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谈个话满头大汗无数次啊无数次
“……因为，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好跟我说吧……嗯？你说什么？”白无双果然意识到了两人对话间存在着信息差。
“啊！啊！对的，对的，战争，战争的事情嘛！大家都不喜欢的，嗯嗯……”
“不是，是你之前说……谁不是‘白莫邪’，什么隔着的？”
雪可兰真想打自己一顿，总算是深刻体会到，私底下茉维依奶奶教训自己不要大嘴巴，是多么的用心良苦了……但自己种下的苦果，含着泪也要吃下去：“啊，啊……我的意思是……是，啊，他要是把什么都说出来，那他就不是白莫邪了！嗯嗯！他就是这种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抗的性格，嗨，没办法……”
白无双恍然，然后双眼发亮地又侧过来，抓上雪可兰的小手，一幅他乡遇知己的感动模样，摇着道：“确实确实！从小莫哥他都是这样！做什么都不声不响自己扛着，等到我们后知后觉时，他已经把什么都做完了……哎，我到最后都没跟上他的背影……”
说着说着就想起过去被抛弃的童年阴影，又黯然神伤起来，收回了手去坐好。
雪可兰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话给圆回来了，自己这一波急智水平，不下于超脑了吧，真是感觉大脑超负荷要烧了哦。
白无双继续自己的思路：“哎，这次说是想要跟上，不再被落下，但越接触大家，就越能感觉到差距之大……你们保全工作经常遇到战斗吧，无论是老师、学员，都说亚提拉的大家比军人还像军人……
那是一个我完全不知道，根本没有概念，以前认知中不存在的世界，嗯，完全是异世界的感觉，第一次偶尔听到她们聊起过去的战斗，我真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真是这个世界里，正在现在发生着的事情？不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历史？不是电影童话传说？真是、真是惊了……咦，之前兰兰用了‘战争’这个词的吧？现在真的有战争？不是对对付付海盗什么，维持维持演唱会秩序？”
雪可兰刚刚松出去的气又提了回来，感觉中的额头又开始下汗雨，一阵阵发热——这又是一道送命题，坟场那边的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自己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全是国家级别的机密，靠白莫邪的自由枪骑士的特权换来的。要说也轮不到自己说，这个锅可大着了，往严重的情况去思考，最糟可能要搞得自己在骑士团里混不下去！
胆战心惊地偏眼看看旁边，雪可兰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用探寻的目光盯着自己……连忙挺胸抬头目不斜视——这次雪可兰打定主意不开口了！自己不开口就不会说错话了吧！
对于雪可兰的缄口不言，一脸坦荡荡，无比慷慨地模样，白无双更疑惑了，然后突然就恍然大悟，道：“啊！是不是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是了，应该是翻译系统出了问题，‘打打杀杀’直接简洁意译成我们这边的‘战争’了吧，哎，所以有时候，得面对面看着交流啊，不然没表情，会缺失很多信息带来歧义……”
你这姑娘真是太聪明了！爱死你了！
对于白无双的自主帮忙原话，雪可兰开心地想亲她一口，之前虽然怪她太聪明，但现在看来还是聪明点好啊！
“啊！啊，是这样吗？嗯，估计就是翻译上的问题了吧，你们汉语太复杂了，同声我家乡话经常出歧义的，嗯嗯。”
于是白无双跟雪可兰同步一下语言翻译文本，默认模式改人性化自定义智能支持。
雪可兰：“啊哈哈，每个人语言习惯都不太一样，没办法、没办法啊，就让机械自动同声翻译不太行的啊，不太行——”
白无双：“嗯……但你有汉语基础的啊，我还以为……”
“啊，团长逼着大家学的，毕竟银河系现在汉语、华夏文化是主流，想讨生活，没办法嘛没办法啊！”雪可兰才不会承认她是主动想学***母语来着……而且她说是为了方便团队内部交流也没毛病。
“其实这就是我一开始就想问，十分在意的……”白无双把一条马尾盘到身前摆弄，“我是因为莫哥，但你们呢……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就是有点想不通，之前兰兰说事件……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莫哥离开白色旗帜星域后发生的吗？也是恋爱？刻骨铭心的？大家都是的吗？一两个还好说，但……但亚提拉一百多个……我知道莫哥的魅力无法抵挡，但、但他难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是什么大明星？”
“噗——咳咳咳……不好意思，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咳哼，双双你的想象力太强了点吧，咳咳咳……”
白无双无奈又委屈地瞅了瞅雪可兰：“我能怎么办嘛，你们什么都不给我说，除了胡思乱想外我还能怎么办嘛……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兰兰也是喜欢莫哥才誓死追随的吗？”
“噗——”
雪可兰喷完，就再次头大起来，这又又又是一道送命题，这要怎么解释，跟她说每个人所图不一，冒险、刺激、自我实现，因此好感、关系密切程度不一？随口胡扯道。
“啊，啊，明星那是自然的啊，你看在军校里啊，团长他也是大名人嘛，历史上最年轻的自由枪骑士嘛！大家都围着他没问题的啦，没问题——”
“啊，果然是这样吗……嗯，大家都是图我莫哥的身份来着的啊，嗯，这样啊……”
“嗯，啊……啊？”
雪可兰看着侧开了头去，跟自己慢慢拉开着距离的白无双，后知后觉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送命”了？给了个误会最大发了的回答？顿时又开始额头见汗。
“不不不——怎么可能嘛，怎么会嘛，就算我们是这样的人，团长也不是这样的人嘛！”
“哦？噢是吗……不是啊，在眼前就都，三番五次‘打扰好事’了呢，偶然吗，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的话……”
雪可兰感觉都可以看见白无双浑身黑线缠绕了——心情阴沉阴郁都快要溢满出来具现化了都——这丫头平时是这个样的吗？不是该是个温柔温暖的角色吗？印象里应该跟缪葛丽华一样，永远保持着春风拂面般的微笑少女才对啊。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需要解决更关键的，如何要如何把话给圆回来……雪可兰绞尽脑汁，之前一直是幻想里的汗珠，开始真的出现在了额头之时，依然没有个完美的解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完回应，让对话尬住的时间越久，就越显得自己是心虚，再完美的说词，也会变得越来越是借口……对话的时效性——这是跟白莫邪、王若夜接触久了之后，渐渐了解到的话术基本。
所以现在就算没有想好台词，也必须开口，把谈话场合延续下去：“不是不是的，嗨呀，双双你还是想得太多了，有时候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的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竞争对手，不会有人跟你抢的啦！人嘛，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啦，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国家不也都是这么回事吗，提供服务保护安全，给予权限，我们付出相应的义务，各取所需嘛，没什么不堪的，世界复杂的啦，别老往情啊爱上想啦……”
“兰兰不喜欢莫哥？”
雪可兰被噎了一下，这一下突兀的停顿就显得……仿佛是在承认了什么一样……雪可兰真恨不得踢自己屁股，怎么这个时候尬了一下，这不又送命了吗？！但自己真的……
一张脸蛋儿又羞又急又气的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想憋出句话来，结果一个，不，字刚出口就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越描越黑啊！不只是送命了，而且还是送双杀了啊！
白无双突然一甩马尾，又侧了过来，抓住雪可兰的双手，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满脸平日里的那种温柔和煦：“兰兰，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接受莫哥，接受他的一切，只要他接受你的话，我没意见的，而且啊，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就是觉得跟兰兰特有缘，比玲玲还要亲的感觉……没错，用不着想太多，大家能在一起就好，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嗯——”
雪可兰无语凝噎，然后突然意识到个问题——自己干么要给那混蛋解释这事儿啊？他被差评关自己什么事儿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到底！于是她又决定不再开口了……白无双成为了第二个让觉得对话会压力很大的存在，而第一个则是王若夜。
白无双开始自我分析：“我也知道，把世界就看成全由爱情构成的，任何事情背后都是有爱情连系的，显然不合理，但双儿现在就处于这个年龄心理阶段啊，能怎么办啊，就是个笨笨的恋爱头脑……之前身边又没有任何同龄人可以聊这些话题的……
奶奶、侄子给的意见都奇奇怪怪，只加深了我对‘世界的本质是爱情’的信念——没错，至少现在的我的世界，就是全由爱情构成的！一切元素、粒子全部都是靠‘爱’相互作用而连接着的！你看——你不看着我，我就不存在，只有你的目光，我才是能是我，所有粒子之间都是有爱的！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啊！”
雪可兰想捂脸了，心中疯狂吐槽——快给从古至今，从海森堡开始的量子物理学家们道歉啊！
“……宇宙本质就是没有本质，‘意义’本身只对人类有意义，宇宙没必要让人类理解，是人类自己为了生存、为了自我实现，而给宇宙加上了各种定义、概念……所以，白无双这样赋予粒子观测原理‘爱’的定义其实也没毛病。”
“格伦儿！”雪可兰两眼泪汪汪，发出见到了亲人的声音，迎接格伦儿投影的视频通讯，“你怎么联系我？有什么其它事吗？不是说就让我过去跟团长商量来着？”
格伦儿的半身像，其实在白无双侃侃而谈的时候，就出现了，但不好突然打断别人说话，所以等到告一段落时，才发表自己的观点，然后给在座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回答格伦儿的问题，道：“我跟塔齐娜觉得，还是一起过去商量的比较好……你们能不能稍微等2分钟。”
白无双：“啊，当然，我这就申请一下推迟。”
格伦儿：“不好意思，你们本来应该要出发了吧？”
雪可兰放出离港排队列表：“差不多……”
白无双：“主要我们没用军机优先权限，我们不用抢这么一会儿……莫哥一直要求不能骄纵。”
格伦儿眨巴眨巴眼：“团长有说过？”
“是对莫哥语言行为的观察研究心得。”白无双说得理直气壮，骄傲自豪。
而格伦儿跟雪可兰对视一眼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这一飞机，搭上了六个人，除了雪可兰、白无双、格伦儿、塔齐娜之外，羲檀乐、羲檀娴两只熊孩子也蹭了军机……出港后三次折跃，抵达泊区外围，耗时5分钟，然后军机需要超光速然加减速飞行8分钟，完成抵达蜜莉忒斯号，需要走完的，最后的不到1光年的路程。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由于人是一波波增加起来的，所以后来者来之前，运输机里就已经在就个话题讨论了，而且都是在最精彩的部分，不用转承启合慢慢展开，来一个人就直接抛出核心问题，让她回答，十分自然就拉到了讨论之中来。
“谈恋爱？我？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有啊，我还小着呢！”羲檀卿对于白无双的询问，连连否定。
然而羲檀乐却出人意表：“哈哈！你不行！我就谈过的啦！”
众人一起侧目，只见看起来跟白玲玲差不多大的丫头，叉着腰飘在纯白亮光的船舱里，得意洋洋。
羲檀卿连忙把她拉回来，按进身边的羽绒蛋壳椅子里：“不好意思，我家这孩子有点人来疯，不懂装懂，乱逞能来着，耽误折跃了，我这就把她锁住……”
第12章 言多必失，所以就干脆不言了
一般战舰、大型客运飞船，在进行折跃、光速航行的时候，都有力场护盾中和各种作用力，不止可以让维持舰船结构，还可以让舱内的乘客、物品感受不到任何外力加速度，比坐高铁还稳。
但小型飞船，无论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就都没这福利了，因为那点可怜的护盾出力，得全部用在机身结构上，不然这一动，自己就得结构崩溃了先。
即使不用安全带、电磁锁什么的把自己固定，最好也待在椅子里，以保证不出什么意外。
羲檀乐还在叫嚣，说什么——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老娘坐过的战舰比你穿过的动力服还多，讨厌……
却被羲檀卿压制着，不能再参与到集体讨论中来了。
运输机处于自律驾驶之中，根据政府交通管制安排的导航路线走，安全、安稳、安心，出个门说出自己的想法，就不用再动脑子，闭着眼都能抵达目的地……系统在确认所有人都回到座位后，就开始第二次折跃准备。
虽然没有舱内作用力抑制机制，但说说话儿还是完全没问题的……白无双为刚刚的发问道歉：“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们还没有过成年认证了……”
塔齐娜摆摆手不以为意：“啊呀安啦安啦，她们四个啊，比成年了的还要精！赚点GC而已，过认证，分分钟的事儿。”
“没错没错！”羲檀乐叫嚷起来，“汇拉卡提公司由我们负责，任务过手就有我们一份佣金，哼哼，下个月就赚够成年人证的GC给你们看！”
新材料可塑金属椅子，活着的机器人一样，座位并不是死死固定着的，所以现在谈话的人们，基本可以算是相对而坐，只不过分了几个小团体，互相之间的人际关系，亲密度程度一目了然。
羲檀卿并不是格伦儿、羲天蘅那样的保姆角色，也不是菈妮娅这种和事佬，更不是茉维依、佩小姐有话语权，是团队里的智囊。
其实在她们四个人的小团体里面，她跟羲檀乐的扮演角色，定位是一样的，都属于出主意、下决定，行动力超强的“队长”角色，然而羲檀乐是属于那种活力、元气、精力旺盛的外向型，而羲檀卿则属于那种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执行到底的那种。
所以对于羲檀乐的“闹事”，她也就只会当她影响到自己，以及自己的想法，或者目前行动的时候，才会反对并加以阻止——说白了就是，羲檀卿不是羲檀乐的姐姐更不是妈，才不会照顾，一直盯着她的言行的呢！
于是现在羲檀乐就又跳了出来，大声嚷嚷开，让白无双心中暗暗皱眉。
倒是格伦儿对于羲檀乐之前的发言十分在意：“那个，羲檀乐，你刚刚说你有恋爱过？真的？”
羲檀乐：“哼！当然！跟个友军队伍的小兵……当年在那边战场上啊，一起配合行动的时候，代号……”
“啊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但、但，但你不是还没第三性征吗？！”格伦儿突然大声打断掉羲檀乐的话，疯狂岔开话题。
羲檀乐：“你说什么呢，讨厌……爱情那么纯洁美好的东西，用得着看脸蛋看身材吗？噫——一看就知道你不懂，你们那边军队里呆傻了吧，黑龙帝国舰……”
“啊啊啊——我、我们黑龙帝国那边的军校更加严格的啦！嗯，每天训练都来不及呢！大家之前那有空谈感情啊！”
雪可兰看看身旁额头开始出汗，慌不择言的格伦儿，像极了五分钟前的自己，就涌起无比强烈的同病相怜感……羲檀乐这一波波的送命题，可真是要命啊，每句话就不断在坟场那边战争、军事词儿上绕，真就当白无双存在的啊？
今天这个扎了个双马尾的丫头，正瞪大了一对褐色眼睛，好奇得滴溜溜直转呢！
然而对于格伦儿的同情归同情，雪可兰也仅仅只会心中替她加油鼓劲了，因为她可是铁了心的再也不开口说一个字了！
而除了一言不发的雪可兰外，发言第二少的就是羲檀娴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看似冷眼旁观看热闹，实则关注事态，时刻准备最佳出手时机，所以与其说是在冷眼漠不关心，不如是黄雀静待个“在后”的时机。
银阿莱战时一直一起行动着的她，当然知道，羲檀乐现在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在吹牛皮，如果战前碰头会上害羞躲闪个眼神，都算是谈恋爱的话，现在这一运输机，自己这一帮子人，就能称得上是热恋之中了。
事后羲檀乐傻乎乎的脑补，添油加醋美化幻想罢了，一开始只是在羲鸿颜面前吹嘘自己的“战场无敌情场得意”，结果后来牛皮越吹越大，吹得自己都信了……可以说是在自己跟羲檀卿的挤兑下，铁着个头硬撑着，假的也要绝对坚持成真的。
对此，一般的时候，找到她谎言最关键的“柱子”，然后将之拆台掉，享受随之而来羲檀乐窘迫尴尬的熊样儿，以给自己带来快乐，是最符合利益的做法。
然而现在……有个白无双这个局外人在，自己拆台绝对会惹火烧身，这种时候就由得乐乐去蹦跶，才有更多的热闹可看——此时不说话，当个安静的美少女才是上策。
因此，羲檀娴就跟雪可兰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正襟危坐，当个完美的旁观听众。
白无双：“黑龙帝国？这里就是黑龙帝国啊，白色旗帜星域，最后联盟后最大的体积呢……格伦儿在这里读的军校？我之前都不知道呢！”
格伦儿：“啊，啊，这个……”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感同身受的雪可兰，也被影响到一起冒起汗来。
“你们都不懂了吧，哼哼，没有经验只能空谈！”另一边羲檀乐突然开口大言不惭侃侃而谈，却不知道自己解了某些人的围，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恋爱啊最重要的是感觉，感觉来了啊，什么都好说了啊！”
“那你有过第三性征的反应吗？”格伦儿连忙顺着她的话往下捋，把话题努力就绕在恋爱上，不再涉及任何战争的事情。
“诶——”羲檀乐一甩头发，“你看，我跟新团员们一样……我的心怎么可能就此被束缚住呢？虽然我也知道爱是相互、是付出，但奈何我有一颗流浪的心，只能怪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付出的一切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回报，哎——”
格伦儿那边嗯嗯哦哦的，惊叹着她的情感经历，很配合着她吹牛皮，让羲檀乐鼻子都翘上天了，人也越来越高——她让变形椅子抬高，使得她无论是发言上，还是物理上都成为谈话的中心。
看不过眼的人这时自然再也忍不住了，而第一个出头的呛声，不是别人，正是最早的话题发起人白无双，只听她和煦温言道：
“你那不能算是恋爱，只是恋爱应该是有双方互动的，你那只是旁观者一样，单方面看着听着罢了……”
羲檀乐脖子一梗：“怎么不算啦！我有好好跟他交流说话来着！”
“所以那不算，他爱你，那是他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恋爱’啊，你自己也得投入进去才能算数的。”
虽然羲檀乐内心受到了文化冲击，但长期面不改色的功底摆在这儿，所以可以不但不找自己身上的问题，还能反而去找对方的麻烦：“那你那算恋爱吗？我过来也有些日子了，你就是你口中那种单方面，缠着对方的人吧，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样算恋爱？是馋他身子还是他的身份啊。”
白无双的声线更加温柔，然而她旁边的人，仿佛都能看见她浑身在冒黑气一样：
“你那所谓的恋爱已经是过去式，也就是说拿来讨论的已经定论，那么那你就是纯路人视角，对方可以说自己‘爱过’，你那连接受都没有算什么呢，嗯？”
“谁、谁说我没接受的啊！我还没说完呢！就那么两句，你就下判断了啊？！”
“我起码没‘完结’呀，我的恋爱是进行时，莫哥跟双儿说好结婚了的呢，家里人的工作都全部做好了，只等这边军校毕业。”
“别光说我了，那你那个‘恋爱’又算得上什么呢？哼，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呢，在我看来啊，你那所谓付出着，要我说，就是等着白莫邪单方施舍在呢！”
“你果然是不懂‘爱’……一直模仿大人很辛苦吧？而且啊，话说，你现在不也是在接受着施舍？走着捷径？汇拉卡提公司总部，你们获取GC的方式，可不是常人能有的哦。我可是1岁就开始自己跑任务，中间没间断过，整整跑了13年才赚够成年认证要的GC的呢……你们，你们我看，3个月就可以赚足了吧。”
“看不起人是吧！我们不要GC行了吧！13年任务又算什么？哼！姐们几个跑的任务说出来吓死你！要是承认我们过去的战争经历，别说成年了唔唔唔——”
