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羲家的事情与游玩的事情
由于银河帝国是家族族长就是最高统治者，因此并不存在“主家分家”之别，现在旁系都是一视同仁的普通公民，那天被选上当皇帝了，旁系就变现在主系了……所以，龙女观月虽然是皇帝亲女儿，而且她也有不少兄弟姐妹，但她这一系并不是占着“主家”位置永世不变的。
她这一脉的最大的优势，无疑是因为银河系是在她亲爷爷手上统一的，声威延绵至今……然而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完全是在和平年代里出生的人口比例越来越高，羲家内部大家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龙女观月被流放出银河系，隐隐就是这个内因。
白莫邪有点好奇了：“南宫叔，问个事儿，皇族族长一般是怎么选出来的？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打模拟战罢了……对国民我们要求不高，但对自己人——我们家族可是以武立国的，简单来说就是单挑打一场，立储期间可以不断挑战，不断打，最后谁赢了谁当皇帝……我当年也挑战过现在那家伙的哦，还保住了313天皇储位置呢……”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啊。”
为了宇宙和平不再有战争就灭掉所以国家，然后收缴销毁所有武器装备——说起来当年秦始皇差不多也是这么干的，然而时代的局限性，让他没有还政于民……现在羲家做得彻底，整个天下都不要了，甚至把经济系统也给分离了出来——这也是现代科学技术、人类思想意识有这个基础，有这个条件了。
“……那是，呼哈——”南宫望谈起当年之勇，心情好了起来，自干一杯，“统一银河系啊，也就我们这群简单干脆不绕弯子的人能真办成！”
“但……说到这种比武选武林盟主一样的方式，我总觉得可能有不公平啊……”
“我倒是觉得挺公平，各种仪器设备记录，还有上上下下千千万万族人现场看着……那真是比族祭、奥运会还热闹有意思啊……你是我家族里的人的话，就能一起看了哦。”
“那是怎么个‘单挑’法啊？一人发艘战舰对轰？”
“那是小辈们抢战舰舰长位置时干的事情，我们族长啊，是直接用现有全部武装力量互殴！”
“模拟战？”
“模拟战——”
也确实，现在大脑沉浸式虚拟现实技术，虽然一般用来打游戏，但只要远算力足够强大，完全真实，甚至比现实还要现实的战场，完全可以模拟出来——两边一模一样，都拿整个国家全部武装力量来一场公平一对一较量，没有任何将领、资源、人际关系等等一切客观因素，一场胜负就能直观地看出谁更厉害……
还真是羲家的风格，简单粗暴，但却很有效。
“那有没有时间限制？”
“当然没有，直到一方被灭为止，直到族长宣布要退休为止，之后十年没人挑战了，他就可以上位了……我不服气，之后又连续挑战三次，最后把脑子给烧了，落下了病根，现在只能在装备部门里混混咯，哎……”
“我也记得，现在的圣上当了好几百年储君的样子。”
“那是对外宣传，我们家族内部立储啊，中间是不断换人的呢，最后是谁，对外就宣布是一直是谁了……一开始被宣传的，算是‘种子’选手，也不是没有种子选手最后被淘汰的情况，还搞得外界风风雨雨猜测什么最后时刻出了什么变而改立呢……”
“直接把你们立储的详细步骤公开呢？”
“牵扯到政治啊，人一多就复杂咯，又不是全人类都姓羲，前面我说的内容你理解了？我只是大概随便口头侃侃，具体程序其实很精巧、繁琐来着……反正就是因为听起来这样靠打架立君，太儿戏了，从古至今，知情的行政、内政、幕僚官员都反对公开，我们也就不对外公开了……意思你懂？”
“明白……我不会到处说……那既然是这么公平靠实力说话的立君方式，为什么龙女观月她会被……”
“就是因为全靠硬实力说话啊！有些人感觉自己打不赢，就只能搞小动作了。”
原来如此，也确实如此，赛场上打不过，那直接让对手不能出赛不就行了吗，真是一个古今中外老掉牙的阴谋套路，却又百试不爽。
“哎，人类为什么总重复着同样的错误呢……”
“反正我那侄女比她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厉害，那家伙一有把她立储的意思后……结果就如你所见了。”
南宫望往后靠靠，摊摊手。
“好吧……”白莫邪觉得必须换个话题了，这个话题已经太深入了，“话说起来……其实主要还有两件事要说一说。”
“嗯你说……要不要试试泡椒牛肉？跟这鸭肠一样，份量只手指尖一点，卷起的嫩牛肉裹着甜椒和香茶，锅中卤熟后浸泡酸辣汤——吸溜——真是下酒的好菜啊，好菜。”
南宫望说得自己都流口水了，直接挥手下指令，让波波球上一坛这撸串过来。
“哦，那可不得不尝啊……咳哼，香菲儿……”
“嗯收到报告了，钢弹和所有现场物品都被我们接收……过来之前我特别看了一下，结论很奇怪，凶手似乎是要留个信……”
“‘时——之——FA’。”
泡椒牛肉被波波球悬浮着搬了过来，南宫望撸了一串，举着签签挥舞，调出个全息视频给白莫邪观看——正是白莫邪之前重建还原案发现场后，注意到的钢弹路径细节。
白莫邪：“子弹特意射穿，在车辆上、墙壁上，找着这几个字去的，最后击穿香菲儿的车厢，只是为了署个名一样……”
“寄信嘛，最后总得标明收件人啊，不然不就没意义了嘛……那车厢，包括所有被钢弹穿透的物体，我们都回收了实物，目前正运往那边的扇区舰队驻地，有兴趣的话可以让你看看。”
“如果能直接告诉我‘时之FA’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这可就难办了……奇米斯行星系政府一开始还压着那封威胁信，现在那群小伙子可都来劲了，正闲着没事，又是他们的大明星出事。”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军方才特别关注的呢。”
“扇区舰队那边关注属于正常做法。但因为你的原因那家伙都看了一眼……”
南宫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口中“圣上”变成了“那家伙”。
“敬尽职尽责的军人们一杯。”
“敬一杯。”
白莫邪干后放下酒盏，道：“另外一件事是——南宫叔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南宫望眯眯眼，有点不解：“嚯？”
白莫邪空手丢过去一团空气，看南宫望接收了数据，才进行说明：“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她们四个租房的地址和伪装身份。”
“哈哈哈！”南宫望乐了，拍着坐起来大笑出声。
“那四个小东西机灵着呢，哎，还好我有留一手。”
原来羲檀乐她们虽然的确中了白莫邪的圈套，觉得与其赖在公司里上“家教”，被团长体能训练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如去正规军校里看看……然而戒心极大的她们，没有选择隶属皇室的帝国军校，而是挑了皇域里的另一处军校。
大家在蜜莉忒斯号上就要分别之时，她们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白铃铃，给她们换上了伪装身份——是在坟场星系那边活动时用的，主要是因为她们是翘家的，不方便顶着个“羲”姓到处跑……现在也一样，四个姓羲的跑来入学，怕是过不了两小时就银河系皆知了。
而她们显然还没有让家里人知道的打算。
南宫望想通这些关节之后，就被逗得乐开怀，探手拍拍白莫邪的肩膀：“那么我代她们爹娘确认签收了！你，哎，小老弟你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哈！辛苦了，干得不错！”
于是四只熊孩子，就在两个大人阴恻恻地奸笑碰杯声中被卖掉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去旅店街下面市集上逛的姑娘们也挺开心，虽然银河系内整体上地广人稀，经常是走上一光年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一颗星球上住一个人的情况十分平常。然而这里毕竟是银河系首府星球震离星，虽然人们一般都往皇城那边聚集。但这边休闲度假区，也是十分受观光客欢迎的——而且来这边的都不是虚拟游戏，是亲自本人过来，毕竟两者之间的体验还是有差异的。
现在这处市集的人流量，大概是三米半径内有四到五名路人，算是比较高的密度了。
白铃铃小胳膊小腿，一步一掂地走下山道，站在市集入口处东张西望，上辈子她一直是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而站在顶端之前则是完全与世隔绝的，因此这种零距离接触市井的经验十分新鲜，感觉可以收集到大量人性资料，乐哼哼两声挑一个方向就过去了。
塔齐娜保持大概十米距离，同样东张西望着，虽然她是银河帝国出生的，但那是坟场那边的“银河帝国”，是一个用来进行“和平演变”的跳板，跟这边本体文明之间差异巨大，就这一个小小的市集，其繁复程度就超过过往经验总和……
虽然感官上受着冲击，看似被晃花了眼，然而视网膜上始终开着透视锁定着白铃铃，就怎么继续远远吊着，看着小萝莉一路瞪大眼睛张大小嘴一惊一乍，被萌得一脸血……现在白铃铃双手就已经抱满了两边店家塞过来的各种玩意儿，吃的、喝的、小玩意儿，看不出啥意义的全都有。
塔齐娜本想上去帮忙当搬运，但白铃铃先一步招招手，天上迅速飞下来一只搬运波波球，吊着一只多层篮子，小萝莉把手上的东西全部一股脑放进去后，继续一路大惊小怪，而店家们也继续把各种玩意儿往小萝莉手上塞，让她过一道手后放到身后的篮子里。
在塔齐娜眼中，这些人只是听一声小萝莉的“谢谢哩”，就满足了，不甘心地肯一口手上的糖葫芦……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塞到她自己手上来的……
再说另一边一起抱团行动的四人，艾蕾娜、格伦儿、雪可兰、裘莉安。
她们四人这是走出坟场星系之后，第一次跟其它地方的银河系人类接触，实话说，即使是看起来小恶女一样性格彪悍的裘莉安，这时候心底也是犯憷的，所以现在看着一幅大姐头的模样在带队，其实是有点不敢单独行动。
至于其她三女，雪可兰自然是乖乖听话的，她是方可里家的人，裘莉安跟茉维依号称“闺蜜”，虽然看起来她们两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的样子。
但雪可兰确实在事后有知道，自己家族能方方面面受到的照拂，自己能读上自己国家最好的军校，除了英姆芙和茉维依，裘莉安的存在也是起了关键作用的。所以如果有必要，她会叫茉维依一样，叫她一声“奶奶”。
格伦儿则是由于从小的军事教育，以及自己的理想目标，虽然出了坟场星系，那边军衔、军阶都不作数了，但那是官方层面上的，在私底下，格伦儿依然从一名战士的角度，尊敬着各个战场名将——茉维依、裘莉安，以及白莫邪。
艾蕾娜就简单了，连裘莉安对陌生的环境是又兴奋好奇，又有点怂，对半开，而放到兔子姑娘身上来，好奇跟怂之间的比例就是二八开了……完全一只出了窝就迈不动脚的受惊兔子模样，亦步亦趋跟在最后面，最开始不是格伦儿拉着，怕是就跟白莫邪一起待在旅店里了……几次想上前揪住格伦儿的袖口，但因为太害羞，到最后还是没能牵上。
市集很大，入口本身就是一排店铺，大概有三百来家摊子，有紧挨有分散，集中在这边，各处还散落着几个舞台，上面表演着杂耍和奇怪的戏剧，演员有真人也有看不出是真人还是全息影像的人。
四人在人群外围驻足听了一段折子戏，然后十分认真地总结了一句点评——听不懂……就又接着到处逛了，期间她们也跟白铃铃一样被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36章 游玩与游玩的事情
一开始雪可兰还在本能地思考该如何付钱的问题，裘莉安则表示应该直接“刷人”支付了——大家都开放着社交着，谁是谁一清二楚，钱应该直接就扣了吧，而且这是个信用社会，没有“资金”流通应该。
然后格伦儿就开始想不通了——她们都是没GC，也就是没信用来着，之前一直在团内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什么都随便拿，现在跑到外面社会上来了，怎么感觉还是白拿的？
裘莉安则认为是因为四人信息里，都挂着白莫邪的公司，所以信用交互应该是直接跟公司挂钩的，不用经过她们自己这边……
“那家伙别看蠢蠢呆呆的，但不会什么这点都没考虑，就让我们出来玩的，吸溜——所以本大人认为，我们这边吃吃喝喝应该是在消耗公司的GC，吸溜——”
裘莉安一边吸溜着桂花凉粉一边如此断言，一开始她以为这是果冻，后来一扫描给出的AR标注说它是“凉粉”，一行人就都惊了，然后一人一碗吸溜起来——小天使虽然大姐头一样在前面大步带路，但毕竟个子最小，其她人都吃完了，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坐在摊子上，于是端着碗就边吃边走了。
格伦儿和雪可兰点头称是，她们也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艾蕾娜探头探脑小心翼翼道：“那、那我们这样随便乱接东西好吗？”
裘莉安瞟了一眼搬运波波球的吊篮：“本大人的公司几十个亿呢，有舰队有行星系！被这点小玩意儿吃穷咯，那就不用混啦！”
格伦儿转身拉上艾蕾娜的小手安抚道：“没关系的，你看，送你东西的人最多，说明你最可爱，别人的好意，我们不好拒绝不是吗。”
艾蕾娜也看看驮货的波波球：“呼，是呢，大家看起来都那么热情善良，开开心心的多好……比起来，坟场那边……”
雪可兰转过身竖起一根食指，龇牙咧嘴：“嘘——”
艾蕾娜心中一惊，都忘记银河系这边不能提坟场星系的事情了，连忙捂住小嘴。
裘莉安这时候吸溜完凉粉了，这可比一般果冻好吃多了，一只波波球接到呼叫飞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小青花陶瓷碗勺，然后滴滴溜溜给店家运送回去。
“那家伙不是说了这个月开始正式发薪吗？到时候大不了从我们薪金里扣呗，总之大家今天放开心思玩吧！有本大人在着，出不了什么事！”
现在的裘莉安看起来真是可靠……然后继续带路，领着自己队伍往一处游戏摊那边去了……
山间市集区域，是旅店街正面山道延伸出来的，现代主要个人交通工具是悬浮车，所以山道到市集一圈为止，不可能有公路，也没必要有公路，只有一处停车场，或者称之为停机坪更为恰当……全星球的人天南海北飞过来，下车后悬浮车离开，去更远的真正停泊处集中停放。
而所谓停机坪，也就是一片篮球场大的草坪，磁悬浮、移动方式，无污染、无风压，更没有高温喷气，安安静静落叶一样降下，然后安安静静飞絮一样飘走，这一辆离开后，下一辆再过来。
白莫邪他们一行人，就是这般坐私人飞船直接过来的，他们的帕兰迪算体型是大的了，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停机草坪，但也仅此而已，这种小星屋类型的旅行车也是十分常见的。
一般影片里会给悬浮车起降加上“呜呜呜”十分科幻的音效，显示十分高科技，然而其实现实里并没有任何声音……声音本质是气体震动，而靠电磁之类让空气震动起来，首先需要超高压，例如自然打雷闪电，其次看空气成分，简单说就是电击穿空气，才能产生声音。
悬浮车要出声音也是车内设备、车体叮叮哐哐了。
所以整个度假胜地幽幽静静——旅店正面是街道，但所有客房、吃饭、放松的地方都给盘山绕到侧面后面去了……所以现在白莫邪跟南宫望对着的一面山野悬崖，奇石怪木，街道以及山下市集那边的事情完全看不见。
于是南宫望为了能看见，就挥手虚空展开一面全息屏墙壁，分各个镜头各个角度直播裘莉安、格伦儿、雪可兰、塔齐娜以及白铃铃。
白莫邪啜了一口小酒：“嘶哈——比起烈辣的白酒，还是更喜欢果酒啊。”
“酒精伤脑，以前我还是超脑的时候可是滴酒不沾啊。”
“一般这样直播是自动屏蔽的人物的吧。”
“是啊，旅游拍风景挺好……但咱们有特权嘛，所以可以长时间拍到人——你这次从坟场招募的人都不得了啊，如果你还留在那边当雇佣兵的话，我们又得给你一大笔人才引入奖励了哇。”
“奖励什么的不要也行，汇率课税能给我减免就好咯。”
“哈哈哈……能让你把货币转入信用体系就不错了……你的人，哎，真让人羡慕啊，我在坟场历练的那会儿，要是能有这么一群得力部下的话……”
“南宫叔也在坟场呆过？”
“应该说皇族人必须去坟场，那家伙是一直舍不得，不然龙女观月早该丢坟场去了，要不是出了事，怕是还要栓在身边个几十年！”
“难怪羲天蘅她……所以其实羲檀乐她们早就……”
“迟早的事情……我族子弟其实也不是没有不想上战场的，在坟场那边呆住年限、有那个经验就能回来了……但没想到那几个娃子做得那么好，还碰上了那么有趣的‘世界大战’，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荣归故里了吧。”
白莫邪听后稍微放了点心，他也不是真想坑熊孩子们，知道在大的层面上是赞赏的，那其它小细节就无所谓了，挺多也就因为翘家被揍一顿屁股。
代入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一年多，中途没有过任何联系，自己怕是也要至少臭骂她一顿……
“白铃铃这孩子。”南宫望把偷拍画面全部切换成黑发小萝莉，“不瞒你说吧，我们用帝国最好的设备扫描过了，依然看不透……”
现代技术已经不用把东西装到什么设备里才能完全检查了，远远就能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进行分析了，其实远古都能做到，只不过那个时候只能靠光谱分析大型天体的构成成分而已。
而未来这个时代，小到一只蚂蚁，只要有设备，就能把它分析透，距离方面已经不是问题——这就是宇宙时代战争，首先交手的是信息战场的必然性了。
白莫邪捏着一根签子摆弄着两人之间茶桌上的签签：“……具体详情我现在不能说，在跟圣上见面之前。”
南宫望顿了一下：“原来如此……说起来你是在亚提拉联合王国那边，登记白铃铃做女儿的吧。”
“没错，耶拉教教会那边也注册了一遍。”
“回银河系这边后，你再去注册个吧，坟场那边的关系带不过来……算上奈琪姐妹两，你家里就有三个人了哦。”
“嗯，奈琪姐妹算是妹妹，毕竟圣上收她们做了义女……”
“哈哈哈，算这么清楚，小老弟是不是有什么其它心思啊……”南宫望挤眉弄眼一阵，目光落回全息屏上，“说起来，白铃铃确实很有趣啊，编个绳结把自己捆起来动不了了。”
“咳哼，大概是思考路径太复杂，没有注意到现实情况吧……”白莫邪帮自家宝贝说话道。
与此同时市集绳结游艺摊上，白铃铃正苦着小脸伸手让塔齐娜帮自己解绑——不知道是那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总之某次穿绳完后一拉，自己双手就突然动弹不得了，这种意外状况，让小萝莉愣住了好久，大脑飞速运转计算解套的途径，差点就要眼放金芒进入超脑解放模式了。
市集摊主其实不少是别处过来的游客，随便拿些旅店的东西过来就摆摊了，是自发娱乐性质，跳蚤市场一样，所以基本上一个摊子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除了上面旅店自家开的摊子，都没有设置什么AI导购。
所以白铃铃僵坐这边，举着双手动弹不得老半天，也没有人过来帮忙下，于是在对面摊子上尝着竹管酒的塔齐娜看不下去了，现身跑过来帮忙给小萝莉解绑。
市集很大，草坪场地间有着稀疏林木，又人来人往，所以到处逛着的六人到现在都还没碰上面。
裘莉安一边查着人类知识库，一边观察着路边游艺摊子，挑了一个剪纸摊子，带领人马找了张矮桌子坐下，然后开始“比赛”。
艾蕾娜手上拿着红宣纸，迷迷糊糊：“比赛？”
裘莉安挥舞着一把凤尾剪：“哼哼，当然是比比看谁更适应和平时代！你们的双手不会知道打打杀杀，拿着刀刀枪枪去捅白莫邪那傻多肽吧？哼，本大人就不一样了！可多才多艺了呢哦。”
说着一甩秀发，一抖小翅膀跃跃欲试。
雪可兰正在银河网络和人类知识库里寻找剪纸、剪窗花的资料：“手工的话，我老家有个节日要自己用做的菜互相丢，我们家的传统武器是馅饼……”
格伦儿：“哦，听起来挺有意思呢……给我份你找的资料看看。”
艾蕾娜：“亲手做的食物，好浪费……我也要份。”
然后这三人就开始研究起如何剪纸，而裘莉安嘴角则扯起一丝阴笑——真是群天真的孩子，居然没有意识这边也可以用操作引导啊！嘿嘿，这下可是本大人表演的舞台了！
——所谓操作引导，是当人脑脑电波能直接跟计算机设备无线连接后，出现的一种彻底颠覆传统考试、教育体系的技术——人脑不但就是计算机，还直接联网了，那闭卷出题还有什么意义呢？
虽说可以屏蔽所有无线信号，但这样教育考试选拔出来人才，并不比完全没有接受过应试教育的人厉害多少，大家的知识都一样，一个记在脑子里，一个记在外置“电脑”里。
而这种技术还把技能培训大大简化了——可以直接投影出一种全息影像，虚实程度自行设置，投影在空气、视网膜、镜片上自行设置，而这个跟现实物体完全重合的影像就是你需要操作的步骤，自己双手跟影像重合一步步动作下去，就能把任何工作都做好了。
当然这是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最开始大脑跟外部链接需要植入芯片——那还是在太阳系时的事情了，虽然并不是主要矛盾，但植入和非植入的人口比例，在两边阵营内的差距确实很大——第一次新旧人类战争的两边阵营，所以也被一些史学家列为当时新人类的一类。
