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认错人
被蜜莉多菈这么一怼，白莫邪张张嘴，一时就开不了口了，只能讪笑两下就算。
专业化解尴尬场合的格伦儿这时候果断出击：“……那个，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我们来地下城是干嘛的啊？咳哼，我的意思是……那个，我知道，这里有乐子，大家在游戏里找的乐趣就是这些冒险，这些新鲜古怪的谜题、事件，探索发现什么的，但……我并不是那种把‘解馋好奇心’当做人生目标的人，所以有点……”
一个人坐在五米外远点的雪可兰，仰头回望插嘴道：“哈！你这个跟我一样啊！说白了就是做人现实罢，体不到游戏里的乐趣……
白莫邪：“是这样的，没有实时实际奖励，是会让现实的人提不起劲的，我们军队出身的人尤其这样嘛，需要个明确的作战目的，比较难享受探索这个过程。”
蜜莉多菈又朝白莫邪翻白眼：“别说的来地下城没好处似的，没好处我们赚个球的启动资金啊。”
格伦儿：“不是过来提升等级，为接近目标做准备的吗？”
“是有不少现成好处的，不然那些人类来这里干嘛？作死吗？我们官方系统又不会给他们什么奖励。”
听着雪可兰的话，格伦儿的眼神不由得飘向老丹尼尔：“实际好处吗……”
由于她们由开始用帝国语对话了，所以老丹尼尔这回儿正在埋头画地图，根据面前全息显示着的数据，比比划划着。
白莫邪：“好了也没必要兜圈子，格伦儿，直说吧，其实挖水晶、魔核都算是零头外快，一个迷宫最大的宝藏就是城控源，之前也有说到嘛……大家带走城控源不是为了除暴安良，消除危险。就是拿去卖的，城控源就相当于我们的主设，房屋智能管家一样，让魔法师调整改造一下，各种有点身家的人家，都会根据自身情况买个来用的。”
格伦儿恍然：“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我们也是来挖城控源的吗。”
蜜莉多菈：“当然！我管理过国家，这玩意儿克值钱了呢……如果不是为了城控源，只挖魔力水晶、魔兽魔核的话，把城控源留在地下城里面，清理一遍地图就走，等他自己发展恢复好了，再来收割一遍，可持续发展不是更发财吗？”
格伦儿：“明白了，只能说城控源价值上高出太多个数量级。”
雪可兰有点无趣：“其实说白了就是打怪赚钱嘛，我这种的还会有点兴趣……啊，难怪大姐头不来玩游戏，不知道她拉着菈妮娅、蒂亚干什么去咯。”
白莫邪：“她们有申请了乌比希式战斗机出击，还拉上了不少新团员，看起来应该是要玩单兵战对抗。”
雪可兰一个翻身冲着这边叫道：“哇！那岂不是有意思多了？！有多少？”
白莫邪比划了一下：“一百架。”
雪可兰：“实弹？”
格伦儿：“嗯，实弹。”
雪可兰跳了起来：“哇！格伦儿也知道？！百机实弹对抗啊喂！岂不是比游戏里更好玩更刺激？！哇，后悔呀后悔呀啊！咦，蜜莉多菈也知道的样子？为什么你们不告诉啊喂！”
蜜莉多菈眨眨眼无辜道：“塔齐娜在总群里发的招募公告，你不知道才奇怪好吧。”
雪可兰懊恼地抱头蹲下：“啊啊啊，前几天被香菲儿缠住了，没跟大姐头在一起啊！”
白莫邪奇道：“香菲儿？她缠着你干嘛？她有什么事情吗？”
雪可兰也瞪了白莫邪一眼：“还说呢，还不是你给安排的任务，不是让那个大尾巴狐狸继续川贝的工作吗。”
格伦儿：“川贝的工作……那个用奇怪中文‘老媪’自称的伊芙琳，是为了那件事吗？八音翼社那边她应该找我才对啊。”
雪可兰表情十分无奈：“是啊，你是八音翼社对策组的嘛，但结果香菲儿找上了我，因为她——认！错！人！了！”
白莫邪：“噗——”
格伦儿嘴角抽抽：“还能这样的？”
蜜莉多菈已经掩嘴偷笑起来，大家都没想到香菲儿居然会有比茉维依更天然呆的一面。
白莫邪：“噗嗤，不是——不是我说，你跟格伦儿样子差那么大，光说头发，她粉色的你栗色的，社交信息又都把名字顶头顶的，这……”
雪可兰苦着一张脸：“我哪知道哦，她来拉我帮忙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呢，但还是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了，毕竟是大明星嘛，我也挺喜欢她唱歌的……结果后来一交流起来，完全搭不上线，结果就发现认错人了，她一个劲道歉，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哦……”
蜜莉多菈好奇道：“那解开误会了怎么不换人啊？”
雪可兰摊手：“怕尴尬呗，说严重了得罪人的哦。”
格伦儿连忙道：“没事没事……啊，我想到了，应该是跟我们这批新晋的不熟吧，平时我跟雪可兰也经常待在一块，印象上就给搞串了，跟名字外貌没关系，就是个大脑对人的印象……有时候是会这样突然搭错线，叫错了人的。”
雪可兰：“大概就是这样吧，她本人尴尬得不行，求着我别说，那就只能继续帮忙咯……所以现在接手灰色商人、海盗的事情了啊，现实里可忙了！”
蜜莉多菈：“人家叫你保密，那你还说出来给我们，给格伦儿知道了啊？”
雪可兰耸耸肩：“她们名人，对人际这块太敏感了吧，我倒是觉得直接跟大家说没什么，也就笑笑过去了，是吧？”
格伦儿：“嗯，是这样……其实说白了还是不熟，之前作战她更多也是跟菈妮娅配合，我在指挥战斗这条线上……别耽误正事，之后回去了，我找香菲儿加入你们任务吧。”
雪可兰高兴拍手：“那可感情好！可真是忙死我了啊！”
看着她们就这样三两句，把互帮互助的事情给商量妥当，白莫邪有点出神……可能是突然没了急切要完成的事情，回到通天塔世界这边后，就开始有做梦一样的感觉。
虚拟实境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一些人的梦呢，现实生活那么丰富多彩，还要来到一个完全不一样感觉，整体气氛紧张恐怖的现实社会里，不就是为了过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一段非凡的体验吗。
这是多少人的自我实现的最终目标。
过去地球人视野局限在星球，一个星球就是一个世界甚至一个位面，那么未来人类任意处置星球，改造成主题乐园的行为，就是在创造着各种异界……超光速膨胀的时空分隔着，光速门槛之下，太阳系外的星球之间确实可以认为是不同的异界了。
未来有了折跃技术之后，能去“异界”了，然而统一时空、社会背景下，现实里根本就没有异界，没有那个“味儿”。
各种主题乐园，就算再怎么营造气氛，在人们眼中，从来就不是“异界”，就是另外一座“城市”一个场合，过去游玩的大家，依然得遵守着固有的社会规则，完全无法给予他们那种沉浸其中的真实体验了，就给予了虚拟实境游戏发挥了空间……你看老丹尼尔，玩家的游戏，对他来说就是残酷的人生，艰辛的生活，这多么有代入感啊。
白莫邪也就觉得除了对变引擎刚发明出来那会儿，也就两、三千年时间吧，人类还对整个宇宙探索十分热情兴奋的，但看看现在——折跃技术依然在，帝国方面即使不禁止，社会本身早就失去了那股子好奇心了。
道理很简单，整个宇宙是庞大、空荡荡、漆黑、孤寂、绝望，没有一丝一毫激情的所在，宇宙探索并看不到星光，并不是朝着星光所在，灯塔一样的方向不断前进的浪漫事儿。
真正的宇宙折跃航行探索，就是一片黑中走走停停，没有目标，没有目的，重重复复轮回的工作，枯燥到绝望，白莫邪对于早期，银河系人类探险家能坚持几千年这样的工作，感到十分惊讶。
也只能说多亏了虚拟现实技术的发达，让探险队员们不至于那么无聊，可以不断有转移注意力的娱乐项目。
会这样，本质上是因为折跃是脱离经典时空框架的，超光速移动方式，其实用“超光速”这个词形容都有点问题，因为其根本没有速度了，但大众方面需要一个直观的形容，太反直觉，只会大众更加混乱。
河外深空探险，之所以称之为探险，其中危险自然就是迷航，已经不是三维空间而已，加上时间之后，螺旋动态的时空，最终能回来的探险家万中无一，而回来的人，也没有一个按照固有时对照时间表准点回来的。
在地球能看到漫天繁星，那是因为地球在这个时空坐标位置上呆的时间久了，远处的星光并不是照到这个坐标点上，而是有个观测者的哈勃圈或者“哈勃球”概念。
观测者的物理光学可视范围，本质上也是时空本身，所以也是超光速膨胀着的，这个范围就叫哈勃球，并不是光照到了，在大尺度超光年的宇宙时空框架下，应该倒过来思考，是观察者的哈勃球超光速膨胀，追上了过去的光，就把过去的景象都笼罩了进来。
所以当瞬时出现在时空中某处时，不是绝大多数，也不是基本，就是看到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任何光子存在的点。因为物质星系、行星系在宇宙之中是及其罕见的，所以除非瞬间出现在颗恒星里面，要不然看到的就是孤寂与绝望……或者有耐心，跟探险家里面的学者一样，在个观察点停个几年、几百年，看看哈勃球会怎么个样……
这一切都是科技发展，人类视角转移到宇宙层面后带来的结果，白莫邪刚穿越时，跟这个时代最大的脱节点就在这里，转换思维视角十分艰难，当时是跟奈琪姐妹讨论“地球上看星星”这个话题来着。
银河系内星球都可以称为“星景房”，类比古代地球的海景房概念，抬头有一片自然星空的星球，人造天体一般也都会挑选古老点的时空坐标点，搞开发建造，而不是宇宙膨胀中新生的时空。
至于判断看“房”如何判断地址的“古”“新”，由于之前银河系内纷争不断，各种势力一堆，所以需要一个通行的标准，也就是通过宇宙背景辐射，这道宇宙诞生最初的光作为“尺”，来丈量一个时空坐标点的年龄，是否是“82年的陈酿”。
这就是古代买房前看房一样，周围环境十分重要，花前月下满天星辰，美人在侧浊酒一杯，才是人类喜欢生存的环境……所以随着岁月流逝，人们渐渐对外宇宙也失去了当初的热情，所谓宇宙边际，也没看到什么“墙”、“虚空膜层”。
说是还没膨胀到的虚空，但随着人类的达到也就膨胀到了——人类就是物质的、客观实在的，就跟量子观察者一样，看到了就存在了，那片虚空跟宇宙本身其实没有多大区别，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的空宇，只不过宇宙背景辐射也没有罢了。
非要要说区别的话，就是越来越“粘稠”，在还没有膨胀开阔的时空中折跃航行，离开银河系所在宇宙“越远”，每次能折跃的距离就“越近”，这个“近”的感觉，由于已经没有时空概念了，所以并不是传统位移上的远近，而是单纯看数据。这种感官上的“远近”，是通过同样的移动动作，需要的折跃准备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而比较出来的。
越往后走就越“粘稠”，而且已经没有了任何四维方向概念，最大的科学收获，就是确认了“时间”的存在，或者说是纵向的熵方向，是跟引力波存在相关，说明了某种比人存宇宙更大概念上的时空的本质。
而这群探索者，对于宇宙边界物理性质的发现，使得他们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虽然人类离开摇篮银河纪元数万年，换算太阳系纪年数十万年了，但是诺贝尔物理学奖，每一届依然十分传统的在地球上瑞典斯德哥尔摩颁发。
第12章 美丽而又致命
这一队科学探险者能重新回到银河系观测宇宙，只能说多亏他们没走“远”，同时他们团队还准备信标作为指引——申请到了当年黑龙帝国的超越打击支持，在实验阶段，一支舰队不间断朝着深空一时空坐标开火，为这群“向深渊下潜”探险者们提供了一根“安全绳”。
平淡的七秒却历经生死，下去的探险家固有时直观感觉是潜航了万年，宇宙之外的一个点朝任何方向走都能走亿万年，他们回来之处，是宇宙膨胀了七秒的新生之地，而黑龙帝国的穿越打击，加快了这个过程，加大了“光”照到的范围。
宇宙之外并没有“地狱天堂”，然而“神说要有光”的“光”有了全新的物理宇宙科学现实意义。
白莫邪跟白玲玲闲聊的时候经常谈论这个话题，因为她作为“宇宙生物”，想要寻找的自然是另外一个“宇宙生物”，那么去宇宙之外，真正的异界，是必然选择。
他们两的这种讨论，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突然来了灵感，就说说自己新的宇宙论观点。有时候旁边有奈琪姐妹在玩，就会跟着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成为增进父女感情的聊天。有时候则是跟茉维依一起睡觉前，就会跟着一起谈谈思路聊聊前沿科技，成为增进夫妻感情的夜话。
雪可兰：“……看什么看？打什么坏主意？”
白莫邪摇摇头：“有点走神……哎，这边真放松啊，精神一放松，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走神嘛。”
格伦儿：“佩小姐发群里的报告你还没批复。”
白莫邪：“……别把我拉回现实里去啊！”
雪可兰：“嘿，大家都忙死了，就你轻松？不行！”
蜜莉多菈声线温柔：“说说你在想什么嘛？又看上了哪家姑娘呀？”
白莫邪：“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雪可兰：“噫——我要记下来告诉奶奶。”
格伦儿：“咳哼……这里是游戏是游戏，不是现实……”
雪可兰：“咦？我以前家里的时候，社区里大家打游戏，不是为了交朋友，就是被朋友拉去玩的，格伦儿你那边不是吗？”
格伦儿：“啊——我懂了，应该是我这边的问题，我家里面管得有点小严，从小就是军训过来的……”
蜜莉多菈一撩头发，抖抖尖尖长耳：“你们坟场那边的社会情况我不懂，但我们奥霍兰精灵那边啊，根本就没人玩虚拟游戏的，大家茶话会都忙不过来，做的游戏也多那种能现场互动的社交游戏。”
格伦儿好奇：“现在的游戏不都是虚拟实境的吗？”
蜜莉多菈：“哎呀，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的啦，具体分类我也是最近接触多了才终于搞清楚的，下次有机会带你参加一次茶会话你就知道了。”
格伦儿：“我……我可能有点……”
蜜莉多菈：“不要紧，不用害羞，现实里多接触人才有利于历练！有我在，不会有人吃了你的！”
格伦儿：“不是，我是觉得……我可能不会合群，融入不进去，那不是搞得大家都很扫兴吗……”
雪可兰抱胸点头：“嗯嗯，那种感觉啊，我懂我懂……我一个人在军校，新城市，人生地不熟，一开始混不进人群、圈子里，就很异类，每天过得很尴尬……”
格伦儿：“我是，啧，有点……”
白莫邪：“我能理解格伦儿，毕竟她母亲那样的性格，我最震惊的是她居然也会结婚，哎，想不到啊想不到……”
这回换格伦儿来瞪视白莫邪了，最后十分气恼地哼了一声，侧过了脸去。
“嘿嘿……”蜜莉多菈一阵偷笑，“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们说事情呢，你就别瞎掺和了，啊。”
站在那边的雪可兰也是一阵乐呵。
白莫邪做了个眯眼抛嘴的乐呵表情，然后为了表示自己不再参与女孩子间的对话，就往老丹尼尔那边挪了挪了，两个被排除在外了的男人，就着地上的地图开始专心讨论起之后的行动规划起来。
老丹尼尔：“……这洞窟啊……看着像是新迷宫，其实是好几百年老迷宫，一直没被彻底消灭的情况，老头我见多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白莫邪：“嚯，那先生你觉得我们可以继续探索下去吗？”
老丹尼尔抬抬眼，就又低了下去：“如果是捡野食的，我就会要他们马上离开了，但……你们是天人，下来了两百米，一路都没有任何魔兽痕迹，迷宫封闭的通常不会一点气味都没，所以……”
“明白了……那么这里是安全的咯？”
“不……你们的道具应该已经探测到了吧，这里是有魔兽的，而且是大群，到了这边洞窟停下来是明智的决定，这边火光起来之后，看，这边墙上，有痕迹，空气里也有了兽味，还有声响，那个就太明显了，它们一直没有冲出来，应该是受到了城控源压制吧，要等我们到个‘大陷阱’，有可乘之机……”
“城控源这么聪明的？我感觉它们就是石头一样的东西啊。”
“市面上的那些都是被魔法师们处理过的了，自然诞生的城控源自身应该有两、三岁小孩的智能吧，挺机灵的，十分致命。”
“明白明白的，我们不会大意的，让她们分散开去，也落单的意思，只是因为我不让她们自由活动，她们也会自己跑掉的。”
老丹尼尔一笑：“是呢，天人大人们永远都看着十分有活力，嗯有活力。”
白莫邪心中明了，应该是白无双给了老丹尼尔错误的印象——这边人类依然是以貌取人的，白无双现在身高没改多少，体型却改成成熟美女类型了，往白蔻芳华方向靠着，结果就给了老丹尼尔自己这群人，老大不小了，却十分天真浪漫的错觉吧。
“向导先生说笑了，我们队伍是老兵带新人的组合，有活力的，也就那些新人而已了。”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这个地下城应该也是新老结合的，不是指老地下城的种子，渗透的魔力，还有出入口，我发现的应该是用来欺骗的新入口，绝对还有其它老通道……天人大人们给的图像，这片巨大洞窟，几十上百个洞口，也是个证据……”
“那么哪里才是通往城控源的路——我们的设备探测距离有限。”
“嗯，这个嘛，我也不敢说绝对，但凭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先是奈琪露蒂那边丢石头搞出了动静，然后就是墙壁斜坡那边出现战斗，白莫邪站起身来，利用洞内扩音效果大嚷大叫，最后就是雪可兰突然也跟着惊呼了一句——
“地下蛇群有动静。”
然而蛇群的动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探测中显示，一共有三十二种不同的魔兽从各个洞口中冒了出来，应该是城控源发现了这波入侵者不好对付，所以发起了总动员。
平均体长在两米的地穴蝾，在这片地下天地里只能算是小型的了，大量外观奇葩不可名状的，只能用“怪”字来描述的魔兽……只能说一片天地一片规律，它们长这副模样自有其道理。
又由于它们是魔兽，所以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攻击开始出现，地穴蝾的酸、毒其实也是种魔法……放在没有魔力的世界里，生物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源源不绝的毒素、酸液可喷的，别说毒跟酸了，像地穴蝾这样喷水枪一样吐口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分泌都分泌不过来。
结果就是这片地下城空间中瞬间充斥满了各种特效、声光效果，看起来比烟花现场还要壮观华丽，毕竟烟花爆炸转不了弯，魔法就可以做出海市蜃楼一样，又或者渐变幻影层次递进。
魔法美丽而又致命，就跟白莫邪身边的姑娘们一样。
奈琪露娜终于玩腻了弯弓射大蝾，左手弓右手一把三米突击长枪，逼到近身的魔兽，用10级金属，硬钢弓弦直接划拉切割，动力服大出力带来的超高瞬间加速度，让弓弦锋利得切龙鳞蛇都是一刀两段的。
而对于其它中大型怪兽，也就是数量最多的，体长在2米到5米的怪兽，奈琪露娜前后纵跃穿刺，出一枪就如一条龙，超高的运算力，让她可以瞬间算出，枪尖碰到怪兽那一刹那最佳旋转时机，而所谓旋转，也就是翻手腕一样，小手一扭，然而尾厚头尖的锥形骑枪，在那一刹那就会如同电钻般，将魔兽洞穿绞杀，出一枪就是一龙卷风，沾到即死碰到即伤。
比起偏爱穿刺攻击方式的奈琪露娜，她姐姐奈琪露蒂则偏好劈砍，是斩击的忠实爱好者，双胞胎姐妹俩不同的攻击方式，从跟白莫邪相遇之初就一直如此了。奈琪露娜之前还缠着白莫邪要学他的百鸟朝凤枪法来着。
奈琪露蒂就没有拿三米骑枪，而是一柄三米长，其中一米二是宽面斧刃的长柄车轮斧，横扫竖劈，比起奈琪露娜的单体杀伤，对于集群扑来的魔兽群，清理效率要高得多。
贴地扫击，一式秋风扫落叶，蛇形魔兽的残骸就飞了漫天，连带着还掀起一层岩石地面，一式力劈华山，小小的她就如同玩跷跷板一样，自己高高翘上天，而另一头的“玩”跷跷板的“伙伴”，连带着地面，变成了两半。
而她一式龙卷风攻击，也不是奈琪露娜那种，纵向贯穿的龙卷风，而是垂直的旋转龙卷，是大面积的沾到即死碰到即伤。她还有远近两种旋转攻击模式，抓着斧柄人后倒着平衡离心力甩着转，是大范围龙卷风。
抓着斧刃根部，待在三米长柄中部，转起来自己就是一个陀螺，滚入敌阵再滚出，所过之处，就是满地的，不知道是魔兽肢体的什么部位。
中段使兵器，奈琪露娜用的也很多，让骑枪贴身绕行，只使用长枪一半距离，以便使出高速枪，一秒捅出去几十上百下，是对付大规模魔兽群的高效方法。
如果她们使用的是魔法武器的话，奈琪露娜钻着捅出一枪，那就真可以掀起一股纵向冲击龙卷风，而奈琪露蒂的砸地板，也不是只破碎山体，岩石碎块飞溅而已了，而是真有“地震”“践踏”范围冲击波效果。
白玲玲有把门板巨剑，但是她没用，而是直接赤手空拳上去对魔兽拳打脚踢，用不着对付人形生物那样想什么招数，也不用防备对方什么反击招式，直接高速冲过去一拳，就击穿了当面魔兽的带甲头骨，整只胳膊还陷了进去——这样直接肉搏，是因为她想试试这具新躯壳，一直走来走去的，都没有做过什么像样的运动，长胳膊大长腿的，不好好拳拳到肉干上一架，就不能过瘾……
这只歪土豆长了大钳子大鸭嘴的五米魔兽，被一跳跃冲击拳插脑后，发出了放大版狮子般的鼠叫，没有一点要死的模样，反而用双钳夹向白玲玲，背后两根蝎尾一样的，额外骨刺手臂也弯曲刺下，同时鸭嘴还张开要咬。
面对五重攻势，白玲玲不理不管，因为在她的超算中，这些攻击动作太慢了，所有攻击的每微秒的预测出来的轨迹一清二楚，也就是之前说过的“预瞄线”功能。