羲檀乐被羲檀娴给拉回去了捂住了嘴巴……但显然她说的这话，被白无双给听了个结结实实，已经无法简简单单糊弄过去，格伦儿控不住场面了，只能求助地看向身旁的雪可兰。
然而雪可兰自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跟她大眼瞪小眼，被传染得再次满头大汗起来……
“嘿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聊得可真嗨呀。”一个平日里懒散令人提不起劲的声音，现在听来却有如天籁一般——一直抱着好玩的心态，听着年轻人们自以为了解了一切地，在那里瞎嚷嚷，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互相争论个不休，就挺好玩的……
在真正的过来人眼中看来，是那么令人怀念而有趣——当年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不，可能更加激烈吧。
“兰兰呀。”
“在，在！”
塔齐娜慵慵懒懒地躺在自己座位里：“你是想知道大家恋爱经验，作为参考的对吧。”
“是，是的……”
“最开始跟雪可兰聊的时候，是想知道大家追随你家莫哥的理由——你是因为爱，决定跟着他一辈子的，从生活到事业、工作、任务都要一直跟着……
说实话，感觉你这性格真的挺霸道，社会性别上大分类是属于主动的一方来着，所以你跟乐乐那种‘恋爱’，区别上就根本的嘛，她又没有你这么明确要进攻的目标，只能被动接受，然后投降咯。你们能吵起来，我也真是‘佛’了！”
白无双“黑气”收敛：“我、我们没有吵架……”
羲檀乐那边被拉回去后，跟羲檀娴小圈子说着话，最多的三个字就是，气死了气死了，而最多的两个字则是，讨厌讨厌……而羲檀娴老会应付羲檀乐了，只用假装在好好听着，让她自己发完大小姐脾气，她暂时就没空参与到这边大家的讨论之中了，自然不会再继续惹出更大的麻烦……暂时的。
塔齐娜调起椅背，翻身坐直：“你呀你呀，这种心态我懂的，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那种‘恋爱头脑’的时候了，总是会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想找人聊天、分享、分析、咨询自己的情感问题对吧……然后我跟你讲，这种时候的人啊，就很容易陷入自我中心的状态！
然后看谁都觉得不对不好，不懂自己，说的例子、事实、结论不适合自己……而且啊，你刚刚一开口就带着气开口的吧，跟乐乐开始聊天时啊，那是聊天的语气吗？自己没意识到吧，但好好想想，思考思考自己的潜意识——最开始顶乐乐时，是不是想到了上个周期的事儿，想到了她们几个拆家又欺负你家莫哥的事？”
“我、我……”
“先别急着回答，跟你讲个事吧，其实她们四个也不是第一次整你莫哥了，132K那事儿啊，我听说入室‘绑架’也是第二次了……你莫哥要是真讨厌她们，早就收拾她们，踢出团队了，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你要相信你莫哥的处理方式，做好自己，而不是去替他做什么……”塔齐娜语气懒洋洋的，然而一圈人就她在发言，就显得莫名令人信服。
第13章 老人家的爱情故事
作为两次绑架行动主犯的羲檀乐、羲檀娴，既然没有被点名批评，这个时候也知道，跳出来就是找不自在，所以两人只偷偷摸摸交换意见，让塔齐娜继续一言堂。
“社会啊世界，复杂着，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不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不一样的啊，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自己的想法去做的——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你大姐头谈人生的吗？”
雪可兰：“咳哼——还真是头一回见你这么严肃认真啊，还教育人的……”
白无双则柔柔怯怯温顺道：“受教了，谢谢。”
塔齐娜抠抠头：“嘛，别这么严肃啦，我一般不说这些的，当人生导师什么的，还是缪葛丽华、佩小姐她们更合适啦……但现在这里就我一个最年长的，怎么办，带你们不是，不带也不是，尤其是那群说什么听什么的新员工们，万一被我个大嘴巴，张开就来的给带歪了怎么办？带歪她们我良心过意不去啊，而带歪你们这几个大小姐了啊，嘿，让那少年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哟！”
雪可兰心中吐槽——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倒是自己有自知之明却关键时候还是管不住，这就比不上大姐头了啊，哎。
格伦儿心中则吐槽——这么算人生阅历的话，虽然比不上你，但也能当个小姐姐了，却指导不了大家生活上的事儿，真是惭愧惭愧啊……大家在员工、战士之前，首先是活生生的人啊，自己得加强这方面的意识了。
白无双：“塔齐娜大人谦虚了，您的阅历足以让我们少走不少弯路……”
之所以称之为大人，是因为塔齐娜带着军衔，这种信息她是可以写在公开社交栏里的，新员工少女们就不行了，她们必须要先度过观察期。
“嘿，这么客气，让我想到跟某人刚见面的时候了……那时候真是让人心想，‘啊，要是有完人那就一定是这个人了’……”
“啊？那人，那人就是塔齐娜大人喜欢的对象吗。”
塔齐娜十分果断：“没错，而且还是真正动心的第四个对象呢，哎，可惜了啊……”
本来打定主意要三缄其口的雪可兰，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哇哦？大姐头你——”
“怎么啦，怎么说大姐我也一把年纪了，去过的地方，混过的地儿也不少了，有那么点故事是应该的吧？！”
“啊哈哈，没，没那个意思的啦，才不是觉得大姐头是‘恋爱绝缘体’……唉哟——”
塔齐娜打完爆栗，重新坐好：“呵，不跟你们几个小瓜子讲讲大姐我当年的丰功伟绩，还真当大姐我是个粗枝大叶，没情没爱的愣头青啊？！听好了啊！大概还有2、3分钟路程，我就简单说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来，那羲檀乐那边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听塔齐娜讲自己的故事……
而塔齐娜她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点东西的过来人，还是有当人生导师资格的，所十分卖力地总结了一下她的那四段爱情经历——
“第一个我呀其实跟乐乐一样，是被人追求来着，那时候我还是在部队里面，具体地点、番号人物名称啊……都带点保密条款，具体保密程度我也搞不清楚，所以就都不说了吧，总之这个男一号，我们就叫做A吧……
A他呀是个普通人，一家酒吧里做酒保，我呢，一直是军队里的刺头儿，对于讨厌的、看不惯的上级啊、任务什么的，我就一概消极对待、不配合，所以后来才会跑出来，最后来了这边，当更自由的‘保镖’啦，题话外……再说我们的事啊。
军队里我算是个小名人，不大不小的厉害兵吧，咱们银河帝国就这点好，挺人性化的，即使军队里也一样，并不会收拾我，甚至禁闭都不关，直接解除武装、职务，丢回平凡世界里面去，在星球上禁足，算是软禁吧……”
白无双推测：“就是这个时候认识的A？”
塔齐娜又调整椅子躺了下去，高高翘起二郎腿，说别人事一样：“是啊，被赶回去的次数多了，闷酒喝多了，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当然是A先出手的啦，他说我最懂他调的鸡尾酒的客人——真是有够直白的告白呢……”
雪可兰：“后来吹了？”
“吹了啊，你知道的……我啊，怎么可能在一处呆得住啊？解闷解完了，这事也就到头了，而且干我们这一行的啊，跟A是两个世界，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世界里啊。
然后就是退役后一起跑自由任务时认识的B，怎么说呢，是个花花人渣吧，情调方面一等一的浪漫，外貌打扮方面一等一的酷炫，这种一看就是那种万人迷的人，不是我的菜啦……但你知道怎么着，B居然说被我的强大给迷倒了，哈！追着追了三个星域，也真是佛了……”
格伦儿：“嘶——男人痴缠起来又犯人又恶心。”
“是个女的。”塔齐娜淡淡开口，把所有人都给惊到了，“只不过她说为了我可以基因整个形，然后说我比男人更男人，是她见过最man的人类……所以我们待一起的时间十分短，她老唆我去变男人，我真是佛了。”
最近来白色旗帜星域到萤初院之后，似乎每个人都增加了新的口癖，被这边一些奇怪口语给同化了……由于槽点太多了，以至于格伦儿地注意力就莫名其妙集中到了这个最细枝末节的细节上来了。
然而，事实上一运输机的人，也就格伦儿跟白无双无法接受这个爱情观念，虽然都是银河系人，但文化差异还是很大的。当年地球上各个地区文化差异都那么大，更何况进入宇宙时代之后，又是智械又是星薙娅，还有生物计算机的，文化差异是越来越大。
虽然起源往上追溯，黑龙帝国也有华夏的影子，国名都是从五行里面来的，然而跟银河帝国羲家相比的话，就偏向传统一些，尤其是出身军队的格伦儿，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也正是因此，她虽然并不是金蜂湾系的指挥官，却能让新团员少女们都听她的话，这方面是其她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但有得必有失，往严谨方面培养，管教得严格了，一些凡俗事的事情儿，普通人社会上认为是常识知识，自然就没有什么接触了……性别，怎么说呢，即使是羲檀乐、羲檀娴眼中，也只是跟发型一样的存在，想换就换，没有什么受之父母不可弃的观念。
所以雪可兰在看到格伦儿，那副一脸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实的表情后，忍不住笑着小声吐槽了一句：“起码还是个人啊，没跟智械什么的谈恋爱——”
“喂喂，说什么呢，别当我听不见啊，你大姐头虽然大大咧咧的，但那只是外表，内心还是很细腻的呢啊，挑人还是品位的，可不是来者不拒的啊……话说回来，你私底下叫我大姐头的事儿我也知道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大块头硬朗的塔齐娜，小女人般抱怨起来，莫名就有种可爱。
格伦儿连忙唯唯诺诺赔不是。白无双则追问后来的故事。
“之后啊，审美品位上差得太多，主要是性别方面她就觉得男人好，其实在我看来第三性才是最不错的……啊，双双银河系可不止你家乡那点地儿哦，更广泛的社会认识是，‘性别’属于一种美容项目，一般来说是，就是喜欢什么样的身体线条，就选什么性别……男人整体倒三角的，我看着就有点怪……新人就挺好，有曲线也有肌肉，而且有些地方没有那么大。”
说着她就低眼瞅了瞅——塔齐娜就算放在整个团队里，胸围数据都是数一数二的。
白无双：“那为什么你没有……”
塔齐娜感觉越聊越开，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年轻的时候有试过几天的，但……怎么说呢，好别扭的啊，完全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重心视野都不一样了……给点时间适应倒是适应了，但突然就没自信，不敢见人了，就是说不出的怪，怪怪的……周围朋友们虽然觉得那个模样更适合我了，跟那些精灵族帅哥靓仔似的了，但最后还是没坚持下来，给整回来了。算是一段人生经历吧，认识了自己……所以啊，年轻人们，迷茫的时候，不然换个性别转换下心情，说不定就走出低谷来了呢！”
雪可兰表示肯定：“我记得自古以来就有换发型换心情的说法，我也换过头发，结果被家里骂了一顿，哎……”
白无双捧捧自己的双马尾，越发觉得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现在看来越发觉得正确了。
塔齐娜坐起：“哎呀，这么一说，才突然想到，我也是跟家里吵架才跑去参军的，跟兰兰你完全一样啊！我都几十年没有回过家里了，你可别学我哦……啊，你倒是不算，不算，哎，跟家人一起冒险挺不错的啊……”
说完就又躺了回去。
雪可兰跟格伦儿惊出了一身汗，以为塔齐娜也要踩雷，然而显然是她们多虑了……一直以来塔齐娜开口都十分有分寸，把不该说出口的词儿，确保给硬生生跳过——不会语言艺术、性格大大咧咧，但并不意味着没脑子，不能说的话全部不说不就行了吗。
羲檀乐：“本小姐承认你经历更丰富了！还有两个对象呢？这两个都是跟我一样，由于太受欢迎了，没办法被追着的，剩下的两个就是主动出击？”
塔齐娜舔了一下舌头：“嘿，还真没错，C是我第一个主动出击的对象哦，一只活了500岁的小可爱，很能激起人保护欲的犬族少女，我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碰上随便救下来的，然后她就一直跟着我了。
怎么说呢，就那么不温不火的，完全没有前两次的激起，就是一起呆久了，彼此都熟悉了，自然而然就这么在一起了……C她太温顺了真是太温顺了，完全就是个小可怜，那天吃完东西躺沙发上，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还是注册登记个证来着，总之就是完全没往心里去，随口说着玩儿的，她就认认真真的答应了，还搞得十分正式来着……
嗨呀——这要我怎么办嘛，拒绝掉，直接给她说自己是在开玩笑？那C也绝对会顺着我意思不提这茬了的，但那不就太可怜了吗……所以你们就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没人渣没人渣啦！有好好待C的啦！”
塔齐娜急的坐了起来。
羲檀乐：“嘿，但后来还不是分了？哎，我懂的，我们这样受欢迎的存在，就需要背负让别人受伤的宿命啊。”
被羲檀乐这么一搅和，塔齐娜咧嘴一笑，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一样，继续自己的故事：“……分开也是为了她好……在一起后，生活还得继续啊，我也不能也不会整天闲在家里，她跟着我出任务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留在家里又要为我提心吊胆，而且我出个任务啊，十天半个月算短的，可能几年都见不着，真是很不对起一直守在家里的人啊……什么？过平静日子？哈，最开始不就说了吗，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的话，还会出现在这里，会跟你们讲这个故事吗？
总之都安静！听我说完先！跟A一样，我跟C不是一路人，即使在一起了也只是形式上的，对双方反而都是种束缚，她太柔顺了，跟着我真是吃尽苦头，安稳和平日子才是适合她的。
所以这一次后我就成长了，意识到了什么真正的‘爱’，光有感情是不够的啊，还要理性，必须认识现实，如果没有一切现实基础，那也只是一瞬的过场故事罢了，刻骨铭心是挺不错，但要是无论那方伤了那就太渣了，你们年轻，别听官方的50岁不到就成家什么的，多去体验不同的人生吧，阅历阅历重要啊。
要我说啊，都是些老话，主流社会学家分析是有道理的，最好是等到400、500岁再来想成立家庭什么的，才是合理年龄，才算完全准备好！”
第14章 内部情报公开
白无双隐隐觉得塔齐娜，虽然是翘着腿，对着天花板开的口，其实是在对自己说的，但这个世界上除了莫哥，还能有谁能让自己心动？并不是相处久了，过着过着，就那么决定终生了，自己是有思考的……是有思考的吧？
羲檀乐跟旁边的羲檀娴嚼舌根：“哈，这个C倒是跟颜颜挺像的，嘿，你说啊，要是我要颜颜嫁给我会怎么样啊？”
羲檀娴翻了白眼：“首先你会被两边的爸妈给打断四条腿……正好一人打断一条。”
羲檀乐：“唔，颜颜确实也是个拖油瓶，带不动，确实会给告状……那要不你嫁给我？咱们可以一起行动的！”
羲檀娴把羲檀乐腆过来的脸给推开：“一边去一边去，我们不是一路人！安静！听故事了。”
塔齐娜：“……所以呀，必须得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才有可能长久在一起啊，后来很长时间里我就都在到处跑任务，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冒险……所以就很奇怪，我的人生理念本来就不是组个家庭过小日子的嘛！我想实现的人生价值啊，就是经历各种经历让自己的生命变得厚实沉重。
现在想想，A、B、C三个，其实我都算是被动的吧，C也不能算是我主动的了，C的温柔啊，其实才是最致命的主动啊，根本拒绝不了嘛……现在我比那个时候又成长了不少嘛……
不说C了，反正就是我意识到了一件事，与其需要个‘爱人’我更需要个能放心托付背后的伙伴——对，伦伦说的没错，就是长大后啊，人越来越理性了，以前只考虑情感感情什么的，不能这呀不能那呀不好做人，后来就开始思考了，既然一开始就犹犹豫豫了，何必继续呢，不如继续完成自我实现吧，理性找个‘帮手’，能在一起跑任务的同一个世界的人……然后啊，多年以后D就出现了，就是那个愿意的话就能表现得绝对完美的人。”
格伦儿：“裘莉安？那个外人面前圣女模样的腹黑嘴……咳哼的小天使？”
塔齐娜笑而不答，只侧头看了雪可兰一眼，她们两个都是“圣女系”的指挥官，当时在一起行动着，现在两厢一结合，这一个眼神下，雪可兰再笨，也知道塔齐娜看上的那个“D”指的是谁了……而这又涉及到了坟场那边的经历，自然就不会说出口来的。
“圣女系”的指挥官们，其实是指白莫邪被祸祸成小萝莉时，跟在他身边，一起应付银阿莱星球以外千难体战争的人员——圣女系这个叫法，也是新员工少女们最近琢磨出来的，主要是因为这一指挥官，能互相认识是建立在“圣女候补生”事件之上的，并不是说她们都是“圣女”，裘莉安这个前圣女都不算是“圣女系”，因为她没有跟在白莫邪身边经历整个事件，所以自然不在圣女系的那个小团体里面。
底下的士兵对指挥官最为敏感，那几个指挥官之间关系好，直接从作战配合、协同性、调度上就能感觉得出来，战略上往往不会让交恶、互相扯后腿的指挥官待一起——黄金骑士团里不存在党同伐异，故意给谁下绊子，让拖后腿的一起，削弱力量——团队里大家是一家人的这种氛围，是让大部分亚人兵选择追随过来的根本原因。
她们追随的对象，实质上并不是白莫邪，因为他就算是团长，也并不是金蜂湾系……亚人兵们追随的是她们自己的战时指挥官，对于她们来说是比父母更父母的存在——相处的时间，共同经历的磨难，一切越过的障碍，军中本来就是最容易建立羁绊的地方，再加上极端的战况，没三个月一出厂就要上战场的宿命……新员工少女们更亲金蜂湾系指挥官也是自然而然的。
所以有41人会选择站在自己指挥官一边，跟原来的同伴兵戎相见，也是自然而然……
根据经历，被划分为圣女系指挥官就只有五人——塔齐娜、雪可兰、香菲儿、奈琪露娜以及白莫邪。
白玲玲、格伦儿、艾蕾娜、裘莉安四人为“尾声指挥官”——就是字面的意思，当事件已经快要结束了，进入到了末期尾声的时候才登场的指挥官——未来还需要加上白无双，一共五人了。
而剩下的人则都是金蜂湾系指挥官了……然而虽然人数最多，但金蜂湾系的长官们自己之前还分着很多小团体，这是由于她们在加入黄金骑士团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固有人际关系圈所致。
比如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四个人，就基本四人一个小圈子，不跟其她指挥官互动，最多也只受羲天蘅的约束而已。
还有菈妮娅、蒂亚，蒂亚看似跟谁都合得来，但实际上只跟菈妮娅配合最好，而菈妮娅则试图跟任何都打好关系，努力去接触每个圈子，然而每个圈子都无法深入。
所以圣女系指挥官反而是最默契的一个系了，毕竟她们几个的关系都是后来事件中建立起来的，之前都是独自一人没有自己的小团体。除了奈琪露娜以外——她跟她姐姐两人就是个小团体了，千难体战争结束后，两人汇合，就共同行动，自成一体，奈琪露蒂不再跟原来的金蜂湾的圈子，龙女观月、茉维依她们一起了。
至于尾声系就很尴尬，社交圈子十分模糊，就是以她们没经历过大事件这个硬条件加以划分。
尾声系的指挥官，有老关系的就去找老关系，主要是裘莉安，就混入到了金蜂湾系之中，慢慢被茉维依的人脉当做了替代——到银河系这边的百来名新员工少女，就觉得她比白莫邪更亲近一些。
至于没有老关系的纯新人，就靠自己混呗，主要是白玲玲，就跟粘着她耙耙的人混得挺好。
同样是新人的格伦儿、艾蕾娜……格伦儿靠着自己的能力慢慢获得下面人的认同，跟工作、任务上的经常接触的人，渐渐建立了良好关系。至于艾蕾娜，兔子姑娘就透明人，没人带她玩的样子，就很可怜，所以白莫邪有意经常给她安排工作，让她不会觉得被冷落，或者被大家无视了。
只不过交朋友这种事情，还是得看大家每个人自己的，千人千面。艾蕾娜虽然不像蒂亚那样，一个人呆着也能贼开心，但她一个呆着的时候，莫名就会有一股子小动物可怜兮兮想让人怜爱的气场，是除了鱼丸子外，最能吸人的存在——到处替补一样的存在，谁碰上了她就会拉着一起——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还需努力。
说曹操曹操就到。
贝式运输内部人员机舱门开处，一对大兔子耳朵先探了进来，然后是艾蕾娜的脑袋：“……那个、那个……团长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怎么半天不下飞机啊？”
羲檀乐：“哎呀！原来已经到了吗？”
格伦儿起身迎上艾蕾娜：“我们这边说点事儿，忘了时间了，这就下飞船。”
白无双：“诶——还没说完吧？”
塔齐娜一个翻身，盘腿坐在了椅子上：“还有什么想听的？想知道更详细的可要收费了咯，丫头，拿自己的故事来换吧。”
