答我方的提问。”
艾尔豪多摇手一礼：“那么请贵方提问。”
托罗齐维基：“克拉西所部，是否全军退至我方划定安全线之外？停火确切到什么时候为止？有没有进一步引诱抹杀者来犯的动作或者计划？”
颂德雷：“怎么一口气问这么多？一个个来会不会啊？”
玛姬娜：“我是你们口中‘克拉西方面军’，第1作战集群司令，参与配合对银河系内牵制作战，这几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但首先，我个人希望帝国方面称呼我军为‘条约舰队’。”
薇妃：“什么意思？”
钱崖子：“跟我军皇家舰队对垒的，除了克拉西门徒外还有其它名称？编制？”
玛姬娜避重就轻：“因为我们所有人是因为一个‘条约’而集合在一起的武装组织。”
薇妃：“好的，我们会尊重贵方的意见。那么也请贵方使用我方的正式称呼‘银河帝国’。”
玛姬娜点点头，跟薇妃算是达成了开会以来第一项共识——大家都不要用奇奇怪怪的代号，内部概念用语去称呼对面了。
白莫邪：嘿，这个玛姬娜让我想到了格伦儿呢。
茉维依表示不能更同意：嗯嗯嗯。
蜜莉多菈：她也是黑龙帝国人？是不是她们那边人都是这么一股认真劲儿的？
裘莉安：虽然知道他们内部派系一堆，但名字都互相叫着，也太……克拉西门徒，也是他们自己那边告诉我们的吧。
白莫邪：一个政治概念，一个武装集团概念，都可以用，都可以叫，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用什么称谓，没毛病。
茉维依：是在体现对等性吗。首先从称呼上开始。
蜜莉多菈：那个，不好意思，我又绕晕了。
白莫邪：这样简单来说吧，首先是银河系外的克拉西门徒，然后是银河系里冒出来的十二人委员会。克拉西门徒这支力量，只代表克拉西他那一支，而十二人委员会，却是涵盖了全部反对银河帝国的力量。而十二人委员会，是我们内部给出的概念，本质上是个政治理念称呼，相同理念的反帝国人员，都是十二人委员会。而现在玛姬娜给出了他们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条约舰队——看对面的态度、语境，茉维依帮忙给出的上下文阅读理解，这个称谓涵盖了银河系内外所有反帝国武装，甚至不具备共同理念的力量，也涵盖在了这个称谓之中。应该是说，只要是签订了他们那个“条约”的武装，都可以称为条约舰队。
蜜莉多菈：明白了，反正看到敌人只管叫“条约舰队”就行了吧！
茉维依：嗯，是这样，银河系外敌人，就我们所知，除了克拉西门徒外，至少还有个安京妖夜组。应该是因为主力是克拉西门徒舰队，正面战场上跟皇帝对阵的是他克拉西本人，所以我们就用克拉西门徒来笼统称呼银河系外的舰队了。
白莫邪：具体什么情况，什么编制，对面也并不想详细说明的样子，之后就得看情报组织的努力了。
裘莉安：要是详细说的话，那又是拉家常扯闲话跑题了啊……
谱启皇开口，若有深意：“条约吗？明白了。”
艾尔豪多：“你懂的吧，当年我们就……”
谱启皇：“叙旧的话，我们有机会再说吧。”
芳妃：“那我们继续议题吧，请贵方条约舰队，说明之前我方的提问，我方可以接受‘无可奉告’。”
蜜莉多菈又在四人社交群里议论开来：哎，怎么感觉谱启皇都不说正事的啊？闲聊拉家常的一直就是他啊。大事完全靠两个皇妃来主持。
白莫邪：是该这个样的啊，谱启皇没官职的嘛。
蜜莉多菈：啊？
白莫邪：莉安、茉茉也不清楚吗？
裘莉安：清楚什么？
茉维依：不知道哦，老公。
白莫邪：老传统，避讳嘛，已经退位了老皇帝，什么都不管不问不插手才是最正确的，你们没发现根本见不到彪风皇的人影吗。现在情况是特殊，但也是上上一代皇帝出来，毕竟只是上一代的话，还是有点敏感……谱启皇现在相当于是个中间人，身份超然，两边卖面子，又不能谈及国家大事，那也就只能聊家常了啊。偶尔符合一两句，打打辅助是极限了。
蜜莉多菈：这么复杂的吗，这谁懂啊！
裘莉安：你也没必要懂。普通人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蜜莉多菈：噢。
此时会场上，闲扯两句缓和了一下气氛后，玛姬娜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始回答托罗齐维基的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方遵守了与皇帝的约定，彻底退至了银河帝国划定四维时空停火区域之外。第二个问题，确切停火时间，我方正在与银河帝国协商中，贵方没有收到消息，那就是还没有谈妥，本人这边也没有确定信息。至于后续行动计划，无可奉告。”
薇妃：“感谢条约舰队代表的回答发言。那么接下来是贵方提问时间。”
艾尔豪多：“我方刚刚多人发言，已经提出很多‘议题’了，私人的。按照皇妃的说法，要互信对吧，那么请贵方继续发言吧。”
薇妃点点头，一点也不客气，马上开口：“既然说到了信任，我方要求自然是移交皇宫爆炸案的嫌疑人，莫宁图先生，以及重刑犯柚刹那小姐。但之前也说过，这里不是司法场合，我们之间也没有引渡条款，就不说法律上的事情。
但是还有一点——吕肖安能出来说说吗？你怎么说，我们银河帝国自由枪骑士出身的你，应该还记得为了‘美丽新世界’吧？坟场出生的人都是为了有一朝日，开发出彻底解决抹杀者的科技，而坚持着。你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背叛了过去、现在，以及可以预见未来里，所有人的努力。”
吕肖安：“对于银河帝国的不信任，我可以理解，背叛了所有信任我的人，那些之前牺牲的战友们。深深的遗憾。但放下一些之后，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为了目的，再多的悲伤也得承受，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薇妃：“那么我们可以认为你想说的是——自己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吕肖安：“……是的。”
薇妃：“那请在之后的双方会谈之中不要发言，跟莫宁图、柚刹那一起旁听。反正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见证’什么吧？”
吕肖安：“噩梦终有终点，其实我的目的已经实现，你们可能不能理解，但这场新闻发布会，就是我想要的一切。至于其它，都是额外的甜点，述求已经托付给条约了。”
吕肖安退场，柚刹那则表示不服：“不是说不考虑司法、引渡什么的吗，怎么我也要被你们单方面禁止发言？”