后来科技发展，只用外部戴一种设备，并不是非需要改造成半人半机械的“康蛇”了，而最后如今则什么额外设备都不需要，直接让设备被动接收脑电波信号就行了，这就是现代migi协议的一个特点。
总之脑电波技术的发展，让大脑特征波纹，变成了现代的“指纹”，唯一身份认证手段，毕竟有基因药，除了大脑也就是“你”最本质的东西外，外在的一切都能随便修改了。因此网络、社交系统，其实绝对“实名制”的，跟大脑特征波纹一一对应，因此除了物理上现实的肉身人外，每个人还有一个“信息人”，是宇宙时代比物理人还要重要的存在。
当年惩罚一个罪犯，直接对信息人下手就行了，可以直接软性的将一个人与世隔绝，排除在健康社会系统之外，成为一个不可接触之人，这种做法有时候会被一些人觉得很“残忍”，越来越脱离物质后，精神上的折磨变得越来越可怕。
现在思维活跃的裘莉安，就直接把这个常识性的东西用在了手头游戏上——导入资料，计算分析完毕，视网膜上投影出了跟自己双手一模一样的透明影子，把手附入影子中，开始随着影子的动作进行剪纸。
然而，进行手艺游戏有一个一般常识是——不借助任何自律、智能设备，完全靠自己的动手能力来完成，否则就失去这种手工游戏的意义了，所以裘莉安现在这个相当于半自动的操作，已经算是在作弊了——曾经的圣女大人，高高在上，其实是缺乏某些基础常识的小笨蛋。
第37章 日常的一天就结束了
虽然不懂银河系内的规矩，但既然是做手工游戏就该老老实实做手工，这一点别说专门搞艺术的艾蕾娜，就连格伦儿、雪可兰都自然而然的明白……
然而一通安安静静的各剪个的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雪可兰最先完成，双手一拉，一只双翼飞鸟图案出现，之后是格伦儿，展开宣纸是一个双喜，之后是艾蕾娜，居然剪出了一只有大量不对称地方的高难度大公鸡。
三女在矮桌上摊开自己的作品，开开心心的评头论足……于是到了最后的裘莉安——她的作品是一只带龙爪、鳞片、勾角的盘龙。
众女一通惊叹，裘莉安鼻子翘上了天……比较之下“双喜”是最简单质朴的，于是满心佩服的格伦儿伸手拿起裘莉安的“盘龙”，想就近欣赏一下……然后盘龙就肢解散了架……
原来裘莉安平摊在桌子上展开，剪断的部位还挤着粘滞在一块儿，但现在一受力被拧起来了就……拧着外面的一圈空空的纸框，格伦儿感觉有点尴尬，艾蕾娜则震惊得捂住了小嘴。
但裘莉安瞅了一眼，依然得意洋洋：“怎么样！我剪的精细吧！”
雪可兰眨眨眼，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奶……圣女大人……”
裘莉安小手一挥：“你们叫我‘莉安’就行了。”
雪可兰继续：“咳哼，那个莉安啊，‘剪纸’是要完整连着的。”
裘莉安眨巴眨巴大眼睛，歪歪脑袋，似乎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于是雪可兰拧起自己的、格伦儿的还有艾蕾娜的剪纸，抖了抖，让裘莉安看清楚，除了特意凹剪去的部分外，展开后的图案是都有连着的。
裘莉安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网上一查，站起来左右一看——果然所有人的剪纸都是连着的……一拍额头，她图快速省事没完全按照虚影操作提示来，也没花时间去彻底理解“剪纸”的含义，以为只是剪出个图案就行了。
“本大人是说这操作引导怎么这么效率，能直接走的线段，还迂回弯弯绕！”
格伦儿尴尬笑笑圆场：“嗯嗯，那是莉安计算速度快，能找到捷径，我们只能按部就班着来……”
裘莉安一惊：“你们也是跟着操作引导来的？”
格伦儿看向一个方向道：“我对这个不擅长，就用了摊主推荐的一个新手教程。”
裘莉安一转身，果然看到一块纸板上有写一个着链接，让新手自己登陆网站查看用剪刀剪纸。
格伦儿举起手上的剪子左右打量：“这种古代工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想不到除了波波球生活功能外，日常里还有其它剪裁方式。”
雪可兰：“那是当然的啦，要不然没波波球的古代人要怎么活啊……我以前倒是有用过剪刀，用来制作料理，剪葱之类的挺方便。”
艾蕾娜：“我、我以前也有用过，用来修裁画笔、画纸。”
裘莉安正懊恼着自己粗心大意，现在正好就来了这么个借口，于是大声宣布：“本次比赛不算！因为她们两个以前在坟场都有接触过！所以这对格伦儿不公平，而且就不符合‘和平环境适应力’比试！换一个！”
说着就跳起来跑回街上去研究其它摊位了，这边艾蕾娜跟摊主道谢，然后和雪可兰、格伦儿一起收下了自己四人完成的剪纸，以及某人的一桌子碎片后，就追上裘莉安去了……
其实裘莉安大可不必懊恼，因为另外一个超脑白铃铃，同样由于计算力过于强大，结果走最优解把自己给捆了起来……而同样的情况，裘莉安还会再之后的“比赛”中反复发生。
与此同时。
“……嗯，小女孩确实很可爱。小小的，我就一直喜欢机娘人偶啊。”南宫望挥手把违法的拍摄关掉，用军事特权干这事，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我本来也有个女儿，当年也这么可爱来着，可惜，哎……”
白莫邪沉默了一下举杯：“干。”
“……”一口闷掉杯中物后，南宫望开口吐槽，“你‘替我难过’个什么劲，我家‘女儿’活得可滋润了呢！”
“那怎么……”
“我可惜是可惜她性转变男人，然后跟个野丫头跑了……哎，我那么可爱的小女儿……”
白莫邪差点“噗”出来，强行往嘴里塞了一串千张才勉强堵上。
南宫望沉浸在缅怀之中，继续道：“把那丫头逮回来，没过两天就又跑掉了，为了转性甚至不惜放弃‘羲’姓……我们看到她的决心之后，也就由着‘她’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哎……”
女大不中留是这么用的吗？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嘴上则试图岔开话题：“哎？还要改姓的？”
“不是改姓，是要换掉整个名字，我们族谱上‘字辈’分男女来着，她这么一搞……不就乱了吗，最后只能换名字。”
“哎，帝王家，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啊。”
“……你是不是想挖苦我们死板守旧？才不是哇！我们家族历史多悠久啊，历史上这种情况多了去了，老早就有改字辈的先例，是那个丫头不肯啊！”
“哦？还有这种事情？爱情的力量这么大吗？自己家人、皇族姓名都不要了。”白莫邪好奇起来，打算追问，不去岔开什么话题了。
虽说有人类知识库，还有覆盖整个银河系的网络资讯、媒体，但人际之间的秘辛，尤其是皇族的小道秘闻，是根本不可能上网络的，更别说被当成什么知识录入知识库里了，这些小故事，只能口耳相传，错过就没有了——这也是奥霍兰精灵族热衷于面对面茶话会的根本原因。
“可不是吗，‘爱情’越来越脱离基因繁衍本能之后，反而变得越来越疯狂了啊，我感觉我是不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小辈的潮流了？”
“哈哈哈，南宫叔说笑了！又不是到了八百岁，说什么老！”
“……那丫头跟我说什么，觉得‘自己被束缚’了，她需要彻底‘自由’，要证明她的爱可以抛弃一起，然后说什么‘宇宙这么无垠，她要陪她一去看看’……”
人类还真不断重复着同样的错误呢，自己当年就听过这么一句心灵鸡汤“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没吃没喝没住的去看一眼，然后死在世界尽头？
但未来就不一样了，一切生活物资衣食住行全免费不说，还能自己造飞船，那真是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放飞自我才是这个未来世界的常识，这一点白莫邪算是终于接受了，于是叹息一声，道。
“人嘛，年轻人的时候总会犯些错的……”
“哈哈哈，这句话好，我敬老弟一杯！”南宫望似乎醉了，所以才话题越来越开，“那老弟趁着年轻多犯些错吧！那家伙那边，王家那边……好多人盯着你了啊！”
“这年代了还争权夺利？”白莫邪也开始口无遮拦，两人似醉非醉地对话起来……对话最刀枪剑影的一段来了。
“没有权，没有利了。”
“人活着就为了争一口气。”
南宫望歪歪眼：“那是还在市集上的人，而对于我们这些已经坐到了山巅平台上的……”
“我们？我们不就是看风景喝酒图个乐呵。”
“没错就是图个乐呵，不让自己生气，不让旁人得意，没有其它意义了啊……你跟那三个家伙都见过面吧。”
白莫邪只点点头，那次死亡十六万人的事件，不知道南宫望知道到什么程度，由于禁口令，所以白莫邪没有多嘴。
银河系幕后其实有三个人，虽然除开绝对的皇帝外，另外两股力量要说不过是点缀清蒸鲈鱼的姜丝和辣椒丝，可有可无级别都算不上，直接没了都没关系，然而少了这两样，就总觉得这盘清蒸鲈鱼少了点味儿——已经深深沉入历史幕后了的旧共和国保守、激进两派，之于现在的银河帝国，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好久没见寇瑟和伍德黎安了啊……当年我可是听着他们故事长大，期待战场上跟他们一较高下的……结果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最后的和平会议上了。”
“……上次见面我记得……他们在跟皇帝吵架。”
“哈哈哈……大家都还挺精神啊！”
“这么说来他们的辈分。”
“有时候你就太讲究了，放开些……”南宫望一仰脖子把最后一口酒喝干净，“记得来宫里夜宴的时间吗？”
“晚上九点？”
“明天晚上同样的时间过来……啊，对了记住是星球时间，看好时差，不是这块大陆的九点哦。”
南宫望双手插进长衣中，如同来时一样，飘飘然离去，留下白莫邪一个人独醉……
晚上众女准点回来，旅店后院山涧清潭溪流包场戏水细节不提，反正大家都是穿泳装，总之都挺乐在其中，就只有裘莉安看上去十分沮丧。
格伦儿偷偷跟白莫邪说了下白天的事情，原来就是透过南宫望偷窥到的场景的后续——裘莉安继续拖着三人进行比赛，之后在糖画、吹糖人、沙画、刺绣、泥塑中全部败北，各种各样奇怪状况，令裘莉安没有胜过一次。
之后终于碰到了也在这边玩儿的白铃铃、塔齐娜，于是就拉上了她们两个一起比裁衣——古代华服一般就是裁好了布匹，然后用腰带固定在身上。
众女换了身夏装短袖短裤，就开始往自己身上裹布，层层叠叠，东方古代的华丽多层花边，可都是实实在在靠复合多层结构叠加出来的，现在比试的就是看谁叠的最华丽又协调。
而最后比赛结果理所当然……裘莉安虽然没有再粗心大意，而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着来，还特意留了翅膀洞，却在最后关头让整块丝绸裂了开去……
白铃铃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她确实把自己裹得华华丽丽，如同花偶，配上红艳艳的脸蛋更显娇嫩欲滴，小仙子一样……然后就真的娇艳欲滴了——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哗啦啦地往下滴，原来她那红艳的小脸蛋儿完全是被热得……
这边温暖甚至有点闷的气候下，她把自己裹得太厚实了，而且这半天下来，又是对她没有基因强化过的小身板来说，很大的运动量，结果就是离中暑只差一步……
晚上进了清水潭里白铃铃是游得最欢的一个……清水潭很大，一处潭岸是细砂石潭，借着幽幽的水漂灯，艾蕾娜在那边发现了水晶——其实就是长年累月溪水析出的盐结晶，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就开始满潭寻找起来，甚至不想弄湿翅膀的裘莉安，也开始潜入池底摸石头……
嬉戏过程不多提，宵夜结束后一夜无话。白莫邪感觉还是现在这副少年身体好，只有第二性征，如果是变成桑都司，那条进入了生育期都结婚了的时间线，身体就没那么舒适了，感觉就跟穿越前的高中生青春期的自己一样，总有股发泄不完的躁动，即使发泄了结果第二天又来，跟吃饭一样没完没了，彻底成为了身体的奴隶——印证了那句话，“自私的基因”，DNA自我复制的本质，无视人类的自我意志。
这是来至基因的本质要如何压制呢？除非不做人了，然后现在的人类就真的已经不算是“地球人”了，看看满街没有“丑”这个概念形体，随便挑一个都是绝对完美，放回古代地球上已经不是大明星级别，是恐怖谷危机级别——超越了“人”的“人”让人觉得太像人了，从而从内心里感到恐惧，这是认知上非人与人界线模糊引起的，继续深入下去可以用模因进行分析、研究。
然而在回答了什么是“人”之后，更进一步就得回答什么是“爱”？
随着脱离地球自然界，不断超越、适应宇宙环境，人类越来越回归本质——想跟你永远待在一起的心情就是爱。
所以人类进化是不断超越自己这句话没错，探手摸摸躺在自己怀里的白铃铃的小脑袋，看着着她小小的睡颜，心中除了暖洋洋的爱意别无它物——但白铃铃要的进化，到最后把人类都要给进化没了，这种终极进化就可就没意思了啊。
第38章 重返星汉京与新员工
白莫邪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思绪飘散，是入眠的前兆，可能是就要进京了所以紧张所致吧，不知不觉中就想累了，最后搂着趴拉在自己怀抱里的女儿，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是茉维依的通讯叫醒的白莫邪，通知他说，公司在银河系境内的所有员工已经在新汉京那边集结完毕——白莫邪这边从银河系外往这边赶，由于是用主力舰当交通工具，结果反而比银河系内的不少员工们早一步到震离星。
落后了的人，看着团内社区群消息，发现“老板”比自己还先到了后，顿时全都急了，全都没日没夜往这边赶起来——她们这一世代的孩子性格就是这个样。
什么世代？“世界大战”的世代，在坟场星系，在一颗星球上发生的局部战争——在白莫邪这个古代人眼中，波及一个星球的战争就是“世界大战”了——总之那是一个离奇又漫长的故事，而故事中的交战双方都无所不用其极了，开始不顾人类权的直接把合成人、智械投入战场。
在银河系乃至银河系外文明联盟范畴内，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都属于“泛人类”，银河系方面屡次新旧人类战争，屡次扩大“人类”定义，目前人类权以涵盖“泛人类”……但战争依然存在，因为公认的“非人类”抹杀者的存在。
事实上兵员是十分充足的，然而既然可以让“生产线”出来的人类去上前线，那为什么非要自己的亲朋好友去呢？
人类就是这么矛盾，既超越着自己，摆脱着基因的束缚，获得了爱的本质，而又因为爱的本身，表现出了私心，做出了自私的基因一般的行为——“亚人兵”这层遮羞布被在银河系远征军里推广了，甚至往文明联盟里蔓延……
其实大家都偷偷摸摸在这么做，只不过银河系这边先开了个先河，把暗地里的事情法律规范化了。
这是一种把刚从人造子宫、母体里出生的婴儿送上战场的行为，虽然这个时代婴儿的知识量跟博士没区别，技能什么的都可以进行大脑模因灌入，这种直接工业生产人类投入战场的做法其实是——
趁着还没有产生羁绊，跟什么人产生情感，莫名其妙的诞生后，莫名其妙的死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而亚人兵获得“人类权”的方式，就是军功和服役年限，说白了就是活得久了，就有羁绊了，他们的长官、大家就不会让他们去白白送死了。
现在白莫邪团队、公司里，除了指挥部里的24女外，剩下的1012名姑娘全部都是这种亚人兵，坟场星系那场名为“千难体战争”，震惊整个文明联盟的银河系势力内战结束后，白莫邪把隶属自己部队，总数为1228名的亚人兵们全部授予人类权，同时进行了“退伍安置”。
其中216人选择了自由自在，白莫邪发放了她们应得的全部薪金和奖励，并保持联络。剩下的1012名少女，其中276留在坟场加入白氏物流公司，留在后方和平星域工作。最后的738人，则签订了保密协议，正式加入白莫邪的核心组织——雇佣军“黄金骑士团”，追随着白莫邪以及她们以前的指挥官姐姐们，一起离开了坟场。
其实有着各种量子超级计算技术，一人操纵一艘战舰的时代，佣兵团里并用不着这么多人，到现在指挥部24个姑娘，都没做到人手一艘主力舰，自己又不需要炮灰……真有需要的时候，让炮灰战斗机群自律就行了。
这里涉及计算机技术了——数字“01”能承载“灵魂”吗？首先人脑基础是并行的量子过程，所以冯•诺依曼为基础的“01”计算机本源上无法诞生“灵魂”。之后计算机技术发展又经过了“量子领域”的发展，直到统治了太阳系后，才诞生“灵魂计算机技术”，也就是现在拥有人类权的智械。
01、量子、灵魂，计算、演算技术的三个阶段——脱离01纯粹的数之后，用“计算”一词就不太合适了，虽然也可以统称，没什么问题，稍微理解一点这里边概念的人士，则更倾向于用“演算”一词。
因此被安排当炮灰的部队，只要情况允许，一般都只会是量子计算机层面上的智能自律，依然只是机器，不是人类。而在日常生活中，导购AI、虚拟导游、自律智能车辆乃至波波球，其实都只是量子计算机的智能。
不止服务行业，整个工业、农业体系用的设备，都只是量子程度，乃至白莫邪地球年代的冯诺依曼机——如果用了“灵魂”计算机，那可就要被抓起来，被告非法奴役人类了。
其实离开太阳系之后，自然孕育诞生的人类比例是越来越低，大概8000千多年前，还出现过一支新人类种族，他们的理念中，认为“怀孕”是一种寄生、是一种畸变，因此只主张“母体”孕育繁衍……虽然现在这种极端的声音少了，但大家生育的积极性依然不高，首先是没了各种必要，其次是有了更多、更新鲜的事情可以去做。
一、两岁就可以获得政府免费给予的全套纳米机械设备，又有人类知识库，这个无垠的宇宙就像变成了一场“游戏”，一个无限开放的世界，探索、建设、奋斗，然后发现自我的一个过程，最终完成“自我实现”，人们乐在其中……
当然这是绝对和平的银河系中的情况。
人类自身没有了那种意愿，而人口能始终稳步上升，自然是现代基因、生物、智械工程的功劳——有了灵魂演算设备技术，生物上人体又能全身再生，合一起制造出“合成人”来，完全没有任何技术上的困难。甚至不但能制造，还能一出生就让他们“懂事”，包括自然诞生的人类也一样，一、两岁大脑完全发育后，智能基本跟成年人没区别了，欠缺的只有经验、阅历。
其实茉维依、裘莉安也都是合成人，坟场那边势力，出于对抹杀者战争目的开发的超脑。
只不过两人人生轨迹差异很大，裘莉安诞生就有人类权，并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教会冯威圣女的存在。
而茉维依诞生的当年，连“亚人兵”法令都还没出台，她只是幕布下不存在之物，被称为“原型机”的实验体……直到遇上转世重生的白莫邪，才改变了命运……
“哈，团长老挂在嘴边神神人人的，结果最后还不是收留了她们，照顾起来了吗？”塔齐娜在白莫邪背后嚼舌根。
雪可兰接嘴：“哼，是哦，我还记得他说，哎呀，‘我们这里又不是福利院，不收没用的人’呢。”
艾蕾娜：“诶？诶，我们这样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吧。”
塔齐娜：“咳哼，也是，毕竟要给团长留点面子……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可着喜欢白家父女了呢。”
雪可兰：“让我学学那家伙的话，‘我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人’，哈，真笑死人了！”
格伦儿压低声音：“嘘，他们过来了——”
讲小话的众女顿时挺直身板，目不斜视。白莫邪跟白铃铃、裘莉安三人，领着一百名高高矮矮、环肥燕瘦，但却统一白底金边燕尾团服的美少女们过来，跟这边等待着的五女回合。
这里是新汉京的众多集合广场之一，所谓集合广场就是交通车辆让人下车的地方，简称广场也没什么问题。是从市外空港之类所在，进入市内的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车辆都悬浮着的，地面又是变形金属，随时变出高高的停车坪、站台、台阶，人下到地面后，车辆人员分别离开，车不能在此处停留，人员则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坐着等。
上次白莫邪来这边走的是固定式车站，而这次走广场自然是为了集合市内所有的员工，到了市内还需要坐长距离轨道交通——上升到行星轨道高度，超高速交通移动方式的简称——那是因为银河帝国首都新汉京，整个城市足有当年欧洲一个国大小，具体来说就是比法国、德国、西班牙那种程度大一圈左右。
城市的建筑全部都是低矮楼宇，两三层最多，为什么会这样，自然是为了不超过皇宫建筑、宫墙高度，高空看下来，整个城市平平整整，如同一张马赛克拼图。
新汉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都是公民们自己搬过来，日积月累越建越大的，总之在城市里从东头到西头，坐悬浮车慢慢飞，也得飞上个三四小时，本地时。所以赶时间的话，就坐轨道交通，直上直下，迅速抵达目的地。
大概一个小时前，白莫邪被茉维依叫醒之后，就干脆组织大家一起提前过来新汉京这边了，这让睡眠不足的塔齐娜、雪可兰十分不满……昨天晚上就只白家父女睡得比较早，主要是小萝莉身子骨柔弱，半天赶路，又疯玩半天后，在清潭里游游泳后就躺游泳圈上睡着了。
但一觉醒来后现在就又恢复了精神，看起来对于时差完全没有感觉——时差本质上是生物钟对于日光、昼夜的不适应，告别地球生态圈后，人类被动适应起当地行星时间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目前倒时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配合上行星当地社会生活时间，总不能别人都睡觉的时候，你跑去找人吧。
