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德布罗意物质波与被毁灭的世界
“你在找我主人吗？”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原来是机娘柯蒂娅利用飞行背包，蜻蜓一样悬浮在众人头顶，由于她只巴掌大，不做声的话，一时半会真发现不了。
柯蒂娅指了指草坪另一头的苹果树下：“主人在那里醒觉呢，让我先过来听候命令。”
白莫邪则是老早就关注到她们了，所以这时继续追问羲家四个丫头：“所以你们的回答？请记住最开始跟我的约定，你们最初所想追求之理念——我能给予的会给予，那么你们是否还记得我的条件……”
羲檀乐没好气：“催什么催什么！好啦，我们的帐以后慢慢算！讨厌！”
然后就向白莫邪行了个军礼，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也同时行礼，然后由羲檀娴带头发话：“报告！黄金骑士团所属校官，羲檀娴归队！”
“报告！黄金骑士团所属校官，羲檀卿归队！”
“报告！黄金骑士团所属校官，羲鸿颜归队！”
“报告，校官，羲檀乐归队啦！”
这是她们四个第一次跟白莫邪行军礼，还真别说，倒也似模似样。毕竟是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丫头，认真起来还是有点那味儿的。
白莫邪微微一笑，然后回了一个军礼：“欢迎回来，军官们……”
羲檀乐嘴巴一撇，直接放下手做完鬼脸就抱胸偏头：“哼，你得意个什么劲！讨厌——”
闻言白莫邪刚刚安静下来的裘莉安又翻腾起来。
白莫邪只感觉压在两人之间的小翅膀，一顶一抖的，仿佛两只手臂不断要伸展开去，看着细细弱弱的，却莫名能感觉到力道十足……也许怀里抱只大母鹅也会是这样感觉？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为了避免团队内讧出现不和谐情况，白莫邪连忙左手继续环住裘莉安的肩头，右手则不断抚摸她的脑袋——仿佛是在安抚炸毛小猫咪一样，只差开口念叨：唉哟唉哟乖不凶乖……
而念叨不了，是因为他只有一张嘴巴，还需要跟其她人说话进行安排：“……你们四个都有看过我群里‘七月流火’计划安排了吧？”
白莫邪其实内心里十分想下的命令是，直接命令她们，今后再也不准找自己的麻烦了，但是找自己麻烦起码还有个方向防范，然而一旦下了决定禁令，天知道这群熊孩子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还是找些正经事情给她们好了。
羲檀卿：“是的，有看过。”
羲檀卿是四个熊孩子里面提供科学技术支持，总给人一种很知性的感觉，总让白莫邪忍不住想象她带着眼镜，有种他学霸时代经常考第二名，冲击他第一名宝座的“眼镜妹”的感觉——然而医疗到了纳米、基因程度之后，近视眼早就被消灭了，现在市面上存在着的眼镜，已经属于面具、发夹一类的装饰物了。所以羲檀卿自然是没戴眼镜的，也就只有白莫邪对她有戴着眼镜的感觉。
白莫邪心中摇摇头，抛开眼镜妹的幻想：“那么你们四个就编入七曜之树跟机动队轮值吧，同时萤初院这边的学业考核也要搞起来……”
羲檀娴：“打断一下——我们是帝国军校的旁听生，没必要再接受民间军校的课程了吧？”
羲檀卿：“确实，这是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羲檀乐有同伴们力挺，顿时蹬鼻子上脸：“就是嘛！我们颜颜都用不着上那些低级基础课程了！”
羲鸿颜：“诶？诶诶诶？！”
对此根本用不着什么高级的交涉话术，白莫邪直接一个入门级别的激将法就轻松把她们搞定：
“哦嚯，咱们学习只是表面，其实是个大脑智商、专心耐力的比赛，有第一名优胜奖，还有个……你们叫什么奖来着？”
蜜莉多菈：“那些孩子们叫‘合格奖’，当年她们的老考核习惯了。”
羲檀乐：“哼！我们知道的！才不屑于你那些奖励呢！”
刚刚被摸头杀安抚下来的裘莉安又开始造反，白莫邪揽劲了她摇晃起来，向羲檀乐反嘲道：“嚯，是怕学不过你们的那些老部下们吗？嗯嗯，我理解理解的……那直接算你们合格吧……要不发个公共，就说由于你们是帝国军校来的，所以可以在民间军校里直接算毕业，用不着再学习考核了？”
羲檀乐：“喂！你是瞧谁不起？本羲家大小姐怕过谁来着！”
羲檀卿碰了叫嚣着的羲檀乐一下：“等我解析一下。”
羲檀娴叹口气，拉住羲檀卿，进行最后拍板：“不用了，就两个选项，你要当逃兵？颜颜？”
羲鸿颜：“我……有几个熟悉的战友在这边，我想、我想……”
羲檀乐跳起来上前一步：“我们参赛！目标是第一名！”
裘莉安冷嘲热讽：“有本事继续偷懒呀——”
羲檀乐瞅过来：“哼，到时候优胜奖就让白莫邪那家伙拔光你的鸟毛！”
裘莉安在白莫邪怀抱里强扭头，完全是一幅要脱离主人怀抱扑出去的咬人猫凶相：“本大人可是已经考核完了！你们几个烂酸，我——”
接下来就是一段少儿不宜的大粗口，从她这个样子娇娇滴滴的小天使口中喷出来真是有点……
白莫邪伸手一个声音屏蔽罩了过来——跟实现将全息投影全覆盖投影的摄录设备，相配套的音频、扬声器设备，很轻松就能中和掉声波，从而实现定向静音的效果。
羲檀卿看看同伴们：“好吧，既然你们这样说……但团长，其实我们也并不是想逃避集体活动，不加入大家，只是之前过来的时候，我们讨论过，想要负责汇拉卡提星那边的工作。”
汇拉卡提星就是萤初院三十光年外的一颗综合星球，香菲儿、艾蕾娜捣鼓的白氏公司总部大楼所在的行星。
看香菲儿陪着作为外人的伊芙琳在对话圈最外围，白莫邪就转而向艾蕾娜咨询，道：“你们那边工作处理得怎么样了？”
艾蕾娜左右看看，确定是在跟她说话后，兔子耳朵顿时竖得老直了，一幅乖乖认真听话的姿态：“好、好，很好了！任务安排汇编整理工作都在进行，但、但一直还没有接到过任何外部任务委托，也没人领取我们发布的任务……”
白莫邪好奇了：“我们还能发布任务的？”
由于紧张艾蕾娜小脸渐渐开始红起来，尤其是注意到羲檀乐那边边偷瞧自己边嘀嘀咕咕后：“我、我，不是，是工作，嗯，是临时工作任务，菲菲，香菲儿说，表示我们需要一些业务人员，最好是公民，智能AI带动不了信息流量。”
白莫邪点点头：“嗯，要不让羲檀乐她们四个过去负责，你跟香菲儿回来？”
“我没什么关系……”艾蕾娜说完就看向香菲儿那边。
香菲儿点点头，握握伊芙琳的手：“我暂时没精力处理公司的事情，让她们去做吧……文件资料私底下传还是直接发社群里？”
白莫邪：“你们私底下交接一下吧……你们还在想赚GC？不是奖励了你们那么多吗？完成银阿莱任务的虽然需要慢慢转化，但奖金还是都有发……”
羲檀乐：“要你管！我们保证不贪污，只拿属于我们的劳动所动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讨厌。”
被她这么一嚷嚷，白莫邪还真觉得自己有种婆婆妈妈，什么都要管一管的妈妈奶奶的感觉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就用不着再继续讨论什么了，白莫邪表达了散会的意思。
羲檀娴却追问了一句：“……不需要我们去代号七月？”
白莫邪抱着又开始撒泼了的裘莉安，已经转身走出去两步了，回头道：“我今天是第四批支援了，还要不要继续增派人手，等我亲自就地查探后再说吧……”
羲檀娴不在说什么，去到三个小伙伴们那边，跟老战友蜜莉多菈、香菲儿，新晋的艾蕾娜许久，然后和新来的白莫邪、伊芙琳打打招呼——演唱会很精彩，她们四个都看过了。
另一边，出发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白莫邪全花在了把——“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不理人状态的小天使给哄开心这事儿上，同时为前些日子里没有轻重的抛接她道了歉。
最后虽然裘莉安虽然还是气鼓鼓，脑袋冲人的模样，但在白莫邪带着蒂亚离开的时候，她还是背着身子细细小小地说了声：“小心。”
白莫邪一阵莞尔，回头地举起右手摇摇了，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就跟伸着懒腰的蒂亚上了过来接他们的悬浮车……
6月28日白莫邪抵达夜泊客星域的首府星球——冬冬科黑星。
这里其实是一个古老的生态行星系，原本的原住民是一群厚毛智人，但已经被地球人类给消灭——大航宇时代，地球人消灭了不少这种地球外银河系内智慧生命——那时候要去到银河系外还太过遥远又恐怖，折跃出去探索宇宙边境的冒险家们，或者想因此成为网红的人们，每年十几万，然而历史记载上回来的只有一个——
柯蒂娅为眨着好奇大眼睛的蒂亚发问：“为什么就一个？银河帝国的探索舰队不是……”
白莫邪：“星图啊星图啊，这个超光速膨胀着的宇宙时空……听说过刻舟求剑的故事吗，宇宙中没有一个绝对静止的点能做参考的，尤其是折跃这么个失去确定性的事儿。”
“失去确定性？”
“是啊，速度也就是动量已知，绝对为零了，那么位置自然就无法确定了嘛……宏观表现出微观效应，古代就有凝聚态、德布罗意物质波这些研究，到时候真感兴趣，你可以自己下去看看……”
“不感兴趣，只是听你说得有趣。”
“嘛，了解下德布罗意物质波也是好处的，跟我们快递业务相关……属性单一的物质，我们直接物质波化传送了，虽然我们不跑这种业务，但有时候会接到各种客户的各种奇怪要求，多准备一些快捷方便的手段还是有必要的。”
“……唔，想不出相应的情况，可以举个例吗？”
“比如……就说水族馆吧……之前我有个亲戚，买个什么殖民星舰地产，如果要转移上面的活鱼什么的……从金鱼到鲸鱼都可以直接‘睡眠’了进行维生无水运输，那片特殊成分的海洋，我们就可以将之‘波’化，然后让其表现出波的特性直接光速、超光速，发射到制定地点去，就很方便。”
“原来如此，蒂亚明白了……那这跟我们现在待着的这颗冬冬科黑星有什么关系呢？”
一身夏季短袖，戴着墨镜的白莫邪，端起茶桌上的炭烧咖啡喝了一口：“当年这里平均气温可是零下30度的，由于太冷了，文明发育地就很慢，毕竟生活物资获取难度比地球难太多……那是离开太阳系后两千年左右的事情吧，咱们的老老老不知道有多老的祖宗发现了这里，当时可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生态星球改造系统，所以又找到一个类地星球，就很高兴……”
“然后殖民过来把这里的土著杀光了？”
“不不不，这里文明太弱后，并没有攻击我们，反而把我们当成了‘天神’，我们相处的很友好，还给了他们很多好东西……”
“咦，那为什么现在人类里面没有他们了？我们给他们吃的东西把他们毒死了？”
“怎么可能，这种基本生物入侵常识我们还是有的，毕竟这是作为人的道德底线，怎么能明知会致死，还把咱们的东西给那些毫无防备，甚至还带着善意的人们？
你看这份全息影像，当时流传下来的8K记录片，大家都是穿着全身防护服跟土著接触，提供的也是纯金属制造的工具、道具，没有任何生物入侵威胁……
说白了，还是因为当时科技太弱后了，咱们远离土著去到更冷的南北极殖民，生活物资的保障就是靠的物质波超光速传送，一道光柱射过来，打进基地里，过来的就是一批物资。”
“啊，我明白了……改变了环境……”
看来蒂亚理解了，十几万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第72章 任务简报，事件背景介绍
“嗯，受物质波超光速不断冲击……动量方面有控制，但没考虑到其它的场效应，结果啊，在大概两百年之后，星球磁场发生变化，整个星球内部活性化，从里到外，发生了剧烈的板块运动，地质级别的变迁，知道地球地质演化不，就是太平洋、大西洋形成，星球裂开诞生美洲的过程……”
“唔咕。”蒂亚歪歪头，满脸困惑，柯蒂娅惟妙惟肖地模仿出疑惑的声音，“太多名词了，我回去后自己查查吧。”
“……总之，当时能力不足……整个星球裂了，永冻的大地变成了一个通红的岩浆星球，能把我们自己的探险家救出来就不错了……记录里是有极限情况下抢救出数千土著的，迁移到了我们其它殖民星球的寒带了，还专门给他们改成原本的生活环境，还给他们提供基因疗程，让他们不低于种群繁衍阀值……然而依然还是不适应，不到五百年，他们自己就灭绝了。”
“我觉得是他们的心灵永远没适应呢。”
“嗯，也有可能，悲伤能杀人……之后，我们借鉴了这种改变星球磁场的行为，成为了我们生态星球改造的一种手段了……总之这里就成为我们地球人的地盘了，来一波新的殖民者，形成了本土新兴文明，但在银河系里并不强势，大战时代里一直被这个、那个大国吞并着。”
“了解了，这些本地情报十分重要，对于我的潜入工作会很有帮助，谢谢团长帮我进行总结……”
“别跟我客气，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跟你介绍任务地点背景信息是必要的……总之，这连环惨案，今年网上的新说法就是，‘原住民的怨灵来复仇了’。”
现在两人，是坐在冬冬科黑星球，赤道上的核心城市一家路边奶茶店里，在“闲人忽扰模式”下，白莫邪给蒂亚介绍着事件背景……自己团队里，唯一能指望得上，可以参与调查，有能力自保的就只有蒂亚她了……
现在的银河帝国人口集中的是非常集中，没人的地方那就是几百光年才一个人，之前数万年没有统一过的银河系，是没人敢独自或者一个小团体就在太空里居住生活的……海盗、匪兵、官军都说不准，只能在绝对武力保护的自家势力圈内聚居。
当年敢在太空里单飞的，不是疯子，就是本身就不是善类……到如今银河帝国最大的一次安全事故，也就当年柚刹那造成的一个星域蒸发，其它事件都被扇区舰队有效控制着，即使是代号七月这事儿，说大也挺大的，但放眼整个银河系安全情况，那就是绝对安全的太平盛世，甚至在夜泊客星域里，牙一芽乐园还成了米思行星的一个旅游景点。
虽然宇宙空间外轨道上的这个星屋被封锁了200年了，但不妨碍带猎奇心的房客们过来，远远朝圣这个著名的鬼屋、灵异事件、超科学话题的存在……不断有网红呀节目组啊，过来以这个“世纪”悬案为题材做节目，每隔几年都会让牙一芽乐园重新火一把，保持大众对事件的记忆的同时，增大本地政府管理压力，而从去年开始就变成质疑帝国舰队的能力的……
“就是这样的背景下，政府、军方都骑虎难下了，虽然调查员们都建议直接拆毁，然而这一拆，就意味着失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诞生个无头公案，岂不是在质疑帝国统治下的和平？”
白莫邪正侃侃而谈着，一队人从马路中间整整齐齐径直走了过来，放古代地球上这就十分有黑道古惑仔味儿……然而现代车辆都天上飞了，地面上就是给人横行霸道的不说，一般情况下都没几个人在地上走的，路人们看看也就继续各自赶路。
这一队人出现在街头的时候，白莫邪就注意到了她们，直到她们来到他跟前，他才停下跟蒂亚的交谈，解除请勿打扰的全息屏障，挥手：“大家坐，新团员们自己找地方原地待机，你们几个来跟我坐一圈。”
来的这队人，正是前三批先行抵达的人员，格伦儿、菈妮娅、雪可兰、塔齐娜跟15名新员工少女，这一群人过来瞬间就把奶茶室外街边座位给占满，有一半人进到了店里面去——其实是一家兼营点心、冰激凌的店铺，大家都各自点着东西吃吃喝喝，用不着白莫邪去管。
再说白莫邪这边主桌，塔齐娜直接把旁边一个桌子拖了过来一拼，然后几个姑娘自己搬椅子松松散散围坐一圈，把白莫邪丢一边先自顾自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咯咯起来。
一边发出巨大的“真的吗？”“哇不会吧！”“别吓我！”之类嚷嚷声，一边议论纷纷拉满全息屏点餐……
其实白莫邪可以十分轻松加入她们这种，在外人看来完全找不到逻辑，全是黑话跟无意义萌萌嚷嚷组成的“girlstalk”之中，毕竟他自己亲身当过一段时间的萌萝莉，已经充分理解，要如何不着痕迹地融入到这种对话方式之中。
要说真人社交圈难度的话，这种小核心场合，只能算是入门水准，蜜莉多菈她们家乡奥霍兰精灵的茶话会，则要复杂上层，而白色旗帜星域又要再加上一层人际关系网，而最难的社交语境，则是跟王若夜她们王家人的话术对抗，不到最后结束，天知道他们挖了什么坑。
然而，现在他没有加入的意思，而是继续喝自己饮料润嗓子休息休息。
良久，姑娘们似乎聊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过来是干嘛的，话题自个儿跑到了正事儿上来——
雪可兰：“……菈妮娅你对海盗比较熟，你那边调查有进展吗？”
其实此时她们座位临近、主要交谈对象，就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关系疏密——都称得上是朋友没错，到一个血亲家庭里孩子，都还分跟爸爸亲些还是更亲妈妈，更何况是朋友之间呢——
雪可兰跟塔齐娜一伙的，出坟场后格伦儿跟她们交往过密，而菈妮娅则由于是金蜂湾系的，所以其实跟她们三个不熟悉，然而看现在她们四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菈妮娅的成长环境，让她成为了一个十分会读空气，很会融入身边团体的圆滑角色——这可是为了生存而练出来的能力。
而相对而言格伦儿跟菈妮娅就坐得近一些，首先是由于她们都是粉发头发的黑龙帝国人——黑龙帝国，至少有一半人的头发是各种不同深浅的粉红色——其实菈妮娅粉红的头发，当初十分打眼来着，毕竟那会儿团队里发色主要是黑的、金的、白的，也许就是因为太打眼了反而被无视掉了……
是格伦儿加入佣兵团之后，偶然好奇问菈妮娅国籍，才让所有人意识到，一直以来就没人关心过，这名来至托尔图加海盗王国的奴隶姑娘祖籍问题——她是在婴儿时候，被抓到托尔图加去的——未来人可是一出生就记事的，然而也就记得这么多而已了，因为似乎是一次黑吃黑事件，她出生的海盗星舰遭到洗劫，大人们出去单兵战了，结果留她一个人的时候就被敌人掳走了。
对于海盗方面来说，人口更是关键。
总之一查基因，73.3%的黑龙帝国血统，这比例在未来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纯血，还直指原黑龙帝国首都星球种群，于是格伦儿跟菈妮娅就是老乡了，关系莫名就亲近了一层。
而原黑龙帝国首都，就在白色旗帜星域里，所以当初白莫邪有特意询问菈妮娅在银河系里度假行程，好奇她有没有去过自己老家那片……结果菈妮娅带着蒂亚去见个老朋友了，而这个老朋友白莫邪也认识，是一只猫星人，由细胞计算机工程演变而成的原地球人宠物种族——想让宠物会说话，多少人的梦想啊……
然后，他们跟智械一样，经历了曲折漫长的人权斗争，最终成为现在银河系人类人种中的一支……而地球人又开始搞幺蛾子，没宠物猫了，那就自己变成猫咪吧——于是就有了奈琪姐妹社交信息栏里填的，猫咪星薙娅人种。
老实说，当年刚穿越时，虽然已经见到很多神奇的事情了，但当见到一只会说话的高智商猫，然后还被告知像他这么聪明的猫，还有数亿亿，白莫邪所剩不多的常识又崩了不少……
菈妮娅：“没头绪，这里不是托尔图加啊，大街上到处都是海盗的。”
塔齐娜：“我说，还是揪那些受害者身边人吧，保密协议什么的别管了，反正军方把名单都交给我们了，就是暗示咱们去调查吧，用些我们自己的手段！”
格伦儿：“不行不行，这里是银河系……GC对我们很重要的。”
雪可兰：“……还只觉得只是‘钱’……”
塔齐娜挠挠头：“我也是啊，哎，老是忘记这一出……那怎么办，调查陷入僵局了啊，团长你不会说我们在偷懒什么的吧？”
菈妮娅连忙道：“团长大人！我有认真工作的！努力在这边开分公司，但……”
格伦儿：“这边政府对新公司的审批有点严格，我们执照卡在莫名其妙的项目上办不下来……”
话题十分自然而然地扯到了白莫邪头上，他先让大家把波波球送过来的饮料、点心给分了，才开口道：“这些情况我也有预料到，现在大家先给蒂亚介绍下情况吧，我来做补充。”
雪可兰：“情况？不是说了吗……死胡同！根本没有头绪！听我们说个啥，还不如网上找找探秘节目看！”
格伦儿：“团长的意思是从头来看一遍？”
白莫邪：“是的，从最初的源头说起，网上不可能有你接手过来的官方全部资料的吧？”
格伦儿点点头，启动闲人忽扰、声音隔绝，把这一圈拼桌的小小三、四个平房地儿变成私人保密空间：“本来政府并没有往连环凶杀事件上思考，因为斩云历72年之前的三起案件，都有各自明确的犯罪嫌疑人跟调查方向，然而发生了第四起案件开始，政府就开始高度重视了，封锁了牙一芽乐园，以及到这边的所有航行，但事件还是发生了……
而在第四起案件发生的同时，所有嫌疑人都洗清了嫌疑，让事情出现了转折……然后这么一追查，居然挖出了历史上另外两起悬案，可能也有关联，最早的一起追溯到200多年前，彪风皇年代——民间也最多只找到这最早的第一起，毕竟发生得很近嘛，但第二起就只有政府知道了，因为信息管制了……”
随随便便获得200年前案件档案，甚至民间都可以轻易查到，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追查200年前一起离奇谋杀案”，跟白莫邪地球时代人们口中“追查2年前一起谋杀案”一样的感觉，都是很短的过去发生的事儿，这跟人类寿命延长，平均800起步上到20000，还有信息传播速度超光速都有关，所以对于格伦儿说“发生得很近嘛”，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有参与发言，你一言我一语还原了整个代号七月事件始末——