“诶——”羲檀乐似乎意犹未尽，她长这么大，一直跟自家姐妹混一起，这样的跟大家一起的女孩子谈话，她还是第一次参与，有点舍不得就这么结束了，跳过来拉住艾蕾娜——
“新来的都要讲一段自己故事的！兔兔也说个自己的故事吧！”
“诶？诶诶！？”艾蕾娜被拉扯着直往飞机人员区里歪倒。
格伦儿知道一些艾蕾娜私底下经历的，兔子姑娘刚刚经历的过去，称得上凄惨，并不是随便能拿来谈论的话题，连忙赶到两人之间劝道：“哎呀船上呆得够久了，我们还是下去吧。大家都还有正事来着……”
这么一说，白无双就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干嘛的了，一想到她莫哥，心中就莫名一甜，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莫哥了，之前什么忧愁、迷茫全部烟消云散，当即不再任何耽误，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就直接挤过人员门，通过物资舱、过道，跳出了机舱门就往快捷通道赶去。
她这么一走，就宣告这次偶然的女孩闺中会到此结束，所有人纷纷下到U01机库……对于还纠缠不休的羲檀乐，格伦儿只能安抚她以后再约，到时候就换个更合适，能好好聊开的时间场所……
之后白莫邪就跟找上门来的塔齐娜、雪可兰、格伦儿，再加上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一共7个人，就代号七月事件，开了一个最高级别会议。
白莫邪任务变更有点大，事件群里公开的讨论级情报，只带给她们更多的疑惑，对于完全撤出夜泊客星域，放弃个人真实追查，需要个解释……她们几个第一批撤回来的，凑一起越琢磨越不对劲，于是晚上了2个小时，追着白莫邪到了蜜莉忒斯号上来。
借着这次事件，白莫邪随便正式把团队里的情报分级做了出来，之前共享公开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所以还不怎么关键，但现在以及以后，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具有实时性了，要是继续一视同仁公开开来，说不定会引起混乱。
因此情报就分成了三级——最高级别：属于事件的直接负责人，现场指挥掌握的最高机密情报，任何分享都将受到管制，需要向团长、萨伏依茶会进行申请。
次一级的为“讨论级”：提供给参与事件处理的其它人员的次一级情报，一般形式为现场指挥发布的任务简报。要进一步公开的话，得经过团长跟萨伏依茶会的同意。由于只在事件专用社交群、频道里讨论交流，所以就简称为“讨论级”。
最低一级就为“公开级”：就是可以内部公开的情报了，例如现在白莫邪已经把代号七月的任务简报，上传公司总社交群里了，这部分情报就属于公开级的了……而要进一步对外界公开，就得经过团长跟萨伏依茶会的同意了。
虽然塔齐娜她们有一堆疑问，白莫邪也并不是想瞒着她们，但让白玲玲给她们讲了一下狄拉克海、宇称、平移性、CPT守恒、诺特数学工具，塔齐娜第一个举手投降，表示她还是只知道要干什么得了，至于这么干的原理是什么就算了。
格伦儿倒是对理论物理应用化有点兴趣，但没有基础直接就接触实际之物，依然也只是会开不会拆，跟雪可兰一样，表示之后慢慢学习下这种新武器。
总之，她们明确知道了一点——白莫邪肉身趟雷成功了，获得了绝对证据，他现在就是个人真实、现场真实，也就是说已经是答案本身了，现在只需要拿着他这把“钥匙”去开“锁”就结案了——于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方向就变了，不是找钥匙，而是锁头在哪里。
这就是白莫邪撤出夜泊客星域的根本原因——“锁”并不在夜泊客星域，具体在哪里、有多少，只有个大概的概念。
正反物质都是宇宙的本身，都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宇宙的本质，只不过反物质需要特殊的手段、设备进行制备、观察罢了，但它们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1936的诺贝尔奖，就是颁发给发现反电子的安德森的，而到了1995年人类就在CERN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制作出了反氢原子。
狄拉克海是什么？想象有面“哈哈镜”的话，我们肉眼所见的时空、肉身所在、每个独立的客观实在，就是哈哈镜里大的一边，其另外小的那一边就是狄拉克海的世界，充满基础反电子的世界。
这面“哈哈镜”如同卷曲的额外维度一般，就存在于任何角落，就是宇宙本身，所以所有可见正物质粒子其实就预示着反物质，然而这反物质并不在任何时空意义上，因为平移性，我们有意义的时空，对它们来说是“反”的，然而它们就在那里……
第15章 7月份到了8日的这几天
总之，一圈情报、信息、知识绕下来，除了让塔齐娜她们仨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不认识“宇宙”两字了外，没有任何实质的变化，该听的命令依然得听，白莫邪给她们安排什么任务，她们依然还是乖乖去做。
所以她们三个并不算是获得最高级别情报了，最多也只算是部分，她们的情报接触级别依然只是讨论级……但至少她们，能放下心来，明白代号七月，并不是什么不可名状鬼神作祟的事件，而是属于不可名状的黑科技事件，可防可控，能安排针对性的任务——
白莫邪让她们休息放松几天，然后就要下发任务满银河系跑了……主要是等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三个分析海量信息，将羲俞昊的历史文献跟现在事实情况结合，利用调查权限，查阅扇区舰队的星域信息，最后安排她们这些跑腿的，再去实地排查所有可能的地点。
最后来找白莫邪的自然是白无双，她就一直十分乖巧贤淑地屋外等着白莫邪的正事访客离开，才通讯联线，表示自己刚到门口能不能进去——商量事情的地方在生活区，白莫邪的希腊罗马神殿样式住宅里。
蜜莉忒斯号上指挥部的全员，从最开始就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喜欢住一起的就住一起，不喜欢的就一个人住着——白莫邪一直有一栋自己的楼，但那会儿自然没有人愿意跟他同住的。即使奈琪姐妹俩也是两人一栋楼来着……后来是由于白玲玲全天候粘着白莫邪，这让奈琪露蒂看不下去了，于是不落人后的，也就跟着一起粘着了。
白无双来了之后，就多了个做游戏的人，四个人就玩起《薇薇安的大危机》起来……反正超脑多线程不耽误事。
没想到的是，本以为白无双就是最后一个了，然而蜜莉多菈在打发完实习生后，也跑来凑热闹，加入到了桌游之中……总之，热热闹闹的7月4日就在大输家白莫邪，最后的惩罚游戏中结束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日子不知不觉中过去，在这几天里，就被三小只，拉着在蜜莉忒斯号、萤初院、附近行星系之间来回跑。
全身心陪伴小宝贝们玩了3天后，到了7月8日，白莫邪终于重新拿回话语权，能安排自己的人生自由了，于是这天他就离开了萤初院，前往银河系里另外一片星域。
坐标皇域震离星星汉京，一个星系亿万行星系，唯一汇聚一切特产的星域，这个星域又将一切特别之物汇聚到一个行星系上，而这个拥有88颗行星的行星系又将一切特色汇聚到一个星球上，而这颗星球上又只有那么一座城市，无数看不见的线，从银河系每个角落连接过来，汇聚到一点，如果具现化，这个点照亮整个宇宙都不为过……于是乎，说这个城市就是整个银河系的缩影完全不过分。
来到这座城市，就能买到银河系的一切特产，见到银河系所有种族、民族，见识银河系所有文明、文化，每秒钟都有一个家庭、一组人群、一个街道、一片社区在过着他们自己的传统节日，这是一座不夜城，这是一座永远处于节日中的城市。
这就是被迫成为银河帝国首都，原本羲家族居处的星汉京。然而活久见，今年6月4日永远处于欢庆中，总有节日过着的欢腾星汉京，在这一天以及之后的2天时间里，彻底处于悲哀之中了，永恒的庆典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乃至整个银河系都悲伤了——星汉京是银河系皇冠上的宝石，代表之中的代表，那么有着“九转龙蟠大景现”的皇宫，就是星汉京宝石核心中的那一点精华，是星汉京之所以为星汉京的意义所在。
然而就在6月4日那一天，这精华被炸成了渣渣，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爆炸跟大火就把偌大的一座皇宫变成了平地废墟……
和平年代里的人们惊呆了，除了悲伤之外完全不知所措，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灾难，具不完全统计，健康系统监控到，被那声爆炸巨响直接吓晕过去了3千万市民，之后被大火吓晕了6千万，再之后因为伤心欲绝哭晕过去2千万——只不过放在十亿百亿的总人口基数上，这也就是小数点的程度。
这就是未来人类的正常反应，即使是银河系大战年代里，如果隔壁爆炸了，也是会出现街坊吓晕一半的情况——战舰战决定一切，对于大势力里的国民们来说，战争是战士、国家的行为，他们是永远安全的，一辈子也看不到真实枪炮的火花才是正常的。
这样的人类数量在80%以上，所以羲家作为新兴势力，这样全民直面生存威胁，起家于不断人民斗争之中，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人类的日常罢了——国家的定义就是提供安全基础，连安全都无法提供，那其这个命运共同体自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越到未来，人类对自己越是保护过度，从太阳系时代开始，新人类宇宙适应基因调整，说白了也是为了自我保护。
从自主进化的那一刻起，人类就不再担心地球环境的局限性，太阳寿命，乃至自身寿命了，可以安心地走出“宇宙温室”，到汹涌澎湃的狂暴宇宙能量环境之中发展、生存了。
然而随着银河帝国的统一，士兵、战斗离普通人就更远了，以前公民们还觉得，自己工作赚钱有一份力，是出在国防上的，是让自己更安全了，有确实的星球力场护盾、行星系护卫舰舰队需求……
然而现如今呢，横穿银河系的太阳风航行都组织例行活动了，别说聚居大城市大星球获得保护，大家都自己往太空里修自己的人造天体了，牙一芽乐园没案件发生的话，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民居而已。
虽然帝国不断宣传着海盗、反叛军的存在，然而帝国统治下的和平，让全人类都知道自己碰上暴力事件的几率就是0……然而当这个0切切实实发生在眼见的时候，那第一反应，自然就是无法理解，对于无法理解的未知事态，人类本能就是恐惧，恐惧到极点之后，就会自然激起生理保护性休克，也就是吓晕过去，比较坚强的，能硬抗着的人，就会出现一些歇斯底里的反应，这个时候健康系统为了公民的身心健康考虑，会进行主动镇定行为——通过电磁波，影响神经，跟脑波干涉，让人放松之类的，也就是现代的“物理安眠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一秒入睡……
所以，如果是古代地球的话，消防系统失灵，没有波波球救火的情况，市民们可能都会自发的水盆、水桶，简易居家消防装备上去帮忙了。
然而在未来，市民不但想不到聚集城里城外的私人悬浮车，去抢险救火，反而只会哭晕吓晕，不晕的也都按照官方发布的全息系统指引、自动导航，自己去避难，远离灾区。
这就是很奇怪的又很正常的现象，人类主流是如此性情，和平、友善、经不起吓，但也有向往武力，比如从小往军校跑的，并不能一概而论。
白莫邪刚穿越的时候就十分不理解这个世代，觉得有着无比巨大的代沟，也许自己不是穿越到未来，而是回到封建王朝，也会不理解那个时代的社会人类思维、常识——
未来人类在白莫邪眼中就是精神分裂，社会解构程度不断加深，如今由于社会自由、个人化，已经到了解构个人个体的程度上了，这是他对社会，对身边姑娘们的观察得出的结论，“信息人”、“客观人”，在虚拟实境里面对一切都可以一笑置之，然而当意识到是现实的时候，就会直接崩溃……真是有够精神分裂的。
在白莫邪看来，大脑直接连接的网络世界，明明更加“精神”，更加接近“灵魂”本质，在现实中却反而表现得更加应激——所以对于蜜莉多菈、龙女观月反复中模因陷阱，白莫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甚至都没有责怪她们一句。
不止白莫邪，所有人对此都觉得很正常，每个人的反应就都是——啊，只怪敌人太可恶，如何使用信息的我们并没有错——既然大家甚至茉维依的想法都是如此，那就说明如果白莫邪要求寻找自身动因，那么有问题的人就是白莫邪——
错的不是自己，而是世界——当想说这类话的时候，往往遇到的现实情况就是相反的。
这些情况，白莫邪也是绕了很久才绕清楚的，时代差异就是时代差异，讲给21世纪的人听这些，怕是大多数人也是跟当初的白莫邪一样，无法理解，然后晕晕乎乎觉得是一堆废话。
然而就在白莫邪放弃挣扎，接受生活常识的时候，新团员少女们出现了——她们诞生于一个文明倒退的世代，倒退到了个什么程度，倒退到战争需要用到热兵器，海面上重新出现战列舰对轰，地面上坦克战车机械化推进……在这样背景下出生成长接受训练的亚人兵们，身上就有白莫邪熟悉的那味儿了，感觉他乡遇故知一样亲切，想给她们尽量好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新团员们在面对外面银河系世界的时候，有时候的反应就跟自己一样，都是古代穿越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物资极大丰富，可以免费拿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收刮，反而是什么都不敢碰了。
然后就是对于电脑计算机十分着迷，以训练适应现代化战争为借口，各种使用AR、VR，全息投影玩得不亦乐乎。
不带设备，走在路上也要大脑直连不断试视网膜投影……甚至为了更多接触各种奇奇怪怪设备、信息，积极参与所有工作，当时实验室A永远不缺员工，干活的时候，不忘实验变形材料，而轮休的人，不少也直接在办公平台的休息区待机着。
然而一切随着突如其来的战争而改变了……星汉京则完全没有因为恐怖袭击而发生任何改变，2天后市民、城市就又重新欢腾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高歌和平，享受歌舞升平——这也不能像白莫邪这个穿越者的老古董一样，心里咒骂大家精神分裂。
毕竟高层也是想着要保存人类争斗性格的，毕竟暴力也是人性之一，属于寇瑟所代表派系“自我救赎”中要救的“人”。全人类都暴力起来也不好。
所以想现在这样，两天内皇宫完全恢复原样，然后马上就重新开放参观，让大多数人把恐怖袭击当做一场过去的噩梦，其实也不能说是“粉饰太平”，“国”家的第一任务，是要保护公民安全，对外的是战争，内部的是公民之间不会互相惧怕、攻击，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就是稳定，而稳定就是要让大多数人一生都不要处于恐、慌之中。
现在皇宫爆炸过去一个月，星汉京的人们开始准备七月份的“大节日”了，所谓大节日，自然就不是那种每秒钟，整个银河系总有个文明、文化、民族、家族、个人所会举行的那种节庆，而是国家法定的节日。
银河帝国时制一个月40天，一年9个月，每个月都有9天时间为节日——由于没有古代定义的那种“工作”“上班”了，所以自然也就没了相对应的“假日”概念，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任务状态，所以虽然法定了节日，想不想过，每个人自己看着办，但官方都会举行相对应的庆典的——这里的官方就是羲家了，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过节，然后拉动一波民间节日任务，发放GC的福利活动一般。
至于怎么就变成羲家的事儿了，羲家不是只负责军事，社会节日这种事情应该属于地方行政范畴的——只能说是潜移默化吧，因为帝国时制，并不是银河系统一之后才有的，而是当年主角光环全开的羲途凪，建立星汉王国，走向银河系大棋局的时候，制定的舰队宇宙做作用统一时间。
羲家人们自然就按照这个时间表来过节日了，后来渐渐民间也就学着来了，最后大家都懒得历法间换算日期，干脆重新制定节日表日期表了……所以民众跟着羲家一起过节，算是自古以来的一项传统。
第16章 谁家的小可爱呀
银河系刚统一的时候，羲家并没有下任何命令，要全人类都按自己的时间过节，只是公示了一下，作为银河系节日大家族之中的一员，全部登记了下……结果老帝国公民带动新国民，渐渐全银河系人类都开始过银河帝国节日了，于是这件事儿就十分潜规则的，从民间到政府就都默认是羲家牵头的了。
而羲家说是牵头，他们也就自己过的自己的，并不会举办什么全民活动——银河系统一前，是有全国性活动的，然而放弃行政权之后，羲家就连这点儿事情也不想负责了，但他们开放自己的庆祝现场，你们想旁观、拍摄，实况转播那是你们的事儿，跟他们羲家无关。
牵头的意思，也就是在对外开放的皇家网站上发布GC任务，审核批准节日时候能参与的公民，以“与民同乐”的名义的公开任务。
9月份，作为年尾，自然集中了元旦、元宵、春节，而7月份最大的节日自然就是七夕节——白莫邪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过七夕节，或者说除了去年元旦、元宵、春节外，他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过一个节日——想想这也真够魔幻的，现在不是全地球，而是全银河系都过华夏情人节。
七夕节日期是7月7日开始，到7月9日结束。
所以现在7月8日的整个星汉京，到处都在竖竹竿，竹竿头上挑着布条、丝巾，据说是随风飘荡，然后跟有缘之人立的量子纠缠然后量子结缘……也不知道是怎么随着时代演变流传变成这样的，反正街道那真是清一色，竹节荡漾，挺壮观的。
之后很多节日活动就挺正常传统的了，例如祭拜之类的，直接现场直播羲家人在皇宫里进行的活动。还有街头各种节日小摊贩出没，给人染指甲的、写字的、卖望远镜、银河系鹊桥的、红头绳、仙水做头发的，更多是做七巧贡案的，七夕原意有七巧节一说，而牛郎织女爱情寓意也是后来时代演化加入进去的。
七巧贡案就是古代的七种手工艺，节日的时候拿出来摆院子、街上，给自家人或者外人赏玩、点评——现在自然是被人拿来作为工艺品贩卖的了，七巧中包括喜欢甜食者最爱的花果、糖艺，属于节日街头摊最热门的小吃……
一名金发赤瞳的美少女，一身带着东科罗兰装饰的哥特洛丽塔裙，却撑着油纸伞，打着团扇，提着荷包、香囊，啪嗒啪嗒走在城市的石板大道上，左顾右盼着，显然很享受这节日的气氛，买了一堆小摊手工艺品自己提着不说，还换上了穿着磨疼脚的木屐，虽然满脸冷傲，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开心”两字。
行人过处，然后就看到一只同样一身洛丽塔打扮的黑发小萝莉，蹲在路边，举着一只大糖人，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什么。
赤瞳少女，整理一下衣着，招来一只随叫随到的波波球，将手上的东西都交过去后，才施施然靠近黑发萝莉，观察她在观察什么……
那“大糖人”其实是糖艺的一种，画糖人……在路边摊上，手艺人将糖熬制成糖浆，然后浇在光滑大理石板上急速冷却凝固成画。而小萝莉手上拿着的画糖人，外型是一条五爪盘龙，有她一个脑袋那么大，一般民间称之为“板龙”。
这种大画作十分考验匠人手艺，白莫邪那个年代里，会这门手艺的人已经不常见，而能画出这么惟妙惟肖巨大板龙的，他也只听爸爸说起过……然而到了未来时代，反而会这门的手艺的多了起来，似乎不会画板龙都不好意思出来摆摊一样。
赤瞳少女一路走过来，见过不少画糖人的摊子，虽然她很感兴趣，然而感觉不太方便吃的样子，结果就只试了试花果——一种将水果雕切镂空剪裁造型后蒸煮烘干的传统手工艺，她吃了不少婀娜果跟莲藕的花果，感觉还挺不错的。
虽然没有买画糖人，但价格还是有了解的，毕竟直接AR显示着投影挂在食品的上方，一目了然，拿起来了就直接扣GC到摊主账上——板龙小的8GC，大的10GC……10GC什么概念，可以买一辆私人能飞上轨道的悬浮车，或者买一套太空用私人便携式模块化星屋建筑材料……现代的人工、价值体系就是这个样。
所以看着小萝莉能拿着板龙舔，就说明她要么家境宽裕，信用过人不愁开销，要么就是家里人特别宠爱……又或者是价值观念体现？活着就是为了尝遍一切！
观察完小萝莉手上的东西后，就开始观察蹲着在观察什么——原来在看蚂蚁爬树——街上人类过节，街边的蚂蚁们也过节，AR全息为蚂蚁们标注高亮显示，让路人们避开不会踩到它们——赤瞳少女沿着高亮着一人高的标记线看去，弯弯扭扭的蚂蚁长龙，沿着街道与绿地交界移动，深入绿化小公园里，从那边搬运着不知道什么食物的残渣回来。
抬头看看，果然有几只波波球无声地悬浮在蚂蚁轨迹上面，它们打扫街道慢了，结果让这里的原住民蚂蚁抢先发现了掉咯地面的食物，现在波波球们只能看着蚂蚁大丰收，它们却不能干预分毫。
一只只蚂蚁扛着分解成小份的战利品，往家里搬运——一只竹子空洞里面——街边上而非房屋前的竹子，都是游客们插的，有摊贩贩卖竹子跟悬挂用布条丝巾，游客们买去后，可以随意插在AR里提示的允许区域内，插了就算是完全参与到了七夕节中，之后的事情就都不用管了，7、8、9三天节日结束后，市政波波球会统一进行回收再利用。
开了扫描看了一眼，竹子下面蜿蜒的蚂蚁洞被标蓝显示了出来，如同树根、地下渗透的溪流，盘根错节，一根蓝线直线向上直通竹子……