现在化妆出门有自律设备帮忙，从洗澡到上装，过车间一般，细细面条一样柔软的机械臂一通操作，不要五分钟就完事儿，基本就是浴室里走一圈，所以主要时间花在吃吃喝喝、聊天和等上。
告别亲自到餐厅相送的旅店老板，一行人去到还没开摊的市集旁草坪，高空悬浮静止的帕兰迪降落下来，接了众人之后，再回轨道上，直接二十多分钟抵达了行星另一端的新汉京。
旅店这边太阳还只是蒙蒙，帕兰迪迎着太阳方向飙去，短短的飞行过程十分震撼……只不过对于太空恒星，大家见多了，所以姑娘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行星地表上。
比起坟场那边，震离星地表几乎看不到城市，根本没人住一样，仿佛全星球的人都集中在了新汉京——虽然实际情况差不多也是如此。
重入大气层，进入城市交通管制，跟着一堆各式各样飞行器抵达广场停靠，这个过程其实花去了最多的时间，跟堵车一样，虽然飞行器没有静止下来过，毕竟是立体可以重叠的空中前进路线，理论上一条路可以让无限的车辆行使，只不过下人的时候需要等候，而且不能铺天盖地随便满天乱飞，不然城市上空就全是“飞蝗”铺天盖地，遮挡天空风景视野了。
所以空中航线是几条固定的，即使你开了“透明化”，让自己交通工具隐身，也必须遵守交通管制，让驾驶系统自律着走这固定路线。
虽说花的时间有点长，但帕兰迪上的众女反而没有觉得无聊的了，主要是脚下城市太新奇，眼睛根本用不过来。
帕兰迪外部摄像头直接把拍摄到的鸟瞰图，投影到观景室地板上，让大家脚底下仿佛透明了一样，车体也都消失了，一行人就飘在空中，看着脚底夕阳中熙熙攘攘的城市……
一路上心情还不错，所有落地后等人过程中大家，都有精神调侃团长。
白莫邪就地让格伦儿负责看着这边人先不要走散，他自己带着白铃铃、裘莉安去之前设置的集合点，领新员工们过来，汇合之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往皇宫方向前进。
“大家都听得到吗？”
“是的团长！！！”新员工少女们整齐划一地大声回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嘶——”白莫邪回头瞅了一眼身后两条列队跟着自己移动的员工们，“咳哼，大家不用在军队那样大声报告，现在开始，有什么问题，在我们这边局域社交群里说就行了。”
“明白！”
路人又看过来。
塔齐娜在一旁哈哈一笑，雪可兰撇撇嘴，白铃铃则跟着凑热闹，一起叫：
“明白哩！”
第39章 星汉京一日游
白莫邪抠抠头，继续带队前进……加入黄金骑士团的738名退伍转业亚人兵少女们，以抽签的形式，先安排了100人到银河系内来适应生活。
指挥部的计划是，分批派遣她们来银河系体验人生，毕竟作为合成人的她们，别看都是跟格伦儿、雪可兰没差的青春美少女模样，实际经历年龄其实就两岁多。
白莫邪埋头往前走，轻言细语，反正确认过大家都挂着社交通讯了，声音也没问题，在场人没有显示隐身或不在线的，应该都在视网膜上开了小视频框，看着自己直播一般。
“现在我来当大家的导游，带大家领略京城就繁华的商业街。我选择的集合广场是距离要前往目的地最近的所在……好了我们要走小巷子了，大家注意都开着‘礼貌’哦。”
现在逛街不用担心走散的问题，自动寻路，地图上把所有人标注出来是一方面，还因为只要社交开着AR就会在地面上自动划界，体现在视网膜上，就是他人脚下有一圈光环，你自己脚下也有，所有人都会注意不碰触他人的光圈，所有人自己有50厘米的范围，加上其他人的，就是两陌生人间至少有一米的礼貌距离，长时间让光圈重叠，会收到礼貌提示。
这也是人流量大的地方会这样，当然你关闭光圈AR提示也可以，因为所有人基本上都会保持礼貌距离，太近了依然会接受到提示……
而长队列、团队移动，建个社交圈脚下的光圈就会连接起来，一般人看到就不会挤进你们光圈之间。
“我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一起行动的人少，所以没开‘礼貌’，其实也是因为第一次来，主设又出了问题，开着社交就没多管了……总之今天大家适应一下跟陌生人之间的礼貌距离，之后凭感觉来就行，不用一直开着。
好了，社交群里有人提问，现在回答一下——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并不扎眼，大家不用觉得过意不去，过来这边的旅游团差不多也是这样，还有军校、学院集体旅行的……大家注意自己的信息人，我们公司给大家都安排了合法的真实身份，还有裘莉安、格伦儿你们也是，记好自己新身份了。
然后新员工们，之后可能要安排你们大家去学院，别急着问，我这就要讲——确实没有学习固有知识和技能的必要，但现在初级学院的目的不是教知识，而是让大家适应社会，学会如何与他人相处——这可是人类的本质。
所以会让大家分开来，三三两两去一个学院，不会集中在一块，这是这次你们给我们的经验——执行任务、送快递确实没问题，跟军队一样高效，但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好了好了，别道歉了，我不是在责怪你们啦！是我们这边经验不足，毕竟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新人培养问题！”
身后一百名少女社交群里道歉不够，又开始开口道歉，应该是觉得发消息道歉没有诚意，于是道歉叽叽喳喳此起彼伏的“对不起”声响成一片……惹得塔齐娜又哈哈大笑起来，其她几女也乐了起来。
这边古代小学生班级活动排队春游一样的队列，发生如此古怪的一幕，再次惹路人瞩目。
白莫邪则一阵头大，这就是自己这近千员工，她们这一世代亚人兵的通病——战斗起来没问题，与人相处时却喜欢动不动就道歉……根据龙女观月和茉维依的分析，应该是当年母体里模因灌入时，那群大人偷偷加了料，潜意识里加入了太多的“服从”了。
对此暂时没有很好的办法，涉及对人脑的操纵都是违法的。
塔齐娜乐呵了一阵子，但那百名少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继续跟着前进一边念经般小声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有点让人着恼了……
手肘蹭了白莫邪一把：“喂，我说你再不想点办法，白铃铃也要跟着她们一起复读了。”
低头一看，小萝莉扑扇着大眼睛跃跃欲试，哎呀，这问题可就大了……但目前对于新员工们，越劝只会越说不清，而强硬下命令只会显得自己没手段，所以只剩转移话题一招：
“咳哼，注意……现在开始我要讲述新汉京的一些人文历史知识，银河系作为我也是你们的起源之处，其现在统治者的首府所在的知识，你们必须清楚，之后我会就现在讲的内容进行考核，还会布置学习作业给你们……”
果然，此话一出，陷入复读循环的一百个丫头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过来，把其它所有事情都放到了一边。
裘莉安时不时瞅瞅白莫邪另一边的白铃铃，小声嘀咕，道：“哼，本大人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些什么新故事，这边的事情，大家不早在人类知识库里看过了吗……”
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白莫邪的左手上——白莫邪本能地牵着自己女儿的小手走着，裘莉安凭借自己身高最矮的优势，几番努力硬是挤到了白莫邪的右手边，于是下一阶段目标就是牵上小手——这可就难倒心高气傲的小天使了，要她自己主动去抓那家伙的手？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此时，长长的队伍被蜿蜿蜒蜒的小巷子，塑形得蜿蜿蜒蜒蛇形起来，本来在白莫邪身后走着的格伦儿、雪可兰、艾蕾娜，渐渐落后融入到了新员工少女们的队伍之中……这一大班子人涌入，让其他想走捷径的路人，纷纷让道。
经过的这些路人身边的新员工少女们，纷纷自觉道谢，然后注意力集中在她们团长的讲话上。
“……那么说完这些巷道的名字和来历之后，接下来就是人类知识库里没有的内容了，当年这整颗星球只有皇宫这一座建筑来着，作为皇室家族新的聚会场所——平时皇族都住在这里？怎么可能，格伦儿你这问得……你想想看啊，他们皇室现族人有六万多人，住一块不挤吗……他们呀就重大事件、节日、族祭的时候大家才会回来聚聚，平时散居宇宙各处。
好了我们继续，除了震离星外不是还有颗五级星球乾巽星吗？现在那里是全银河系所有企业家梦想所在，能开上一家店，就算抵达商人人生的颠覆了，而万强企业在那边必一旗舰门面……啊，这位同学问得好，‘我们黄金骑士团和快递公司准备在入驻乾巽星’吗？
可以有这个想法，但是没必要，因为佩小姐的吉祥女神科技已经在那边有大楼了，我们下一步发展计划就是跟吉祥女神合并，之后我还要亲自去那边一趟的呢。
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来，以前这片星域政府，也就是‘银河王国’的办事处是在乾巽星来着，然后好玩的来，政府把办事处和全部人员搬迁到震离星，皇宫旁边上来了。
当年老皇帝就不干了啦，‘这颗星球朕好不容易找的世外桃源，你们跑过来搞什么事情？’，据说气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不出来……至于最后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咯，不止政府过来，所有公民通过申请都可以过来盖房子——别看外面皇域明面上就围了一圈150艘帝国级战舰，但皇帝没有行政权，王国政府就是不给老皇帝面子，就要挤在他旁边盖房子，皇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艾蕾娜：“好可怜……”
塔齐娜：“噗，这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雪可兰：“不会吧？这么、这么夸张？”
白莫邪：“骗你们干嘛，我知道的皇家秘辛多着呢……很多故事甚至龙女观月都不知道！当然大家其实都还是挺爱护拥戴皇帝的，虽然政府开放了这边房地产，但强行法令规定，所有京城的建筑绝对不允许超过宫殿建筑高度。面子嘛，还是会给足的……
好了，接下来再说另外一些故事，大家都知道银河帝国，羲家皇朝对吧？嘿嘿，其实这些都是官方和外界一般广为人知的叫法，羲家他们自己也有一个称呼，他们现在这个帝国叫做‘始’，一个字——这是上古华夏文明流传过来的传统，‘唐宋元明清’，人类知识库里都有，所以‘银河帝国’其实在皇族这边叫做‘始’，进入历史学界的话，可以称为‘始朝’，秦始皇的始……网络坊间流言、都市传说偶尔会提及这个，也没什么忌讳的，最后是为了文化大融合，对外界对全体人类，定下了‘银河帝国’这个正式称谓……而戏说、小道消息里会说，是因为‘始’‘屎’‘死’音近……尤其是汉语发音进入宇宙时代后变化很大，就更相近了，所以最后，你们笑什么，这个真不是编的，你们自己上网查啊！”
格伦儿：“噗，没事没事，只是感叹，我要学好汉语，噗嗤，哈哈哈——”
“……我们继续，那三个字，我发社交群里了……总之后来京城的人越来越多，老皇帝被气得退位，跑去另外找一个星球舒舒服服住着去了。好，现在请大家看向右手边，从这个巷子看出去的方向，最远端是东龙区，几百上千公里外吧，京城城区名字十分多，而且千奇百怪，当年我在东龙区的黄龙开镜市民体育馆跟一群皇族纨绔打过一场，战斗记录有被保留，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然后肉眼能看到店铺了对吧，那边方向上还有个外设产品市场，大家之后可以去那边买各种最先进的外设，比坟场那边的好……格伦儿你别不服气，物理时差300多年呢，有些技术银河帝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交代过去。
啊，这位同学没听说过外设？外设就是泛指一切体外的个人电子设备啦，佩小姐那种当办公室可以变形的波波球都算是外设，我们一般日常常见的就是扬声器、摄录设备、大脑潜入式游戏机等等，主设你们知道吧，算是外设的核心，小型便携式计算机就叫主设，放到工厂、战斗机上，一板凳长宽高，我们就叫计算、演算机了，功率再大，放到战舰里，我们就叫计算机阵列了……
我记得你们之前用的‘个人终端机’，都是集中放置在计算机中心，联网使用来着，过来后也保持这个习惯……什么艾蕾娜你也用过，不可能吧，是我概念没讲清楚吧——总之个人终端机是个学名，对应是个人计算机，是更广义的称谓，而我们说的‘主设’，则是特指了，日常的随身携带的，小型化的，本体大概只纽扣大小，我给你们传图片、视频，直观看看就清楚了吧。
佩小姐有一家分店在那边，到时候你们可以过去看看，当年我就是在那家店里跟她第一次见面的。详细地址我放群里了。
接下来请大家看左手边，我给你们AR标注，这个景点……”
这一行人一路挺有趣的，白莫邪自顾自一边导游讲解，一边在最前面带队，给着AR标注，指示旁边景点，身后一百名少女整齐划一的脑袋一起“向右看，齐”、“向左看，齐”，加上整齐划一的团服，真是跟行军一样，惹得路人也纷纷跟着东张西望……
“……好了各位同学！我们走快点，先别理会路边摊送的东西，当然你们接着了道声谢就行了，不用太过在意……说了那么多，现在提个小问题——之前说的体育馆、售货大楼，这些大型建筑也只能建两、三层左右高，那要怎么办呢？啊，这位同学回答的很快，没错，往地下建……”
雪可兰小声吐槽：“干嘛叫大家同学，莫名其妙……”
本以为在队伍堆里，没人听得到，结果却没想到让艾蕾娜听了去，顿时也好奇起来，甚至直接社交里发了问——
白莫邪：“啊？顺口顺口，坟场那边不是互称‘同生’吗，我觉得没别要那么决绝‘同生共死’，就用古代老师对学生的称呼了——
好了回到正题上来了，我们正好抵达了这次目的地——大家跟上了，后面的同学也不用急，我们现在出了这条巷子就到了著名的皇宫商圈！”
第41章 帝都旅游团自由活动时间
白莫邪高举双手环抱世界一圈：
“围绕皇宫外的一圈商业街，全部两层小楼，基本是跟帝国同寿的老店，你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十分高科技的东西，但能在这里找到帝国最新流行风尚！最精致的古代手工艺制品，最潮最古在这里融合在了一起，现在大家看看两边店，先跟我来，等下给你们自由活动时间……”
白铃铃跟着举起空着的小手欢呼：“时尚哩！”
穿出巷子之后，走上大道，眼前一片开阔，行人往来，店家吆喝声此起彼伏。
艾蕾娜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路人的，感叹道：“突然觉得我需要重新学习了呢。”
格伦儿：“没办法，一个环境一种风格，而时尚是最说不清的……”
艾蕾娜：“……我会更多融入这边元素……”
白铃铃拉拉白莫邪：“耙耙，人好多，看不见哩。”
白莫邪：“开AR投影啊，把人都去掉。”
“但铃铃也想看人类哩。”
“……那要不要爸爸你起来看？”
“不要哩，我是大女孩了，不要被抱，好丢人……”
裘莉安一直全力跟着白莫邪不落后，掉进后面队列里去，而注意力全在白莫邪的右手上，这时候被急着窜出巷子的塔齐娜撞了一下，结果就嘤咛一声，直接扑到了白莫邪后背上。
正跟白铃铃对话着的白莫邪转身低头看看，道：“那，莉安想要抱抱？”
本来正在恢复平衡的裘莉安一听，顿时抬脚照着白莫邪小腿就是一脚：“你才要抱你才要举高高！臭蛋白……”
白莫邪哈哈一笑，大步跨几步，裘莉安就踢不着了。但前圣女大人并没有死心，探手就去揪白莫邪腰子肉。这下白莫邪笑不出来了，连忙求饶，同时一把抓住裘莉安的小手。被、被牵手了？！
裘莉安顿时心惊肉跳面红耳赤，背后的小翅膀根都泛红了，少女心泛滥，理所当然地挣扎要挣脱小手。这边白莫邪则还处于玩笑状态中，以为她还想要揪人，理所当然地抓得更紧就是不放了……
最后结果更是理所当然，小天使力量上怎么可能是白莫邪的对手，只能乖乖被拽住小手牵着走了。
心想，这是他非要死牵着本大人的，本大人也没办法啊，嗯，没办法，就好心授予他牵手的恩典吧……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地被牵住了。
这边白莫邪看裘莉安突然安静了下去，以为她在酝酿怒气值，当年她就经常用这招，让人放松警惕后突然袭击，……下就更不敢随便放手了。
白铃铃隔着白莫邪瞅瞅这边，裘莉安死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这会儿白莫邪又开始导游讲解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我们现在站的这个广场，叫琉璃广场，因为脚下的石子路面跟琉璃一样，再看看左右——所有连着这边的街道都是叫琉璃街，导航里最多以‘东南西北’‘一路二路’区别，好了好了等下拍照等下再拍照，来我们穿过这个广场！
哗——看见了没——这一条长街的尽头就是皇宫了！当今皇帝就住在里面，在里面办公！好了好了大家旁边挪靠边上来，别挡住路口了别挡住路口，来这边骑楼这边斜着站一点，我最后讲两句！”
白莫邪转身面对大家，左手白铃铃右手裘莉安，两个小姑娘身高一般，矮矮的，就像牵着两个小女儿一样。
“格伦儿、塔齐娜别急，这边跟我们之前的度假山庄不一样，有很多东西不是免费的……”
身旁的裘莉安一惊：“免费的？！”白莫邪：“银河系大多数东西都是免费，随便拿随便用。”
塔齐娜：“哇！我还想着节约来着，早知道把店里的风醉都拿了……”
白莫邪：“你搬空了他们店都没问题，他们甚至要抢着送你们——银河系这边啊，信用评级、GC大家应该都有概念吧，一件物品有没有价值，最终是看有没有人需要，被他人需要了，就会根据你的工作量、工时给予你一定GC。
同学们接受过缪葛丽华两、三天的培训，我们这里稍微复习、再具体扩展解一下。
那么自己做个什么，比如做个饭自己吃，对自己很有用对吧，那有没有GC呢？当然是没有了，因为‘信用评级’本质‘信用’是社会人际交往中产生，你都不跟社会接触，自然没有GC——同理建立某种关系、契约，形成一个团体之后，团体内部发生产品交换什么的，也不会增长GC……
所以啊，我知道有些人在私底下说我太宠羲家那四只小的，什么悬浮车、星屋都能给她们拿去卖……这就是银河系内外，或者说信用社会跟经济社会之间的文化差异了，‘免费’是什么，这边连‘费’这个概念都没有……怎么样，受到文化冲击了吧……我们内部免费的东西，其实在被社会人士领用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这在整个银河系都一样。
然后我有看到有不少同学接过了东西，啊，没关系没关系……要注意的是，接过了物品，就意味着建立了‘信用关系’，大家都开着社交，信息人开放着，连着migi在，GC什么的全部政府、信用评级机构那边系统自动操作了，不用你们费什么心思，你们唯一要考虑的是——自己用不用得上，比如那边塔齐娜，她搬空了一仓库风醉，然后自己喝不完又带不走，往外送美人要，最后只能内部送人——
首先，如果她丢掉了，啊，塔齐娜你先别打岔，偷偷丢进宇宙里，迟早也会暴露的——总之我们先假设她把喝不完的都丢了，首先店家会受到GC惩罚，因为产品实际上并没有被使用上。而塔齐娜她自己这边，运输、储藏、保管都会产生GC消耗，最后结果得不偿失。所以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找个仓库放在里面不管了，直到它自然保质期为止——
这么做本质上就是旅店店铺的做法，只不过仓库换成了他们的小卖铺，有需要的人自行进去拿取就行了——这里就是这样，大家自行拿取、接过就行了。我看不少同学，似乎过来银河系跑工作好多天了，还迷迷糊糊的，前几天就到首都了的同学，是不是都没有怎么放开胆子尝试这边的东西？
有GC需求的东西，系统会给你提示的，凡是没提示的，大家放开来随便拿取就是，这反而是对店家的最高的礼节……这就是文化差异，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只拿自己真地用得上的’。”
左手被拉了拉：“耙耙，喝水哩。”
白铃铃现学现卖，伸手就抓了一只从身边经过的移动摊上的椰壳果汁，然后递给白莫邪。
白莫邪：“诶——乖女儿，爸爸正口渴了呢！吸溜——好了，购物课程到此结束，来京城最大的观光项目，就是购物了，我会给你们所有人100GC，作为这次出差的额外奖金，大家去拿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那么最后讲一下皇宫建筑，这是京城第二大的观光项目——
建筑布局被称为‘九转龙蟠大景现’，是由皇族里一著名建筑师设计并主持建造，鸟瞰图看起来，整个皇宫平平整整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是当你们走进去后身临其境啊——
所谓‘九转龙蟠大景现’，其中‘九转’是指九种性质之景轮回循环呈现，无论从那个点，向那个方向前进，只要你是沿着脚下道路来走，不是砸墙穿林的，那么‘一路’下去绝对可以看到不重复的九种景观，例如什么云中仙境啊，炫光仙境啊，琉璃仙境啊什么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走个脚下冒云雾的桥，光影水晶折射，材质效果……要说最大的特点的话，就是全部实景呈现，没有使用全息投影，大家可以尝尝那云，上次奈琪露娜过来就吃过。