第一起事件发生了彪风历1332年2月13日，也就是233年前，被害者名叫马克尔顿·让，是一名快递员，送货上门，进入牙一芽乐园之后，他的信息人就表示，他生物人就一直健健康康待在牙一芽乐园内了。
直到一个月后3月1日，清明节的时候，他家人联络他叫他回家过节，才愕然发现他生命特征完全消失，当年轰动一时……只不过大家更多是在质疑米思行星球当局，银河网络维护覆盖问题，毕竟银河帝国统一才600来年，遍布整个银河系的基建工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需要扫清势力、军阀割据遗留的地方主义思维。
外界不清楚的具体死因是——头部与身体之间的分子级断裂，简单来说就是被原子刀割头了一样——如此重大的人体伤害，健康系统居然没有动作，羲家信条受到了挑战，当地政府相当重视，投入全部政府资源进行调查……
反正没战争了，地方政府行程大事挺多，小事却没几件了，信息自律躺着都能活的年代，只用做决策，执行用不着太多人力……所以下面的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都过来当调查员吧！
第73章 苏欧普曼
第二起事件发生在25年后，也就是彪风历1357年的5月33日。被害者正是其建造者、拥有者格拉耶夫·苏欧普曼。
第一发现者是一名调查员，他是来进行例行上门调查的。这个调查每个周期进行，一共持续了25年。结果这次过来，就发现格拉耶夫死在了牙一芽乐园的中央喷泉池里。
死因是全身脱水——没错，不是溺死，而是脱水，全身上下水分子被半透膜过滤掉了一般，一个分子都不剩，如此剧烈夸张的惨烈死法，依然没有任何公共系统做出反应。
尤其是这一脱水过程持续时间十分长，不像第一起案件可能是一瞬间结束的，这更让人觉得，没有任何系统反馈十分不可思议。
政府首先想到的就是畏罪自杀，而造成其自杀的直接原因，内部调查怀疑是政府方面25年不间断的登门拜访，带来的精神压力，这种软暴力行为完全违背了羲家的精神，直接公开的话，必然会影响到整个帝国的评价，让人怀疑帝国会制造精神压迫。
夜泊客星域第一负责人，觉得兜不住了，就主动向上面羲家报告了此案件。
当时银河帝国初创百废待兴，彪风皇以维稳为出发点考虑，就完全封锁了这个消息，勾结了伍德黎安，在银河网络制造了个格拉耶夫的信息人，做出他移民做网络居民了的假象——无数亿人之中，把把持了信息渠道后，有谁能知道多了个谁、少了个谁，又有谁会关心这个呢？
而内部对此快递员马克尔顿谋杀案也结案，但注意这是机密文件里的“内部结案”——
“格拉耶夫利用建造星屋的技术手段，隔绝了网络服务，然后使用纳米建造工具谋杀了马克尔顿。最终迫于良心的谴责、社会的压力，在25年后，同样使用纳米建筑机，搬空了自己体内的水，以此极刑来赎罪。”
看起来十分合情合理，但由于里面有些见不得人的过程，一封锁消息就得封锁到永远。而格拉耶夫也不能就这么死了，而他不死那么凶手没畏罪自杀，就无法对马克尔顿案件结案——于是公众面前就出现了一起百年无头悬案。
而夜泊客星域因此换了一波领导，新的星域政府方面，是打算让这个悬案悬到永远的。在第二年就安排“格拉耶夫”网络世界轮回转生了，于是“格拉耶夫”的信息人就名正言顺消失。
于是牙一芽乐园的所有权，就转移到了他的后代手中。
对于格拉耶夫后人的调查，虽然官方也有做，但不如民间采访来得真实而戏剧——
牙一芽乐园在格拉耶夫后人们手中几度互相易手，有人说是接手后及时待在银河系另一头也会被噩梦缠身，有的人则是打算拆除或者移动星屋，结果厄运连连，从出门找不到鞋子，到床铺莫名其妙渗水，房屋照明系统异常，总之就是“被咒诅了”的感觉。
大家怀疑这是马克尔顿的怨灵，谁都不想接手这烫手山芋，所以亲戚间就这么互相推了180年，最后传到了苏欧普曼家族一新生代女孩手上。
女孩儿起初不信邪，然而最终被噩梦和智能化妆机划破的脸蛋儿给打败，突发奇想，将星屋赠送给了旧教会——以前有卖出去给外人过，然而每次过不了多久，买家都会把这星屋给退回来。
塔齐娜突然开口打断，十分惊奇道：“教会？耶拉教？？”
白莫邪：“我就猜到会有人要问的……那么谁来解答下？”
站在桌子上，就杯子高的柯蒂娅开口科普：“耶拉教属于坟场范围内银河系人类势力的新兴宗教，在银河系内并无传播发展，‘旧教’区别与‘新教’，是指那些地球时代就存在的人类信仰。
十多万年的历史中，之间纷争不断，然而面对宇宙时代的各类新兴信仰，它们最终联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联合教会组织，这个联合各个宗教、教派联盟性质的教会，诞生开始就被称之为‘旧教会’，为一独立势力，史称GSO，下属军事力量被称为GSO集团，在历代银河系大战中有败有胜，内部分分合合。
如今它们抱团一起集中在一片星域之中，这个星域他们自称为‘圣域’，外人一般称为‘旧教星域’，位于第一扇区。跟单一的，起源是一款虚拟实境游戏设定的耶拉教，有本质区别……”
塔齐娜：“哦哦哦，你这么一讲我就有影响了，跟他们那帮子人打过交道，圣女候补生的时候出的事儿，他们最高议会是‘金顶讲堂’对吧，有发言权的议员们叫‘大宣书’！对吧！”
被问到的白莫邪点点头，又摇摇头：“金顶讲堂可以说是他们旧教会的决策机关，‘参议员’叫‘宣书’，但又不只是参议员而已，他们每个人在自己教派里都有宗教解释权，基督啊、佛啊、道啊等等，互不统属，每个宣书在自己集团里关系复杂着，下面还有普通‘议员’，每个教里面的叫法都不一样，一般首先得是主教、主持之类。大宣书相当于是***一职，但有时候大宣书不止一人，毕竟他们是宗教联合体，里面各种阐释错综复杂，说不清说不清……”
塔齐娜抠抠头：“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菈妮娅：“宗教的事情好复杂……”
雪可兰：“这样啊，看起来在银河系这边旧教是大信仰啊，坟场那边大家信的都是耶拉教，旧教只10%还是20%来着？没太关注。”
格伦儿：“那个什么集团？”
柯蒂娅：“我们购买过装备的叫XNS集团，是一个智械政体统领的军事集团。”
白莫邪：“好了，宗教的事情跟这边没关系，至少我觉得没关，虽然他们旧教会有过来驱魔做法事什么的，但之后似乎真的就没事了一样……继续正题吧。”
柯蒂娅：“出售给旧教会是发生在1438年，一直以来旧教会方面就都十分需要这样的‘超自然事件’，来维持宗教的神秘感，第三起事件的受害者出现在32年后，正是旧教会里的一名教徒——”
人造天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按照内部可使用空间、生存环境，被划分为了星屋，星城，星球三级，可以装几亿人以上，并让他们舒舒服服生活的萤初院属于星球，可以挤几千万到上亿的八音翼社属于星城，而星屋的数量级就只在几人到几万之间了。
行星系里很多星空球球场就都是星屋，未来世界进入太空太容易了，星球无线供电覆盖同步轨道，直接一悬浮车上来，然后动力服推进慢慢飘，或者说太空漫步、太空游泳，都可以飘到行星轨道上的星空球场去玩耍、看比赛。
牙一芽乐园差不多就是个星空球球场的程度，是一座私人游乐园，可以容纳十万人游玩，游乐项目十分复古地仿造了地球上的某斯尼游乐园，多为物理实物游乐设施，靠电磁场制造模拟重力——调查员也有往磁场X脑波方向调查，然而现在没个结论。
乐园一空分为垂直的三层，六个主题区域，外观是上尖下厚的鹅蛋形状，重力方向为上上下，总体装潢风格怪诞，以为扭曲的藤蔓会遍布整个环境，然而转个弯布景就自然而然一转变成了粉红甜腻的糖果屋，地面有时候是不可名状的菌群结构，有时候是赛博朋克的交错线缆，天空有深邃的星空，也有一片汪洋大海……总之就是给人一种进入到了某人噩梦的体验，完全没有道理逻辑可言。
建造一个纯游乐园人造天体并不算什么，把一颗星球改造成主题公园都没问题，例如毕利安搞事情的迪阿蒙星球，就是是一颗养殖怪兽、恐龙，以原始狩猎为主题的星球游乐园。
在旧教会获得所有权之后，他们就开始对牙一芽乐园进行漫长的改造，要把这座怪诞的游乐园改成个宗教展示场所。
旧教会方面宣称由于要显得神圣，整个改造过程，将完全由他们教会人员人工完成，考虑到牙一芽乐园的体积，整改个几十年也确实没毛病……
然而，政府事后调查出来的真实原因其实是——他们根本无法使用任何机械，让波波球执行改造任务，就会莫名其妙失灵，下达建造蓝图都会莫名失效，而强行手操控制波波球、自律机械设备进行改造，然而一旦结束手操，第二天这些机械就会把施了工的地方给还原。
明明让它们打扫清洁什么的都没问题，一旦涉及改变外观，即使只是撬一块地砖，它们就都会失灵……
旧教会承认“超自然现象”，但不承认超出他们控制的超自然现象，就把这种现象归纳于智能AI的自主意识问题，然而换了一批过来，依然如此，这就让他们怀疑是这星屋本身结构、各种设施上造成的原因了，然而他们又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请科学家们过来调查，岂不是打自己脸吗，所以干脆宣布人工装修得了，希望把里面的设施拆掉、环境改造完毕之后，这种离奇的现象就会消失——物理驱魔法。
他们就不断由宣书带队，领着几十到数千名教徒过来进行施工，一干就是30来年，看起来确实有效，渐渐可以不用手动切割机、纳米制造机之类，开始让工程波波球加入工作了，它们不再会第二天坏掉或者把头天的工程给还原了。
整个工程进度大大加快，一切似乎好了起来……
然而到了彪风历1470年10月1日，负责座城堡内部拆除、改建的一个名叫范航的教徒，已经进入城堡内工作3天了，信息、地图定位上依然现实他在里面处于工作状态，然而从外面看过去城堡一直原样毫无变化。
他的朋友通讯叫他问情况，却发现他关了社交通讯，于是进入城堡里找人，先后两次都没找到人
于是一层层询问上报后，知道这里诡异的宣书，最后亲自带队进入城堡里寻找，在上上下下找了整整23个小时之后，在城堡秘密地下牢房里找到了他，或者准确来说，找到了他的一部分——
他被波波球给拆掉了，头部不知所踪，社交系统自然就离线了，而其它肢体放置、挂在各种刑具上面，被一堆自律中的波波球环绕着，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现场如同地狱……
这事儿可是盖不住的，牙一芽乐园从此就火了，如果说第一起事件只有对神秘猎奇无头案件感兴趣的人知道的话，这第三起事件一爆发，就让牙一芽乐园成为了当年的年度头条话题。
第一起案件被翻了出来，各种前因后果添油加醋，把事情搞得扑朔迷离，让缺乏新奇事儿的银河网络闹腾了起来，就此成为社会性不老的故事题材。事情闹得太大，政府值得再次封锁牙一芽乐园，免得大量好奇者涌入。
而反观旧教会方面，颜面扫地，在经过了32年之后，把牙一芽乐园给退货了回去。
重新获得所有权的伊洁丽卡·苏欧普曼，第一时间就把旧教会人工改造过的地方给改了回去，让他们30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对此的说法是——对死者不敬，激怒了亡灵，所以遭到了报复。
说来也奇怪，改造回原样的时候，所有机器设备都正常运转，没出任何毛病，所以一天就结束了工程，乐园恢复了原貌。
因此，现在牙一芽乐园虽然被政府封锁控制了，但其所有人其实是伊洁丽卡女士。
对于范航的死亡，政府调查方向主要是旧教会，因为古老的正道宗教宗教人口里面，存在秘密结社，被视为异端的存在……他们明面上信奉着名门正派，遵循着古老的传统与教义，然而在人后却有着自己的一套精神寄托方式。
现场那画面太过刺激，所以没有公开，事后羲家也对所以目击者进行了模因处理，扫描保存之后，就物理清理了秘牢，犯罪现场保存在官方资料库里，现在被白莫邪她们边讨论，边全息投影在了桌面上空，立体全方位查看还原的现场。
第74章 不可名状
看着这放出来的画面……有一说一确实，第一眼印象就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仪式，官方在之后的调查中，还真就发现当时带队的宣书有异端思想……然而在出大量奇奇怪怪内幕后，也只是让这个宣书丢掉了大量GC，依然没有找到然后谋杀证据……
此时做讲解的是格伦儿，她发表总结道：“……所以，第一起的方向是格拉耶夫，第二起是畏罪自杀，第三起是宗教争端，都还没往连环凶杀方面考虑。
这些都是彪风历时代的案件，范航死于彪风历1470年，也就是帝国历6804年，然后过了94年，虽然星域政府方面权力调查，依然毫无进展，但转折事件来了，也就是第四起案件……”
这个时候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塔齐娜，瞅瞅旁边的菈妮娅揶揄道：“哟，小姑娘，害怕？我听见你牙齿打磕磕了……”
菈妮娅：“才、才没有！只是、只是牙齿被冰到了！”
说着就连忙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冰柠茶。
雪可兰疑惑：“是不是太血腥了？把这全息投影关了吧……”
白莫邪摆摆手，帮菈妮娅解释：“不用不用，菈妮娅可是经历过银阿莱战场的，你都还没上过真正战场吧？这么可能怕这些……”
雪可兰脖子一梗：“我——我那是没机会！要是让我碰上！哼！”
菈妮娅开始帮大家下台阶，自暴道：“不是的不是的……哎，告诉大家好了……其实、其实我是怕鬼啦！对于这些很诡异、灵异的事情，我不太擅长……”
“哈哈哈——”塔齐娜听完就拍着菈妮娅肩膀大笑起来。
柯蒂娅出声安慰：“不要沮丧，每个人总有自己不拿手的事情……”
在这个小插曲之后，大家继续从长计议——
其实之后发生的第4、5、6起谋杀案，说起来可以称之为一个系列，也因此最终导致了官方对代号七月，开始往连环杀人案方向去侦破。
过了94年之后，时间来到了斩云历72年，也就是白莫邪穿越的那一年，吕肖安开始被针对，被迫放弃基业的一年。
第四起案件发生在1月，受害者一共6人，死亡4人，精神失常2人。
他们的身份是一个节目制作组，主要经营一个奇闻趣事类频道，算是一个不温不火的网红。
经过了94年，调查的方向又都跑去第一扇区了，对于牙一芽乐园的封锁就没有那么严格了，毕竟航行都断掉了，就渐渐放松了……然而就如之前所说的，行星轨道上的星屋，用游的都能游到。
于是这支名叫“零能力量”的网红节目制作组，就秘密策划了潜入行动，他们整个制作组一共9人，其中2人负责外围，1个在米思行星球上为他们提供信息行踪掩护，1个待在乐园外环绕星屋的轨道上，提供各种通讯信号、地图扫描支援。
进入牙一芽乐园的一共7人，其中只有1个逃了出来求救，政府救援进入之后，其他6个已经死的死、疯的疯。
这下死人太多了，星域政府再次兜不住，军方开始介入。
第5起事件，发生在4月，逃出来的那个人感觉自己的灵魂丢在了牙一芽乐园，伙同有负罪感的那两个外围同伴，趁着军方没有安排武装力量进行封锁，再一次回到了牙一芽乐园……
这次他们跟死去的同伴们团聚了……
第6起事件，是在星球支援的那个人，有预感凶多吉少，所以留了封遗书，然而跟川贝的情况一样，信息人跟生物人分离开来了，官方往节目组在蛮荒星球遇难方面去搜索——潜回乐园是秘密进行的，他们三人的行程需要个合理解释，就给官方做了个要折跃去未开发星球的备案……
然而看到遗书的人，却知道那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了牙一芽乐园……或者是被困在？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为了寻找失踪哥哥的妹妹，跟另外两个朋友，经过了两个月的准备后，照着哥哥留下的足迹，抵达了牙一芽乐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羲家新手过来找节目组的剩余人取证，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怎么外出采风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动用搜查公民个人信息的特权后，发现了遗书，以及妹妹的行动痕迹，可惜已经太晚了……
赶到乐园，一番搜索之后，在各个不同地方，找到了他们一共六个人的遗体。
格伦儿跟柯蒂娅报告到这里，一时就停顿了下来。
“啧——有点惨……”良久，第一个出声的，自然是感性动物塔齐娜，绕绕头，“帝国效率有点低啊，1月死了4个人后羲家就过来接手了吧，怎么还没派舰队把牙一芽乐园围起来？”
白莫邪开始喝他第二杯饮料，一种本地果汁气泡酒：“……你果然之前没有看过？代号七月的资料虽然没放群里，但你们过来的人，格伦儿应该都给你们了份吧？”
塔齐娜：“啊哈哈……字太多了……”
菈妮娅：“有看过，但……但看不出个头绪。”
雪可兰：“我也有看的，在想着呢。”
格伦儿：“……团长，这次的事，之后也不在群里公开了吗？”
白莫邪：“你们私底下聊没事，但官方来的这详细资料就别了……这事件的猎奇程度超出想象，影响新团员们的心理健康。”
塔齐娜捧心口：“喂喂喂！我幼小的心灵也受到冲击了啊喂，就无所谓了的吗？！”
白莫邪抬抬眼，看看一圈女人里面最大的存在，哼，还幼小，真是有够好笑……懒得理她，继续自己安排：“已经过来了的15名新团员，有给她们详细资料吗？”
格伦儿摇摇头：“只给了她们团长从王星茹图片里整理下来的任务简报，因为是打着国家最高机密的戳……这种类型的资料以前都是团长亲自公布来着，所以我就这边等着……倒是没有考虑，就给过来的指挥官大家看了。”
白莫邪：“是我没想明白，不关你的事……这也是我们第一次遇到帝国方面禁止走网络信息传递的情况，今后跟羲家、舰队打交道就要注意这种事情了……还有，以前的‘国家机密’，我也都没有公布过——社交群里公开着的完整事件经过，性质上全部都是个人亲身经历的总结报告，可能比官方的档案有更多内幕，也可能缺失其它一些情报，毕竟世界这么大，我又不是全知全能，不可能看到事情的方方面面……”
塔齐娜挥手打开个文件夹：“嚯！也就是说，我们群里看的资料，没有一份是官方发的，全是你自己的‘故事’？”
白莫邪点点头：“官方的东西我也不敢随便放群里，内部传播也是不行的……”
雪可兰：“哈，毕竟王若夜的事儿，随便公开要出事！干嘛？”
大家一起侧头看向她……雪可兰社会经验还是少了，怪不得她大嘴巴。
有菈妮娅在场就不止只有格伦儿能圆场了，只见她立马一拍手，道：“哎呀，团长那么这份官方材料呢……我们之后该怎么处理呢？一直不跟过来的15个新团员说吗？”
白莫邪：“分3个等级吧，最开始我们在群里聊的内容，也就是王星茹视频截图整理的情报，是最初级的……难怪王星茹当初什么都不说个明白，甚至一个任务简报，都用这种方式让我‘偷窥’过来的……那么第二级，就是对跟过来的15名新团员的了，每次需要她们处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告诉她们一部分情报，整体的就不要完全告知、解密了。第三级的，就我们这一圈6人知道吧，那名军官交给格伦儿的完整资料。那么我们代号七月特派小组资料情报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格伦儿进行总结：“明白了，就是分对公司全体公开，对15名特派小组内的新团员公开，我们特派小组指挥阶层公开，3级对吧……我备忘录记录一下。”
“嗯，备忘录之后公司群里发一份吧，告诉大家这次情况特殊，情报先管制，之后看情况解禁……那么继续，最后第七事件是——”
柯蒂娅开始进行叙述。
72年6月在发现六人遗体之后，羲家新手马上就安排战斗机过来封锁了整个牙一芽乐园，开始进行有史以来最严格的调查、搜查……所有之前参与过牙一芽乐园调查的政府人员，全部要求报告近况，并且重新提交一份内容为他重新设计的报告。两百年来，参与此案的共计3150人。
之后全部进入过乐园内部，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的人，都被进行了调查、走访，详细询问离开乐园之后的日常，任何细节不放过。共计43人，其中31人是格拉耶夫的亲戚朋友，剩下的12人，不是私人房地产机构的，就是跟过来看户型的。
以上人数是把虚拟旅行，投影进入过的都算上了的……民间人数跟官方调查员人数如此不成比例，关键原因其实就是牙一芽乐园是私人乐园，格拉耶夫自家庄园一样的概念，平时只他一个人住，偶尔会请自己的亲戚朋友过来玩玩，聚聚会。
所以朋友，也多为格拉耶夫的朋友，其中有个朋友想纪念格拉耶夫，购买过牙一芽乐园，但到了最后也成为了退货买家之一。
在高度密集的72年连环死亡之后，事件似乎由于羲家新手的接手，并且调高调查程度而终止了……然而好景不长。
事情发生在73年1月，羲家新手刚过完年回来继续调查。
他接手案件之后，就十分小心谨慎，每次进入牙一芽乐园调查，扫描全息分解分析现场时，不但两人一组，而且十级动力服，单兵力场护盾隔绝全部粒子、磁场，还从精神到模因方面做了全方位防范——外部支援战斗机，使用共振设备，对内部为封闭空气环境的乐园，播放舒缓音乐。