薇妃斜眼看过来，别看两人年岁之间差了三位数，但薇妃的气势就是压得性的，可以支配全场，单单只是看过来，就能让人静静等待她发言：
“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听过了，这场会议结束，我可以单独留下来陪你对话，如果没有其它更多述求、更多建设性议题要提出的话，还请在一旁耐心等待。”
这话说得十分明白了，想要谈道歉的事情，就乖乖听话，到一旁等着别再捣乱，不然等会儿大姐姐就不陪你了！
柚刹那：“……”
于是返老还童，变回小萝莉外貌的柚刹那哼都没哼一声，乖乖退到了一边去。
薇妃让出先手后，后手发力，舌战群雄，一通组合拳，直接拔掉了对方外围三颗棋子，之后的交锋对方只剩23人了……跟银河帝国方面不一样，银河帝国是28人一个声音，对面是有多少人就能有多少声音，少一个人就少了一分战力……薇妃的能力，让芳妃也不由得心服口服，认同了羲俞昊最开始，直接谕旨任命薇妃的行为。
裘莉安：龙女观月的妈妈看起来挺厉害的啊。
蜜莉多菈：是哦……但龙女观月感觉弱得不行了啊。
茉维依：妈妈太强，结果被管得太严了吗？唔，老公茉茉以后该怎么样带孩子？
白莫邪：随意，我觉得能跟孩子一起玩最好……我小时候就从来没人陪，我就想着不能再重演了……
茉维依：明白了，茉茉会从怀着的时候就跟宝宝打好关系！
白莫邪：嗯。
裘莉安：等等等……烂酸你还嗯？嗯什么嗯啊？还有茉茉你，在说什么啊？真能生个吗？你、你不是……
茉维依：是呢这副身体是无性，毕竟生育所要的生理系统，是对人类个体最没必要，最影响战斗、人体生物效率，剔除了也没有关系的生理系统……
第15章 读懂空气
蜜莉多菈：这样啊，难怪会出现伊甸呢，现在人口数量还占到了大多数……但我还是觉得当女孩子好，可可爱爱……
白莫邪：……没有脑袋。
蜜莉多菈：你才没脑袋！
裘莉安：大家都有脑袋，烂酸就算了，那茉茉你怎么也说没有脑袋的话？
茉维依：啊，莉安是不是在担心我放弃超脑能力，强行基因改造或者干脆换个身体？
裘莉安心中嘀咕——才不是操心什么超脑能力呢，只是想不到你可以做到这一步，那我最大的硬件优势岂不是也要没了吗？
这边裘莉安想着小心思没出声，白莫邪那边开口了：也是哦，老婆怎么突然又提起孩子这事儿了？我还以为在说铃铃、露蒂、露娜呢。
茉维依：怎么会把她们当小孩……她们都是大姑娘了，不用我们从头开始养了啊……是这样的，茉茉一开始就在想了——柚刹那保留了一切，超脑能力也在，只是身形改变了，是不是她有什么方法，能不影响到体内一切基本粒子，不破坏人体实现现有功能的物理架构的情况下，改变部分人体结构的方法呢？
裘莉安顿时也来了精神：还能这样的吗！！！
茉维依：你看，事实不是站在那儿吗，当初海滨度假时，你跟她有接触过的吧……
裘莉安：是啊，是哦，也是嗷……
白莫邪：是不是在想长高的事情啊？
裘莉安：才不是，才没有！本大人是在很认真的调查敌人技术！考虑科学可行性！
白莫邪：咦，我还没说是谁呢。蜜莉多菈想长高吗？
裘莉安一阵语塞，只感觉又又又被欺负到：……
蜜莉多菈：也是，最近感觉长高也不错，像是维罗妮卡、班缇萝汀个子高气质就挺棒的……但想了想还是现在的样子好，高个头有点驾驭不了……等等，我又不是超脑，随便吃颗整容药就行了吧。
白莫邪岔开话题：咳哼，那么老婆你觉得柚刹那这个现象会是什么原因呢？
茉维依：具体不清楚，但根据推测，是跟黑洞有关……
白莫邪：时间机器不是不可能的吗？
蜜莉多菈：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不知道就说不可能啊，没点梦想的吗？
白莫邪：……老早就有讨论过的啊，关于我时间回溯性质的问题……如果存在一个时间机器，能随便去到过去未来，那么我就能把一单位能量、物质，随便什么东西，无限传送到一个时刻的空间点，这就意味着，能消耗现在的质能，能让未来或者过去获得无限大的质能——无限在物理上就意味着没有意义，是个错误。而且我们这个宇宙是要讲那几个最基本守恒定律的。
茉维依：本质上就是熵方向不能变。
白莫邪：时间有很多定义，对于宇宙来说，熵就是时间，我的时间回溯很奇妙，带着信息熵，消耗着物质……
蜜莉多菈：你们是不是故意在绕晕我啊，说点通俗易懂的啊。
茉维依：唔，是暂时无法理解的过程，无法复制，本质上熵还是向前，并没有反向移动，宇宙的时间，就是从1数到10，不能10数到1。
裘莉安：这也是抹杀者恐怖之处，加速了前行方向。
白莫邪：放任抹杀者，宇宙就将一路俯冲，未来具体会变成什么情况没人知道，但智慧生物的本能是维持现状，也就是活着……所以柚刹那到底什么个情况？
茉维依：具体就得问她本人了，过去的记录，她是成年后，当上女王前进行的超脑改造，她的公开发言自称，是为了更好的领导国家，如果超脑改造失败，那就说明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蜜莉多菈：她是银河系统一之后的人物吧，还能随便进行超脑改造的？
白莫邪：皇家官网啊，申请通过就行了，很花GC的。
蜜莉多菈：哦。
裘莉安：你想改造？我们团队自己有技术，你可以找佩小姐、白玲玲，就是技术还不太过关的样子。
白莫邪：成年之后成为超脑，然后保留着超脑能力缩水变回小时候模样？放小说里就是女主角嘛，出身显赫，开场全崩，被打入地狱，然后收获奇遇，重新杀回来……
茉维依：那茉茉也是女主角，身世凄凉，努力奋斗，获得真爱。
裘莉安：够了啊，你们够了。注意场合啊，注意点。
蜜莉多菈：他们开始正式开起会来了啊，都是官腔来来去去，听得头大，根本没一开始吵架来得有意思。
艾尔豪多跟薇妃你一言我一语，进入回合制模式，暂时放弃就双方内战，这个核心问题的议题，先从一些次要问题开始讨论，一步步慢慢，争取推进谈判——现在的议题是关于科技方面的，薇妃跟钱崖子在就核心技术，也就是反物质相关科技，跟对方进行协商，试探条约舰队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这种谈判纠缠，确实轮不到太多人发言。
白莫邪看了眼新闻发布会，浮云舞台上，站着的人更多了，除了各种身份的官方发言人外，多了一圈专业工作人员，进行着信息分流、引导工作。此时已经进入回答提问环节，在皮尔埤茨的主持下，开始从全网筛选关键词，回答着大众最关心的问题。
民众最大的一个疑问是——抹杀者的事情到底被隐瞒了多久，对于银河帝国现在出面说的一切，全部表示怀疑。
对这个问题皮尔埤茨亲自出面进行解答：
“关于抹杀者被瞒了多久这个问题，早在帝国历之前，更在银河历之前，这已经是两万多年前了，至于太久远的历史纪年法太多太纷杂，公民们可以自行翻阅，已经在官网上给出全部历史年代表——除银河帝国外，银河系终焉之战时只13国，而之前有27国，在那个时候之前，各国政府就都已经知道抹杀者的消息。