然后这里的‘龙蟠’指的就是大家走过来的这‘一路’，蜿蜿蜒蜒的，而‘大景现’是指从宏观建筑结构上，整体呈现了一个太极八卦阵的‘大景’——具体看鸟瞰图分解示意图，总之建筑艺术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艾蕾娜你原本搞艺术的，在这边应该会有很多发现和感悟，我特别再给你5000GC预算，帮忙给指挥部里没来的大家挑些礼物回去。”
艾蕾娜：“诶？5000？这么多？！我……”
坟场星系市场经济社会，不同势力间货币自然有汇率，其中银河帝国的“GC”，是强势货币，1GC换她们那边20、30块钱完全没问题，而一般日常生活，一普通市民，一天花费1到5GC就差不多了，包括一切吃喝住行。
雪可兰则在一旁怂恿：“哎呀！帮忙花钱的事我在行！我帮你拿主意，没问题的！”
白莫邪：“我们现在团队的团服，白底金边燕尾动力服，就在这个市场上设计定制的，同学们都穿得整整齐齐啊，其实非战斗、出任务的时候没必要，我思量着大家也该换换装了……这边工业制品最好的动力服也就50GC左右，但其它奢侈品，箱包之类，一个大概就500GC了，所以别看我给你们发了100块零用钱，但也要省着用哦，差不多也就够买些潮流衣服化妆品……”
裘莉安突然要求发言：“本大人听说去年来这边时，你给她们买了一堆包包，一共花了十多万GC，这次我们这么多人，一共才一万五？”
白莫邪：“咳哼……当年，年轻气盛、年轻气盛……话说你听谁说的啊？”
裘莉安抬着小脸翻翻白眼：“除你个臭蛋白家的茉维依还能有谁！整天拿本大人面前炫耀！”
嘶——记得那会儿茉维依还没加入团队里啊，那时自己事业刚起步，身边才几个人，又是第一次招募了一堆妹子队友，所以想着要讨好她们，结果衣服包包丝绸甚至内衣买了十多万……然后离开银河系，在很长一段冒险时间里，这些来至帝国最时尚最核心潮流之地的奢侈品，就成了自己团队里少女们间互相馈赠增加友谊的最佳礼品。
看来茉维依背着自己收了不少这些玩意儿啊……有必要亲自买点给她了啊……但这样就不能偏心，得所有人都买一件了——这件事本来想推给艾蕾娜去做的，毕竟她更懂时尚些，给5000让她挑些小礼物。但现在过去的事情，既然被裘莉安挑起来了，作为男人就得勇于扛下来。
白莫邪捏捏小天使被握住的手：“那都是去年款的了！今年我给你们大家再挑新的！”
裘莉安本来就被白莫邪突然一阵捏手心弄得心神不宁，迷迷糊糊的了，现在他随便说什么事儿，只要是好话，裘莉安都只会，嗯嗯哦哦的，全答应下来。
落到队伍中断了的塔齐娜摆摆手：“诶，我可不要什么包包、时装的，跟我完全不搭啊。”
白莫邪同样社交通讯里回话：“没事儿，到时候给你些别的，那种户外、野外装备对吧，人员用军装。”
塔齐娜高高竖起个大拇指——这里所有人中她是最高的，这么举个手前面的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白莫邪：“好了最后不用等我，晚上大家跟着引导自己回旅店就行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皇宫边上的一片民宿，大家都住一起——这边住宿也属于旅游观光服务类，房间小但费用很高，总之大家就当体验古代客栈了，好了，解散！”
格伦儿拉着艾蕾娜转身就溜了，雪可兰跟她们并不亲近，但昨天在山庄市集一起行动后，现在也能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了……
——星汉京蛋炒饭，皇虾牛腩烤鳗！
——星汉馒头，砂糖红豆，蒸糕开口！
——千年苏点店，正宗千年老店，苏式糕点世家，老味道传承手工店！
一路走来吆喝声不断，四车道的大街，百人的队伍靠边站根本不会挡道……现在这么一大队人走到了道路中间，自然也不会挡道。
现在由于白莫邪一手端着椰子汁，所以只接着裘莉安一个走着，白铃铃在前面蹦蹦跳跳……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牵着裘莉安走了这么久？
放开手来转身看向还跟着自己的一百名少女：“咳哼，我说解散了啊，还是说转的GC没收到？”
看样子是一名被推举为领头的少女，作为“新员工代表”进行回话：“报告！大家都收到了……但是我们不知道……”
“没事没事，大家自由活动随便到处走走，花点GC当社会实践……你们一直过军队集体生活的对吧，可以拍些照，买些礼物带回去给留在桃花坞的同伴们啊！解散解散……”
第41章 皇帝说汝乃军阀
白莫邪再次宣布完解散就敬个礼、挥挥手，彻底告别后，自顾自往前走去……
五分钟后。
白莫邪再次无奈回头：“虽说自由活动怎么活动随便大家，但各位同学也用不着继续列队一路跟着啊……”
“课代表”又被推出来发言：“那个……我们被将军加急命令集合过来……没有什么任务、命令吗？”
“……我们现在只是先集结起来，进一步的安排要等事态推进，现在你们就当是战前的休假。”
“明白！”
白莫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自己走自己的，五分钟后……
“这位客人，我们店里接待不了这么、这么多客人，可以等位吗？”
看来她们根本没明白……白莫邪满头包地回头，有点无奈地看着身后列队的百名美少女们，感觉自己像是领着一群小鸡的老母鸡，就这么甩开她们，感觉又怪可怜的……
被放开手后慢慢恢复智力的裘莉安，这时噗嗤笑出声：“……你晚上还有事吧，这里就交给本大人了，哼，心怀感激吧！”
白铃铃看看面前的茶楼，顿了一下，又看看白莫邪，最后也蹦跶过来：“铃铃也来帮忙，指挥人我在行哩。”
塔齐娜不声不响从队列里走到了前排来。
白莫邪点点头，然后向同学们下令：“接下来你们就听她们指挥了，虽然她们没跟你们一起打千难体战争，但也总要熟悉一下指挥部其她成员的，那么解散！”
这次总算是解散成功了，进了茶楼里还一步三回头，彻底确认新员工们被领走后，才放心让店员领自己去雅间——带着大家参观京城的时候，收到了南宫望给的一个坐标，让他自己一个人过来。
“不曾想到，少年郎如此之快就完成试炼，一遇风云就化龙。”
古色古香的雅间内就一青年在座，一身简单马甲，却有股说不出淡然冰寒……京城有整体环境气候系统调节着，全年气候没有什么波动，十分适合穿各种种类服装。
简单来说就是把白莫邪那个时代的空调房，放大到一个城市规模。
“没想到是陛下在这里！”白莫邪拱拱手，然后就在对方抬手虚请的对座上坐下。
其实追本溯源，传统社会里古代皇帝跟大臣们是平起平坐的，而之后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中央集权，渐渐大家就不能跟皇帝平起平坐了，除了皇帝都要站着，到了某个朝代就得叩见了，而最后一个朝代变本加厉整出了三拜九叩，本来宗教里面的仪式，被搬到了朝堂之上。
而到了这个时代，其实除了名称还延用古制外，其它一切都不一样了，反正之前所谓“传统”也是慢慢演变出来的，没个定数，到了现在就更随意了，对皇帝的称谓都千奇百怪，“圣上”“陛下”各叫个的也没人去管——银河系内部文化都太多了，放之银河系外文明联盟，那就更是复杂得理不出个头绪……总之非正式场合，就跟“叔叔”“爷爷”这些家族称谓一样，大家都个叫个的。而到了正式场合，会有系统给你名称提示，指导你各种称谓。
皇帝跟龙女观月一样的黑发金眸，或者应该说是龙女观月跟面前的青年长得一样——女随父相，但毕竟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白莫邪并没有好奇地去过多打量。
静静品了一口店员奉上的茶，等服务人员退下，两人安安静静对坐了会儿。皇帝首先开口，曰：
“观汝阵列雄壮，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觉悟甚高，士气甚旺……”
白莫邪脑中过了一遍，然后结合视网膜上的实时文字翻译——皇帝的大概意思是说，在表扬自己的新员工们是支彪悍的军队，应该是看到了刚刚楼下百名少女，亦步亦趋，列队齐步走的场面。
“哈哈哈，陛下说笑了，她们还只是些孩子而已，坟场星系那边千难体战争陛下应该清楚，她们诞生于那种特殊的环境，既然看到了，就总不能就那么丢着不管了吧……她们自己想跟着我的，可没有任何示威的意思啊……”
皇帝抬手打断白莫邪的话：“吾知之，汝尚不知吾在此，何来耀武扬威阵仗之有……吾仅有感而发，吾辈中人多随汝，安心之，甚好甚好。”
白莫邪心中过一遍——大概应该是在说，皇族那四只被自己卖了的熊孩子，意思是让自己培养他族人他十分欣慰……应该是旁敲侧击说他闺女龙女观月在吧，皇族后生可不止那四只啊，皇帝怎么可能去一一管他们什么。
“她们小姐妹当初都是冲着龙女观月去的，是龙女观月她在管教她们，有些时候羲天蘅都不一定压制得住……我能有如今的战果，龙女观月功劳至少占一半啊！”
这种时候自然要顺着不着痕迹的顺着皇帝话讲，说声人人平等，那是社会阶级上的，出于本身对他人身份、成就的尊重、敬意，放低姿态，是人类社会的本来就该有的形态，也就是所谓的“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才会受人尊重”——你在名流、伟人面前跳，扮猪吃老虎，狂打别人脸，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后生晚辈会有样学样呢——最多故事作品里脑补YY一下这种事情，这边是现实，就得按现实里的规矩来，与其说是要尊重他人，不如说是尊重这个传统、这个社会人际系统。
自己都把这个系统打破了，那么还谈何去要求别人来遵守这个系统，尊重自己呢？更重要的是，自己这边作为个团队、公司，社会契约连系着方方面面，将来还要去文明联盟那边呢。
而且退一万步，即使白莫邪觉得翅膀硬了想自立门户了，打破现体制，也得对面前的前辈、先行者以足够的尊重、敬意，不说别的，光他是龙女观月她爹这一点，就压了自己一头——
现体系甚至维系着自己内部的人际关系，力量再大也不能头脑一热就翻脸……龙女观月不说了，杜菲、雅丽莎、缪葛丽华这些军系出身的，佩小姐、王若夜到时候都不会跟自己同路了——既然喜欢大家，那就得站在大家角度好好考虑……
“哼，不孝女，不提也罢，不提也罢！”皇帝喝了口茶。
虽然看起来是在生气，但能感觉得出，其实他是在高兴着的，白莫邪趁机发问：“陛下不是晚上9点邀请我赴宴的吗？怎么现在……”
“巧遇，既然吾俩恰在此地，不如先会一面。”
也是，看看天色，才夕阳西下，反正宴会上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得宴会后留下来谈话，那还不如这边有时间先见上一面再说……上次见面皇帝就是这幅怪怪的半文不白的腔调，让白莫邪好生奇怪，一度怀疑皇族中人皆是如此……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是皇帝自小养成的奇怪嗜好罢了——不好好说人话的嗜好，果然印证了那句自古皇帝多怪癖的戏言。
然而皇帝感觉气氛似乎太轻松了点，挑挑眉头，曰：“亘古至今权势不外乎，门阀、财阀、军阀，吾乃门阀，汝乃军阀。”
白莫邪眼皮跳跳，开始心中暗忖皇帝这句话的意思……思来想去，最后在意识到抛开皇帝身份不提，他还是龙女观月的亲爹之后，决定一些情况、想法就实话实说得了——反正之后龙女观月或者缪葛丽华会告诉给他知道的，而如果她们选择为了自己而不说的话，那就是让她们处于两难之境了。
这种小事自己扛就好了，瞒来瞒去，想着扮猪吃老虎，最后让自家姑娘们去抉择忠君还是忠于感情，那事情就做得既不美，又显得自恋……
“其实啊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会变成……因势利导、顺势而为、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势所趋，非人力能挡，然，堵不如疏，何不一江春水向东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兵非自重，自保。”
“古来功高震主，高屋建瓴，汝可有鸿门樊哙？”
“宴安鸩毒，当初跟龙女观月相遇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已经不可能平平淡淡了，何不乘势而为，要做就最做到极致……”
其实穿越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可能平凡了。但白莫邪只对内指挥部公开自己穿越者、重生能力，而对外，即使是对皇帝有些事情也不可能明说的。
“汝之过往，吾知之，莫以为战舰已毁，证据皆灰飞烟灭……白色旗帜、吕肖安卿，汝等忤逆之志。”
白莫邪心中一动，脸上表情不动，缓缓举起茶杯，缓缓品茶。
皇帝这说的是去年“橙子少女号事件”，自己或者说白莫邪出生的白色旗帜星域，是当年反帝国军事联盟的核心星域，而吕肖安则是秉持新信息主义，争取坟场远征军权益的一名近代行动派人物，只不过行事风格应该说是比较极端……简单来说就是在绝对和平的银河系内进行恐怖活动。
最近搞的一次大事件，就是几个星域的军校联合军事演习上，袭击了龙女观月所在的橙子少女号，而白莫邪正好穿越在这艘军校教学舰上，于是因缘就此而起……
除了一条命外，什么力量都没有的白莫邪，硬是靠着无数次死亡重生，把吕肖安从绑架、劫持到登舰刺杀，最后干脆战舰主炮炮击轰杀的各种计划尽数破坏。
不得不说重生真的是好用的技能，知道对方的后手，无论吕肖安策划了多久，有多少招后手，绑架不成就爆炸、轰杀，白莫邪全靠自己用命积累经验给趟了过来——然而这些过程，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再知道了。
即使现在跟身边人公开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但也不会提起这些无数次死亡的经历，只是让大家明白一件事——自己现在的强大，不是平白得来的，从学术到武术，以及战舰战技巧，全是自己的死亡经验积累起来的。
同时也是在告诉大家，指挥部的姑娘们，自己把所有秘密坦白出来，并不是一时脑热——也许在你眼中，我们只是才认识甚至没有几次对话、交流的人。进到佣兵团里的时间，长的一年，短的不到一个周期，并没有多少私人交往，应该并不是那种可以完全开放内心的存在……
然而白莫邪则要说：我们其实已经认识……我认识你们中不少人已经很久很久了，无数轮回重生之中，已经到了那种“你在身边理所当然”的程度——自己还有什么秘密有必要对这样的人隐瞒呢？
古老的人历经风雨的石头……
而目前为止，看起来只有在白莫邪面前笨笨的茉维依，彻底理解到了这一层，王若夜最近才彻底相信，开始深入思考，其她人则都还迷迷糊糊中……所有有时候呆萌的，反而最能跟着自己的本心走。
没人知道的历史之中自己一个人的奋斗，失败就是无限轮回失败下，惩罚是肉体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白莫邪也崩溃过，而且不止一次——其中最严重的几次心理危机，都是发生在穿越之初，橙子少女号事件之中，能挺过来多亏了龙女观月一些无意识中的举动……平凡中获得救赎。
所以对白莫邪来说，龙女观月总有那么一种特别。
而要说这么生生死死得到的收获的话，除了相当于无限时间中，各种知识、技巧、经验的累积外，那就是“痛疼耐性”这么一个新“技能”了。
由于死亡重生时，会伴随死亡时肉体记忆回放，切切实实肉体神经、精神上体验一次死掉瞬间的爽快，而且由于重生是时间线回溯到上次安稳自然睡醒的时刻，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物理、器质伤害，那种神经反馈的痛苦折磨变得更加具体、详尽、真实、漫长，比真死还要痛苦，毕竟有生物保护机制，能休克、昏厥直接彻底醒不过来……然而现在却要清醒着体会一遍，真空窒息、宇宙零度冻死、饿死、挤压、高温高压、电浆、失血、舰炮解离……
每次都是汗出如浆，甚至痉挛出血，最后总之死着死着就习惯了，然后就没有疼了，靠这个新能力，有几次内脏爆裂、腰斩了还能继续战斗，断胳膊断腿根本不是事儿，对于现代人来说失能、晕厥失去战斗力的痛疼，到了白莫邪身上，依然能保持绝对冷静继续战斗——
别看上次蜜莉忒斯号上车轮战，白莫邪把一圈美少女打趴在地，但实际上他自己也全身肌肉抽搐了，只不过这种算是肌肉损伤的物理伤害，在白莫邪这边没有任何影响，依然靠着动力服外部支撑出力，跟白铃铃大打了一场……除非他精神上放弃了，不然就能一直战斗下去。
第1章 穿越少年白莫邪与文言文怪腔皇帝
感觉上就是前一秒还在准备高考、刷着卷子，或者是睡觉休息半梦半醒中，思考着粒子源过匀磁场的仿真压轴题，下一秒一睁眼，就穿越到了未来世界，到了一艘宇宙教学舰“橙子少女号”的宿舍里……
固有技能：死亡后时间线回溯重生，应该就是穿越到未来的主要原因，应该也能不死，主动去控制回溯，然而目前没有头绪，依然只能靠被动死亡来触发。
虽然，靠着无数的死亡拯救了好几次世界，却缺乏实感，没有感觉到任何成就，古今价值体系还有些剥离……回溯复活时，一直附带的剧痛副作用，也把自己神经锻炼粗了，获得了好处。
但是，事物都是相对的，虽然获得了痛苦耐性这种很实用的“被动技能”，然而同时也加上“洁癖”这么个“debuff”属性——原因无他，每次复活痛出一身汤汤水水，再不喜欢干净的人，来上这么无数次，也会被搞得忍不住想把自己洗干净……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强，后来经过健康与心理辅助系统潜移默化的治疗后，变成轻微洁癖了。
总之一路走到今天现在这里，对于旁人来说就是一年，但对白莫邪却是经历过生生世世了，再见南宫望之时，对方就说了一句“刮目相看”。
而现在，皇帝也有这种感觉——第一面时，感觉是一柄上好利剑，锋从无数磨砺出，还感叹白色旗帜那边的育人有方……而现在利剑还是那柄利剑，但加上了剑穗，看起来能文能武了，当年的青涩少年不再，同时也没有藏拙，收敛锋芒，利刃归鞘的意思。
能感觉得出一股强烈的意志，战斗意志，与其说是去见识抹杀者后，心怀救世之心，产生守护宇宙文明的觉悟，不如说是仿佛在跟什么不可见之物战斗，就如一股清茶，入口平滑偶有涩口，但慢品酝酿之后，口齿间茶香满溢，风味醉人，想要再多看看他的应对……
两人一番话里有话，连消带打，这边皇帝先亮出一柄剑来，明示他已经调查清楚白莫邪身世，知道了他会被安排到橙子少女号上，接近龙女观月，是因为“白莫邪”就是吕肖安恐怖袭击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白莫邪端起茶杯，想着应对之策，其实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那双重身份能隐瞒多久，因为看得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帝国方面对吕肖安十分纵容，而吕肖安相应的也跟帝国上层有某种互通……作为最底层棋子、弃子来使的“白莫邪”，如果不是名副其实地拿命，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根本不可能获得跟帝国上层对话的机会。
结局就是只能坐看阴谋得逞，龙女观月被陷害乃至身死，自己“白莫邪”则被永远埋没在历史的真相之后——是真正的，没有被自己穿越代替的白莫邪——
脸型大致上差不多，但穿越前的少年可没有清秀、帅气到非人的地步，总之，白莫邪作为一个高三学霸，一次例行的开夜车，或者月考、刷卷子，总之，具体他自己也想不清楚在干嘛的时候，一睁眼就莫名其妙获得了现在这具身体，在未来世界里获得了“白莫邪”这个身份，然后立即就遇上了吕肖安的恐怖袭击……
事后他推断，可能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承受不了恐怖袭击的压力而自杀了，然后某种现在还不明朗的物理作用，比如交缠啊、隧穿啊，乃至折跃、时空相位之类的，自己的意识从还用着公元纪年的古代21世纪，穿越到了这个未来，如果继续用公元纪年，至少是多少万年后的世界。
总之，他变成了白莫邪，同时背地里出力解决了橙子少女号事件……但由于并没有继承身体前主人的记忆，所以白莫邪根本不清楚很多内幕，只能被各方牵着鼻子走……虽然作为一枚棋子，恐怕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劲爆内幕。
之后自己就被接着利用，继续处理龙女观月、橙子少女号事件的后续衍生事件，虽然拯救了银河帝国，度过了一场危机，然而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某个未知势力的阴谋得逞了，龙女观月受到排挤，要么被软禁，要么流放。
最后结果理所当然是被流放，跟自己一起被丢去了坟场……在那势力眼中，坟场星系是个永恒不断对抗非人怪物抹杀者的战场，即使龙女观月在那边不死，也一时半会脱不了身，而自己这个被动入局很深很深了的外人，跟着一同命运那就再好不过……
昨天跟南宫望一番遮遮掩掩的对话，算是明白了，“那势力”是自皇族内，以及一些相关帝国家族的——什么金钱、名誉、权利、美人等等“利益”，不说到了他们那个位置的，就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到了宇宙时代早就已经不再存在。
物理、生理上突破了地球生态圈的束缚，视线、视野、目光所及突破了爱因斯坦光速门槛……