预瞄线之所以叫预瞄线，只是因为它主要是用来分析枪械射击轨迹，让敌人枪口牵出一根光柱一样，把敌人每时每刻准心的变化、目标点投影反馈给你……这种功能只有单兵战、近接战时有用，因为只有看得见枪口、武器平台动作，才能给出分析，秒相距级别战场就完全用不上了。
如果要分析的是一个人，即使是穿着动力服，都可以通过敌人的姿态、受力支撑、出力变化，给出预瞄线来，还可以根据数据预测出敌人下一步会瞄向什么地方，画出一片危险区域来——说起来十分神奇，但原理十分简单，都能给描绘出“敌影”了，全息画出轮廓高亮，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一清二楚，那么根据已知情报，人类脑袋不能原地转180度，那样脖子就断了，所以预瞄线危险区域都在正面一定范围内，不用担心背对着自己的敌人，突然手臂折断般扭180度到身后开枪——
面对本源派敌人的时候自然不用担心，但如果对面是康蛇、智械的话，预瞄线还是会根据实际情况，给出扭个一百八、三百六的预判的。
第13章 情况开始不对劲
对一新事物的命名，一般都跟实际现实有关。
所以，如果未来人类主要战斗方式是近战的话，那就不会被俗称为“预瞄线”了，而是用学名“攻击预判系统”、“近接敌影分析预测系统”之类来叫了。
因为有着全套魔兽情报支持，生物解剖结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在白玲玲可以完美获得预瞄线，预知魔兽们每一个动作，在她眼中魔兽就是静止着的。
而事实上预瞄线功能战场上所有人都开启了，这并不是说谁不用谁就是傻子，而只是因为使用这种战场情报系统，属于未来战斗的常识，就跟地球人说到“枪”，首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火药子弹枪械，而不是木柄长枪长矛了一样，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武器装备常识。
白无双最初跟地穴蝾接触，看似没有后排掩护的话就十分威胁，其实也只是因为她预测了地穴蝾动作，却忘记了自己脚下，这是新兵上战场会犯的通病。
当然，白无双没有白玲玲的运算力，可达不到静止的程度……说是静止了，那只是说情报处理上领先太多太多，是种固有时主观体验，并不是说物理时间上魔兽真停下来了。
但既然领先察觉魔兽攻击动作这么多，难道提前早早竖起胳膊去防御？但就算去防御了，对方攻击的力道也远在动力服之下，根本造成不了伤害的，那好不如主动出手，将五道攻势提前一一给拆解掉了先。
而与其提前拆招，不如提前把这怪物给直接拆咯——白玲玲也是这么干的，这巨型土豆怪，头部骨质盔甲十分厚实，手插进去拔出来的话，会把整个头壳都掀掉——这是力量够大的情况，通常情况下，30级左右的人，手打进去后一时半会就拔不出来了。
白玲玲当然不也会就这么把手拔出来，她另一只手也直接一拳砸了进去，然后直接左右一撕，土豆怪上面一截就直接变成了两半。大长腿在尸身上一踩，一点，就空翻向下一个目标，直接自身螺旋加速一个高段下劈腿，只要力道大，后脚跟也能把土豆怪斩成两半！
至于其她人，还有格伦儿用的是近战装备，雪可兰装备的是爆炸铁豆，蜜莉多菈则是根据古老的“精灵族传统”使用的弓箭……白莫邪的地球年代里，精灵族起源是故事小说设定，而之后万年、十万年的基因调整新人类历史，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的精灵族，其实只是继承了这种“固有种族标签”——大家都觉得我们弓箭娴熟，那就把弓箭真使用到娴熟呗——成为了一项全民运动。
这种现象十分常见，白莫邪那会儿老外就都认为华人会“中国功夫”，这种固有标签，搞得穿越后白莫邪潜意识里就开始锻炼起功夫来了，虽然当时的情况也挺需要他学习对动力装甲作战法的。
然而弓箭最大的问题就是弹药，白玲玲跟蜜莉多菈一人背了两筒箭矢，大概80支，一下子就射完了，这80支箭换成爆炸铁豆来射的话，等于10万发，够爆炸铁豆那射速火力全开一整天。
科技就是战斗力。
但配备现代枪械的一共就四人，并不是大家想玩近战兵器，如果资金充足的话，人手一把近战一把远程，换着用才是最理想的单人装备，然而现在资金只够买三把爆炸铁豆，奈琪露蒂的小手枪还是今天特卖活动人家商户送的。
所以只能给大多数人装备冷兵器了，本来是说让有专门练习过射击的人，也就是缪葛丽华、格伦儿跟雪可兰装备枪支，以发挥最大的战斗力的。
但佩小姐就不好安排了，她可是不会任何近战技巧的，难道给她一把小手枪吗？佩伊尔塞达丝，小妖精一族才会有的独特发音名字，人类声带嗓音其实发不出她名字原音的，蚊子叫一样，人类只能大概读个响。
作为最高身高也不过人类巴掌长的小妖精星薙娅的一员，佩小姐自然不可能使用任何为人类设计的人员战武器，也不会任何武功、战技，当初在蜜莉忒斯号军训的日子里，她是作为教官，教大家计算机技术，如何进行信息战来着，都是战舰、太空作战的技术。
现在到了这么一个，还是以个体个人为主要作战单位的世界，给她一艘战舰、坦克什么的大型武器平台，那她还可以发挥出战斗力来。虽然建人物时换了个人类的躯壳，但让她肉身跟魔兽单挑那就有点……
所以之前在冒险者大厅里分装备时，格伦儿主动站出来，表示未来打枪全自动的事儿，没碰过纯新手也完全没关系的，就把自己的电磁枪让给了佩小姐，自己选了防御性质的盾跟钉头锤。
雪可兰没有接受过近战格斗训练，但格伦儿由于国家安排给她的参选者任务，为了从圣女候补生的各种奇奇怪怪任务中脱颖而出，她是接受过一段时间强化特种训练的，基因调整接受了高级强化不说，十八般单兵、人员战斗技巧样样精通，就是一特种兵。
银河系大战时代，已经不是人的战场了，而是战舰、信息的战场，特种兵说白了就是执行敌后谍报、秘密破坏任务的存在，间谍是来文的话，未来的特种兵，就是古代《XX7》系列电影中那种能文能武的。
各国都不承认有这种兵种的建制存在，但其实都一套自己的特战系统……到了坟场星系，虽然主要敌人变成了奇异生物抹杀者，但培训特种兵的技术，就跟羲家一样，虽然已经解除编制了，但训练方法依然存档备案保留着。
谁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用上呢？这不，格伦儿就用上了，她行事作风军人严谨，待人接物一丝不苟，但日常交流谈话却圆润知进退，经常充当冲突双方的缓冲。
战斗时残酷，平日里恬静，会出现这么多面的性格表现，实际上就源于她精锐特种兵的训练，堪称黑龙帝国巅峰时期帝国士兵的典范。
她会选择盾，也是因为队伍里就没人选择保护防御型装备的人，那格伦儿自然而然就自觉来填补冒险队伍里空白的位置了。
现在魔兽群突然发疯般狂暴，成百上千的涌了出来……虽然白莫邪一行人不要紧，只要给她们足够时间，杀光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老丹尼尔就有麻烦了。
白莫邪他们只要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可就没人有功夫去管向导了，天人面对这些低级魔兽的先天优势就在于对方破不了防，拿动力服没办法，打累了在魔兽群里直接一躺，就能休息。
但作为本土侧人类的老丹尼尔就没这么好的装备了，一个不留神一发流失就能把他给弄死了。
所以在白莫邪停下跟他讨论，向佩小姐那边斜坡大叫时，他就已经起身偷偷摸摸往来路退去——那是已经证实过了的安全通道。
而格伦儿则抬盾持锤，站到了丹尼尔旁边，挡住地下城方向，看似是在护住他周身安全，实际上也有监视他动作的意识，只要老丹尼尔不乖乖待着，她随时可以回手一掏，把他给逮回来。
白莫邪这边，则拿着的是一把两米长剑，如果说白玲玲背着不用的大剑是门板，那白莫邪拿着砍来砍去的大剑，就是冲浪板。他就像门神，又像浪中礁石一样，就那么顶在最前面，站在洞口前空地上。
把狂冲而来的魔兽都古代汽车、卡车大小，一群群狂飙呼啸，让这片地下城变成了高速公路，白莫邪就是挡在马路当中那个不要命。
然而这里不是地球。
就旋身轻轻举剑，都不用怎么挥砍的，只要力量够，能把剑、自身控制钉在原地，那些自己撞上来的魔兽就把自己切成两半了。脚下一点，看似没有怎么发力，然而人已经来到了五米外，蹲身抬臂架剑，一只陆行茄子鲨鱼样的怪兽变成了茄子片……
他一个人就是一道墙，挡住了正面二十米的宽度，从高空俯瞰下来的话，那场面有点像栅栏绞肉机，又或者做香肠肉馅，一堆堆猪肉啊牛肉的过刀片栅栏。撞上去，惯性停不下来，一整块过来，一条条一段段一截截过去。
这些怪兽的各种攻击，对于白莫邪来说完全可以忽律不计，无论是物理的还是魔法的，打不中就都是白搭，大范围的魔法袭击，甚至改变地形地貌，踩着“肉排切片”当挡箭牌、滑板就能轻松躲过。
动作电影中车流中车顶奔跑对战，到了白莫邪这边，第一波过后，就可以踩着碎块，玩滚木过河一般，一边保持着防线，一边继续对付扑上来的魔兽。
比起魔兽们各种近战远程的攻势，其实跟麻烦的是它们变成一截截之后，一辆没70码也有40码的一群大卡车冲过来，白莫邪可不会去浪费力量截停它们，整块过来变成一段段后，继续往后冲去。而白莫邪的身后则是来时通道洞口，格伦儿、雪可兰、蜜莉多菈老丹尼尔的所在。那一堆篝火，已经在第一波冲击中，被不知道什么怪物的内脏给浇灭了，各种块块络绎不绝速度更快了一般地往通道处滑涌。
看着在前面翻跃腾挪砍瓜切菜着的白莫邪，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他拿着等身大小的厨具进行着料理，把一栋栋小房子大小的处理成小块后，再往后续加工通道里塞去。
搞得蜜莉多菈一身恶心玩意，在通天塔社交群里大叫：“够了够了！别再塞了别塞了！塞不下了啦！”
白莫邪：“不是我！”
格伦儿：“没事，我们戴着头盔……就是向导先生有点不好受。”
雪可兰：“噫——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这些脑浆要淹过来了！”
白莫邪：“那些应该是肠子……里面居然是这种结构的吗。”
蜜莉多菈：“你还有心情搞研究？搞——研——究——”
白玲玲：“爸爸，需要帮忙吗？”
白莫邪：“不用，你们过来汇合吧……别踩气球玩了。”
奈琪露娜：“气球！哪里有气球！别打扰说话，臭虫子！”
奈琪露蒂：“之前是零星的，现在蛇群都上来了，我们来挡住它们。”
白玲玲：“什么气球？”
白莫邪：“气球不一定圆形的嘛，也有长条形状的啊，反正踩了会‘吧唧砰’爆炸的就是气球了。”
白玲玲：“哦哦哦！”
蜜莉多菈：“噫——居然拿脚踩！拿脚踩！我起鸡皮疙瘩了！别跟我说穿着动力服，穿着动力装甲我也不得拿脚踩蛇的！”
佩小姐：“喂！你们还有闲情聊天？这地下城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不友好了？这正常吗？是正常的吧？”
雪可兰：“喂，你的洁癖呢？就这样一堆一坨坨的踩着，堆过来？”
白莫邪：“洁癖是洁癖，战斗是战斗，我可是不拘小节的男人啊！”
蜜莉多菈：“噗——”
格伦儿：“就这样一直打下去吗？我面前不知道什么肉，已经完全把洞口堵住了……”
缪葛丽华：“……快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这、这情况我从来没有碰上过！”
白莫邪守住一段20米的弧形战线，也是因为这边洞口宽虽然没有20米，但不把正面弧形一圈守住，魔兽是可以各种绕过的，这也是考虑到怪兽们体积跟速度因素——堵洞里不行吗，通道洞口也就不到5米而已——但空间太小了白莫邪自己就施展不开了，手上的冲浪板就两米多了，挥两下就把洞口给开拓成20米的，那还不如直接主动出击，在外面构建防线。
来时的通道，十分蜿蜒遇到窄到只容一人通过的地方，大家就会轮流上前发动物理攻击，人力拓宽通道，总之就是空间越大，越好应对突发状态。
白玲玲那边，地下洞窟深渊，目前扫描到的蛇型魔兽，从拇指到水桶粗的，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万来头，蛇群被三只萝莉调戏了半天没反应，现在发生连锁反应的魔兽暴动，开始石油喷发般往上涌。
情况开始不对劲。
第14章 碾压的战局
这真是新手迷宫吗？不看魔兽数量，光是50级以上的魔兽，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新诞生的地下城里……但暂时大家还没闲工夫来讨论这些事情，因为有更好玩的，打打杀杀的现况要处理。
蛇形魔兽群还在攀爬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发动魔法攻击，不同品种的蛇，射出来的魔法也不同，看起来是各种颜色的水球弹一样，有点像是喷射彩虹糖，还能给自己附魔，变成夏日里的小烟火棒一样，通身哔哩啪啦等离子火光四射地弹射咬上来……
蛇群爬上来的速度其实很快的，然而对于战斗中的人们来说，主观上感觉它们花了不少时间，比就从附近洞口里直接冲出来、跳下来的魔兽慢得多了，现在通讯里对话时，才刚刚加入战斗，正被手撕着怪物的白玲玲，用她现在的大长腿一脚一条，踩蛆虫一样，不管是有人腰肢还是手指粗的蛇，一脚就吧唧爆掉一条。
白莫邪用的“吧唧”声只是脑补的形容想象声音，实际上现场被踩出来的是“轰轰轰”，大象跳跃踏地一样的动静，白玲玲每一脚踏下来，就把岩石地面踏碎，踏出个坑。
她有武术基础，虽然对付怪物用不上对人作战的招数，但自身发力却能完美掌控，她也不像白无双那样，不去注意地面材质、受力反馈，每一脚下去都是使的钝劲，力道连绵柔中收力，突出一个“透劲”，并不会发生踩泡沫板那样，插进地板里面。
白玲玲一脚下去，把全身外骨骼骨甲的蛇身踩爆不说，下面的地面也被连带着震碎，而由于是柔劲收力，踩实下去后，可以马上脚点地般跃起来对付下一个目标，看起来就像是一踏一弹，一条昂起身的魔兽蛇就爆浆了。
渐渐她还踩出了节奏，踩踏出了舞步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节奏舞步，正是之前香菲儿演唱会上现学的舞步……不得不说她们超脑的深层次学习能力是真心强，一小时当十年用，直接完美演绎出了香菲儿、伊芙琳想要的舞台效果。
然而那会儿，体态小小的她，跳出来的多是美丽可爱，而现在换了长胳膊大白萝卜来跳，那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翻腾纵跃，轻跳高抬之间，把一个概念展现得淋漓尽致——在性感面前，可爱不值一提。
有些人把战斗当成了玩耍，而有些人则严肃认真对待着每一次作战，缪葛丽华按照标准的战斗规程，向指挥系统提供着一线视频实况，由于她要一直瞄准射击的关系，第一人称视觉实况有传输着，但看不到周围的状况，所以她在社交频道里，放的实况直播画面是主设拍摄的广角画面。
可以看见她本人的侧面，和她跟佩小姐的现代CQS技战术配合推进，而顶在前面的白无双也渐渐进入了角色，了解了对手，了解了环境，了解了自身，开始熟悉起通天塔世界的肉搏战。
她并不能像其她几人那样大开大阔攻击，而是利用身法快速来回突进，是近战人员里奔跑最多最勤的人，很好地配合着身后紧随着的两名枪手，缪葛丽华、佩小姐负责让怪物失去平衡、某一肌体功能，而她则快速进行补刀，三人配合无间，快速收割着魔兽。
所以从最开始的兵器选择上，就能看出很多问题来了，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莫邪甚至格伦儿，都可以说选择的是重兵器。
格伦儿的那大盾，地表一排尖刺，可以插入地面固定，一人高能变形弧形展开，与其说是塔盾，不然说是单人要塞，直接拿面板来拍人、砸人，效果都棒棒的。
就白无双根据从小的武术经验，挑了两把柳叶刀，这种主要对人形生物作战用的轻快兵器，这类快刀功夫，讲究快准狠一击致命，然而前提是敌人是人才行，要不然一刀插进怪物脑门，甚至比白玲玲那一拳的效果还要差，刀刃插脑并无法马上让怪物毙命，否则就不叫怪物了。
奈琪露娜直接洞穿怪物，奈琪露蒂、白莫邪一刀两段，白玲玲手撕魔兽，那样才能把怪物一击毙命。
大家选什么武器大家自己拿主意，没人会互相干涉谁的决定，而白无双选这种薄刃快刀，是因为之前听新团员们提起过，白莫邪有跟大家比过武，她就想着也许冷兵器游戏里面之后的冒险，可能有机会能跟白莫邪过上两招，要让莫哥更直观了解自己的力量……而选择拿两把，则是因为她扎了双马尾——人类有些确定就是挺无厘头的，不能纯理性看待。
格伦儿展开了盾挡在老丹尼尔面前，一边护着向导往通道后面退去，一边重复了一遍缪葛丽华的问题：“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通道被尸体堆满了。”
白莫邪：“……我看到不同魔兽间在互相啃噬，奈琪露娜那边的战场实况，问问咱们向导的意见。”
格伦儿：“稍等，魔兽出来后光尘就在减少……”
视网膜投影，每个人的主设可以自行处理，上色的上色高亮高亮的，看得清清楚楚，但没有这种系统、装备的人类，就得把画面全息投影到空气中他才能看得见，而投影出来的实况画面，没有背景光源的情况下，就是一片漆黑，得要重建处理一下才能让丹尼尔看到画面。
奈琪露娜：“打起来了咯，打起来了，魔兽他们自己！”
佩小姐：“是吗？我们这边的还都在攻击我们，越来越多，看不到个头。”
雪可兰：“情报里说，城控源并不能绝对控制每只魔兽来着……要不要我去侦查一下。”
缪葛丽华：“你在哪？”
雪可兰：“我到洞口石锥上了，视野挺好……某人完全不需要我支援的样子——掩护你们吧——”
白无双：“多谢。”
格伦儿：“团长，向导先生表示，这个新生的通道可能是这座地下城的陷阱，用来引诱没经验的冒险者或者低级魔兽进入的地方，而这个巨大空洞就是陷阱最后的‘口袋’，所以……”
蜜莉多菈：“所以意思就是说我们原路返回不了？”
格伦儿：“来路上应该会有不少麻烦，向导说他吃过几次亏，都是花了不小代价才逃出去的。”
佩小姐：“嚯，代价，问问他是不是丢下团队独自逃掉的。”
白无双：“咦？啊，没什么，你们继续……”
奈琪露蒂：“哥哥，需要我们过去吗？”
雪可兰：“嘶——人心险恶啊人心险恶……”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懂了！坏蛋！想把我们当替死鬼！坏！”
白莫邪：“别激动别激动，嘛，道德上是说不过去，但他不至于这样做的，至少对我们不会……”
蜜莉多菈：“嘛，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复活的，他是跑不掉的，除非他能离开这个世界……一般来说，人类对我们天人都会慎重客气，至于他们自己人之间嘛，咳咳，就够呛……”
格伦儿：“……问了，他说是砸了他不少魔法卷轴，跟魔法道具才逃出生天的。”
蜜莉多菈：“嘛，确实，不能使用魔法的人，只能靠氪金道具了。”
缪葛丽华：“贵？啊，啊，这是市场经济社会，啊。”
雪可兰：“嘿，现在魔法见到了不少，魔法道具到还没玩过……”
白玲玲：“铃铃也想要魔法道具。”
奈琪露娜：“要！奈琪露娜也要！”
白莫邪：“就知道要！好好好，有有有，都有份！等我们这单搞定了，赚了钱就给大家都换新装备！带魔法的。”
格伦儿：“向导建议，换条路走，最好先退出这个地下城，重新来过，垂直往上挖不止200米，斜着的话，直线距离会比我们来时近……”
佩小姐：“挖出去？确实，自己开的路就不用担心再有陷阱了。”
白无双：“那、那眼前的魔兽们怎么办？”
雪可兰：“啊，现在开挖？”
奈琪露蒂：“是——向导建议我们挖的？”
格伦儿：“不，我问他行不行的……上面是座岩石山，整片地理环境也都是岩石，所以我觉得这样脱离最效率。”
白莫邪：“不愧是军队出身——那么现在所有人都回我这边集合吧，我们要走这些怪物可拦不住的！”
是进是退，由掌握绝对力量的一方说的算。
白玲玲：“不杀光它们吗？”
白莫邪：“好啦好啦，别浪费劲啦，我们赶时间，省点精力，准备做大事吧！”
虽说平常的时候，团队里有人对白莫邪的态度并不怎么客气，但该正经的时候，所有人还都是把白莫邪的命令当一回事的……
姑娘们不再跟怪物们多做纠缠，动力服出力最大，纵跃疾驰着往白莫邪这边冲回来，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重兵器身前一架，高速冲刺到脚不沾地，身子平行地面，导弹一样，就光靠着动能，一路上随便撞死一片怪物。
爬到二十米高坡上的佩小姐、缪葛丽华、白无双也都直接跳了下来，空中缪葛丽华跟佩小姐各种射击，解决落点附近魔兽，俯冲战斗机一般，白无双落入怪群双刃一圈旋风扫落叶，掀起一片各种颜色液体的风暴。
魔兽的物理攻击，咬、爪、挠、撞等等就不用多说了，在白莫邪这群人眼中就是慢动作，唯一让它们有可能攻击成功的条件，只有地形因素……然而天人的战斗力，是可以随意破坏地形的，例如蜜莉多菈难得瞄准动来动去的蛇皮怪了，直接拉圆了弓，一箭射断倒垂的岩柱，攀在上面的怪物就一起掉落下来，死伤一片。
蜜莉多菈选弓箭，这种冷兵器是出于刻板种族印象，而白玲玲拿弓则是因为帅——一把弓一把巨剑，就很有游侠骑士范。结果她两种武器，再看白无双也两把刀，搞得奈琪露娜也吵着要要要，白莫邪没办法，就把本来打算给佩小姐的手枪给了奈琪露娜。
大家都是新号，资金有限，要不是赌博赢了一把的话，大家现在都还只能拿着初始武器，换不了帝国侧的“初级变形武器”，更买不了昂贵的爆炸铁豆。
奈琪露蒂自然更懂事些，一把夺过，奈琪露娜嘟着嘴不满意拿着的小手枪，要还给哥哥，让他分配给需要的人……但桌上闹出这么一出来，谁都不好接这把手枪了，白莫邪最后就用命令的方式，让奈琪露蒂先行保管着了。