所有国家都在或明或暗禁止河外旅行的原因就在这里，那么这是一个连带的问题——为什么刚发明对变引擎之时，全民都往宇宙边缘出发，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这是被提及次数前三的话题。
只能说宇宙这么大，我们离开银河系的探险者们，之时大海中的一滴水，没被察觉是大概率。但当我们折跃技术成熟，如果全民全面开放河外旅行，以现在全民一半以上寿命是消耗在太空中的数据来分析，那么被抹杀者察觉就是大概率。
不止银河帝国，所有行政政权都开放了这部分资料，全面解密了抹杀者情报，公民们可以自行查阅自己所在行政区划，现在已公开的信息——这里以白色旗帜星域的公开档案进行演示，这部分是黑龙帝国历史上对抹杀者全部资料，标记为绝密，解密期限为无限……
并非我们银河帝国刻意隐瞒，这是我们银河文明一直以来的方针，所以我们文明就一直躲在银河系里，享受着没有外敌的内斗？这是又一个提及的最多问题，这里可以直白的说，我们银河系有人在一直战斗着，而现在也是向大家公开他们存在的时候了，同时也是解除河外私人旅行禁令的时候，请各位公民等待后续具体法案发布……”
私人社交群，白莫邪对皮尔埤茨的发言评头论足：讲的是大白话，但要说的内容太多，什么都点到一点，听着还是模模糊糊。
蜜莉多菈：我也觉得……皇家官网上还真挂了关键词排名呢，全网抓取，居然是按全人口比例排名出来的提问……
白莫邪：这在我那个年代的话，就叫直接民主了……63%的人关心隐瞒、欺骗话题，这得多少万亿人。
裘莉安：大家今年本来就一直都在说帝国嘛，号称建国以来最大的国家信任危机。
茉维依：我觉得这场新闻发布会应该可以挽回不少吧？
蜜莉多菈：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你看这个，前十里面，23%的人在质疑隐瞒的必要性呢，说是早点公开的话，全人类一起对付抹杀者，就不会有那么漫长的内战时代了。
裘莉安：这些人就是最有可能会往银河系外跑的那批人吧。
白莫邪：说的也有可能，有人类以外的敌人，说不定还真能空前团结起来呢。
裘莉安：你又不是没跟抹杀者交过手——人类之间还能和平谈判，你能跟抹杀者对上话吗？
白莫邪：其实我更担心如果沾上抹杀者，说不定我的时间回溯也会失效……本来转世重生成了白莫邪，之后又转世成了桑都司，还是在坟场那边重生，这件事儿啊，我就一直在怀疑，可能跟那边的抹杀者密集的环境有关。
茉维依：哪老公还去最前线？！还是从一线战斗机做起，一直跟抹杀者厮杀了好几十年？
白莫邪：有什么办法，无根无基的，只能靠自己个人努力啊，不提升社会地位，怎么能接触到国家核心机密哦。
茉维依：唔……
裘莉安：怎么就不好，就不行了啊。茉茉迟早被放出来的，技术成熟没利用价值了自然自由了，根本用不着你那么拼命嘛，而且本大人也用不着遇上你，然后搞得现在累死累活一堆麻烦事！
白莫邪：圣女大人辛苦了！绝对会好好回报大人，不让大人白忙活的！
裘莉安不由得想起了前不久不是约会的约会，心中甜甜，一阵暗喜，嘴上倔道：哼！不要！谁稀罕！
蜜莉多菈：嗯？她不要给我呗。
这下可就尴尬了。
茉维依自然懂，但插不上嘴，只能欲言又止：那个……
白莫邪：诶？给你？不太合适吧……
裘莉安心急，想把这个话题岔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岔：你最好是——哼——
蜜莉多菈以为裘莉安反悔了，抢道：给我给我！诶！我也很辛苦的啊，老是使唤人，让我这么一柔弱美少女拯救世界，合适吗。
白莫邪：哦，明白了，真想要圣女大人那样的补偿吗？
蜜莉多菈嗅出了点什么：听着像是什么大宝贝的样子……那个你给莉安什么样的补偿呀？
白莫邪：啊？就是——
裘莉安心中羞急，不管不顾，强行打岔：啊啊啊——咳哼，那边薇妃有新的动作了！新闻发布会主广场那边！
茉维依：哦？嗯？吼吼——
裘莉安：唔咕——
蜜莉多菈左右一瞅，社交达人瞬间读懂了空气：哦，噢嗷——咳哼，你什么都不用给我，作为团长给我方个长假就行了，还有就是，假期别想现在这样，过到一半世界大乱就行！
白莫邪：记下来了……说真的，没有想过要回去吗？我这边很随意的。
蜜莉多菈：我还回得去吗？
白莫邪：怎么过假期是你自己的选择，但……就多嘴一句，这次你回老家没呆两天，到底是朋友还是家庭方面的问题？
蜜莉多菈：还用得着我说吗？你们该明白的早该明白了吧。通天塔世界里我就是帮朋友们出头，结果惹上毕利安的巴哈姆特的呢……当时还不知道伍德黎安爷爷，他不是最近才被爆料出来的吗，但毕利安他是表亲啊，搞得我在家里压力很大，被问东问西的，不能说什么，只能躲着咯……现在想来，家里人恐怕都多少知道点伍德黎安什么，就我蒙在鼓里。
裘莉安：那可不是，看你家谱，上面祖父辈都是兄弟关系吧，你们奥霍兰精灵哦，可是当年大战的主要参与者。
蜜莉多菈：嘿嘿，怎么样，厉害吧！这个银河系，可是有机会由我们领导的哦！到时候我就是银河系的公主，可不止是奥霍兰精灵族的公主了！
白莫邪：厉害厉害，但那样你的工作会比现在更多更繁琐了，现在虽然都是大事件，但至少数量不多，也不无聊。
蜜莉多菈：嗨——要是让我天天处理这样的会议，我怕是要疯掉。银河系还是给喜欢的人好了……
裘莉安：当时奥霍兰共和国当权势力，也不是你们方叶家吧。
蜜莉多菈：喂，你不是银河系的，怎么专门知道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啊！
第16章 五百年前发生的故事
裘莉安：团队成员情况你都不关心的？
蜜莉多菈：哦，也是哦，莉安是后来的，又不在银阿莱上，确实有很多人需要认识。
茉维依：薇妃那边反物质技术谈不拢，至少可以确定条约舰队不是过来投诚的。薇妃在询问有没有新的突破口。
白莫邪：你跟薇妃在联络？
茉维依：薇妃开了一个大联席会议群，在场不在场的首脑人物，都在那边会场里，老公要过来不？
白莫邪：不用了，我本来就迟到了，能站在这里也都是预料外的，老公我啊，现在待在边缘上看戏感觉良好。
茉维依：好的，我会转述大群会上的内容……
白莫邪：对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问薇妃呢，关于柚刹那的事情，她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是她奇妙形态的来由……帝国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关押囚犯的事情吧。
茉维依：已经接线过来，薇妃开着很多会，所以只有音频信号。
蜜莉多菈：这么快的？！
薇妃：什么这么快？
蜜莉多菈：噗——