此时所争之物不过是一口“气”，文绉绉一点就是“理念”，硬核专业一点就是“意识形态”——这个斗争依然是拼上性命的较量——这身体的主人就是牺牲品，而自己这个代替者，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穿越者，古代知识在未来世界没有任何价值，现在的一点一滴全是自己拿命换来的，凭什么一句“怀玉其罪”就拱手交出去？
现在这个局面，是早就料到了的，决定出发来面见皇帝时就料到了的，只是没料到皇帝直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揭自己其实是个双面二五仔的老底，还以为皇帝至少会顾虑一下他亲自授予自己的“自由枪骑士”爵位呢，毕竟给恐怖分子授爵位，可不是一件打自己脸的事情吗。
白莫邪放下茶杯，同时从怀里掏摸出一枚刻着六分仪图案的勋章，放到桌上——正是代表自由枪骑士爵位的勋章，勋章内嵌一枚储存晶体，通过认证的人可以migi读取，里面有大量关于银河系内外、自由枪骑士责任、义务、任务的资料。
“我一直把这勋章带在身边……接受了此物，还不能代表我的决意吗？”
意识很明显，要翻脸直接就把勋章收回去，自己这边不做任何抵抗——当然要看后续发展，实在不行，就自杀重生了重启时间线，重新尝试不同的对话策略。
皇帝抖抖马甲，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勋章：“昨日南宫望与汝一面，汝答曰，需与吾一会在前……此子究竟何方神圣，竟能牵动内外各方势力、大千世界。”
说着顿了一顿，然后跟南宫望玩了同样的一手——呼出了政府法令明文禁止的“偷拍”全息屏，直接利用军方的设备资源远程直播起白铃铃来……
与此同时，一座砖石结构，装潢看起来就很甜的冰激凌店对面街边，一群二、三十名统一制服的姑娘，分了三排，一排单膝跪坐在地上，一排蹲伏在前一排背上，最后一排则站立着……她们显然是临时搭起的这座人墙，并没有严格按身高来分排，所以第三排有个子矮小的姑娘，为了看清街对面的状况，干脆就踮脚趴在了前排背上——
她们这样堆成三排，是因为对面冰激凌店面门就只五、六人宽，她们看起来是在控制占地面积，要保持跟冰激凌店一样，不去对上旁边相邻的店铺。
叮叮叮——
冰激凌店迎客铃响起，白铃铃双手捧着一只大蛋糕，边回头道谢，边走了出来，最后径直走到了堆人墙的新员工少女们面前，然后把手上的大蛋糕猛地高举过头：
“冰激凌蛋糕哩！”
“冰激凌蛋糕！！！”
少女们跟着一起欢呼起来，然后人墙散开把白铃铃围在中间。
“覆盆子、石榴、香草太妃焦糖酱冰激凌蛋糕哩！”
“冰激凌蛋糕，哩——”大家兴奋得不行，一起高举双手大声欢呼起来。
白铃铃的小脸蛋开心得通红，咯咯咯笑个不停，就在人群中间旋转起来展示着冰激凌大蛋糕……
看到这一幕做父亲地自然露出了同样欣慰地笑容，然后才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大人物在看着——对面的皇帝陛下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再回头看白铃铃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就是幅傻样儿了，恨铁不成钢、愁女不成凰……你至少分给大家吃啊，这么大一块冰激凌都开始化了啊喂……不忍直视，捂脸，抹了抹，调整了下心态后开口向皇帝，道：
“咳哼……她平时很聪明能干的，威兹法郎克猜想都会，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咳哼，她第一次跟这么多小伙伴一起玩，第一次，难免兴奋、难免兴奋……”
完全一副家长会上向班主任说自家孩子好的模样。
夕阳西下，京城华灯初上，那可真是华灯——街道上光溜溜没有一根电线杆，没有一根路灯立柱，但天色暗淡，凭空就出现亮光，飘飘浮浮着照亮着京城。
这可不是波波球，而是覆盖行星的无线供电提供的悬浮照明，省去了大量布线基建工程不说，小公园、街道花坛、喷泉，树木花草枝头、雕像指尖都直接是照明，把街道映照得灯火辉煌。
冰激凌店门外充满着欢乐的气氛，白铃铃在那儿傻乐呵，还好亲切的店主亲自跑了出来，推着一辆小车，上面放着分切用小刀，一堆餐盘、冰激凌勺，帮白铃铃把冰激凌蛋糕分发给少女们。
新员工少女们端着冰激凌，边吃边看着整个街道亮起，一种处于世界中心的幸福感在众女间洋溢……
白铃铃的类星体本质让她并不在意生物感官反馈，上辈子整整一生，都如同苦行僧一般，每天生物高能微粒就足矣——其实很多现代人都是如此，因为可以节省大量时间下来，去做更多兴趣爱好之事，享受工作乐趣。
但变成白铃铃之后，被白莫邪一通教育，现在开始尝试活得像个“人”一样，然后也确实体会到了不同的乐趣……社交通讯里叫其她人也都过来，尝尝这号称自古流传下来的不朽美味。
原来之前裘莉安、塔齐娜、白铃铃把一百人的队伍，一分为三，各自带着一波分头行动去了，免得三位数的队伍太过扎眼，也不方便行动——新员工少女们依然不太敢自己行动，裘莉安就奇怪她们之前是怎么在银河系里工作，甚至能长途跋涉赶到星汉京这边来的了。
得到的答案是，一切都是“服从命令，完成任务”——现代导航系统、任务系统真是太先进方便了，这边给出快递、巡逻任务后，她们跟着导航和详尽的任务步骤明细，一步步走下去自然而然就什么都完成了。
就拿这次赶过来汇合距离，银河网络的信息发达，茉维依远程传递任务安排，直接给她们了详尽的路线，甚至最后在星汉京住宿地址都安排好了。而当少女们想要加快赶路进度时，询问自己的、空港的系统，自然而然可以获得新的路线提示。
总之，即使是在银河系外面，只要是银河系人类，依然离不开银河网络，各方各面都离不开银河系。
皇帝面无表情地又看了会儿，直接略过白铃铃和她快乐小伙伴们互喂冰激凌的场面，径直按照自己思路继续展开话题：
“……听闻此子力能灭宇宙，何以？”
这个话题白莫邪喜欢：
“咳哼，具体就要从计算机原理说起，陛下应该知道，虽然每年计算机都在发展进步，但历史上整体来看，只分三个大阶段，每一突破一次阶段，就把人类带到了更高的层次……”
“嚯，吾未曾知晓汝精通此道。”
“哈哈，跟佩小姐呆久了，自然会长不少见识……陛下有兴趣从头听起吗？”
“善。”
“首先是冯•诺依曼机，0、1模式2进制，开启了人类漫长的信息时代，我们今天都还可以称作是‘信息时代’呢，虽然是众多社会‘时代’下的一项属性罢了，主要特征是信息，就叫信息时代了，我们现在依然也可以叫信息时代，但现在主要特征应该是‘宇宙文明联盟交流时代’……”
第2章 三代计算机
白莫邪顿了一下，还有点犹豫，所以只开了头先，观测了一下皇帝的表情，看样子似乎是真有兴趣听下去，而不是随口答应一下，心里其实是不耐烦的……于是开始正式长篇大论起来：
“……可以说经典计算机成也01败也01，先天上就有不足，指令和数据都只能存于存储器中，其特点是共享数据、串行执行，这样就无法实现并行运算，随着人类技术发展，摩尔定律开始变成‘摩尔瓶颈’。
其本来就不是什么自然规律、法则，只不过是古时摩尔对人类计算机发展的乐观估计，随着晶体往纳米方向越来越深入，越深入围观量子领域，计算机发展阻力就越大，从最开始已经无法保持稳定时间翻倍，到最后停滞不前。
直到计算机革命，非冯•诺依曼机成为主流，DNA、细胞，生物计算机，量子计算机出现，人类运算力突破了一个数量级，因此获得了进入太阳系的基础……
这里不得不提一件趣事，算是被波及的——金融界有个‘比特币’，本身没有任何价值意义，纯粹是人们赋予了它价值，让其跟现实挂钩，本质上只是计算出一个随机数而已，而这个数字带进一套复杂公式里成立，那它就是比特币……这玩意是还有货币概念的时代里演化出来的一种极端的‘金融怪物’。
量子计算机出来后事情就有趣了，以前冯•诺曼依机本质是串行，再多计算机联起来，最后还是要用一个个随机数去试公式，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计算难度越来越大，因为比特币总数限制在2100万个，数出一个少一个。
然而随便一台量子计算机都可以一秒就把2100万个随机数全部算出来，基于计算量来计‘工作量’的比特币系统崩溃，其实当时整个银行、金融体系都受了一定冲击，毕竟上一代计算机的密码系统已经失效，还需要建立新的银行记账体系，只不过当时各国政府早就做好了应对，没出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回到原始实物货币的水平，没有到以物易物的程度……”
“卿稍候，为何串否之，多机连携不为并？何又谓之并？”
其实这些概念皇帝都有，但有知识点跟理解是两回事，这就是现代没有背书一类应试，多为实际动手考核的原因，背书有什么用，就是看你到底真的能不能上手……现在皇帝就又拉了一堆全息屏，全部是古代三代计算机发展的历史资料，有文字有图片还带视频的，甚至还打开了一个科普直播频道。
“简单来说，比喻可能有点不准确啊……冯•诺依曼因为是01数学模型，所有的数都只能排着队一条路，往下走去，要想走快就分流。但量子计算机就不一样，在物理上由于量子叠加，一个量子可以是0同时又能是1，这就是并行的基础了，0和1同时走同样的一条路。
拿比特币的事情来举例，比特币就是一个随机数，而这个随机数是对应一把公式锁的钥匙，以前是一把把钥匙去试锁，或者准备一堆锁拿一把把钥匙去试以提高效率，但量子计算机来了，它直接把无穷把钥匙同时捅进锁里试——这就是并行……于是事情最后就那样了，之后直到今天我们还有‘实物钱币’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原来如此，言简意赅，有纰漏，但简述只能如此，然……第三计算时代……”
这时敲门声响起，谈话中断，是店员送过来一种冰糕拼盘，有红、绿、白、黑、黄四种颜色，AR标注框显示，其本身是糯米粉、冰激凌奶等冰制而成，也就是白色的小块，红色的是红豆、绿色的是抹茶、黑色的是芝麻、黄色的是黄豆粉，味道浓郁，各不相同。
一身古代小二感觉服装的店员，在皇帝跟白莫邪面前一人放上一叠拼盘，一叠小团芝麻红薯，摆好竹筷后就退了下去。
显然是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这会儿正捏起筷子齐了齐，曰：“此乃避暑逸品，不可不尝，一口冰一口薯，口中冰凉，又留顺熟，美哉妙哉，以茶收之，甚好甚好，来——”
怕不是看见我女儿吃冰激凌吃得开心，你自己也嘴馋了吧？心中吐槽，嘴上却道：“请。”
果然，先一口冰糕，然后一口常温粘润的烤红薯，最后一口热茶，满口溢散的甜品甘甜，在淀粉的熟甘中冲淡归于平稳，最后一口热茶，茶甘中带苦，承出口中之前的甜美，带走最后的一丝甜腻，为下一口冰糕做好准备……如此循环往复，不但是温度上的冰热循环，更是味觉上的一次循环，让人沉迷其中热不住一口一口再一口。
而且更妙的是，冰糕还有不同口味，甜度、口感上都有差异，有的偏甜，有的偏香，有的跟红薯之味相去甚远，有的则十分接近，可以平滑过渡，实在是各有个的妙处……不愧是现代新流行的一种喝茶茶点，皇帝会喜欢的东西，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这么好的玩意儿，自然要跟大家分享，于是拍了照，附带说明，发了个“朋友圈”……看看依然放送着的对白铃铃的直播，她们显然收到了自己的消息，已经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下一站去那家吃了。
冰激凌店店长出来之后，一名店员也出来帮忙，随着新员工都跑了过来，冰激凌店推出了移动冰激凌车，给大家发放免费冰激凌，大家都开开心心吃起来……
新员工少女们至今都不太敢享受什么“免费”的东西，战战兢兢，即使接过任何东西都要担心一阵子先，先天的灌输，后天的环境，看起来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缪葛丽华的建议是对的，先抽样出一批人过来观察观察，现在应该有足够的数据资料，对剩下的新员工进行有针对性的社会适应强化训练了。
“……然，第三代计算之术？”
吃吃喝喝了一会儿，皇帝还惦记着白莫邪的计算机故事呢，茶楼里嘛，就该边听着说书边吃茶嘛。
白莫邪挥手也投影出几个全息画面，完全一比一体积的计算机，如同真实存在之物一般，漂浮在半空，进行着旋转展示，然后白莫邪控制其解构，让计算机自己解体，螺丝拧开，散成各种零配件：
“这是一台古代经典的量子计算机，跟我们现在第三代计算机区别很多，我们现在计算机由于是从小往到的加工模式，因此看上去里里外外是个实心的铁块，实际上内部每一基数原子就是一个计算单元、‘计算晶体’，这在古代是做不到的，这是技术瓶颈，从大往小，从宏观往微观进行加工，总会遇上个极限。
古代车辆避震是刚体结构外再添加弹簧之类的弹性结构，而我们现在是刚体，在钢板里面，把原子与原子做成‘弹性’结构，由此我们可以按我们所要获得任何物质内部结构，制造一到十级金属……一套动力装甲足以毁灭古代文明……”
十级金属工艺极其繁琐复杂，需要规模庞大的工业体系，一般是两到三个行星系合力完成，具体还要看科技、工业程度，虽然生产过程是人类知识库里公开的知识，但生产难度十分大。
银河系内战时期，小的势力要么全部家当十多片星域，近百行星系建立物联网，链接成一体一起制造十级金属，要么就只一、两个行星系开工，十几年只生产出一吨来——漫长的历史上有一艘主力舰就称王称霸，作威一方的情况屡屡出现。
所以之前指挥部众女戏言，黄金骑士团可以割据为一国，现在皇帝称白莫邪为军阀，都是因此而来……
总之白莫邪并没有把自己真当一回事，有着研发尖端科技学术素养的他，清楚得很，科学金字塔下面的基础工业体系，是多么庞杂到令人毫无头绪，以他现在的桃花坞来说，所有一切都靠外部进口，如果被银河帝国彻底拉入贸易黑名单，别说现在的传送阵建设了，战舰破了个洞，都没得材料补的，想象6000公里的战舰，需要多少十级金属……看海盗船坑坑洼洼、都是补丁的，就是因为此。
而把这种从小往大加工的技术，运用到极致，那就是制造计算机芯片了，白莫邪开始播放各个时代cpu制造的全息解构流程。
“……冯•诺依曼机时代，乃至第二代计算机初期，简单来说纳米级的芯片制作方式，就是在纳米级别的硅片上刻电路，5纳米级别，就是能刻出5纳米宽度的沟壑，‘栅极线’，很多东西，总之就是做场效应管电极，构成能进行运算的、有效的物理‘开关’‘与非门’逻辑结构。
我们的头发大概在0.05毫米到0.1毫米，也就是十万纳米，再往下就是要跨入原子的尺寸了，量子的不确定性，就让这种传统刻电路工艺无法继续。最早的量子计算机，就是靠光子对原子的操作，制造能物理上实现的逻辑结构。”
“寻路寻路，何处是路。”
“第一代计算机还算简单的了，从第二代计算机开始，事情就复杂了，但有了之前的基础概念，其实也好讲——我们现在的量子计算机，原子尺度，而其计算力直接跟量子叠加态多寡、纠缠了多少个有关。具体来说物理应用层面上，就是每个量子路径、偏振、角动量，跟其它量子的路劲、偏振、角动量有关，这就是量子纠缠。
然后我们可以很简单测得一量子其路径的状态，可以随便定义其要么是1要么是0，这是量子叠加的性质，现在假设我们有2个这样的量子，把它们纠缠到了一起，那么我们就获得了2的2次方把钥匙，如果是3个3重交缠的量子，那就是2的3次方把钥匙……
同样0和1，经典冯•诺依曼计算机，只能表示一个数，这个数再大，也只是一个，但这边量子计算机则可以同时表示4个数字，这就是神奇的地方了，而且可以很轻易就在物理上实现……
我们现代的量子计算机，就是在分辨叠加态，以及增加交缠数量的方向上努力，如果一量子自旋每个角度都能测定，那么理论上就获得了无上限计算力的计算机了，因为圆周一圈，可以看做无穷多个点……然而在能量上首先就无法实现，违背基础的热力学定理了。”
皇帝陛下一边听着说书，一边优哉游哉划拉着全息屏瞅资料，随便吃吃喝喝。白莫邪按照自己思路跳着讲着，然后不经意间瞥见了一块全息屏上的信息——这一块展示历史文献的全息屏，上面正好划过一段这样的记载——
……
想不到自己穿越前，地球世界就已经有这样的量子计算机初步技术能力，虽然在现在这个动不动就把指数往五、六位数上推的时代里，18这个两位数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在当年，最最起码是验证了这项理论在技术上的可实现性。
都要搞出量子计算机了，在想想当年自己还在学校里背书备战高考，以为自己次次考试全校第一就天下无敌了，被上上下下叫一声“学霸”就十分满足……真是天真到可爱，目光太过狭窄了啊……
只恨自己生太早，看看现在这个世界——人人可以自己造宇宙飞船，健身健到太空轨道上，猫奴直接成为猫耳猫尾的星薙娅新人类种族……这么有趣的时代，真是怎么玩都玩不够啊，为什么有人就想要毁灭它呢？
“……总之，生物细胞也是原子、分子，DNA也有计算机性质，量子计算机一完成，制造生物计算机技术也就成熟，同时，开始涉及‘灵魂’领域了，什么是人类，什么是思维。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人类大脑是并行计算方式的，‘联想’‘梦境’乃至‘潜意识’都是例证，是多把钥匙同时去开锁的现象。”白莫邪下结论，“0、1不能承载‘灵魂’……”
第3章 白铃铃毁灭世界的手段
“……有个概念，大脑细胞数量是有限数目的，那么多少个脑细胞可以形成意识可以测定，人类学、计算机科学、大脑生物学，行为和思考是由脑内数量庞大的模组联合形成，当这个模组数量突破一个临界点，就开始可以称之为‘我’。
量子计算机的到来，突破了物质基础的局限性，让新的‘灵魂’有了物质载体，智械出现是必然，加上人类对自身的改造进化，新旧人类战争最终爆发。”
这是白莫邪跟之前那个要改变宇宙的“白铃铃”谈过的话。
皇帝陛下突然吟了一句：“我生之前我是谁，我生之后谁是我，我死之后谁是谁，不生不死我是我……”
“……列秋文学奖的句子？”
“否，不知何处流传之言。”
“咳哼，那么我们继续，总之那会儿差点人类就毁灭，幸好出了太阳系，第三代计算机开发也有了进展，能制造量子计算机阵列了，集大成者，就是我们现在的‘超脑’。
要知道每写入1字节信息，就要消耗kTlog2焦耳的能量，玻尔兹曼熵方程，而擦去信息则不消耗能量，预示着这是一个不可逆的熵增过程，因此热力学上无限运算力就是不可能的，我们超脑运行就需要消耗大量外部能源，靠无线供电给大脑，简单理解就是种场效应，想必陛下知道，超脑高效运转时的双目放光现象，那其实是一种能量的溢散，以光子辐射的形式表现，其实整个人都在以热辐射的形式溢散着能量，是产生信息附带的废热……
聚集在坟场星系的‘抹杀者’就是我们所有有序信息模式——文明的天敌，具体细节陛下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以上都只是为接下来要说的做个铺垫——
那么现在就可以回答最开始的问题了——白铃铃她是要如何毁灭这个目前可观测宇宙，虽然在她看来是完成意识的究极进化……
在数学理论上可以做出‘大数’来，比例涉及N维超立方的葛立恒数，是最大的有意义的自然数，这个数大到个什么程度呢，佛教其实都是有数的，‘功德无量’里的无量是多少？是10^2.8*10^32，‘无边’是10^1.1*20^33，佛法无边，然后还有无量转、无边转等等，最大的是不可说不可说转，这些数据是佛教古籍《严华经》里所记载的。
‘无量’‘无边’这些量，现实里可以说只是为大而大，在宗教里有意义，是佛教里的大数单位。葛立恒数是通过N维超立方给予定义，结合计算机公式而来，有具体的实际理论意义……而佛教里这些数量单位，在葛立恒数面前无限接近于零，零头都算不上，一般人对其已经无法形成概念。
而之后还设计出了tree（3），一个比葛立恒数还要大的一个大数，其现实意义简单来说，是在一套逻辑、定义下用‘三种颜色画树’，能画多少树，如果用高德纳箭头表示，它要比葛立恒数的箭头层数还要多，因此葛立恒数在其面前就是个‘0’……概念到此出差理解。
后来人们继续用公式、定义设计更大的单位，有意义的大数，到最后就是困扰世界两千年的‘威兹法郎克猜想’，对其有点认识的人，说起这玩意，会不由自主地傻笑，哈……”
说道这里，白莫邪自己就忍不住傻笑了一下，带着皇帝陛下也跟着傻乐呵了一下——两个大男人对视傻笑。
“……哈，人类对于无厘头到超出逻辑理解的本能反应，这个猜想给出了一个比之前任何大数还要大的数，让一切大数都是‘0’了，以至于自身用到的公式、定义逻辑都开始无法自洽，所以就只能称之为‘猜想’，把中间很多东西用省略号给省略了，‘如果满足这样，那么就应该有这样个大数’，是不是真有这么个数都说不准，数学家要做的就是证明有这么个有意义的大数。
反正这猜想就是让人觉得不可名状，说起来就想傻笑……在解决这个威兹法郎克猜想的大数前，人类不可能设计出更大的数了，两千年了，一度认为这就是人类的极限……”
白莫邪光要概要说明就花费了老大的劲，吃吃冰糕喝喝茶休息一下。皇帝趁机道：“此事吾知之，才女，佩伊尔塞达丝，得证此猜想，一解千年之困局，可封爵。”
佩小姐确实获得过册封自由枪骑士的机会，然而她有“深空症”这个毛病，并不能进行宇宙空间战斗，毕竟自由枪骑士实质是一个丢出去战斗的“职务”……而佩小姐对其它爵位没兴趣，觉得对她的工作没帮做……饭就是一来二去阴差阳错，佩伊尔塞达丝这个计算机“才女”上了白莫邪的贼船。
“是呢，佩小姐对我的工作帮助很大，我有现在的成绩，有她很大的功劳……白铃铃对威兹法郎克猜想……现在不应该还叫猜想，应该叫‘威兹法郎克大数’，也给出了自己的解，由于她们两人在信息隔绝的坟场星系内外，所以可以认为她们都是独立完成了证明。”
“此子用此数，湮灭此界？”