那么满天的魔法攻击能有效果吗？都是那些满天烟火一般的五颜六色魔法飞弹，发起来还没有小孩子丢出去的石子快，就根本不可能打得中人。
魔兽们这样不间断的发射，也并不是没有智力的表现，而是出于本能地进行饱和覆盖打击，同时还有一些魔兽的本能魔法，是“迟缓”“迷雾”“幻觉”之类的控制法术，就能让人陷入各种负面状态之中，有的法术，还能制造如同晕船、晕车，喝了一百斤白酒一样的效果，直接让目标失去行动力——
这是一个有魔力的世界，就跟万物经受引力一样，这边的万物都经受着魔力，动物体内神经系统，除了基本电位传递神经信号之外，魔力也在其中掺了一脚，而既然神经系统中存在魔力，被“魔法”这种魔力运导方式控制、影响、干扰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无论是增强身体体质、还是精神控制，这些十分主观的身体生理效果，都是有相应的魔法的。
当然，对于没有神经系统的生物，它们就是完全免疫精神类法术的，例如植物。而植物内部也是有细胞的，所以一些细胞功能法术，对它们是起作用的，例如力竭、衰竭、凋零、老化。
而黑荒对世界的影响，其“崩坏”属性，实际上是让魔力瓦解，就跟分子间化学键断裂，物质就分解掉了一样，通天塔世界除了电子层构成化学键外，魔力也参与其中，本质上其实跟正面增益“buff”、负面效果“debuff”魔法差不多，只不过除了开挂的人外，没人没物能免疫其效果，只能减缓罢了。
第15章 天人的冒险装备
这里的魔兽释放的负面魔法，自然比不上黑荒，全身全覆式动力服，外面世界就防一切辐射，到了通天塔世界里，自然加入了防魔力干涉功能，只要穿着，不露出一丝肌肤，就可以免疫看不见摸不着的“buff”类魔法攻击。
一阵飞肉走石，分散开去的六人都回到了白莫邪身边，他20米宽的防线，瞬间被清理一空，接着进行着掩护的雪可兰跟蜜莉多菈也跳到白莫邪身旁……战场在这一瞬出现了停顿，仿佛时间静止了。
白莫邪震剑收刀，甩掉怪兽体液，环视大家一圈……现在他这个人物的身高是在俯视众女了，看着大家都仰着小脸，感觉十分新奇，一时就没有开口，转身就往已经被堵死的洞口走去。
奈琪露蒂当先冲到白莫邪前面去，车轮巨斧往前一抡，绞了起来，清理起把洞口堵住的肉块，白无双也跳了过来，走在白莫邪身前，双刀剑花挽起，把飞溅回来的污物一一格挡开去。
魔兽群重新发起攻势，佩小姐、雪可兰、缪葛丽华，三把爆炸铁豆火力全开殿后掩护，蜜莉多菈射出最后一发箭矢后，就专心跟着白莫邪往回撤。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跟洞内通道20米外一处，在转弯处等候着的格伦儿、丹尼尔汇合了。
视网膜中，确认全员到齐之后，白莫邪挥挥手，格伦儿收起的大盾再次架起，挡在了出口方向，三把爆炸铁豆还在继续射击着，宽高都不过五米的通道，让魔兽群根本发挥不出群体优势来，尸体本来都可以把洞口给堵起来，然而后续的魔兽不断把尸体拖出去分食之，就使得通道一直畅通。
格伦儿挡到了前面也不是要挡什么魔兽，而是奈琪露娜化身电钻，在火力掩护下，开始来回纵跃开凿通道，三米的枪跳一跳伸一伸，就能破坏到岩洞通道上下左右所有地方了……从最外面较宽的洞口开始，一路凿钻到众人汇合，格伦儿防御着的转角前。
整个通道开始崩塌，而且在奈琪露娜精密技术，高超点钻技巧之下，是从四面往中塌陷，掉下封路的岩快最小的也是四立方米的，然后被周围塌缩过来的其它岩快给死死互相嵌住，这就是一道20米长的石壁，甚至魔兽群的咆哮都给挡在了外面。
白莫邪拿出后腰的火把点燃，目前主要是为丹尼尔使用的：
“如果我们有带等离子之类的能量武器的话，再对着着石墙烤一烤，那就彻底坚固了。”
格伦儿抖抖盾牌收起来转身后退，被她挡住的碎石哗啦啦滚过来形成了一个斜坡……长宽两三米的巨盾，真是把整个洞挡住了一半：“高级武器起步2000帝国币，我们一共才2000帝国币……用得还挺顺手的……”
火把亮起，老丹尼尔看着走回来的格伦儿，手上一张三人床大小的盾，嗖嗖嗖、铿锵吭哧吭哧几声，变成一张不过五十公分长的小桌子，然后被姑娘背会背后，不由得发出感慨：
“哎……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看到你们天人的兵器就都觉得神奇……哎，天上神仙的武器，就该是这样变幻自如的吧。”
这当然不是什么神仙兵器，就是未来时代普普通通的“变形金属”罢了，不说当初桃花坞实验室A，新员工少女们任意布置办公空间，弄旋转木马什么的，所有民用飞行器，都没有固定座位，都是这种变形金属“变”出来的，而这变形金属就是地板、墙壁、天花板一体的，不会影响本身涂装、功能不说，还能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随意，在任何位置变化出基本朴实无华的家具来，实乃简约装修、实用主义、空间物资有限的情况下不二选择。
拳头大的一坨金属可以变成一张床那么大，本质上其实还是纳米制造技术带来的变革——宏观上我们都见过折叠椅，平面的一块板，通过活页、螺丝、杠杆等等，施加一个外力就能支棱起来，变成立体之物。
在未来，人类摆脱了从大往小加工的限制，可以从小往到加工物件了，既然是一个原子一个原子来堆砌物品，那我们直接把活页、螺丝、杠杆做在原子里，使得物品本身具有变形功能不就行了吗——钢板里加原子级别的弹簧结构只是基础操作，这种操作让动力服跟丝绸一样柔软的同时，拥有金属的坚固。
时尚类动力服材料，虽然大部分成分扫描出来就是纤维、丝绸、皮革，但金属原子都能纳米控制了，那么让这些轻柔材料，通电之后能具有各种高强度抗冲击性，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十级金属之所以能抗住太阳核心核聚变，核融合状态下都保持不变，就是因为其复杂的内部结构。高等级的金属，是一个国家、势力的核心科技产物，也只有国家级别的完成工业链能支持其生产，所以当初白莫邪军购的时候，把金属也考虑了进来，为以后的战舰维修、自己制造自律兵器、战斗机、动力机甲之类，预备好原材料。
高级的变形金属在外面，一般是私人飞船、居家等当地板用的材料，液体、橡皮泥一样，可以任意变形，白莫邪有叫“液态金属”过，在银河帝国里属于免费材料、物品。
而在通天塔世界里属于十分昂贵的物品，制造出来的兵器万金起步，所以别看白莫邪一行装备的冷兵器，可大可小灵活异常，但说起来，也只是帝国初级兵器罢了，就比不能变形的新手武器强。
强度不高，没有特殊功能，但胜在行动方便，白莫邪一行人看起来两手空空，钻起洞来麻利无比，给他们当向导的老丹尼尔，是看着一直看着他们挑装备的，所以并不认为自己是带着一队旅游团出门，还是那种沿路捡一堆柴火背，也不带武器的二哈萌新冒险者。
老丹尼尔知道天人们的体力、力量、装备，为了能跟得上他们队伍，他的武器只有一把小匕首，别问为什么他不买一把天人的武器，在全世界开放的冒险者城市里，也就是帝国侧、中立侧经营的前哨性质的冒险镇子上，帝国店铺里的武器装备都是向所有人种开放购买的。即使你是魔兽、古老种，只要能活着进店里，并且能交流得通，有硬通货，那你就能买到帝国装备。
所以在北极城里，人类拥有帝国装备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问题出在老丹尼尔身上，作为没有等级的混血，他根本拿不动任何帝国装备，而动力服太过昂贵，他存钱到现在都买不起一件，所以只能作罢。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样大小的钢板盾，普通的他能拿得动，变形的他就拿不动了呢，只能用神秘天外来客技术来解释了——其实没有什么好神秘的，他随便问一下友好的天人，大家都会告诉他一个概念“质量不变”。
体积大小变了，但该是多少质量就还是多少质量，内部原子结构压缩伸展，进行固定变形，只算是改变了其密度而已，质量是硬道理，一斧子有多硬多重，砸过去就该有多硬多重。没有等级的人类，拿不动两、三米的巨型纯金属实心兵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而改变形状需要外力，即使在化学上，密度发生变化，能量就会有相应的变化，折叠凳靠的是人力，变形兵器靠的是电力，原子间特殊的回路通道，可以让内部金属原子结构伸展或者收缩，从里到外，发生形状改变。
所以说是冷兵器，但比起真正的冷兵器，还是有一定能源消耗的，因为存在主动机械运动，并不是记忆金属那么简单而已。
雪可兰那边一边咔嚓咔嚓，麻利地把爆炸铁豆枪托枪柄折叠变形收起，一边开口问道：“现在怎么说？退回去？我还还剩两板。”
缪葛丽华：“我还有三根……应该够了。”
对于“弹夹”雪可兰那边的单位是“板”，缪葛丽华这边是“根”，语言翻译差异，也有国家文化差异。总之爆炸铁豆可以认为跟古代燧发枪一样，“弹丸”跟“火药”是分开来的。
其中“弹丸”是一整块半个巴掌大小一指厚的铁板，有点像板块巧克力。把横着大概四分之一宽度拍进枪身内，随着开火，步枪就会自己一点点把剩下的给吃进去。
“火药”就是电力，在结构上是枪托部位的供能包，跟动力服的供能包型号通用，枪托不安装供能包的时候，可以直接通过智能火控系统调用动力服的电力，当然前提是你装备了动力服，枪械跟你主设又都有兼容关系的火控程序，一般一支部队里的武器系统都是可以互通的，在大战的时候，不同国家之间乃至各厂家各型号，自然不可能互通。
所以在未来信息化了的战场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靠缴获敌人武器使用，乃至拿起来就用，原地反抗的情况。信息人资料不对，别说大炮飞船了，连一把小匕首都用不了。敌人装备拿到手上没有自毁，都算是一重大胜利。
信息如此重要，从最小的日常生活情景，到最状况史诗战争场面，包含于从架枪、捉迷藏、到对轰的战舰战全过程之中，重要性甚至在战舰本身之上。
而“爆炸铁豆”这种，不穿动力服都能使用的动能武器，无论在外面世界还是通天塔这边，自然都只算是初级射击类武器了……虽然个体单人的战斗，在人类离开太阳系之后，就已经排除在了两个战场维度之外了。
明明用不上了，但对人员轻兵器依然长期存在，从当年还存在职业警察这点就可以大致猜到一二了，即使是当年信息人程度最高的英耐普联邦，都还保留着这种人类社会数万、数十万年历史的专业治安职业，然而到了银河系统一的现在，各地方政府就自己让这职业退出历史舞台了，专业的职业工作，开放给民间，变成业余的任务了。
这类对人员作战武器，自然也从全社会工业系统中消失，成为了军校生的玩具。
但未来兵器就是未来兵器，到了原始文明的世界里，那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存在，连水面战列舰都开发出来四处横行了，爆炸铁豆自然可以对通天塔世界里的一切存在造成伤害，即使是古老种，用法对了也能被杀伤。
比起本土侧有严格的属性等级，实力一级一级数据化阶梯结构，存在各种属性克制、针对战术，层次分明。到了帝国侧这边，则跟现实世界里一样，断崖式的差距，各等级金属、能级的级与级之间就是隔着鸿沟，差一级，不能击穿那就是不能击穿，得更换攻击武器、进攻思路。
具体来说现在的情况，换本土侧冒险者过来，就得精打细算，如何进退防御魔兽群冲击，应对各种类型的魔法攻击进行反制，团队配合步步为营，进退有序，就十分有那种冒险味道。
再看看白莫邪他们天人这边——仗着防御方面断崖鸿沟碾压魔兽群，一个个拿着冷兵器就嗷嗷嗷冲上去砍瓜切菜，完全不讲任何传统古典小说设定，经典冒险套路来，到末了更是直接破坏地形——
这要是放古典传奇骑士地下城冒险小说里面，小心谨慎，大气不敢出生怕惊动阴影中的什么存在，交流全靠手势，然后千辛万苦探索深入，九死一生脱险逃出，得洋洋洒洒百万字过去。
而到了天人们这边就简单了。
地下城到处都是陷阱、魔兽伏击？扫描锁定透视到了敌人，直接开火穿墙穿地层弄死完事儿，没有高级兵器，那就直接自己开条路下去，再开条路出来，谁理你地下城的布置啊。
这么一搞，一场惊心动魄的迷宫大冒险，怕不是一章就得完结。
然而老丹尼尔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给人类带队，但天人冒险者客户隔三差五还是有的——他是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直接破坏地形的天人，最多是春游心态的穷开心队伍，人人都是白无双那种，对这边一切都好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
第16章 身份关系
所以关于战斗的问题，格伦儿这边是直接站在军人角度，十分务实地开口说要挖穿地下城岩壁，直接开条新通道出去。
这可就把老丹尼尔给惊到了，然后一阵醍醐灌顶——哎？是啊，对啊，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呢？等级高的、装备好的，直接把限制实力的危险环境给拆了，不就可以随便发挥了吗？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做过呢？
老丹尼尔被搞得怀疑了半天人生，失去光尘一片漆黑着，被格伦儿裹挟着一路后撤，直到现在白莫邪点燃起火把来，他才突然想明白——大家不是为了战斗、破坏，而是为了发财、寻宝、探险而来的，把这里的一切都移平了，那还找什么宝贝、探什么险？破坏个什么墙壁，把后面的财宝给损毁了，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而且高等级人们去的地方，也不会是这种低级地下城……听说秘境的环境可是无法随随便便就破坏的。
老丹尼尔豁然开朗的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感概——就按照白莫邪他们这队天人的装备估算，看北极城冒险者大厅的库存，他们只要愿意把店铺里的武器都拿出来，把一片数千公里山区变成安全的矿场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让所有像自己这样的，没等级的人类，都能安安全全在这里进出工作生活。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就把这里当个乐子，跟人类厮杀也不过是乐子，自己算是看透了，对天人来说，凡世就没有不是乐子的！那种自己破坏自己乐子的事情，他们自然是都不会做的……
心中感概完毕，老丹尼尔一边整理自己装备，看有没有在之前混乱中出现不妥、遗失的，随便感概了一下天人武器的神奇，一边偷眼打量这队天人的队长，白莫邪——这伙天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而白莫邪这时候正打开扫描获得的迷宫地图，由于装备性能有限，现在这份全息地图，其实是出去探路的六人，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佩小姐、缪葛丽华、白无双，收集综合回来的数据。
之前的地下空洞，其实分很多层，高低差50米，白莫邪一行人其实是从位于中部的一处洞口出来的，这位于中段一层，只是岩石平面比较多的一层罢了，奈琪露娜往下吐口水的深渊，才是这空洞真正的底层，距离中段30来米。
而佩小姐三人，则是爬坡去往最高的洞口探险，各层各坡都有岩柱、崖壁支撑着，所以有的坡道其实并不是在岩洞内壁上的。白玲玲她们趴着的石桥，现在根据各方获得的数据，拼图出来看，可以说是一个水平的“坡”。
在形状上，整个地下城空洞空间成个长方形，十分规整，最大边长三公里，所以体积是在冒险者公会之上的，四通八达的洞口，如同插满蛋糕的蜡烛，有几条又深又宽，很有可能连通着地面，或者其它洞穴。
所以她们六个并不是在洞里乱走散布游玩的，弯弯绕绕冲出去数公里，都有沿途扫描收集数据，只不过由于探测半径只有200米，走出去也就探测一个200米的球形范围，能获得地下城天花板、地板的数据，但各个通道洞内深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有多少洞口也无法确定。
探测扫描用来隔墙隔障碍物，确认蜿蜒地形用时是200米的穿透力，但爬到高处能放眼望去，无障碍物，那就有多远能看多远了，电磁场传播速度是光速，大家都是基于电磁原理的新手扫描装备，自然可以数清岩壁上能看得到的洞口。
目前综合视野范围内所有人的情报，除了来时的这个通道洞外，还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洞口，具体数目应该更多，但由于被岩石平台层、石柱等的遮挡，并看不到，只能从魔兽涌出来的方向来推断，存在着洞口，可以大致圈出些可能的范围。
白莫邪现在扒拉着面前的全息投影迷宫图，看着像是把一满是树根的方形树桩倒立了过来，其中有一条根茎十分长，弯弯扭扭盘旋而下，正是自己一行人进来的那条迷宫通道，而其它的通道由于扫描数据有限，没完全探索，所以在立体地图上不是短短的，就是中间断成一节节的。
白莫邪继续跟全息地图互动，手指拧起一根投影短根反问道：“我们就这么出去了吗？”
佩小姐：“什么意思？”
“确实……”格伦儿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提问，“确实，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
奈琪露娜：“诶？怪兽，我们不是打死了很多魔兽？”
蜜莉多菈瞅了一眼老丹尼尔：“魔兽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老丹尼尔尴尬地搓搓手，手心里拽着一枚魔核——他是清理自己鞋子的时候，看到鞋帮上不知道什么挂了一坨肉沫，准备用手拍掉的时候，手心金属刮片却感觉硬响，心中一动，摸到手中搓出来一看，赫然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魔核。
虽然没有正大光明地去看任何人，然而他却暗中观察着所有人的动静，尤其是在向他们团长发言的人，此时虽然没有任何人指责、指出他的行为，但老丹尼尔马上自觉小步来到白莫邪身边，递上他的意外收获。
“这是……”白莫邪本能接过递过来的漂亮玻璃球，举到火把前照了照，“这就是魔核吗，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奈琪露娜举手蹦跶：“要要！奈琪露娜要！”
对她来说现在巨人一般的白莫邪，刚把手放低下来，她只瞅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小小小，没劲，奈琪露娜有过大大大的！”
说完就自顾自跑开，去找她姐姐说小话去了，可能是想去看看还有没有漏到这里来的碎块，在里面寻宝找个更大的魔核出来？
再大也不会有她们那颗骸骨龙魔核大了吧。
这么一想白莫邪恍然，把魔核递到老丹尼尔面前：“这么一小粒多少钱？”
“大人，魔核和水晶一样，看成色大小的，这种的……老头我估摸着最多值五枚。”丹尼尔伸出一个巴掌，比划出国际通用的“五”的手势。
要捡漏发财，也是之后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现在贪了那自己有没有以后都是个问题了，所以当向导时，找到什么宝贝都主动上缴，即使冒险团全部扫荡干净，一丝不剩，也不会私藏任何战利品，这是丹尼尔得以平平安安干得如今的秘诀。
“拿着吧，我们没空要。”
白莫邪说着就松了手，丹尼尔张开来的巴掌本能地一翻，就接住了这枚掉下来的青绿色魔核。
缪葛丽华：“挺好看的。”
雪可兰：“是挺不错。”
格伦儿：“嗯。”
丹尼尔连忙递出手中魔核，然而周围一圈众女都只笑笑，摆摆手让他自己收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里有面明镜，对于她们来说，魔核只是好看的石头，但对于丹尼尔来说却是命。
丹尼尔老眼耸耷着，佝偻着身形，看着连连摆手的姑娘们，伸出去的手怎么说，就是不敢收回来，样子怪可怜的，白莫邪看在眼里，想了想，就明白了他在担心些什么，考虑着什么，看破不说破，插话问道：
“丹尼尔，问你个事……”
“……大人尽管问，尽管问。”
“魔力等级是怎么分类来着？颜色，光泽？”
“啊，有专门的魔法道具和侦测魔法来着，可以明确显示10到90级的魔力水准，看到的，基本就是魔兽、物品的等级了，魔核、水晶是从蓝色到紫色，等级越高颜色越深，同时魔力越强越亮，亮度暗淡的10级，明暗30级，亮50级，明亮90级，这样就可以通过颜色和亮度来具体推断一个人、一只魔兽、一件物品的等级了。”
格伦儿皱眉：“这样准吗？”
丹尼尔：“就看每个人的经验了，具体多少级会有很多说法……如果要说准不准的话，天人的设备就更精密，基本上没错过……啊，对了人类的魔力颜色不一样，是绿色的。”
缪葛丽华：“那你手上的魔核怎么是绿颜色的？”
丹尼尔：“啊，应该是这里矿物地质环境，呆久了它们就变成跟环境差不多的颜色了。”
雪可兰：“人类也是绿色，是因为外面地表八成是森林？”
丹尼尔：“这个……”
蜜莉多菈：“才不是！植物魔兽也是蓝色的。”
佩小姐跟白无双嘀咕：“他说帝国设备更准，我看是靠收集来的颜色光亮大数据支持吗，本土侧只能分5个档位，我觉得给我一万个样本，我能分出至少300个档位来，0到90级，0.2、0.3级都给你分出来……”
雪可兰：“噗，0.3一级，把人给切三截？”
白玲玲：“铃铃可以分500份！”