白莫邪：那个，薇妃好。
薇妃：嗯你好。年青人，你要问的事情，茉将军已经跟我说了，两个问题是吧，柚刹那身世，以及变小的原因。
白莫邪：是的。当年我是我负责把蜜莉多菈保护到的最后，她被篡改成了“柚刹那”，那会儿。还有之后相关联的迪阿蒙事件，也主要是由我解决的，还有最后沃土那边谢幕演出。现在柚刹那不但本人冒了出来，之前还跟我们直接接触，交了一番手……她可真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啊，明明打过了这么多交道，我这边却还是对她一无所知……
薇妃：她是五级危机，帝国重刑犯，有着最高保密等级……这些都是借口，直说了吧，就是情报部拉不下脸子，其实关于柚刹那的情报，早就可以向你公开的，连坟场都去过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之后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白莫邪：明白。
薇妃：视频、文档都这里了，需要我帮你快速浏览吗？
茉维依：不用麻烦薇妃，我来给团长进行解读。
薇妃：嗯，你们有什么疑问，直接提出来就行，我就挂这边。
白莫邪：薇妃忙，不用太在意我们这边。
于是四人的社交聊天群里，就又多出来一个Q版双马尾小女孩形象——这个形象就是代表薇妃在线，声音模拟方位，也是以这个Q版形象为源头的，想要进行对话，直接朝着形象方向发声就行了。
话说回来，仔细看这个跟薇妃形象反差十分大的Q版虚拟形象，眉眼间依稀能辨认出龙女观月的轮廓。龙女观月虽然长得跟薇妃很像，但也只是很像而已，真人放一起看差别十分明显。Q版化之后，但是把差异抹平了不少……
而就白莫邪观察别人“聊天头像”的这几秒时间里，茉维依跟裘莉安第一时间就已经处理完了薇妃传过来的信息。
茉维依开始给白莫邪进行情报总结：柚刹那家庭、国家、星域这些细节先放一放，核心内容是，北恩卡星域出现了抹杀者，时任联合政府轮值主席的柚刹那女王，配合银河帝国方面行动，主要是皇家舰队，首先封锁消息、关闭全部星际航线、停运全部星港，然后由皇家舰队进入进行清理作战……
蜜莉多菈：又是抹杀者？！等一下，不会吧？是羲家把那边人全杀光的？
茉维依：没有，要保密的话模因技术就行了……起因是军工科学研究，从坟场那边秘密运回来的失活样本，突然恢复活性，开了引导，惹得抹杀者大批来犯。
白莫邪：五百年前的事情嘛，那可不关我的事了，我回到的是三百年前，而且是在坟场那边。
茉维依：皇家舰队全力压制战斗波动扩散，争取要把这支正好折跃出现在银河系里的抹杀者舰队。
蜜莉多菈：是抹杀者把2000亿人都吃光了吗？
茉维依：听我慢慢说，当时整个战争走势全息沙盘推演是这样的……抹杀者出现的确切位置其实是在北恩卡星域外，银河帝国行政区划，星域与星域之间跨度很大，所以这2000亿人口，不止是北恩卡人，还有空宇、航线上的不少民航飞船、船团、星城、星港等等。
裘莉安：折跃这事，对抹杀者来说也是挺随机的，虽然让样本发出了瞬时信号，但就靠一瞬的实时坐标数据，能摸过来一支作战集群算是不错了。
白莫邪：这回儿的抹杀者还是大舰队作战模式，只不过，一支作战集权而已，银河帝国可以随便吃下吧……羲家的布阵有点怪……
茉维依：并不怪，虽然只是过来了一支，但放开手脚来打的话，巨大的波动，绝对会把附近的抹杀者全都引来，这就是抹杀者们一贯的战术——不遗余力的全力出击，向着死亡冲锋——对我们来说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是生。
白莫邪：生命轮回不止……
茉维依：我们生，他们死。
蜜莉多菈：什么什么？
裘莉安：我们那边，比较流行的一句列秋文学奖提名“边塞诗”。
白莫邪：还知道“边塞诗”了啊。
裘莉安：本大人也是有学习的！谁像你，哼。
茉维依：一把撒出去，碰到目标自爆也要全力攻击，它们特殊的时间晶体连系属性，可以把抹杀者源源不断吸引过去……
白莫邪：诶，坟场存在的目的就是这个啊，一个人造的全力战斗疯狂游乐场。
裘莉安：别发感叹了，我还要感叹帝国军这边呢，面对抹杀者的袭击、自爆，能量全消耗在主动护盾吸收上，也不还手，这也……
白莫邪：羲家人的觉悟吧。
茉维依：探索舰队在外进行吸引，皇家舰队在内全力不让抹杀者察觉到他们所处时空其实是一个文明的内部，要应对的主要也是信号，而不是抹杀者的攻击。消极战斗的结果就是，皇家舰队损失巨大，没有军事力量保护的民众，自然大批死亡。
蜜莉多菈：这，眼皮子底下死这么多人，这不违背了他们羲家的理念吗？还有，之前银河系战乱年代，大家打得热火朝天的，不怕吸引抹杀者过来的吗？反正我看我们家的历史档案，觉得奥霍兰共和国是全力战斗的。
白莫邪：但是大家都没有使用终极武器，首先毕竟不是零和博弈，其次外部制约力……新兴国家势力都能快速扩张，但一旦到了上面来，达到了一定层次，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他们必须考虑、面对的了。
裘莉安：比如说我们？
蜜莉多菈：啊？我们？
白莫邪：是啊，你不会以为我们黄金骑士团还是当年三、两战舰，几个人的小团伙吧？小势力的日子已经离我们远去……后来呢？
茉维依：战斗过程就省略了，总之束手束脚的皇家舰队，十分惨烈，拿自己低熵物质去填高熵的感觉……2000亿人真正死亡的其实不到1%，其他人做上船团逃掉了，表演了一出小文明被毁灭，全民出逃的戏，成功引诱得抹杀者衔尾追击。出了银河系之后，就被文明联盟舰队给消灭了。
蜜莉多菈：那剩下的那么多人？难道说——都去了坟场？
茉维依：嗯，他们暂时是不能回来的了，就都去了坟场那边，只不过大部分没去那边的银河帝国，而是去了自己所属的原本旧共和国。
白莫邪：这样说得通了，不可能一个星域及其周边全灭，2000亿人死亡，唯独就她一个柚刹那活了下来。
茉维依：是的，柚刹那自然跟着大家一起流亡去了坟场那边，但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不可能再待在自己的人民中了。本来羲家是给了她假死安排，让她能在坟场那边重新来过。但她自己选择保持身份，并且要回到银河系，要说出当年的真相。
裘莉安：她是觉得自己必须为那死去的20来亿人，流亡的2000亿负责吧。
蜜莉多菈：诶？真死了20亿人吗？！
白莫邪：光听数字麻木了？1%啊，基数够大，1%也是十分恐怖的啊……
茉维依：所以没办法，羲家满足她回银河系来的愿望，但又不得不给她罗织了个罪名，然后关起来。作为北思卡星域唯一的幸存者，她不能跟世人见面，不能说出真相，要不然所有牺牲就都白费了，总之就是谱启皇的那句话——不能为过去道歉。