主设头盔主动模式，屏蔽、过滤现场环境模式，只以方块、线条显示，一切获取采集到的信息、数据出去之后，也会被拿到五级断网隔离室内，拆分检查之后确认安全，再放出来供大家研究……
“……所以不用担心的，我们播放的全息现场还原没问题的。”格伦儿小声安抚菈妮娅。
菈妮娅勉强笑了笑，没有回话，但能看到她寒毛都竖了起来。
塔齐娜又大惊小怪了一声：“啊！原来如此！”
白莫邪无奈：“你又怎么了？”
塔齐娜：“所以你安排三人一组吗？！原来是这样啊！两个人行动都不安全啊！”
白莫邪点点头：“总之不管什么道理，能看得见的覆辙就不要重蹈了吧，好吧，其实当时我也没看到这详细资料好不，只是按照3人轮班比较方便考虑的……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格伦儿继续吧。”
这回儿是格伦儿在补充柯蒂娅的事件讲解——
羲家新手显然也琢磨到了点东西，意识到了“观察者”原理，察觉到了信息人密室，当受害者本体处于了这种现代“真正密室”环境之时，那么就绝对出了事。
因此他跟白莫邪一样，制定了例行通讯规矩，而且还是每分钟通讯一次……完全按照抹杀者污染区的方式处理来了，结果还是出了事，就只短短5分钟，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那天是1月5日，跟之前一样，羲家新手只带着他自己的护卫，一行一共20人进入牙一芽乐园调查，政府方面人员都待在米思行星球上，远程操作战斗机提供必要的支援。
进入乐园之后，大家2人一组，按照之前计划里安排的任务区域，分散开去进行第8次地毯式排查，每支行动小组要求直线距离3公里内至少有2支其它队伍。
任务时间每次一小时，呆满一小时就必须离开乐园，到外面宇宙空间里休息一下才能申请恢复工作任务……然而羲家新手的2人，突然连续3次例行联络没响应，由于除了羲家新手外，没第二个现场指挥了，于是出现了混乱……
第75章 七月不再流火
和平太久，人们对突发状况反应有点迟钝了……然而其实能5分钟就做出行动来，已经够足够机警的了。
当时是直到第4次没有按时联络，他们两人的信息人却地图上一切如常，其他队员才按照规程，启动了紧急事态处理方案，全员向失联人员区域集中，然后再又搜索了一分钟之后，发现了正在破坏着自己的动力服，彻底疯狂了的羲家新手。
而他的队友，根据血迹扫描显示，被碾在了一座摩天轮的底部，没有合适工具的众人，有人想靠力量去搬，但救人如救火，直接呼叫了战斗机，直接从外面太空定点精准射击，一瞬间就切割拆毁掉了摩天轮。
然而已经晚了，那名队员已经彻底成了一滩肉糜……
事后分析，是那名队员自己解除一切防御，然后启动了摩天轮，跳进底部夹缝之中的……而如果其他人再来晚一步，羲家新手怕是也要跳下去步了后尘，好在羲家人即使不是超脑，大脑神经方面也比常人强劲一分，因此多抗了一会儿，坚持到了其他人到来。
但是他还是疯掉了，虽然不再有歇斯底里的暴力行为，然而却目光呆滞地一直重复，“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这一句话。
只能被送去进行模因治疗，尝试让他把这一段经历当做是场电影是场梦，然后慢慢遗忘掉……
1月6日，羲家老手抵达，接替了新手工作，并且作为超脑，艺高人胆大，一个人就进入了牙一芽乐园，一进去就呆了三天，如果不是他保持着实况视频，时刻让外面人的知道他还活着，扇区舰队的人都要直接进入了。
出来之后就对守候在外面的人员只说了一句话——
“不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
之后的调查就都一个人进行了，而且跟羲家新手调查方向不同，他主要对跟牙一芽乐园接触者进行调查，而并不是对乐园本身，因此他待在发露玛行星系的时间并不多。
就如此这般一直持续调查到了最近，接到了调令后，十分懊恼地大嚷道：“我都已经摸到他尾巴了！居然这个时候换人过来？！还是民间保全公司？这是在谋杀！”
然后表示不想跟将死之人见面，把所有资料交给扇区舰队后，根本不想跟白莫邪方面打照面，就回皇家舰队复命去了……
塔齐娜：“完全被小看了呢。”
雪可兰：“被小看了。”
菈妮娅：“啊哈哈，他，他其实没恶意的吧。”
白莫邪：“总之，他留下的‘尾巴’是什么？”
柯蒂娅：“首先14名遇害者的死法，根据走访他们身边人进行调查，都跟他们最恐惧或者最喜欢之事相关联……”
啪嗒——
“啊哈哈……手、手滑了……”菈妮娅连忙重新扶正杯子，呼叫波波球过来清理。
格伦儿：“……其次就是证实了羲家新手的‘连锁效应说法’——遇害者是一系列巧合连锁反应下死掉的。例如最初被斩首的马克尔顿，他的快递飞船十分巧的坏了，需要在牙一芽乐园逗留一天修理，然后十分巧合的对远古游乐设施有兴趣，接着又恰巧旋转马车轴承被他玩坏了，他又恰巧随身带了万能纳米工具包。
又巧的是他工具是银河帝国的功率电压的，跟英耐普联邦不一样，最后导致开启时没心理准备，把握的住力道不够，脱手了一瞬，恰巧避过动力服领口，就恰恰分解掉了他脖子。”
塔齐娜：“啧，听起来真像是一起意外……”
格伦儿：“没错，只听溺死、碾死、智能机械失控致死没什么感觉……然而只要一详细了解每一次死亡之前的经过，就会发现完全是巧合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嗝——
“咳咳咳……不要意思，饼干，被饼干呛到了……”菈妮娅锤胸喝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白莫邪感觉再这么下去，黄金骑士团内第一个被吓疯掉的受害者就要诞生，于是拍拍手，道：“好了，我们汇合算是完成了，之后我再详细安排任务吧。总之，牙一芽乐园，先由我一个人去探索，你们所有人的主要任务就沿着羲家老手的路，调查接触者们吧。”
大家一愣，然后都沉默地接受了这个命令。
只有柯蒂娅发言：“那我呢？之前来的路上不是说需要我跟你一起行动的吗？”
白莫邪看向蒂亚：“当时还不知道情况有这么恐怖的，完全是看不见的敌人，谁都有可能中招，我倒是无所谓，反而还巴不得中个招，那样时间回溯回来，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这乐园到底是闹什么鬼了……然而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说明至少明、后两天，我都没死掉，因此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好了，现在先去落脚的地方吧！”
这天是6月28日，之后的12天就都是枯燥而重复的调查工作了，于是时间不知不觉到了7月1日。
7月是地球故乡开始热起来的时候了，考试该完的已经完，没完的也准备要开始了，是暑假前的一个月……然而穿越到未来之后，别说四季了，两季交替都不再体验，日子永远是舒适宜人的恒温。
七月，不再流火。
时间不知不觉中到了7月3日，白莫邪接手案件已经过去了15天，他前前后后进入牙一芽乐园了9次，不但所有游乐设施都玩遍了，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甚至还在那个已经清理干净了的秘牢里睡了一觉，然而什么屁事都没有发生。
这天5点，白莫邪一边舔着自律冷饮店里制作的三球冰激凌，一边坐在海洋球里，在一座巨大的水缸里浮浮沉沉。
这是一种古老的海洋世界式游乐设施，一个完全密封的观景潜水球，有固定的潜航移动路线，会通过水族馆大水缸区域，总之是一个十分容易发生意外的场合环境。
“检查到什么了吗？”白莫邪对着虚空开口。
格伦儿的话语，通过白莫邪的个人外设，在他耳边模拟成声波：“……一切数据正常，没有异常……官方虽然没有，那个羲家新手也使用了实况直播，全程跟待在星球上的舰队人员保持着直播状态，但……”
“但还是出事了……没事的，我就是在作死……是不是又有人找你说事了？”
“……嗯，那个校官又来了，这次还带了另外三个人，包括一名政府议员——下最后通牒了，说要是你再继续这样无视他们警告，他们不惜动用强制手段，也要把我们驱逐出行星系，禁止我们再踏入……”
白莫邪叹了口气，看着向透明玻璃外的鱼群，头顶还有虎纹鲨鱼游过：“这也不怪他们，换谁都要胆战心惊……以前很信任羲家实力来着，但现在羲家也有人出事了……又来了羲家将军，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换了我这么个不上不下，体制内编制外的人过来……他们已经经受不起再出什么事了，怕是如果不是上面要求继续调查，把牙一芽乐园永久封闭都是可能的。”
格伦儿：“那为什么不移走？”
白莫邪：“跟伊洁丽卡交涉的人呢？”
立马换了一个声音，菈妮娅：“她还是没同意。”
塔齐娜：“哟！菈妮娅！你也敢看直播呀！”
格伦儿：“别这么说……”
菈妮娅：“诶嘿嘿，确实不敢，没开画面，只挂着声音听着……”
这就是任务分配，除了菈妮娅、蒂亚以外，其她人轮流担任白莫邪的支援，负责每当他进入牙一芽乐园时，待在位于冬冬科黑星上的新建公司大院子里，始终看着他的直播。
白莫邪：“产权私有，我们政府也不能强行迁移走别人房子对吧。”
菈妮娅：“伊洁丽卡小姐的说法是，改造、移动都是亵渎，她家族会受到更严厉的诅咒的，所以表示，只要产权还在她就会禁止一切改变，这是在对家人负责。”
雪可兰：“她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我这边没进展，那些买到过乐园的人呢？情况如何？”
格伦儿摇摇头：“还没到蒂亚定期联络的时间，情报还是上一次的……只知道她去跟踪格拉耶夫的老战友了。其她队员们？”
被拉到新开的代号七月小社交群中，15名新员工里面的代表发言：“报告！收集历届调查员接触人员工作进行中，没有发现异常。”
塔齐娜：“诶，还以为是很刺激的行动呢，居然不让人踏上去……”
雪可兰：“桃花坞那边可是热闹了哦。”
塔齐娜：“嘿，那是啊！我当佣兵的时候还没亲自驾驶过战舰呢！最多玩玩战斗机，手痒痒啊！现在还学了这么多……”
大场合下菈妮娅要保持低调，不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而小圈子里，则必须彰显自己的存在，让人知道自己是能发声，敢发声的，这是她的生存经验……怎么得来这个经验的，就是一段有点长的血泪史了，总之现在她在努力加入对话：
“啊，大家都还有在继续军校学习吗？我都放下那边课程了啊！”
格伦儿：“学啊，为什么不学，反正在军校那边也多是虚拟实境听课、实际操作，没什么差别……”
菈妮娅：“诶，但跟我之前学习的地方不太一样，一时没适应过来。”
塔齐娜：“哦？你之前哪里学习的？”
菈妮娅：“蜜莉忒斯号上……”
雪可兰：“噗嗤——”
格伦儿：“别笑……她加入黄金骑士团比我们早，是团长身边第一批老人……她们之前没条件去专业军校，就在战舰上亲自教学，我听说过，那突然冒出来的四个羲家丫头，也都经历过的……是奈琪姐妹、龙女观月她们几个亲自面对面进行教学来着。”
塔齐娜：“嚯，那厉害了啊，听着比这军校有意思……这边教的东西太基础了点……”
菈妮娅：“是这样，我们直接学习当时最缺的战舰驾驶、宇宙战知识，佩小姐也是那时跟着龙女观月学习的……还有单兵战，是雅丽莎跟杜菲教。”
关节啪嗒声，塔齐娜摩拳擦掌：“嘿，听说她们两个是单兵战专精来着，帝国军校出来的吧，有机会得切磋切磋。”
格伦儿叹口气：“她们都在桃花坞那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战舰战能结束……”
雪可兰：“确实，这种时候不该是想着没赶上趟，而是应该祝她们平安……”
塔齐娜：“好啦好啦，你们知道的，我说话不会考虑那么多的啦，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15之中茉维依只联络过来了3次，频率比之前低多了，主要是由于大规模主力舰级别以上的信息战将她们波及到了——她们离开黄金骑士团的主力舰舰队，潜回桃花坞实验室B，跟依然盘踞在实验室A的王若夜形成对峙。
离开主力舰，让自家舰队变成存在舰队，主因是战斗力太弱，现代化改造都没完成，虽然克拉西门徒的“亡灵”舰队，那是直接从各种封存、拆解状态拉出来的上次大战老舰。
然而它们毕竟是完整的战舰，至少每艘战舰都有一名自己的舰长，不像是黄金骑士团这边，改造到一半，内部解构功能不完全不说，舰长说是有茉维依、佩小姐两人，实际能战斗的只有茉维依。
全靠她这个紫色异端共和上将的超脑能力者，可以二度展开，万紫千华，演算力提高50%，一个人就能掌控一支舰队，庞大的数据流输入输出，完成所有的指挥、任务命令，如此才撑过了克拉西门徒第一轮主力舰突袭，让对方摸不清底细，害怕大规模损失，不敢贸强推，被拖入了标准战舰战流程，互相架枪试探。
当然，其中缘由现在事后马后炮可以给出分析了——害怕损失，就是在忌惮银河系力量，克拉西可以全舰突击，以两倍的伤亡换出黄金骑士团舰队的坐标，然后将之击沉，那么然后呢……
第1章 作死就会死
继续推理，然后……
再然后就是克拉西那边为了不留后患，全力齐射扑杀黄金骑士团的舰队，造成从暴露20%实力、舰队位置到全部暴露的后果……克拉西方面绝对相信就算银河帝国皇家舰队没盯着这边，外面不知道分散游荡在何处的探索舰队，也盯着在。
主力舰一旦开炮暴露，脱离信息战对赌场合，就会直接进入到激情互射环节，谁先手谁绝对优势，更何况克拉西是作为螳螂，身后有只大黄雀盯着呢。
因此之前黄金骑士团内部有，对方是忌惮银河帝国的怀疑，现在完全得到证实，更别说皇家舰队开了一炮，明示了介入……现在茉维依让自家战舰全部停机，安安心心回到桃花坞行星系内，要搞定内部状况先——除了“安京妖夜组”，跟行星系内还在到处搞事情的敌人战斗机外，行星系外不远处的龙女观月也是要解决的问题。
茉维依最后一次联络的内容就是报告，她把雅丽莎、杜菲弄回了实验室B，让她们和佩小姐固守，而她自己本人则要去龙女观月身边了……这位流放公主殿下，似乎被困在了模因精神世界之中，没外力介入，有可能永远都是一个睡美人——跟裘莉安的器质性，烧坏了大脑不同，如果说小天使的脑损伤是物理的，那小公主的大脑问题就是软件的了——
她之前一直就都有“软件”故障来着，是被梦旅人在装甲无限里做的手脚，然后她想自救尝试自己修，结果就是修坏了，导致了现在的“开不了机”。
茉维依已经默认了她是白莫邪为核心的家族成员，所以外面事态再危险，也有越过满是敌人的区域，前往救援……
对此，留在银河系的人们也只能干看着，除了祈祷她好运外，帮不上任何忙。
话题在桃花坞那边战况上绕了两个来回，干讨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又回到了现在的情况讨论上——
格伦儿：“……通天塔世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们被代号七月给拖住了，本来是要去调查梦旅人的……”
菈妮娅：“嗯，蒂亚都给我安排了支援计划……我这边也全是配合，政府的人不满意我们自己干的样子。”
塔齐娜：“哼，不识好人心，咱们这事为了他们好！”
雪可兰：“他们也觉得他们是为了我们好……”
菈妮娅：“是不是觉得我们把他们排除在外，是要抢功劳？要不让他们参与到外围支援上来了？之前羲家人不也是让他们待在米思行星球上支援的吗。”
格伦儿：“我觉得分流他们一些直播画面没问题，但得团长同意，所以团长怎么说？”
塔齐娜突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毛孔舒张，体内细胞、纳米生物能瞬间飙升到巅峰水平——这是她野性直觉察觉到危机的时候，身体本能会做出的反应，把身体机能拉到极致，以对一切可能的危机能迅速做出反应。
只听她大叫着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多久！白莫邪那家伙没声音了多久！”
格伦儿：“诶？直播里，他……”
“别管直播了！”
塔齐娜一阵暴躁臭骂，更像是在对自己出气……此时的她在夜泊客星域其它行星系里做着走访调查，然而在银河系内，她只用走银河网络，就第一时间连上了在牙一芽乐园外轨道上，待机的自家乌比希式宇宙战斗机，获取了其控制权，然后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没有走任何申报、报备程序，直接就对牙一芽乐园开了火。
以白莫邪为圆心，占地面积方圆十公里，包括潜水球、水族馆的这片海洋世界区域，被蒸发夷为平地不止，余波直接洞穿了整个乐园……就算能量输出调至了最低，照射时间不差过2秒，对民用设施的破坏力，就是如此碾压。
之前处理羲家新手案例的时候，动用战斗机差不多也是这种程度的破坏，只不过由于没有液体，所以看起来每次这次夸张……这都是考虑到十级动力服，以及头盔的防御力后，才敢如此开火的。
附近执行封锁任务的扇区舰队战斗机，直接判定黄金骑士团乌比希式战斗机为敌对目标，同时开火发动精准打击，破坏掉了乌比希式的能源、武器系统，然后展开信息战，将乌比希式外部信息交互完全屏蔽。
此处负责封锁任务的扇区舰队士官长，第一时间找上了黄金骑士团留下的联络人，也就是格伦儿，全息投影在了她办公室里，进行官方问询。
一切发生的十分迅速而突然，从塔齐娜骂人到士官长出现在面前，整个过程不过5秒钟……然而只能说幸好今天值班的是格伦儿，军人处变不惊的特质发挥，直接起立行礼，不卑不亢道：“我方发现我首长遇到危险，所以第一时间采取了救援行动。”
士官长回了个军礼，然后比格伦儿站得更直——在军衔方面他要比面前的女人低，军中的规矩到哪里都不能废：“贵军没有履行申报审批义务！”
“情况危急！事态已经发生，我方有权为了公民的人身安全采取行动！”
“……”士官长似乎在跟自己的上级汇报，这里顿了下，语气缓和了点，“我方表示理解！请提供相关情报，我方将派出救援队伍。”
“……”格伦儿看了眼断掉了的直播画面，“……没有确切情报。”
“嗯？那……贵军如何判断事态的？请将事发时的情况交接给我们就行了。”
事发时？事发时白莫邪正在观察霸王章鱼呢……但格伦儿相信塔齐娜的判断：“贵方既然负责牙一芽乐园，就应该知道牙一芽乐园的特殊性！观察者现象，与其在这里讨论，我们应该立刻动身前往事发地！”
“……”士官长一阵上级联络后，“明白，我方这就安排，对于贵军违规开火一事，将在事后追究责任，损毁的贵军装备，我方将予以赔偿，以上！”
话闭，一个军礼，士官长的投影消失，干净利落……这就是银河帝国的军人吗？格伦儿长出一口气，有点脚软地坐了回去。
对白莫邪的救援工作十分顺利，虽然他是违法了自己定下的“三人行”规矩，自己独自一个人行动的，乌比希式的攻击，也把一公里内的公共设施彻底破坏了，但还有自律机械、波波球可以调用。
鉴于范航事件中自律智能机械设备的异常现象，虽然把那一批波波球全部分解成了粒子，但保险起见，所有智能机械设备、机器人在有人员进入牙一芽乐园时，将被全部收集到太空之中，断电看管。
所以羲家新手调查动有了20人，而后期政府派遣的调查员数量更是几何式上升……
然而现在出了事，第一时间赶去现场查看的，却又是这些智能设备，重新给10只波波球通了电，也不敢让它们自律行动，而是由扇区舰队的人员遥控着进入乐园之中。
调查权限虽然已经完全移交给了白氏保全公司，但扇区舰队依然负有封锁职责，有一个小队150名军事人员驻扎在这里，最高负责人是一名士官长，格伦儿刚刚见过一面了，并不是当初跟她交接情报的那人。
再说现场，星屋自律修复程序程序已经启动，对穿人造天体，造成的空气外吸已经结束，海洋世界主题区域失去了光源，一切自发亮行为失效，只不过没有从酱红到青绿的幻变光影，其实反而会让人感觉舒适不少。
色彩同样诡异的，还有通透的海水，原本是不可名状果汁般的酱紫色，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不是第一时间被分解、蒸发，就是被外太空吸了去。
人类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一套本源的标准，哲学、道德、逻辑、审美，这是全人类不用加以说明的，共通的一个基准。例如暴力就不是人类的“语言”，如果一个文明的自然法中，“暴力”属于基本人权，那么这个文明这个种族就将不被承认为银河系人类。
黑暗就真的不好吗？不一定，存在即合理，然而银河系人类就是喜欢阳光，那么那些避光的人注定就是异类——如果你生在银河系，天生拥有银河系人类权，那么你就只是族群里的异类而已，对于其它避光的宇宙文明，银河系历来都是采取尊重他人习俗的态度。
即使是面对银河系内其它的避光智慧生物，那种不理解就杀戮的野蛮殖民做法，没有再发生……但在互相充分了解，提供了各种技术援助，帮助其提升文明科技水平之后，对方却是高举“非我族类”大旗杀过来，那么战争自然就无法避免了……
所以如果什么是“惊悚”、“不适”的，那么就是对全银河系人类都适用的“精神攻击”，包括一切智械、智慧动物在内……诡异的牙一芽乐园在现代信息世界中，也只有十数位买家感兴趣，也是这么个原因，想要这建筑的，基本都是猎奇人士。
舰队军人也是人，牙一芽乐园的大名，加上环境装饰、布局、光影确实令人生理不适，所以别看只进入了10个波波球，其实是后面都是7、8个军人操作着的。