蜜莉多菈“不是的啦，不是这么一回事！”
丹尼尔：“嗯？”
白莫邪：“不用理她们的问题……魔力颜色跟物理光学颜色不是一回事，物理上绿色，魔力属性还是蓝色，人类绿色是因为人类没有魔核这玩意儿，魔力存在于大脑内，靠大脑神经电位影响干涉连带着运动，从而形成魔法……帝国侧更准是因为底层数据，本土侧本质都是信息人，直接调用显示给你罢了，只不过为了增加游戏性，没有像外面那样直接把社交信息开放，得要你自己用个仪器去扫一扫，才能看到对方‘战斗力’。”
蜜莉多菈：“没错没错！都是我想说的！别抢我话呀，讨厌。”
丹尼尔：“……”
因为白莫邪除了开头一句外，其余全部是用帝国语说的，所以老丹尼尔明白，不该自己插嘴。
把满是小伙伴们满脑袋的问号都给解决后，白莫邪拍拍丹尼尔的肩膀：“收着吧……我要问你的不是魔核的事儿——是这里地形、水晶，我们没有侦查魔法，你凭经验来说说，那个通道的魔力最高？我尽量模拟出通道内的亮度色彩来。”
说着就把树根全息图丢到了丹尼尔面前，用上一般探案用的现场还原画面。
盯着天人装备放出来的全息投影，老丹尼尔把魔核珍重地收回到了口袋里，他明白，这是白莫邪买下自己经验的报酬，之后他可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捡漏了，当然，前提是自己做出的判断值这个价，所以现在丹尼尔调动起全部脑细胞，十二分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思考分析起面前这有限又模糊的图像资料来。
于是集中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第一次玩游戏的几女，佩小姐、雪可兰等，从集合开始就围在白莫邪这边叽叽喳喳，连缪葛丽华都有点亢奋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大家都没讨论够，还想说说刚刚的战斗，十分意犹未尽地模样。毕竟这场遭遇战，来得突然，结束的也突然，从白莫邪让大家解散，到现在集合封洞，一共没15分钟，其中还有一半时间还花在了解散、乱逛、聊天上。
满打满算，战斗最激烈的过程不会超过3分钟，在直观上，一眨眼就结束了的不过瘾感觉，紧张神经解除后，姑娘们自然很想畅谈一番。而某些姑娘则更是想在某人面前表现表现，最好能被表扬两句，然而却始终插不上话，就十分郁闷，一直等机会……
但是，现在白莫邪似乎要办正事，拿主意了，大家就不吵他，自己几个到一旁聊聊。
蜜莉多菈着实是威风了一把，当了会权威发言人。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还有白玲玲，她们仨老玩家，都在一旁自己嘀嘀咕咕讨论着自己的。
在要老丹尼尔琢磨地图的时候，白莫邪看似在给他意见，实则偷偷侧耳听了一下几个谈话圈的话题，十分好奇，十分新鲜，十分惊奇……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老三人组，不知怎么地白无双摸了过去，跟她们凑到了一块，应该是由于都是“白莫邪家的”，这层身份关系，让她们四人不管什么时候扎堆，都显得十分自然又融洽。
第17章 人类冒险者
而她们的话题歪得十分离谱，就在讨论关于胸的问题，白玲玲现在的体型跟白无双一样高，而两人都是增高过后的，将近170，比奈琪姐妹俩高出两个多头。
白玲玲是直接不管任何生物、物理、人体结构学，把数据拉到最大，能多大就多大，不客气说就是完全畸形了都，好在是超脑，重新学习平衡，走路打架不摔跤还是挺简单的，然而现在一场战斗激烈运动下来，终于开始苦恼了，肩膀韧带、胸肌酸疼到都有拉伤的感觉了，让一直轻巧灵动身形的小萝莉开始怀疑人生……说着如果正常发育，以后要是真有这堆赘肉就好痛苦啊好痛苦的怪话。
而白无双的模板是白蔻芳华，所以身形看起来还是十分得体匀称美丽的，然而依然属于那种站直了低头看不见自己脚尖的量级……这时候好言安慰白玲玲，说这是跟星薙娅一样的核心装饰外观，没有了反而才是奇怪。
这诡异的怪话，可能是未来失去古代性别定义后新人类的常识？总之说得奈琪姐妹俩开始怀疑人生，又是摸脑袋顶，又是扭腰转身瞅自己屁股后面——平时根本就不觉得，但现在失去了猫猫耳跟猫尾巴，就真是时时刻刻感觉有些违和，被一提起后更是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不管这边奇怪的话题，蜜莉多菈、格伦儿、缪葛丽华、雪可兰、佩小姐这一堆人的讨论就正常多了。首先蜜莉多菈把之前没说完的通天塔世界常识，继续给科普完，四个萌新认真地听她这个大佬宣扬通天塔世界的魅力。
抛开梦旅人跟格拉耶夫之间的可能性，集群意识的阴谋来说，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个完美的，适合网络居民居住生活的世界。
不是说冒险、娱乐性、世界观设定这些，而是单纯从信息量丰富程度来讲，从它的出身本作《装甲无限》开始，完全写实的真实动力装甲对抗，数据、信息、资讯量之庞大在整个银河系数据程序领域里，谦虚点不说自己是第一，也绝对是第二。
这个观点获得了计算机领域权威，佩小姐的认同，刚才一战，面对魔法袭击，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第五种基本力，并只是底层数据层面上弄了个加权，而是切切实实做了一套独立的运算系统，加进了从银河系宇宙搬进来的四基本力体系之中……如何让“通天塔宇宙”不冲突，能让新力跟旧力融洽相处，其中难度，只有做量子计算机的人才清楚。
现在这个宇宙之所以是人类观察的这个样，就是因为人类存在而已，而宇宙参数有一个变化，人类这个观测者就不将存在，所以梦旅人做了一件创世纪的事情……在有限的时间里，而非宇宙无时概念，把每个量子的调节到位，佩小姐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照抄了某个真实存在宇宙的数据，才能让古代地球人，这种观测者能出现在通天塔世界大地之上。
佩小姐的论点并不是很容易被“get到”，但缪葛丽华跟格伦儿的论点就十分直接了，她们军方的人，直接从实际交手的“手感”上来做判断，无论压迫力还是危机感，都是跟外面单兵战一样的。
对此雪可兰深以为然，军人之间的战斗经验分析，反而让蜜莉多菈无法插嘴了……
白莫邪听着，倒是觉得可以让佩小姐一起来讨论讨论看，通天塔世界作为狄拉克海集群意识最终避难所的可行性。
就在这个时候，白玲玲那边传来干呕声，白莫邪看过去，只见是白无双弓着身子十分难受的模样，个头太大，奈琪姐妹下不了手，白玲玲连忙搭手，把她扶住。
白莫邪拍开头盔走过去：“怎么了？”
弯腰查看着的奈琪露娜，连忙跳起来连连摆手：“错的，不是奈琪露娜，不是奈琪露娜的错！”
平时头盔兜帽一样，连帽衣服连在后颈部位，战斗时则会一通变化，把整个脑袋包裹保护起来，现在出了状况，虽然戴着头盔，内部有全息投影显示外界情况，能看得更清楚，但作为人类自古以来表达关心的习惯，打开头盔，露出脸来，已经是种社交本能。
白玲玲想扶白无双到墙边坐下，但白无双摇摇手，扶住墙壁继续弯腰干呕——干呕的声音是通过头盔扬声器传出来的，未来的全封闭头盔，既然能在极端情况下，独立保护整个头部完整，自然不会出现因为任何因头盔内体液而致命的情况。
奈琪露蒂在一旁建议把头盔打开来，但白无双还是摇摇头，结果又引起一串干呕。
“怎么回事？”
缪葛丽华她们几个也被吸引了过来。
奈琪露娜只在那边说不能怪她，白玲玲在看护白无双，于是只有奈琪露蒂能解惑了——
原来还得从胸的话题说起，顺着思路讨论下来，自然就谈到了刚刚战斗中的实用性上，白玲玲当然120%表示是累赘，严重拉低了她的战斗力，白无双也表示确实有影响，臂力、韧带、上肢肌肉被束缚了的感觉。
然后就回想起了之间砍杀的手感，想起了五颜六色器官、组织、体液，接着伙伴们各种绞肉的画面幻灯片般开始闪过眼前，最后注意力集中到了五分钟前，奈琪露娜斧头开路，自己挡飞肉残肢的场景，肚子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下，可以说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放松状态下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大脑渐渐开始重新处理起之前的信息、情报。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句话，是奈琪露娜唧唧哇哇说了一堆现在、之前砍怪的心得，这边魔兽等级是如何低，比起单一的秘境，种类来得丰富多彩得多，光血液颜色就是如此丰富多彩，比如说现在的白无双，就是一身花花绿绿的……
白无双抬手低头一看，最后就“呜哇呕”地一声弯了下去——完美表现出了佩小姐所说，这个世界信息丰富到了比真实还真实的程度。
而奈琪露娜这边也十分委屈，让格伦儿带到一旁了去，让小姑娘不要太沮丧，没人真怪她的……
这场面粉发姑娘有点想起之前的自己，跟白莫邪相熟的那场野外求生，自己第一次面对真实地野性大自然，也是上吐下泻得稀里哗啦没个人形了，多亏了白莫邪才挺过来，现在看见有人重蹈覆辙，一时有些感慨，就帮忙分担一下吧。
有人生病了，自然就得医生出场，缪葛丽华过来问了两句，就确认了只是心理上的问题，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
白莫邪也宽慰着，自己洁癖也觉得十分恶心来着。然后就被蜜莉多菈一阵喷——自己这些糙家伙们也就算了，摸爬滚打，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但白无双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纯新手，也不照顾照顾的，还让人家当雨伞，给你挡腥风血雨，就你有洁癖，有了洁癖就了不起了啊？
她自己挡上去——这话白莫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在一旁赔笑，有蜜莉多菈骂着也好，挺能缓解场面，活跃气氛，让白无双好受点。
现在白无双的心里啊，可要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哭了，明明保证要好好表现，通过考验地，结果一上来不是自己绊脚，就是吐一脸，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以后要怎么面对莫哥啊——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干呕，怎么劝也不打开头盔。
搞得缪葛丽华大叫命令所有人闭嘴，要所有人都让开些……其实不打开头盔更好，通道里的那气味啊，被熏一下，怕是要吐得更厉害。
人都涌到白无双那边去了，老丹尼尔举着白莫邪给的火把，在一旁不动声色，把一切看在眼中，静静等待天人大人们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人们暂时停下了交谈，才上前来向白莫邪开口道：
“不敢保证，但按着道理来讲，老头我觉得有条通道，应该是这片儿魔力最高的了吧……”
白莫邪摸摸下巴，钻洞作业马上开始，没错，他不但不出去，反而要继续找城控源去……
与此同时，注定要跟白莫邪他们有一段纠缠的人类冒险者，也在这片地下城，也遇上了魔兽暴乱，也退回到了通道之中，此时正在疯狂逃命。
“喂！我说，还要走多远，我们是从这条地道过来的吗？怎么看起来不一样了？！嗯？”一个语气暴躁的青年，接过剑士随从递上来的果酒，不耐烦地责问道。
旁边一名身着复合精甲，背着一张大弩，一杆紫金短矛的年青人，躬身不卑不亢回答道：“这是我们进来的路，只不过因为是反过来走，所以景色会不太一样，还因为魔力光源消失……”
暴躁青年一果酒壶直接砸到答话人脸上：“你白痴还是我白痴？我问——这——是——我们来的路？！”
答话人没有挡，任由酒水砸自己一脸一身，剑士随从连忙弯腰去捡酒壶，坐着的暴躁青年本来就心烦，看着这随从就无名火起，抬脚就把他踹成了个滚地葫芦。
答话人微微挪步，躲开被踹翻的随从，继续回答问题：“向导一直在确认他做的记号，这里是我们来时的洞穴……”
“向导、向导，哼，以为有几级就了不起了，我想捏死他就捏死他！”
“……现在我们还用得上他，所以……”
“哼。”
即使暴躁青年如此狂言妄语，周围一圈举着火把的战士，一个个沉默不语，甚至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他们早就习惯了他们主子的这种性格，而不习惯的人，要么自己走了，要么被走了。
答话人是他们这群人里实力最强，身上的武器也不止一弩一矛，腰间还有两把大剑，左臂上的盾牌护臂嵌着一颗魔力宝石，显然是件魔法道具，全身精甲更是隐隐透着幽光，这是附魔装备的表现——装备就是等级实力的外在表现，而如此强大的高手，在暴躁青年面前也是一声不吭，这队冒险者的性质已经呼之欲出了。
坐着抖腿闪脚了会儿，暴躁青年又发问了：“玛丽那个女人呢？”
答话高手环顾了一眼四周，火光摇曳，把在场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也把所有人的脸都笼罩到了阴影之中，在这个十米见方的洞窟里，只有爆炸青年一人仰着头抬着脸，满脸火红，眼睛里都冒着火光一般，强烈的对比，无比压抑。
“骑士们都过来保护少爷了，没有注意到她，刚刚点名，还少了五个骑士，应该也都已经……”
“啧——”暴躁少爷咂了一下嘴，“现在的女冒险者怎么都这种水准了？一个不如一个，队伍都跟不上的，啧——”
你的那些烂事这几年里早已经在城里传开来了，那些正经的有实力的姑娘谁还会搭理你？这些送上门来的会是些什么货色，恐怕就只有你自己不清楚了吧——这些话答话高手也就心里转转，他只是个附庸，管不了保人的事儿。
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主子吃剩了的会分给他们下面人，因此下面的人对于出城打秋风都十分来劲，他这个高手也不例外……
所以此时面对少爷更加离谱的发言，仿佛那死掉的六人不是数十分前还一起行动的同伴，而只是带出来的农兽而已……答话高手跟其他人一起，都保持了沉默。
火把噼里啪啦炸响着，现场的沉寂没有持续多久，地下城方向一团火光快速靠近，是一名骑士快速接近中，答话高手往外走两步，接下来者。
这名赶回来报信的骑士，看了火光燿燿处，向保人暴躁青年远远行了个礼，关闭盔甲护肩上的照明魔法灯后，就跟答话高手一阵嘀嘀咕咕，完毕之后，答话高手给了个命令，拍了拍他肩膀，报信骑士应了一声后，转身就又往来路跑了回去。
第18章 开饭咯
答话高手心中暗叹了一声，又往出口方向张望了一下，黑黝黝噬人的深渊，永远填不满的巨口一般，静静等待着新的活祭……看了看唯一坐着的，还不安生拉了一个随从骑士聊了起来。
似乎由于报信人的到来，给现场松了下神经一样，他开始身边说起之前的风流段子，讨论起出去后要去那个愉悦街快活快活，找个混血乐呵乐呵。
渐渐临时休息营地气氛轻松了起来，时不时发出一阵男人间特有的笑声，仿佛危机已经结束，已经可以看到轻纱嫚络、烟粉云缈、妙影红唇……起码比死气沉沉好，至少说明大家都还挺有精神。
虽然破坏气氛不太好，但实际的冒险队伍的负责人，答话高手，还是得对所有人负责，至少对保人的生命安全负责，让他们聊了一个段落后，走过去拍上一个，点名了三个骑士跟他过来，到了一旁给他们下达了指令。
四人也挺无所谓的，说笑间刀剑出鞘，打开魔法灯，勾肩搭背着，往出口方向的深渊巨口行去。
直到他们的光影消失在洞窟转角身处，听不到更多的动静之后，答话高手才收回目光，回到临时营地，回到暴躁青年身旁：“……少爷，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出发吧。”
“嘿！我早就不耐烦了！出发出发！”暴躁青年兴奋地一跃而起，拔出漂亮的魔法剑一阵挥舞，全体拔营，开始检查武器，组织行进队列，一时金属甲胄武器擦磕声响成一片。
一名骑士，举着火把，晃到答话高手身边，低声道：“向导不是要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等他们的吗？怎么……”
站在洞窟道路中央的答话高手摇摇头，看看来路再往往去路，太头看看倒悬着的低魔力水晶岩柱：“……挡在后面的魔法师们已经顶不住了，去前面探路的人还不回来，派去的人少了，怕是被向导给说中，回去的路上已经都是陷阱……”
“向导、向导！听到就来气！”暴躁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旁边，对着发问的骑士就是一飞踹，“说什么好发财好发财的新洞，骗得我过来，还带着新姑娘，看看现在——夹着尾巴逃回去，真是把脸丢光了！”
答话高手不理会翻在地上连滚带爬跑开去的骑士，向暴躁青年答话道：“不要紧的少爷，那女人已经死了，回去后我们处理处理，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谁又能知道呢？”
“嗯，那倒是，只是有点可惜了，才上手没两天，会不少魔法把戏，玩起来倒是挺尽兴的，说得有点想念她了呢，莉莉娜。”
“咳咳，是玛丽。”
“哦，哦，玛丽，嗯叫玛丽……”暴躁青年尴尬地别开脸，但马上又反口道，“我又没说想玛丽了！说起来莉莉娜那事又怎么搞定的？”
“管家找了个体型一样的女孩，让她带着假发，扮成莉莉娜的样子，让很多人看着她独自出了城……她的事情就跟我们无关了。”
“嚯，这样啊，这个主意不错，谁想出来的？这玛丽也这么办吧，让‘她’继续在城里到处出没几天，那就不是我冒险团有什么问题了！话说……那个假扮莉莉娜的女孩怎么样？真跟莉莉娜很像？”
“……体型上是一样的，用了‘面具术’之后，没有任何问题。”
“嚯，一样？一样啊……”暴躁青年伸手在胸前比划了比划，兜了两个大大大的圆圈。
答话高手知道那姑娘要倒霉了，但让暴躁青年不暴躁，安静下来配合行动才是现在首要之事，于是就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嚯，这样啊，是这样吗，嘿嘿……”
这时地下城方向，一阵灯光大量，人影闪烁，一队五人跑了回来，答话高手不再跟做春梦去了的暴躁青年纠缠，迎上退回来的队伍，高声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当先一人依然是那名之前传话的骑士：“我叫大家都撤回来了！”
两句话间，两边人汇合，已经出发前行的队伍，队尾的人停下脚步，回头张望这边。
传话骑士身后一皮甲汉子接着开口：“不太好，我们的石墙魔法挡不了多久了，这里魔兽怎么这么多的？那是什么新生迷宫！酸性魔法太克制我们了。”
说着就跟另外几人放下背着的背包，在武装带上取着魔法石，准备施法，却被答话高手给拦住：“等一下，我们选的这块休息地空间太大了，去后面窄点的通道再施法。”
皮甲法师点点头，示意其他法师把魔法材料也先收起来：“还有魔法水晶吗？我们的不够了。”
答话高手扭头就高声吆喝了两声，有负责背负物资的骑士马上赶了过来报道。
暴躁青年：“先动起来吧，走走走！看什么呢！被吸住动不了吗，要我动脚帮你们吗！”
答话高手挥手示意，整个队伍开始前行……这支冒险者队伍现在有20人了，除了不能作战的少爷外，骑士15人，魔法师4人。虽然队伍里的人们，平时都没个正形的，但遇事却都知道自己该什么，该在什么位置。
狭长的通道，最宽处并排5人前行，但所有人最多两人并排搭档移动，等级低的自觉举火把、背物资，等级高的穿插守护在队列各个环节，魔法灯交换着开关，节约魔力。
每前进一百米左右，如果有何时的狭窄洞口，就停下来等待魔法师们施放土系魔法封上，能阻挡身后魔兽群一会儿是一会儿……魔兽们在不断追击上来，这已经是不争事实，土墙石壁破坏崩塌的响动、震动不断传来，不断刺激着逃亡者们的神经，让队伍注意力更加集中，行动更加迅速。
跟着列队前进的冒险队伍前前后后跑着，护在蹦蹦跳跳的暴躁青年左右……虽然少爷还状况外，但自己带出来的手下们，却都表现出了应有的专业技战术水准，让答话高手勉强恢复了点信心，对于逃出生天多了一份把握。
一般来说，超过十人的冒险者队伍，是不会去新生迷宫的，因为僧多粥少，每个人根本分不到多少利益，至于要找新迷宫练手的话，就根本不会组成十人以上的队伍来。
而这边会来三十多人的团队，其实就是陪少爷郊游的，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安安全全地来逛上一圈，为家主的宝贝公子哥增添一笔泡妞的谈资……有时候少爷兴致来了，直接野外营地就会快活起来，城外世界更加无法无天，跟着少爷的人，早全部被他给同化了，甚至每次“郊游”他们都还会帮忙多找几个女同伴。
荒原孤城，生活艰辛，求存困难，即使暴躁青年的名声早传开，为了不饿死，每次都会有冒险者姑娘假装不知情加入的……魔法师，无论是学习还是使用，都是最烧钱的一个职业，这次的这个玛丽就是刚刚入行的一个魔法学徒，为了获得更多资源，独享利益，在这次郊游出发前，不惜使出浑身解数，把原本另外几个女冒险者全部排挤走，变成了暴躁青年身边唯一的跟班。