看来是这跟竹子插到了蚂蚁窝，结果就竹子上的裂缝就变成了蚂蚁们新的家大门，然后就被小萝莉给盯上了，一动不动聚精会神观察的样子就莫名可爱。
然后本来安安静静蹲着的小萝莉，就动作了起来，扳下手上板龙的一角，然后小心翼翼摆放到蚂蚁们的行军路线上……对于这天降的馅饼，蚂蚁队伍一阵骚乱之后，就尝试搬运起来。
然而小萝莉掐的分量十分精准，一只蚂蚁显然搬不动，而凝固的糖块又无法轻易被拆开，最后是三只蚂蚁三个方向抬起糖块开始移动……当看到蚂蚁叠罗汉，把大块糖块给抬高，最终在家门口被卡住时，小萝莉发出了，噢，地惊叹声。
蚂蚁们该怎么办呢？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了，完全一片大混乱……然后蚂蚁就开始拆家门的拆家门，拆糖块的拆糖块，放大它们的镜头，门里门外的蚂蚁看似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但都有偶尔在啃啃，效率再低，也架不住数量多……没一会儿，糖块先崩溃了，散碎后被开开心心地搬运回了家。
小萝莉看到这里也不由得，咯咯咯，娇笑起来，一起跟着开心。
“可爱——”赤瞳美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看见小萝莉回头迷惑地看着自己，连忙展露一个笑容，一幅陪小朋友一起玩的态度，蹲到了小萝莉身旁，打招呼道，“一个人玩呀？谁家的小可爱呀？”
“耙耙家的——”
黑发小萝莉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检查了检查自己的社交设定，对方的“文明圈”跟自己的重叠了，交汇的地方亮着一圈一圈淡绿色的AR提醒，提示赤瞳少女太过靠近他人了，这是不文明的行为。
全人类对此都是十分注意并且在意的，而且如果要是在以前战时，距离这样故意靠近时间久一点，对方直接报警都有可能……银河帝国时代，陌生人间的防备虽然低了，这主要得益于公开社交信息的政策，然而也因此文明道德方面人们就更注重了——
这也很好理解，大家都看着呢，信用社会，一点不文明的行为，即使不被扣GC，信息公开着，你了什么坏事就绝对跑不掉的，今天不被惩罚，这么长的人生，迟早受到报应。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更加看重个人名誉了。
然而赤瞳金发美少女，显然根本不在意这些俗事，蹭过界熟练无比……反正只是全息显示的一个圈，又不是真的什么物理隔离障碍物，关掉提示，或者视而不见它就不存在。
黑发褐瞳小萝莉，显然也不是普通，光看那一头纯手工打理的，跟她身高一样的长发，就可以看出起码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耐心。而此时被陌生人搭讪后的反应，也挺不普通人的——
确认完自己社交、公共系统全息调用设定，都是正常的后，小萝莉扑闪扑闪大眼睛，撇撇嘴，含住板龙，就又侧回头去，继续观察蚂蚁们了——在回答了对方提问之后，做完有礼貌的好孩子后，就不再搭理她了……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还没有蚂蚁搬家来得有趣。
等待回应的赤瞳少女，按照常理，设想了一百种应对方案，然而其中就是没有“无视”这一种……
“哎呀，这些蚂蚁是你的宠物吗？姐姐也来喂它们好不好？”
“……”
“小妹妹，你裙子铺到地上了，公园泥地不会有波波球做清洁的，漂亮裙子都脏了。”
“……”
“小可爱，你的头发都拖到地上了，要不要姐姐帮你提起来呀？”
“……”
赤瞳少女的不断搭话终于起了作用，只见黑发小萝莉站了起来，把盘了公主花辫的长发，一把扒拉到身前，开始检查发梢沾染尘土的情况——比起衣裙，头发显然更重要。
赤瞳少女的金发做的是高马尾，所以即使蹲着也并不会贴到地面上，此时继续蹲着，保持跟小萝莉差不多的视线水平：“要把蚂蚁搬回去吗？”
黑发萝莉召唤了一只波波球过来，但并不是要搬运蚂蚁的，而是让波波球给她电磁吸干净头发：“……你是来找耙耙的哩？耙耙现在不在，你找不到他的哩。”
赤瞳少女：“你认识我？”
“你认识我，哩？”
“怎么说呢，你父亲可有名啦，羲家的贵族，可不是发糖随便发的……咳咳，本大小姐只偶尔听说过，偶尔听说的啦。”
“铃铃也认识你哩，班缇萝汀·帕兰迪，帕兰迪家族直系新一代里唯一的女性哩，人称‘帕兰迪公主’哩。”
“公主什么的，都是自封的没劲啦，倒是铃铃的公主更货真价实啊。”
“铃铃只是耙耙的公主哩……才不是皇帝养女那种哩。”
“……那么你耙耙哪里去了呢？虽然也不算是专门来找他的啦，偶尔碰到了，说说事儿。”班缇萝汀说话方式，奇怪的傲娇，站起身来左顾右盼，似乎在看白莫邪在不在附近。
一个人蹲在公园边上，啃啃啃着板龙，看着蚂蚁行军的小萝莉，不是别人正是小宝贝白玲玲。
此时她重复了一遍：“耙耙不在哩，调用权限看他在这里哩？耙耙事忙着哩，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可以先跟铃铃说哩。”
“啊，这样啊……”
即使就是专门来找白莫邪，还不惜使用了高层权限的事情被当场拆穿了，班缇萝汀也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继续用她那奇怪的傲娇句式发言：
“大人的事情很重要的，是必须得面对面说，只不过……本大小姐时间宝贵，看你这么可爱，就跟你说说吧！”
“哦！”白玲玲简单应了一声，就又蹲了下去看蚂蚁，这一次她一手抱着头发一手举着板龙。
班缇萝汀又东张西望了一下，周围一圈，看似只是普通路人的人，纷纷传消息过来，即使最大误差计算，的的确确在坐标处附近，室内室外，树上树下，都没有发现白莫邪的踪迹。
赤瞳少女于是跟着蹲下了身去——此时两人脚底的文明圈不再是两个独立的全息光圈了，而变成了一个“私人对话请勿打扰”的提示圈。
第17章 王家真正的老狐狸
要说7月8日白莫邪为什么要回震离星来，他自然是为了向王星茹报告一些不方便网络通讯传达的情报，也就是对代号七月全部的调查结果……其实做个报告而已，这个信息时代怎么都能传达清楚，要求直接面对面会谈，明白人都明白，这里面自然是有些事儿要讨价还价的意思了。
两人说好直接皇宫地下军方指挥部办公区域见面，但王星茹明白得不能再明白，所以这次见白莫邪旁边陪同着的还有另外两人，要吵架的话，首先人数上她就胜一筹。
这两人，一个是老熟人，参谋部总指挥，柏家的世交钱崖子，另一个则是上一任情报部的总指挥，一个高高胖胖的王家男人，王元霸。
自然也是王家家族中人，是王星茹的长辈，是谱启皇时上任，干满彪风皇时代的两朝元老。现在新帝登基，王元霸自然又自觉地把情报大权给交了出来，连二线都不呆，直接回老家养老，享受一段安静人生去了。
今天会在场，并不是专门回来提供牙一芽乐园过往情报的，而是恰逢其会。他这个上一任情报总指挥被叫回来，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是皇宫爆炸，“最后的舰队”信息失窃，事关重大，必须详细了解失窃的信息到底有那些。
第二件事就是皇家舰队出动作战，王星茹虽然能力很强，一直以来情报工作也都做得不错，但别看她几百岁的人了，但依然还是和平岁月里的新生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尤其是高强度信息对抗的战舰战。
这个时候就需要请老前辈出山了……所以既然主要是讨论战争话题，参谋部的钱崖子会在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总之，白莫邪现在面对的这两个男人都是老狐狸，在加上王星茹这个白蔻芳华口中的“小狐狸”——普通人恐怕要如坐针毡了，但白莫邪却亢奋了起来，是那种直面出题人的感觉，就等着对方拿出够带劲的难题，自己好来拆招解答。
王元霸首先发难：“……你们组织内部称之为‘代号七月’对吧？亚提拉亚人兵的能力十分出色，纪律能力已经有目共睹，即使银阿莱战争的现场真实情况，我们情报有限，亚提拉联合王国官方给的不算吗？只有龙女观月传回来的——
现在看来她似乎也不知道现场的情况啊，是吗？手底下的人不太了解的样子，又或者只是刚好不知道跟着你回银河系的这批人？千难体那边，银阿莱的总指挥官情况倒是报道的如数家珍，‘给予世界封印的试炼’的瑟妮，性格圣母天真，比起你们民用改造的人造人母体，敌人专业人造子宫生产线下来的亚人兵，我们有一只追踪他们在坟场星系的表现，也就普通水平吧？成长程度比起黄金骑士团名下的亚人兵要差好多。
难道是因为民用的反而更强吗？我们还跟踪了银阿莱反抗军部队的亚人兵，近千万人呢？达到你们水准的也不是没有，但如此集中的、集体的。所以是因为从最开始的挑选、选拔的过程，就已经不同了吗？听说最近你们在进行再教育，集体进入军校学习了吧？参谋部方面怎么看？”
一大段说下来，弯弯绕绕的，只能说不愧是王家人，白莫邪聚精会神听着，然后分析来分析去，虽然以代号七月开头，但话里话外就分析出两个字——怀疑——龙女观月跟新团员们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第一线情况，那么只能说是没有如实交代新员工少女们的个人状况，只笼统的分类为旧时代退役老兵，这样可以获得更有利的观察期。
核心怀疑点其实就是在质疑，白莫邪是不是故意隐瞒人员实力，还教唆帝国公主一起行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到时候可以把龙女观月所有反叛行为的原因都扣到白莫邪头上来，都可以说是白莫邪教唆公主背叛的。这边上缴视觉记忆也会有理说不清，因为人类视觉本来就是100%的现场真实，而是经过大脑处理的个人真实。
人类视觉过程是获得光线，然后神经传递给大脑进行处理，实例就是古代地球人视网膜是倒着的，是经过大脑处理变正立的。而更显著的例子就是颜色……颜色是大脑给世界涂上的，是主观知觉，所以所谓“色盲”“色弱”并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大脑色觉神经处理这方面的缺失，有些自然界里不存在的颜色，人类依然可以看到，就是这么个道理。
结合最近的事例来说明，就是白莫邪进入八始归所在的里世界后，理论上他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然而他却就是有概念，能“看到”空间方位，能够采取行动，这就是大脑处理的效果，给予“世界”以属性定义——大小、空间维度、颜色等等。
所以人眼的视觉记忆具有强烈的主观性，在未来时代法律上都不以此为决定性证据的，被眼睛欺骗的例子太多太多，个人真实必须结合现场真实才能完成推理。
所以只要他们愿意，一切怀疑都能变成现实，因为完成最终推理的这个发言权，掌握在他们手上。
但少年人却泰然自若地等钱崖子接话完，才不紧不慢发言辩解道：“学习战舰战是必须的，因为我们随时准备重复坟场星系，你看，我银河系走的快递业务，核心仓库在银河系外，是桃花坞行星系，就是要在银河系与坟场星系之间做中转嘛，来回跑不说，我们还保留着坟场星系的佣兵名号、业务，我们是要面对抹杀者的，这打起来啊，就必须要大家增强自身实力的啊，战舰都不会开，不然不是送死吗。”
王星茹：“咯咯咯——好了好了，这些细节问题以后再讨论也不迟呢，我更好奇的事是呢——小白啊，进去过的大家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就你活着出来了呢，不是星茹不想相信你呢，也不会说你是编故事，根本没有遇险什么的，都是你们团队人自导自演，甚至动用了炮击把动静做大呢……但星茹相信没用啊，现在一切都是推理呢，小白需要拿出实际的证据来，星茹才好给予帮助呢。”
白莫邪：“有一说一，确实，我进入里世界，跟八始归对话，这一切的一切就没有任何第三目击者了，也不可能有另外的观察者有我这么好运……但不止羲家新手，既然有人即使脑损伤了，但还是活着出来了，那就足以说明不是必死之局。”
钱崖子：“虽然我没有跟进这个案子，但听了白莫邪之前的报告，大致了解了一点——你这个证明根本说明不了问题，不是必死又如何？还是证明不了八始归这个凶手的客观存在。”
王元霸：“除非你能把他抓出来，不然你这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视觉记忆是真的……”
白莫邪要交代案情，自然得把自己所见所闻播放出来——某种束缚状态的反物质的环境，经过大脑处理，又经过几道计算机、设备处理，不可名状度下降了，但白莫邪自己看来，都对不上当时的感觉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是这个样的吗？完全就跟人类描述梦境一样的感觉，那就是根本描绘不了，梦境里的那些丰富多彩详实细节，根本无法在现实中重建。
但主观了就脱离了现场真实，都不再依附客观了，那么如何要用客观的世界重现？只能尽力去模拟了而已……
既然白莫邪自己也清楚解释不清楚，上位者不是自己的战友、同伴身边人那样，绝对信任自己说的一切，所以就算自己说了全部的事情，他们也只能作为一种猜测，归类到那3000份个人报告的之中去。
但既然有这种可能性，白莫邪就不能不上报——蜜莉多菈为代表的不少人，就不理解。
不理解白莫邪为什么要上报，把自己拿生命探出来的真相就这么交出去？
白莫邪就反问了，那么为什么不上报呢？首先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独立拿下案件，是能增加军方好感，还是提升自己作为侦探的声望？
自己队伍埋头独立破案，完全没有意义，完全没有“功劳”“苦劳”一说，因为白莫邪根本不是这个“论功行赏”体系中的人。
而且涉及到了当年排名第一的超级战略武器，即使只是个猜测，也得报告上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份，单独偷偷推进侦破，只会让人说闲话，例如王元霸这样，就会说自己又想独占超级武器情报，提升力量了。
所以，即使是作为案件小节，白莫邪无论如何都必须回来见任务发布者，王星茹一面。同时期待着，万一能就此抽身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爱做下去谁去做！再不济，如果能获得什么军方援助，也比就自己团队，孤身单方面，冒着巨大的未知风险上，要来得强啊。
能不逞能的时候就绝对不逞能。
不看现实的年纪，重生回溯经历过数百年真实时间了的白莫邪，如果这点成长都没有，那真是白死那么多次了……所以即使被不理解，明知道存在热脸贴冷屁股的可能性，但白莫邪还是毅然回了星汉京，向没有任何名义、实质从属关系的上司，汇报调查的最新进展……
这回儿白莫邪被晾到了一边，在场三人自己讨论起来，就又变成了局外人，这就是最需要避免，却又怎么逃不过的局面，不怕被诘问、被怀疑、被怼，就怕对方根本没把你当回事，没放在眼里，没有放在平等对话的层面上——骂你都是看得起你，凉得彻底。
王星茹：“就狄拉克海的事情呢——并不是真实就那么存在一片，集中的、就在哪里的呢，跟黑洞一样，虽然不可视，但可以间接观测到的‘反电子大海’呢。我们科学家进展如何呢？”
钱崖子：“……反物质武器，我军也一直有在研究，主要应用方面是战舰主炮，属于最高能量毁伤类型，就是跟现存超越炮击模式存在冲突，得牺牲威力来换取超越，这样就本末倒置没有意义，如何超越反物质，开发超越湮灭炮是如今攻克的方向。其它文明已经有实物了，证明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王元霸：“将军觉得，即使英耐普联邦瓦解，现在只剥离得剩下一个行政机能，只对民生、日常琐事负责的联邦政府后吧，其研发能力还在我们大星汉帝国之上吗？国家解构后，反而研发能力上升了，大战时代都没有做出来的黑科技终极末日兵器，现在反而制造出来了吗？
咱家并不是在较劲，故意跟将军，跟部长过不去啊，大家看得起我，退休回家种田这么多年了吧，还把我请了回来，承蒙高看承蒙高看，我就只说说我的看法嘛，把记得的能说的都说出来，想着跟大家一起分析分析讨论讨论吧。
老实说，当年在谱启皇时代吧，咱家呀还是个小兵兵的时候，那个时候眼瞅着我们越来越强大，但大决战也自然就越来越近啦，除了我们之外啊，大家都疯狂互相结盟，结成统一战线，最后发展成整个什么样？都知道的嘛！成了除了我们大星汉之外的，银河系全体成员国的‘银河系自由联盟，’就是反帝国联盟吗！
压力大啊，有联盟势头之前老皇帝就力不从心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就是说个事实吧，这个时候我就进入情报系统核心了，在前线跑着，看着彪风皇临危受命登基称帝当天，就跑到前线来呀，真是艰难的日子呢。
那个年头啊，就说纸面上军力对比啊，你们看到的后世史书影视基本上声称都是1比10，我们1艘帝国级，而联盟方面10艘，这是很科学的，严谨的数据啊。
但当时我们下面的，一线的情报人员心里都清楚，实际情况不止1比10，尤其是他们‘最后的舰队’，并不是‘最后’，联盟方面说是拿出了所有的家底组织联军了，但宇宙大啊，战舰战本身就是潜伏、隐藏、狙击、总攻、绝杀，更何况是在没有开战之前呢？”
秘密部队只会藏得更深。
第18章 听老人家说过去的战争故事
王元霸的语言阵仗还没有结束：
“我们这些跑一线情报的，一看对面的数据，闭着眼睛关着migi，用估的都估得出来联盟在说谎啊，数字绝对要比1比10大，至少是1比20，上限在……看见我这个巴掌没，上限是比50啊！
但历史资料、官方记录要严谨，绝对数量都战后统一公开了，说1比10就是1比10。我们提交的调查情报，也不可能公开，否则不用打啦，1比10还可以幻想幻想，1比50……算了吧！基本数字换算，白送1艘暴露出来换我方攻击，剩下4艘集火就足以秒杀我战舰了！而实际打起来，战舰战的时候啊，有绝对数量优势时，战损会直线下降啊，各种轮换、诱敌、挡枪战术，你们指挥舰队的比我清楚吧！”
钱崖子点点头，王元霸喝了口水后，看看大家没有发言的意思，瞅了眼白莫邪，这少年乖乖巧巧装着透明人坐在那边，没有就自己弦外音发声的意思，就继续接着自己的话头讲下去，随便再更挑明一点：
“‘亡灵’吕肖安这个人吧，厉害，实在是厉害……我们好不容易把棺材板给钉上了，结果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松松给‘招魂’了回来。
跟他有关的人和事啊，没有一件是简单的，是看得透的！所以啊，我们帝国技术上都还卡着吧——将军刚才说我们还在开发能超越打击的湮灭炮对吧，你看看，这个项目我就不知道，当年咱们帝国可没有这个项目，如果有的话，可是会重点跟踪窃取他国相关研究的呢！
我们大星汉啊，当年主要科研方向是战舰，只不过大战结束了，曙光级才试航，哎，真想看看咱家半生心血的超级战舰实战啊，这就是咱们帝国的‘黑科技’，那边的少年知道不？帝国级啊、主力舰什么的。
‘主力舰’是过去数万年大战岁月里，对主要宇宙作战战舰的统称，可以追溯到太阳系时代吧？那时候搭载的还是光速都达不到的电磁炮哦，就叫主力舰了。每个时代里的主力舰标准都不一样。我们银河帝国有自己的战舰分级体系，跟‘主力舰’一级对标的是帝国级。
现在我们的帝国级，已经超越当年的超旗舰了——那种就是把几艘战舰揉到一块儿的玩意儿，咱们现在最新锐的帝国级，单对变引擎性能上就超越他们了——当年公主生日送给她的装备，帝国级天狼号，现在也随军出征了，可惜舰长不是咱们的公主了吧？”
白莫邪依然乖巧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这个尴尬的话茬，只要不是代号七月的讨论，一概不插话，东张西望观察周围环境更重要——虽然不是上次空中庭院，密闭的温室了，但依稀有点眼熟、有点印象——横看竖看，终于从简单的结构中看出了端倪，这里就是之前王星茹给自己发布代号七月任务的办公室嘛，自己还拍了、截图了一堆画面来着，只不过当时视角是在另一头，并不是在会客会谈席座这边。
钱崖子：“……我经历过末期，反帝国联盟，当年全国上下气氛，要怎么说呢，两极分化吧，部长应该很难想象的出来，极端乐观的，认为统一在望，极端悲观的，认为我们马上就要被毁灭，社会就这样被两头拉紧的橡皮筋，时间久了，自己就崩断了……联盟方面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没错吧，前部长？”
王元霸：“将军说的没错，‘终焉之战’可不是现在才造出来的概念，这就是从联盟还没有联盟的时候开始，咱们帝国里就流传着的说法啊。
联盟他们吧，就是打着和平演变我们的主意啊，联盟这种政治行为啊，看似是国家国际战略格局，涉及什么军事民生方方面面的，其实要咱家说啊，就是种信息战，天下万物都是信息战吧？
其用心之险恶，也实属正常吧。就问你信不信，怕不怕，全银河系都孤立了你，信了的话，咱们自己就解散吧！
物极必反，所谓‘联盟’吧，看似强大，其中必有弊端。所有加盟势力，都各有计划，各有安排，各留后路，各备后手，就到时候那个先上，那几个先上，跟我们星汉拼个你死我活吧，重新洗牌搏一个上位。
结局我们都知道了，过程事后也都慢慢解密，这现在就可以慢慢回头看，事后诸葛品一番当年春秋金戈连城旌旗招招罢——这就是为什么咱们帝国内部越绷紧，外面局势越发像是马上要宇宙毁灭了一样，却一直打不起来的原因吧？
不说别的，数一数二的黑龙帝国、大奥霍兰共和国，牵着头，叫嚣得声音最大，私底下背后却跟我们谈得最欢啊，一来二去，到头来结局就是我们没被和平演变掉，反而是看似如日中天的‘银河系自由联盟’被我们给演变呢？
帝国跟联盟，当年会谈的次数比史料里记载要多得多，这就不用再多说了吧，如今天子，也参与过不少谈判，尤其是最后那场签约仪式，我是万人会场上，站在角落里的见证人之一，而天子他，则是场中签字人的一方。部长啊，星茹，当年你跟天子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一时任性要强，你本该也是场中人的吧？”
