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现实既不伟大也不浪漫
“嚯——”白莫邪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就更加好奇了，“我也成年人，虽然还没正式婚娶，但约定了终身的‘婆娘’还是有的……”
“哦，噢，那有机会带回老家来给宗主我过过目。”
“现在她们在打仗……我这边的这些事情宗主应该有所耳闻对吧？”
“打仗，到处都在打仗呢，这个银河系、宇宙之大，总有仗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打着，外面风雪再大，就这里永远世外桃源一般。”
白莫邪随着白蔻芳华的眉眼，侧头看向连楼外，力场护盾外那漫天的风雪，真是一层纯白的棉被覆盖罩在一只景观球上。
“所以雪城的寓意是不再过问窗外国事天下事？”
“……不提不提，咱们继续讲故事吧，听完后记得你自己的承若。”
“后孙会的……再加一条，行事绝对不会牵连本家。”
“呵，你孙仔倒是会现场生造词儿的啊……好啦！总之当年我们百里家的祖先们，在事后调查追寻这个死对头的历史行动轨迹，几经波折，复原调出了被黑入、破坏掉了生产工厂的监控信息，你猜看到了什么？”
“什么？”
“嘿嘿……那下流的楞干子，用自己的特权，在我们的素体生产线、实验室、库房流窜，每天到了休息时间都准点过来报道，还不重样的换着库房、实验室钻，嘿，对着咱们维生舱里面的，做各种猥琐的事情儿！幸好有玻璃隔着，那个撒活儿的楞干子，又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开维生舱，怕搞出什么大动静，要不然啊，我们可是得有一大批素体一人变两人了呢！”
对此白莫邪早有预感……现在羲家连大屠杀的事情都解密公开了，结果还真有绝对不能外传的秘辛呢，这些事儿啊，还真就只有那个时候的一圈当事人才知道啊。
虽然结合各种因素，白蔻芳华根本不可能骗，也没必要再这些事情上骗自己，但白莫邪还是为了自己心上人祖先的颜面，徒劳的挑刺儿，道：“但……但不是战争目的的合成人，应该都不会附带那种器官，浪费资源、降低各种效率，作战效能的吧？”
白蔻芳华斜了白莫邪一眼：“还是不信老祖宗的吗？哼……本宗主有说‘合成人’吗？有说现代意义上的‘亚人兵’吗？”
白莫邪有点不好意思：“我……”
“停——继续讲故事吧，之前有说‘超脑’对吧，葡萄枝在的这个星球要塞，为什么说是国家核心，就是因为它是我们生产超级士兵的地方啊，战争打到最后都是打的人，国力、资源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儿，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国？国是由人构成的啊。”
白莫邪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人类还局限在地球上的时候，或许还要谈谈资源、生存空间、地缘什么的，但到了未来，跨过了光速门槛，进入银河系战乱时代之后，战略重心还放在死物“资源”上的，就只剩下被星空之中敌人奴役的份儿了。
“所以，那是一个超级兵工厂？并不是生产合成人国民的？”
“合成人战士也是生产的，愁最开始就在以此为国家补充人口了……但在此之上的‘超级士兵’，以及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超脑’……即使完全按照超脑的规格去进行基因调整、改造了，生产出来的合成人里面啊，一百万一亿个里面，才有一个有可能成为超脑，呵，还是有可能呢，脑阔疼……你能明白里面的概念吗？”
“明白的，就是游戏里面抽卡一样对吧，SSR的概率只有1.5%，抽100张普通卡，才能出一张超稀有的卡出来。”
“对头！就是这么回事，技术不够数量凑，就是，也只能这么堆砌数据，当年4687的科技水平啊……你这比喻到停形象，就是按照标准生产制造一亿个，才出一个超脑的感觉。不止我们，大势力也都是这么堆数字来着，这是常态……这些苟且之事啊，上面的为了理念，下面的我们为了活，都没什么好谴责的……”
“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不合格的就直接作为强一些的战士，去填充战场了……”白莫邪自然是在白玲玲掀起的千难体战争中遇到的，千难体组织就是这么获取兵员来着。
自己家里的那群新员工少女，其实也可以说都是按照这种思路来制造的，只不过她们所处的那个文明崩溃，科技倒退的银阿莱世界，只有诞生普通公民技术水平，这还是茉维依她们努力发掘遗迹，重新发现出来的技术。