“精神、意识、意志、逻辑、概念，反正就是那电脑生物脑，里面那虚无缥缈之物作用于物质的话，就会消耗能量，是个能量过程，字节跟能量的关系，除了之前的玻尔兹曼熵公式，还有很多相关的信息论理论，目前观测宇宙完全直径是1600亿光年左右，本宇宙能达到的最小的尺度是普朗克长度，于是宇宙的物质、信息总量，最大熵都已知，最终可以获得一个无法计算的大数大约是10^120，这并不是数学上的上限，而是物理上的，量子计算机的上限，否则就突破我们这个宇宙本身了……当然这里我们是无视了宇宙的无限性，而白铃铃是尝试物理上规避这个困难，让1600亿光年就是1600亿光年，10^120就是10^120，等会儿会说道……
远古物理学家拉普拉斯，提出了个后世称为‘拉普拉斯妖’的思想实验——说是有这么个‘妖’，知道宇宙中所有粒子的位置和动量，那么通过经典力学，这个妖就能通晓过去，预测未来。
量子力学用事实告诉我们，我们不可能同时准确知道粒子的位置和动量，拉普莱斯妖不攻自破，然而于是量子诠释的新拉普拉斯妖诞生了，就是能计算这整个宇宙的10^120比特纠缠的量子计算机……”
这时皇帝已经吃喝完毕，中场休息，想想再点些什么吃，去去厕所后回来后，两人继续。
“吾辈计算技术何如？”
“程度嘛，我们处于文明联盟中游水平，但其实除了天无云文明外，其它文明的计算力程度都差不多，大家在量子纠缠方面，都在走增长底数和指数两个方向……白铃铃想要做的事情，与其说是毁灭宇宙，不如说是智能的终极进化，她想成为这个拉普拉斯妖。
那么如何物理上实现呢，方法很简单——就是让宇宙间全部粒子归一又不合为一，刨除掉空间距离，大概意思来讲，我们宇宙如果是外翻膨胀着，那么她就要让宇宙向内翻卷——总之我们现在看见的宇宙就不复存在，一切彻底变样。
只是她制造拉普拉斯妖的第一步，获得一个逻辑计算意识能依附的物理存在，然后她就实验了，把两颗星球相位转移掉，跟现宇宙是隔绝了，但两星球间全有联系，不存在空间距离一样——她简单称技术为‘相位转移’——这就是‘千难体战争’的实质了，我们当然不可能让她搞这种危机星球乃至整个宇宙的实验，她就自己发动袭击，搞起了这个实验来，报告完毕。”
这里虽然按照之前决定的方针，把什么大实话都说了，但白莫邪还是隐瞒了白铃铃是类星体意识的事情……也不算是隐瞒吧，信息量太大，漏掉一两点细节也算是人之常情。
“……”
皇帝消化了一下白莫邪的话，千难体战争前前后后的整个经过，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甚至各方背后背景，可能存在的利害链都知之甚详，然而却实在想不到那场震惊文明联盟的内部战争，其起因居然是“一场实验”。
“……白卿，汝前言‘究极进化’何意？”
“啊，如果白铃铃真把她的梦想实现了，那宇宙就成为了一个‘内部整体’，能超越宇宙本体‘计算量’的思维，自然不可能有两个，多个最后还是一个，所以是有且只有一个意识的，那么最终结果就是——一个身体一个意识，按现在的定义，宇宙变成了一个‘生物’。
她认为这就是意识最终的形态，和进化目标了，在此之前，她尝试过能不能靠自己的超脑，或者现有技术，写出完整的威兹法郎克大数，这个夸张到别说有个概念，两千年来最开始的逻辑基础都要靠猜才成立的‘有意义的数’。
结果到最后就是一边演算，一边遗忘，变成了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于是她就开始思考进化，‘人’是有极限的，那么‘神’呢，进化到极限之后，应该就能写下这个数了吧——目前如果强行书写，由于热力学熵，到达某个程度，她的大脑就会变成黑洞，把一切工作抹消——
所以近现代某些宗教人士认为，宇宙中那无数黑洞，其实都是理解了‘宇宙真理’的人的最终物理上结局的，佛陀、神明什么的最终归属……她算是在搞人造‘宇宙神’、‘宇宙大意志’的工作，如果拿出来公开宣传，说不准能成一门现代新教，然后建立势力，往这个目标和平努力呢——虽然她组织的千难体，已经是个跨几个国家势力的大家伙了。”
白铃铃能想到这样的终极进化，也跟她的诞生之初的物质形态是类星体有关，既然星星都能诞生思维，那么为什么整个宇宙就不行呢……这样的脑洞，上古就都有了，什么“天地不仁”、“天若有情天亦老”，都是在思考“天地有意识”这个问题，然而最后白铃铃将之落实到了现实世界，在真实物理层面上展开了数百年工作——最后不幸被自己破坏，全部心血努力付之东流不说，还被领养成了女儿——这算不算认贼作父？
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自己，然后看看还在直播中的画面——白铃铃跟小伙伴们开始吃烧烤了，她们的晚餐是BJ烤鸭和烤全羊的样子，吃得小嘴满嘴流油，举着奶茶咕咚咕咚，咯咯咯、哩哩哩地说笑个不停，乐不思蜀……
看见她现在这副没心没肺地模样，白莫邪心中稍安，不再去纠结把个志向究极远大之人，养成了个小笨蛋萌货的事情了。
“……神祗终焉，轻梵嚅嗫，群星湮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卿功劳甚大，功劳甚大，然……”
皇帝说到这里顿了顿，眯眯眼神神秘秘道：“卿将此事告之甚详，不怕吾遂了她心愿，成其好事？宇宙之终极形态，尘间升华，万物成神，岂不美哉？”
白莫邪好整以暇，道：“这些详情陛下迟早都会知道的，而且……之前不是谈过，皇族的理念是‘拯救人类’，一切行动都以此为最终目的，包括战争和终结战争……大家在这么有趣美好的的世界活得好好的，毁灭？不可能的。”
“哈哈哈——”皇帝起身，走到门口定住，转身道，“时辰不早，随我进宫罢。”
白莫邪差点都要忘记今天是来赴宴的，看见皇帝结束话题起身，还以为来首都这边的主要事情已经完了呢！
自嘲了一下，喝干最后一口茶，起身跟着皇帝陛下离开……
震离星的本地时间自然不是一天24小时，所以星汉京时间晚上九点，只算是正常的晚饭时间，而现在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说是跟皇帝一同进宫那就真是一同进宫了，没有任何繁文缛节，两人就那么直接了当地走下了茶楼，走上大街，往皇宫方向前进……社交虽然都公开，但个人信息方面，两人自然都设置了隐私，光靠看脸，根本不会有人去在意旁人外观什么的，未来世界，人们的习惯都是遇人先看信息提示然后再肉眼去认。
第4章 美女你谁呀
总之皇帝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起什么骚乱。
而且就算被谁认出来了，皇帝也有系统方面的特权，可以进行信息遮蔽，在所有人面前完全“隐形”掉——要实现这一点是十分简单的，只用在对方视网膜上，无死角全方位全光影投影，被自己身体遮挡了的环境就行了。
这是一种“主动式隐形”，只让你看到我允许你看到之物，其实跟“裙底马赛克”是一个原理，之前团队里姑娘们还讨论“穿裙子飞天”的事情来着。
只要是在银河网络覆盖，又有公共摄录设备，比如清洁波波球、路灯之类存在的环境，不穿衣服赤身上街，都给你全身打码，甚至把你整个人给屏蔽掉，完全不用担心隐私问题——你需要当心的是，这么做会被扣光GC，然后被判个公共猥亵之类，彻底成为社会上的透明人。
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星球、宇宙飞船，就必然有保全、健康、消防三大系统存在，有这三大系统在，很多相应的辅助功能就必然存在，例如导航、引导、自动寻路、信息遮蔽……通过migi与人脑直接连接，或者连接到你的终端机、主设上，再与你人连接……
总之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去皇宫，在路上白莫邪还巧遇了几名新员工少女——皇宫外市场是十分庞大的一圈地方，然而她们依然不太敢走太远太散，就聚集在两、三条街上游荡。只不过也值得表扬一下，起码没有想之前那样五十、一百人的扎堆，总算能个位数小组行动了。
于是后面路上，白莫邪就跟皇帝聊起桃花坞的这批新员工来。
总体上来讲都是好孩子，工作努力，任务绝对完成，没有任何要求、意见，要说的话，就是好过头了，白莫邪私底下也不是没跟她们一起相处过，一个个也不是机械AI程序样儿的，大家性格丰富得很，甚至还很有自己的个性，一些突破规矩的事情也敢去尝试……
但这么说呢，就是一旦拉出小群体，放进大集体里，丢到社会上后，感觉就变得“傻唬唬”的了，“对不起”成为口头禅，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好意相送的东西都不敢接，在门外堆人墙，围观“头领”进入店里，进行一场“伟大冒险”，斩获“宝藏”凯旋而归，然后围上去献上喝彩欢呼。
……这么一通描述下来，怎么突然感觉好像还挺不错的了？怪纯真可爱的，似乎可以有。
皇帝聊了两句，就对这一特殊环境下诞生的亚人兵们，失去了兴趣，年轻的时候，他也是坟场混过的，那绝望的无尽战场上，他什么都已经见过，这些小打小闹的不算什么……由于时间差的关系，白莫邪重生的那会儿要比现任皇帝出生的时间都早，所以两人早前并没有任何历史交集。
反正后来就是白莫邪自顾自讲着自己对战争综合征的心理分析，认为虽然有很多病例可以类比，但自己新员工的情况应该可以单独列为一种病案，命名为“次世代孤立蛊毒式成长环境综合征”其中艾蕾娜是情况最严重的。
但是在她自己看来，是获得了一个特殊能力，危机时能切换战斗模式的人格，对于她兔子性格来说，是挺不错——这个不错，是建立在她想要一直生活在动荡不安的环境之中……其实虽然她的父母兄长最亲的三人遇难，但她家族里还有很多人在。
艾蕾娜的两个爷爷就分别找过来过，然而兔子姑娘应该是想逃避，总之就跟着黄金骑士团的大家一起走，离开了坟场星系。
华灯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身上都有着AR标注，让夜晚感觉比白天更加明亮绚丽。白莫邪调暗些标注的光影，接着唠叨：
“……缪葛丽华认为我们不该过多干涉她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谁规定到了社会上就必须要大方开朗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人就必须改，必须去配合别人呢？有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当事人自己意识过甚，自己生活得开心过得下去，何必委屈自己的‘自我’呢，随大流有什么并不是解决之道。
现在想来难怪缪葛丽华，她同意我们直接安排一百人丢过来，按理来说，抽样进行有风险的实验，十人、二十人才是合理的数量，看来她一直就看得很透啊。”
听到这里皇帝才终于有了反应：“缪葛丽华？吾部中人？”
“是啊，是纪律机关的人，当初派到我团里解决深空症问题的。”
说到这里心里一惊，自己应该摸着皇帝的心思，讲皇帝觉得有趣的话题，怎么就自说自话了一路？
“当年佩氏此女，并非深空症一因，而不授‘自由枪骑士’之衔，皆因帝国不舍此子远离国境……人心不可斗量，金鳞岂是池中物，事已至此，此子归来，吾将封爵。”
原来如此，所以当初佩小姐被拒绝的理由是“不适合宇宙长途旅行”之类，而不是直接的“深空症”，毕竟深空症这类心理疾病，在现代对大脑意识模因操纵的技术下，都可以强行治疗痊愈的，后来也确实在缪葛丽华的温和疗法下得到缓解、治愈。
深空症并不能成为佩小姐不能当上自由枪骑士的根本原因，而根本原因，帝国这边又不能言明“我们不准技术人才去战乱之地”，那就跟他们一贯的做法相违背了，要知道跟白莫邪同批册封的自由枪骑士里，就有个搞对变引擎技术的博士呢。
总之政策是政策，到了这个社会阶层上，针对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安排了吧……白莫邪此时体会到了帝国灵活多样性，同时也放宽了心——反正这个年代也不讲究那套了，自己这边故意找话题讨皇帝开心，说不定反而会被皇帝看低了呢。
之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下缪葛丽华的事情，这名最初以为是军方安排进来的“监军”的大姐姐，在指挥部里大家渐渐忘记她的出身，把她越来越当成自己的一份子了……反正白莫邪是一视同仁，把什么都告诉她了，也不管她是不是真是皇室的间谍，或者说是明桩。
纪律机关，顾名思义就是监督全军军纪的部门单位，而整个军队全权隶属于皇帝，所以纪律机关从建立之初就只对皇帝负责，是皇帝安排在军队各个层面上的“代言人”。由于经常扮黑脸，处理、处罚下级官兵，所以纪律机关只是受人畏惧，跟职业军人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背地里以“绿制服”这个诨名称呼他们——纪律机关的军装有绿色条边进行装饰。
目前缪葛丽华相当于是在自己的单位里停职了，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在私人佣兵团里打工，但军籍还保留着，这么一直吊着也不是个事儿。
当初是龙女观月、杜菲、雅丽莎商量，最后好像是雅丽莎出面，向军方申请的人员支援，因为这边佣兵团要上坟场战场了，找普通的医护人员显然不合适，而且这个时代也没一般的“医生、护士”了，有着健康系统在，留个脑袋就能全身再生复活的世界，人类真正需要的医生就只剩治心病的了，其他所有的“医生”在现在，都是生物工程师、科学家了。
而在这边“深空症”治疗申请通过后，缪葛丽华最开始就以借调的名义，加入到黄金骑士团之中……具体过程，是当时担任团长秘书的雅丽莎经的手，全部流程都是她跑下来的。白莫邪当年不是不负责任，不去管团里的人事，而是他死去活来中，死亡重生着满脑子都想着度过危机，拯救世界的事情儿，以至于后来缪葛丽华什么时候被停职，半边身子被拉进了黄金骑士团里都不知道……
白莫邪都云里雾里的人事变动，皇帝更是完全不知情，别说庞大的帝国舰队组织，就是纪律机关里的事情都盘根错节，一名小小士官长的调职，怎么可能惊动得到皇帝这边？要不是白莫邪这层关系，缪葛丽华这个名字皇帝都必然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现在既然说起了此女，皇帝自然一通调查，好在这个时代信息太先进发达，一边说着，缪葛丽华的全部身世详细资料，甚至全部战时视频都传到了皇帝的视网膜上——现代战争信息链，每个士兵第一视角画面不但会被完全录制，还会直接实时在指挥部里直播，简单来说就是后方的指挥官，可以随时通过前线战士的眼睛，看到跟士兵所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战场，杜绝了所有情报不对等会造成的荒唐命令……
虽然宇宙战争基本用不上这项技术了，因为基本没有普通士兵了，有第二代计算机技术的自律兵器去火线送死，干嘛要派人上？所以这项技术也就在万年前银河系里，在各大行星寸土必争的战场上，大放异彩。
最后皇帝在详细了解完缪葛丽华近年来的履历，表示毕竟她还在军籍，现在既然离开了坟场星系，就该至少归队报告一下，之后再怎么样就再说，这边会尊重个人决定。
看起来是想把缪葛丽华叫回去问话了，这也是早晚的事情……总之白莫邪只获得了皇帝陛下的一个承若，回来就不会亏待那位闭眼大姐姐。
此时正好也到了皇宫朝天门门前，两人这一路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另外两人之后的命运，白莫邪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棋局棋手的感觉。
在朝天门这里，皇帝跟白莫邪道别，一些宫廷规矩礼仪还是要讲的，现在主要要的就是这些形式，否则皇宫就不会有“大型古装cosplay会场”的名头了。
两人拱拱手道别，说了句回头见，皇帝就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时贴着皇宫的热闹商区街上的路人才后知后觉，对这边指指点点起来，感觉不断有人在拍照。
白莫邪等待皇帝身影消失在门内，才转身向围观自己的路人拱拱手，然后路人们则礼貌地回以问候——两边通过社交隔空发信息、动态表情，保持距离不失礼节。
素质表现完之后，白莫邪才施施然跟着自动寻路，往天香宫方向走去，非特殊事件，例如节日、授勋之类，访客还是要走天香宫的——主要是昨天南宫望走后，天香宫那边马上就通过了自己的预约申请，还发来了宴会邀请函，其中指明了时间跟路线，如果自己不走天香宫，让皇帝带自己一程，那感觉上……怎么说呢，应该也不是不行，但做人嘛，低调点不要太张扬……
然后就在夜游皇宫的游客们注目礼下，一路穿过天香宫，走过游云桥，往一处偏殿行去，待在里面静待时辰到后传唤。
“……那个美女你谁呀？”
白莫邪在好看却硬屁股的雕龙红木椅上坐着正无聊，跟白铃铃、塔齐娜她们视频社交通讯的时候，宫殿大门打开，亮堂的大红灯笼下，一名宫装丽人款款走了进来，直直盯着白莫邪样子有些害羞，组织了半天语言，结果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于是白莫邪按耐住吐槽的欲望，用调戏的调调开了那么一句玩笑。
果然，宫装美少女一身酝酿了半天的贵气顿时全撒了，肩头怂拉了下来，侧脸斜眼，一副嫌弃，长叹一声：“呵——我们还没熟悉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团长大人！”
白莫邪挠挠头：“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看到天蘅穿成这样，有点被惊艳到，口不择言了口不择言了，但确实很漂亮啊……”
真的很漂亮吗……羲天蘅俏脸微微一红，但在红灯笼下并不明显，测测头，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但我金发碧眼的，穿这样一身仕女唐装不奇怪吗？”
“挺好的呀，哪里奇怪了？对不对呀？”
“是的哩！天蘅姐姐好漂亮的哩——”
视频直播开着，白铃铃父唱女和。
羲天蘅打量打量自己，拧拧古服腰带边：“以前穿着都没什么特别感觉，可能是因为龙女观月、那些小家伙都在身边吧……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才发现一样……大家都是黑发呢，而我……我脸型也跟大家都不一样……”
第5章 讲物理道理这里都是我家
白莫邪了然，之前可能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回到了老家这边，在大家都一身宫装的情况下，羲天蘅突然意识到，比起黑发金眸的族人，自己更像游客……
“碰到其他种族的游客了？在皇宫可以见到各种人，甚至文明联盟的人……大家都喜欢换了古装再进来呢，我也很想看看裘莉安大人古装的样子呢，换身后进宫里玩玩吧，看看我直接说的对游客开放的‘九转盘龙’。”
塔齐娜：“好呀好呀！”
裘莉安：“诶？！怎么搭上我了？我、我有翅膀，那种装备穿不得，穿不得的……”
雪可兰：“不用担心！我查了下，有专门为各个种族准备的现场制作款，走嘛！”
白铃铃：“走哩走哩！去宫里等耙耙哩！”
艾蕾娜：“……我对服装，有兴趣。”
格伦儿：“嗯，皇宫啊，必须去看看呀。”
裘莉安：“好好好……别吵本大人别吵啦！我们安排好这边的新员工，大家约个时间集合！”
那边吵吵闹闹起来，白莫邪不去管了，又开始好奇起羲天蘅来，道：“话说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早也不说一声……”
羲天蘅漂亮的蓝眸子又翻了白莫邪一眼，没好气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我是家啊！我回家还要向你报告的呀！也没见你管其她人去哪里了哦……”
说到皇族羲家人，不算去世的，现存在案的有六万人，活蹦乱跳的有真实血脉联系的六万人……在现代如此庞大的家族并不罕见。有的家族会选择聚居在一起，例如一颗自己的私人星球上。
而有的家族，族人的心早就不再被一地所束缚，例如羲家人，他们就没有居住在一块儿，即使是有这样一座庞大的宫殿群落，而整个帝都星汉京更是相当于21世纪一欧洲大国面积。
一般就只皇帝一家子常住皇宫，其他族人都跟游客一样，来来去去……只有在重大家族事件，节日、族祭之类的时候，即便不是所有人，大部分人也都是要真正回来，而不是全息投影过来。在那个时候，就必须给所有人准备个地方落脚，总不能去预订旅店提供住宿吧。
所以皇宫核心建筑群，也就是为每个皇族成员分配的个人楼宇区，有十万以上间房间，帝王直系一家有自己的独立小楼，其他族人也按家庭分配固定的庭院楼阁，属于永久性个人所有，直到生命结束为止，皇宫里都会给留个位置，好让回来的族人有地方住。
即使你不想在皇宫住，在外面找更大更开阔的楼宇，也完全没问题，反正皇宫这边你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给不给你是我的事，用不用是你的事。
所以羲天蘅在皇宫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自然而然的，帝国皇宫在物理、道理上都是她家，白莫邪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应该说对羲天蘅她这个人都不怎么“想的起来”，简单来说，就是没没存在感，对这位龙女观月的表姐，印象只停留在金发碧眼阶段。
在一圈黑发金眸皇族妹子里，就她与众不同，算是唯一显著的特征了……在团队里的时候，她也没跟自己走近过，而是一直以监护人的身份，看着那四只小的，在她们那边的圈子里活跃着，如果不是有她在，恐怕那四只熊孩子早上天了，龙女观月在这方面就不如羲天蘅有压制力。
这些事情，白莫邪自然只会在心里转转，起身说道：“佣兵团那边，千难体战争我不在的时候，真是辛苦你了，来这边坐……”