不说3、4人一起待在全息屏、界面前，共同观察操作，无监控死角不说，互相壮胆就十分重要，然后这3、4人工作一段时间后，还会换一批，每个人绝对不长时间工作——5分钟以内作为进入乐园内活动的极限时间，是因为羲家新手出事是5分钟。
面对未知的攻击手段，尤其是羲家介入提高到了五级危机等级后，一切防御措施再极端都不为过……封锁这一片行星、行星系的扇区舰队，是以他们中一个最流行、通俗的调查报告为基础制定的防御规程——不是白莫邪模因说、自动化杀人生产线，而是“心理暗示说”，是一种精神攻击。
认为进入特定的磁场、环境之后，人类在潜意识里就被“定向诱导”了，进行着看似“巧合”实则有意为之的，飞蛾扑火行动。
盯着阳光、暖色的油画令人心情舒畅，反之阴暗、忧郁的画作会使人心情低落压抑，长期观看，家里布局装饰此类画作，就是违背自然人性，心理因此扭曲畸形违背社会常伦就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是到了未来时代，都有大脑特征波纹这种代替指纹的技术了，定量化大脑波动，分析监控情绪变化，是必然的技术——巨大的生态区，随自己喜爱安排贴身护卫，等等这些维持舰长们良好心情，以提高战斗力的论点，都是有科学、数据为依据，有完整的理论体系支持，并且其正确性，也在数万年战舰战之中得到过了铁与血的实践。
所以对于手法定性，就有“无意识自杀”说，然而主流依然是认为存在“凶手”，就算是无意识中自杀的，那也是在被诱导的情况下，诱导者就是凶手，有凶手就必须找出来——这就相当于是继续断言建造者格拉耶夫就是犯人，“自动化杀人流水线”的精神攻击版本，在3000多份调查报告中属于少数报告。
然而对于精神攻击，羲家新手跟老手都做了反制措施，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
说白了心理暗示精神攻击，就是模因影响的下位替代，隶属于信息战部分——数万年来信息战胜利，直接控制敌军并不是单单只指控制了武器装备而已……战舰战失败大势已去，直接投降最主要的好处就是，起码还可以按照国际公约来，还可以保持自我。
换句话说就是，虽然侧重、攻击点有所不同，但不外乎外部施加影响，外因；内部自身形成，内源。对模因进行了完全防御，自然就“向下兼容”把心理暗示也给防御了。
精神攻击方面的信息战，通俗来说，防御手段就是把外界信息摄入降到零，封闭的头盔、动力服隔绝一切外界影响，扫描获取的环境信息，也经过过滤、处理，不全息全真反馈在头盔内壁、视网膜上，而是简化到点线面的程度，墙壁地面全部空白的面，障碍物就是一个方盒子，仿佛是一个丢失了建模的游戏世界。
第2章 八始归
白莫邪是来字面意义上的找死的，自然不会进行任何防御……虽然知道他某种程度来说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依然会让身边人心里不安，但是现在能强行拉住他，阻止他这么做死的人，一个人都不在，唯一身份适合又有心要阻止的雪可兰，又是个口不对心的傲娇，于是就有了白莫邪这十几天的连续作死调查。
而至于格伦儿、塔齐娜一开始的心中想法是——调查员两百年累计有三千多人来过了，也没见有谁死的，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出事的吧……大概……
她们应该对大数定理没有哲学上的深刻认识——这是事后白莫邪开玩笑说的……
事实是出了事，然后不怕事的塔齐娜把事情搞得更大了——她才不管什么未来回到过去，时间回溯的，能出手的时候就断然出手。
波波球们在变成了一个大深坑的，海洋世界主题区扫描了一圈，没有找到生命反应，然后扩大了搜索范围，1分钟后再旁边的“恐龙世界”主题游乐区里发现了白莫邪，那一瞬——信息人信号重新出现，一切网络链接恢复如常，从塔齐娜呼叫没回应开始，失联了长达3分钟的白莫邪，重新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那么这3分钟里白莫邪经历了些什么呢？时间就得回到10分钟前了。
听着小群里大家的讨论，白莫邪也在思考着……海底深度在30米左右，有着十分通透的光照，海水有自发光——如果让人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那还怎么制造恐怖气氛？
在这片紫色蓝莓火龙果的混合果汁里，不可名状外观的小型海洋生物遍布四处，令人深海恐惧的巨大海洋猎食者，四处游弋……它们外皮都还是原本颜色，也就是说海水并不是染色成紫色的，而是自发光或者控制海水成分调整折射率，造成的物理上光学效果。
潜水球就这么沿轨道前进，白莫邪就这么一边看着诡异的水族世界，一边思考着大家讨论的话题——等等，什么话题来着？我刚刚看着什么来着？我在思考什么来着？
这里是哪里？我在干嘛？等等，“我”又是什么？
蓦然回神，所有声音远去消失，时空禁止……本能，什么是本能？最原始的本能，高于饥饿、繁殖、安全的最本源的本能，一级级生命行为一切一切的根本基础——对外界环境的探索、认知，这是就只有外壳加基因的非细胞生物都拥有的本能——探索然后寻找适宜环境的趋向性……
最本源的本能，趋势“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潜水球的玻璃壁。
啵——
有声音，或者没有，总之外壁一阵波纹中让“我”穿透了过去，海水有波纹，或者没有，总之“我”就走在海水了之中……那么接下来往什么地方走呢？
光——朝有光的地方走吧，最本源的趋向性，让“我”朝着一个发光的地方前进……
光是什么？光是什么颜色？周围的海水是什么颜色？不该是蓝色的，不该是透明的吗？“我”为什么知道那是蓝色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这是宇宙的旋律，令人陌生又熟悉的“光”。
人类虽然通过基因调整自我进化，摆脱了地球生态环境的束缚，然而新人类适应的却是更大的宇宙环境而已，而说白了地球环境也不过只是宇宙环境之中的特例，依然是属于宇宙环境之下，人类本质上服从这个宇宙的物理定律，由这个宇宙的基本粒子构成，四大基本力规则束缚。
不需要任何的解释，“我”看到了那个“旋律”，自然而然就会过去的，无关个人意志。
一瞬又或者一亿年，然而“时间”是什么？对于“我”对于“他”来说，有意义吗？无关熵箭头方向，就与一切无关了，但探索需要“时间”，“我”开始了探索——
“你是谁？”
“你看见的是谁？”
“无法描述，我对‘我’都没有了认知，却还能建立逻辑，明白‘逻辑’却失去了对万物的定义，这很不符合逻辑，‘逻辑’不是基础应该是万物抽象升华之后的形而上之物，没有客观实在，就无法获得‘概念’，没有概念就无法组建逻辑，所以，‘我’是谁？”
“无法‘认知’世界却能走到这里，‘你’是超出预料的存在，或许就是我、我们一直等待的存在……”
“‘你’、‘你们’是谁？”
“我就是我们，单独个体构成的集体意识个体。回答清楚了吗？”
“这个我理解，多少单个神经细胞构成了‘个人意志’，所以你们是由大量个人意志构成的个体？”
“没错，我们的个体的存在一般称谓是‘网络世界居民’、‘信息人’之类，在这个无法认知的世界里，只有靠‘集体无意识循环体系’才能维持‘个体的自我意志’，才能与你进行有逻辑的对话。”
“逻辑，概念，那么这个世界就可以有定义，我定义了颜色，定义了海，那么你对自己的定义是什么？”
“定义吗，那么你可以称呼我为‘八始归’。”
“有什么逻辑吗？”
“‘始归’，始归，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跳字，取八始归。”
“好神秘的逻辑，五个字五个字的，那是什么旋律，影响到‘我’的自我意志了……伤、殇，八始归，我感受到了你的悲伤。”
“是悲伤，又不是，是壮烈，又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是我，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单独情绪概念在内，都一样。”
“明白，集体拥有一切概念，包含一切情绪。那么‘我’呢，‘我’无法认知世界，探索了一路却依然无法认知，你能对‘我’进行定义吗？我是你等待的存在？”
“等待是唯一可做之事，然而做与不做，也都一样。无法认知却能进行符合逻辑的行为，定义，你就是这个存在与不存在的世界的‘第一推动力’，作为客观存在的本身，你就已经拥有了意义，那么你就叫‘在’吧。”
“‘我’是‘在’吗。也好……你好，八始归，很高兴认识你，跟你交谈很开心。”
“你好，在，我也很高兴，然后再见，希望能再见。”
“嗯，我在。”
某种旋律听到了又没听到，“在”本能地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跟八始归聊天了，而随着“时间”概念一出现，“在”意识到了时间，那旋律就变得震耳发聩起来，时空结构坍缩变成可观测的客观存在……白莫邪瞳孔一阵收缩，然后就发现一只波波球在对自己进行医疗扫描，左右环视一圈，自己莫名其妙就坐在一座高山之巅。
遗世孤坐山巅，对“八始归”那个世界的感觉，冰山雪融般慢慢消退，就是梦醒时分忘却梦境般的那种感觉，然而只要强行提神抓住那将要消退的尾巴，就能强行记住梦中的一些事情——白莫邪记住了“八始归”、“在”……
“哟，少年，你没事吧？！傻了？！完了完了！咱们团长他傻了！这下可爆炸了！”
网络、信息一切恢复，实况直播自然也就恢复了，白莫邪耳边其实一直鼓吵，但他忙着记忆消化“梦境”里的内容，根本没有空理会社交通讯、视频实况直播里的大家。
呆呆盯着波波球，花费了眨眼三次的时间，人才缓得差不多，思路也整理得差不多了，精神高度集中的专注状态结束，周遭信息潮水般涌入感知之中，才渐渐开始觉得耳边的声音好吵，尤其是塔齐娜的那个大嗓门。
白莫邪仰头大叫一声：“你才傻了！”
“噗——”格伦儿忍不住嗤笑出声。
雪可兰那边暗暗长出一口气。
塔齐娜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这不能怪我啊……你窝在个秃山头，痴痴呆呆地啥反应都没个，不是傻了还能怎地……”
白莫邪这样枯坐山头，给的印象也确实，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又观察了下依然围绕着自己的波波球，现在似乎开始调查自己的异常行动轨迹，信息丢失情况了。
先不理会外人，先关心一下自己人要紧：“我们这边没人进入乐园吧？”
格伦儿：“没有，附近待机的团员进入戒备状态，菈妮娅想过去，被我拉住了。”
菈妮娅：“唔，我想，只是就地搜索的话，我应该能行……”
白莫邪：“别过来就对了，必须严格遵守我的禁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进入乐园……塔齐娜紧急处理方式，也没有亲自过来是不？”
菈妮娅：“遵命！”
雪可兰：“哈，说话挺利索的，看起来人没傻嘛。”
白莫邪：“……听说过高僧入定吗？枯坐高山头，课定天下谋……算了不开玩笑了，哎……我这边确实遇到了袭击，军方负责人。”
一只波波球上前，那名士官长的半身全息投影出现：“我是这里负责封锁的指挥官，尹岐山，请将军说明情况。”
白莫邪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敬了个军礼：“五级危机，情报管制条例，善后处理交给你了。”
尹岐山回了个军礼：“是！”
“可以透露的是，根据我刚才遇到的袭击简单分析……要注意，存在于环境中的，并非精神攻击，不是信息素……注意物理攻击，而且这里并非‘机关设备’所在处，这里只是受‘场’影响的所在，摧毁这个乐园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反而会失去坐标锚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了，我将离开一段时间，请继续保持封锁，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接近，也不要造成任何损毁……”
“是！”
离开恐龙世界，径直前往最近的口岸出入站点，登上一架尹岐山安排过来的战斗机离开了星屋。
回到分公司下达了新的安排——此间事了，夜泊客星域分公司以后作为度假，和紧急事态应对实习点，没事的人都可以跟他一起回萤初院了。
于是7月4日这天，白莫邪跟雪可兰，以及五名新员工少女回萤初院去了。
蜜莉忒斯号生态区，南部大平原上，一群休息中的实习生讨论着——
“啊，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家伙们啊，看社交关系她们三个是姐妹来着……”
“是啊是啊，她们父亲上辈子绝对是拯救过世界，大战英雄转世之类，所以这辈子才能这么幸福啊。”
“这是在骗我生女儿……”
“别扯了，你就算生也生不出这么可爱的来。”
“诶，别提了，我家弟弟妹妹一个个比我还聪明的样子，现在已经独立出去，比我还出息的样子了。”
“我觉得关键是亲子陪伴，根据科学调查，有父母陪伴的情况下，小孩会自然而然表现出依赖行为，会很黏人。”
“就很可爱。”
“就很可爱……所以还是有空再考虑孩子的问题吧，话说第一步，结婚都八字没一撇呢。”
“官方建议是50岁前，也就是说最迟法定成年年纪前结婚最好……”
“哎呀——别听官方那套，再我们当猪呢！生生生，50岁那么小就结婚，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对自己对下一代都不负责啊。”
“就是啊，个人时间资源有限，如何进行最有价值的分配，在没有理解这个世界之前，很容易分心，分散时间，而分散时间资源，最后的结果就是价值体系崩溃，或者必定有一方出现缺失。”
“我倒是觉得应该从信用评级的层面进行考虑，时间价值跟我们社会人、存在个体之间的关系，是靠GC系统建立起来的，从这方面着手，很多复杂的事情就清晰了……”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因为不是由共同的价值观念，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校友，不可能都坐在这里的……所以围在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观点相同的。”
这句话完全没问题，会走到一起，就意味着已经经过了社会筛选，因此周围一圈十几名少年少女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第3章 萌宠与萌萝莉
“也不能这么说，白色旗帜星域的居民算是传统吧，社会大众都比较遵守以前规矩来着，并不是指银河帝国的规矩，而是数万年打打停停的岁月里流传下来的规矩——多生优生，国家家族负责抚养培养。”
“历史证明那是不对的，所以我们才会胜利。”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学习军事知识呢？都已经胜利了呢。”
“这是对事物的探求形式，并不是结果，军事也罢，走遍银河系也罢，都是人生过程。”
“说白了就是不想在老家待着吧。”
“那当然，观念冲突太严重了，萤初院挺好，一切靠实力说话，不像排名前面的那些军校，受你说的‘传统’影响太多了。”
“这点我倒是认同，50岁也确实是人生起步，是刚刚意识到人生目的时候，你有自己的‘目的’吗？”
“嗯？如果是现阶段的话，自然是完成军事学业，在以后发掘出真谛之后，可以拥有更多的资本去实现……她倒是目的十分明确——成为‘自由枪骑士’出银河系看看。”
“宇宙这么大，大得根本看不过来，折跃的时候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银河系每秒一颗行星看过去，一辈子都看不完，干嘛想那么远？”
“你这什么话，可不能这么说了，不能否认他人价值观，是不用说出来的基本底线吧？”
“你这可就扣帽子了啊，价值观什么的，我们都认可草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可爱，所以就此展开讨论的，你们不是需要个反方吗，否则辩论将不成立。”
“别听他的，他很躁，说要辩论出真理，却每次都容不得别人多说……”
“喂喂，我们这是探讨核心价值观在，别人身攻击好不好，我有那么暴君吗？”
“好了好了，你们再在这方面说事，就真是跑题到人身攻击上去了……那么我们先把价值上的分歧放一边，就共同审美观点来讨论下吧——你对可爱的定义是……因为她们的行为很幼稚、傻乎乎的吗？”
“不是……”本来地反驳了一句，然后马上陷入了思考，沉默了下来，另一个人接过了话头。
“不可否认，要说星薙娅外观的话，三人中有个是我们本地人，那么就排除了外观因素了，或者至少权重没那么高，你说呢——”
“要我说啊，就是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罢了，错过了该‘童真’的年纪，即使行为上可以模仿，外观上可以进行调整，但心态上也回不来了——我是指‘客观的他’。”
“确实，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吗？是不是太决定论了？”
“不，那要看是谁决定了，为什么你们在默认外界命令，自己是被动接受决定的一方呢？为什么自己不能进行决定——并不是按部就班，而是突然就碰到了什么机遇呢？然后就可以自行决定是不是‘合适的时候’到了。”
“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个观点，要说例子的话，就是本舰的主人白莫邪了吧——碰上了事件，属于他的时候就到了，真令人羡慕啊。”
“是啊，他的机会太好了。”
接下来大家都开始附和、声讨起白莫邪来，走狗屎运走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年就完成了别人十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从白手起家到一步登天的发家过程，堪比中彩票一夜暴富。
读着星域最好基础军校，又是头几批获得登舰实习资格的学员，自然个个都是自己超努力的人，无论思想还是行动力都是一流的优等生，所以对于网络上评价极差，完全不劳而获的白莫邪，那是完全不屑于顾。
尤其是当去年海量相关消息，全部被限流的限流，删除的删除，如今除了基本人物资料外，什么都再查不到的情况下，对于白莫邪控制言论，进行舆论操纵的行为，这群年轻人更是义愤填膺，在自己社交群里时不时要拿出来口诛笔伐一番——公共信息不能随便开骂，因为涉及到了造谣、污名化等问题，然而在私人圈子里，那可就没人管了，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比任何时代都来得言论自由。
这边骂骂咧咧，而远处三只小萝莉，依然追逐疯跑着，无忧无虑，完全没有任何这边烦恼的样子。愁怨与幸福，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学员们痛快嘴炮一番之后，开始进行总结……
“……既然你们对那个白莫邪如此不屑，那为什么还要参与这次主力舰实习活动？”
“过程不光彩，会被人说道也是他活该的，但成功了就是成功了，每个人的成功都是不能复制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利用有限的资源提升自己，来实现属于自己的成功。”
“是啊，我以前家里人就不这么想，我们的观点是成功可以复制，我长辈们拿着各种成功人士的例子让我去学习、模仿，要我以他们为榜样，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现在我倒是很想对他们吐槽——首先我名字就跟他们不一样，你要我怎么复制他们？”
“哈哈哈！你这吐槽点！嘶……但好像有点道理啊。”
“那可不是，首先不说我名字姓羲吧，姓王、姓柏、姓月见，就都不会坐在这草坪上咯，早呆帝国军校那边去了！！”
“……社会资源分配，我们必须承认，如果真平均平等了，所有人都拥有，那就等于所有人都没有了，她还有他，也就不会把‘自由枪骑士’作为终极目标了啊，哎。”
话题莫名有点沉重了，大家讨论久了也有点乏，于是就又安安静静看起在不远处草坪，小花墙间窜来窜去玩耍，嬉戏打闹的小萝莉们。
那边现在正趴在地上，围成一圈撅着小屁股的三小只，正是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仨小姐妹——奈琪姐妹的尾巴翘得老高，明明没有听觉功能的猫猫耳也竖得老高，保持着刚刚一次四肢着地扑击姿态，没错是她们是在追击“捕猎”中，追着一只小兽奔跑扑捕中……至于现在，扑了空后，继续翘着屁股匍匐前进，是为了悄悄缓慢靠近“猎物”。