白莫邪：哦——连起来了啊，反对银河帝国的声音这么空前绝后，怕不是都是那批流亡者在煽动吧？
茉维依：薇妃给的档案，情报一直后续跟踪到了现在——至少80%的流亡者确实是站在对立面，但要说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也不全是他们的功劳，对于反对银河帝国的民间声音壮大起来，档案给出的结论是——大势所趋。
蜜莉多菈：哎，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为了大家的好呀。
白莫邪：确实，银河系因此又规避了抹杀者五百年，大家心里都知道什么是对的吧，但还是不能接受，尤其是当这个“大家”是无辜受害者们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指责他们什么。
裘莉安：还有一点也可以连系起来，档案这里指出了——从五百年前开始，银河系所在时空区域，徘徊着的抹杀者就比其它宇宙区域多了吧。终焉之战没打起来，银河帝国空前的禁止河外游命令……现在河外战舰战一年不到，抹杀者就找了上门来……结果都是五百年前那场科研事故的原因吗！
蜜莉多菈：突然感觉好久远啊……我以后也要活那么久的吗？远远出生之前的事情啊。
茉维依：我都没出生啊。
白莫邪：出生了吧，坟场跟银河系差300年，我又是回到了坟场300年前……怎么算来着，直接一加600年？
蜜莉多菈：不是有公式吗。
裘莉安：公式只能换算瞬时的，里面的比例常数是变化着的……
茉维依：是这样的，多菈，时间拉太长变数太多，大尺度上时空膨胀并不是一个恒定数据。一般都不进行时间换算，每个独立时空区域，就按自己的时间过日子。不说两片星系，星域都是各过个的。
白莫邪：时间的随适性。
蜜莉多菈：知道你还说……
白莫邪：这不是突然好奇嘛，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桑都司那会儿到底怎么跟帝国时制换算……记得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也就是第一次在实验室里找到茉茉的时候，银河帝国才刚刚加入HAC，成为第28个成员国，新闻里说是银河系过来支援的新兴国家，组建民间佣兵体系，给民众们一个接触武装的渠道……换句话说，那个时候，银河系才刚刚统一没多久，如果我能一点点每分每秒都计算，洛伦兹变化的话……
茉维依：我来帮老公算……
蜜莉多菈：哎，今天已经晕习惯了，别说时间的抽象概念了好不好。
裘莉安：人嘛，是人定义的时间，人是根据生物时来感知时间流逝的，生物时又是环境相关，处于一般生态星球时空环境，对大尺度时空是无法形成概念的。
白莫邪：确实，没必要算，在那边就用那边的时间，而过跨了，中间位置两头算，反正下一秒就又不一样了……所以我就一直说嘛，大尺度时空就是一个个孤立的异世界……这个宇宙物质就那么点。
蜜莉多菈：所以还是说说年号吧，我对那个感兴趣。
茉维依：银河系是彪风历714年统一的，彪风历1492年斩云帝登基，老公穿越重生到坟场我故乡，是斩云历72年，所以桑都司出生时间是帝国时制860年前，前后误差20年。
白莫邪：我还说600年前呢，总之坟场跟银河系的时空延迟趋势是越来越小。
裘莉安：时空跟物质浓度有关。
茉维依：原来我认识老公八百多年了吗……
裘莉安：哈！其中99%的时间不在一起。
你乐呵个什么，你不也一样——蜜莉多菈心里吐着槽，嘴上道：说起来，茉茉跟安安，你们俩是一个时代的吧……
第17章 文明派、人类派
裘莉安：说起来茉维依开发比本大人早，完成比本大人晚，到底谁算是姐姐呢。
白莫邪：最近圣女大人很纠结“姐姐”这个概念的样子啊？
裘莉安：要你管！
茉维依：算法不同罢了，一般来说，按照坟场的HAC时制，是等了老公300年，但茉茉只觉得是一瞬……
白莫邪：时间本来就只跟个人体感相关……所以柚刹那的“时间”，并不只是体感时间吧，她那是直接逆熵了还是怎么回事？物质减少时间倒退？
茉维依：有明确记录，档案的这一段，嗯，莉安标注出来了，还有全息影像跟图片资料——黑洞监狱只是副产物，它本质其实是一个超级武器项目，又是某个旧共和国的遗产，利用黑洞属性开发而来的超级破坏兵器，超距攻击，无法防御的引力波，大尺度上压缩时空，造成无法复原的破坏。已经完成，但一直没有进行过实际测试。银河帝国和平统一，接手全银河系武装项目之后，就继续开发研究，方向是确认对抹杀者的有效性。这件兵器的黑洞实验室，划分了部分区域，作为银河帝国最高级别的终极监狱……
裘莉安：是一座一切记录外的神秘地方，目前只知道关押了柚刹那女王，应该不止她一个人。就十几二十年前——大家知道的，黑洞内外时间不同，具体看是用黑洞里的时间，还是黑洞外的——银河帝国时制斩云历53年黑洞兵器遭遇袭击，一伙旧共和国亡灵企图占领兵器……
茉维依：当时值守的帝国科学家、官兵，直接原地引爆破坏了兵器……黑洞兵器是一个系统，跟我们的相位转移一样，不是孤立的一座设施，而是一大片行星系一样的天体存在。监狱是黑洞武器系统的生活区，位于外围，所以没有直接毁灭、被引力撕碎，但也受到破坏，失去控制，跟帝国军方系统离线，重刑犯们被当地驻军、保全人员进行转移途中，遭遇时空风暴，柚刹那就是这个时候逃出来的。柚刹那在时空乱流中飘了多久不得而知，能知道的是，当时系统那边正在进行对“笈元素”及其抹杀者体内时间晶体生物器官的影响时间，研究的就是后来维度层面上破坏笈元素这种亚物质的“超熵”技术……常年处于黑洞环境，受到湮灭的实验系统外泄波动未知的影响，柚刹那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裘莉安：总之就是意外、巧合，不可复制，重复步骤也不一定能成功，不属于科学范畴。档案里值得注意的情报有两点——这个第四扇区的黑洞是位于如今迦兰共和国行政区域内，从那个时候开始，旧迦兰共和国的残党就活跃了起来，几年后策划并实施了对香菲儿的袭击。
白莫邪：嗯，我记得，香菲儿说过她小时候遇到过袭击的情况，海盗们被当超脑给制服，然后她就被模因篡改记忆，忘记了当时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是超脑。超脑能力也因此封印了。
蜜莉多菈：那她不是已经被告知真相了吗，想起来了，超脑能力也没恢复？
茉维依：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想起来”，而是“知道了自己过去”，外界获得过去的信息，跟自己本身重新情报恢复不一样。而且根据我们的研究——就算想起来，她也不一定能马上使用超脑能力。老公说的“封印”，是一层物理上屏障，计算机运算回路上建了一堵墙的感觉。