王星茹眼神尴尬地朝白莫邪这边瞅瞅，很有之前被谱启皇揭老底的那样……似乎她有不少黑历史，只要是长辈，她就都抬不起头来。
然后继续左顾右盼，欣赏室内装潢有多纯净简约的白莫邪，又转念一想——莫非这是家族遗传？王若夜更加要强的样子，要强到甚至叛了出去，要跟白莫邪斗个高下分个胜负主次。
听说王星茹是最早跟羲俞昊认识的，似乎有点白莫邪跟白无双之间关系的感觉，只不过皇帝这边，单飞跑出去撞世界的是王大小姐而不是羲俞昊，结果就让龙女观月的生母先一步上位成功——别问白莫邪为什么知道人家私生活的，皇帝的家事嘛，自古就没人不好奇八卦的！
也不知道王元霸有没有感受到族中晚辈的眼神儿，总之他继续着自己的思路长篇大论了下去，就十分王家人：
“话说那个最终的协议文件，全文只一个条款，也就是现在所谓‘天下不武’四个字的文件，当然原本不可能就只四个字，但条款全文也确实没有多少句话——这可不得了啊，四字文件奠定了银河系永久的和平，可是被吹上天了，‘帝国统治下的和平’。
实际上呢？一个国家的结构当然不可能四个字就总结完吧？光是军权、政权、信用权，三个维度各自独立，就有一大堆条款、协议，整个谈判进程持续到统一之后彪风皇退位为止。
星茹可能知道点，将军应该就不知道这些了吧，银河系统一之后彪风皇依然跟联盟斗争着，在谈判桌文字的战场上，捍卫住帝国的胜利果实，实现着羲家，以及人们的期望，那些信奉他们理念的人们的……最后退位也是保护果实的一部分——
我可是跟着彪风皇一路打下来的，那个文治武功啊，文治的事儿将军应该了解不多，但武功啊，那个战功赫赫，银河系规模，叫得上名号的大战，前前后后打了七场啊，七场！无一败绩，全大胜！就是这七场大战下来，逼得全银河系势力要结盟的啊！别说咱家这个全程亲历的老东西了，是人只要想想都会热血沸腾吧？”
没错，白莫邪就热血沸腾了，而且是听一次就鸡皮疙瘩掉一地一次……老地球人可能对“银河系规模”没概念，但他融入时代后的现在就能完全理解了，用个简的单比喻来说就是世界大战——
地球上虽然发生过两次世界大战，但其实二战只是一战的延续，双方休养生息20年后再干，所以从历史大尺度上来看，波及整个地球的世界大战，只有一场中有间断的“30年战争”，1914到1945。
未来人类大战、世界大战的概念，就是席卷整个银河系的了，动辄持续十年，上不封顶的战争……所以说过去银河系中，和平时间是屈指可数的。
彪风皇，其名号就能看得出其作风彪悍，临危受命，从谱启皇手中，接手过来一个外忧内困的偌大帝国，面对各方蚕食势力，果断出击，通过7次世界大战，不但没有被绞杀，反而越打越强，最终统一银河系，可以说彪风皇的一生，就是在战场上度过的战功赫赫一生。
而且这七场大战是什么概念，虽然有合纵连横，但事后诸葛的话，都可以看出是银河帝国在单挑全银河系，只不过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势力，被挑唆、忽悠后站到了银河帝国一边，其中有多少是王家人的功劳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绝对每一桩忽悠，绝对都有他们的身影在里面祸祸。
总之这样的单挑世界一共打了七次，然后大家才突然反应过来，幡然醒悟：哎呀，似乎被忽悠了呢，自己越打越惨兮兮的，怎么有个家伙反倒是越打越强大了啊，自己是不是被当枪使了啊？
于是反银河帝国联盟就诞生了……
末期有参与过一场大战的钱崖子长叹一声：“哎——确实啊，彪风皇背负了整个世界啊，最后又为了世界，抛弃了一切——天下不武、天下不武，但谁能相信……相信一个打赢下来了七场人类大战的？”
王星茹难得不跳脱了一回：“谁都可以说这四个字呢，天下不武，除了彪风皇，哎，全世界都不信他啊。”
王元霸：“所以吧，虽然斩云帝末期也参与过几次，但天子他是冲锋在前，每每有危机战况就天子上，解除敌人最危险的攻势，在内积累了声望，在外敌人害怕的是咱们帝国的头脑，而不是帝国手上的利剑，所以吧所以，谈判桌上强权巩固胜利的最后一步，就是退位，召回放坟场星系，让其置身事外，冷处理多年的天子，众望所归上位登基，完成了咱们星汉万年基业。”
讲故事的人声行并茂，听讲的人肃然起敬。无论主动还是被动的，都陷入到了老王家人话术营造的会话氛围之中，这是没办法的事……王元霸有逼着人乖乖顺着他的思路走吗？
没有。
他只是把过去的事实讲了一遍罢了，没有夹杂半点私货，找不到任何地方有他个人观点，先帝创业艰辛大旗下，不存在任何质疑……
虽说他是在没有半分虚假、个人的陈述着历史事实，然而却是沿着自己的既定思路陈述在——历史还是那段历史，但该在哪个点上跌宕起伏，却完全由他掌控。他不是造势，而是引流顺势，没有强迫强扭，而是引导着听众，就以彪风皇波澜壮阔的故事为大流，顺着他的思路听下去。
所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白莫邪也是老江湖了，而且还是那种顶老顶老的，用过无数次生命为代价换取宝贵经验的老姜，自然明白，现在自己身处的不是历史课堂场合，对方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社会，每个人的每句话都有一层、两层，乃至四五层深意……
边跟着肃然起敬边琢磨，思来想去，想出了王元霸至少有的一层——不着痕迹的敲打自己在——帝国历史悠久，经历的大风大浪，每一次都比你小子趟的这趟水深，狠人狠角一抓一大把，心怀敬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国家要你怎么配合，你乖乖配合就是，知道什么就都说，还担心咱家帝国亏待了你不成，你看，只要合作，说给完全行政权就给完全行政权，你小子比当年银河系几大霸主还牛不成，家业比银河系自由联盟还大不成？
真不知道王家人的这种谈话艺术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还是后天家族环境里形成的，又或者是幸存者偏差？在自己能接触到的这个层次上的，就只有这种话术一流的王家人，那些不行的就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自己并接触不到——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普普通通撒在这个银河系不知道多少亿亿亿的人群里面，这样要是能碰得上，得几世修来的缘分？
第19章 班缇萝汀
但转念想想，既然人类数目到这个数量级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有那么个，跟正常状态下的艾蕾娜性格一样的“王若夜”，这个“镜像王若夜”不会欺负人，而是到处被人欺负……还挺带感的……
白莫邪这边思想打野着，而王元霸那边则继续绕着他的话，显然作为王家人，要听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连消带打到底几个意思，得非常非常有耐心，要知道王家人讲故事，是绝对不可能单纯只给你讲个故事的，果然——
“……说为什么我们星汉能成事吧，为什么互相吓唬着，秘密接触谈判、间谍战、暗战了一轮又一轮，最后崩溃瓦解的反而是反帝国联盟呢？还不是因为他们自己内部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一直都不是，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啊，要不七次大战，我们怎么可能拉到盟友，很多势力啊，他们的思想理念，实现目标，社会终极形态都是根本对立着的。
不说别的，就说奥霍兰跟黑龙这两家吧，虽然可以调和，但讲究信息、个人、资讯共享、知识公有的奥霍兰精灵，怎么都不可能注重隐私、关注信息差效益的黑龙人完全合得来吧？
他们从结成反帝国联盟开始啊，各自备的后手都解密给了帝国，但要求帝国或者说羲家方面保证不向第三方公开——全部都是他们联盟自己人之间的黑手，要是彻底公开出来就全部是历史问题吧？当时当部长时的咱家吧，真是大开眼界了啊大开眼界……这里跟你们随便一说，局外人随便一听，公开出去也没任何实质内容的，除了咱家这个说话人的身份外啊，就都跟网上的阴谋论没两样吧？
然后吧然后啊，我们星汉本身也不绝对想看到下面民众就历史问题分裂，再开内战，当然不用他们要求的，也绝不会向第三方公开的，就一直埋藏着。
都有些什么秘密呢，留着等解决掉银河帝国后，联盟没了主要敌人自然解体，解体就得重新多方开战吧？后手除了各自家里藏起来的‘幽灵舰队’外，就是公开的、非公开的超级武器了——黑科技没研制出来，也要放出消息来，主要目的就是威慑吧……”
对此白莫邪十分理解，自古以来，就有“核威慑”概念，你可以不发射核弹，但你不能没有，就算没有任何投送手段，就一弹头原地摆着都无所谓……有跟没有，国际地位就是两个概念。
王星茹：“是的呢，所以呀，我接手情报部后第一件事，就是按爷爷说的，先善后超级武器，跟战时奇奇怪怪科研项目，把继续回收、控制、收容流落民间的项目呢……哈哈镜计划，排名最高的项目我们也追踪了很久呢，但都没有跟牙一芽乐园案联系起来过，没有任何线索、证据指向存在关联性。”
钱崖子：“除了格拉耶夫。”
王元霸：“除了格拉耶夫·苏欧普曼……英耐普联邦吧？当年也不是以反物质研发出名的，他们出名的技术是‘超级智能’，也就是集群大脑，这种在很多国家属于反人类、侵犯人权的技术吧，但不可否认，集群思维确实厉害，尤其是作为社会国家首脑的时候，发挥出来的行政效率，是任何官僚模式都无法超越的吧？
比起白莫邪将军提到的‘八始归’、‘里世界’啊，我的看法是‘非特定集体行为’，白将军报告里提到了个市民，是叫川贝吧，是第八起事件吗？如果把这起非特定地点事件算为事件，那么很多失踪案件就都不能单纯作为失踪了。
牙一芽乐园案也是咱家经手的离奇案件啊，全银河系25年一次失踪事件暴增，如果不孤立看，确实是有问题的啊！但我更认为是群体无意识，非特定集体行为，受害者有自害倾向，这就符合英耐普的科技方向，看似个体，却是个集体，这个集体形成的大脑之中，存在‘自杀行为人格’属于正常之事。
我追踪这个案子的时候啊，亲自去找过‘超人’谈话吧，‘他’说了这种可能性，尤其是现如今，我们信息越来越公开交互的时代，当年还要靠间谍行为获取个人信息的，现在直接社交公开了。‘他’呀尤其提到，当全民都有信息人的时候，太过依赖、相信信息吧，反而会出现这种‘信息空间密室’反而更容易出现啊。
新信息主义是有说吧？不要相信任何智能设备，本质是信息方面担忧啊，人类本质越来越信息后，就容易出这种事儿啊……所以咱家有一直跟进关注这个案子，直到格拉耶夫死亡，一切线索就都断掉了啊。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啊，上哪儿去找有这种人格分裂的人啊？”
王星茹：“所以爷爷的观点是——不是‘哈哈镜计划’出了重大进展，而是英耐普传统强项‘信息’方面，他们通过什么技术手段，把一些普通人捆绑到‘集体思维’上，然后就出现一些非特定行为，牙一芽乐园只是暴露出来的地点，其实银河系里还有很多这样存在技术手段的空间位置、室内环境？”
钱崖子：“啊，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大战时候的事儿，我们不是反模因信息战吗，就遇到个完全跟一切模因事项沾边的案例——非特定行为，应用在谍报、间谍行为上面更加有效吧，自己变成了内奸自己都不知道，想想就可怕……”
王元霸：“没错，除了英耐普，每个国家都有这方面的项目，我们银河帝国也有啊，无法作为战斗力，至少也得研究是怎么一回事儿，好防备吧。”
白莫邪知道的是这种集体智能模式，其实在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就拿在交通管制、导航中的应用来说吧，宇宙大尺度上的是动态时空，统一实时监控着空间是完全不可能的。现在旅行用到的星图，是靠各个站点所在的局部小范围区域内的，时空结构平滑的属性，由每个站点监控自己所在的范围，然后‘集体思维’提供最优出行方案，给出一份实时的银河系星图。
王星茹：“所以格拉耶夫的死亡可能就是小白说的，他被自己的阴谋反噬了呢，只不过并不是被哈哈镜计划，而是这个集体思维的间谍计划——比起使用哈哈镜来呢，这种集体思维对我们现在国家安全威胁更大呢。”
钱崖子：“……哈哈镜作为防御武器确实无敌，敌人往里面一躲我们拿他们确实没办法，尤其是英耐普联邦这种，集体思维下，可以把所有信息人化了的国民转移进去，整个国家都搬进去避难，实在是……”
王星茹：“是呢，如果真是哈哈镜的话啊，有牙一芽乐园之外的案件，那就更厉害了，可以往特定位置制造‘陷阱’了呢，看不着，检查不到，走过去，人就掉进去被捕获了，说是具有攻击性都可以了哦。”
钱崖子：“还是集体意识更合理一些，至少那些不断失踪的人，说他们被其他人格控制梦游去了，信息人却一切观察正常，也说得通了。”
王元霸最后总结，说出了他这一大话里面的第二层观点：“所以我认为白将军检查确实没有模因痕迹，但可能是中了‘集体思维’也说不定呢？主意识里留下了‘其他人的梦’吧？
没自我伤害或者疯掉，符合我们对格拉耶夫、英耐普联邦的跟踪调查——他们这方面的技术虽然成熟，但需要的设备、条件严苛，在国家军事、信息解体之后，不再具备发动这项技术的能力了吧。不完备的设备条件，自然无法保证能100%影响目标。
所以，如果只看牙一芽乐园的话啊，就只白将军一人幸存，如果拉长时间，每分每秒都发生着这种失控的，无差别攻击的话呢，那么应该就不止白将军一人幸存了吧？”
说着三人一起看向自己这边……白莫邪自己都被说得差点要相信了呢——如果他不知道自己是有超能力，原初之光都见识过的话……
花开亮度各表一枝，银河帝国时制的7月8日4点左右，震离星星汉京这边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白莫邪在皇宫地下指挥部，那片永远自发亮着的战舰模块建构空间中，听几个头头不点名、不带任何贬义词的冷嘲热讽自己工作小结的时候，白玲玲则刚打发完找上门来的帕兰迪家当代小小姐。
班缇萝汀·帕兰迪的这个“帕兰迪”，正是银河系万强企业之一，在皇星系有自己总部的那家做帕兰迪的“帕兰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帕兰迪这个牌子就成为了豪车的代名词了，就跟古代地球上奔驰宝马一样。
见面问人，你买了辆什么车啊？我买了辆大奔。现在的人则会回答，我买了辆帕兰迪。
并不是说豪车只有帕兰迪这一个牌子，每个星域、行星系都有自己的豪车品牌，没有一千万，也有数百万种吧，然而就跟奔驰宝马一样，帕兰迪说不上最顶尖，却是认知度最广的“艺术品”私家交通工具。
首先他们历史悠久，第一件商品面市的时候，还没有羲家这个家族。从悬浮车到私人飞船，帕兰迪公司都有产品，甚至有自己的专业动力服、辅助飞行器，提供给星空球、宇宙泳爱好者们。
帕兰迪的特色就是“艺术感”，他不搞复古，而是将现代跟古典结合，给人一种时尚中又带着文化底蕴的感觉，可以被称之为“前卫”的一种形式——这是他们自己的广告台词宣传语，说白其实就是外观现代设计完后加些花里胡哨的，听着就很厉害的古典风格进去，例如流线型楞弧形门框就门框吧，他非要将巴洛克图案融进去，纹路跟流线型楞相吻合。
这样的外观，就不伦不类，真正的艺术家，无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过来，就都理解不了，然而大众却就吃这一套……虽然看不明白，但有一说一确实挺带感的，别人也学着这么杂糅整吧，但都没帕兰迪这味儿，所以历史大浪淘沙，最后就帕兰迪活了下来。
现如今，一提起帕兰迪公司帕兰迪家族的人，人们就本能地觉得他们是大艺术家，大文化人。每年一批各种新款，都有人买单，白莫邪也跟风，他最喜欢用的行星系内，短途私人代步工具，就是一艘帕兰迪小飞船。
而帕兰迪家族的人之所以会在星汉京，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在这边有办事处，而是因为他们要负责皇宫整体重建工作，当初的总设计师正是班缇萝汀的父亲，搞了个神神叨叨的“九转龙蟠大景现”，还真把全银河系人都给糊弄住了。
所以羲家其实跟帕兰迪家族挺熟悉的，当初提到皇宫重建的时候，羲俞昊、王星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总设计师，他们是老相识的感觉，重建工作想都不想直接甩手交给他了的意思。
所以班缇萝汀跟一大堆她的人，在星汉京活动也挺正常，至于找白莫邪有什么事，那就是后话了，其实白玲玲蹲在马路边也并不只是好玩而已，她确实是在等人，只不过等的不是班缇萝汀罢了。
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了，班大小姐要求白玲玲换个餐厅说话，被拒绝之后，就自行离开了……在蚂蚁大军似乎完成了全部搬运工程之时，白玲玲也等到了要等的人。
“抱歉，皇家舰队大动作，所以我这边手续被耽误了。”
一名金发碧眼，身材本来就高挑的大美女，踩着一双高跟鞋，快步走到了白玲玲身边，文明圈不但没有提醒阻止对方靠近，反而向白玲玲发出提示通知有好友到。
白玲玲蹲着扭着脑袋盯着大美女，刚刚啪嗒啪嗒的高跟鞋，似乎对这种走石板路带脆响的鞋子，很感兴趣的模样……
第20章 沙雕萝莉
高挑美人颠颠脚，翘翘后脚跟，看看自己的腿、脚：“咦？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吗？”
白玲玲：“这也是女人特权哩，以前还不觉得，现在铃铃也可以穿了哩！”
高挑美人咧咧嘴苦笑一下：“我也有四、五十年没穿过这种了啊……”
“好哩，那我们算是汇合了哩，转移下一个目的地——哎呀哩——”
白玲玲说着就站起身来，结果可能是因为蹲着的时间太久了，腿麻了，就一阵踉跄要跌倒，高挑美人连忙弯腰一把扶住摇摇晃的小萝莉：“没事吧？”
躬身扑倒在高挑美人怀里的白玲玲一阵娇笑：“咯咯咯——哎呀，这副身体真是太柔弱了哩，好奇怪的感觉哩，麻麻麻……”
高挑美人手上掂了下，大致感觉了下白玲玲不重，就探手一伸张，把她抱了起来，就是那种大人抱小孩的竖着抱法：“真不好意思，在这里蹲好久了吧？我来抱着你走吧。”
“咯咯咯——这副身体真好哩，以前就从来不会有人抱铃铃哩！”
高挑美人看着怀抱里举着的小萝莉可爱得不行，笑得贼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快乐起来，忍不住脸蛋贴上去蹭蹭：“也不会有人这么香香吧！”
白玲玲被蹭得咯咯咯笑个不停，一双小手撑着高挑美人，不让她乱蹭……在路人眼中就如同母女一样的，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就这样欢闹地往下一个地点移动去了。
白莫邪现在还不知道自家宝贝被人在马路边上给捡走，他依然在跟帝国头头们斗智斗勇着，话题既然又转到代号七月上来了，那白莫邪自然就有义务也有权利发言了。
他对于质疑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要改变一个人的观点，任何时代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做得到的，那么与其进行无意义的纠缠，不如把己方的想法和诉求全部交代完毕，然后让他们去下判断、决断吧。
“……是当年就有的结论吗？”
王元霸：“我们当年根据已知的信息吧，得出的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现在白将军报告的内容，是我所接触到的第一份最完成的反馈报告……”
王元霸说着看向王星茹，现情报部长点点头：“治疗艰难进行中，‘他’无法提供他到底看到、经历了什么呢，至于那一位，爷爷你也知道他性格的，报告的就是一切，再问更多就没有了呢。”
应该说的就是白莫邪报告里的羲家新手跟老手……之前交谈中，他们也延用了白莫邪的新手、老手叫法，看样子完全没有公开两人身份的意思。
王元霸接着道：“这就是我们情报部吧，当年负责跟进小组的看法了，八字没一撇啊，所以只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个，涉及情报级别太高，下面人调查、报告思路，都不会指向这个方向也是正常的吧。
本来只要再努力努力，就可以获得确切直接证据，坐实集体思维武器攻击行为了啊，但这个节骨眼上格拉耶夫偏偏死了，看起来就像是系统失控，或者他操作不当之类弄死了他自己吧。
不就是白将军的报告里也提到过的说法吗——反噬嘛，然后就断掉了所有线索，没了头绪，但事件没有停止，我们准备搁置调查——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直说了吧，当年咱家的想法就是，主张回收再利用，这可是我们帝国也想要的技术啊，所以放着牙一芽乐园不管了，解除封锁归还给原主人，宣布凶手就是格拉耶夫，畏罪自杀，然后我方有继续暗中调查吧。”
王星茹：“所以——后来那些买家……”
王元霸：“是的，很多就是我们的人吧……”
白莫邪心里吐槽：恐怕除了那个格拉耶夫的老战友，是局外人外，其他所有买家恐怕都是情报部的人吧，否则银河系这么大，私人星屋数量别说多少亿了，人均10栋，有GC有闲工夫的人，都自己造星屋了，干么要挑个有案底的买？如果说是有怪异不可名状癖好的人吧，当时牙一芽乐园还没有出名不说，而且也不可能全银河系的怪癖者都集中过来了吧？
钱崖子：“这……这种做法有违羲家精神的啊。”
胖胖的王元霸低眉顺眼，再次强调：“白将军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很多场面话啊，不用掖着藏着了。”
钱崖子还想说什么，但王星茹的一句话让他没有说出口来——
“小白他去过我家祖坛了呢。”
所以上一次温室花庭中，他跟皮尔埤茨唱双簧的时候，他是扮演红脸，皮尔埤茨唱黑脸的吧……所以现在这个场合，他就换了个一立场……果然跟上面的每一次交流，人际关系都不是能简单套公式的啊。