新员工少女们，那个世界的反抗军亚人兵们，要堆砌的目标不是“超脑”，而是合格的士兵，数百普通合成人之中才能出一个战士，而茉维依组织的金蜂湾部队，就只取这么一个战士，其他的亚人兵，基本都进入反抗军的队伍，去填充战场了。
“……是吗，那你也该知道，这种事情现在是非法的了，老祖宗我也不问你是在哪里遇到‘亚人兵’的……这个宇宙啊，总有仗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打着呢，就这里永远是片极乐净土……”
白莫邪顺着白蔻芳华缥缈的眼神，望向连楼之外，望向力场护盾之外漫天风雪，漫天风雪，厚得如有实质，如同一床雪白的被子一般，覆盖在一颗景观球上。
“所以这里雪城的寓意就是不再过问外面国事、天下事？”
“不提、不提了，记得听完故事之后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绝对保证……那后孙在这里再加一条，今后行事绝不牵连本家。”
“哈哈哈——”白蔻芳华又高声娇笑，“你这孙仔儿倒是会现场生造词儿……接着说故事儿！当年的技术都是，合成人的话，就是按超脑载体的标准制造个容器，称之为‘素体’、‘原型机’什么的，我也不太懂，总之所有人都卡在这一技术层面上，这样堆数量及其消耗资源……你该更清楚点吧？身边那么多超脑……”
“嗯我知道那时候的技术难点，大脑栅元排列技术都还没开发出来，使用的还是最古老的‘概率撞钟’法，就操作空间而言自然就……”
“……说起来孙仔对游戏很熟悉的样子啊？”白蔻芳华僵硬地岔开话题，打断了后生晚辈炫耀他的知识量……
“咳哼……现代人有谁不玩游戏的，我失忆前不玩的吗？”
白蔻芳华一抖长发：“自然是不玩的，也怪老祖宗我给的压力太大了吧……”
“老祖宗也玩游戏？《装甲无限》？”
“玩的，而且还玩得很久，只不过是卡牌的版本，现在这个啊……太激烈了些，让人有点乏……其实虚拟实境游戏，本宗都只是进去旅游看看，当个异世界观光罢了……说到观光啊，那个满脑阔下流干楞子的，在一片维生舱里观光啊，那个活儿撒得欢啊……4687国技术更不行，合成人技术复杂程度你也知道的，所以我们百里家就大量使用了活人……”
“国民吗，有一说一确实，直接挑选合适的活体进行基因调整改造，效率更高成本更低。”
“嘿，反正大家都做，那些偷偷摸摸搞的大国更加伪君子……羲家也不干净，从最开始的羲问花，他都是馋的我们的活体实验！”
“……所以羲家‘人类必须活’的理念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救这么深刻啦？我们讲这个葡萄枝，也只是因为他十分关键，把我们百里家搞得又银河系流浪！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白家、你身上发生之事的因缘吗？”
“……没错……宗主也知道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停，打住，别说……只说故事——战争，到处都在打仗，本宗可管不过来！脑阔儿疼——”
“确实……”
“是后孙唐突了。”
“……说到直接使用‘现成’的‘材料’来做素体对吧，要找到基础素质好的材料，其实挺难的，而且需要保证事后可以控制得做，无论是碰巧中奖‘抽’到了超级士兵，甚至超脑，要是不能为国家所用，那也是白搭……所以如果最开始就是忠于国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理由，反正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你懂？”
“懂。”
“高素质，又能被轻松控制，不用把资源浪费在最初的模因洗脑上面……其实要塞里劳工大部分就都是失败作品，剩下的则是预备品……为了能完成指标，羲家把自己族人也丢去凑了数。”
“难道……”
“没错，讲了这么多铺垫，你那么聪明应该差不多能猜到了吧——葡萄枝看上的舰娘，或者说那个对他其了反应了素体，其实就是羲家的姑娘，葡萄枝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一幅‘宿命’啊‘命中注定’啊什么的，就认定了那姑娘……嘛，也不能老说下流什么的，当年人口政策、性征、法律什么的，不早早结婚生子，为国家增加人口，就要被克重税，那个时代的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所以，其实是基因或者大脑特征图谱起了反应，所以‘那姑娘’就被唤醒了？”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羲家可没安好心，帮政府军队做事，完成模因意识改造的时候，都留了个不起眼的后门——会对羲家基因起反应，虽然无法像百里家那样直接下命令，但会有种‘天生’的亲近感——然后那个下流，咳哼，那个楞干子，每次都会把自己的基因弄出来糊得到处都是，这么弄了几年之后，一个个换过去，终于轮到那姑娘头上过……其实应该不止一次轮到，但这不知道第几次的恶心事情，恰切碰上了这姑娘的超脑能力觉醒，后门、外界刺激，啪，事情就那么成了。”