少爷身边的这种斗争，答话高手见多了，每个女人都想争到一个附庸资格，那样至少衣食住，自身的基本生命安全，在北极城里有了绝对保障，可以安稳下来……说白了就是一种交换，答话高手看这个玛丽挺懂事的，知道不但要讨好少爷，在自己这边也上了一份“贡”，所以对于她们之间的霸凌动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挺轻松的，所有人都能皆大欢喜的一场郊游，却碰上了挺少见的会伪装自己的地下城，玛丽不但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把命都给搭上了。
明明是一个挺不错的好姑娘，等少爷玩腻了不要了，答话高手还想着要收成自己的附庸，帮自己处理些市面事务来着……可惜了一个机灵的人才……
一路上思考着要怎么给少爷善后，不给家族招来坏名声，影响到长运的声望，在第四次停顿下来，魔法师们殿后开始建立封锁时，皮甲汉子，抬抬头望了眼头顶的水晶，从腰带包中掏摸出一只外观像怀表的魔法道具，打开盖子展开机械多嵌套魔法环，对着四周扫了扫。
过来监工，检查石壁封路情况的答话高手见状，开口问道：“怎么了？这里有什么问题？”
身后魔法光芒已经散去，另外三名专职施法者已经完成了岩壁术之类的魔法，利用魔力改变地形，让四周的岩石层往凸起，往中间集中，封死了来时的道路。
“……这里的魔力……”皮甲汉子收起高级魔力侦测道具，“有点古怪，比之前走过的路都要浓……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的吗？”
答话高手心中一紧，本能地感觉要出事，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放眼东张西望，少爷又开始拉人讲荤段子，安排警戒的队员，尽责地举着火把照亮四周，光芒之处，莫名令人心安。
“哈，怎么少爷说一样的话？他之前也在问我们是不是从这条道来的……没事，没事，一路过来大家都放松着，没注意到魔力什么的很正常，现在魔力尘埃没了，又疑神疑鬼地……一点不一样，就别大惊小怪的了，倒着走景象不一样很正常的，哈。”答话高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皮甲汉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也是，哈，是我疑神疑鬼了吧，我……”爆了一堆超臭的粗口，释放完压力后，“……上千魔兽啊，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你别笑话，我确实被吓破胆了！”
答话高手一咧嘴：“嘿，我被吓得都忘记被吓到了！”
皮甲汉子被逗乐了，表情为之一松，正要答话，异变突起，右手边的墙壁突然爆裂开来，坚硬的岩壁像被攻城炮正面轰击的木板一样，直接碎成粉齑，一头50级的地穴蝾咆哮着直冲而出，当面一名骑士都没有时间反应的被撞了个满怀，看上去如同被榔头砸中的螳螂，呼啸着撞在对面墙壁上，生死未知。
随着这一冲撞，连锁反应般，越来越多的墙壁开始破碎，两边岩壁都碎了一排大洞，两座拱桥一般，把二十人的冒险者队伍夹在了中间，整个五米见方的通道瞬间变得开阔，空间放大了开去……而随着场地变大，最先突破墙壁阻拦地自然是火把光线，拱桥洞中是茫茫多的各色魔兽，而光照不到的地方，则亮着茫茫多各色兽瞳。
答话高手，楞了一瞬，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放开喉咙大吼了两个字：“结阵！！！”
不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后会怎么样，直接考虑结论——自己这群人被魔兽包围了，魔兽是要吃人长魔力的——那么应对方法也就是唯一的了，结成圆桶阵，做好防御才有命！
冒险队员们反映确实迅速，马上开始往少爷方向收缩，然而这支队伍一路放松过来，现在休息时，人员已经散开，队伍拉到50米长度。
人类要结阵，魔兽可会干等着，通道宽五米，那么现在突然从墙壁里冒出的魔兽，最多只距离猎物2.5米，随便一扑就是一块肉，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开饭咯！
然而事情，并没有魔兽们想得那么简单，如果它们能有脑子思考去想的话——这群冒险者既然是来碾压的，等级自然不会低，最菜的被踢得滚来滚去的人们，也都是30级的人物。
要知道30级可是加入凯奇拉近卫军团的门槛等级，之前跟白莫邪大打出手的重甲长枪兵们，也都是30级起步而已。
双方战成了一团，一时间喊杀声响彻地底通道。
从整个战斗局势上来讲，由于是中了埋伏，遭遇突然袭击，本来就在等级、数量上不占优势的人类，现在就处于绝对劣势之中了。
第19章 两拨人相遇
答话高手没空去思考能不能再次逃出生天这个问题，一剑插入一只犬型魔兽头颅，也不拔出，反手摸出硬弩就射……打光预装的十发弩箭之后，一手剑一手短矛，突刺穿透魔兽后，挥剑补刀斩杀，启动盔甲、魔法道具，提供体能增益，魔法防御。不知不觉中居然一路杀回到了队列中段，少爷所在之处。
此时暴躁青年一手大砍刀，一手重盾，满嘴粗口地冲在前面砍杀着，看起来依然挺精神的，暂时不用担心了。
松了口气，再回头一看，皮甲法师居然紧跟着自己在，也成功退了过来，而另外三名施法者，则不见了踪影……之前他们对岩石施法，离得比较远，站得比较开，可以说是待在队伍的最远端。
现如今魔兽中心开花，而人类则被自己的岩壁石墙魔法堵死了迂回空间。有魔兽被吸引着，朝另一头移动，没什么战斗的动静，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黑大人！怎么办！”先一步围到了少爷身边的手下，一看到答话高手，就仿佛见到了亲爹一样，喜出望外地大声问询。
现在已经没有人有空举火把了，所有人都点亮了肩头、头盔上的魔法灯，凭着光源也可以远远确认己方人员情况，由于队伍被拉得太长，战场被分割成了好几段，位于少爷身边的这一段，是人员最多的所在，一共有八个人，加上答话高手跟皮甲法师就有十个人了，人数达到了一半。
答话高手扒拉了皮甲法师一把，把他推进队伍防御圈里面，吩咐了一句：“照亮。”
然后投出手上的短矛，把一只蜈蚣魔法怪钉在了岩石地板上，一手从后勤人员背后抓过一面圆盾，扩音魔法一开，大吼一声：“活着的！！！”
“吼——”所有听到这一嗓子的人纷纷回了一嗓子。
“冲锋！！！”接着再一嗓子后，劈怪转身，开始带领十人队伍向一个方向冲去。
在场的人自然而然地纷纷跟上，大家纷纷给出最响亮的回应，暴躁青年的回应声，自然是最大最暴躁的：“没爹弃仔子儿们来呀！！！”
还别说这少爷公子哥的战斗力，是除了搭话高手外第二高的，两人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带领着队伍势如破竹，往前杀去。
地形对于伏击魔兽十分有利，但同样也是对它们的限制——太过狭窄，上来一只中大型魔兽就把空间给占满了，根本发挥不出数量优势。所以只要不被撞进破开的出怪口里面，压力其实比之前在地下城空间要来得小，怪兽之间还不断误伤，更是给人类方提供了巨大机会。
然而魔兽是源源不断的，人类无论数量还是体力、精力、魔力都是有限的，战斗只要稍微一拖，他们这队人被吃掉只是时间问题。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只有杀出去。
答话高手，带着队伍前冲着，朝着两处光源冲去，是被分割开来的几个人，补充人手，现在是人越多杀出去的成功率就越高——当然，其实只是往出口前进的路线上，把被困的人随便救下而已，至于被分割在身后的——他们都是伟大的断后队员，搭话高手心中默默想着，等活着回去后，会好好纪念他们，给他们一笔慰问金，算是奖励他们没让自己掉级。至于不能复活的人，就把奖金给他们家里人好了……
无尽的厮杀不知道经历了多久。
“杀光这群弃崽子们啊！前面就没洞口了！”在前线带队的暴躁青年，一个跳劈把拦路魔兽劈成两半之后，兴奋大叫道。
这一嗓子给加加减减现在只剩八人的队伍，服了一枚精力药剂。
所有人都兴奋回应，体型粗壮的皮甲法师，对着通道又是一圈照明，光亮过处，转到后方殿后抵挡的搭话高手，只看到魔兽群不见丝毫减少，然而马上就有冲出这段埋伏圈了，到时候什么就都好说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了起来，一时不止人类，魔兽们也全部站不稳，一通剧烈摇晃后，刚刚还火爆厮杀的战场，暂停了一瞬。
又怎么了？人类方面满头雾水。
而魔兽方面不会思考什么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地震停止之后，马上就又开始远程魔法攻击，近距离物理扑击，暂定结束，战斗继续。
下一秒，地面发生了最大的震动，轰得一声，地面碎裂爆炸了开来，一只重甲兽直接被轰上天，嵌进了天花板岩石里，然后一圈怪兽本体、残肢漫天飞舞，冲上天花板黏到的、反弹的，又开始反向坠落地面，整个通道里下起了不可名状之雨。
要问顶在最前面当面之人的感受，答话高手只能想象到往罐仓里倒葡萄酒糟，什么乱七八糟的块体颗粒液体全部捅了过来，而他就躺在这罐仓的底盖上，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去想，又一次被吓到忘记了被吓到……
眼前突然一阵光照得他睁不开眼，战斗的本能让他不能闭上眼，甚至偏开头都不会，眯着眼、盾牌上举半挡——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光之巨人，有如天神下凡般，拖着一圈光晕，撕开他面前转身反扑的魔兽群，缓缓向他这边走来。
这群把他们杀得要死要活的魔兽，在光之巨人面前，就仿佛只是没有实质的阴影一般，光芒所到之处阴影就必然会消散。
渐渐适应了一点亮度之后，答话高手稍稍睁开点眼，站直了点身子，就看见他们过来的通道里已经一片光芒大盛，到处都是驱散着阴影的光团，甚至有的光团都已经在出埋伏怪的洞里面了……
答话高手，垂下手中武器，口中喃喃自语，而身后的队员们也都纷纷转身看着身后这一幕，武器坠地声响成一片——很多人已经到了极限，此时一垂手，手中武器就千钧重一般，再也把持不住了。
暴躁青年、皮甲汉子走到答话高手身旁，听清了他不断反反复复重复着的两个字：“天人——”
五分钟之后，一阵地动山摇，轰然巨响过后，奈琪露娜跟奈琪露蒂从后面通道回到了白莫邪身边：“报告，封锁完毕。”
“完毕完毕，任务完毕！奈琪露娜要吃点心了！”
白莫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缪葛丽华就把奈琪露娜拉到了一旁，悄声教育让她忍忍先，别在这个时候当着白无双的面吃喝什么。
“再次感谢天人先生的帮助，如果不是阁下恰巧出现，我们这些人就都完蛋了。”一名看起来努力奋战九死一生下来的年青人，又一次来到白莫邪面前道谢。
白莫邪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没能跟奈琪姐妹说上话，只能点点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既然把人家救下来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跟他交谈起来：“你是……”
“啊，一直光顾着道谢，没空自我介绍啊，我是北极城梅所斯家族的富克托。”
“我叫白莫邪，维多利亚科考队员，嗯，我们都是科考队员，如你所见，过来探查着个迷宫的……”
帝国侧新建人物的玩家，初始身份，第一个头衔就只有“维多利亚科考队员”。
“不知道最近阁下有没有什么计划安排，请务必回城后，让我好好感谢一番。”
哦？感谢？有奖金吗，这算是额外触发的NPC救援任务？那感情好——白莫邪心中想着，不再敷衍开始用上点心来应对：“我们要是还能早到一步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救下更多的人。”
富克托面露悲伤表情，为逝去的同伴们默哀了一会儿后，才强忍住哀伤开口道：“不，这跟白莫邪先生没有关系，都是冒险者，自然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会发生这种事情错的是我啊，作为团队队长，没有做好调查，把大家带到这片死地来，是我的责任啊！”
白莫邪以退为进，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其实是在试探对方人品，以及给自己加分，摸摸双方底线，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满脸阳光的高状年轻人，居然给出了这样一番说词，当即就让白莫邪生出不少好感。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错误判断这里是新手迷宫了，这是意外，是意外啊。”
“不行，不能只说是意外，难道要说死去的同伴们倒霉吗？不，我不同意，事后我会好好抚恤他们，也给幸存者奖励的，当然，少不了报道白莫邪先生。”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啊，我的队友只收集到了这些遗物，还请过目……咳哼，富克托先生？富克托？”
“啊？啊！啊，明白明白！交给我的人就好了，在那边篝火……喂！过来两个人！”
盯着白玲玲挪不开眼，都露出了痴呆表情的富克托，被白莫邪叫唤了两声，才回过神了，满脸尴尬地招呼自己人过来交接，然而眼神依然无法从白玲玲身上移开，依然时不时飘过来。
白莫邪看着这小年青糗样，心中一阵好笑，让白玲玲跟格伦儿直接把东西送去篝火那边：“我的向导在你那边吧？跟你的向导商量路线？”
“啊？啊——我们的向导已经死了啊，哦，那是我的骑士队长，具体事务都是由他来负责执行的。”
白莫邪大概明白了这队人人际关系了，他这个“总队长”应该就是保人，其他等级者们应该都是他的附庸，或者附庸的附庸，所以“骑士队长”能处理管理得了整个队伍。
“那我们过去篝火那边吧，看看他们研究出了什么没……”
“诶？不过来跟我们一起吗？我们还带着不少补给，可以提供给各位天人阁下。”富克托瞅着白莫邪身后天人姑娘们扎堆的篝火处。
由于魔力富集原理，这片都是高魔力区域，之前老丹尼尔挑出来的通道，就在这片区域之中，白莫邪他们一路暴力钻探，为了增加迂回空间，他们开凿的是一个直径三米的隧道，由姑娘们换着轮流上，，所以效率十分高，基本上是以小跑的速度推进着。
即便是佩小姐、缪葛丽华都接过巨斧开过墙，她们打架不会，但过来出出苦力还是没问题的，唯一没有动手的天人就只有白无双了，她状态有些差，由缪葛丽华跟白莫邪轮流陪着她，坐在后面等待挖洞。
她们搞这么大的工程，在岩壁里高速挖房子大小的隧道，动静自然大得惊人，通天塔世界不存在地震，不然这座山头就会用“发生地震”来描述了——他们这伙人，自从冒险开始就没有动静小过。
挖着挖着，开开心心当着苦工的美少女们，扫描设备突然侦测到了附近有高能反应，隔着墙壁似乎有激烈战斗正在进行中。于是就停下工程，联络白莫邪询问对策。
所以富克托这边人们就会有之前的那种震感——一直剧烈着剧烈着不停不断的，然后突然就停了下来，再然后就突然剧烈爆发，钻出来一堆大光球——
白莫邪的座右铭，虽然他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的人，但眼前看到的，能伸手随便拉一把的，那他是绝对没有视而不见地道理的，就命令大家全力施为，能轰出去救场就马上轰出去，同时要求大家把外置主动光源能打开的全部打开，照亮自己照亮环境，免得吓到了被救的人，出现什么误伤、误会就不好了。
现在战斗结束，离开战场也200米距离，大家自然把灯光都给关上了，她们看东西又用不着光，点个篝火也是让人类知道她们所在罢了……没了刺目光照，富克托算是看清了天人美丽的姑娘们，虽然都戴着头盔，但光看身材就足够他挪不开眼了。
天人的外形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一寸不是完美的……
远离战场还不算，故技重施物理上把后面封死，这次奈琪姐妹加上白无双一起出手，把100米长的通道给搞塌，至少能安生上几十分钟了——之前救援时白无双也没有出手，现在总算是恢复了点，就过来搞洞窟塌方，算是复健运动。
第20章 迷宫套迷宫地下城
先不管人类冒险者们怎么想、在想些什么，白莫邪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做得够可以的了，然而是不是要送到西，就让他有些犹豫了——后路上可能还有各种陷阱埋伏，要送到西就得一路护送他们出去，那么自己这边的探险游戏就得耽误了。
现在听说这个富克托是个什么“梅所斯家族”的，不知道能不能弥补自己时间上的损失，得让人查查这个家族，过去听听向导是个什么说法，继续摸清楚这个富克托的底。
让放下冒险者们遗物的白玲玲、格伦儿，先回自己人篝火人那边，自己则留下来跟人类方面进行交涉。
“我是梅所斯家族的骑士，黑杰克里，十分感谢阁下的出手相助。”
跟老丹尼尔谈话的精壮青年，看见白莫邪过来，连忙迎上前来搭话。
白莫邪点点头说着场面话：“大家都是冒险者，遇到困难互相帮助应该的。”
黑杰克里看着摊在地上的遗物：“感谢各位回收了我们同伴的物品，要不然……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纪念他们了……”
其实是大家打打杀杀时随手捡的玩意儿，并没有特意收集什么，只是姑娘们劈开怪兽，然后它们肚子里掉出来了人类装备，就好奇收着先，当做战利品——打怪爆装备什么的，白莫邪当时还心里吐槽，这不是变回到数十万年前地球时代的电子游戏了吗？
现在既然知道了是人家被吃掉的队员们的遗物，自然是要物归原主，自己留着也不吉利。所以要她们交出自己打出来的玩具，也就奈琪露娜嘟着小嘴巴不高兴，其她人态度则都十分无所谓。
两拨人点燃的两堆篝火，自然用的都是白无双背着的干枯盘地藤，不知道怎么的，之前那么混乱也都没有被搞丢掉，也是挺神奇的，但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么大堆盘地藤，姑娘们解散自由活动的时候，不会背着走，就被丢在篝火旁边，然后突糟突袭，首先想到确保物资安全的是蜜莉多菈，这个在这边当过女王的人，因为她坐着的位置，身后正好就是盘地藤柴火堆。
在出击前，先一把把柴火抱往后面来路上一甩，准备之后跑路时顺手带上。然而魔兽数量之多，攻势之猛，有点超出想象。格伦儿防御保护老丹尼尔回撤的时候，就顺脚一点点把柴火堆往后踢着一起走。再后来就是搞塌方封锁退路的时候了，奈琪露蒂看到跟她自己人差不多高的柴火堆，就随便电磁粘滞背负到了身后。
寻找城控源，开凿隧道之时，柴火就放在了开工这一头，于是就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白无双地看管之下……
现在被两边队伍点掉了一半，在这块大概篮球场大小但只有分开休息，洞窟火光明亮，人影幢幢，大家互相小声交谈着，但气氛却完全不一样，人类那边劫后余生，没了不分时间场合带节奏的少爷，寥寥数人言语，压抑毫无生气，反观天人这边，则是莺莺燕燕笑声不断。
随着富克托过来，之前还围在黑杰克里跟老丹尼尔这边的几个普通队员，都纷纷自觉退让开去，去到了篝火外围自己人扎堆的岩块处。
“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吗？”白莫邪拍开头盔，露出真容来。
让富克托、黑杰克里都侧目，行了一会儿注目礼，而老丹尼尔则依然盯着石板地上的地图，道：“根据刚才几位小姐给的地图情况来看，城控源应该就是在这片区域了，我们最开始选的方向没错……”
白莫邪：“哦？能确定准确位置了吗？”
老丹尼尔敲敲地面：“基本可以了，以前我们要确认的话，是穿刺墙壁，挖个5到10深的洞，慢慢往里井——啊，‘井’是我们这儿的方言，就是、就是……”
富克托：“大概就是指摸索迷宫的那个意思，白莫邪阁下……你看，挖水井找地下水源，不是也是碰运气摸索的吗。”
白莫邪：“这里有地下水？不是没雨，山上也没雪的吗？”
富克托看向黑杰克里：“这个……”
黑杰克里：“是海水从岩层渗透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吗？富克托：“啊，对的，没错，就是这样，海嘛，海就在北边，挺近挺近……”
老丹尼尔：“大海包容大地，就跟这个世界一样，互相包容，相融相生……我们会看迷宫洞窟里岩壁底下，越是没有魔力低，那么就离城控源越近了，天人的透视设备挺好的，直接看到了50米后面了……”
富克托：“所以什么意思？”
黑杰克里看了看自家保人，后退一步低声解释：“刚才跟向导聊了下，大概明白了我们碰上的是什么了，天人阁下们是过来找城控源的，一路挖过来随便救到了我们。”
富克托：“哦？我们碰上了的是什么情况？我们明明都是30级30来人的队伍，怎么还会打得这么艰难？”
这是艰难？都死人了，而且玛丽那个女人十级都没有……黑杰克里看向白莫邪：“我能给我家少爷讲下情况吗？”
白莫邪：“啊，我正好也没理清思路。”
老丹尼尔：“那不如就由我来说吧。”
黑杰克里点头：“老向导确实比我更清楚。”
所以老丹尼尔得出的结论是——其实这处地下城才是主城，数年前被上面山上那个被攻略，拿走了城控源的迷宫，其实只是这里的分支。
这处地下城是典型的“多头蛇”模式，没人规定一个地下城只能有一个城控源，白莫邪一听就明白了，就是古老的星型拓扑结构模型。