“啊。”羲天蘅惊呼一声，“瞧我这是怎么了，换了身衣服居然就慌张成这样，正事差点都忘记了……别坐了，我是过来带你去宴会那边的，跟我来……”
说着就福了一下身，让开身子，看白莫邪跟上了，就在前面带路而去。一路上行进的方向，跟上次夜宴的方向明显不一样，上次是在个露天庭院摆的宴席，这次一直在画廊中行走，看样子是要去某座宫殿。
一路上照明都是古色古香的大灯笼——自然都是装饰性质，里面是悬浮灯，四周墙壁立柱为了提高亮度，也都是自发亮的——看着好像是灯笼照亮了墙壁、道路，其实那都是道路、墙壁自己在发着微光。
现代材料技术不但能原子间做弹簧，做自亮“灯泡”也是轻而易举，让材料在微能状态下容易光辐射而已。
保全、健康、消防三大系统的终端机，一般纽扣大小，也都直接埋设在道路墙壁里，通过migi和无线供电工作，为人类提供无处不在的生活服务……
宫中这段路程上已经没有游客了，东张西望了会儿，看着领先自己半个身位的金发美少女，沉默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白莫邪找不到什么话题，随便开口道：
“之前不都是宫女来通知的吗，怎么这次让你亲自过来了？客串宫女吗？”
羲天蘅侧侧头，盘起来成宫廷髻的金发，这一斜视莫名的充满妩媚。
“……说起来真怀念呢，小时候当宫女在皇宫里到处跑的时候……现在的孩子们都不喜欢这些东西，搞不懂，我太老古董了吗？”
“别在真正的老古董面前说自己是老古董好不，我都还能跟得上你们呢！”
羲天蘅终于笑了起来：“呵呵……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我经常忘记……反正，我把大家都当同龄人看了，这样是不是对待羲檀乐她们要求太严苛了？”
“不严不严，她们那群熊丫头，就要凶一点，要不然羲鸿颜被另外三只拖着太可怜了。”
“就是！”羲天蘅仿佛找到了知音，猛地一扭身，大声赞同了一句，然后就跟白莫邪并排走了，双手长袖比划着进行说明，“乐乐跟娴子两个，一个专门搞事情，一个在背后推波助澜，卿儿看着文文静静不声不响，但就她最聪明，老搞一鸣惊人的事情，知道吗，你吃的那变萝莉的药，就是她开发的，噗——
咳哼，不好意思……总之我也是后来‘拷问’她们知道的，乐乐想出来的来钱鬼点子，但凭她跟娴子两个笨蛋，自然搞不定那些生活基因产业链，最后是卿儿一手整出来的，哎……”
“嘛，过去的事情了，当‘枫铃儿’的那段日子也挺开心的……说起来她们四个似乎对我更凶暴了啊？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变成枫铃儿时隐瞒了身份，骗了她们，让她们以为交到了新的小伙伴？”
“……应该是吧……但归根结底还是她们犯错在先，哎，可能就是我这样那是大道理，结果就被她们讨厌了吧。”
“你们族里年轻一辈应该很多吧，怎么就你们几个玩到了一起？你们也不是全因为龙女观月才认识的吧？”
“怎么说呢……怎么走到一起的记不清，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她们妈一样了。”
现在这个社会挺极端的，有两三岁就开始到处野，有到了法定四十岁还没步入社会，总之，是个彻底释放自我的时代……
羲檀乐她们四个从小就外面野，家里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住，然后据羲天蘅说，某次在宫里捣蛋，被她逮到，那时候羲天蘅她自己都还只是个半大的萝莉，想象下羲檀乐路都走不稳，就开始到处破坏了。
可见熊孩子一出生就是熊孩子了，从此就结下了孽缘……捣蛋鬼有时候两只，有时候三只，某一天突然增殖到了四只，一度令羲天蘅头大无比。
最后回过神来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里莫名就总是对方的影子了……
白莫邪：“……咳哼，怎么听你说得像似了爱情？”
“哈！要真是那样，可就真是悲剧的人生了！”羲天蘅翻眼捂脸，然后咧嘴一笑，“嘿，倒是她们对龙女观月的崇拜是真的，如果龙女观月开口，说不准她们还真能成……”
这个时代还确实就是有爱就行，穿越之初白莫邪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接受“无性别”人类，是延绵了近万年的人类社会主流这一件事。
“啊！对了！说起来是谁给白铃铃灌输那种知识的？”
“哪种？”
“恋爱之类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之间的，前几天突然从她嘴里冒出了那些词儿，我不好多问……我怀疑有人图目不轨。”
羲天蘅瞟了白莫邪一眼：“还真是个保护欲过分的老爹呢，如果羲檀乐她们爸妈能这么用心点，把她们栓在身边就好咯。”
“啊哈哈……没办法，第一次当爹第一次……”
“……你这么一说，我有看到乐乐她们四个经常去找白铃铃，我想是在尝试拉她加入她们帮派。那是在你们去露西缇娜那边送快递之前的事了。”
“哦……我倒是不担心白铃铃会被带成熊孩子，说不准，羲檀乐她们反而会被影响。”
“嗯。真羡慕你们父女关系呢，我就当不好一个姐姐，哎……有什么诀窍吗？”
“……温柔？”
“……我也想温柔，但从小打她们屁股打习惯了，她们爸妈也允许我管教她们来着……她们经历了千难体战争，也算是大姑娘了，不能总这样对待她们。”
“我想可能跟白铃铃之前其实是平等的来着吧，她愿意被我宠，我愿意让她撒娇……天蘅你跟檀乐她们之间的关系就……”
“我明白了……确实呢，虽说是经常在一起，但我并没有真正跟她们一起玩过啊。”羲天蘅暗叹，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不知不觉交谈间，两人就到了一处高顶大殿门外，隐隐看见里面天花板足有十二米高，横梁纵横交错，粗壮的梁木都可以当独木桥了。
横梁下满垂吊着长长的丝绢，流云波浪一般，一股一股，盘绕在横梁间，垂下的距离足有十米，以至于有种直接一垂到地的人眼错觉。殿门口是一排屏风，挡住外面大门的视线，但里面喧哗热闹的气氛已经满溢而出。
羲天蘅：“好了，我们到了，进去后按照引导教的规矩来。”
白莫邪摆摆手：“安啦，我又不是第一次。”
“也是，都快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了……真是抱歉了，那时我没能看住那四个丫头，让你被作弄了。”
“嘛，也不是第一次，习惯了习惯了。”
“……那你有什么是第一次的？”
白莫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漂亮……”
羲天蘅背过身去，留给失言了的白莫邪一个后颈发尾，道：“其实代替宫女去叫你也不全是我的意思，是我姑妈让我去的……”
这时一名宫女绕过屏风来到两人面前：“有请爵士大人。”
低眉顺目微微一福，小碎宫步行走，一身古装下来，比起羲天蘅更像那回事儿……看了看这宫女丫头的社交信息，一堆古籍、古装、礼法研究会头衔，原来是个入戏了的古代迷。
这会儿要进去后，羲天蘅提提气，正正身形，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初级时的那股仕女贵气，学着前面的宫女步伐，往殿内行去。
而白莫邪一身笔挺军礼服，跟在一旁……
之后皇宫的夜宴，看起来是一场皇族家宴，大殿内两百来人，一人一席，全部都是黑发金眸，就白莫邪一个黑发褐眸的外人在场，理所当然地隐隐成为了宴会上被关注的主角，或出于好奇，或另有用意，所有人都纷纷跟白莫邪敬酒搭话。
离开太阳系之后，人类自我进化开发，大脑越来越精贵，酒精进入血液的必然性，使其最终都会抵达大脑，而无论度数、饮用了多少，只要存在酒精分子，就会影响甚至破坏大脑细胞，尤其对超脑能力者来说，酒精就是一种剧毒。
然而人类依然好酒，这算是一种刻在骨子里了的模因了吧，口舌之欲。
就像一句吐槽说的那样，“智械要机油，人类要啤酒”……整个人体都能全身完全再生了，酒精这点小事自然也好办，有一种“滤酒药”的存在，事前服用下去之后，酒精成分就会被这药提前分解过滤掉，不进入血液循环，就不会危害大脑。
第6章 过去的事，现在的人
总之现代酒文化要展开说起来十分复杂，不同的文化、星域、星球乃至城市家庭，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从要吃到不准吃，从酒前吃滤酒药到酒后吃，从吃生物性牌子到还是纳米性牌子，“罚酒”“闹酒”一堆，纷纷杂杂。
但在这处大殿皇帝面前夜宴，大家都是绝对文明着来的，加上他们皇族的基因关系，滤酒药都是事先服用，然后社交通讯投影着过来，跟白莫邪隔桌相对跪坐，聊聊天说说话喝一杯，然后换下一个再过来——这种大场地社交敬酒方式，白莫邪就是第一次碰上了，全息投影，实时完全写真同步投影着对方拿酒夹菜动作，就是一种拼桌，对方坐自己对面的感觉。
一晚上下来，白莫邪应酬了男男女女一堆皇族人，完全没功夫理会白铃铃她们那边了——之前有说好，要偷偷直播皇宫夜宴场面来着，让她们见识见识皇帝都吃些什么。
最后这一餐晚饭吃成了宵夜，中途有不少人离席，包括皇帝在内都提前离开了，就白莫邪一直被拉到了最后……今夜白莫邪被招待在皇宫某处偏殿里休息下来。
一夜无话，主要是跟皇帝的会面提前了，所以今晚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晚，等待皇帝那边拿出具体的要求之后，再开始正式谈判——
下午黄昏时的非正式会谈，相当于摸底，白莫邪选择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了出来，一场“好宴”也真是好宴，什么状况都没发生，连个跳出来找茬的都没有。皇帝早早离席，应该就是去跟他的团队分析自己交代的事情，然后拿出应对方案来应对自己这个情况吧。
自己被留下，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说“事情还没完，你先别走。”
让人充满幻想的地方——皇宫的早晨跟别处的早晨有什么不同呢？没什么不同，也就某种心理作用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莫邪一觉自然醒，算是“存档”了，如果下次睡觉前死了，那就直接是再从这张檀香木大床上醒来了。
说起来羲家的族谱取字也是挺讲究的，男女还分两支并行的字辈，也就是说龙女观月的哥哥弟弟就不能用“天”字。除了讲“阴阳”外，还讲五行属性，羲檀乐的“檀”就是木属性。
五德始终讲完了还讲八卦，羲鸿颜的“鸿”，看似是五行属水吧，其实不是，真正是根据八卦来的，是里面代表风的“巽”卦，鸿雁乘风而起……
白莫邪很想吐槽这种有点强行附会的套属性，但难道就用“巽”啊“木”的吗？那被起这名字的小家伙们就太可怜了，所以还是负责任点，烧烧脑筋编些能附会上去又好听的字吧……
而且这么数千年下来，也难为他们这些羲家的后人了，毕竟他们制定族谱的先祖，大概是一拍脑门子琢磨出这么套“阴阳五行八卦”混合命名规矩的，听说最开始的时候，羲家老辈们还有心思琢磨族谱，列个之后几代几十代人要取的字出来，然而随着家族越来越庞大，历史数百、数千年的累加下来，能用的字是越来越少，阴阳还好，但五行、八卦那些生克循环嵌套是越来越复杂，要借助超级计算机来推演了。
然而依然经常碰到两相皆宜的情况，举例说就是在族谱取字系统里，一个字辈可金可木，就得决断到底是用金还是取木……这问题可就大发了，之前的不会怎么样，但会波及到平行的、之后的一大片族人取字，影响相当深远。
躺在床上白莫邪会琢磨起羲家名字学问，除了檀香木外，还因为床梁、柱上的雕刻、彩绘——除了十二生肖外，八卦诸仙形象是另外一个主题。
这张大床在古代应该叫六柱架子床，自己就是一独立小房间一样，仰躺里面头顶床顶板就是天空背景的彩绘，淡淡自发亮着，流云自动，用自然光影变化提供自然唤醒。
说起来上古说法天阳地阴，羲天蘅、羲天煕她们这一辈姑娘都是“天”字，首先由于社会大环境，未来男女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人口比例，男女加起来才跟无性征人类一样多，又加上大量无法界定性别的新人类。然后就是说生克，先天后天翻洛书。
然而事实上，据说这个“天”字，是现族长也就是皇帝，一拍脑门定下的，他当说什么，已经大周天了一循，现在该“乾逆位”了！
乍一听似乎挺有道理，然而后来大家一琢磨，这个什么逆位、正位不是塔罗牌里的玩意吗？！
但“字”已经定下来，写上了族谱，改不了了，后来某次皇帝得意洋洋说漏了嘴，其实是他懒得琢磨五行八卦什么的了，能用的字都用得差不多了，那该怎么办？然后突然发现，男女两支的字可以用重复的，不会出现同名分不清人的状况，于是就把他自己最喜欢的“天”字拿来用了。
由此可见皇帝是很宠爱自己这个小女儿的，龙女观月的几个哥哥、姐姐就完全没有这个待遇了，她之后的一个弟弟也一样，至于为什么对龙女观月这么特别，子凭母贵……身边羲家的人一堆，还有个王家的，各种小秘密，平常聊聊天就都了解一二了。
床上滚了两圈，看了看社交，白铃铃她们跟一百名新员工，昨天等待皇宫关门才离开，回之前预定的旅店睡了觉，夜宴上羲天蘅说是要今天去找她们玩，有她在白铃铃她们今天应该可以在皇宫里玩得很开心。
那一百名新员工少女说起来也算是羲天蘅的手下，拉这一支队伍进来参观应该挺方便的，反正这个时代也不存在什么宫变的可能性，都没动力装甲，单凭肉身能做什么呢。
雪可兰、格伦儿、塔齐娜早已经起来，开始冒泡在群里商量今天的活动了，白铃铃跟裘莉安俩个身体素质没强化过，昨天玩晚了，今天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至于艾蕾娜，最积极的一个，一大早就跑上街去，调查银河系首都流行文化去了。
早起的兔子有萝卜吃！
白莫邪念了句成语，看看时间，才清晨10点，翻身跳下能吸住人的天鹅绒床铺，走进浴室转了一圈，2分钟后，从内到外护肤保养完毕，走出来穿上放在红木衣橱里的淡蓝色雕龙劲装褂，外披一层开襟书生装，投影自身形象，环绕一圈前前后后打量，莫名有了一股那种武侠、修仙门派入门大弟子的感觉——
这身新装扮，是带自己来房间的宫女提醒自己的，说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使用衣柜里的所有装备……住宿还送cosplay套装的，挺好，不穿白不穿，他自己老早就想一身古装玩玩了，登上一双圆头靴，感觉自己真是帅死了，但大摇大摆地一走出门，就被定住了脚步。
只见楼外一华服丽人，不似真人般，静静坐在院中。
看她侧颜，恍惚间仿佛是看到龙女观月，或者说是长大后成熟了点的她……现在龙女观月如果描眉涂唇，应该也会这样艳丽一层吧。
“薇妃殿下。”白莫邪脚下能动了，上前恭声道。
“咱们不算陌生人，我也是跑过江湖的，不必太客气，过来坐下说话吧。”
一层层华丽绸布裹在身上形成的华服，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让她显得像一朵盛放的巨花，同时反衬得她人本身娇小，小心不碰到她的衣裙，走到她对面石凳子上坐下……这里杨树下的石凳茶桌，没有棋盘。
记得上一次带着奈琪姐妹过来时，她们两个在龙女观月楼外的小院子下围棋，那块儿也是这样差不多的庭院环境，只不过石桌上是一张围棋盘，还配有玉石材质的黑白棋子。
这时，波波球为白莫邪送上早点，摆到茶桌上。
“豆浆和红豆三明治，我按我的口味为莫邪准备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啊，多费殿下关心了，我这人不怎么挑食的。”白莫邪说着就捏起一枚三明治，微微举起然后就停住不动了。
薇妃右手虚抬：“请自便，我们边吃边聊。”
“那我失礼了。”
白莫邪撒了点盐就开始吃起皇宫三明治来……之前他是打算跟着引导去找下“皇宫”食堂来着，记得当年在地球上没机会看电视，根本不知道古装剧里的人是怎么吃喝生活的，然而现在虽然看了不少影视，但依然感觉古人不用吃喝一样，要吃喝也是上面大人物需要吃喝，大殿大桌大餐，日常下面人怎么办呢？
现在算是有点答案了——普通宫中人，例如宫女、帮工之类，幸运领到皇家任务进宫来上班的上班族们，一般都是去专门的“食堂”殿里就餐。而皇族、客人之类，则在自己房间里叫“客房服务”，但人送餐上门。
这边白莫邪是想去体验下生活，想去看看皇宫食堂的样子，结果出门撞贵人。
这会儿来了一群宫女，推着一辆小车，看起来动作十分专业繁复地在薇妃面前奉上一杯茶，一叠茶点，然后就退了下去。
在等白莫邪吃下了一块三明治后，薇妃才放下茶杯，首先展开话题：“没想到莫邪早餐都不准备吃，就急着出门，是我心急来早了呢……”
“来了几次皇宫都没机会好好转转呢，这可不是游客能进得来的地方呀！”
“你不是普通‘游客’。”
“嗯，算是陛下亲自请过来的客人吧？大概……”
“你不是‘游客’。”
白莫邪送到一半的豆浆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面前丽人，然后继续把豆浆送入口中：“呼哈——早上果然就该喝热豆浆啊……”
“白色旗帜那边的人，饮食习惯是喝动物奶，那片星域，大众饮食文化里可没有植物奶一说。”
“……走南闯北，接触的东西了嘛，我不挑、不挑。”
薇妃纤长的手指转动茶匙：“那就好，我们一家子口味也是乱得很，煕煕那孩子，在你那边平时可有好生吃饭？”
“嗯，龙女观月胃口很好，有杜菲、雅丽莎还有羲天蘅在她身边，她们平日里一起吃吃喝喝，没有什么问题的。”
“喔——衣柜里的的衣服，都是我特意准备，感觉如何？”
“唔，挺好，挺合身……衣柜里那几十件衣服……”
“之后会包装好，一起送给你。”
“不不不，我这、我这有点不方便啊……”
“没关系，给个授权，我会安排直接送到你的旅行飞船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次跟你一起过来的姑娘们……”
“嗯，都是……我可以说吗？”白莫邪投影出两个字。
“‘坟场’，我看得见，我就是在那边认识俞昊的……战争与爱情，那边极端的环境下确实能看清人心啊。”
俞昊就是当今皇帝的名字，全名是“羲俞昊”，能把皇帝叫俞昊的人，这个世界上白莫邪目前只认识薇妃这独一个。
“原来如此，想不到殿下也是在坟场打拼过的人啊……”
“不说我的事情了……听说你有从那件事之后就没有回过家了？”
那件事就是橙子少女号事件，自己穿越变成了白莫邪，然而由于没有继承“白莫邪”一丝一毫的记忆，对原来白莫邪的认识全来至存档的信息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的家人相处，家里人们的昵称是什么一概不知，这一回去不是彻底露馅？又不是黄金骑士团里指挥部的众女，可以绝对信任，所以能不回去，就绝对不回“白莫邪”的老家。
这还真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啊。
“我这边情况有点复杂，牵涉太多……再说，男儿志在四方，坟场、佣兵团舰队那么多事情要忙……”
“别看我已经退居幕后，但特别舰队里可是还有位置的……你们那些事情，旧共和国、寇瑟，俞昊虽然不跟我明说，但我也是知道一二的。”
“啊哈哈……”这里白莫邪自然只能打哈哈。
第7章 时尚？时尚。
薇妃侧眼瞟了白莫邪下，这一眼里的风情，可要比王若夜有味道多了。这一比较，在薇妃面前，王若夜就是一只黄毛丫头而已了。
“……俞昊他呀，什么都好，就是保护欲太强，那像你，舍得让身边的人随便赴险……你带白铃铃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不担心的吗？”
“啊哈哈……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又不知道那边要世界大战……”对于在这些方面，自己没有秘密可言，白莫邪没有任何疑问。
“这样太过也不太好，还是要多顾惜下家人的……但顾惜过了就是伤害，我也挺舍不得煕煕那孩子，但栓在身边不好，她也挺向往坟场那边，可能跟我从小跟她讲的故事有关吧。”
“哦，这倒是没有想到……我一直以为龙女观月她……”
“嗯，看样子莫邪平时很关注我家那丫头的喔……这里没旁人，有些话我这做娘亲的就直言不讳了——你的名头很大了呀。”
“嗯？”
白莫邪一头雾水，自己的舰队、桃花坞的事情应该都是只有皇帝才接触的机密，怎么薇妃这说得好像路人皆知的样子了？
“……这一年来，俞昊口中出现最多的外人名字就是你了，系统外、非工作、非任务，这天下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大人物，然而偏偏是你，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无名小子……呵呵呵。”
薇妃自顾自娇笑了起来。
白莫邪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通过皇帝侧面出的名，这也难怪了，在意的人自然在意，不关心的人自然不关心……把最后一块三明治就着豆浆吞下。
“小子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啊。”
“……这是你应得的，我们羲家、我们羲家治的天下，历来就是只论实力，想钻营也得靠自身实力努力……莫邪，你觉得天蘅这丫头如何？可有我家煕煕好？”
白莫邪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那坐在他对面的丽人可就要染上一身白液了。
“咳咳咳——我，咳咳咳——”
“呵呵呵——我明白了……今天莫邪就在宫中好生转转，见识见识‘游客’见识不到的吧！”薇妃款款起身，那一群宫女过来收拾餐具茶具。