“咳哼，还是谈谈我小结最后的总结内容吧——我跟我团队分析，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的话，也就是说格拉耶夫的哈哈镜完成，那么他会想干什么呢？他在英耐普联邦里可是主战的，放集体意识里，就是最最偏激、最最极端的那一股子念头。
所以……情报、大战方面的事情，大家都比我清楚、熟悉，所以交给格拉耶夫负责的项目，都是当最终杀手锏的玩意儿。现如今，他不惜搭上了自己性命，最终的计划，我不认为他失败了，应该反而是成功了，出现死伤，即使他死后，死伤依然不断，无论是哈哈镜还是集群意识，都可以说他成功。
那么这件‘武器’成功了，就摆着吗？既然是武器，自然要使用的，我不认为格拉耶夫是那种只为了完成而完成的科学家，作为战争狂，他应该已经把这件武器投入使用了……”
王元霸：“确实吧，我也持相同观点，根据我们情报一直对重点人物的分析，格拉耶夫的自我实现不是完成带来的成就，而是在于使用啊……”
王星茹：“小白的意思是……”
白莫邪：“茹妃殿下，我认为我已经完成了当初交代给我的调查任务，再继续下去，就是捉拿凶手了，要考虑到这属于大战时期的遗产、遗留问题，危险性自然不会低——我需要更多的支援，这不是我跟我团队所能独立面对的了——而且我还想到了点，事情不是孤立的吧，我银河系外的桃花坞星系的危机，跟这案件恐怕也有联系，联系点就在吕肖安，或者应该说老兵俱乐部身上！
虽然一直没调查到格拉耶夫有参与老兵俱乐部，但我就有种感觉，两者绝对撇不开关系，说到集体群体意识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抓到了点什么，现在仔细一琢磨——格拉耶夫是不是可以透过他们的这个意识网络、蜂群意识一样，让下面工蜂无意识地去接触老兵俱乐部，然后把自己完全撇开干系？！正如请部长所说，要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联邦都没了，没有老兵俱乐部的支援，是不可能完成的！”
钱崖子：“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白莫邪：“破案的任务到此结束，或者给予更多资源……反帝国联盟的成员全部各怀鬼胎留了一手，这一手包括额外舰队、秘密武器，上个月皇宫爆炸，莫宁图他偷走的那份‘最后的舰队’资料，应该不止只有最后的舰队吧，还有我团员香菲儿遇到的袭击，132r4w，后来的川贝遭遇，我们可是有确凿证据，维罗妮卡参与了袭击的，所有这一切发生的时间点，说全是巧合，那比一次折跃就抵达目的地的概率还低！”
没错，这就是白莫邪听王元霸的故事，听出来的第五层……莫名感觉他看似在处处针对自己，不断唱反调，实际上却在不断给自己提着醒？引导着自己的思路？所以啊，王家人就是王家人，越老的越无法揣摩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钱崖子：“我们之前确实主要是在讨论前线战况……请前情报部长过来，也是为了确认……莫宁图到底获得了那些，又能实际利用上多少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
王元霸：“白将军说的很对啊——就是明面上跟我们对峙着的最后舰队，以及各势力偷偷留着的，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后手……明面上的舰队吧，我们都有明确的处理、去向，但很多后手舰队啊，哎……怎么说呢，黑匣子一样打包了丢海里，潜伏起来，执行一场永恒的战备执勤，而且往往都是最精锐的、最神秘的那支特种任务舰队，头疼的‘幽灵’啊，当初我叫他们‘老兵星空球俱乐部’的老兵都是‘亡灵’也不是一拍脑门，张口就来的好吧！”
所以疑问带来了更多的疑问，但事件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的点了，问题有没个头绪，这次临时碰到一起的会谈，就这么没个结论的草草结束了，大家都需要点时间来消化消化……总之，经此一回，算是定了个性，代号七月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连环杀人案件了，事关重大了，不是马上就能拍板决定的。
说到吃晚饭，白玲玲她们也开始吃晚饭了。
之前碰头地点选的是城际车站旁边的商业街，星汉京别的不多，就是商业、娱乐这种街道特别多，而现在汇合后的下一个移动地点，就是一条美食街——之前是打算在这里选个茶馆之类的，然而高挑美人迟到了，于是可以直接选家晚饭餐厅了。
白玲玲小短腿不麻了，被一放到地上就脱缰小兔子般，窜了出去，顺着香气每家店子前面瞅瞅……好在未来信息时代，社交里互相好友后，开个权限就能互相导航位置了，要找人就十分方便，即使这种繁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乱跑，也不用担心会跑丢——不光有AR箭头，地图上坐标标点显示，还有甚至能直接透视看到目标人物的高亮轮廓框。
在挑花了眼后，还是高挑美人拍板定下了一家特色手抓饭饭店，树叶上堆一瓢饭，然后饭上盖各种海鲜，旁边有一圈六小碟子，里面装着调味料，只不过是蘸着吃，而是把酱浇在饭、菜、海鲜上，搅和着吃——这种糊糊酱虽然并全是土豆、萝卜、牛肉之类熬制的，但统称都是咖喱酱。
饭店是露天的，竹栏、大叶子树装饰着桌位之间，由全息圈跟周围店铺、街道区分开来。
这也是未来商店的特色了，如果没有投影出来的全息标示，放古代那就是一条街道、一块空地，然后被无证小贩给私自占用掉了。然而在未来的信息世界里，人已经不是单纯的人，城市自然也更加信息、灵活了。
这咖喱手抓饭饭店里的树木倒都是真的大叶子树，让人怀疑餐桌上当盘子的大叶子，就都是直接就这么从树上摘下来的。而树干上面，则绑着一串串复古的巨大电灯泡，把整个用餐环境照得灯火通明。
高挑美人用螃蟹钳子尾端当勺子，搅拌着米饭吃着，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树叶食物上，而是满眼笑意地观察着对面的白玲玲舔手指……
小萝莉十分认真的，一根根吮吸着她那白葱一样的手指头，吮完就又开始十分认真的浇咖喱，然后玩泥巴、捏水泥一样，呼啦起自己面前叶子上的米饭——与其说是在享受美食，倒不如说玩的意味更大些……在沙滩上的时候，她也是十分专注垒沙堡，做沙雕来着。
在白玲玲又祸祸了两碟咖喱酱后。
“缪莉到了吗，抱歉我来晚了。”白莫邪按按头顶的金红条文郁金香帽子，出现在街边，直接穿过全息标识，走到了两人桌边——没错，高挑美人正是离队好久了的缪葛丽华。
只见他里面格子文化衫，正面印着大大“御宅执行”两字，外面则套着一件长袖衬衣，敞开着没有扣上，衣服左角耷拉在裤带上，看起来十分潮流又叛逆——
除了样式、细节、色彩不断变化外，衣服穿搭整体上变化不大，毕竟人类外型数万年都没变，一个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体恤衫再怎么变化也就四个洞一套筒，所以现代开发新艺术概念是件越来越困难的事情，尤其是人类数量多了以后，就更难获得大众广泛认同度——大众流行之类，都是说百分之多少来着，分母大了百分比自然就下去了。
第21章 歌舞升平
高挑美人起身：“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耽误了。”
白莫邪摆摆手，正要说什么，白玲玲抢先一步扑了上来，张开两只大油爪子，啪嗒一下就抱上白莫邪：“耙耙！咯咯咯！”
“好吃吗？”
“好吃哩！”
低头看看仰着脑袋，在自己衣服上擦着嘴的小宝贝，以及一片爪印的衬衣，白莫邪心中吐槽：比起好吃怕不是更好玩吧？
伸手插到白玲玲腋下，把她举高高起来，抬着放回座位上去，然后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向高挑美人缪葛丽华道：“整个军事体系都感受到震动了吧，你在社交群里，怎么一回事都清楚的吧？”
“嗯……也说不上震动吧，如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也不会感觉到什么特别的。至少我所在的基地是这样，总部的话可能会感觉更深吧。”
“……所以现在怎么说。”
“之前说过的……得靠团长收留了啊。”
“嗯，黄金骑士团欢迎你加入。”
缪葛丽华笑了笑：“团队医生缪葛丽华归队。”
其实就是口头上的一个仪式罢了，缪葛丽华在团队里的权限，一直就没有动过，所以不存在什么归队手续。
白玲玲又开始玩起手抓饭，两、三粒米捏着咖喱米饭豆往嘴里太塞……而白莫邪则招招手，招来一只波波球，彻底电离分解自己身上的油渍，将之清除——幸好未来世界做卫生方便，不然自己这个洁癖，被弄油了一身，怕不是要生气到打女儿屁股了。
等到自己点的那份咖喱手抓饭上来的时候，白莫邪自然要了一双筷子跟勺子，他可不会直接用手抓的：“……怎么想起要吃这个呢？”
缪葛丽华：“之前在桃花坞那边时候，我看铃铃不太会用筷子的样子。”
白玲玲举起油腻腻的爪子，嘟着嘴：“筷子好难哩！明明看着那么简单哩，自己要用会好难哩……耙耙教铃铃哩。”
白莫邪这么一想还真是，之前春游团里的新团员少女们，也都不怎么会用筷子……果然一种工具的熟练程度，还是跟经验、阅历关系更大，并不是有了知识就能用好的。
“先跟着全息引导做？”
白玲玲手上出现了跟她手型完全重合的虚影，只有当完全重合，跟上这引导投影的时候，投影就会进行下一步动作，没跟上的话，它就会不断重复，直到你完全能复制它的动作……就这样如此一步步下来，什么熟练工种、复杂操作都不需要提前学习，遇到了一联人类知识库，就都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而白玲玲却不满意，关掉了全息引导，张开小肥爪子给白莫邪看：“没用哩，铃铃手细细小小的，力道方面就很难哩！”
这倒是，忘记了硬件上存在些差异：“确实，那试试婴幼儿专用的筷子吧，小只一些而且有辅助环扣。”
白玲玲：“咦？还有这种筷子哩？哇，真有哩！”
白莫邪笑了笑，把头上的郁金香帽子戴到白玲玲脑袋上，揉了揉后，开始跟缪葛丽华说话：“刚才把‘代号七月’的详情都发你了，之后你就编入代号七月行动小组了，最高情报等级……”
缪葛丽华：“嗯，我已经大致看完了。”
“这么快？”
“详情细节太多，我混机关也有些时日了，自然知道该如何快速获取信息。”
“也是，确实没有一上来就从头看到尾的必要……那么最新的情况是，刚好碰到了上一任情报部长，他交代了他们的内部解释——不会有任何记录的，那种黑幕交谈讨论的内容一样……所以大家怎么看？”
塔齐娜：“哈！真相都摆到眼前了居然还不相信，还能怎么看？”
格伦儿：“集群意识吗，也不是没道理的啊，他们能推理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根据当时有限的情报而言。嗯，欢迎缪葛丽华回归。”
缪葛丽华：“谢谢。”
塔齐娜：“嘿，我们是新人，还请多多关照啦！”
缪葛丽华：“我才是，请多多指教了。”
菈妮娅：“缪莉——”
缪葛丽华：“嗯，好久不见了，回银河系后就没怎么碰面了吧。”
菈妮娅：“嗯……还好吧。”
缪葛丽华：“主要是牧艾里基地里耽误了……以后再也不会回去，想想还有点伤感的。”
菈妮娅：“那、那心理、意识这一块什么的，王元霸的这说法，缪莉怎么看？”
缪葛丽华：“我？我才刚参与进来，不太好说什么……”
奈琪露娜：“像白玲玲(°∀°)ﾉ”
白玲玲：“哩？”
白莫邪：“嘶——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儿……”
白玲玲：“哩哩？是哩！”
雪可兰：“你们别打哑谜，说清楚点啊！”
奈琪露蒂：“白玲玲的千难体，直接控制千万人，每个个体都独立自主，但却都潜意识中受着控制，蜂群一样，但并不是集群意识，只是只是……”
白莫邪：“白玲玲的动作留下的痕迹太大，需要直接物理植入等离子体，形成能与她本体交互的电磁场，这样就改变了个体的大脑特征波纹，不像王元霸所说的这个集群意识，黑科技武器这么隐蔽，我还是我，但我又不是我了，就让人防不胜防。”
奈琪露娜：“哥哥，好绕(＠_＠;)”
奈琪露蒂：“哥哥……”
白莫邪：“嗯？”
奈琪露蒂：“哥哥——”
白莫邪：“……有话直说，不方便小组群里说，就开小框。”
奈琪露蒂：“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白莫邪：“……这得看他们什么时候愿意放人了啊，我说得也不算了啊！”
白玲玲：“咯咯咯——幸好铃铃聪明哩！咯咯咯——”
奈琪露娜：“奈……奈琪露娜，在这里好吃好穿，才不稀罕出去呢，哼！”
白莫邪：“好了好了，别幸灾乐祸了都……说正事，说正经事吧！”
缪葛丽华归队，安排了代号七月的工作任务，这种时候自然得开全息视频会议，向原来的成员们通报一下情况，随便讨论一下从王星茹那边最新获得的情报。
现在团队内的情况是——白莫邪带着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三人回星汉京交差，其她人留在萤初院、蜜莉忒斯号那边，在这边有个什么结果之前先待机——这种出公差的事儿，自古都是有带着家属一起的传统的啦。
对于可以继续享受优胜奖励，三小只自然没有意见，一路欢天喜地，进行第一次家族旅行。
折跃转机的时候，缪葛丽华联络上来，表示部门终于放行了，军方同意了她的退役申请，询问到那里汇合……白莫邪就让她别去白色旗帜星域萤初院那边了，干脆过来星汉京这边，毕竟通往首都的航线永远是最多最便捷的。
6月的时候，缪葛丽华就表示过想要去支援八音翼社那边，还向部队申请了个人任务出勤……她那个时候如果作为额外的生力军，外援抵达战场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维罗妮卡留下来了，那么之后川贝也可能不会出事——虽然还不知道其中必然性，但说没有联系，那也就太巧了点。
然而她提交的申请有点多，而且军中绿制服身份特殊，外加坟场经历等等事宜——缪葛丽华不是那种能随随便便普普通通放手的大头兵，从提交退役申请，代表她思想、意向上出现了动摇的那一刻开始，对她的各项审查就不可能简简单单了事了。
白莫邪还是由于军中有身份，而且这个身份的军衔还不低，才能知道她是被牧艾里基地调查着，活动范围在基地及附近行星系之间。否则从头到尾白莫邪，以及整个团队里，就只能用“某军事基地”来描述缪葛丽华身在何处了。
之前肉身去趟未来，也都没有看到任何跟缪葛丽华相关的事宜，就让白莫邪差点把她都给忘记了……6月15日之后，未来再次未知，事态也没有变得更糟，证明白莫邪这次的时间回溯是很失败的，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总之，有新力量加入就是好事，就都是欢迎的，能强一分就是多一分底气……
现在又到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放心大胆只管往前冲的时候了，得靠情报信息计算来推断未来……既然必须要步步为营，跟各方打好关系就是必须之事了。
所以白莫邪继续皇家官网提交申请，然后获准入宫之后，就随便带上了“皇家公主”，准备打女儿牌——白玲玲以她的公主身份还没有公示，而皇帝又不在皇宫，为理由拒绝进宫，要在外面玩。
奈琪姐妹两个则是公示过了的皇帝养女不说，本身就不会唱反调的她们，自然就乖乖跟着白莫邪一起进宫去了……本来想着跟王星茹摊牌的时候，她能看到两小只在场的份上收敛点——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的超脑身份属于国家机密，王星茹知道两人真正身份的，所以带她们两只参与任何会谈都是可以的。
公众方面只知道，皇帝是看着两人可爱，所以收为养女陪女儿——信息差、人际、视角、层面、交际圈子，社会复杂着，同样的人，不同的场合就是可以表现出不同的身份来……
然而进宫后，在个宫殿庭院间，研究皇宫修复程度，等待王星茹传唤的时候，谱启皇却莫名其妙地先找上了门来，不由分说的从白莫邪手上把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给抢走了，说是让孙女儿陪陪老人家——总之现在全息视频会议上能看出，奈琪露蒂受不了了，但奈琪露娜却玩得还挺开心？
这次代号七月对策小组的视频会议，大家真人实体天南地北，散在银河系各处，但都直接用虚拟形象到了一个虚拟环境中，开始虚拟现实的面对面开会——跟虚拟购物、旅游一样，这种虚拟社交也属于现代社会基本网络生活之一，社交群里是提供个“拉人”的名单，具体是文字、语音、视频、虚拟实境进行交流，全看与会者们自己的定义了。
总之每次只要虚拟开会、联络什么的，奈琪露娜就喜欢发颜文字表情，即使是虚拟实境的全息会议一样，她把颜文字表情投放在头顶，别人最多顶个名字，她还顶着个不断换新的表情……她姐姐一直阻止她不要在开会时这样，但白莫邪觉得这样挺萌的，就没管她们两小姐妹这方面的争执太多……
缪葛丽华把话题引往正题：“所以就是说，我们知道的才是真相，哈哈镜计划已经完成，里世界存在一个他们的集群意识‘八始归’，却拿他们没办法，获得不了任何直接证据。”
雪可兰：“所以他们那套集体意识的说法，是调查错方向了嘛。”
白莫邪：“我的观点是，他们补充了我们的思路，集群意识跟哈哈镜计划应该都有，格拉耶夫通过集群意识获得了资源，然后完成了哈哈镜的开发。”
格伦儿：“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了……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呢？英耐普联邦不存在了，也就没有需要躲藏起来的人了吧？”
塔齐娜：“嘿，我们操着天下心，星汉京人民们倒还是歌舞升平啊。”
菈妮娅：“也不能这么说吧，市民们也有恐慌、悲伤过的啊。”
雪可兰：“哈，才两天吧，然后就又日子照旧了吧？看着真有点魔幻，觉得不可思议……”
白莫邪：“没什么难理解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也有大把人读军校刺激的吗，虽然更多人醉生梦死，圈子不同，既然会聚集到同一圈子里了，那就默认有相同的三观了吧……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我们一样。”
他复述了一遍之前从实习生那边听来的观点。
塔齐娜：“嘛，确实，大家都是人类，很难获得一个绝对的说法……我们算是有共同说法的一群人咯？”
格伦儿：“至少有某种共性。”
菈妮娅：“团长……不去接奈琪姐姐妹妹吗？”
她似乎误解了白莫邪之前的意思，把某段话当了真。
第22章 毁灭宇宙
奈琪露娜：“这个表情(´；ω；`)姐姐现在。”
奈琪露蒂：“才没有！我、我好好的！”
白莫邪：“……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不管我家宝贝了呢，等你们吃完饭，坐坐我就去宫里。”
白玲玲：“数据结果出来了哩。”
奈琪露蒂：“——出来了。”
然后会议场上就投影出来了一片全息图案、星图、数据，以及各种动态几何范围圈图形……话题有点跳跃，然而其实从昨天白莫邪从里世界里出来，把全部情报放最高权限群里后，就让白玲玲跟奈琪姐妹进行分析——分析一种最极端的可能性。
她们超脑嘛，多线程着，边玩闹边工作完全没问题，多件事儿来回切换着做，属于她们的交流方式。
雪可兰：“什么什么？”
白莫邪：“啊，3天前说的那可能，现在有结论了啊，嗯，看能我猜测的最糟糕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啊，哎，还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着。”
塔齐娜：“脑阔疼……”
菈妮娅：“噗嗤——”
格伦儿：“……你怎么会用‘脑阔’了啊？虽然翻译过来都一个样，但发音我还是能区别开来的啊，‘脑阔’、‘头’……”
塔齐娜：“入乡随俗。”
雪可兰：“啊，他们连最基本都不相信，那跟他们直接说世界要毁灭了，那岂不是更不信？！”
白莫邪：“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没凶你没凶你，只是发个感叹而已，哎，真是脑阔痛！”
格伦儿：“要不要讨论级别群里也说说？毕竟事态危险级别不一样了……”
白莫邪：“暂时没必要，都几百年了也没发动，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公开了徒增烦恼……但是……但是啊……”
菈妮娅：“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白莫邪：“不是，只是想吐槽，因为没有科学理论支持啊，也就我的《历史光锥轴》有点涉及到这个现象——我永远处于历史事件的中心位置。”
“哈哈哈哈——”塔齐娜抚掌大笑，“还真是啊！就是老话里的扫把星啊！走哪那倒霉！”
奈琪露蒂：“才不是的，被动关系，跟哥哥的时空穿越属性挂钩，只是目前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说法……”
塔齐娜：“安啦、安啦，没骂你们哥哥的意思啦，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们还真是一类人啊，怕刺激、惹麻烦的，还是都别待着天谴体制的团长身边了吧。”
白莫邪的“招来灾祸”体制，是公开级情报，在他的时间回溯、穿越能力条目之下，放在公司社交群共享资料里面，对于团队里的人而言，所以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白莫邪自己提及起了个头，被拿来开涮也是经常的事情。
白莫邪：“……走哪祸祸到那儿？别把人说得熊孩子似的，我可不是羲檀乐啊。”
白玲玲：“铃铃就很乖哩。”