至于其原理，老丹尼尔简单解释就是：一处大核心，城控源魔力富集吸干一片区域之后，想进一步生长扩张，自然就会开始富集远处的魔力，而远处的魔力几公里、数十公里外，在一点一滴往这边凝聚的过程之中，结果自己就先凝聚成了一团，就形成了一个新的魔力富集中心，变成了“子城控源”。
有点像窗户上的雨水，每一滴往下流的时候，偶然间两滴、几滴、无数滴汇聚成了一股，就变成了一道奔流直冲而下。
现在这处以为是新生的地下城就是如此，一开始老丹尼尔还以为是欺骗性质的伪装陷阱，是一个吸收了上方山脉残渣余留魔力，转化而来的老城控源，在新的方向开辟崭新的迷宫入口，吸引新的生物入内。
但现在从种种已经碰到的迹象来看——50级甚至更高级别的魔兽，数量众多的通道，数目惊人、种类数量惊人的魔兽，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这里确实是一个新迷宫，白莫邪过来的通道也确是新的真的，不是骗人陷阱。然而这个新城控源控制的新迷宫，却只是一个巨大可怖地下城的分支而已。
证据就是有魔兽埋伏冒险者队伍，这么大规模的埋伏，前后夹击的攻击，只有在那些高级迷宫能见到。配合模式很简单，就是开新通道，把外界魔兽诱入一个单穴或者多穴“套”中，而这些个套就夹在主要深入通道两侧。
而这些套、通道其实都是互相掩护着的，说有意识的配置开凿，也可以说自然而然就这个样子了，无数通道连接着的倒树桩，就是这所有套、通道的最终点，地下城大空间满溢的话，魔兽自然会流往通道中生存，而通道拥挤了的话，魔兽就会被挤入地下城空间。
比如说现在这群人休息的篮球场大小的空洞，就可以看做是一个“套”，只不过这里还没被某只、某群魔兽给占据而已。
白莫邪听到这里，站直了身子环顾了一圈环境：“所以城控源到底怎么控制魔兽的呢？它们不是由于体内魔力含量过高，导致神经系统被压制，都没有智力，只能凭本能行动来着的吗，怎么还打出配合来了？”
富克托：“啊？是这样的吗？啊！没错，魔兽都是没智力的，只配成为我们人类的猎物！”
黑杰克里：“少爷说的是，我们人类对魔兽的研究相当深刻了，事实证明它们确实不具备任何智力，还存在能控制它们本能的方法，因此我们人类驯化了不少魔兽，变成坐骑作为战斗力……”
丹尼尔：“城控源的控制方式十分简单，就是利用魔力作为诱饵，引诱猎物进入，对于那些进到迷宫里的魔兽，它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其实没法控制来着。”
白莫邪：“确实，我们之间就见到不同魔兽互相攻击，尸体就别提了。”
黑杰克里看向篝火边的一圈遗物：“……反正都在迷宫内部，互相之间怎么厮杀也都在迷宫里，都是在帮助城控源富集魔力。”
富克托：“是帮我们人类富集魔力，到最后无论水晶还是城控源都是属于我们人类的！”
黑杰克里：“少爷说的是。”
丹尼尔躬身低头：“没错没错，就如大人所说。”
白莫邪：“那么平时它们互相之间看着挺克制的，我们刚到地下大洞里时，一个魔兽都没看到，我们维多利亚提供的资料显示是说，存在首脑一类，能控制其它魔兽的魔兽？”
丹尼尔：“是的阁下，这种魔兽一般都是低级，没有什么战斗力，靠寄生、依附其它强大魔兽的生存，所以它们要啊，必须要控制大魔兽不要乱冲乱撞，死了，大家就都得一起完蛋……”
黑杰克里：“一种小魔兽经常寄生在几群几种大魔兽里面，它们有奇特的通讯沟通魔法，附近有同种、别种的寄生魔兽时，会有意识的规避，只要规避了，就不会发生冲突，相安无事，直到需要补充食物的时刻。”
白莫邪大概听明白了，就点点头表示理解，可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城控源是宏观调控，小寄生魔兽是微观调控，而他们这群人类就是猎物，这伙上好的肥料要逃出去了，城控源忍不住，就那魔力勾引了附近套、通道内的魔兽，发动攻击。
至于让魔兽袭击过来的通道——软化、消除、堆砌岩石的魔法，是城控源掌握的基本本能类魔法，如果天生不会这类法术，城控源就不可能制造出收集魔力的迷宫、地下城……
然而当魔兽集团，群起而逐之的时候，由于数量太多太多，过程中自然会变得混乱，然后出现魔兽群内互相攻击的情况……所以看起来充满智慧、逻辑的攻击、陷阱，其实都是本能一层层不断叠加的结果，就让人想到了那个古老的哲学思考——多少个只有本能细胞汇聚到一起，才会诞生形成“我”，诞生自由意志？
话题自然不会形而上，“前因”已经说完，接下来讨论的话题就是“后果”了——在地面上老丹尼尔已经把这片区域的通道情况，用二维线条大概描绘了出来，不得不感叹他的记忆力以及空间想象力，要知道白莫邪他们可是从斜下方挖上来的，也就是说，这片通道其实都是互相上下交错，甚至彼此之间盘旋着的，就如同热干面、杂酱面一样，是空间缠绕着的，如此这般可以将“埋伏”效率最大化。
“……所以往外走的话，无论走那条道，绝对都会碰到埋伏，老头子觉得啊，不断作战消耗下，就算是天人大人也会有力竭的时候啊……”老丹尼尔捏着石英石片点着地上一条线，正是众人现在所呆着的这条通道。
黑杰克里进行补充道：“刚才我跟向导先生讨论过，能不能让我们走各位天人阁下下来的那条条，听向导先生说，之前他错估了那条通道，以为是新迷宫的入口，所以我就想……”
老丹尼尔：“哎，老咯老咯，居然中了套……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第一次，以前都只是听说的……轮到老头子过去探险的时候，早就该被清理干净了，这种高级迷宫，哎，居然被遇上……”
他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在说这种“假低级迷宫”少见，而是以零级他的活动圈子来讲，根本不可能遇得上的。
第21章 人之初
富克托：“老先生不用自责，我们家族三名专业向导也都判断错了，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十级迷宫新开的口……结果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可能自己跑出去叫援军了吧。”
老丹尼尔：“没错没错，正如大人所说正如大人所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来更多的高级骑士大人，把这里荡平。”
黑杰克里用手上的带鞘大剑，拨了拨地上一只魔法手镯，语气无悲无喜：“我们的向导都在这里了……”
富克托仿佛现在才注意到地上遗物般，顿时蹲了下去，捧起几件装备：“啊！真是！还真是！这不是我配发的魔力侦测道具吗，啊，可怜的米里安，之前明明说好，这趟赚到钱回去，就要给家里儿子买部教典的……你的愿望就由本少爷来实现吧！”
白莫邪：“啊，都是贵方的遗物吗，我们还以为大部分都是其他冒险者的啊。”
一直表现得，让白莫邪觉得冷酷干练的黑杰克里接着道：“少爷，我们现在需要思考要怎么样出去，不活着回去，什么都白搭。”
富克托低着头放下手中的遗物，抹抹眼角站起身来：“没错，我们得出去才行！还请天人大人送我们一程，我们家族必将重谢！”
白莫邪开始话术诱导，语气为难道：“啊，啊，怎么办呢，向导先生从一开始就不建议我们走回头路来着呢，路上都是埋伏，我们也可能自顾不暇的啊……”
实际上想向地底深处突进的一直是白莫邪，老丹尼尔的想法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观点十分明确，能新开通道就该往地面开去，而不是往地下——当然他只是应声虫，自己主观意见都不会说全的，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即使被白莫邪扣了反话，当挡箭牌，他也一言不发——无论是地形空间记忆力，还是为人处世交际能力，他能一路零级着活到这个岁数，自然都是远超常人的了。
富克托也面露难色，看向黑杰克里：“那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在这里等天人大人返程？啊，我有个好主意了！嘶——等一下、等一下，就在嘴巴边上了，等等等，嘶——”
黑杰克里：“原地等待更危险，魔兽、城控源瓦解封路岩石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应该跟着白莫邪阁下的队伍一同行动，彻底解决掉城控源……”
“啪！”富克托一拍巴掌，“对！没错！只要没了城控源，没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什么套、通道就都互通不了了！埋伏、陷阱什么的就都没了，出去自然就轻松了！不会被消耗到死。”
接着富克托一脸兴奋向白莫邪拍胸口道：“白莫邪阁下！这迷宫里的一切所得我们一份不要，还请让我们同行，我们队伍里还是有几个50级的，应该能帮上忙！回城之后必定重谢！”
小伙子，挺上道的嘛……面对这个正是他所想要的最优解，白莫邪不露声色，假装皱眉思考了起来。
好不容易开了口，但口风却是，仿佛自己吃了什么亏，背了很多额外包袱、责任，又说是不好意思占便宜，所以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最终在黑杰克里跟富克托的一番劝说下，才答应下来。
于是白莫邪跟另三人开始讨论，各种问题，比如，“主”城控源具体可能所在位置，该如何开凿新隧道，避开洞窟套跟通道，还是一路笔直前进，以及到时候各种情况下打起来的话，两队人该如何配合，人类是全程当啦啦队，还是参与进战斗里来，会不会拖后腿，影响天人发挥等等。
而正当要理出个头绪来的时候，社交通讯里突然响起一堆声音来，白莫邪偏头往后面瞅了瞅，十来米外，本来的莺莺燕燕声，停了下来，变成了脑内叽叽喳喳——仔细听了一下，原来是话题变得有点敏感，不太好公开聊，就转到信息社交平台上开聊，反正只要开语音项就没啥差别——
缪葛丽华：“……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接着雪可兰的思路延续了一下……”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知道！奈琪露娜觉得！奈琪露娜听到过，是不是呀，双双！”
白无双：“诶？什么？”
格伦儿：“无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无双：“啊，谢谢，我觉得我已经克服了。”
缪葛丽华：“只是进行了紧急精神处理，回去后得做下深层检查，会影响人格塑造的。”
白无双谨遵医嘱乖巧应道：“嗯。”
佩小姐：“对人格塑造会——”
缪葛丽华：“看每个人吧，剧烈经验，冲击……有些人觉得是成长成熟，可以直面极端事态了，但无双希望保持现在的心态，所以吸收融合比较好，这就需要个过程。”
雪可兰：“啊，啊，你们职业医生的事不太懂……但……是有点道理啊，某个人不断给我们加课加任务，说是锻炼，是不是就在想把我们改造成他想要的机器战士啊？”
格伦儿：“咳哼——不能说是‘我们’，至少我自己就是已经‘改造’好了的战士。”
奈琪露蒂：“……嗯，观察整个网络，整个人类历史，只有哥哥能收留我们俩。”
奈琪露娜：“人类知识库人类知识库！哎呀！所以！不是，奈琪露娜听丹尼尔说，就该黑吃黑的啊，人类历史，是不是我们可以应该吃掉他们？这队冒险者人类。”
白无双：“诶？按照、按照我们，按照这世界的规矩……我们现在要、要杀、杀人？！”
佩小姐：“嗤——哪有什么规矩！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谁能强迫你做什么啊！”
白无双：“哦，噢——”
白玲玲：“铃铃觉得你们似乎理解上有些问题的说。”
蜜莉多菈：“没错！不是这个世界有问题，是你们有问题，通天塔世界其实挺和平的，在野外冒险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白无双：“但，但我觉得老丹尼尔说的是有道理的啊，根据经典心理学，利己主义，在没有约束、惩罚、后果的情况下，人类很容易犯错的，尤其是这里这个缺乏教育，文明落后的社会。”
缪葛丽华：“‘不要考验人性’，不断加码，即使再文明的社会系统也会崩溃。”
蜜莉多菈：“错了错啦！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好好听我说，老是不等我说完！之前解释个什么事的时候也是，明明我也知道的，白莫邪一开口你们就都安静听，我一开口你们就抢话，哼！气死了气死了！”
格伦儿：“不是，我们没有故意什么的……”
奈琪露娜：“嘿嘿，跟着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帮你！”
缪葛丽华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这是我们的不对，大家都急着发表观点呢，要分析这个现象的本质的话，就是‘权威’了吧。”
蜜莉多菈若有所思：“确实，以前我都没所谓的，银阿莱战场上，军事会议，大家一直自顾自讨论，我只用旁听着，也挺惬意的……但最近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大家该都听我说话才对了……嗯，我有点明白了……”
奈琪露蒂：“因为你当上‘金月女帝’了。”
蜜莉多菈：“哎……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什么好事啊……扯远了——其实有监管跟事后惩罚的，所以这个世界总体来看，人类之间还是挺和平的，黑吃黑只存在于10级以下的半吊子之间。”
奈琪露娜：“啊！”
啊了半天，没个下文，就在那边啊着。
雪可兰：“是哦是哦，这样说就合理了，10级以上，我们天人都能复活来着，除不了根的话，就是世仇……噫，想想就麻烦啊。”
佩小姐：“这样就都说通了，老丹尼尔零级的，所以他的世界就是个黑吃黑的世界，主要表达表述里，整个世界是黑暗的挺正常，他似乎自己也有意识到这点，所以跟你谈话间都有用‘低级别的’这类形容。”
白无双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确实是这样，老丹尼尔生存空间弱肉强食，但只要迈过了10级的槛，大家就都会讲文明，彬彬有礼了啊，野外、迷宫里碰上也都是以互相帮助为主……”
雪可兰瞅向隔壁篝火方向：“难怪，明明死了不少人的样子，士气却没怎么变化……之前救他们的时候也是，都是一个劲只管杀，不怕死似的——他们确实是死不了啊，最多掉些等级。”
白玲玲：“真好哦，战场都不会死呢。”
白无双：“嗯……但，但……怎么我跟向导先生的谈话你们都听见了啊？所有人都知道？！”
格伦儿：“……你们声音那么大。”
雪可兰：“嘿，不是声音大，而是洞窟通道里嘛，大家又保持照应距离，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的啦！我走最前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无双：“那不是、那不是……”
想到自己向老丹尼尔问了一堆幼稚问题，都被白莫邪听了去，白无双顿时感觉丢人到炸裂。
白玲玲：“谈话什么的听去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家都盯着我看呢？”
通讯里发着疑问，现实里双手一环，环住胸腰部位，拖住巨大的下沿，还嫌不够挺似的，坐直腰身还要往前继续挺挺，同时扭腰，后面翘翘，扭头后面瞅瞅，用眼神示意着自己的臀部。
雪可兰当即一拍大腿：“哈！还不是怪你自己直接拉尺寸，数据调最大，看着妖怪一样，被别人盯着看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玲玲：“唔咕……还是以前爸爸用过的那具身体好。”
佩小姐：“铃铃——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你话里的意思我们都懂，但听着就是怪怪的……”
白玲玲：“哪里怪了？”
奈琪露娜：“哪里怪怪怪？”
佩小姐支支吾吾：“这个、那个……”
缪葛丽华：“通天塔世界用的人类模型是上古远古本源人类，跟我们现代人类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发育成长为成年个体后，就处于全年发情状态中了，基因控制决定，强制要求执行自我复制的过程，人类知识库里详尽内容，可以理解，佩小姐说的怪，是人类维持种群的事项，在通常社会道德规范中，属于个人的、相爱人之间的话题，公共场合讨论，做出过度行为，可能引出司法问题。”
白玲玲：“哦——明白了点，铃铃被盯着看，确实会有讨厌的感觉呢，属于过度行为？铃铃可以进行攻击反制吗？”
雪可兰：“哈！你不是观察人类吗，怎么就不让人类观察你了啊？双标可是不对的哦！”
白玲玲：“那、那是……正常的观察铃铃，没问题的啦，铃铃对搭讪的陌生人也没发动攻击，班缇萝汀……但，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边后，就是讨厌被盯着看了！”
白无双：“那被莫哥，白莫邪，盯着看呢？”
白玲玲思考了会儿：“唔……喜欢……”
奈琪露蒂：“噗——”
白玲玲侧目：“笑什么！别因为没人盯着露露看就得意啦！”
奈琪露娜：“有没有有没有！奈琪露娜有没有被盯着看？！”
白玲玲环顾一圈：“没有……”
奈琪露娜：“耶！！！开心！”
格伦儿：“你怎么这么清楚的？盯着别人看有没有盯着我们看？”
白玲玲摇摇头：“预瞄线数据……而且视线，主要也就集中在这两个部位。”
说着又做了一遍环手托挺、抬腰翘翘的动作。
蜜莉多菈捂脸吐槽：“……你要是见人就做这动作，不被盯着看才有鬼了……”
白无双眼睛有些直，若有所思：“嗯嗯，我懂我懂。莫哥有没有也盯着看呢？”
白玲玲：“嗯？有的哦！但后来就不理铃铃了。”
雪可兰：“那是新鲜劲过去了，哼，男人……”
格伦儿：“也不能这么说，一开始我都挺震惊白玲玲新造型来着，嗯，很震惊、很震惊。”
缪葛丽华摸摸脸、挺挺身子：“盯着这两个部位看就对了，古代人类最具吸引力的部分，你们查资料更快……类人脸偏平，胸并不太显著，更注重哺育方面的功能性。”
第22章 女孩子会话
奈琪露蒂摸摸自己没了猫耳的脑袋顶表示认同：“人类是在慢慢演化之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用来吸引异性其他人关注，跟星薙娅的目的差不多，都是装饰……而且脸部更加重要，肌肉群丰富，人类社交过程大部分时候是靠看着脸来完成的……只不过我们基本都戴着头盔来着的啊……”
白玲玲：“不对部队，在冒险者大厅里的时候，我们是都没戴头盔的，但大家的视线都不在我们脸上、身上，有预瞄线数据的。”
蜜莉多菈：“这个我知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两种因素综合——他们高级等级者见惯天人了，然后就是不敢跟我们对视，所以只偷偷看我们身体了……我可懂他们了，哼。”
看起来在当女王的时候，她涨了不少见识。
白无双：“原来如此，在外面银河系里就没这种现象了，嗯，毕竟性别没这么完全分明了……”
她思考着，也许只有当进入第三性征，莫哥才会有所改变吧。
白玲玲双手竖到头顶，比划了个兔子耳朵：“明白明白，就是星薙娅一样的装饰用吧！古代没有基因技术，天生丽质就关键了。”
佩小姐：“挺会成语了嘛。”
缪葛丽华：“唔，装饰物吗，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吧，确实就是用来吸引他人眼球的，长得好看，在社交动物界，确实更容易获得额外好感、提升关注程度，以前大明星大部分都是好看的，基因工程之后，我们现在没有丑这种概念了，结果就开始整星薙娅……人类就是不喜欢同质化的啊。”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不约而同地，摸了摸现在自己光秃秃只剩头发的脑袋顶，又看了看白玲玲胸前，顿时感觉自己建人物的时候亏大了。
奈琪露娜：“嗷！不该听哥哥的，奈琪露娜，应该留着尾巴！”
白无双：“诶？莫哥不喜欢猫咪星薙娅吗？”
奈琪露蒂立即反驳：“不是！哥哥可喜欢我们了……只是说在游戏里必须改变外观了。”
蜜莉多菈：“没错没错，这边世界人认脸的，我们上次都是名人，不改改外观不行的。”
雪可兰：“没看见你有什么变化啊，还是精灵……”
蜜莉多菈胸脯拍得嘭嘭响：“异族人之间都是脸盲，而且我们精灵也确实是差不多样子的，但我现在这躯壳其实是男人哦。”
佩小姐：“诶？！完全没有看出来，声音都没变化的啊！”
蜜莉多菈耸耸肩：“精灵族少年音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其实比我本音低沉了不少的。”
震惊白无双：“诶？是这样的吗，是这样啊？！”
蜜莉多菈抛个媚眼：“要不要姐姐给你看看呀——”
白无双连忙摆手摇头。
真正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男人的缪葛丽华，道：“别听她胡说，她现在是中性性别的，声音、外观跟她本来差不多很正常。”
勾肩搭背过去，还想逗逗白无双的蜜莉多菈没趣道：“就是这样，我对自己本来的外在很满意，不想随便换个样子……”
奈琪露娜又恍然大悟：“啊——”