白莫邪：所以要注意的两点是迦兰共和国跟香菲儿？
裘莉安：没错，时间都可以对的上了，他们军方最后的推断是，要想修复黑洞武器，奥德西斯的超脑不可或缺。
白莫邪：香菲儿能活到这么大真不容易。
蜜莉多菈：真不容易……
茉维依：背后是情报部的努力，当年是王元霸亲自领头，跟奥德西斯家族一起努力，不止是给香菲儿改名换姓，全部身份连信息人都伪造了，然后让她去八音翼社那边生活。
蜜莉多菈：等等，我想到一个问题——怎么就无法复制了啊！
白莫邪：你这反应，话题都过去了，延迟有点大啊。
蜜莉多菈：怎么了啦，突然想到的有意见？怎么就不能复制柚刹那现象了啊，时间空间设施装备，这档案里整个过程的时空波动值都记录得一清二楚，不是全都可以准备得一样吗？
裘莉安：但有些东西我们绝对复制不出来的啊，当时那片时空宇宙早就膨胀扭曲消失了——跟整个时空背景都相关的，还不懂吗，说另外个例子吧——你看这个烂酸，你们的团长，他上上下下每个粒子信息我都有，抛开法律道德，大脑特征波纹“灵魂”都能整个属性一模一样的出来，但能有时间回溯能力吗？不能，他能力诞生的那个瞬间时空已经不复存在……到了这个层次上的事件啊，是得考虑整个宇宙背景的了。
蜜莉多菈似懂非懂：哦……
茉维依：老公只有一个，老公——
白莫邪应了一声：哦！
裘莉安：但这个现象是可以加以研究的，看不能不应用到其它地方上，超熵是目前对付抹杀者最有效的手段了。
茉维依：毕竟这门科技放过去就是一件终极末日武器。
蜜莉多菈：啊！我突然又想到了——怎么啦，我本来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性格怎么啦——也就是说羲家是牺牲2000亿人，来拯救万亿人吗？！
白莫邪看了看还在进行着的新闻发布会，这次的主题看来就是抹杀者，并不是外界猜测的内战事宜：……还有之后五百年的星系和平。
裘莉安：就是这样咯，十分功利主义，计算大多数人的福祉并为之行动。
白莫邪：也不全是，我有传之前三大领袖跟我的见面实况吧——当时羲俞昊、伍德黎安、寇瑟突然跟我聊起遇到银河系毁灭的时候，放在第一位该拯救是什么。
蜜莉多菈：嗯，嗯，然后呢然后呢？
白莫邪：然后他们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让我来选……
茉维依：帝国皇帝拯救种族，人类必须延续；旧共和国保守派拯救文明，文明永恒；旧共和国激进派拯救自我，一切历史的基础。
蜜莉多菈：嘶，那、那白莫邪你怎么选的？
白莫邪：成年人当然全都要！全部拯救！
裘莉安：噗——虽然我是看过报告的，但你这样说出来……
茉维依：嗯嗯！老公最伟大，只有老公能拯救一切！
蜜莉多菈：嘶——虽然一开始觉得你是恋爱的少女盲目崇拜了，但仔细一琢磨，如果能改变过去，还真说不定……
裘莉安：哎，三种理念都没有错，没有人类就没有文明，只有人类没了文明是白搭，而放弃个体这个及时，上层无论什么也是白搭。
白莫邪：当时觉得他们是抛出理念来让我选边站，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再回头看看……他们在说的其实是时事啊，也根本不是在跟我对话，只是拿我当引子，互相试探！真是有够晦涩有够绕的，当年他们都预感到了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裘莉安：他们这三个理念，在银河帝国跟共和国联盟和平统一这件事上，确实高度一致，只要和平统一，规避掉银河系崩灭战争，那么他们三个理念就全都算是实现了，但……
白莫邪：但和平之后，如何管理这个银河系，三个理念就分歧了……银河帝国先实践了自己的方针，毕竟有些政策没有唯一的超强权利是推行不了的，如果是联盟的形式统一，没过几天怕是又要乱起来。
裘莉安：所以那次为迪阿蒙事件，在托尔图加的全息投影会面，是最后谈判解决纷争的机会吧……三人丢出自己的观点，一看，还是各自万年不变的那一套，那就没什么继续好谈的了，如果能谈拢，他们老早就谈拢到一块去了。
白莫邪：可惜我时间回溯回不到两年前了，当年自己真是太幼稚了，哎，刚穿越没办法……
茉维依：什么样的老公茉茉都喜欢。
白莫邪：嗯，最近长成了的老婆我也喜欢。
茉维依：哎？茉茉身体是不会成长的呀。
白莫邪：我是说性格、心理……
茉维依：哎？是吗？有吗？
裘莉安：唔，茉茉有变化？本大人也没怎么感觉出来……以前的茉茉没什么印象。准确来说，是根本没什么接触。
蜜莉多菈：啊哈，我编出来了一个谚语！你们听听看啊——薇薇安大危机！家里突然失火了！保全系统失灵，她只能带一件东西逃出去，那么她会带什么呢？一、什么都不带，抓紧时间逃生。二、全身各种衣物。三、情人朋友们的相册。当年这样让你选，你会怎么选？
白莫邪：唔，编的还行吧，这可比他们直接丢理念很有代入感多了——作为当年地球的学霸，老师教导我们，遇到地震火灾，就该放弃一切，什么钱包手机存折都不要了，优先逃命。
裘莉安：啊本大人？啊——衣服吧，总不能、不能、光、光着……
茉维依：老公的照片纪念物比生命更重要！
白莫邪：哎，不要这样嘛，没了我再拍给你嘛，而且信息都上传了想要随时都能再做、随时看的嘛。
茉维依：不要嘛，不是那种物质意义的啦，老公的一切都第一位！
蜜莉多菈：真是给机会就秀恩爱，你们先停一停……总之，这样就看出来咯，白莫邪是皇帝派，莉安是伍德黎安派，茉茉是寇瑟派。
裘莉安：虽然让本大人郑重的，纯理性选择一派的话，并不一定选伍德黎安。但寓言嘛，给了个情境，说不定突发事件下，真就会选文明派。
蜜莉多菈：倒是茉茉，你不跟着你家老公一起当羲家人类派吗？
茉维依：诶？当、当然要跟着老公……但、但老公的相册……
蜜莉多菈开始坏心眼：哦嚯，他人重要还是他的东西重要啊？
茉维依晕了：……
裘莉安：……所以说啊，烂酸，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家伙成长了啊？她不就一直这傻乎样吗！
茉维依：诶！别说我坏话啊！茉茉哪有傻乎乎……工作任务都有好好完成的！
裘莉安：好好好，不在他面前开这种玩笑，不开玩笑……
茉维依：本来就是嘛！
白莫邪：咳哼，我们的讨论又跑题了……那么来总结一下这份五百年前的解密吧。柚刹那身上有可以调查的科研点，但需要她本人的配合。然后是情报方面，从银河系统一开始，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地点，反帝国势力就不断在行动着，报告里没说，但感觉“北恩卡大星难”也是反帝国组织的行为，就是不知道他们引来抹杀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这条事件线上串着，抹杀者、消失的星域、老兵俱乐部、迦兰共和国、香菲儿、超熵……