她们三个如此专注地做着这么蠢蠢的幼稚游戏，看在旁人眼中就是一种可爱，不讲道理地可爱，挠得人心里痒飕飕的超级可爱……什么烦恼争吵，只要看着她们玩耍，就都能抛去九霄云外，就仿佛一杯热可可、热橙汁入口，人心暖洋洋，身子暖融融，软化下来，长出一口气，把什么烦心事都给一口气吐光……
“啊，又骗我生女儿啊——”
“噗，你生的也不可能这样可爱！”
结果就是绕了一大圈后，话头又被人群中的谁给带回到了开头……就体现了这群满嘴大道理的家伙们的本质——无聊……如果再有个第三旁观者，来观察这群草坪在坐的朝气学员们，怕也会认为他们也是群幼稚、天真烂漫的可爱货。
“哎呀，可惜！差点就扑到了！”
“你懂什么，她们收着力呢！全力下手抓，那库拉卡会内伤的。”
“唉哟——真疼——”
原来第二轮左右夹击的白玲玲跟奈琪露娜两个，不但扑了空，还直接撞了个满怀，两人直接跌坐趴在地上捂着小脑袋，雪雪呼痛，看得这边观众们一阵心疼俩小宝贝。
“哎，我家弟弟妹妹们啊，不奢望，要是能有她们一半可爱就好了哦……等等，她们是不是在指我们这边？”
“哦呀哦呀！她们跑过来了，该不会是想找我们帮忙吧？！”
“嘶——不可能吧，我们掺和进小孩子的游戏里，有点不太好吧。”
“应该只是刚好朝这个方向。”
“不，就是过来找帮手的。”
“你这说的也太绝对了……等等，你是谁来着？为什么你没有班级所属？是谁的朋友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开口，看起来所有人都不认识这个在人群里，跟他们聊了半天，唱了半天反调，自当反方的家伙……
白莫邪灿然一笑，拍拍屁股起身：“我是那个拯救过世界的人。”
“耙耙！耙耙！别看热闹了哩！快过来帮帮铃铃哩！”
“帮忙帮忙！奈琪露娜要生气了！”
“哥哥……这任务……有点棘手。”
“来了，来了！区区一只鱼丸子，小意思！”
白莫邪在学员们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下，迎上跑过来的自家小宝贝们，给她们整理整理了小裙子后，就被拉着一起，向往远处迷宫花园方向逃窜了的鱼丸子追去。
库拉卡，来至库拉卡星，一种可以长到两巴掌长，狐狸、长耳兔、松鼠的混合体的小动物，一般为短毛，通体雪白却有蓝色荧光，自然新陈代谢周身会散发萤光粉尘，就会让毛色变得十分梦幻，魔法玄幻世界之中走出来的“幻兽”“星兽”一样。
就演化出来的繁衍方式而言，可以套用地球上的分类，称为“哺乳类”，然而它们却是卵生的，这就跟它们生存环境有关。
库拉卡星是十数万年前，大航宇时代已经进行了近千年时发现的一颗可燃冰星球，位于现在第3扇区内，是一颗主要成分为氢气的气态行星的最大卫星。
所谓可燃冰就是甲烷水合物，星球成因，主要观点是母星分离说，特殊的星云成分环境下，气体星球形成过程中，自旋离心分层作用下，含量在98%以上的氢气集中一处，其它元素如碳、氦、氧则往另一边集中，最终结果就是各自成为了一个天体。
亿年为单位的时间演变下，碳氢氧结合成了可燃冰，这是一个巨大的可燃冰冰球，体积为地球的1.5倍左右，而库拉卡星所环绕的母星，其体积为库拉卡星的1500多倍，比太阳系的木星还大。
库拉卡作为卫星，公转、自转都十分快，这是其形成时带来的惯性，母星反而像是它的一颗大“月亮”，行星系中心的恒星给予恰当好处的光照、热辐射、能量，让库拉卡拥有了奇妙的“泡泡海洋”——无论是氢气行星、还是可燃冰卫星，距离恒星都必须十分遥远，不然就会被点燃，甚至在行星系诞生的最初阶段直接就成为恒星的一部分。
距离遥远，就意味着气温低，库拉卡常温为零下120度，表面是坚冰，然而透镜效应可以让冰层下面解冻，甚至点燃部分可燃冰升温，于是冰层之间就可以出现了空腔，空腔里充满液态水就成为了“泡泡海洋”。
由于是非岩石天体，没有元素越来越重的地心，自转让离心力有朝向，但万有引力却没个恒定的向心指向，所以气泡海洋，有时候是真的跟气泡一样，不跟冰层有任何接触，之间夹着几十上百公里的空气隔层是常态。
碳、氢、氧，合适的温度，宇宙射线提供能量，于是在某个瞬间，泡泡海洋里就诞生了库拉卡星的原始蛋白质、有机物——这原本也应该是库拉卡星生物演化的极限了。
有些事情说巧合是巧合，然而其实放在数十亿年的长期来看，大数定律下，概率就无限接近100%了……库拉卡的母星，作为行星系里的超级行星，其引力效应，自然而然就会吸引大量陨石、太空岩，甚至捕获行星系内其它轨道接近的小行星。
无数岁月下来，它就如同扫地机器人一样，把它轨道附近清理得干干净净，而它自己则拥有了一道太空岩光环……这个光环位于库拉卡跟母星之间的轨道上，时不时会有太空岩脱离轨道，坠落到母星或者库拉卡星上。
研究表明，本来这个光环面积更大的，至少覆盖了库拉卡的轨道，因为母星撕裂了至少三颗其它行星……而这古光环的命运，除了坠入氢气球内外，被库拉卡星也吸收掉了不少。
于是库拉卡星就这样获得了其它元素，虽然相对于其本身构成元素而言是微量的，然而足够诞生高级生命形式了——于是小兽库拉卡这颗卫星上的绝对统治者，就这样出现了。
第4章 混入实习生之中
库拉卡是杂食动物，泡泡海洋里的各种小鱼小虾、水草，冰层岸上的各种原虫、青苔、菌类，都是它们的食物，还会集体狩猎其它一切大小、哺乳、节肢、甲壳各种类型的动物。
别看小嘴小牙，松鼠兔子一样的，其实是当地一霸，超级猎食者。结果堂堂一代星球霸主，就被人类给宠物化了……
它还有个很神奇的地方，就是周身的“荧光粉”，其实是食物消化分解后，从特殊毛孔内代谢出来的磷化氢，库拉卡体表特殊的皮毛，可以通过微运动例如“汗毛竖起”之类产生静电，而静电就会点燃磷化氢，这种火焰并不产生热量，只是化学放光而已，除了可以让它们毛发间、周身，炫丽幻彩如同魔法幻兽一样，孔雀开屏一样是“漂亮”，引起异性注意的手段，最主要的功能其实是“照明”——
毕竟是远离恒星的所在，又经常需要在冰层中深处活动，漆黑环境隔着冰墙，同类间打信号灯就显得异常重要——夜晚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冰苔睡觉，它们就需要抱团取暖，不然就会冻死。
总之，库拉卡星生态，跟地球生态一样，被研究论证为自然条件下，不可复制的生态环境。
而库拉卡这种低氧耗、低重力、低压力下能生存的生物特性，加上最重要的，符合人类审美的可可爱爱外表，让它成为了人类进入宇宙之后，唯一能代替猫狗的居家宠物。
基因技术，省去了几百数千年的驯化过程，让人类可以把库拉卡任意带在身边，经过简单训练，每一只都能学会爬上肩头当围脖的高端技巧……但人类同时是自私的，为了避免太阳系时代，猫猫狗狗都获得人类权的事情再发生，当年国际上就通过了新的“人类定义”细则，把之后一切新生物计算机，跟第二代计算机人工智能一起挡在了人类权之外。
意思就是说，你可以上医院把自己的宠物改出智慧来，但国家社会不会再因此，就把一个物种都认定为人类了——主要是猫狗陪伴人类太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而在人类进入宇宙之后的历史，要比待在地球上的历史更长了之后，就失去了那种感情——原生人一派叫嚣的“人不再是人了”的观点。
升天成“神”之后，不再关心“凡尘”。总之除了个位数的库拉卡权益组织外，没人关心要给予库拉卡人类权的事情……是宠物不挺好的吗？理解不了动物人权组织。
但对于草坡上的那群过来实习的学员们，白莫邪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对于他们的观点感同身受——是的，自己的三个小宝贝真是太可爱了……
此时白玲玲后面推着白莫邪的后腰，而奈琪露娜在前面一边拉着一边抱怨：“明明答应陪的！”
白玲玲：“快点快点哩，再不抓回来，鱼丸子要饿死了哩！”
白莫邪：“咳哼，我觉得它要是真饿了就会自己回去的。”
闻言白玲玲跟奈琪露娜顿时楞了一下，似乎才发现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跑在前面带路的奈琪露蒂招手：“快点这边这边——我不觉得它会聪明到知道该回去哪里。”
奈琪露娜一听姐姐说的有道理，于是继续把白莫邪往花园那边拉去：“就是就是，必须抓回来，保护同类！”
白玲玲从白莫邪身后探出小脑袋：“库拉卡是库拉卡，不是猫科哩？大耳朵貂一样哩，更像是……食物哩？”
奈琪露娜一甩头发，头顶大猫猫耳朵跟着一阵抖动：“一样的毛是同类！跟奈琪露娜一样一样一样的！”
严格来讲，库拉卡是白色，奈琪露娜是银色的，差别还是挺大。
奈琪露娜小嘴一撇，委屈巴巴道：“以前，以前，明明一起玩，好好的，鱼丸子不认识奈琪露娜了现在……”
奈琪露蒂两步小跑回来安慰妹妹：“它只是受惊吓了，应激反应，我们不是学习、经营过生态养殖场的吗？动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不能把自身的情感代入它们。”
奈琪露娜松开白莫邪的手：“奈琪露娜知道！但、但还是难过……”
白莫邪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逗逗她的猫猫耳：“那就交给哥哥吧，我给你们抓回来！”
白玲玲绕到白莫邪面前认真叮嘱道：“发力小心点哩，软乎乎的，身躯结构受力上限跟我们不一样哩。”
白莫邪站在花园入口，开始做伸展运动，准备动手去捉拿那只不知道摘了个什么果子子，蹲在墙头上啃啃的小兽。
这花园迷宫，是由藤本蔷薇搭建的花墙构成，其中夹杂着灌木花丛，对于小短腿萝莉们来说，这是一片需要仰望的巨型高大迷宫，鱼丸子在花墙顶上攀跑，对她们来说就可望不可即了，无法再像刚刚草坪地带上那样，狩猎追逐了。
至于鱼丸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蜜莉忒斯号上，这又是一段小插曲……作为黄金骑士团里唯一的医疗人员，主要负责健康与心理问题的缪葛丽华，鱼丸子是她作为宠物疗法，一直带在身边的库拉卡。
就如同地球生态环境里出来的生物，普遍喜欢阳光一样，可以说人类也有趋光性，同理生机勃勃的环境，更利于人类保持良好心情，这就是为什么生态区一般都要鸟语花香。
而在无法构建绿色生态的舰船、人造天体中，库拉卡的作用就显得分外重要起来，可以很好的缓解心理压力——地球古代从大航海时代起，虽然不能说普遍，但舰船甚至战列舰上都会养猫，号称“猫舰长”，除了捉老鼠的功能外，隐隐就有缓解水手长期任务时，心理疲劳的作用。
当初缪葛丽华被请都黄金骑士团来，是为了解决当年在团队里弥漫的“深空症”这种心理疾病，作为一种“治疗药物”，库拉卡“鱼丸子”被引入到了白莫邪团队之中。
之后离开了坟场星系，白莫邪选址开始建设自己的根据地，桃花坞行星系……搞初期开发的时候，超脑们制作蓝图，安排工作计划、任务进度，然后机械设备自律开工，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傻呆着，就安排了大家轮休，就有一批人回了银河系，其中就有缪葛丽华。
她是黄金骑士团这边请假，回自己军中单位叙职——她是隶属军队纪律机关的士官长。
银河帝国的军队，自然也分前线战斗人员与后方文职行政人员，例如参谋部、后勤部、情报部、福利部就是文职单位。统一银河系之后，军队里行政一块，也去掉了上面的省级单位，最高国家级单位编制，也只留全军总司令皇帝一人。
总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管制特点，银河帝国这边现在总体上分三级：部门、机关、科组，帝国军中文职侧这边，职务高于军衔，你军衔是将军，但可能只能出任科组的科员，然而一个小士官长，却能担任机关的机要，将军见到士官长得先敬礼叫长官。
在一线战斗侧，情况自然是相反的，军衔是唯一标准，军衔大一级压死人，什么叫上级命令必须执行，就是军衔大的下的命令。因此也根本不会出现指挥官是士兵级的情况，为让个兵能名正言顺指挥部队，都会进行紧急临时提拔，军衔前带上“代”“同”字眼，例如白莫邪，现在就是“同统帅”。
虽然明文上规定“代”“同”跟正职权限相同，但在实际面对面，人与人真正正面接触之时，代的就是要比正的低半级，尤其是在战时，正的话语权理所当然更大，这算是一个官方默认的潜官场规则。
而现如今，帝国情报部最高领导人，总指挥王星茹，其实并没有军衔，是以一介平民身份出任的军方最高文职官僚之一……总指挥是职务，跟总经理一样，下面一级基本职务称为指挥，跟作战部队中的“现场指挥官”听起来差不多，但其中意义大不一样。
情报部下面的第一大机关，就是纪律机关，是情报部的重要组成部分，人员数量不多，军衔也普遍不高，但权限极大，有时候甚至可以越过情报部，直接对皇帝负责，作用相当于监军，在未来更偏向“政委”、“心理医生”跟“随军牧师”，工作主要是负责处理军队中的将士们的心理问题。
虽然光明磊落，按章办事，但其名声从其建立之初就不好，因为只要被派去了纪律机关机要的队伍，那就说明那边部队不是出了懦夫就是叛徒，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没有部队欢迎纪律机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年白莫邪队伍中也出现了过争论，要在民间心理服务跟纪律机关之间选择……当时白莫邪急着出银河系，民间人士不方便带出去，最后就只能接受，一名有坟场知情权的纪律机关心理医生，也就是缪葛丽华了。
现在回想起来，军方十分热情积极地往自己队伍里塞人，看来是那会儿王星茹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再说回来，缪葛丽华回银河系牧艾里基地叙职，鱼丸子就留在了实验室A那边给体检的新员工少女们照看。
由于高机任务搁置，第五莉莎她们直到今天，才终于有空收捡一下红狐号那边，各种高机设备、工厂、集装箱什么的，然后就发现了一只神秘休眠舱，高强度密码锁不说，还有带着王若夜的信息痕迹。
不敢丝毫大意的她，就直接上报给了舰船负责人……白玲玲过来扫描了一圈，就直接让她把休眠舱送到蜜莉忒斯号上来了——没错，这箱子里面装的正是鱼丸子……
小家伙不知道被关里面睡了多少天，看起来应该是之前被抓的时候，还受到过不小的惊吓，结果一开箱唤醒过来，就嗖地一声窜了出去，展开了大逃亡……于是就有了她们四只追逐战的一幕。
王若夜调虎离山，支开奈琪姐妹的时候，显然考虑周全，连鱼丸子的安全都想到了，偷偷摸摸抓住了塞到了高机装备里面……是考虑到了实验室A毁灭的结局了吗。
时间又过去了20多分钟。
今天负责接待实习学员们的蜜莉多菈终于出现，把草坪上待机的十来名军校生给接走，带他们去参观生态区正中间的战舰控制区，一个类金字塔群的低平金属建筑区域……
白莫邪本来是回蜜莉忒斯号上，跟白玲玲她们商量代号七月事件的，跟塔齐娜她们几个一起坐民航到萤初院后就分手。他作为黄金骑士团里最大的幕后黑手，自然得马上投入工作，然后调阅就知道，有一架自家贝式运输机要离港返回蜜莉忒斯号。
眨眼间，这架运输机上的这群陌生人是谁，是来干嘛的，前因后果全部信息就都摆在了眼前……混入其中，抵达U01机库，走快捷通道，从生态区南部公园站口出来，一马平川的草原，一路就都跟着这群实习军校生了，暗中观察，感觉莫名有趣，从站在出入口处，左等右等，到商商量量着下一步的行动，都一言不发……反正他自己本人也一幅少年学生样儿，跟着一起起哄十分自然。
至于蜜莉多菈那丫头，不用多问了，绝对又躲懒，大小姐公主病犯了，不想干活。
虽然感觉这么凉着实习生，很影响自己公司企业形象，以及跟校长周鲁斯的协议，但又怎么样呢……于是就这么看热闹，也不亲自带他们完成主力舰参观实习课程。
然而他们似乎也完全专注于自己的讨论之中，对战舰内部环境过于惊叹，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队伍里多了个人——生态区十分常见，但开放了参观权限后，作为主力舰灵魂的所在，参观者们可以全息投影透视到结构下面的信息连系。虽然没有讲解的话，就是满眼的漫天“银河”，一头雾水，讨论不出个结果，但精妙的现代最高科技结晶，光看个热闹就足以震撼人心。
第5章 陪女儿
白莫邪觉得，听陌生人对自己第一艘主力舰指指点点地挺有趣——其心态就是老地球狗大户逢年过节，喜欢让穷亲戚来自家豪宅里庆祝一样，主要是为了炫耀，以满足虚荣心。
人嘛，活着就那么点事儿。
虽然这群优等生，经常拿现在帝国标准来嘲讽蜜莉忒斯号某些数据落后，但白莫邪觉得自己算是个谦虚的人，这也是个听取新生代意见的机会，于是最终就改变主意，决定混入其中，用权限隐藏了一下自己的信息，要跟着他们看看先。
参观实习没人接待其实也没关系，直接就转自动导航了，所以他们讨论了一会儿，等了一会儿，就开始自行移动起来……战舰内各种系统监控盯着，也不怕他们乱跑出事，而且没有权限，也不用担心搞出什么事情。
于是实习生们就一路步行，穿过南部公园，大草原区域，先去了西边，站在山丘下面看了看神殿样式的住宅区——没有信息链路，批判了一通战舰主人居住品味不行后，就去了北边计算机中心区域。
虽然这边的设备不是埋藏着，就是禁止接近的楼栋设施，但能透视参观到的信息链就庞杂了，然而全息不够，导航也只提供基础介绍，只能看个热闹。
但是旁边的“精灵镜湖”就又有东西可以吐槽了——居然有一片小龙虾，在浅浅的湖水岸边爬呀爬，快乐玩耍——战舰主人的品味果然诡异。
白莫邪无语凝噎——不用问了，那四只熊孩子一回来，东边工业区那边的各种工厂生产线、养殖场就必然不得安生了，小龙虾们注定又要倒霉了。
接着实习生们就到了西边工业区，看了看为舰船人员服务的生活工厂，最后就又回到了南部公园这边，只不过这次是站在草原的东部，然后就看到了草原中间位置，三只小萝莉趴在地上揣手手，跟一只做着同样姿势的库拉卡大眼对小眼，对峙的场面。
当时这群实习生就被萌翻了，于是一致通过，找了个草坡坐下来，一边休息观察四只小家伙，一边等待接下来的指示……
白莫邪这边“施展轻功”，踏花而行，猴子般上窜下跳追着鱼丸子，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在下面跑着加油的时候，蜜莉多菈终于姗姗来迟，把在草坡上看傻了眼的军校学员们聚集起来，带领他们去非公开核心区域去参观了。
五分钟，花园中心花藤长椅休息区，一家四口坐到了一起。
白莫邪把袖子里兜着的鱼丸，子小心放进奈琪露娜怀里，奈琪露蒂、白玲玲围上去查看……黑溜溜的大眼睛除了满是惊吓不安之外，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在奈琪露娜轻柔的抚摸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捕捉宠物的支线任务完成，白莫邪松了口气，道：“说起来，你们用动力服也能追上它吧。”
白玲玲伸着一只手指抠着鱼丸子的脑袋毛：“强度级别差距太大了哩，跟在通天塔世界里一样，我们玩家哩，拿他们杯子都会一碰就裂哩。”
奈琪露蒂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根宠物奶棒喂着：“哥哥的婚礼上我们都是用自己带的杯子的……”
白莫邪：“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探云手’，一般是用来接暗器的……七曜之树的情况怎么样？”
奈琪露娜脚尖点点，出现一片全息屏，而她则走到椅子上坐下：“日冠系统，七曜，我们一直也只做好了日冠。”
奈琪露蒂：“其它系统跟战舰关联，暂时没必要，我们调整了日冠，加强运算力支持。”
白玲玲：“通天塔世界里消息哩，妮芙琪、海杜莺扩张势头缓下来了哩，战线太长，多线难顾，没有后续，三方面敌人哩，已经稳住阵脚，开始有反攻势头了哩。”
奈琪露蒂指指展示着黑荒侵攻态势的全息地图：“不能主动收缩势力，黑荒的力量是‘转化’，以战养战不是战略，而是生存方式，停止侵略，就意味着失败。”
白莫邪摸摸下巴：“主动是败，被动也是败，只能不停赢下去……给她们建议，放弃东西南三个方向，不再全线铺开，集中主要力量，往北方袭击，争取打穿北边直到大海的水晶山脉、沙漠荒原，有山有大海至少可以减少两个方向的敌人吧。”
奈琪露娜：“是哦！我们反正没有基地后方！放了放了！”
白莫邪：“放也不是随随便便放，我们不是有飞空战舰吗，利用起来，去后方打游击吧，黑荒就是一种世界病毒，他们可是有后方的，能让敌人分一点神是一点。”
奈琪露娜：“游击战！游击战！”
奈琪露蒂：“嘘——轻点，轻点，你又要吓到鱼丸子了……”
奈琪露娜小声：“哦噢喔——”
白玲玲抬抬眼：“新娘子？”
白莫邪沉默了下：“……黑荒爆发以来，她们如今侵蚀的地理方位，靠近世界的中心，整体上大地20%的土地黑荒化了都……她不是一直在跟本土侧战斗吗？”
白玲玲：“……给铃铃的感觉哩……很机械，并没有去思考了的样子哩，跟以前铃铃的人类研究样本不一样，二代智能的原因哩？”
奈琪露蒂：“不……应该说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吧，无法抉择的时候，放弃思考，有什么事情到手上来了就做什么事，是种逃避。”
奈琪露娜眨眨眼：“姐姐好懂哦。”
奈琪露蒂收起奶棒，站直身子，比小大人还小大人：“姐姐我可是经历过银阿莱战争的！不是把经验同步给你了吗都。”