然后被旁边她姐姐捅了一下腰眼，让她闭嘴别说——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蜜莉多菈会加入团队，是因为毕利安的迫害，一段身份危机的遭遇，那会儿被迫背着银河帝国头号通缉犯“柚刹那”的身份，有银河网络的地方，她就是全民公敌，那段经历成为了她的一块心病，以至于后来绝对不轻易改变外貌、身份，到了游戏里都用本样貌。
话题绕了一会儿后，又转了回来。
白玲玲：“……缪莉不用拐弯抹角了，铃铃懂了，他们的眼神跟爸爸不一样，就是在窥觑铃铃现在这躯壳，虽然不怀好意，但‘论行不论心’，铃铃不能直接攻击他们……”
缪葛丽华：“嗯，姑娘们在这个世界要自己小心。”
雪可兰：“安啦！谁能打得过我们啊！打得过，我们也能强行退出啊，重新变成一堆光粒，能拿我们怎么办？”
白无双：“是呀，对呀，还可以这样的啊……”
缪葛丽华：“也是，这里是虚拟实境，现实里就更不用担心这些了，总之，就当观察到了古代社会人类关系吧——女人本身存在就是财富。”
蜜莉多菈：“没错，而且还是财产呢，但这边已经平等很多了，毕竟有等级存在，练到十级，就不分什么男的女的了，都是站在社会上层的另外一种生物了……虽然90%人类没等级来着——我国家里的普查数据。”
“哇哦，奈琪露娜也要，国家、国家啊好厉害，‘国’，嘿嘿嘿。”奈琪露娜似乎开始幻想自己当女王的模样。
雪可兰：“还真别说，似乎挺不错的呢……找个地方当个国王试试？”
奈琪露娜：“好哦好哇！奈琪露娜结盟，我们互相建交，第一时间承认，就有国际地位了！菈菈要帮忙哦！”
蜜莉多菈：“可以到是可以，但我现在不是金月女帝哦，我的金蜂湾王国，现在具体怎么样也不清楚，过了两、三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缪葛丽华好奇道：“还会出事的吗？”
格伦儿：“这边游戏里的竞争应该比现实里更残酷吧？”
蜜莉多菈：“是的哦，哎，各种兼并战争，还要面对魔兽袭击，管理国民民生……尤其是魔兽攻城哦，这片全是蛮荒森林的啊，魔兽又是那种属性，跟蝗虫一样不讲道理的——蝗虫你们知道吗？我也是过来之后才了解到古代还有这种天灾的哦，可怕，虫类魔兽，噫，想起来就恶心……”
奈琪露蒂：“魔兽而已，没有组织，集群再多也没威胁的吧？只要不是古老种……”
蜜莉多菈摇摇手指：“啧啧啧——不是我们现在这回儿，还有你们打过的迷宫攻略那样子的！”
白玲玲：“因为魔力富集效应，迷宫里的魔兽，往往会比附近自然野生环境里的魔兽等级高，对吧。”
蜜莉多菈：“没错，虽然野外不大会有高级魔兽，但会有群居种的魔兽，那可不是地穴蝾那种程度的群居啊，挠耳朵的，现在想起来都头大……你们攻下的骸骨龙秘境，之前我也经历过几波魔兽潮，其中有一次啊，黑压压乌压压地一片人头大小的虫种魔兽，你们猜猜有多少？”
佩小姐：“能有多少？”
蜜莉多菈嘴角抽抽：“嘿嘿，轨道监测数据，一共三十亿只，分了两个大群落……”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偷听着的白莫邪，都头皮一阵麻，三十亿只虫子，还都是蓝球大小的，先别说杀不杀人的问题，首先就真是恶心死人了。
蜜莉多菈叹气：“哎，它们也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国家的，它们就只是路过，我的国土刚好在它们的移动方向上罢了，还是擦边而已，但这一擦边，就至少会有两千万只大虫子跑进我国都里，就是龙卷风、台风一样的天灾，一片地图受害……后来是我们几个受威胁的王国联合起来出兵，再加上接了任务过来凑热闹的天人们，建立了十三道阻击线，才把它们给拦住的……嘿，只不过这一战，也奠定了我国的存在基础，吸引了大量人口。”
缪葛丽华：“吸引人口？哦，这是个流动的社会……”
白玲玲：“短期人口增长靠移民，新的国家，哦，大多都是拉一批人随便找个荒地儿就能建立起来了。”
蜜莉多菈：“开服后除了有祭品权的老国家外，大地上的国家啊，来来去去得太多，根本来不及观察，眨眼就没了呢。”
格伦儿：“不是有轨道无人机盯着吗？”
雪可兰：“是啊是啊，官网上不能看到自己金蜂湾王国的数据吗？是菈菈建的国吧，明明所有玩家的军团，不管是一人还是一千人的，都有实时情报显示呢。”
说着就在社交聊天里把打开了系统情报数据，一排排数据，从成员数量，最近任务情况，上报、完成的成就总数，以及各种公开的合作信息，目前所在位置，公会近况，全部清清楚楚。
蜜莉多菈扒拉着数据表，然后一直往下划拉，跳到了排名两万后面，指着一个军团，道：“哎，你看，我的‘金蜂湾王国’在这里呢。”
雪可兰：“噗——”
佩小姐奇道：“一个人？”
蜜莉多菈一撩刘海：“军团是军团，玩家申报组建的组织当然在官方系统里清清楚楚，但我的王国本体不是军团啊，这个军团确实就只我一个人呢，整个王国的运营靠的都是另外一套，唔，怎么说呢……”
佩小姐：“嗯，我大概能明白你意思，我们商业上也经常做两套班子，比如说现在的我，虽然挂在黄金骑士团，但本职上其实是吉祥女神科技的……目前吉祥女神那边就我一个人过来呢。”
蜜莉多菈：“差不多就是这样，系统层面，这是个游戏嘛，我是在玩家体系里面的，军团是玩家的系统，但国家的治理……我可管不住那么多现实人类，只能管管这边NPC，所以国家层面几十万人，靠的全是本土侧他们的人、机制，保人附庸，王国宫廷这类的。”
奈琪露娜：“唔咕，好麻烦。”
雪可兰：“确实呢，要管玩家，想想就好麻烦”
格伦儿：“你国家有几十万人了啊。”
蜜莉多菈：“两年前，现在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短期靠移民，长期还是靠自然繁衍……这边，嗯，挺能生的。”
白玲玲护住胸：“盯着铃铃看干嘛，讨厌，菈菈的目光也讨厌了。”
蜜莉多菈：“嘿嘿——”
白无双：“莫哥也就算了，但被别人盯着看，总觉得……吃亏了。”
白玲玲：“对对对，吃亏了的感觉，好吃亏！好气好气，又不能找回场子来，哎……越想越气……”
雪可兰：“好啦，嘟着嘴巴也没用，听说你一开始是为了测试你爸爸反应的？还当是在家里呢，这边环境可不那么单纯了咯！”
格伦儿：“嘘唏——少说两句。”
缪葛丽华：“这样其实也挺正常的，别气了，是人类就会犯错的。”
白玲玲：“对！这话我喜欢！铃铃现在是人类！”
奈琪露蒂：“呼——我还是一直保持原来外观吧。”
奈琪露娜：“没了没了，奈琪露娜也只喜欢原来的样子！没了耳朵、尾巴，好难受哦。”
白无双：“嗯，我也只希望莫哥喜欢本来的我，装上那么、那么大的，即使莫哥喜欢，但那也不是我了啊。”
佩小姐：“啧，你呀，哎，年轻真好啊，我就没什么激情了，嘶，我似乎就都没什么青春来着……”
格伦儿：“我也觉得做好自己就好。”
蜜莉多菈：“我说，你们，怎么似乎都要吊死在一棵树的感觉啊？虽然我现在也不想跟大家分开，这里呆着，即使天天打打杀杀的也挺舒服的，但……不确定以后会变成怎么样，我们奥霍兰精灵的传统是不承认多人婚姻的。”
雪可兰：“嘿，别老气横秋的啦，你们啊你们，没两、三千岁就都是年轻人啦，要不要——”
缪葛丽华：“停！打住、打住，都打住了，这里是战场局域网，我们开的是官方给的军团社交通讯群！”
于是刚刚还热火朝天，一片各抒己见声叽叽喳喳的社交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而且是那种两文字讨论、数据交换都没有了的，一片死寂，就让偷听得正起劲的白莫邪一阵不适应。
显然缪葛丽华意识到，话题开始越来越女孩子私密化起来，已经不适合再在，存在着一个“潜水员”暗中观察的情况下，继续进行下去了……如果说一开始聊白玲玲的新身躯性状，不适合在有陌生人的场合公开讨论，那么现在这种私人感情话题，就不适合当着男方的面来讨论了。
黑杰克里：“白莫邪先生，白莫邪先生？”
白莫邪：“嗯？啊，我在听着听着呢，刚刚查看数据链在。”
第23章 震惊佩小姐
虽然不太懂“数据链”是什么，但黑杰克里早已习惯面对天人时什么都不懂了，他知道天人拥有很多他们不理解的装备，估计又是跟能显示画面的水晶球差不多的东西：“那么这个方案……”
富克托：“我觉得这点工作，我们完全可以完成的，所以准备好了，就直接可以出发了吧。”
白莫邪：“……但我们并不能完全保证后方能够安全。”
黑杰克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充当后防了。”
老丹尼尔：“我跟在富克托大人的队伍这边，也可以减轻天人大人们很多压力。”
白莫邪想了想：“那给你们一个通讯器，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马上联络。”
富克托：“嗯，那么接下来是从三条路线中挑一条……当然，我们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一切选择听从天人阁下的安排。”
白莫邪看向地面，老丹尼尔连忙往旁边挪挪，让出篝火火光，照在地上他刚刚画的新图上，虽然天人并用不着光，但让道一直是丹尼尔的本能。
比起地上需要花想象的线条画，白莫邪主要看着视网膜上的投影，全息立体，还能旋转观察——三条路线简单来说，就是快、慢、平衡三条路。
最快的路径，自然是照常城控源可能存在的区域笔直挖过去，但这样做势必一路上要穿过很多通道，会碰上大量战斗。最慢的路径，就是绕开所有迷宫的通道、套空间，有着探测设备，全部绕开完全没问题，但弯个大圈子，得花十倍以上的时间不止，只不过自然就最安全了。
而居中的平衡选择，就是有选择的绕道，如果是需要绕大圈子的通道挡道，那就挖穿，如果是有大量魔兽存在的洞窟套空间，那就绕道，看起来是最合理的选择了。
黑杰克里也看着地面上的图叹息道：“我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直接破坏地形这个选择，确实是最直接明了的办法啊。”
老丹尼尔：“……骑士大人，我们要挖掘的话，就得自己带个城控源过来……”
言外之意就是，能不惜消耗城控源来冒险，那么冒险的意义是什么？普通冒险者们不就是来找城控源、宝贝，拿出去买了发财的吗？
富克托：“确实，冒险嘛，危境之中获取宝藏，活着回来，享受人生，才是冒险精神啊！”
黑杰克里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吐槽出来，保持了沉默。
而白莫邪则开始综合各方情报进行考虑，同时通讯群里也不能潜水装死了，发言询问大家的看法——虽然每次遇问题他都会问，然而到最后拿主意还是完全他一个人来……
在通讯里重新热闹起来之前，篝火那边其实已经重新开始了讨论，只不过姑娘们都是拍开了头盔，直接张嘴，跟身旁近处的人，小声咬耳朵，距离十米以上就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些啥了，就是一片嗡嗡蚊子叫——这倒是完美解决了既不能公开大声喧哗，又不能通讯群里当面暴露的问题，白莫邪也自然没得偷听了。
这边九个姑娘，主要分成了两个主题讨论圈，而这两个讨论圈里，又分核心发言人跟感兴趣的参与听众。
首先来说说，主题比较“混沌邪恶”的圈子，核心发言人员是雪可兰，只听她现在正神神秘秘地跟一圈听众说着，从刚刚社交群里正经话题里引申出来的事儿——
“……我跟你们讲哦，塔齐娜——有的人认识，有的人还不熟悉是吧，总之是个平时十分好爽，生活作风大大咧咧，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总能靠直觉找到正确道路，还敢亲自尝试的真汉子，我雪可兰啊，平生没服过谁，但就认了她这个大姐头……具体的东西，大家以后可以自己看看我写的小提琴行动报告，好吧，人物介绍完了，还有什么问题？”
佩小姐：“没有了，请继续。”
格伦儿左右瞅瞅，一幅生怕被另外一圈人给听去了的模样：“总感觉马上就要知道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了呢。”
雪可兰一仰头，翘翘二郎腿：“那你就不听呗。”
蜜莉多菈：“哎呀，就别卖关子了，吊人半天胃口了啊喂！”
雪可兰：“好嘛好嘛，别急别急嘛，你们精灵族开茶话会不都是慢慢悠悠来着的吗？两句话能聊一个下午。”
蜜莉多菈：“那是刻板印象啦！多少万年前才那个样的，现在我们奥霍兰人交流起来，信息流可大着呢……”
雪可兰：“我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是有人还不认识塔齐娜嘛。”
佩小姐：“咳哼，认识倒是认识，知道有这么个人，就是不熟……这一批新加入的人有点多。”
“那我接着说了哦——”通常嗓门很大的雪可兰，又压低了一波声音，以至于听故事的姑娘都得伸着脖子听，“就是一开始说的——塔齐娜拉着我去了哈慕谭人开的店哦，嘿嘿，明明是一个看起来那么粗枝大叶的大姐头，还经历了好几段感情来着，结果从店门口开始就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啧啧啧，真看不出居然会那么害羞……所以啊，你们呀，别老气横秋的，女孩子们啊，一辈子都是美少女！”
所以蜜莉多菈拉着雪可兰到一旁，聊的话题，就是之前社交群里几次，欲言又止、欲拒还迎、欲罢不能的，关键词是“人老了不年轻了”“没激情了”的话题。
奥霍兰精灵们的茶话会上，八卦是永恒的话题，蜜莉多菈对谈话里“有故事”的嗅觉，可灵敏了，所以关了社交后，第一时间就悄悄摸到雪可兰身后，侧坐一块凸起岩块上，开始套话。
雪可兰又是个大嘴巴，随随便便就把她口中的大姐头给卖了，上次运输机谈心中，蜜莉多菈还不知道在哪里忙着呢。格伦儿听见这边又说起塔齐娜的情史，本来在缪葛丽华那边谈话圈子的，结果就不由自主跳槽到了这边。
而比较关心“老年人话题”的佩小姐，做事认真的她，自然会认认真真听取着别人的经验。
现在她就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个时候羲家四个小丫头也在场的？你们就跟她们聊这些大人的话题？她们什么反应？”
雪可兰摆摆手：“哎呀，不小不小了，她们只是政治、皇家原因被强行缩小了回来，你又不是没打过银阿莱，她们在那边早长成大姑娘了，别看跟奈琪露蒂她们差不多高，其实给我的感觉，比白无双还成熟呢，当时在的乐乐、娴子两个啊，一比，双双明明都拿到成年认证了，但还小孩子一样，怪可爱的。”
格伦儿瞅瞅另一头，正在认真嗡嗡嗡着的一圈人，食指拇指比了一个尺寸，小声道：“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不高的，实际上，比白玲玲都还要矮上大概这么多，只不过她们因为大大的猫耳朵顶在头顶，所以看起来就比白玲玲高了，真是好直的飞机耳。”
蜜莉多菈：“嗯嗯嗯，好可爱的说，有时候逗她们，把她们哄开心了，就可以随便摸她们的猫耳朵的哦，会一抖一抖的，手感挺好的。”
雪可兰：“真好哦，有时候我也想摸摸，我就跟奈琪露娜比较熟，但分不清她们俩……”
佩小姐：“我子她们脑袋顶上站过，坐在两只猫猫耳朵中间，左右都是‘墙壁’挡着，就很安心，挺暖和的。”
格伦儿：“似乎就团长可以随便摸她们耳朵。”
蜜莉多菈：“奈琪露蒂比较怕人，对我都躲着，奈琪露娜比较好轰，让她觉得你是‘同类’了，就可以随便摸耳朵了，但尾巴就绝对掖着藏着的。”
雪可兰：“我倒是见过她们用尾巴去勾某人，真的灵活，手臂一样，还会挽人的胳膊……真的好可爱，搞得我也想养只了……”
佩小姐扯扯嘴：“想想就得了吧，真人相处起来啊，可就麻烦了，不是人人都是奈琪姐妹这样的——哎，到了她们那个程度啊，厉害的人，会跟我们这么容易相处吗？”
蜜莉多菈：“我是不厉害，但佩小姐、格伦儿挺强的啊，应该能好好相处的吧……”
雪可兰：“我其实也挺厉害的，只是没什么表现机会罢了，主要是大姐头太耀眼了啊。”
佩小姐：“我指的社会层面上的，社会概念，不是战斗力什么的……说到你大姐头，是不是跑题跑远了，哈慕谭人的店呢？你只说了一半啊。”
蜜莉多菈：“是啊是啊，后来呢，后来呢，店里面到底怎么个样的啊！”
雪可兰：“外面，一层楼大场子跟夜店差不多。”
格伦儿苦笑摇头：“夜店，网上见过，我从小就呆军队的，没机会去。”
佩小姐也撇撇嘴：“我就一书呆子，没过激情的青春啊，夜店绝缘，绝缘。”
蜜莉多菈：“唔，这么想想，我也没去过真正的夜店，都是那种自助酒水店一类的地方。”
雪可兰后仰：“不是吧，不会吧，你个社交达人没去过夜店什么的吗？”
蜜莉多菈翻白眼：“你说呢，别说精灵族什么的，我家规可研了。”
佩小姐摇摇头：“都快忘记你公主身份了呢……你家里人要是看你现在整天‘御宅执行’的，怕不是要被气死。”
似乎由于闺中话题的关键，一圈人关系亲密了不少，蜜莉多菈放开来直接爆个小料：“嘿嘿，气死倒是不会，我爸最多气晕，但我妈会拿拖鞋追着我抽，诶，所以，夜店什么的，也就看看。”
格伦儿：“你们精灵族也穿拖鞋的？”
蜜莉多菈：“怎么？我们精灵族不配穿拖鞋？”
格伦儿：“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印象里，精灵都是那种很精致来着，嗯，拖鞋也该是那种水晶的，有很高绑腿系带的高跟鞋吧……这种鞋子抽不了人吧……”
蜜莉多菈：“所以啊……算了，别说我的事儿，让兰兰讲，让兰兰讲，哈慕谭店到底什么情况啊，冬冬科黑什么个情况，我们都详细了解了的，那事儿合法的对吧，所以……所以，是那种店吗？直接开帝都星汉京里啊？！”
雪可兰：“羲家又不管行政，地方是星汉王国，开放吸引移民嘛，跟你金蜂湾王国差不多的。”
格伦儿：“令人震惊。”
佩小姐：“城市太大，之间不知道也正常……”
雪可兰：“怎么说呢，我们去的那家叫‘嘿男仆咖啡馆’，一共分三层，占地面积老大了，一层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宫廷风夜店场，店里面禁止任何形式的摄录，我就大概找个全息场景给你们看看啊……大家都很优雅的坐在单独的咖啡卡座里，然后一圈男仆来来去去，众星捧月一般提供服务。
怎么说呢，没有任何人过度接近……不是你们想想中的那样子啦，没有接触的，但就给你一种你是女王、你是太阳的感觉。”
蜜莉多菈：“女王？每天被大臣们烦死吵死？哈，开个玩笑。”
雪可兰：“……总之，你们应该懂的，你可以随便逗男仆，男仆不会主动。然后就是你们最好奇的部分了，搂上那就都是提供接触类服务的了，在一楼你可以进行选餐，二楼都是‘呼呼’类的，三楼就是‘主谓宾’类的了。”
佩小姐：“别说黑话。”
蜜莉多菈：“俚语听不懂。”
此时格伦儿已经闭嘴不言不语，在后悔自己一个这么纯洁的孩子，怎么跟这群老油条混一块了，自己就不该在这边聊天圈子里的，然而现在离开又徒增尴尬……
雪可兰：“我也不懂的，是夜店男仆教我们的，说是在他们哈慕谭人之间通用，他们会给所有外国新客人进行解释，怎么说呢……哎呀，给你们找些类似的画面看……噜，呼呼，就是这样，按摩，沐浴，搓脚……”
佩小姐倒吸一口冷气，摇摇头无语凝噎。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知道自己星汉京总公司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店，还得小辈告诉才知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白活了啊白活了。
蜜莉多菈的反应则是打趣她：“怎么？太刺激了吗？这才只是第二层呢。”
第24章 婚前恐惧症
佩小姐摇摇头：“不是，我是说雪可兰标注出来的价格……这、这，光起步价都比我造的计算机贵好多倍啊好多倍，我研究计算机科学到底是在干嘛？”
雪可兰不管开始怀疑人生的佩小姐，继续介绍她的男仆店历险记：“再给你们看个真刺激的……嘿嘿嘿，这就是三楼的活动，一般情况下不太好开口，他们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用‘主谓宾’来描述，代指了。”
佩小姐震惊：“哈慕谭人会不好意思开口？？”
雪可兰：“你以为呢，就是刻板印象啦，虽然合规合法，但情感方面他们反而更加重视呢，离婚率是所有种族里最低的，扩大到历史、地区星域范围上，哈慕谭人都是最低的，没有之一。”
蜜莉多菈：“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太放得开，反而会更加珍惜吧。”
佩小姐：“嗯，有那么点道理……哈慕谭人的店在帝都很多？”
雪可兰：“很多的哦，他们哈慕谭人聚居区有，然后就是专门的娱乐街区上也会有……”
蜜莉多菈最好奇的其实是：“你们……你们在里面做到了第几层啊？”
“噗哈哈哈——”雪可兰被问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哈哈大笑，惹得一堆人侧目后，才小声道，“那小姑娘可腼腆了，跟白无双那种感觉一样，羞羞怯怯地，浑身不自在，男仆端个咖啡什么的，她都会被吓一跳，在店里全程都靠我来交涉呢……叫出搂上的菜单后，没看两眼，她就拉着我逃了出来——
真是的，搞得像是我找的她来逛店一样！我跟你们讲，大姐头可能不服气，这次没过来通天塔世界，说是申请太空战斗机单兵作战训练，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她可能私下还要去挑战店子。”
佩小姐：“不影响工作就无所谓，我们公司向来不干涉私生活的。”
雪可兰突然被提醒到：“嘶——可别到处乱说是我说的啊，尤其是别让某人，还有茉维依知道我去过那种店啊！”
蜜莉多菈：“呲——还以为你多能耐呢，结果还是怕家里人啊。”