蜜莉多菈：还有羲家，哎，你们说，谱启皇干嘛还不肯道歉啊，外面把抹杀者情报都完全公开了啊，那么把525年前抹杀者造成的北思卡事件说出来，一次意外，一支作战群就造成了2000亿人流离失所，岂不是更有说服力，让公民更理解事态的严重性？
裘莉安：就算说出当年的真相，谱启皇也用不着道歉啊，向柚刹那道歉跟告知公民们真相，是两件事。
蜜莉多菈：诶，你这么一说也确实哦……我刚刚怎么会想的？没有保密的必要了，所以道个歉也无所谓？
白莫邪：羲家当年压下北思卡大星难，确实有隐瞒抹杀者存在的意图在里面，但本质只是躲避抹杀者附带的效果，现在公开事件的真相是必然的，毕竟至少1980亿名当年的幸存者在坟场那边，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恢复柚刹那的名誉——你就是这样一步步想到，谱启皇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对吧。
蜜莉多菈：对对对——名誉都恢复了，不就是道歉了吗。
裘莉安：柚刹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会加入条约舰队那边，把抹杀者引来，让银河帝国被迫公开一切，最后实现倒逼帝国道歉的目的……只不过看来她想错了。
第18章 绕不开的白玲玲
茉维依：想错了啊，谱启皇的态度好坚决……
白莫邪：就是不会为当年的决策后悔——牺牲20亿波及2000亿，也要保证人类延续……现在这场谈判也是如此，这也说明帝国实力不济——如果够硬，足以控制全部局面，那就会像一直以来的那样，管他什么条约舰队，直接干翻！
薇妃：没错，以他的性格，不管是动手还是动口，都只会选择最简单的方式，这点十分合我胃口。现在是动手动不下去了，那就谈谈看吧。
社交群里的四人，被突然发声的龙女观月Q版小人吓了一跳。
薇妃：看样子你们应该了解完柚刹那的情况了吧，抹杀者还有大概21个小时过来，你们应该知道，已经被确认了方位的我们，是只能应战了对吧……
白莫邪：是的殿下。
裘莉安、茉维依、蜜莉多菈：殿下。
薇妃Q版小人做了个点头致意的表情：到现在这个局面，柚刹那其实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有她没她都一样……好了，还是说正事吧，该换我来提问了。
白莫邪：殿下请指教。
薇妃：指教说不上，倒是要见到你人真难，神出鬼没，时不时还消失上几个月半年。
白莫邪：我方也实属无奈……薇妃是想问我这段时间去向？
薇妃：不是。但现在是芳妃提问时间，我这边闲着，听听也无妨——听茉将军之前报告里提到——你强行启动相位转移，落到了一个次元龙信息干扰的文明星球上，然后那边出现了反物质科技？
白莫邪：过程总体上来说是这样，那个叫拜媞塔的星球，不可能拥有反物质，这是最大的疑点，事件刚刚发生，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出拜媞塔出现的“反物质单极子”，跟条约舰队技术的相似程度。而目前最大的障碍，是次元龙的时空信息干扰。这种基于他们生物本能的天然隐蔽手段，如果是在外侧的话，我们能掌握大尺度大范围时空数据，倒是好破解，但我现在被关在内侧了，根本没有能用的时空信息，抬头看见的恒星密度，根本不像是这个宇宙的……
薇妃：所以只能靠你们新开发相位通讯来联络？
白莫邪：酷机等常规通讯系统在跟百殇肉搏时，被他给故意破坏掉了。
薇妃：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目前你还回不来？
白莫邪：是这样，但如果对手是抹杀者的话，我可以保持通讯指挥我的部队进行作战。
薇妃：你能回来坐镇最好。老实说，虽然我对茉将军全权负责无所谓，但我们内部有不服的声音，主要是来至底层将士，就算现在能公开茉将军的履历了，他们恐怕也会半信半疑，没有概念。
茉维依：给薇妃添麻烦了。
薇妃：是我在麻烦你们……妮芙琪你随时可以带出去了，需不需要我们羲家提供技术服务？身体、模因我们还是有自信的……
白莫邪：羲家基因、超脑技术可是银河系第一的啊，如果妮芙琪能有这个机缘的话……老实说，我在拜媞塔做准备，其实是想直接接她到我身边来的，但现在想来，相位通讯本身还不成熟，“灵魂”进行这种超距传输，万一出个什么差池的话……那么就拜托薇妃殿下了。
薇妃：你们想相见的心，我们过来人懂的，交给我的话……她的信息因子接受过你们“木心系统”的改造洗礼。既然“她”作为智能驱动内核的潜力，已经被开发了出来，我们羲家不会吝啬，会为她量身定做一个适合超脑改造的身体，之后改不改，成不成，就看你们的决定，还她自己的造化了……还有什么要求，外貌、基因方面的。
白莫邪：我没什么要求，看妮芙琪她自己的吧，她有什么想改的就改吧，免得之后不合心意又要调整。
薇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看着，龙女观月那孩子呆过的通天塔世界，重新出来，可以做个参考……妮芙琪的事情我不多说，但……前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答应的话还记得吧。
白莫邪心中苦笑：不敢忘记。
薇妃：信你……那么就说主要的事情吧，少年——从去年你坦白相位转移技术至今差不多一年了吧，算上出事之前，传回来的南宫望实地考察信息，最近半年跟茉将军科技、军事全方位合作，我们的科学家，已经把“相位转移”解析得差不多了，确实，开发到极致的话，就是一件能毁灭宇宙的终极武器。
白莫邪：我并不想为白玲玲辩解什么，她就算没人类社会概念，但杀害、影响上亿人类的事实不会改变。
薇妃：我们内部认证她为文明，文明互相接触时的阵痛十分遗憾。在认定之前的事情，规则生效之前，在文明对话层面上面，法理上是没有追溯性的，至于民间的仇恨问题，白玲玲是白玲玲，满天是满天，你们提交的报告里，千难体的首领不是被我们英勇的枫铃儿和格伦儿给手刃了吗？
白莫邪：明白了，我会好好约束看管白玲玲的。
薇妃：嗯，我们会宣布发现了一个新文明体系，至于白玲玲要不要公开身份，要不要跟文明联盟接触，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不是谱启皇刚刚的发言，我们才积极主动起来，其实我们一直有在推进这项工作，这方面事情牵涉得有点多。
白莫邪：麻烦薇妃和政府的各位们了。