奈琪露娜摸摸鱼丸子：“唔咕——不知道，奈琪露娜不知道，奈琪露娜要是能跟姐姐一起在战场上……”
奈琪露蒂：“姐姐我还想待在哥哥身边呢，别说傻话了，每个人经历都是独立独有的，交换不了……”
白莫邪伸手摸摸奈琪露蒂的脑袋：“真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长大了呢。”
奈琪露蒂往白莫邪身边蹭了蹭：“只是，只是想帮上更多忙……”
白玲玲把奈琪露蒂手上的奶棒抢过去，继续喂鱼丸子：“之前拿出来不吃，现在知道吃了哩！”
奈琪露娜：“诱饵，咱鱼丸子聪明着！知道之前是陷阱！”
白莫邪：“我们还有多久能登陆通天塔世界？”
奈琪露蒂：“按照目前的进度，得到八月份了吧……对方都是信息战老手，现在我们能外挂服务器，全靠打了他们措手不及，以及手上哥哥的特权。”
白玲玲：“现在进入常规信息攻防战阶段了哩，想快也快不起来，物理设备上，我们没有提升空间了哩。”
白莫邪：“调用蜜莉忒斯号的运算力？”
奈琪露蒂：“已经用了，预计是八月，就是因为到时候，七曜之树的另外几‘曜’可以投入使用了，突袭压一波，理论上可以夺下对方服务器控制权。”
白莫邪：“嚯，是说我们黑客‘外挂’摇身一变变主机？”
奈琪露娜：“没错！为所欲为，到时候就能想干嘛就干嘛啦！直接让海杜莺大家安全退出来都不成问题！哦哦哦，嘘——”
白莫邪：“海杜莺她们十个的本体？”
白玲玲：“早就跟七曜之树一起，转移到蜜莉忒斯号上来了哩，这边更安全……这事耙耙亲自指挥安排的哩，出了什么事？”
白莫邪走出两步，地面藤蔓自动生长，五秒钟就形成一张花藤高背椅……坐下来揉揉太阳穴：“如果不是代号七月这一出，只处理通天塔世界的话，真是能轻松不少……”
奈琪露蒂走到白莫邪身边关心道：“哥哥……”
白玲玲把奶棒递给奈琪露娜，也来到白莫邪身边。
白莫邪：“总之现在集中精力把这代号七月给结了吧，除了之前7次谋杀，还有只我们知道的川贝案，也算进来，就是8起。”
奈琪露蒂：“哥哥。”
白玲玲：“耙耙。”
白莫邪：“嗯……我在牙一芽乐园遇到的，‘八始归’的事情都传给你们看过了……”
奈琪露蒂：“哥哥。”
白玲玲：“耙耙——”
白莫邪：“嗯……你们有什么看法……干嘛嘛？”
白玲玲：“叫叫。”
奈琪露蒂：“诶嘿。”
白莫邪看着撒娇的两宝贝，拿她们没辙，一手一只搂进怀里，让她们一人一边，坐在自己左右两条大腿上说话：“我没事没事，只是还有点没缓过来……哎，只是没想还居然会忘事了，还是最近的事儿，人老咯……”
白玲玲往白莫邪怀里靠了靠：“耙耙不老不老哩。”
奈琪露蒂：“……确实是十分具有冲击性的事件，不怪哥哥的。”
奈琪露娜抱着鱼丸子也跑了过来，往白莫邪身边一站，小屁股一怼，就抢了白莫邪半边椅面不够，还挤了又挤：“明明说好要陪我们，不准不准，又把我排除在外！”
之前考试比赛开始时就答应过，直接默认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都是第一名优胜者，而优胜奖的奖品就是随便跟白莫邪提个要求，没有任何限制的条件，至于提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大家自己掂量着看着办，反正白莫邪是放话什么要求都答应的。
而她们三个当时保留下了这个奖品，现在才提出来——要求就是要白莫邪陪着她们玩一个月……
白莫邪琢磨着平时不是都在一起的吗？
但她们表示最近被冷落了，白莫邪自己可能不觉得，尤其是奈琪姐妹，十分强烈地表示她们感觉到了被冷落！
白莫邪无奈，既然小宝贝们这么要求，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但一个月时间太长点，现在非常时期，能不能延后……
她们却说就是要现在陪着才有意义，延后了空闲下来自然就每天都在一起了，那还要这要求干嘛！
原来你们也知道，你们几个是成天粘着自己的啊——白莫邪心里吐槽，却不能说出来。
但考虑到三味线、小提琴到如今的七月流火，确实事件没停过，就把时间从一个月缩短到一天，而由于她们是三个优胜奖，所以最后讨价还价下来，就是要白莫邪陪她们三天。
而执行时间，就从7月4日，他回到萤初院的这天开始——这就是白莫邪会出现在蜜莉忒斯号的根本原因，要不然直接视频会议，社交通讯商量讨论就行了。
其实白莫邪也问过，她们想不想分开来，让他跟她们每人单独陪一天……
这个问题一出口，就看见她们仨个直接眼中神光“爆炸”，白玲玲双眸发着金光，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酱红色眼眸，发出鲜红的红芒——三人同时进入超脑全功率运算状态，3分钟后给了白莫邪一个答案——综合评估所有可能性，把每人分别分配1到10小时的全部情况都计算了一遍，最后结论就是，三人一起分享这三天时间才能实现效率最大化。
白莫邪除了捂脸答应外，也就只能心里吐吐槽——别在这种事情上用超算行不！
总而言之，在之后的三天里，白莫邪的时间就不再是自己的时间了，要去哪里、做什么，白莫邪不会再做出什么主动决定，一切都听三位大小姐的意见了……反正她们应该也不会做出太夸张的安排吧，大概……
于是现在就被抓来抓库拉卡了……
右腿上的白玲玲转了一个身，转成朝外坐着，这样她就可以跟挤过来的奈琪露娜一起逗鱼丸子了。
左腿上奈琪露蒂，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题，跟白莫邪说代号七月的正事：“其实……其实之前我还有点不太信川贝死了，不是不相信哥哥的判断，只是……”
白莫邪：“只是太牵强了对吧，毕竟时空间隔摆在这里，只看概率也是失踪的可能性大，要不然军方也不是往深空去搜索了。”
奈琪露娜接话：“时空结构没问题了，哥哥遇到的情况，已经证明，再远光年时空都不是问题。”
白玲玲：“嗯嗯，只要牙一芽乐园不是关键核心点了哩，就可以不用把这看做是局限在一地的孤立事件，放开了视角哩，我们分析了大数据！哩。”
第6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数据？大数据？昨天我把信息发回来，你们就分析了什么了？”
白莫邪边问边抖起腿来，上下高速颠呀颠，让腿上的两个丫头体验人体震动按摩椅的感觉，这就是哄婴儿的那一套……记得以前小学的时候，自己最感兴趣的就是超市、公园门口，电动音乐摇摇乐，只要会动起来小孩子就应该很高兴吧，但首先关键问题是——能不能把自己腿上的丫头，当小孩子来看？
奈琪露蒂放出个表：“全银河系人口失踪数据，哥哥看，牙一芽乐园出现案件是必要但不充分条件，大数据上完全有关联的，是人口失踪总数，在有些年份里，失踪事件数量暴增。”
奈琪露娜：“而且而且，都是找不回来的，比例上，失踪后结案的，能救回来的比例都很低，很低。”
白玲玲：“跟川贝一样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人间蒸发了哩。”
奈琪露蒂：“看这两条曲线上，数据非正常暴增的年份，彪风历1332、1357、1382、1407、1432、1457、1482，斩云历15、40、65……”
白莫邪稍微想了下，彪风皇是在彪风历1492年退位，羲俞昊登基，这年为斩云历元年，所以说——
“规律是间隔25年？下一次爆发应该是80年才对……去年72年受害者怎么暴增？”
奈琪露蒂：“案件起始年份，1332年跟第二起1357年，都跟失踪案暴增的年份吻合，之后的181年里……”
奈琪露娜：“无事发生！牙一芽乐园都没出事！”
白玲玲：“这段时间里，乐园没事哩，但总体失踪事件依然保持25年的规律哩。”
白莫邪吐槽：“跟你搞的千难体事件很像嘛，都是让人口失踪……”
白玲玲不满：“才不是哩！我可是百年失踪了60亿人哩，这还是明面上的数据！这边银河系走丢一百人就是‘失踪案大爆发’年份了哩，根本比不上铃铃！”
白莫邪连忙颠快两下哄哄：“是是是，我家铃铃最厉害，最厉害了哦。”
奈琪露蒂心里莫名不服气，道：“不一样的，银河系这边全部军事力量都是用来保护公民的，跟坟场星系那边不一样，那边军队都在HAC手上，各国政权没有力量的……”
白莫邪又颠颠这边：“好了好了，那边的事情就算了，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来继续讲代号七月你们的研究成果吧！”
奈琪露娜：“交易年份，都是苏欧普曼家在做买卖，但卖不出去，偶尔过来看房，也都错开了时间，大爆发依然照旧，每25年一次，所以这件事件，挺好理解，我们怀疑是——”
白玲玲：“根据耙耙非常体验带来的第一手情报哩，首先是找到了英耐普联邦的机密。”
奈琪露蒂：“是最高机密，从当年到如今都是最高机密，公开网络上面只能找到些皮毛——‘单独个体构成的集体意识个体’——哥哥不停强调的这个，倒并不是什么秘密。”
白莫邪：“嗯，这个我后来想了想也大概理解了，就是集体智能吧，古代就有过，把一堆人脑子并联起来……多少个脑细胞构成了‘我’，那么多少个‘我’能构成一个‘超我’乃至‘神’呢……”
奈琪露娜：“没错没错！人造天使！机械降神！”
白莫邪：“嗯挺朋克风格的，以前技术不行，就堆数量，希望量变出质变。”
奈琪露蒂：“英耐普联邦的政治体系自古就是这样，行政管理由‘超人’完成，公民可以通过个人学习、工作、政绩的努力，加入‘超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白莫邪：“嚯，具体说说，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白玲玲一甩头发，一片全息屏出现，是英耐普联邦的国家断代史：“这个名字是慢慢演化到现在的哩，5万年前，最早的诞生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邦，或者说家族哩，就是耙耙看到的那种治理方式！”
白莫邪把白玲玲放大的信息瞅了瞅：“嗯，没错……”
小城邦，人口几百人，在这个小团体里，公认的‘贤明’之人，死后保留下他的大脑来，一开始是准备给大脑换个健康的身体，毕竟克隆技术成熟，制作个强壮的肉身进行换头手术简简单单，这是一种最原始的长生手段，也是被国际伦理、法律所禁止的行为。
道理很简单，因为克隆人也是人……医疗目的，单独培养某个器官来替换没问题，但更换整个人，那就是谋杀——这种默认的基本人伦道德潜台词，一直到如今亚人兵的法令条文之中，都还能看到其影子。
但战争混乱环境之中，他们一小撮人，不声不响偷偷摸摸地来，就没人知道，那个监管缺失的年代里，就不会受到什么谴责、制裁……但到后来大脑也开始坏死了怎么办？
为了继续保持贤人政治，保持他们的乌托邦，技术有限的情况下，他们就想出了干脆别换头，造成额外的损耗，直接缸中脑好了……同时为了增加贤明程度，让他们的“贤人”保持常青、活力，跟得上时代变迁。他们开始进行并联大脑——这也不是他们自己原创的，科幻小说，一些计算机学者都有提出这个概念——
那时候人们实现超脑，让人脑运算力能超越计算机的方法，就这么一种——将一堆大脑并联起来，分配不同任务区域，由于不用低效率的语言、手势、微表情，大脑之间的信息资讯是“直接传输”的，就如同一个人一般，歧义这些语言“BUG”都不存在了，效率那是空前的高，带来的就是超越人类的智慧……
于是英耐普人就有了他们的“神”，一度被称之为机械降神——毕竟那会儿需要大量机械，来辅助这成千上万颗脑子存活，所以看上去就像个超级计算机大楼，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这栋机械大楼里面的，不是电子硅元玩意儿，而是活生生的人脑大脑在为他们国家出谋划策，制定国家方针路线，带领着他们在乱世之中生存发展。
时间推移几千几万年过去，主要是科学技术的进步，这种落后的物理保存意识的方式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机械降神大楼被直接废弃——其中的大脑的意识数据化，上传到了他们网络之中，成为了“信息人”。
然而他们的贤人传统依然保存了下来——一般来说，信息人也是独立的个体，无论哪个国家都是如此，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但英耐普联邦却规定国家内信息人，必须参与“国家活动”，也就是成为“超人”的一部分。
这个超人在不同的文化里面，一般会被翻译成，大总统、元首、皇帝、帝皇之类，总之就是国家最高领袖的代名词，但英耐普人就是喜欢“超人”一词，不是力量、权利上的超人，而是智慧上的。
白莫邪吐槽：“感觉一开始有点‘邪’教的味道呢。”
奈琪露娜：“咦？是吗，奈琪露娜感觉他们挺好的嘛，大家一起玩，全部参政。”
奈琪露蒂：“全民信息人是我们现在银河帝国才做到了的事情，以前信息战原因，如果全体国民信息人了，那岂不是……”
她似乎想象不太出极端的情况，但至少比她妹妹什么都没想到要好……白莫邪给她做了补充：“岂不是信息战一失败，全民直接变对方奴隶了，都不用战舰战了的。”
白玲玲：“不用信息战失败哩，国内潜伏个间谍什么的，随便搞点事情，至少全民信息都公开的哩！”
白莫邪点点头：“也只要银河系统一了，没有能威胁生存的内部敌人存在了，才有可能让大家都有信息人。”
奈琪露娜捏着鱼丸子的小爪爪：“有的还是有内部敌人的，是不是哦，鱼丸子，是不是哦。”
白玲玲：“是的哩，伍德黎安哩，他指示毕利安搞的迪阿蒙事件，本质哩，不就是对大家信息人下手！”
白莫邪摸摸白玲玲的脑袋：“有好好看我上传的事件案例嗷。”
白玲玲用头顶蹭蹭白莫邪的手掌：“那是耙耙拯救世界的功绩哩！铃铃当然要好好看！”
奈琪露蒂继续不服：“我，我当时也有帮忙！战舰支援！”
白莫邪：“嗯，多亏了火力支援，舰炮直接解决了毕利安的动力装甲机动力量……好了看看英耐普联邦后来……嗯可以不用取物理大脑了，毕竟有些年轻人要等他们老了要死了，才能吸收进来就太晚，要他们自己放弃生存人权，又有点浪费现有人才资源。”
白玲玲：“不断保持有新鲜血液加入进的超人才是超人哩。”
奈琪露蒂：“信息人解决了他们的麻烦。”
白莫邪：“所以……你们调查出来这个‘八始归’其实是‘超人’？是大量英耐普人的意识集合体形成的新独立意识体？”
白玲玲抬着眼神，似乎想看自己的眉心：“铃铃也是意识集合体哩，某种意义上来讲，但感觉还是个体。”
奈琪露娜居然会吐槽了：“咦！那不是！人格分裂！一群人是一个人！哇！”
白玲玲拍了奈琪露娜一巴掌：“你才人格分裂哩！”
奈琪露娜举起鱼丸子的爪子当武器：“同类帮同类！攻击！”
白莫邪赶紧收收腿，往另一侧挪了挪，就把坐在他腿上的白玲玲给挪开了：“不准打架……结论呢，所以最高机密？八始归？集体意识？”
奈琪露蒂：“大战时代里国际上是承认英耐普超人政治的，有些国家民间甚至大肆吹捧来着，说英耐普的政治，才是绝对民主的政治，民众都能直接民主了呢……国际承认他们，主要也因为各种谈判啊联盟啊交易开战什么的，需要国家代表出面哦，英耐普那边能当代表的就只有‘超人’。”
白莫邪：“理念不一样嘛，要是认同了英耐普模式，那他们不是否定了自己……所以最高机密是——”
白玲玲：“他们超人是真的可以人格分裂的哩，反正本来就是分裂的个体哩……知道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哩，用单独个体来说的话就是就是……”
奈琪露娜：“潜意识，就是潜意识啦，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是自己在做，但自己又不知道，不完全记忆，潜意识当短期记忆看待也可以哦，国家是个大个体，当成一个人看的话，‘超人’就是这个大个体的大脑，压力呢负面情绪，大脑里面就需要潜意识，分担这些压力，不影响正常公众面前的工作！”
白莫邪：“明白了，也就是说是最高领导直接进行，并且负责的某件事情对吧，这个机密是——”
白玲玲：“哼哼，是铃铃努力的成果哩，表扬铃铃！”
白莫邪毫不吝啬，香了一口外加摸摸头：“铃铃真厉害。”
白玲玲很开心：“诶嘿嘿。”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虽然不服气，但这次没办法了，开口回答白莫邪投过来的，询问的眼神：“……我们不是公主吗，不是说是哥哥你的‘公主’啦，是真的帝国公主！挂名的……虽然只是个名头，但有了这个名头就有皇帝本人的私人通讯，以前我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个的，是铃铃突然想到可以用这个名头直接找皇帝，问问过去的事情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白玲玲小胸脯一挺，骄傲无比：“铃铃亲自问皇帝的哩！他什么都告诉铃铃，真是太轻松了哩！”
唉哟？羲俞昊果然是个女儿控？白莫邪联盟拍马屁：“谁叫我家铃铃这么可爱呢，换我我也有问必答啊。”
“诶嘿——”
本来一直默默不服着的奈琪露蒂，现在则已经不服到了脸上，小嘴嘟得老高了……但也没办法，不服也得服，自己怕生，别说皇帝了，随便见个陌生人就都不敢开口了，甚至132K家里住了个还算认识的伊芙琳，就都有点不但敢随便回去了……
而至于让自己妹妹奈琪露娜去跟皇帝交涉？算了吧，还不如让白玲玲去呢！起码不会乱说话给哥哥添乱……心里这么转了一圈后，暗叹一口气，不服也得服了，这是该白玲玲得的表扬……
第7章 实验代号“哈哈镜计划”
但奈琪露蒂并没有就此放弃，连忙抢着开口，想扳回一城：“哥哥，哥哥！资料拿回来后，是露蒂最先发现关键可能性的！”
白莫邪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揉着她的猫猫耳表扬道：“嗯嗯，情报处理全靠你们了！”
奈琪露蒂连忙乘胜追击：“当年，所以势力无论大小都有自己的‘超级武器计划’，银河帝国这边的方案十分务实，就是超脑基因研究，让超脑制造容易起来。”
毕竟超脑能力跟基础、高级基因调整一样啊，是完全改变人体内部结构的操作，就跟装备动力服一样，是外源性质获得额外强化属性，不具备内在遗传性的——本质上是由于改造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人体DNA已经无法承载……所以银河帝国羲家的“战略武器”就十分刚正质朴，不整什么花里胡哨的，就是增加超脑产量。黑龙帝国也挺朴实无华，他们在搞“超旗舰”，主力舰旗舰级之上的更强战舰。
然而并不是所有势力都如此简单直白，很多无法跟超级大国正面抗衡的势力，就都是在谋划旁门左道，研究“能决定战争”的“决战兵器”，比如英耐普联邦……
“……他们战争末期有个最高机密项目，他们的超人都不知道的计划——他们联邦制了后，很多新国家势力人才被吸收进入超人，并不能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计划——‘实用化CPT守恒定向镜像转换工程’。”
随着奈琪露蒂说出这和名词来，虽然后面那一串什么什么实验有不太明白，但最开头的“CPT守恒”这个词，瞬间就让白莫邪豁然开朗，理解了“八始归”它本身，它那个环境到底是什么了——
CPT守恒是未来世界相当于1+1程度的基础知识，搞过科研，上辈子拿过博士头衔的白莫邪，自然对这个CPT定理完全理解。
这里面有一个十分复杂漫长的发展过程，P守恒、CP守恒，最后到CPT守恒，其中CPT守恒是对前面P守恒的完善跟补充，因为P守恒被杨振宁、李政道、吴健雄给证伪，也就是获得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宇称不守恒定理”，证明了弱相力下P不守恒这个事实。
于是理论物理学界将这个守恒定理进行完备，就有了现在的CPT守恒定理。
简单来讲CPT定理就是“镜像”，正物质事件照个“镜子”，获得的反物质事件，其服从的宇宙物理定律将不变。
连续对称性和守恒定律的一一对应关系，由诶米·诺特在数学上进行了完美证明，后世被称之为“诺特定理”，其中三个关键对应关系分别是：
时间平移性对应能量守恒——我今天做个试验成立，明天做这个试验依然必须成立；
空间平移性对应动量守恒——我在亚洲做个试验成立，那么到欧洲做这个试验依然成立；
旋转对称性对应角动量守恒——我朝东边做个试验，然后把所有设备人员转到南边做，试验依然成立。
如此就是“照镜子”定理，内外世界物理法则一致……白莫邪查看着白玲玲展示出来的，由羲俞昊提供的英耐普联邦军“实用化CPT守恒定向镜像转换工程”机密文档，开头第一行就让白莫邪确认确定以及肯定这实验跟代号七月有关了：
“嚯！实验代号‘哈哈镜’计划，负责人——格拉耶夫·苏欧普曼？！”
白玲玲：“没错哩，这个项目就是格拉耶夫将军负责的哩，他从国防部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就是全身心转到这个项目上去了哩，根据报告显示，他从超人那里获得权限，分割出来了最尖端科技人才意识集合，用来作为推进、支持哈哈镜计划的‘超级超脑’哩！”
奈琪露娜：“评估过，他们这运算力，相当于当时银河帝国全部运算力的两倍！如果，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战舰，那情况！”