雪可兰脖子一梗：“我这不叫怕！只是……只是，我从帕维利安老家跑出来，这在银河系这边，我又要翘家的话，能逃哪里去哦。”
佩小姐捋了捋头发：“好了，放心吧，我们这里没大嘴巴的，不会去告你家长的！”
沉默了半天的格伦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捂着小嘴道：“嘶！我看塔齐娜跟羲家那四个孩子走得近，以为是这几天战斗机的事情，会不会是要……现在想想她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嘶……”
蜜莉多菈看向佩小姐：“带皇室血脉的去‘飘’，算犯罪吗？”
佩小姐皱眉：“不存在这种罪吧，但……但我知道的是，现在羲家那四个熊孩子都没过成年认证的。”
格伦儿：“她们四个在努力赚GC。”
雪可兰咧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嚯，那可就热闹了哦。”
格伦儿惊奇：“塔齐娜不是你大姐头吗？怎么你……”
雪可兰：“没事，没事，我相信大姐头不会有事的！她说不定就是故意搞事情在呢？”
蜜莉多菈：“那我们外人就不用操冤枉心了吧。”
佩小姐：“团队的事情，还是跟团长汇报一下比较好吧，至少事后，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会内疚。”
雪可兰再次强调：“汇报是没问题，但可别把我给供出去了哦！好姐妹们！只不过话说回来……没成年的话，她们应该那条街都进不了的吧？”
蜜莉多菈：“那是你跟她们不熟，天知道那四个熊孩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这边四人的观点基本都是“与其纠结年龄，不如及时行乐”，然而这里的“年龄”，虽然没有上限，但底线还是有的，不该接触的就不该接触，即使这个时代又是人类知识库，公共外置记忆，又是深度学习，人人都是专家学者的，但这不能成为熊孩子乱来的借口，就算出生就知晓世间一切知识，但人类社会构建起来的规则，并不仅仅只是知识而已，要管教的还是会被管教的，不然蜜莉多菈、格伦儿、雪可兰也就不会怕自家家长了。
而说到家长管教、年轻人、感情乃至婚姻，这几个关键词，白无双全部沾上了边，她想到了塔齐娜几段坎坷的感情，最后居然沦落到了去无法公共场合聊起里的地步，想想自己这才十来岁，以后还有几百几千年的日子要过，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就涌上了心头，开始自我怀疑，怀疑起自己对白莫邪感情的坚定程度来……
感情这事儿啊，一但开始自我怀疑就要遭，本来就是个凭感觉来的事儿，现在感觉不妙了，那岂不是直接完蛋。
所以一转线下私聊，白无双就直接过来找上缪葛丽华，把她拉到篝火远端另一头，一块圆石旁拉着手坐下来，说点体己话儿——缪葛丽华的身份，这些日子里她大概了解了，知道是军队里出来的专业心理医生，还是个绿制服，加上刚刚高坡探险路上时的对话，缪葛丽华的言谈举止，都给了白无双一种，可以把她当做知心大姐姐一聊的感觉。
某种程度上，作为这边圈谈话核心的两人，白无双、缪葛丽华，讨论着的主题，其实跟雪可兰那边一样，也是大人的话题。
白无双叨叨絮絮，终于倾述完毕：“……所以就这个样……”
缪葛丽华：“嗯，我明白了，总结就是‘婚前恐惧症’，自古就有，十分常见的。”
白无双：“诶？婚前恐惧症？那……那我该怎么办？”
缪葛丽华看透一切般：“你们定下了婚期了吧？”
白无双点点头又摇摇头：“家里同意了，莫哥也随时可以，但具体日子得到我毕业，离开了白色旗帜星域才行……”
缪葛丽华表示明白：“先恭喜你……也就是说，快的话一年，最慢也就三年你就要结婚了啊。”
白无双：“嗯，谢谢，嗯……谢谢……”
缪葛丽华探身仔细瞅瞅了白无双……未来的潜入式游戏，直接是在脑电波层面上进行相互作用的，所以一切虚拟实境类服务，都可以理解为灵魂出窍，进入了另一个身躯——即使现在的外观完全改变了，但灵魂还是那个刚出山的白无双的，所以面部表情完全把她的心情给反应了出来，即使知道被人看着，但脸上依然五颜六色过山车一样精彩。
“是不是感觉很焦躁？”缪葛丽华瞅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再盯着白无双看，以免给小姑娘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很急很急，但又不知道急什么，该如何排解也不知道，而现在……感觉过去了，自己又好了，但突然又不行了，好急，就是好急啊好急……”
白无双猛地抬头瞪大了美目，盯着缪葛丽华：“你怎么知道的！啊。”
突然意识到自己音量太大了，连忙捂嘴，看向白莫邪方向——远处她的莫哥脱下了头盔，正在低着头看着地面，跟旁边三人商商量量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由得松了口气。
缪葛丽华眯眯眼，她知道白无双不知道，而现在小姑娘又开始渐渐接触不知道的了，所以症状加剧是理所当然之事，叹口气，道：“哎，爱情使人迷茫，对于现代人来说，刚成年就结婚还是太早了，尤其是你这种情况，婚前恐惧症人人都可能得，人人也都不一样，从古自今，没有死例子可以套的，所以你过来问我该怎么办……”
白无双：“……哎，是啊，哎，双儿懂了，自己熬过去，尽量丰富生活，充实自己，不去想太多有的没的，随着时间，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多，越来越长，这种焦虑自然就会没了，就是要加深了解，嗯习惯就自然了啊。”
缪葛丽华：“嗯我明白的，咨询健康系统，按照心理精神分析给出来的方案做是挺好，缓解了不少吧？”
白无双：“是啊，嗯，是的啊，我也知道，这种情绪没有道理，过来该找个人聊聊是最好的办法，但团队里面……嗯，缪葛丽华女士能懂，真好啊，方便好多，轻松好多啊。”
“不懂不懂！奈琪露娜不懂啦！别说奇奇怪怪的话啦，你们……呜呜呜——”圆石侧面旁边突然传来一个闹别扭的声音。
奈琪露蒂连忙捂嘴自己妹妹的嘴巴拉到一旁了去。
白玲玲见藏不住了，就跳了出来，来到：“诶嘿嘿，给我们说说嘛，我们经验丰富着，可以给出不少建议的！”
白无双突然感觉一阵有气无力，就觉得压力暴增，焦虑烦躁情绪又上来了。
感知强化的缪葛丽华，虽然现在用不上身体器质功能，但有些技巧技术是深植本能的，一眼就看出白无双的无可奈何，为避免出什么幺蛾子，连忙来打圆场：“双儿啊，别叫那么正式，虽然我们相处不长，但团队里大家都叫缪莉，所有新团员都这么叫我，你也叫我缪莉就好。”
白无双：“嗯，好的，缪莉姐姐。”
安抚完白无双，缪葛丽华开始处理目前团队里的核心团伙：“嗯哼，你们三个一直在偷听？”
奈琪露娜：“才不是偷听！奈琪露娜想去听雪可兰故事，姐姐不让，待在篝火边，一点点的，你们讲话听得到，所以就靠近点听啦！”
白玲玲拍拍胸膛，动力服也束缚不住的一阵摇晃：“我已经做了很多人类观察，可以给很好意见的，绝对比健康系统要好吧？”
奈琪露蒂拉了拉白玲玲——以前还能拉胳膊肩头的，现在只能拉得到衣角了：“缪莉在呢，她能给的意见更专业。”
白玲玲：“那……那我们可以提供大数据吧，这个可是我们擅长的！”
缪葛丽华：“好了好了，你们就都过来吧，想加入我们谈话，就别站着，都找个位置坐好了……但你们只准听着，不能随便插嘴，需要你们意见的时候自然会问你们，现在是很严肃的诊疗时间明白吗？”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玲玲：“哦！”
然后就地在两人对面，一微微凸起的条石上排排坐好，十分乖巧听话地样子……
现在的缪葛丽华真是像极了带孩子的母亲，又或者古代幼儿园里的幼师阿姨，看得白无双一阵浮想——自己带孩子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缪葛丽华有条不紊，思路清晰，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得了核心团伙的好奇心，与其被她们一直惦记着，不如放到眼皮底下来得更加安心，整治好不安定因素后，就重新转回来跟白无双对话：
“放轻松点，不是把你的隐私拿出来公开讨论、说笑，她们三个以后也是你的家人，现在趁着机会互相认识深点……”
奈琪露娜：“认识深！叫上哥哥！呜呜呜——”
奈琪露蒂：“嘘唏——你们继续、继续，我看着她……”
白玲玲：“还是我来吧，嘿嘿，我现在可以很轻松哦——”
说着就把身旁的奈琪露娜举起来抱进怀里，然后把下巴搁到她脑袋顶上：“哦喔——原来爸爸抱着铃铃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软绵绵，香喷喷。”
奈琪露娜往后靠了靠，虽然感觉这新靠背椅，不如白莫邪的宽大温暖厚实，但后背缓冲靠垫量足够软，往下滑滑，人就可以缩进去，感觉在棉花糖里，又像是抱枕堆，又或者是自己原来的座舱，包裹得让人心安，于是重复了一句：“软垫子！软绵绵——”
白无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一直以来，她确实都在尝试跟奈琪姐妹、白玲玲打好关系，但并不是以朋友，或者对等的姿态跟她们交流的，而是以长辈、母亲的身份……然而她并不知道为人母该怎么做，在家乡的时候，侄子有奶奶带着，奶奶做着“母亲”的角色，自己一直也都只是在模仿奶奶而已……
第25章 不愧是奈琪露娜
然而随着离开铸剑家的时间日久，跟军校、社会上的人们面对面接触的越来越多，就越发现大家更加成熟懂事，自己反而越来越掉队脱节，以至于跟第一次见面的佩小姐，虽然没有明面上吵嘴，但心里却已经上来了脾气，现在趁着有人过来打岔，正好平复一下心绪。
白无双：“其实她们说的有些道理……对外面世界，你们的认识比我更深，是可以给出不少意见的吧。”
缪葛丽华则继续稳定秩序：“你们三个怎么自己聊起来了？不是要乖乖不说话的吗？”
由于奈琪露娜被抱走了，空出来了一个人的位置，于是奈琪露蒂自然就往白玲玲身边挪了过去，靠到了身旁，这样就不会显得落单了：“没说话，没说话。”
“嗯。”缪葛丽华等现场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开始进入状态后，终于开始正题，“……那么就直说问题的核心吧，双儿的问题，你们也听到了，可以归类为‘婚前恐惧症’时间太紧，一切太突然，心理上没有做好适应准备，但实际上又不太一样——
其实不适应，还掺杂了生存环境的急剧变化，自古就有‘水土不服’一说，从现代观点观察，除了地理自然气候饮食等因素外，水土不服还有心理层面上的，不止人类，所有动物在陌生环境里都会紧张焦虑，而人类会尤其严重，主要原因是在于，就只智能生物会‘担心未来’。”
人生导师缪葛丽华一发言，白无双的注意力立即就集中过来，不去想未来三个“女儿”的事情了：“是啊是啊……担心未来，哎，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未来……你懂的……”
缪葛丽华：“嗯，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们再这样‘互相懂来懂去’，她们三个就又要闹了，这里我来简单解释一下吧——说白了其实就是双儿开始发现，她不了解婚姻对象白莫邪了……”
面对缪葛丽华的目光，白无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潜意识里她一直明白这一点，心理健康咨询一大堆建议条目里，也有“去多理解你的对象”这么一条，但内心里她自己一直否认着“自己不了解莫哥”这件事，所以也就从来没有自己直白想过、听谁对自己表述过，现在乍一听来，就觉得有点刺耳，然而又不得不接受……
这种矛盾也是她焦躁的原因之一，现在被缪葛丽华挑开来了，认知上确认完毕，算是在心理治疗过程上迈出了一步。
听得有趣，奈琪露娜又想发言，但被白玲玲提前发现，环住她的双臂紧了紧，往自己胸里又搂紧了一分……被这个动作提醒到了奈琪露娜，就没有再开口了。
而缪葛丽华继续对白无双道：“其实很多事情，已经不用再兜着了，这么说吧，你莫哥确实有很多很多事情瞒着你，这是我们都明白的，而瞒了你多少，瞒到了什么程度，我、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玲玲，团队里任何人心里都有个底，除了你……你白无双心里却没这个底，你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开始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然而马上就又有新的不知道出现……每在他身边多呆一天，新的发现就会多一分，越来越没底，疑惑、焦虑不断加深不断加深……”
说着就投影出白莫邪的全息图来，当然是现在的相貌。
“……现在呢，又看到了白莫邪的一个曾经，居然还有个如此猛男的身份，而且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习以为常的模样，大厅桌子那会儿，谈话里一堆听不懂的事情，怀疑是不是更深刻了，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局外，是外人，被所有人给抛下了？没有安全感……之前跟佩小姐交谈的时候，我感觉出了你的急躁，一直以来你并不是这个样的对吧……”
“哎……感觉我的弦快崩断了，哎……”
缪葛丽华抬眼认真道：“要我告诉你一切，完全没问题的。”
白玲玲：“缪莉——”
缪葛丽华伸手阻止白玲玲发言，继续追击白无双：“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看好了——我现在问你，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一切真相，这是解决你焦躁不安的根本办法，那么告诉我，你敢听吗，别冲动，好好想清楚了回答。但要记住一点，任何时代任何人，婚姻家庭，都并不是只有感性因素，还得靠理性来维持的。”
白无双：“我、我……”
缪葛丽华：“慢慢来，慢慢来，我说过，不用马上回答，不用……”
白无双有点歉意地道：“有点不好意思，跟缪莉姐姐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很麻烦吧，我真的很笨，离开了家里才知道，真正的世界并不是想象里的那样……”
缪葛丽华：“双儿啊，你这话就过了，我们是一家人，团长大人一直关心着你在，他有私底下跟大家提到过，这是对你的一次小测试，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主要是看看这些年来你的成长……至于我嘛，并没有麻烦到什么，在团队里，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白无双：“嗯，我以前把结婚考虑得太简单了，‘在一起’需要对等……谢谢……”
话毕，一时圆石这边陷入了沉静，白无双需要点时间，而缪葛丽华也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甚至隐隐有让她思考个几天、几个月、几年的意思，反正未来新人类寿命长着，考虑个500年也还是少女。
过了会儿，白玲玲怀抱里的奈琪露娜，不断给对面的缪葛丽华使眼神，看得幼儿园老师一阵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想说什么就开口吧。”
奈琪露娜连忙道：“结婚！奈琪露娜可以跟哥哥结婚吗——”
“……”
一句话就搞得在坐所有人侧目，一圈人盯着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说，不愧是奈琪露娜。
白无双张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奈琪露蒂则盯着奈琪露娜看起来，两只萝莉对了半天眼神，“交换眼神”在未来可是一种真真正正能交换数据的行为，信息流、视网膜投影、migi协议，自己主设上的信息，在确认过后投影到对方视网膜上而已，而让超脑来做，则可以实现更快更高效的交互。
白玲玲没有跟她们俩对眼神，但下巴搭在奈琪露娜的脑袋顶，一只手搭上奈琪露蒂的脑袋顶——接触式信息交换。未来的信息交换方式太多太多了，不存在能提供migi协议的网络信号，也能靠直接接触来进行互动、操作，本质上还是脑电波，理论基础是整个人体本身的磁场、生物电——就是那句话，未来人类把四大基本力玩透了，不停电力电力的，到了最后都不知道“电”的本意了，已经被扩展、深挖、利用到了基本力的层面。
而能实现这一系列现实操作的虚拟实境世界，通天塔世界不是第一个，但目前看来却是最好的一个。
“嗯哼——”感觉自己之前做的思想工作，被奈琪露娜的一句话全抵消掉了，缪葛丽华十分无奈，不得不开口进行处理，“露娜啊，怎么突然说要跟你哥哥，白莫邪，结婚了呢？”
当先回答的却是奈琪露蒂：“就此事项，我们以前也有做过讨论，跟茉维依，算是我们‘妈妈’，只不过当时的核心主题是关于基因调整的事情，关于星薙娅跟真正的女孩子，后来私下有跟白玲玲论证。”
白玲玲：“铃铃个人是觉得没必要纠结于此的哦。”
奈琪姐妹是不具备生物组织器官上的基础，在古代的话，她们俩都不能用“她”“他”来指代，只能用“它”，然而放在未来就太常见了，都可以赋予完全的天赋人权了。
白玲玲在现实里，由于是继承的白莫邪的旧身体，比起奈琪姐妹，在生物学上就具备女性特征，然而也就介于第一性征之上第二未满的程度。她现实世界的那具躯壳，本来具有成长性的，然而在接受了类星体意识之后，不止大脑，全身电位就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了，体重方面都比普通人轻一截……肉体凡身承载了“降神”的代价就是，那躯体失去了一切生物上发育成长的可能性。
然而总体上白玲玲要比奈琪姐妹“自由”，因为理论上，白玲玲可以不停更换躯体，自己设计个白玲玲长大后的模样，比如现在这具脸型差不多，但某部位大大大的身体把意识放进来。
而奈琪姐妹就不行了，超脑要是能随随便便通过网络世界，上传再下载转换合适的身体，就不会良品率那么低，成为各势力尖端、国家战略科学技术了。
人体是一个动态的平衡，就比如说最简单的全功率运算时，高功耗导致的能量外溢，双眼会溢散出光子的现象，这一简单眼睛发光里面就涉及到了，全身机体过热保护、体液循环、外界输入能源变压等等问题……所以出厂的超脑，基本上就是定型了的，别说基因调整改变身体结构，星薙娅变回本源人类，有的超脑型号，断根头发，都会掉性能——他们的头发都是单晶体金属类型的，作用跟奈琪姐妹的猫耳、猫尾一样，加强交互、信息交换率。
奈琪露娜结束跟姐姐的对视，侧了侧头，往白玲玲的胸里面贴了贴：“呼呼呋呋，妈妈的味道——”
白玲玲：“你们真正的‘妈妈’？”
奈琪露蒂：“嗯，追查到了消息，没有参与到从三味线开始的任何事件之中，因吕肖安投诚事件，她潜伏躲藏了起来。”
这边又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让白无双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缪葛丽华认真道：“我想好了，缪莉姐姐，双儿要亲自问莫哥真相……如果从别人那里知道，总觉得、总觉得……是种背叛……”
而至于是白无双背叛，还是白莫邪背叛，到底谁背叛了谁，就说不太清了。
缪葛丽华点点头表示理解：“嗯，如果需要，我会帮你创造机会……真相往往是痛苦的，但挺过来，就是一片新天地了。”
白无双：“谢谢。”
缪葛丽华拍拍白无双，然后继续找奈琪露娜的麻烦：“……确实，既然你们都有探讨过，想必已经有共识了吧？”
白玲玲抱着奈琪露娜，就想抱着只大二哈一样，扭来扭去：“是的呢，刚刚又有了共识，婚姻到底要的是什么呢，两人在一起，法律道德上的承认与约束、社会的认可、血脉联系，能亲密在一起的权利……所以，这些我们都有了哦，就算血脉联系，我们也可以通过基因技术，人造母体合成人获得法律道德认可的第二代，那么‘结婚’对于我们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奈琪露娜一边撒娇一边道：“奈琪露娜，也不知道，是哦，是什么呢？就是突然想要来着哦。大家都要，奈琪露娜也要！”
奈琪露蒂：“应该跟我们最近和白色旗帜星域社会接触太多有关，传统观念中的‘名分’，结婚，是社会认可的标志……我觉得应该是受无双……无双姐姐家族大讨论的影响，感受到了社会的影响力，哎，人类嘛，受群体影响很正常……有多少人是真正自愿，而不是被裹挟着进行加入集群意识的呢。”
白无双：“咦？我……你们……铸剑山庄的事情，怎么都知道啦？莫哥……”
奈琪露娜：“不是不是不是，我们想知道什么，不是哥哥说的哦，很简单就能知道的啦，哥哥离开了休息，为大事操心去了，有人没有去乖乖睡觉哦，白昼有权限的！至少能控制些生活系统、波波球，他就在一旁偷看了无双姐姐讨论全过程哦，后来后来，白昼过来我们这边工作，奈琪露娜变身面试官，就什么都知道了，翻了翻他主设！”
缪葛丽华抚上额头，无奈苦笑：“也就你们把这些事情说得儿戏一样……哎，技术手段随便查阅别人任何信息是违法的，嗯，非公开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