薇妃：不，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跟这种特殊的宇宙生命体打好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比如现在——我们复制你们的相位转移系统，一直差一个环节，车头跟车厢之间差个连接的环节。
白莫邪：嗯，报告里面开篇就说过这个问题了……
薇妃：白玲玲的类星体因子，系统跟人连接。。一团物质塞进大脑里，跟脑细胞神经系统融合，大脑特征波纹会被彻底改变，但因此拥有了跟她“心灵沟通”的能力。茉维依那样一人就是一艘战舰
白莫邪：我们就不用委婉了，就是精神控制……她当初就是靠这个精神控制能力，在亚提拉联合王国境内建立起了自己的军队。
薇妃：现在能你能通讯，也是托了她这个能力的福吧……你有被她精神控制吗？
白莫邪一愣，想马上否认，但最后犹豫了：这个，还真说不准。
薇妃：如果不是你大脑特征波纹没变，我们早就不会把你作为对话对象，而是只认白玲玲了。
白莫邪：那也有不改变大脑就实现控制的可能性啊。
薇妃：亚提拉那边60亿个关联性例子，只有你一个是例外？我们做决策，依靠的是科学、数据，不是感觉、可能性……而且茉将军前后的大脑特征波纹也发生了变化，你们在桃花坞行星系那边进行的什么实验对吧，今后如果和平统一，那么坟场那边的“茉维依”可能就得消失了，信息人方面，以银河帝国为准。
白莫邪：茉维依。
茉维依：给大家添麻烦了，就按殿下说的办……当时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想着推进相位转移的进度。幸好还处于实验观察阶段，奈琪姐妹还有裘莉安没有跟进，只有我接受了白玲玲的因子。
薇妃：不要紧，那是认证之前的情况，而认证之后，你们做实验也只用给白玲玲报备，不用知会银河帝国——我们地位关系是对等的文明。
茉维依：作为切实接受白玲玲因子的人，我最有发言权——白玲玲能自主控制给予因子的性质，她是一座工厂，生产什么样的“控制器”她掌握着最高话语权，给出来后，受体只能被动接受。我能确定的事情，只有白玲玲给我因子里，并不含有调控个人主观意志的功能……
薇妃：所以这项技术充满危险，从亚提拉的情况看看出来，目前我们人类毫无抵抗之力，只要白玲玲愿意，就能控制皇帝，控制整个帝国、全银河系人类……但我们在乎的一切，世俗的银河世界，对她有什么意义呢，多亏了她在独立文明的层次上面，不一样的视野、理解……只能说我们银河系出了一个英雄少年，但是……控制全人类对她来说任何没有意义，她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对于实现她的目标，操控人类来当工人，没有智械来得效率。
白莫邪：确实，就算控制了人类，到最后开工的还是智械。人类的双手可做不到纳米制造……
薇妃：对她没有意义，但人类却必须要防备她——我这是站在同为人类的立场上发言，请各位不要出于感情，跟我站在同等的角度来思考——都是毁灭我们生存世界的危机，抹杀者、白玲玲，一个有敌意，一个没敌意，但我们是不是需要留一手呢。
蜜莉多菈：确实……
薇妃：万一有一天她突然决定控制少年你，实现她的目的，创造新宇宙的同时，留下你来呢。
白莫邪：薇妃说的是，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目前我个人感觉，不，我个人坚定认为，我还是我，虽然我跟她存在类星体超距作用，但我并没有白玲玲被没有控制，她反而被我影响了，不然的话……
薇妃：不然的话，我们也就不用站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白莫邪：嗯，她早就实现我们在报告中提到的“宇宙统一形态”了。我明白薇妃的意思了——双方必须有互相制衡的手段，不然地位对等就无从谈起……
……心中补充了一句——就像地球20世纪大国必须都有原子弹一样。
薇妃：理解就好，具体细节如何操作，交给官员去操办吧……过去的事情聊到这里，这里找你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谈谈能不能提供一份样本，让白玲玲给我们帝国一份她的那种“信息因子”物理实物，我们可以签署国家条约，绝对只用于相位转移相关科研项目。
白莫邪：啊，这个啊，嗯，没问题，等她从反物质世界回来，我会亲自跟她说这件事。
薇妃：很好，那我们双方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白莫邪：嗯，暂时没有了。
薇妃：帝国方面为茉维依、裘莉安、蜜莉多菈安排了住处，是皮尔埤茨准备的国宾馆，但我想让她们住到皇宫里来，就龙女观月那孩子的院子。
茉维依：真的？！啊，对不起，你们继续……
薇妃：不要紧，本来就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蜜莉多菈：那就住皇宫里面吧！
薇妃：圣座请不要介意是小女家，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使用一下。羲族人在皇宫里面的私人宅邸，其实都是摆设，用来填充皇宫空间，作为实物背景的存在，跟旅游景区的山水一样，远远参观，不能接近，环境整体上会更好些。
裘莉安：我是没意见的，只是在考虑会不会打扰到。那么就感谢殿下的安排了。
薇妃：权限已经给你们了，待会儿直接到皇宫，开导航就会有侍女过来领你们到内院去……
白莫邪：嗯？跟对面的会要结束了吗？
薇妃：是的，我们跟对面的发言频率都降下来了，双方核心问题都已经提出来，作为试探，第一轮到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了。
白莫邪：明白了，接下来，需要长时间消化获得的信息了。
薇妃：自己能发表的意见发表完，那之后的就是分析对方提供的。情报部已经效率全开，但提供材料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得靠我跟芳妃轮流发言来争取时间……
白莫邪：已经到极限了，等待材料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具体会议进程怎么安排的？我没收到具体日程表。
薇妃：日程表不是我们单方面能决定的，接下来的议题主要就是讨论会议安排了。
茉维依：这场新闻发布会会持续三天。
薇妃：一场谈判开三天已经够久了，当初银河系统一谈下来也只用了两天。
白莫邪：这三天我会尽量保持通讯畅通，我这边实地情况有些糟糕……
茉维依：可以把基地交给白玲玲她们代管，团长只用带相位通讯设备转移到安全地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