先把你的油爪子弄干净了再说这话……白莫邪抓过她的小手手，让波波球一根根清理干净，然后从一只箱子里拿出婴幼儿辅助筷子，开始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
这箱子其实是一只篮球大小，四棱形悬浮波波球的下舱抽屉……白莫邪说了辅助筷子的事情后，白玲玲网上一查，就下单订购了，然后过了大概五分钟，她网购的金丝楠木小筷子，就直接被快递波波球送到她身边来了。
现实里跟女儿互动着，虚拟会议场合上，白莫邪依然一本正经：“但什么都不做也是不行的，能怎么办……我们既无法证明真实性，又讲不清楚。把所有证据摆上面人面前了，即使跟他们坦白了我是穿越者，也只能会换来质疑，被拖去进行精神分析检查都说不定。
但我们也活在这片宇宙里啊，怎么办……能怎么办呢，继续拯救世界呗。反正我不是第一次，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但之前我不是独自奋战，就是大家各自为战，以现在的队伍，包括桃花坞那边留守的——让我们第一次全员一起，来拯救这个世界吧！”
塔齐娜：“嘿，不得不说，你战前动员是我见过最激情的，嘿嘿，想不到我也有拯救世界的一天啊……当年那孩子，哎，不说了……”
菈妮娅：“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事情，没有救过任何人……”
柯蒂娅：“你拯救过自己。”
菈妮娅：“哎呀，别取笑我了啦！”
白莫邪：“蒂亚说的没错，‘自我救赎’自己也属于人啊，我们不提倡任何自我牺牲，这种精神可以有，但请在自我安全的前提下再奉献，要不然……要不然，要活下来的人任何面对……”
似乎涉及到了过去的经历，白莫邪有点走神了，让现场莫名变得深邃，一时没人接话，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缪葛丽华趁机接过话头：“咳哼，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新来，大家别打哑谜好不好，到底是资料里的那一部分，指给我，让我看看先……”
雪可兰：“啊，是那天他一出来，缓过神来就朝大家嚷嚷——‘是末日武器，完了完了’……就这么回事。”
你怎么把我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还学得这么惟妙惟肖？白莫邪心中吐槽着没有说出口，因为缪葛丽华在继续追问：
“嗯？这部分我知道——哈哈镜计划是帝国战后，编为头号的‘战略武器遗产’对吧？”
格伦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没错，哈哈镜是英耐普联邦的最终兵器，但团长的‘末日武器’意思不是这个，他没有编入总结报告里面，只是作为备忘录放置在7月3日任务日志末尾……”
白莫邪：“嗯，当时只是随便想到个说法，毕竟是要引发世界末日的玩意儿，又是件武器，那就直接叫‘末日武器’了……具体是我多想了，还是真有其事，需要用数据、拿分析来说话，不然直接到处说岂不是散布谣言了吗。”
塔齐娜：“哎呀，我们自己人间瞎说怕啥，不嫌事大的！”
白莫邪：“嘿，现在说得轻巧，到时候可别叫要命啊……这次的事儿啊，可会比你以前的任何一场任务都惨，这是战争……”
塔齐娜摆摆手：“吓不到吓不到，远的不说，上个月去爱塔钢铁那边，少说要死要活了三次啊三次，最后赶跑了德瑞克，赶路回来还迷航，差点就要飘宇宙里等救援了……”
白莫邪眯眯眼：“奈琪露蒂——”
奈琪露蒂：“我们已经完全检查过了紫05号，之前只当意外看待的对变引擎畸变，现在可以归类到末日武器攻击之中了。作为哈哈镜计划运转的证据。”
缪葛丽华虽然还是云里雾里，但这里有个更好奇的地方：“等等，紫05号被哈哈镜攻击的痕迹？那不是实物证物吗？直接给军方看是不是就能……”
白玲玲抢答：“不行不行哩！大前提是要承认哈哈镜计划完成哩，没个大前提，他们都不承认这点，我们计算的数据哩就不存在基础，直接就是假证明哩。”
格伦儿：“你们没两句就又扯远了啊，还是我来说吧，简单来讲就是——‘哈哈镜精华’最初设计，确实是防御性质的装备，能影响到的空间固定。然而……如果把整个银河系都拉入到那边世界去的话呢？”
缪葛丽华瞪大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雪可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感叹着：“这可真是个天才想法啊，把整个银河系反物质转换，他就提供面‘镜子’，大家照一照，自己就被自己的质能杀死了……”
缪葛丽华：“我……我有点还……不太理解……”
白莫邪：“我见过的里世界，虽然无法认知，但牙一芽乐园，确实是束缚空间，起码我还能出来，不会融入、湮灭之类的，但他们拉全银河系过去，乃至整个宇宙过去，就不会提供这种保护了。
这么一来，那还用得着防御什么，这不就是一个毁灭全宇宙的武器了吗？拉过去，这个宇宙就只有他们能活着了。”
缪葛丽华：“……这……这太科幻了吧？全宇宙？真的吗？”
白玲玲：“才不科幻哩！铃铃都有计划过哩……只不过哩，没有想到CPT守恒方面哩！”
缪葛丽华：“嗯？”
白莫邪：“相位转移。”
缪葛丽华：“哦。”
塔齐娜：“嘶——千难体战争吗，当时银河系都变银阿莱星球那样？我们还真拯救了次世界啊？！”
奈琪露蒂：“技术手段差距很大，最终目的也不一样，哈哈镜计划毁灭宇宙更容易些，白玲玲那种，就是空间折跃技术放大，没什么特点，但能量要求太高，不现实，难以实现。”
白玲玲没听出奈琪露蒂暗中拆台一样，或者说听出来也不在意，直接道：“所以哩！我想要哈哈镜计划全部科研详情哩！人类果然太聪明，铃铃当初都没想到这点哩，结果浪费了几百年时间，还拉一支千难体队伍哩……”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帮忙！ε=ε=(ノ≧∇≦)ノ”
信息量过大，缪葛丽华显然又点被吓到了：“你们……你们又要干什么……”
白莫邪：“没事没事，我看着呢。”
缪葛丽华拍拍胸口：“哦——”
雪可兰：“哎，你们说，是不是就我们人类……银河系人类时不时搞出点毁灭宇宙的事情来啊，我们是不是太邪恶了点啊？”
白莫邪：“不，我有处理过其它宇宙文明的‘邪恶计划’，也是毁灭宇宙级别的，重生成桑都司就是为了那场事件的吧……要说宇宙毁灭危机的话，现在不是一直经历着的吗，还持续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亿万年——抹杀者们啊，就有种说法是，他们其实是某个超级文明开发出来的垃圾清洁工……”
塔齐娜：“有一说一，确实绝对环保，直接熵层面上高熵化，什么污染就都不存在了嘛……我们这些宇宙‘大垃圾’也都回归本源。”
白莫邪：“你又来岔话题……”
塔齐娜：“啊哈哈，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啊缪莉，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白莫邪：“没什么好继续的了，总之，为了我们这个残酷又美丽的可观测宇宙，解决掉这个哈哈镜计划吧！”
接下来就是白莫邪的安排——由于需要全体努力了，代号七月对策小组解散，全团开始执行代号七月任务，原本对策小组里讨论级情报权限，开放为公开级，向所有成员，包括唯一的预备成员，白无双，公开代号七月的基本情况，视频图片文字加起来，共三个小时的阅读量，用通俗点的话来概括这批公开的情报内容就是——
别看我们身边只存在正物质，因为只要身边有个反物质就会发生比核爆更剧烈的湮灭反应。然而视角拉远观察尺度拉大，放到光年以上宇宙的角度上看，正物质与反物质，就是宇宙自发对称缺失的一个实例罢了，本身就是宇宙，这个事物的两面。
我们所看到的宇宙，只不过是旋转的陀螺倒向的一边，然后这一边被我们定义为正物质了罢了。现在格拉耶夫完成的哈哈镜，并不是要把全宇宙变成个反物质世界，而是轻轻拨动一下陀螺，让它倒向另外一边而已……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而格拉耶夫也获得到了这个撬动千斤的杠杆，只用引导、诱发，就正物质事件，就能自发转移到反物质世界那边。
证据就是银河系内不断发生的神秘“人员观察就失踪”事件，“信息人密室”现象，客观人与信息人的分离只不过是一个副产物罢了——这就是哈哈镜计划的多次运行试验，而且会每隔25年就开展一次大规模试验——
格拉耶夫死亡，也有可能融入了八始归群体意识中没死，但正物质世界这边，确实没有了最高权限者，导致了整个系统不断按照某个程序进行自律。这就是为什么是25年最有可能的解释。
最终何时是临界点让哈哈镜计划确认试验结束，进入实践阶段，不得而知。而更可怕的是，有新的存在获得了最高权限，有意识的进行使用，进行有组织有目的的攻击行为，例如川贝事件。
白莫邪公司总群共享开来的，公开级情报概要到此就告一段落。
第23章 悲惨世界
在文本的最后，还特别表扬了下为以上分析结论提供数据、资料支持的大功臣——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仨。
她们是在7月8日晚间完成对全银河系建国以来历年，全部失踪案例分析，所以并不是什么凭空被害妄想，是有具体数字作为基石的。黄金骑士团很可能已经成为了目标……宇宙之大，没有安全的地方，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事件才行。
在情报内容结束之后，有一段白莫邪的视频，他宣布代号“七月流火”结束，接下来的行动为“八始归攻略”，同时还用了他的一句老话作为总结发言的开头：
“我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的人……我这人很现实，碰上了就随便解决吧。这两个月，我们一路经历了，三味线、小提琴、七月流火，然而没有一次行动完美全部解决的，总有事件被落下没完成。到现在八始归攻略，与其说是前面事件不断的积重难返，不如说更像是所有事件都是如今的铺垫，所以——
其实最后我想说的就是，数据出来了，即使没人相信，我们自己也要相信，这次事件绝对关乎整个宇宙安危，是从三味线开始所有事件的一个了断，危险程度不比大家经历过的千难体战争差……注意安全，我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的人，最高命令只一条，保住自己的生命，具体任务再安排，祝这次的八始归攻略行动能完美解决，以上。”
白莫邪的这通报告瞬间传遍黄金骑士团，包括桃花坞行星系，包括那个虚拟的世界……
无垠的林海上空被笼罩永不消退的不祥黑暗，那不是阴云不是黑雾，低压着渲染着彰显着，就是黑色，由大脑处理而来的，不带任何其它额外信息的“黑”，应该看不见的色彩，星空本源的星之彩，没有任何感情不为了任何为什么的存在。
仰头凝视这片仿佛亘古就存在的不祥之黑，就仿佛听见了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之中所说的那句名言：“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二律背反，辩证法。知道其存在之时，就意味着你已成为其存在。
黑荒是黑荒。
四分之一的天空变成了永劫的模样，大地何尝不是，通天塔世界中心，环绕通天塔高原山脉，围绕本土人诞生之地的巨大林海，那是一片比海洋面积还要宽广的原始森林。
如今有四分之一变成了“针床”的模样，不是无情业火焚烧过境留下的焦黑森林，而是没有了树叶、树枝、树干，只剩一根树木不祥之黑的主干，细细地直刺天际，亿亿万无数根，是顶在黑板上的黑铁锈钉。
整片大地也遍地黑灰，本身也是不再是土壤的黑。空气中漂飞着黑色雪花，仿佛核战之后满是放射性尘埃的世界。
黑荒是黑荒。
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绝望，令人不可名状，常见之物处于无法理解的状态，黑之浮尘雪花，是大地缓缓分解消融而来之物，是亿亿万黑之树海钉杆，继续一层层瓦解变细剥离升空而来。
这个缓慢如同已经持续了数万年，并且还要继续持续数万年下去的，世界崩坏瓦解过程，却只是两年前的事情罢了，然而整个仿佛永恒不变的世界，却变得面目全非，无论是在大地还是海洋上，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时间，只要抬头，只要东北望，就能看见天空那被挖出来的大窟窿，那连太阳都无法穿透的致暗。
比被天空树捅破的时候更加可怕。
每每当太阳运行到那片空洞上时，整个世界就会陷入黑暗……然是默示录世界末日启示篇之中提到过的，“那片天不再是天，光将变成黑暗，一切善恶将颠倒，末日降临，众生将被审判，而他将回归那片乐园净土。”
黑荒是黑荒。
人类望着天空恸哭，平民乡民们哀嚎，骑士领主们无能狂怒，向天挥剑叫嚣，国王跟他的大臣们，终日陷于阴霾之中，让人们怀疑他们也被黑荒所侵蚀。所有王国的宫廷，里里外外窃窃私语不断。策划着伟大之事，又或者趁乱浑水摸鱼，谋划苟且偷摸的阴谋勾搭。
掌握真理之人，法师们在他们高耸的法师塔之中，用前线将士们拿生命换来的样本，进行着一切常日里称为禁忌的癫狂实验，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救世的办法，又或者看到了新的信仰、新的真理，为此不惜飞蛾扑火。全世界象牙塔里里外外暗潮涌动，各种神秘事件不断发生。
头戴圣白塔之人，雪山常青藤国度的先民，无论是传颂不可名之、不可视之，净土乐园伟大存在的颂歌教，还是源于常青藤通天塔信仰的其它教派，放弃了彼此之间所有的教理争议，所有教廷、圣所、教堂圣事一刻不停，不断祈祷祝福着，是唯一让神经脆弱到极致的人类，能获得慰藉，心灵宁静的所在。全世界的圣地，里里外外响彻着圣音祷告……
而手握刀枪之人，面向敌人，背朝家乡，前仆后继，圈起一道鲜红的红线，将黑之大地圈在那片死地之上，让狂风海啸雪崩地裂的黑荒浪潮不再寸进。一道红黑红黑的血线为分界，里面是黑荒，外面是家乡。
黑荒是黑荒。
焦黑黑灰化的巨岩上，黑雪黑屑飘散，过去的万丈山头，如今消融了一半，黑之大地，上比比皆是不可名状的空洞，往下望去，仿佛是看着深渊般的黑之天空，坠入天空，无法言表的最纯粹的恐惧。
这些大地上的空洞，是由于不同物质崩溃瓦解的速度不同，所造成的，土壤本身很慢很慢，树木算快，石头比较慢，有生命之物比较快……
然而此时却有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少女，穿着条卡其裙，披着姗莫拉坎肩，戴着顶太阳花帽，踢着一对穿透棕色船头皮鞋，坐在悬崖边上，身旁一口长条木箱，人就悬空坐在一圈大地空洞深渊之上……山岩不断瓦解，黑灰飘散，环绕她而去，仿佛其立足之处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山岩消融的慢，大地相对崩坏得更快，原本横断山脉，现如今都仿佛深渊之中的孤岛，恐怖而又凄凉……
短暂转瞬即逝的美，才是真正的美丽。虽然着一幅深渊临空少女图十分残酷，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的魅力——黑的天黑的大地，黑的一切，在这个崩坏的黑之世界里，她就仿佛是吸收了全世界的色彩，她就是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的精髓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随着微风，又或随着黑雪轻飘，她口中轻轻念叨之声缓缓传来：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一名全副武装的少女天降到卡其裙少女身旁。她虽然全身包裹在白底金边动力服里，然而明显女性化的服装线条设计，量身定做，贴合身体曲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位少女。
天降少女，把全封闭金属头盔变形取下来，甩甩一头蔚蓝蔚蓝的长发，眨眨翠绿的眼睛：“公主，在唱歌呢？”
卡其裙少女挥挥手，她身旁的棺木被无形之手推落深渊：“不不不，在念首诗罢了……汉语真是优美啊，一个字能传递出好多好多感情。”
蓝发少女看着棺木掉下悬崖坠入天空：“……坐在这里跟他道别吗？”
“嗯……毕竟我是听着他们故事长大的，现在亲手手刃了他们，也算是宿命吧……”
“公主，你……”蓝发少女欲言又止。
“我没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彻底抛弃凯奇拉这个姓氏，都跟姐姐在战场上打过了……以后我就是我，妮芙琪·白。”
“对不起……那场战斗如果我们能……”
“别提过去的事了，我都看在眼里呢，你们从一开始就在偏袒着我，安排的进攻扩张方向全都避开了凯奇拉王国……我很感激……但……我都不是‘真实’的了，世界都是虚假的，还有别要在意这些国啊人民的了吗？”
“公主……”
黑荒中心，深渊悬崖之上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莫邪的便宜公主老婆妮芙琪·凯奇拉，以及临危受命的新团员少女小队指挥官，海杜莺。
妮芙琪站起身来，拍拍裙子，就这么站在悬崖边上，脚尖已经伸了出去……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个两年前，天真浪漫的小公主。
海杜莺莫名感觉现在的妮芙琪身上，有跟自己跟她们相似的味道，比起原来隔着个世界的中古时代公主，现在的妮芙琪，更让她愿意接近……过去的妮芙琪，虽然没见过几面，就被祸祸进了实验室，然后放到了睡眠舱里，但说老实话，对待这个通天塔世界的人类，海杜莺都没有“人”的感觉。
不是指她歧视第二代计算机智能技术，而是说感觉不到“人味”，就像是看古代小说，比如团长推荐的《红楼梦》，那就是觉得他们是书中人物，不可能在现代现实里出现的味道。
而现在妮芙琪有了“人味”，海杜莺跟小队成员里人，私底下说闲话时，有聊到——并不是被七曜之树选上后，获知了“世界真相”，接触到了外面银河网络世界后带来的智能上转变……而是经历，是跟她们这些过来的亚人兵一样，经历了长期不停歇战争，见惯生离死别后，带来的成长。
经历越丰富的“灵魂”，身上的“人味”自然就更重……
然后姬米洛跟绯涅丝就一通自嘲——她们这些亚人兵还好意思说别人，明明自己身上的人味都不够，之前春游啊、海滩度假经历，她们完全“外星人”一样，跟普通银河系市民站一块，明显就能察觉出她们是异类，浑身上下的气场就完全不一样，只有战场、军事环境可以掩盖她们的异样。
这话获得了女孩子们的一致同意……然而她们所不知道的是，即使到了军事环境里，例如萤初院，她们这些新团员少女依然显得十分异常。
别看她们一个个都是大姑娘家家了，但实际上，从离开人造人生产母体算起，最老的也就三岁而已，阅历、经过的事情，决定了很多事情……
妮芙琪就这么静静站着，站得笔挺，亭亭玉立，抚着鬓角，按着裙摆衣袂，眺望黑荒大地尽头，仿佛要洞穿时空，看透这个虚拟的世界。
海杜莺视网膜上查看了下她望着的方向，果然是大陆中心雪山高原，通天塔所在的圣域方向，也是她们军事行动的主攻方向……两年来的共同战斗，让海杜莺明白，此时妮芙琪的思维已经跳跃到了总体战略上面，说不定已经在对前线兵团进行战略战术调度了。
不由得回想起，在战争头一年的时候。
妮芙琪第一战告捷，然而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存在之后，就变家里蹲了，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木偶一样呆呆的，不吃不喝不动，全靠睡眠舱里，健康系统维生——挺像现代银河系御宅族的。
但是由于她一直在全权负责着组建兵团、扩展黑荒，然后执行海杜莺的命令帮忙进行战斗计算，要不然当时真以为她坏掉还是怎么了。
转折出现在6552年温季，黑荒的突然性失去，世界各国各势力慢慢缓了过来，开始能系统的组织起反击来了，黑荒扩张受挫……
而其中，由于一直以来极力避免跟凯奇拉王国作战，攻击方向都绕开最近的开起来，就导致凯奇拉王国国力排名相对上升，成为常青联盟领头羊，在6552年最好的季节里，组织世界联军对黑荒发动了系统的最大规模的一场反击，而其先导行动从前个月就已经开始，让海杜莺她们感受到了压力——
而这个时间节点，差不多就是白莫邪出歪点子，建议她们打游击，利用飞天战舰妮芙琪尼亚号，在本土侧后方老家四处开花，进行骚扰战术的时间点前后。
第24章 6553年
然而能在后方开花的前提是，自己前线老家不先崩，正面战场都顶不住了，被联军一锅端掉，后方开的花他们转个头不分分钟就掐掉……而且骚扰后方的目的，就是为了缓解前线压力来着，现在非但没有缓解，而且看起来反而让联军更加团结，攻势更猛——就变成前线部队给游击队减压力，完全本末倒置了。
联军方面的想法很简单，铁了心要一次尽全功，直接端掉黑荒源头，那世界不就太平了，一头往前冲冲冲，完全不管其他事儿了，还真就势如破竹，尖刀一样直插黑荒心脏而来，直到妮芙琪再次登场……而这次她直面的敌人，正是作为世界联军领袖的凯奇拉王国国王，伊贝利卡·凯奇拉……
这一仗直接打到了6553年，以妮芙琪手刃亲姐姐为完结，虽然知道姐姐可以复活，然而她还是当场嚎啕大哭了一场，抱着她姐姐的尸体直到其一层层剥落化成黑雪飘散……这一哭出来，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海杜莺直接感觉到了她的成长、成熟。
于是不由分说的，没有丝毫犹豫，海杜莺就把白莫邪赋予她的现场最高指挥权，完全转交给了妮芙琪。
现在通天世界里的时间是6553年3月21日，白莫邪是在6551年第一次进入的游戏世界……虽然内外时间流速差是20到25倍左右，但就跟坟场星系比银河系这边慢300多年一样——在坟场经历的“一天”就是不是一天了吗？