你明白了什么？我还什么都没明白啊喂！
仿佛心灵感应听见了白莫邪心中的吐槽一般，薇妃突然回身，道：“俞昊有意让你参加这次我族族祭，带上我那两名义女……龙女观月那边还麻烦莫邪多照拂了。”
留下这句又一次惊住白莫邪了的话，才婀婀娜娜地离去……
有着气候调节系统的星汉京，这座一国面积的城市，除了每年几个特别节日那几天外，气温恒定，没有任何天气变迁……只不过每个月总需要降雨那么几天调节一下湿度，而初到贵境的新员工少女们，就十分幸运的碰上的这样的日子。
一大早城里所有人收到了城市市政府的通知，告知了下午13点到15点要降雨两小时整……就在白莫邪被龙女观月的母亲大人逮住说话的同时，一百名新员工少女们虽然都呆在各自屋里，但却虚拟投影开着会，讨论今天的活动安排。
经历过世界大战考验的少女们，组织纪律性极强。
在一个年轮蛋糕一样的虚拟会场里，百名少女分成两圈就坐，第一圈坐着21人，第二圈79人——虽然白莫邪、指挥部，没有给她们安排阶层，因为她们这一百人本身就是抽样出来的了，但她们在出发来银河系之前，还是自己内部进行了一次人员分队。
按照银河帝国军的标准编制，每5人一个战斗小组，3个小组1个小队，10个小队1个中队……但由于没有作战需要，所以只编组了战斗小组一级，然后选出了一个名临时中队长，也就是那名一直负责跟白莫邪对话的代表，名字叫做银玉剑，她现在作为这场会议的主持人，引导着会议内容。
除开银玉剑，第一圈20人都是各组的小组长，她们小组内部一边开着小群聊，说着话讨论着自己的情况、事情，而小组长作为代表在虚拟会议场上进行发言，这让会议十分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银玉剑：“那么关于15号小组‘收集糖画’的提议，大家都没意见是吗？那就划分一下行动区域，与每组收集的种类，各小组组长随机抽签……这是全息图……这是京城里几个著名糖画店家，这是店家派出的流动摊贩大致行动路线……好了下一个议题。”
3号小组组长举手发言：“我们小组遇到了紧急状况，申请最高优先级。”
银玉剑抖抖自己的天然卷短金发，红色的瞳孔环顾一圈，其她小队长们都关注了过来：“请3组组长先说明情况。”
3组组长：“关于今天的服装问题。”
银玉剑：“嗯？我们的衣服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我们制服没有出什么问题，是昨天的时候，裘莉安长官带领我们去逛了服装城……然后讨论了些关于衣服的话题——说我们并不用一直穿制服啊……”
嗡嗡嗡——
一直秩序井然的会议场突然就炸开了锅，仿佛一直坚信着地球是平的人，突然知道了原来地球是圆的一样，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10组组长：“……令人震惊，在我记忆中就没有穿过制服意外的衣服，感觉……”
5组组长：“昨天组我们跟3组一同行动来着，当时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也在场……只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20组组长：“……换下制服吗，突然就有种我们的战斗真的结束了呢的感觉。”
13组组长：“团长并没有要求我们穿团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至少动力服里面可以随便穿着吧？”
17组组长：“说起来，你们的内衣……”
8组组长：“最开始还在老基地里的时候，有大型商城……那时我们都没有重视内衣，即使购入了也只是收藏，平时很少真的穿。”
银玉剑：“哇，原来是前期入伍的老前辈啊！”
8组组长小脸一红连连摆手：“不不不，前辈什么的……我们一般都只穿配发的装备……”
19组组长：“好了，大家先一停一停，记得缪葛丽华长官临行前对我们交代的吗？”
1组组长：“当然记得，团长还有长官们都有强调——”
4组组长：“‘要适应和平世界的生活’。”
19组组长：“就是这样，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首先从外观上适应起来。”
银玉剑：“说得有道理，既然情况大家都了解，现在就议题‘今天大家要不要统一着装’开始表决吧。”
然而会议一直以来的高效在这里突然遇到了困难，坐在第二圈的少女们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跟不同小组的人商量起来不说，小组长们也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投票。
银玉剑看看时间，皱眉道：“虽然大家现实里都在梳洗、吃早点，并不会浪费时间，但请注意，跟长官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了。”
7组组长：“……我认为时间不够挑选新衣服了，所以我们组建议今天还是先统一制服的好。”
9组组长：“选择太多了，有点……”
18组组长：“嘿！不就换件装备吗，我们组表示赞成，你们不会是在害羞吧！”
17组组长：“别这么说。”
银玉剑要求肃静：“这个问题上争论上没有意义，既然意见不统一，本来按照会议进程，这个议题应该搁置，但在这里，我作为临时中队长，给出一项提案——这里采取中立自愿原则，也就是说，不强求大家衣着，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好了，如何？”
11组组长首先道：“赞成。”
其她组长也纷纷赞成，最后这个议题就算这么结束了。会议继续，而与此同时的现实中——
“玉剑，你要不要试试这条裙子？昨天你看了老半天的。”
“诶？！你怎么买回来了啊？！这、这可是要花GC的带个人设计的衣服啊，你……”
“停——现在不是说价钱什么的时候，我老早就想送点什么给你了……还记得那次战斗吗？”
“……我们之间，大家所有人不都是互相帮助过的吗？战场上的事情，别记得太多啊。”
“哈，瞧你说的……总之买都买了，按你身材改的，难道你要我丢掉吗？这可是GC‘信用点’哦，不是货币呢。”
银玉剑红色的眼眸闪动，水汪汪一阵子后，最后一咬牙，伸手接过了小裙子：“……我、我没有穿过制服以外的衣服啊，这轻飘飘的裙子……有点害怕……”
“嘿，我懂，总忍不住去看护盾，没安全感对吧。”
“……有一点，但主要是……”银玉剑把小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下，“穿成这样出门总觉得好奇怪，别人会怎么看我呢？”
“其实我觉得大家都穿着制服时才被奇怪看待呢。”
银玉剑把裙子在身上拉进拉远：“……还是有点不敢穿啊。”
“哎呀！就当换件装备呗，这么啰啰嗦嗦干嘛哦！”
“听你的语气，你以前有穿过裙子？”
“没有。”语气十分斩钉截铁。
“那你还……”
“总得有个带头的，给大家做做榜样嘛，小的们！”
“在——”复合式公寓里，其它房间里的姑娘们听到小组长的呼叫，一下子就都窜了出来。
“给我把中队长按住了！我们给她换裙子！”
“是——”
银玉剑：“喂！不带这样的！哈哈咯咯咯——别、别乱动手！好痒好痒！我自己脱还不行吗！”
早上九点整，新员工少女们从各自安排的住处出发，九点半准时，抵达了一处市内公园里集合，由于被裘莉安事先命令过，严禁列队，所以大家就都三五成群的分散在各种，看起来跟一般游园的游客差不多……只不过在这一刻，公园里美少女的密度大幅上升了罢了。
现在一看，换装了新员工比例达到了一半，毕竟换与不换，并没有明确的上级命令。
银玉剑一席鹅黄色连衣裙，裙角带着可爱蕾丝花边，肩头是滚筒花袖，整条手臂跟一截大腿露在外面，脚踢一双小皮鞋，站在草地上扭扭捏捏不知所措，少女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好像装备上动力装甲呀，穿小裙子果然好可怕啊。
不知不觉之中，穿了非制服的少女们聚集到了一块，开始分享各自的时尚心得，银玉剑也混入了她们之中，在身边同伴多起来后，莫名就觉得安心起来，大松一口气……
十点钟差一点的时候，白铃铃、格伦儿、艾蕾娜三人就到了这处天鹅公园。原来昨天晚上皇宫夜游到最后也没等到白莫邪之后，众人在皇宫外解散，约定了今早十点在这处位于大家旅店位置中心的公园集合。
白铃铃一眼就发现了今天新员工少女的不同，在那些换了新衣的少女间蹦跶，发出连连惊呼：“哩？诶——”
公园另一头小湖边正观看天鹅的银玉剑接到报告，马上赶了过来，来到白铃铃面前报道：“长官早，我们马上集合。哎？长官？”
白铃铃围着面前高自己一个头左右的少女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后，斩钉截铁道：“哎！你们学我穿衣服哩！”
银玉剑眨巴眨巴眼，然后跟旁边换装了的少女们互相对视了一阵，接着就猛然惊觉，她们这些人果然有意无意中，都是模仿白铃铃搭配的衣裙！
别看她们五十来人，乍看下来，长裙短袖热裤长衫的没一个撞衫，发饰项链手环也各有挑剔，然而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某种隐模式，似乎都是从某个体系发展而来的，时尚、搭配风格，而这个体系不用问了，自然是来自白铃铃……
时尚时尚最时尚——白铃铃会囔囔这个起哄，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她是团里公认的小可爱、万人迷，首先是她家老爹白莫邪，离开坟场后的这些日子里，就把她当换装娃娃，每天都要挑一堆衣服给她试。
毕竟当年这副小身子是他自己的，身材尺寸心中了然，很多当初出于大男人的心理以及羞耻感不敢穿，却又想尝试的衣物，全都一股脑套到白铃铃身上了，把她打扮得各种美美哒，并美其名曰“父爱”，连出任务都让她穿小裙子而不是战斗装备。
第8章 为什么要叫裘莉安妈，白铃铃的诞生
体验生活感受人性中的类星体生命体，也都来者不拒，虽然之前用的身体并不是小萝莉，但“她”本来连人这种概念都模糊着，性别形态外观一切自然从根本上无从谈起——一句话就是，困扰白莫邪的羞耻衣物，白铃铃甘之如饴。
直到有一天，白铃铃被打扮成了热裤小背心大金链子的小太妹，把团里一直负责服装、制服，有设计艺术概念的雅丽莎、缪葛丽华、佩小姐等人，辣眼睛辣到不行后，众女果断出手，剥夺了白莫邪的乐趣，禁止他再给白铃铃随意换装，开始严格管理起小姑娘的衣着起来，总算是把在带外边缘的小萝莉给拉了回来，给她灌输了正常的审美，天天把她装扮成小公主或者千金小姐。
活力十足又没有被安排具体事务的白铃铃，在桃花坞星系开荒初期，到处活跃着，跟在建设第一线，具体落实着建筑自律机器人工作的新员工少女们打成了一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铃铃的着装搭配被大家记住了……
现在银玉剑猛然惊醒，看看自己身上的小裙子，其实昨天逛街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这身裙子，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穿，而是穿在白铃铃身上的样子，脑海中先模拟着她穿，然后形象才慢慢变成了自己，感觉同样会十分适合自己，自己穿应该就可以跟白铃铃一样可爱，因此才不由得看呆了。
这会儿被白铃铃一语点破，新员工少女们有的尴尬，有的不好意思，总之最后的反应十分一直，那就是——
“对不起！”
这么多人一起向自己道歉，倒是把白铃铃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连连让大家别这样。最后还是格伦儿过来打圆场，场面才控制下来，没有发展成被公园其他路人围观的状况。
格伦儿：“……好了，大家都冷静下来了没？总之白铃铃有不少衣服是这位兔子姑娘设计的，以后想要不同风格的衣服来找她就好了，她也很希望有各种模特儿的呢……你说是不是啊，艾蕾娜——”
“哎？我、我、我……”
被突然抓住推到人前的艾蕾娜，受惊的小兔子般想要逃开，却不敢发力挣脱按着自己双肩的格伦儿，无处可逃，左摇右晃，小脚登踏一阵无用功后，最后干脆头顶兔耳往下一耷拉，双手往上一探捂脸，做出只有她们长兔耳能做的鸵鸟藏头姿态。
在和平软妹模式下的艾蕾娜，本性上可是比新兵少女还要弱气怕人的存在啊。
那边银玉剑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扮，不正是学的白铃铃去露西缇娜时的衣裙风格吗，虽然是连衣裙，却有着一排装饰性的纽扣，看起来跟套了件马甲一样，也正是由于这些可爱的时尚设计，让这身衣裙并非免费的工业产品。而且为了进一步模仿，还特意背了一个小挎包，来代替库拉卡。
在格伦儿之后，此时白铃铃大声宣布，道：“我宣布！我们公司以后要开展服装业务哩！我们的口号是‘时尚时尚最时尚’哩！艾蕾娜是我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哩！噢！”
“噢——”新员工少女们全员跟着一起举手欢呼。
格伦儿捏捏艾蕾娜：“这样不也挺好吗，除了白铃铃，你有了更多的模特儿，可以往更多方向发展了呢。”
艾蕾娜：“啊哈哈——”
兔子姑娘强笑着，心中疯狂吐槽，她老本行虽然是艺术专业，但是绘画方面的啊，最多跟建筑、雕塑沾点边，之前给白铃铃搭配衣装也是一时兴起，毕竟色彩方面自己比较擅长，现在怎么就变专业服装设计师了？果然不能指望学的什么以后工作就做什么啊！
“你们又在搞什么事！之前本大人不是都交代过了吗，别做惹人注目的事情！”
裘莉安的声音响起，白铃铃踮脚左右望望，只见小天使还在五百多米外的小湖木桥上面，小嘴巴开开阖阖，显然是通过大家的社交通讯在发言，而雪可兰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
随着隐隐中目前众女中地位最高者的出现，现场的混乱进一步得到控制，新员工少女们按照命令没有再围绕上来，而是继续坐在草坪、湖畔、长椅，待在原地，挂在社交群上等待进一步指示。
指挥部所属几女，在木桥旁边的空地处，聚集到了一块，旁边是一个鸭子小屋，几只绿脖子鸭在小屋前的湖面上发呆，伸着脖子也不动，不知道是在享受阳光，还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裘莉安环顾一圈：“塔齐娜人呢？本大人记得是安排在你们那边的吧？”
格伦儿：“她是跟我们住一栋民宿楼里，但一直没听见她动静，艾蕾娜去问过了服务生，说是塔齐娜昨晚房间就没使用过。”
裘莉安皱眉：“昨天谁最后跟那个邋遢佣兵女一起的？”
15组组长社交群里发言：“塔齐娜长官是跟我们一起行动的，最后分开的地方是一条酒楼街。”
雪可兰：“哈？！你们是说皇宫闭馆之后，你们还去了酒吧？！”
15组组长：“唔……我们对酒比较好奇，正好听见塔齐娜嘀咕要尝尝帝都的酒，所以……对不起，最后没能带她回来……”
裘莉安打断，道：“不用道歉，毕竟是自由活动时间，是忘记我们还在任务中，不会管理自己作息，彻夜不归的家伙的错……真是劣质蛋白……”
看着气得翅膀都抖起来了的裘莉安，格伦儿代为吩咐道：“大家都有塔齐娜的坐标，社交上，你们看看是不是那片酒楼区？”
14组组长：“没错，我们一起在哪里……那边有各种各样的饮酒场所，我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最后就在酒行里买了些瓶装酒就回来了。”
15组组长补充：“塔齐娜长官让我们先走，她自己留在酒楼里喝去了。”
裘莉安长叹一声：“哎——你们几个，去三个人把她回收了吧……本大人已经跟酒楼联系上，那边发来了通讯和实况，你们也看看——说是昨晚那家伙跟酒楼里的男人们瓶酒，一直喝到天亮，把几十个男男女女全喝趴了才倒下……”
15组组长：“……”
14组组长：“遵命！”
然后公园里某个方位上的三个姑娘动身，呼叫来了悬浮出租车，往酒楼那边去了。
艾蕾娜好奇起来：“塔齐娜她一直都这么随随便便的吗？”
之前千难体战争期间，艾蕾娜、格伦儿跟塔齐娜处于不同的战场，所以这一句是问跟塔齐娜一同行动过的雪可兰。
“……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是个神经很粗的傻大姐，十分欢乐的一个人。”雪可兰想了想，歪歪头耸耸肩俏皮道，随随便便就说起别人坏话，“经常做事不经大脑的，或者说根本就是靠本能去行动……但是不得不说，十分神奇的事情是，往往都能获得不错的效果呢，战斗的时候。”
裘莉安点点头：“唔，是直觉派的吗，我们队伍里还真是很少有这种类型的人物呢……居然能当上圣女候补生，本大人的继任者……居然可能是这种靠本能去行动的笨蛋？”
格伦儿：“我跟她在圣女候补生时期没什么接触，但确实是所有姑娘里比较显眼的一个吧……怎么说呢，感觉格格不入，不属于我们那个团体一样。”
裘莉安：“是啊，就像是淑女群里一头野兽……但往往就是这样特别的存在更会出人意料的成功呢。”
说到这里，前圣女嘴角一咧，浮起一丝笑意——她本人当年也是跟淑女、圣洁完全沾不上边的暴力派，只不过在人前被调教出一幅圣女样儿罢了，骨子里还是个行动主义者，要不然也不会一时冲动，为了追上那个的脚步而搞坏自己的大脑，被冰入睡眠舱，进行长达三百年的拉力赛般的治疗。
抬头望望早晨公园树木间透下的清新阳光，这真漫长了一觉啊，他也回来了，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自己也成熟了不少……瞅瞅照着白铃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们……自己打扮打扮他会不会更注意自己，把自己作为成熟女性看待呢？
“麻麻！”
“别叫我妈！！！”
“麻麻……你吓到鸭子了哩，它们刚刚要被铃铃引诱过来了的说哩。”
原来这边说事情的时候，白铃铃一直蹲在湖边嘴巴呱呱着，试图勾起那几只湖边鸭子的注意力……经过不懈的努力，鸭子们终于朝白铃铃勾动的小手游来，白铃铃连忙想分享自己这一惊人的成果。
这些属于公园的鸭子，平时也经常被游客喂食，所以对勾动的手势十分敏感，因为这个动作一般就是要抛食的动作……然而这会儿被裘莉安一声大叫，刚刚聚集过来鸭子们全部被吓得嘎嘎地扑扇着翅膀往湖中心游去了。
裘莉安心中一阵懊恼，嘴巴却不会认输：“哼，你可是超级智慧类星体神哎，别做这么小孩子气的事情了！而且都是你一直叫本大人妈妈的不好，都说过多少遍了！”
白铃铃眨巴着眼：“麻麻就是麻麻呀，铃铃陈述客观事实，跟麻麻的主观意志并没有冲突哩，麻麻怎么看起来会生气哩？”
裘莉安绕着头跺起小脚：“哇呀呀！你又叫多少声妈了！本大人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白铃铃大眼一亮恍然：“噢——铃铃看过心理学书，这是女人的‘产后抑郁症’哩？对于是‘我’又不是‘我’，新生命的恐惧，自我认知上的混乱哩？”
“嗯就是这样……才怪哇呀呀！什么产前抑郁！本大人还没生过哇！怎么就有这么大只的闺女了哎——”
“是后期的阶段哩。”
“别把必须经历的阶段跳过好不！我、本大人、人家还、还……都没有过啊哇！”
“生产阶段哩？唔，铃铃诞生的，由耙耙穿越造成的那团原初之光……麻麻的意识不是追上来，触碰过吗，作为诞生的本源，铃铃的意识其实有麻麻的痕迹哩。”
看着依然蹲在湖边，一对大眼睛闪闪看着自己的白铃铃，裘莉安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丫头认定了自己一般，只叫自己“妈妈”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白莫邪为了平息那场会带来宇宙毁灭的哈鲁鲁巴鲁危机，跟以特殊时间晶体为核心的万物归一系统同归于尽。
白莫邪的复活时间回溯机制，涉及宇宙本源，跟万物归一系统发生了干涉，在普朗克尺度上形成了白铃铃口中的“初始之光”、“原初之光”，最终诞生了她这个类星体意识……而裘莉安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些细节，只是冲动的一股脑的要追上白莫邪，无论他要干什么、去哪里，裘莉安的超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全力最大功率运转，调用宇宙战舰的探测扫描系统，疯狂分析演算那团波动，试图找到白莫邪的痕迹……无论能不能帮上他，至少也要见上他最后一面——她已经意识到那可能是最后的最后时刻了……
而现在一切终于真相全部大白，过去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看着眼前这天下掉下的闺女，那对乌黑圆溜溜的眸子，也不再是那么陌生、无法接受，裘莉安表情缓和，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
“……麻麻触碰到了原初之光，不是耙耙那样的存在，能活下来，应该很厉害很厉害哩，所以不用在意铃铃矮的事情……”
形体只是外在，意志的伟大是无限的……然而白铃铃还没来得及把后半段说出来，裘莉安就又炸了毛：“我才不矮！本大人才不是团队里最矮的一个哇呀呀！！！你这女儿这么当的！凭什么一出现就比本大人高那么一点呀！退货！本大人要去找那蠢肽链！重新从婴儿开始哇！”
“幼体哩？那样行动很不方便哩，只不过……从头体验人生？也不错的样子哩，耙耙应该就能一直抱着铃铃了吧，呵呵呵，想想就好开心哩，我要去找耙耙说说看哩……”
看来之前一起逛街时，嘴上虽拒绝了，但心里白铃铃还是挺想要抱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