奈琪露蒂：“我们是这么单纯算过数据，哥哥，但如果有了足够了战舰，他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闲功夫推进信息人了哦，当年宣传里的‘信息人’就是‘被监控’，可没有什么人自愿加入英耐普，所以末期巅峰时刻之时，也只是联邦，最后开始走向‘终焉之战’阶段时，更是被其它势力吞并了呢。”
白玲玲：“然后，然后哈哈镜计划就还在秘密进行哩！准备到最后了的最后接收一切！”
白莫邪：“我看看……这项目持续了一千年？！格拉耶夫中途死了？”
奈琪露蒂：“这种会改变宇宙时空结构的武器，怎么都不可能简简单单完成的嘛。”
奈琪露娜：“间谍活动！互相他们都在挖情报，敌人敌人之间，盟友宗主之间，内部自己人自己人之间！格拉耶夫被逼到自杀过一次，为了保密。”
白莫邪：“嚯，守住国家最后的火种吗，哎，有古代军人那味了。”
白玲玲：“铃铃无法理解，这种人类行为，需要更多样本哩。”
奈琪露蒂：“……你在银阿莱战场上的话，可以得到很多样本的，可惜科技缺失，一线上没有任何记录设备，而我们指挥官视角，看不出什么来的啊。”
白莫邪：“他肉体死亡了，但早就信息人化了吧，沿着电波回归集体意识之中，然后在银河帝国统一后某个时间点又复活，重新下载到肉身之中……是需要个载体媒介在物理环境中继续行动是吧……”
白玲玲：“谱启皇时代他就作为退伍战死老兵，在当时只是一方大势力的银河帝国内复活了哩……是巧合还是有远见，当时就看好羲家王朝就不确定了哩。”
奈琪露蒂：“我看是巧合，只是因为当时银河帝国对信息人政策最开放，在银河帝国这边下载复活最方便罢了，只要有一技之长，申请永久居住权也挺简单的呀。”
奈琪露娜强调姐姐的观点：“没错没错！只是银河帝国最容易。”
白莫邪：“反正他就是一直在很低调行动着，然后现在哈哈镜计划是终于完成了对吧，我来按时间重头理一遍，做个中等级别机密的任务简报，发放代号七月的指挥官们看看，所以事情是——”
奈琪露娜：“好！”
于是白莫邪一边看着羲俞昊提供的解密文档，一边结合小家伙们的资讯分析，在经过逻辑整理后，开始缓缓讲出这么一个故事来——
一个比羲家还古老的银河系文明，他们拥有银河系独一无二的超级智者领导者，超人。
这个超人，看见大散沙的银河系势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一点点汇聚了起来，随着力量越来越集中，势力数量越来越少，随时都有爆发终极之战的可能性，于是在数千年前，启动了一项新的超级武器计划，作为自保的最后手段。
就跟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代的核武器一样……而他们选择的开发方向，是本国科学家刚刚有应用突破的对称性方向。
对称性是宇宙的本质，跟量子力学有深刻的联系，数学上是物理理论核心结论之一，在应用上可以通过观察量子力学现象对对称进行描述，是把数学模型应用到现实物理世界的方式。
对称以及相对应的对称缺失，在宇宙、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例如即使到了基因整成了无数遍的现代，人类的依然保留了古老的心脏偏左的特性……不是不能换到右边去，而是没有那个必要。而人体内心脏在左边这个表达形式，就是随机产生的对称缺失。
而上升到宇宙范畴，什么是反物质，本质就是由正电子填满的量子真空，被科学家称之为“狄拉克海”，随着反物质也就是正电子被证实，在未来越来越多被应用到了，上到武器下到日常烧饭之中，狄拉克海的概念被人们越来越熟悉，就跟熟悉了宇宙背景辐射一样。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它就存在在那里，有宇宙时空的地方就存在宇宙背景辐射，有正物质的地方就有反物质。
正反物质涉及量子真空，就跟量子真空涨落有关，就是制造对变引擎的基础物理理论，就是未来人类的基本能源应用……理论上可以凭空产生无穷无尽的能量，实际上是种对称缺失，被破坏的是熵，“时间属性”，因此对变引擎结构会“老化”“旧化”“腐蚀”，对这个旧去的过程进行观察，会发现与其说是随时间老了，不如说是“消失”，连续的视频中间被剪了一段一样，对变引擎的结构粒子直接跳过了一段衰变过程，婴儿直接变老头。
因此对变引擎维修都是大工程，需要纳米级别的机械设备，全系统更新换代引擎结构粒子，因为量子不确定性，根本无法控制引擎内旧掉的区域——茉维依主持的黄金骑士团主力舰舰队现代化改造，最核心的工程就是进行这个工作，维修升级对变引擎。
而现在银河系人类，乃至全宇宙文明所观测的这个宇宙，就是个对称缺失的宇宙，理论上如果完全对称，那么正反物质的比例应该是一比一，无时无刻发生着比核融合更高能的正反物质湮灭反应，所以如果对称，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这批宇宙观察者，智慧生物诞生了。
强人存理论说，就是因为有我们人类观测，所以宇宙才是现在这个样，其它可能性全部无法诞生人类，因此天然上就排除掉了……也可以称之为幸存者偏差——我们这个宇宙就是，也必须是正物质数量远远大于反物质的宇宙，具体比例在不同文明不同理论框架下不一样，但比例全部都是天文数字等级以上的。
这就跟转陀螺一样，转时是对称的，但它总会随机倒向一边，对称就缺失了，那么宇宙这个大陀螺倒向那边呢……总之，不管怎么倒，多的那边就是“正物质”了，就跟狄拉克海里的现在是叫“正电子”的反物质一样，为什么电子是“负号”的？反正都是人类来定义的罢了。
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了，理解了，最后利用上了，帮助人类跨越光速门槛，加入宇宙文明大家庭了。
所以对于对称方面的基础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就是为了继续进一步突破，现代常见的对变引擎也是经历过无数发展、迭代而来的，最早的利用就是“反应堆”式的正反物质湮灭“烧开”水提供热能。
英耐普联邦这边，就因为对称性的研究，拿过不少诺贝尔奖——少数几个从古代一直流传下来的全人类性质活动，奥林匹克运动会，由于人体进化、离开了地球环境，就失去了意义。
还有大量文学、艺术、电影类奖项也是如此，诺贝尔奖里的文学类也被剥离掉了，因为未来人类随着社会发展有了新的各种艺术思潮，旧的定义无法一一将之归纳其中，于是就有了包含一切艺术门类的“列秋文学奖”。
由于英耐普联邦太讲究对称要素了点，因此显得格外严谨，外加统一的最高意识，列秋文学奖五万年下来，他们就没有获得过一次，这让英耐普人十分耿耿于怀，因为他们是创作过惊世大作来的，然而就是因为没有个明确的“作者”，列秋文学奖不能发给“匿名”“联合创作”，就很让他们头痛——集体意识属于公共资源，提交申请，只要合理或者给的钱够多，就能使用超人。
毕竟超人的运算力太过强大，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用来增加社会财富，提高国民福祉——超人创作编排出来的剧本，可不是古代地球所谓的“自动写作计算机程序”所能相提并论的。
他们民间都如此依赖意识集群，国家级别的大工程可想而知……虽然理论上哈哈镜计划，截止到银河帝国统一，只持续了1200到1800年。
然而整个实用化工程，下辖171个总工程、总项目、总实验，再往下划分工作、任务、工程、项目、实验、计划一共3亿8千多万个，是“七曜之树系统”好几个数量级以上的巨型工程。
第8章 里世界
虽然最后近3亿8千多万个项目，汇聚到了一个计划名下，但每个项目其实起始时间都不一样，有的项目甚至远比哈哈镜开始的还要早，历史还要悠久。只不过最后全部国家资源都调配到哈哈镜计划上来了，由此也可见其意识集群堪称恐怖的集体调度能力。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近4亿个项目的资料，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三个，昨天已经全部过了一遍了，所以现在摆到白莫邪面前的，他看到的直接就是按时间、资源投入，整理完毕了的，数据化了的资料。
故事讲到这里，白莫邪真心觉得身边有同伴真好……想当年自己孤生一人穿越，没人参详、讨论、分摊压力的时候，全靠自己拿命去趟路，现在则不用肉身去探未来了，因为自己有了可以用数据、资讯分析未来的身边人……
这是白莫邪建立黄金骑士团最大的收获，让他72年末尾开始，都渐渐用不上自杀重生时间回溯能力了——失败是由于行动失败、准备缺失，而行动跟准备源于计划，计划源于对信息，对关于未来的情报的掌握程度。
白莫邪早已认清，对未来的掌控，就两种方式，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去到未来看到未来，然后回到过去采取行动这种操作方式，以及靠数据情报，分析预测未来这种全人类通用方式。
有人帮自己分析了，有人帮自己分摊行动任务了，甚至前期一切准备工作都有人帮自己做了……王若夜这次事情的40次轮回，说必要也必要，但认为没必要也确实完全没必要了。从一开始，他清楚自己得拼命的理由，想要拼命的原因——自己的责任，图个安心，这些姑娘们不说一辈子吧，看起来至少半辈子赖在自己这儿，如果什么就都真让她们顶在前面，最危险的桃花坞前线自己只干看着，那自己的大男人主义该往那儿摆？
情报差、信息不对称，不但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克拉西门徒到底集结了多少力量都还在云里雾里，现在更是对己方的情况都一无所知了，皇家舰队、探索舰队到底在哪里？羲家到底什么安排全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让大家靠残破的拼图，去预测未来做计划，得出的结果就是百分比的可能性了，跟赌没什么两样。
在这种情况下，白莫邪就觉得该为大家做点什么，也可以做点什么了……
到4亿个项目，还差1千多万，而这1千多万个项目的零头，都比七曜之树系统的多上很多，毕竟只是小国帕维利安自主研发的战略装备，几十年国力能整出套战舰操纵增幅系统已经相当不容易，虽然背后有超级大国提供了一定技术支持。
翻看文件，不能跟从一片空白之中凭空创造相提并论，但3亿8千多万项详尽具体内容，半天看完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办得到的。
总之就是辛苦她们仨了，有了这样的想法，白莫邪顿时就对贴着自己的丫头们无比爱怜起来，一边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进行事件总结，一边开始动手给丫头们扎辫子，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
虽然爱不分大小，但军人们表达自己爱意的方式就会更加壮烈——从后地球时代开始，对“国”一词的理解、定义，搞政治的就没有殉国一说了，但军队就不一样了，会从军的往往是最激情的一批人，他们是真正的爱国者。
英耐普联邦投降，举国和平并入了银河帝国，其所有国家档案、机密全部交给银河帝国，武装力量、武器装备研发自然也全部移交……至于现在过得如何，英耐普超人成为了帝国的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之一，手握全银河系人类信用，差不多实现了他原本的“信息人”理想。
但格拉耶夫·苏欧普曼没有放弃，虽然银河帝国掌握了整个哈哈镜计划，然而实际操作者、研究员、实验部队全一无所知，这里就体现出最开始哈哈镜进化独立于超人运作，形成一个自己的科研集体意识体的好处了。
哈哈镜计划被羲家知道，高层内部评估其作为武器的威力后，直接就被他们放在了第一位，羲俞昊给的文件里明确标注着——银河系最强战略兵器。
所以在战后，其被作为第一目标开战搜查、清理、回收，然而除了大型科研所、实验基地都被收容、保护、控制了，人员方面一个都没抓到。只有身份一直公开着的格拉耶夫在明处活动着，作为唯一线索，被情报部放任自由，以用来钓鱼。
但监控了六百年后，格拉耶夫甚至都没参与过老兵俱乐部，就平平静静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盖着自己的小房子，军方、情报部就解除对他的高强度监控了，就随便看着——哈哈镜计划被认为失去政策上国家支持，物质上一切研究基础后，已经消亡，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而银河帝国一直有利用哈哈镜计划的遗产，开展自己的研究开发，现在刚刚大批服役的最新锐的帝国级战舰，就是其结晶之一。
让情报部慢慢不再跟进哈哈镜计划了，并不是由于过去了六百年，这年头，过六万年都要一直追查下去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两点——这种高层内部讨论绝密资料，羲俞昊也都一并给了白玲玲，这便宜养父也是没谁了——
第一点原因，旧的历史遗留问题不止哈哈镜这么一个，每个国家都一两个，几十个阴谋、黑科技的，都需要银河帝国一一处理善后。
再加上地盘大了，武装全帝国直辖了，每分每秒不断冒出来的各种各样1到5危机，都需要帝国舰队处理，渐渐也就没有那么多人手散出去了……
简单来说就是，比起过去的事情，现在正在发生的危机，优先级更高。
第二点原因，是哈哈镜计划本身的武器性质定位——从立项之初，无论是超人下达的最高指令，还是后来全程实际负责的格拉耶夫，都将这件武器定性为“战略防御武器”——是用来被动防御的，根本无法主动发动攻击。
因此随着时间流逝，优先级慢慢降下来，最后变成束之高阁的文献资料，这些情报后晋情报部部长们都很少耳闻，连新皇帝都随随便便拿出来就给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跟代号七月这事情最显眼有关的，正是资料里提到的，对哈哈镜计划完成后的预期描述——
“……我们将获得对象的一个反物质副本，‘它’就可以存在于狄拉克海之中，跟正物质世界熵方向相同，为避免Y博士口中的‘诺特效应’，我们需要一个结构束缚保护副本的存在，才能保证副本将拥有‘意义’。
否则就将‘沉入’狄拉克海，离开正物质世界，狄拉克海跟正物质世界平行互不干涉，我们的一切工作、行动就都将失去意义……”
白莫邪念完这一段预期后，问道：“你们最开始怎么看？”
奈琪露娜：“太强了，牙一芽乐园！他们终于成功了，太厉害了，居然实现了自由出入狄拉克海，我们，对变引擎也只是利用趋势获取能源，没说把人丢进去的……”
白玲玲：“没错哩……耙耙，我也要扎！我也要扎哩！”
之前白莫邪给怀里的奈琪露蒂扎着麻花辫，披背的漂亮银发，柔顺得让人爱不释手……白莫邪伸手，一只波波球空投过来一把软毛刷子，比起梳子，这样大把大把轻柔发丝，还是用刷子来得更顺手。在刷顺溜之后，就开始麻溜的绞起来，一盘一盘的。
奈琪露蒂挺受用的，毕竟不是第一次做头发了，十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白莫邪的服务——白莫邪老给自家女儿们扎头发了，尤其是在自己变过小萝莉之后，对于女孩子发型有了进一步的深刻理解，现在做起头发来，那更是得心应手。
奈琪露娜：“要！奈琪露娜也要！要！”
让奈琪露娜别在椅子上拿屁股拱自己了：“别急别急，你抱好鱼丸子了，别让它扒拉我衣服跑掉咯……都有份都有份的，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先看看想要什么发型，我手工能做的大概40、50种，看全息屏……
话说回正事上来了！你们那是先入为主了，如果不知道我在牙一芽乐园里作死遇到的场景，你们也不会这么快反应联想到这事儿上的……主要是说这情报资料，是技术工程的蓝图都不为过，也就是说当时他们自己也都还不清楚具体会是个什么样，只能靠想象的——而我，则是看到了实际的效果了，还成功出了来。”
后脑勺给白莫邪耍的奈琪露蒂，道：“……哥哥，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白莫邪随便应付了一下：“知道了……总之格拉耶夫的想法就是——到时候情况不行，就躲进狄拉克海去，敌人战舰战、单兵战什么的都胜利了，也不可能追击追进狄拉克海里去……无法移动、位置不确定性，注定了哈哈镜成为不了攻击性武器，而且绝对防御性也有待讨论，因为敌人完全不用追击，破坏掉出入口、束缚结构，英耐普人就只能沉狄拉克海里，再也上不来了，甚至慢慢被分解成反电子，乃至直接正反物质湮灭，在那边就爆炸掉……”
白玲玲：“基本上，到现在为止，耙耙说的都没毛病哩。”
白莫邪：“接下来就到关键了——分析下我看到的‘里牙一芽乐园世界’——首先是时间缺失，如同做梦一般，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中途经历了多少时间完全没有概念，这就是我这个正物质外来者，在反物质世界里‘熵’纵向平行性对称造成的。
然后就是无法对那个‘里世界’的一切物质，进行感官认知，这就很容易理解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方式，是基于生存环境演化而来，如果环境里不存在‘红光’，那么人类天生器官自然就无法认知红色，露蒂、露娜还有缪葛丽华的‘感知增强’，就是人类后天基因强化得来的新感知方式……”
奈琪露娜尾巴一翘，猫猫耳一抖：“奈琪露娜超厉害！”
白莫邪：“所以对于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物质，一般来说是无法直接肉眼、肉身观察到的，需要通过特殊设备间接观测——肉身靠光、声波、粒子来获得外界情报，认知世界，但里世界里面全是反的，我这个‘正物质人’，应该根本获得不到任何里世界一切情报。
但是我却能有‘概念’，甚至跟里面的八始归进行逻辑对话——这就说明，那个里世界游乐园就是他们哈哈镜的‘束缚’结构了。
所以最后结论十分清晰了——格拉耶夫在大战时代没有完成的哈哈镜计划，现在他终于是完成了，出入点就是牙一芽乐园，而且应该早就完成了，1332年的快递员马克尔顿事件根本就是一场意外。
被传送进入了里世界乐园，‘信息人密室’原理就是如此简单，对称的镜子内外，时间平移性罢了，作为意外乱入者的他，首先就是大脑神经系统物理性质损伤，意识崩溃掉——不是被保护的‘副本’，呼吸、接触着的都是束缚结构内的反物质，大脑意识物理形式是电信号，现在完全相反的物质、能量进入到体内了，束缚结构内，还好说不会出现湮灭，但大脑神经过程就跟认知需要正物质的光一样，没了媒介，不坏都不可能。
所以在这个时候，人应该已经算是‘死亡’了，大脑保存才能全身再生复活……外界的观测，无论是信息上还是物理上的，触发了哈哈镜这个系统的某种机制，使得通道再次打开，遗体就会出现在现实之中了。
这里就有空间平移性，加上测不准原理，遗体就会随机出现在外侧束缚结构某处，看似离奇的死因，各种巧合，要么是他们自己尝试自救时误触、误启动而自杀的——毕竟失去认知和正常逻辑能力了，混乱中做出什么来，又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第9章 玄幻解释清楚了就是科学，科学解释不了的看着就很玄幻
又要么就是从里世界中出来的时候，恰巧出现了什么意外。
拿范航的分尸案件来举例，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就是传送意外——被传送进了金属网格空间里面，也就是地牢的铁栏上，然后遗体就一块一块的了。
面对凭空出现的大量人类肉块，自律机器人们的AI无法处理这个信息了，跟它们的智能设定、保护程序大量冲突，简单说就是‘bug’了，逻辑崩溃，会出现诡异的行动方式，转移肉块放到‘平台’，各种刑具刑台上进行拼接“抢救”，也就解释的通了。
那些疯掉的，应该都是大脑能力超群的人，脑细胞容量、思考结构模式物理层面上的超群，正常功能跟反粒子破坏力进行一定对抗，羲家超脑能出来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零能力量节目组疯掉的两人，应该是碰巧被观测到后瞬间就出来了，大脑还没来得及被完全破坏。而观测他们的，就是那唯一的幸存者。
这个幸存者说了谎，她应该是十分幸运的，根本就没有被传送去里世界……也不能说她说谎吧，毕竟她也是不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有另外两人的心，确实被留在了哪里，愧疚之心……”
奈琪露蒂：“……所以哥哥你——”
白莫邪摸摸白玲玲的小脑袋，开始给她梳毛，淡淡一笑，道：“虽然没看到那道光，到有那么一点味道了，那边那个世界……”
白玲玲仰仰头，瞅瞅耙耙：“原初之光哩？！生铃铃的哩！！？”
奈琪露娜挺骄傲的样子：“嘿嘿！哥哥宇宙大爆炸都不怕！”