现代人讲究的阅历、经历、经验，真实度过的时间，并不是看这些人为定义的“时间”了，毕竟人类离开了地球环境之后，就再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共同“定义时间”束缚了。即使为了“书同文车同轨”，从古开始各个国家、贸易圈、军事圈，都会统一一个共同时间，作为越来越具有实质意义的“正朔”，然而那也宇宙空间会用到，每个星球、每个个人，要生活就得过自己当地时间，不然乱套说不上，就会很别扭不人性化。
然而越到未来讲究得越多的恰恰就是人性。这个跟现在成年定义挂钩的，如果以实际经历的岁月50年就算成年，就会有人钻空子，比如在通天塔世界里呆个五十年，出去只过了一年，利用这种流逝差异，岂不是人人出生就可以算成年了？
个人固有时，实际经历的岁月不可否认，但法律的事情毕竟要严谨，所以严格统一了个标准，也就是帝国时制的50年。
如果按照法理来算的话，妮芙琪只不过几个月大而已——通天塔世界开服就一年多，整个通天世界里别看文献记录六千年，传说历史数万上亿年，但放外面银河系里，统一时制了，就没有超过两岁的。
但是这就能否认妮芙琪经历过的岁月，乃至不承认白莫邪一次次时间回溯经历的“时间”，都是不存在的，经验的事件都是不成立的了吗？
当然不可能，这就是笛卡尔著名的“我思故我在”，感官获得的外界真实不“真实”，大脑处理外界真实获得的“虚假真实”也并不真实，唯一真实的就只有思考，思考才是人为之人的根本真实。现场真实、个人真实都不能成为真理，最终能被拿上法庭，放在公正与真理天平上来称的，只有推理真实。
个人经历是不可否认的客观实在，而国家法律规章，本质是为了稳定的社会，所以公民权、成年是硬性的条款规定，而其中也存在人性化的变通，也就是攒够GC，就能提前获得成年认证。
白莫邪一直把新团员少女们当“三岁”来看待，就是因为她们在银阿莱星球上打了三年，然而被白玲玲相位转移，丢到额外维度里的银阿莱行星，跟外界存在巨大时间流速差异，里面三年时间，对外面来说只过去了几天时间……银阿莱星就跟被“封印”了一样，千难体方面以“封印的试炼”作为行动、计划代号。
而妮芙琪6537年出生，今年16岁，按真实经历来说，妮芙琪14岁以前的人生虽然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然而都比固有时间经历的话，妮芙琪就是要比海杜莺她们年长。
就算通天塔世界一年只180天，但这边一天24小时来着，真要按标准进行时差换算，也不是算不了，就是交流起来太麻烦了，谁见面谈话前先换算个坐标系，讨论一下时空几何关系，钟慢尺缩？
大家就都按自己本地固有生态环境时间来说事儿，不提法律，民间大家报年龄，地球上一岁就等于太空里一岁。交谈中都很少说到年纪，谈到了也只说自己经历的岁数，更多的是聊实际经历。
蓝发少女以为金发少女在思考战争，其实她还在触景生情，送走位敌人故人后，继续感怀自己的过往，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妮芙琪人生的转折点，就发生在她14岁刚举行完成年礼的6551年，通天塔世界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成年就结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通天塔世界太过混乱，战争、魔兽、天灾，一个人想平平安安活到晚年太难太难，无论是出于家族的传承还是种族的延续，生物意义上成熟了就婚嫁，是本土人类生存的最优解。
当然也有例外，皇家、王室、骑士、领主家的孩子，有时候会成为政治交易的筹码，可以比平民孩子晚结婚，甚至一直不结婚……
妮芙琪的童年，就在各种以订婚为目的的贵族舞会、宴会中度过……没有多少娱乐的中古世界里，所有戏曲、小说、舞台剧剧本里面，骑士阶级以上的婚恋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那些年里，还天真着的妮芙琪，就真相信了故事里自己阶级的政治利益婚姻，就是悲剧的，为此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不但开始努力练习魔法，提升自己等级。而且还在表现上，越来越离经叛道，阅读大量“禁忌知识”也就是天人的科技、人文，结果自己性格就真的变得越来越叛逆，甚至让姐姐都开始重视自己，询问自己的意见了。
她就是要让贵族子弟们对自己都敬而远之，然后等待那个自己“真命”冒险者出现，带着自己奔向自由，奔向真正的爱情——
然而事实证明，胳膊扳不过大腿……虽然直到成年舞会为止，都真没哪家傻小子敢跟妮芙琪搭话了，但是得意还没多久，一个天人真就天降到了自己的生命之中……
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只是由于14年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人，知道姐姐带着那人到大殿上之后，少女好奇的天性发作，偷溜到人群里面看看……结果就看到了那个黑发男人一把钢枪，耍得比王国里最厉害的骑士还厉害……不，不能只用厉害形容，而应该用漂亮、华丽，然而却致命，以一敌百，王国最厉害的整个近卫军团加上宫廷法师一起上，才能压制住……
当时看得妮芙琪真是眼睛都不带眨，瞪得大大的，整个人都被吓坏了？我们人类一直以来对付的天人都是这种怪物吗？这还是一个空着手的，自己可是知道他们有各种不可名状神秘兵器来着，人类联军就跟这群怪物打了50年？
大军涌入，场面混乱，什么都看不清了，只知道似乎最后把黑发少年打晕生擒了……那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妮芙琪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被姐姐谈心几次，然后被父王安排去接近那个天人的时候，妮芙琪就知道这是自己逃脱不了的命运了。
虽然心里很悲伤，然而想到这样是对自己国家利益最好的选择，是为了自己的人民，自己的种族之后，她就莫名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然后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赶开所有下人，自己虽贵为公主，却亲自做起女仆的工作来，服侍起晕迷在床上的少年……
遥望望不见尽头的黑色大地，山巅悬崖边烈风阵阵，让剥落的黑雪黑灰卷过身旁，快速飘散，却吹不散妮芙琪心中的思绪。
利益婚姻真就不幸吗？之后的经历让妮芙琪开始怀疑起自己所知的爱情故事来……
如果自己真跟某个冒险者、流浪旅法师私奔了，不说离开温室之后所要面对世界的艰险，之后的经历、战斗让妮芙琪越来越意识到，不同价值理念环境下的两人之间，就是身处两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幸福，必须有一方退让，全盘接受对方的一切理念。
在跟白莫邪的婚姻之中，那个彻底投降、完全接受对方支配的人，就是自己……订婚仪式前后开始做女仆打扮，虽然是姐姐的建议，但更多是自己的意思，妮芙琪要从形式上就传达出自己的态度。
生在王家之中身不由己……然而自己却意外找到了幸福——白莫邪家乡有句老话“门当户对”，并不只是限制着婚姻自由，而是老一辈过来人的经验之谈，爱情在冲动结束之后，就是血淋淋的残酷现实，没有坚实的物质基础，一切爱情就都是空中楼阁……那种能无物质还坚持下来的爱恋，都能改编成一部凄美爱情连续剧。
自己跟白莫邪的恋情来得突然，完全没有中间过程，然而一旦认知到对方的强大，是真正的强大之后，接受自己渺小又无知的事实，就莫名安心起来，享受起对方的呵护、安排了，就能感觉到莫名的幸福……那段日子虽然短暂，但妮芙琪就是在那几天里真正爱上了白莫邪。
白莫邪苏醒来的那几天，成了自己短暂一生里最甜蜜的回忆……然而果然跟大多数宫廷小说里的情节一样，王族婚后生活里最艰难的，是人际关系处理……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了养女们，也许是看自己这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后妈不顺眼？总之就被收拾了一通，各种看不懂的光影后，就做了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梦，意识再次苏醒，感觉“我”又回到了我之时，确是被一个天外声音给唤醒的——
系统检查，自检完成；信息检查，通过；情报获取，通过；设备调用，通过；高级情报连接，通过；威胁等级已确认；权限拥有者，通过；最高权限拥有者认证，认证失败……等待权限认证……等待权限认证……
当时完全不明白这段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在不明就里突然就权限转交，自己不明就里向那个声音表示同意后，突然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那一瞬，自己看到了、看清了、看透了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那一刻，自己什么都知道了，真理就在自己的手上——
那个天外音，是白莫邪女儿白玲玲预留在光躯壳里的人工意识，她超脑编个人工智能留下来，在特定条件下触发轻而易举。
而他们玩家下线，本来就有智能托管模式可选，用个AI代替不在的玩家，按照玩家的设定进行行动……然而这是官方系统给的托管机制，是所有游戏都有的，提供给玩家的休闲轻松游戏方式。这种官方托管AI，自然不可能有“危机情况下就开挂破坏游戏”这种设定。
所以，白玲玲或者说她们三只，为大家留下来的这道最后保险，从一开始就是个“外挂”，启动条件就是十一人中有谁遇到生命危险……其实一开始就是测试，做着好玩来着，却没想到会真发挥用处。
如果最开始真就预测到了未来会遇到这么大的危机，那么从一开始，白莫邪就不会下线，还把通天塔世界的优先级，在小提琴行动中放到最低。
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是测试什么呢，自然就是偶然又是必然发现的骸骨龙副本——这个制作组还没有完成，在这个世界里预留的“亡灵入侵版本”设定。
预留、没完成的意思，并不是说“未开放”事实上这个副本已经做好完成了，没完成就是说，这里根本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存在，预留就是说，这里只是一个后续程序组件的接入口，有个为后续程序代码留下的“接续点”。
第25章 八十始得归
总之，她们就完全摸清了，这个不管是叫接续点还是后门、漏洞的，梦旅人制作组为后续版本更新准备的源代码，入侵进入到了这个世界里……至于为什么明明不存在，一切都是空白，她们还能获得骸骨龙的魔核，作为妮芙琪尼亚号的浮空魔法核心？
既然下个版本已经在做了，那就说明存在一系列数据、文件、模型、设定、代码、资讯，她们三个都打过现实里战争的信息战，这种民间游戏公司的信息黑入，就是好玩而已，根本就没有上心，只是看到委托点地里面是一片空白的“世界真理之处——也就是代码数据什么的。
到了“没完成”的这里，她们就跟普通人开主设，叫出系统菜单选项，查看环境、物件说明的本能反应一样，只不过她们超脑就是开动下小脑筋，运算运算分析分析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对方给破解了，整个网络给攻陷了……
她们本来没想做什么的，梦旅人服务器，各个源代码计算机里转了一圈，知道了游戏开发进度，后续计划后，就悄悄离开，正如她们悄悄的进来一样……然而坏就坏在妮芙琪她本人的大婚这件事上了。
女儿们最开始冒险赚钱的目的，就是要给她们耙耙、哥哥一个惊……吓？要拿出个大排场来给白莫邪撑场面，那么什么才叫大排面呢？这个世界不存在之物，应该勉强够算吧……那就先借点东西来用用吧。
于是解包程序，通过游戏程序接入点，搞了个下个版本的魔核到现在的游戏里面来……这就是游戏全在服务器上，玩家不用下载什么本体，直接有网络就能玩游戏的坏处——如果有人黑入了服务器，那么就可以为所欲为，影响到整个游戏世界，全部千千万万个玩家——
飞空战舰横空出世，震惊白莫邪……然后一个谎言就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弥补，为了避免官方修复她们搞的这个“bug”，只能独立维持一个全银河系级的服务器，为所有人提供她们私人的“官方数据”服务……当时她们超脑都有各种任务在身，腾不出手来，就把主意打到了七曜之树上面，开始制作外挂服务器，跟官方斗智斗勇……最后就搞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既然有自己的服务介入，自然可以随便留下自己的智能AI，主要目的其实是盯着官方不要维护修复掉她们……然后就是防着耙耙、哥哥发现她们偷偷摸摸搞的小动作……根据行为分析，白莫邪是极度讨厌作弊行为的，这种态度，有可能跟他本身就是个人生重来作弊器有关……
普通人都会有那么点的自我厌恶。
而在获得七曜之树日冠系统的全权之后，可以尽情浏览大量白莫邪团队公开级情报，妮芙琪自然而然能知道更多内幕，两个世界，无论是“外界之理”还是“本界真理”她都可以一览无余，随意上银河系网络，情报资讯汇总在她身上，结果就知道了金蜂湾骸骨龙副本，并不是意外。
这个副本开始无限刷怪，并且无穷无尽，那个出怪的黑洞，里面无法攻略，本身任何物理、魔法攻击都无法消灭，其存出现本身，就是“人类安全理事会”搞的鬼——也就是周鲁斯，维多利亚港那帮子梦旅人设置的游戏内管理员NPC们，他们利用自己游戏里的“神权”，合法合规的让其无限刷怪。
他们在尝试一种破坏游戏本身，从而实现他们“起义”，获得“自由”、“人类权”的目的，这种事情自然要找那些存在游戏漏洞的地方来实施了。
未完成之处，就是最理想的地方。
蜜莉多菈的金蜂湾王国会在这里，是巧合又不是巧合——预留的新版本新玩法所在地，自然要是一片荒地，不可能一安排在关键文明、城市圈，让末日直接发生在核心地带。要不然新版本一开，旧力量的一切直接消失抹净，老玩家们不喷死游戏策划、设计师才怪。
各方势力、力量的交界处，让所有人感觉到压力、危机的同时，又不会真的一上来就白给全灭，能给予极大的挑战感，有游戏性，这才是最合理的设定。
所以被挤兑得，要自己拉起一个新国家势力的，金月女帝蜜莉多菈，挑建国的地址，选个各方势力交界的荒地，就选到了预留的新副本所在处范围——其中维多利亚港方面，诱导的成分居多，他们提供的建国地点选择，物资支援线路，最优先的地方全部是新版本未完成之处，只要蜜莉多菈按照维多利亚建议的来建国，这一劫就逃不掉。
人类安全理事会，就是要让玩家跟游戏官方发生冲突，只有外界之力的冲突，跳出本界，才能看到未来，他们的未来……
思绪跳跃来跳跃去，妮芙琪突然开口：“……我这算是背叛了自己的种族吗？”
海杜莺眨巴下眼，搞不清楚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这悬崖边上就她们俩，自己不接话不行：“……怎么现在突然说这个？”
“有感而发罢了……最近说话都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啊，更像、更像是……”妮芙琪身体笔挺挺前倾，斜视正下方，刚刚吞噬了棺木的无尽深渊，“跟主设那系统音似的了。”
“不不不——‘不不不’，公主的口头禅还留着啊。”
“嘿嘿，我都快忘记这话儿是跟姐姐学的，还是学的姐姐的了……互相感染吧，宫廷里的生活感觉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气氛有点糟糕，海杜莺觉得应该把话题岔开去：“第七加络德骑士团，真是值得敬佩的对手啊。”
“嗯，不愧是我小时候崇拜的对象……跟女仆们聊天，骑士、领主她们都不敢奢望，最好的归属是嫁个有等级的，我开玩笑把她们发给加络德骑士团的士兵们，结果她们当真了，非常感谢，非常期待，搞得后来我都不敢再跟她们提这个话题了呢。”
“嗯……加络德骑士团的历史到此就结束了吧。”海杜莺也往下面万丈深渊望去。
通天塔大陆上“国家”是个统称，只要有势力、力量实际统治力覆盖了一定地理范围，就能称之为“国”，没有一个刻板标准，没有说必须要有政府，能行使主权什么的等等才能叫“国家”。这些是地球20、21世纪才出现的对“国家”的定义。
如果抠严格定义，银河帝国诞生之初，其实就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所以当它可以规则人类世界之时，它可以果断、轻而易举地剥掉那层“国家”的外皮，放弃一堆有的没的的系统、制度。
通天塔世界没有外面世界先进，但文化落后也可以让些事情简化露出本质，什么“公国”、“领地”、“公会”、“城邦”、“家族”都是国家，控制着大大小小的地盘，成百上千，不断有新国诞生，也有国家悄无声息地消亡。
《大陆通史》记载中，所谓的“大陆上一共76国”，其实是76家拥有“选祭品权”的大国，其中对天人开战的69家组成了常青藤联盟，7家由于地理贴近维多利亚，被早早渗透、打服等原因而中立，后来变成中立侧的基础国家。
当初让自己无比骄傲的祖国，76国之一的凯奇拉王国，史书中从雪山通天塔常青藤圣域，走出来的76人之一所建立的国家，6500年以来挺过了各种灾难的伟大国家、传奇血脉……现在妮芙琪知道了，其实只不过是梦旅人制作组亲手预设的，由制作组安排了每个人、每块砖、每件物品、每块土地的76个势力罢了。
其它千奇百怪百花齐放的国家，就是在游戏开服，开放世界之后，这个世界自身演变出来的。
而“第七加络德骑士团”，可以理解成一个由战斗人员构成的雇佣兵战斗国家，属于“公会国家”，当然也有纯魔法、宗教人员构筑的国。
“第七”的意思，就跟“第三共和国”、“第四帝国”一样，表示它这个骑士团是历史上第七次建国，它属于76预设国家之一……制作组为了让这个世界看着更“真实”，历史上当然得发生些灭国什么的，由于人口生存压力，而迁徙出圣域的常青藤先民，自然也不止76个，但最后流传下来的国家，就这么76个，以显示现实的残酷——玩家觉得真实，然而更重要的是，让本土侧人更加坚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了。
作为打打杀杀的战斗势力，6500年里国家覆灭个几次才属于正常的事儿，到如今这就是加络德人第七次重新建国，所以就叫第七加络德骑士团。
他们男女老少都是战斗人员，不存在任何苛捐杂税，所以其治下的普通农民都是大富豪……他们的国只有一项税收，就是“血税”，所有年轻人都得进入骑士团战斗或者工作，与其说是个国家，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冒险小队，十分符合通天塔这个危机四伏，生存战斗为主题的世界设定。
所以虽然其综合国力不值一提，根本无法跟凯奇拉王国相比，然而却被全世界的游吟诗人所歌颂，声望十分高……这次对抗黑荒他们自然“举国”万里迢迢杀了过来，加入到了伊贝利卡旗下，兵锋所指不但遏制了黑荒侵蚀，还反攻了进来，把海杜莺的队员打得叫苦不迭。
黑荒的本质并不是“系统病毒”，没有让程序发生错乱，因为白玲玲她们的目的不是“攻击”，不是要毁掉这个世界，这个游戏，她们从最开始就是“好玩”而已，所以黑荒的本质，其实是被她们加了料的“亡灵归来版本”——借用了制作组开发中的素材，然后自己这边三人加工完善后，投放进了世界之中，让世界“先行体验试玩”。
而对亡灵这个新力量的控制台权限，则保留在外挂服务器，也就是七曜之树里面，提供给妮芙琪、海杜莺她们使用。
然而这里就体现出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差异了，从骸骨龙的设定可以看出来，制作组要开放的，跟通天塔净土相对应的亡灵，其实就是很传统的僵尸啊、骷髅兵、巫妖、死灵法术之类，也符合通天塔的大世界观。
结果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想象中的“亡灵”就有点科幻了，看看实际它们的样子——“黑烟”、“黑石油”、“气态固态转换”、“附着”、“污染侵蚀”、“正物质崩坏”、“物理攻击无效”，这些属性特点看上去一点都不魔法，反而有点抹杀者的味道——她们确实潜意识中参考了抹杀者，这才是她们心目中亡灵该有的样子。
而这个世界的人们，从玩家到本土侧土著居民们，也都十分给面子，没有用“亡灵”称呼这种未知之物，而用了“黑荒”一词……
“其实制作组也有黑荒的素材，天空、大地的变异，涉及到的混沌理论，世界每个粒子的计算，白玲玲她们算得过来，但效应波及范围，涉及参数调整，只有从世界底层物理规则开始设计的工程师，才会知道什么范围的数字合适，省去很多查bug的功夫。”
“咳哼，公主……”话题跳得，海杜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唔，我知道的有点太多了，控制不住想什么了，我的意思是想说——黑荒也是制作组的意思，应该是史诗级灭世副本任务吧，不会我们这样直接放出来，把整个开放世界变成史诗级副本……但加络德的覆灭，也有制作组的意思，只是早晚罢了……”
这是在心理安慰，找借口给自己开脱吗？海杜莺摇摇头：“战场上，哎，不是友军就没有办法了……”
“是啊，没有办法了啊，他们彻底都死了啊，复活不了啊……‘八十始得归’，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归去何方吧。”
通天塔世界的复活并不是免费的，首先要达到十级，而每次复活回随机掉等级掉属性作为惩罚，掉到十级以下再死，自然就复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