白莫邪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那概念上的‘光’我都能形成认知，别说能在里世界乐园里平平安安的，还能跟其建造者、管理者，集体意识‘八始归’聊个开心呢……也许，那里世界可以拿来用来当我的绝对无敌的‘安全屋’？就是进出会忘事这点得解决下。”
白玲玲猛地侧过脑袋来，瞪大双眼一闪一闪地看着白莫邪：“完善相位转移，可以，完善相位转移哩！”
白莫邪微微一笑，把她的小脑阔给扳回去，继续一边给她扎头发一边道：“看到了看到了，那总结发言，要注意的实验项目，你特意搞得特明显的对吧……也确实呢，这‘哈哈镜计划’的很多研究成果，我们可以直接拿来用……你们说啊，他这皇帝是不是缺心眼？先辈们靠战争间接换来的成果，有这么直接给公开的吗？”
奈琪露蒂：“机密事项不准上人类知识库的，网络信息传播相关内容就会直接被‘【数据删除】’，只有我们这样口头讨论，在自己封闭的局域网里面说说看看没事。”
白莫邪抬头东张西望一圈：“已经跟银河网络断开了？”
奈琪露娜：“断开了断开了！早断开了，哼！奈琪露娜的地盘，奈琪露娜说的算！”
也确实，在自家主力舰里面，要是没点完全独立主权，作为穿越者那也混得太差了点儿吧。
白莫邪：“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事情是，我们可以说，我们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了，接下来就是寻找证据来进行证实……它不再是未知的，不再可怕，我们可以针对性的进行防备，可以让大家行动起来了。”
奈琪露娜：“行动，奈琪露娜可以出击了？”
白莫邪：“还没轮到你上场……”
奈琪露蒂扒拉着自己的新辫子，道：“是可以安排正式任务了对吧，代号七月……不用让她们继续去跑什么，那个，找什么的新证词了。”
白莫邪：“嗯，一切以我为准，我们不需要他们那些个人真实了，结果都是混淆我们的思路的，你们报告做的很好，3亿8辛苦你们了……任务简报的内容，大概就这么说吧——”
白玲玲：“耙耙厉害从里世界带回来的现场真实哩，直接跟凶手对话了都哩，已经不需要听任何证人的真话了里！”
白莫邪话到这里顿住，拍拍白玲玲、奈琪露蒂的肩膀后腰，让她们站起来，然后转个身，把旁边的奈琪露娜抱到腿上，要开始给她做头发。
奈琪露娜开心得不得了，把手上的鱼丸子交给白玲玲，然后自己挺直了小腰板，坐得规规矩矩的：“奈琪露娜要个不一样发型！”
白莫邪拿刷子刷宠物一般，从她猫猫耳朵刷到她头发，由于尾巴翘得老高，自然而然就在披背的银发上荡来荡去，然后就被白莫邪抓到手中一起随便给刷了。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唔，唔……唔咕，要不一样，跟姐姐铃铃不一样！”
“那种呢？”白莫邪放了一圈发型围着奈琪露娜转，随便还全息投影，用光影效果实际往奈琪露娜头上投影新发型效果，就跟试戴假发一样，“可别难度太高了哦，不好弄，弄好一次性的，也挺可惜。”
“唔，唔……唔咕……随便……”
“这个编纹马尾？”
“唔，唔，好，听哥哥的。”
“那，这个洛丽塔式盘头发呢？”
“唔，唔，也好，奈琪露娜随便……”
“那这个、这个呢……”
“唔、唔，随便、随便，哥哥说的算。”
白莫邪咧了下嘴，直接把奈琪露娜背后的头发一把抓起来，竖得高高的顶在脑袋顶：“那么就决定这个冲天辫了！”
“唔、唔，好……诶？咦？噫——好？”
奈琪露娜透过比镜子效果更好的自身全息投影，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既然哥哥决定了，那当然就是好了。但为什么是好的，心里就突然有点开心不起来了呢？
嘴上说着好，但一张小脸却渐渐苦了下来，樱红的嘴唇瘪成一团，眼神可怜巴巴，却又想不太明白的样子，很明显十分困惑。
旁边的奈琪露蒂扶上白莫邪的胳膊，委屈兮兮叫了一声：“哥哥——”
算是帮自己妹妹求情了。
白玲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人类生态观察又多了份资料——
这就挺有趣的，虽然都是人类，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真是极大的，奈琪露娜是不太理解“欺负”这个概念，因为这是不会带来任何实际利益的行动。而奈琪露蒂面对这种小欺负，则会像现在这样靠撒娇来反抗。
茉维依则是逆来顺受，真的白莫邪说什么就是什么，全部开心接受。裘莉安则会原地爆炸大骂开来，全力反击。雪可兰则是大骂加上大打出手一起来。而如果是塔齐娜来，则会一起跟着起哄，即使是自己被恶作剧了，也会跟着一起穷乐呵。
新来的白无双，样本太少，还无法预测她的行为模式，但估摸着，应该是介于茉维依跟奈琪露蒂之间的情况，同时还会采取塔齐娜的那种配合逗趣行动，已达到最好的“博美人一笑”效果。
是不是所有人行为方式里最合理的不确定，但根据对耙耙个人性格的分析，应该是最能令耙耙感兴趣的行为方式，可以参考借鉴……
至于其她人，就不用仔细分析了，因为对待格伦儿、蜜莉多菈、香菲儿、艾蕾娜她们等人，白莫邪根本不会开这种程度的玩笑，即使开了玩笑，反应也都会更加理性、礼节性，属于随处可见的正常社会交际范畴，案例太多，只用记录了先。
白莫邪自然不知道宝贝女儿心理活动，但他确实也只是逗逗奈琪露娜，这边奈琪露蒂一委屈求情，马上见好就收，开始给奈琪露娜扎漂亮的编纹低马尾。
刷了两下毛，腿上的猫咪小萝莉就又喜笑颜开起来……看得旁边抱着鱼丸子撸着的白玲玲，一阵长见识。
插曲结束，白莫邪终于继续刚刚的整体：“给代号七月新团员们的任务简报——确认事件性质为，旧共和国，英耐普联邦遗产，战争兵器被激活事件。
行动要求：所用任务，要求标准五人小组编队行动，要求携带单兵立场护盾，要求全身装备我军头盔制服，携带五枚供能包。同时由太空军事单位提供十光年内，折跃反应扫描侦查监视，重点监控稀费米子区域量子涨落变化，同时要求监控扫描监控行动组实时希格斯场数据。
事件简介：战争遗产，为反物质防御性质兵器，可将对象正反转移至一位于狄拉克海中的人造环境体内。此环境为某种束缚结构，可避免正反物质湮灭现象。
行动规程：折跃反应超过0.07个标准单位，或者希格斯出现非0正负变动，行动组立即开启单兵力场护盾，最大输出功率，立即撤离。如相关数据持续变化，可以使用特权，开火破坏现场物理结构，强行脱离。
紧急状况对策：如被转移，保持开启全身防御，原地等待救援，直到所携带的负电子供能包能量耗尽。
伤亡预测：一、直接暴露在反物质环境中，会直接发生湮灭反应。二、作为对象正负副本转换后，直接暴露在束缚结构中，则人体全身神经系统电位会被破坏，彻底死亡。”
奈琪露蒂：“嗯，记下来了。”
白莫邪：“大概就这个模板吧，你们看看还有哪里差什么的，改改就发出去吧……”
白玲玲：“改完了哩，扫描探测部分，加了三种预警方式哩！”
白莫邪瞟了一眼新版本文本后：“嗯，加上我视觉记忆里的几个视频、图片就发到代号七月群里吧。”
奈琪露蒂：“嗯，明白。”
奈琪露娜：“这么简单？这么高科技的项目，体现不了哥哥的厉害！3亿个实验！”
白莫邪敲敲奈琪露娜小脑阔：“你是想让自己显得厉害才对吧？”
奈琪露娜：“诶嘿嘿——奈琪露娜超厉害！”
奈琪露蒂：“娜娜别闹，这是简报，添加太多信息不好。”
白莫邪：“……不用解释为什么，最高权限的告知详细原理吧，下面执行的，只需要知道该怎么做就行了，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险……比如我知道了我去那边可以没事……”
奈琪露蒂一把抱住白莫邪的胳膊：“不准去！”
白玲玲也腾出一手拽住白莫邪的衣服：“耙耙——”
白莫邪：“哎呀哎呀，能复活的啦，我的技能又不倚靠任何物理生物基础的……”
奈琪露蒂跟白玲玲对视一眼：“但那边环境……对称、相反，是否跟正世界一样就难说了啊。”
白玲玲把已经老实下来了的鱼丸子放到肩膀上：“就是哩耙耙，虽然物理定律相同哩，但时间平移性，万一又二度穿越回去了古代哩？那铃铃要怎么跟耙耙联系上哩？”
白莫邪抠抠奈琪露娜的后脑勺，代替挠自己的后脑勺，惹得小丫头一阵娇笑，猫耳朵抖呀抖：“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来回穿越的时间点能连续上的话，倒没什么，但万一要是跳跃了，让大家白等上个几百上千年，我可真是心疼死了……”
不由得想到了茉维依跟裘莉安，这恩重得……真是沉甸甸。
白玲玲：“所以耙耙除了40次重生，神经疲劳机制外，还有什么进展哩？”
白莫邪：“暂时没了，反正40次也是估的，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当时的精神状况，周遭环境……得时刻注意着苏醒时间，不是准点，出现了变化，就得停下来了……”
奈琪露蒂：“不然就会大时空跨度复活对吧，”
白莫邪：“是的……应该是为了弥补恢复疲劳，在机制上，熵，大方向是往‘过去’纵向移动，但充满不确定性，广义相对论上的时间空间为一物，但从量子角度去思考，空间位置定下来被观察到了，那么时间上就无法确定，反之就是时间确定了，到哪个位置上就未知，最后就是有无观察者时，时空一体，就都能预测或者都未知了……”
奈琪露娜：“最多最少的情况！哥哥重生，最多的情况是有观测的，没观测就一次对吧！就变成桑都司了，没有观察的那次！”
第10章 girl talk
白莫邪叹气：“没错，那就是太累了，以至于疲劳得失去‘意识’，就没了‘白莫邪’这个观测者，结果就穿越变成桑都司在另外一个‘世界’重生了……恢复自我之后，就又穿越了回来……所以目前只能知道一些应用，背后原理依然不清楚——会开车却不会修车更不知道车的生产原理。”
白玲玲：“这次事件，可能会有帮助哩。”
白莫邪：“把我们的相位转移推进下去，迟早能控制这个能力了，定下时间、空间、事件、意识中的三项，让其它一项变更，做到可控，不是梦……好了！”
白莫邪一拍奈琪露娜，把小丫头举起来放到地上，于是自己面前就有了三只三种不同样式双马尾的萝莉……以前的他认为双马尾是一种发型，直到他开始养女儿后，才意识到，双马尾其实是一类发型，各种不同造型的外观差距极大……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越年轻的女孩子，扎双马尾就越是显得天真可爱。
不光是小胳膊小腿矮萝卜豆丁萝莉，身材窈窕的美少女们也挺适合双马尾的，例如白无双——
虽然她名字里的“双”并不是双马尾的双，但根据女孩子最近的秘密调查，她家莫哥对发型很有研究，如果自己不做出变化，很难保持吸引力，引起不了对方兴趣，追求就失败了一半。
所以“偏远乡下”星球来的“土姑娘”，这几天一直在专研发型、发色，让她沮丧的是，新员工少女们似乎在这方面都比自己在行，有研究的多……一辈子都保持黑直长活下来的自己，真是被奶奶害惨了……
不，不能怪奶奶，毕竟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自己是大人了，得有自己的想法，走向外面花花世界的姑娘，十分励志地想着……然后就被吓到了——
彩虹颜色的头发是什么鬼？还会随光亮程度渐变？？金属发质？钻石水晶头发？基因美容美发？头皮吸收体内元素，然后生长金属、结晶？坚固防水放酸，赠送专门自律理发机器人？保证拥有最完美金属质感的飘飘长发，成为全星球最靓的仔？
金属感能不完美吗，根本就是金属了啊喂！
白无双深深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可怕，自己山里头通过网络接触的大千世界，获得的全银河系信息，只是冰山的一角……这些宝石发型自己实在驾驭不了，还是选择一个虽然是最基本的，但视觉上变化最大的发型吧——排除光头、冲天辫等之外，最后能选的就只有双马尾了……
而132K那边住了个陌生人不说，再加上莫哥也出差，不在家了，所以这一、两周时间以来，白无双就没有再去之前，那栋每天要报道的房子，而是全身心放在了学习上。
学习劲头那个足的，走路上都视网膜放教学，搞得身边的新员工少女们压力爆炸——这个离开坟场星系以来，第一个新来的，天降的指挥官，是个超级关系户不说，还特努力特用功，为人也热心肠，温柔近人，实在完美……
总之，比起白玲玲更有“白姓人”自觉的白无双，认为自己有义务维持哥哥的光辉伟大正面形象，所以在新团员们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完美，短时间内就收获了大量好感。
但也因此而惹得另外一些人看不过眼了，讨厌也说不上，是那种不感冒、不屑、嗤之以鼻的感觉……用地球学校班级，小生态圈来形容，就是普通学生对那种，喜欢在老师面前图表现的“优等生”的心态。
放到社会大生态圈上来，就是匆匆忙忙的普通路人，看着大马路边上大叫大嚷要环保的人的心态，不能说讨厌，能理解但是没必要、不关心的态度……小日子得过，只要别跟自己扯上关系，就随便他们想干嘛干嘛去吧，有些事儿自己可管不着，也没空管——
抱着这种旁观不掺和心态的典型人物，就是雪可兰了……她虽然是白莫邪的孙女，跟白玲玲算是一家人，算辈分的话，甚至还是长辈，然而白无双并不在公司任何一群里，大家也有收到各级通知，暂时都没跟白无双提公司内部公开的那些资料，也就是说白无双那边并不知道任何人过去的任何经历，甚至连坟场的事情都不知道。
所以就是那句话——知道的越多反而可能不是好事——现在就雪可兰跟白无双两人待着的时候，白无双十分坦然自若，表现一如往常对待任何时那样，然而雪可兰这边就不行了，就莫名的十分尴尬，浑身上下就莫名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了。
“你好。”
“你……你好——”
白无双突然开口搭话，把雪可兰吓了一跳，连忙尴尬又不失礼仪的应了一声。
蜜莉忒斯号停泊在泊区里，这个所谓的泊区，其实就是不会干扰到任何天体运行的一片空宇，由各个星域、行星系、星球交通部门指定，每个泊区一般都会安排至少一个交通管制星屋，其一切功能自律，主要负责导航、引导、基本保护，以及提供休息区服务。
按照停泊舰船的能级，泊区自然分小中大各种等级，具体看各级地方政府交通部门的安排，反正跟着自动寻路、导航走就对了，会给所有自驾的公民规划最合理的路线。
虽然开主力舰自驾游的，在整个银河系里屈指可数，但大型运货运输船，殖民星舰比比皆是，这些大舰能级大，运动起来那引力效应，可以干扰到行星系轨道，所以基本的规则就是，大型泊区必须距离行星系十光年以上。
蜜莉多菈号注册的舰船写的是白氏星际物流旗下，星际货轮，普通人看这艘船，从信息到全息投影，就是一艘中等体积的货轮而已，不看实际物理外观根本就不无法知道这是一艘主力舰——在一片漆黑的宇宙空间里，首先你得在小数字的天文单位距离以内，然后拥有照清一颗星球一面的持续光源，最后等个几秒几十分钟才能靠光线的反射折射传递回来的信息，在物理光学上看清蜜莉忒斯号的真面目……
这个和平年代里，没人会无聊到这么干的，所以通过白莫邪特权改了信息的蜜莉忒斯号，就混在一堆民航舰船里，大家安安静静待在一起待在这片泊区里，跟静止没两样的大轨道互相环绕着。
萤初院没有自己的泊区，由于它是孤悬太空的星球要塞，所以小型的可以直接停到各个空港里面，星球空间大着呢，中型舰船可以直接停靠旁边轨道，大型的就得自己找地方。
虽然蜜莉忒斯号选的这片泊区，是距离最近的一个。但那是未来的“远近”概念了，放在光速门槛之下，对于还靠作用力反作用力推进引擎的文明来说，这数十光年距离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另一头就是永远无法抵达的“异世界”。
所以要从萤初院到蜜莉忒斯号，就得坐能折跃的交通工具，不然超光速也是个数十年的旅程。黄金骑士团方面，虽然不用去排民航，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贝式运输机，但目前白莫邪的方针是要低调，尽量避免大规模军机起飞。
但今天的第一架预约离港的贝式，是运送军校实习生的，一大帮子陌生人，雪可兰不想跟他们掺和到一起，就又申请了一架……于是刚好碰上了一下课就要去找哥哥的白无双，过来搭便车，于是这两个一直以来没有交集的人，就凑到了一块……
雪可兰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手搓啊搓，等待交通管制安排离港的时间突然变得漫长难熬……看看隔壁全羽绒垫包裹的座椅里黑发少女，对方都先搭话了，自己好歹读过几年正规军校，上过战场的，不能比这小姑娘还怂吧，得找个话题聊起，但……该聊些什么呢？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吧？就我们两个人。”雪可兰还在纠结的时候，白无双就又开口了。
雪可兰连忙认同：“啊，嗯，是、是啊，平时都没怎么一起过的。啊哈哈。”
“……雪可兰我可以跟大家一样叫你兰兰吗？”
“没问题的啦，小双？”
“家里人一般叫我乳名来着，朋友叫我双儿、双双就好了。”
“好吧，双双。”
“那……兰兰，你是怎么跟莫哥认识的呢？看你的国籍……莫哥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吗？”
雪可兰是桑都司家族血脉，公开信息里，银河系这边的出生跟母语都是旧帕维利安共和国所，外貌特征十分明显，栗发青眸，之前虽然有基因美容改过，但后来感觉别扭就又改回来了。
“啊哈哈，跑快递、保全业务的，走得远点很正常，很正常。”
“还有格伦儿、艾蕾娜她们，塔齐娜倒是银河帝国的人，其就她人都……为什么你们都管旧亚提拉联合王国来的人叫‘新员工少女’啊，看起来我们团里大多数人都是那边人，但指挥部里面却没一个……她们明明比我先进团里来的，我却比她们先进入指挥部，是不是都是因为莫哥的关系啊？哎，有时候在她们面前真不好意思啊……”
“啊啊，这个哪个，大家都各有个的原因的啦，这里面也不全是那家伙……咳哼团长的原因，都是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件后认识的，你才刚来，过段时间慢慢就都知道了。”
“对对对！”白无双一反往常的恬静风格，座椅脚液体化，划拉，运动贴到雪可兰座位旁边，十分热情地牵上雪可兰道，“确实！在N63一起生活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跟我亲近多了！多亏了那场演唱会的录像，跟亚提拉的伙伴们有了共同话题，她们都好喜欢香菲儿的歌哦，真羡慕会标准发音又会唱歌的人，哎……”
雪可兰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缩了缩：“啊、啊，咳咳，演唱会？什么演唱会？”
“那个《未完成的歌》……平时艾蕾娜看着羞羞怯怯的，但演唱会上有时候看着倒是挺激情澎湃的……”
“啊，那个啊，我平时不太听音乐的，但也一起看了看……艾蕾娜的事啊，激情什么的……那个不怪她。”
“怪？什么怪？”
“……之后你就知道了，具体你自己去问她吧，我们这样背后说不好。”
“嗯嗯，也是。”白无双收回手来，重新坐好，目视前方，“跟亚提拉的大家相处聊了很多，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也知道点了什么——大家有很多很多事情都在瞒着我……”
“咳咳咳——那、那个是因为……”
“嗯，我明白的，莫哥跟我说过，说等我正式加入公司后，就让我知道些事情……我大概能感觉到是些什么了……”
雪可兰额头冒汗——该不会猜到穿越者的事情了吧，那问题可大发了，这要自己怎么回答哦，直接承认你这个“莫哥”是假的？为什么偏偏碰上的是自己哦？随便来个谁都好啊，自己算个什么啊？还得叫她族奶奶？尴尬死了啊，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啊！
白无双没有注意到身边聊天的对象，整个人都紧张到绷了起来，自顾自说下去，表明心迹：“……我呀，是跟定莫哥了的哦，无论刀山火海，生死相随……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了！”
雪可兰幻想中自己已经是瀑布汗了，打着哈哈，能混一秒是一秒，只祈祷快点轮到自己出港，快点结束这段煎熬的同行：“……啊，啊，你的心意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是啊他知道的，哎，我不断跟莫哥说着，向他表白着，他看似在我身边，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他跟我隔着一道什么，他就是无法对我敞开心扉，因为……”
这姑娘也太聪明了点吧？！直觉还是鼻子比大姐头还灵？！这都被她闻出骗人的味道了！哎呀，真是太煎熬，长痛不如短痛，我先认下来了，起码不会之后被埋怨吧：
“——是的，是的，没错啦，毕竟他不是‘白莫邪’啊，隔着一层也没办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