“她能力一觉醒就黑了系统，调用了附近设备的扫描功能？”
“应该是的，对于超脑来说，这算是本能吧……苏醒第一件事是要‘睁开眼睛’嘛……获取外界信息、资料、数据，对超脑来说，睁眼可不够啊，每次搞得麻烦哦……脑阔疼……”
白莫邪想起来白蔻芳华也是超脑，对于超脑能力者的，从睡着到睡醒睁眼过程，自然最有发言权——然而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的，而且个体之间的差异性极大，同一系统制造诞生的超脑之间也千差万别，这点白莫邪之后自然就会知道了，毕竟身边一堆超脑，共同生活，天天在一起睡觉什么的，只要留点心观察，什么都可以搞得清清楚楚了。
接着故事继续。
即使是超脑，靠肉眼自然也看不到基因的分子结构的，但扫描就轻而易举了，照一照，光谱分析就足够了……总之葡萄枝跟那姑娘就对上了眼。
之后的故事白莫邪莫名有一种既视感，总结就是想方设法带着实验体逃出实验室，最后在就要成功的时候失败了。
超脑从诞生开始就是终极战略资源，用白莫邪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你家辛辛苦苦研发制造出来的核弹丢了，是不是要把整个房子掀了也要找回来？
葡萄枝权限再高级，本质上也只是羲家的程度而已，所以一暴露在正面，被真正的统治者察觉到之后，就没有任何优势了……从他把那姑娘弄出维生舱开始，他的时间就进入了倒计时。
没有任何温情、感情交流的，纯粹的半天生死大逃亡，地球大小的中空的星球要塞，他们两人从一头逃到了另一头。
在最后时刻，意识到不可能逃得掉的时候，那姑娘用自己的超脑能力，使用医疗舱硬生生改造了葡萄枝——作为基因调整工厂，这种医疗设备、生产线随处可见——把他的星薙娅外貌，从基因因子层面上排除点，改造成了个普通人，然后丢进了废品堆放处，“废弃场”。
改造失去意识前，葡萄枝最后说了句话：“我的舰娘！你等着！”
白蔻芳华捏着嗓子，感觉有点嘲讽意味地复述了这么一句话后，清清嗓子，让波波球热了下绾千户泡的茶水喝起来，休息休息。
第12章 听老祖宗讲过去的故事，信息量有点大
白莫邪趁着中场休息的机会，开口问道：“所以这一句也是真话？”
“他那自传里面，也就这两句是真的了，就是书面美化了点……应该说就只有这么两句说话……你看，后来他自己都没记载自己任何原话了。”
“其实知道羲途凪私底下的事情，反而感觉他更真实，是个人的感觉了……所以羲洺可可是羲家第一个超脑吗？”
“应该不是第一个，‘瓦尔哈拉’从4687年代开始，就在给虞国制造战士了，羲家里面搞科技的人，全都一直在瓦尔哈拉工作来着。”
羲途凪就是威廉·葡萄枝的本名，“葡萄枝”是带方言口音连读的“途凪”，而羲洺可可就是“那个姑娘”，他的舰娘了。瓦尔哈拉，英灵殿，一直就是4687国战士工厂的代号，之前在某颗星球上来着的，后来要开始搞超脑后，就搬到太空里面了。“虞国”则就是百里家自说自话自己重新命名的国名。
追寻最古老久远的历史，还在地球上的时候，“百里”一脉的起源是虞国，所以百里的后人也有单姓“虞”的一脉……即使到了那么久远的未来之后，有些文明依然不忘本，很多东西就一直流传保持了下来。
白莫邪：“所以‘途’、‘洺’是羲家族谱的起名方式吧，从一篇系统的族谱文中取的中间字……最开始羲问花，‘问’也是族谱里的吗？”
白蔻芳华一翻美目：“你真当老祖宗我历史通了啊，这种烂事，你自己去问你身边的羲家丫头去啊！”
“……跟她说羲问花，她可能还知道点，但葡萄枝……我心目中啊，宗主大人当然是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啦！”
“哼，拍马屁也没用！油嘴滑舌留着对付笨丫头去吧……哎，我家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咳哼，我也姓‘白’……”
“咱们说到哪里来了啊……对了，最后一个被抓一个逃出了瓦尔哈拉……”
白蔻芳华依然毫无说话技巧的生硬转折岔开话题——
这场邂逅之后，羲途凪、羲洺可可两个名字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只不过这个时候，羲途凪依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叫着自己葡萄枝。但另一边羲洺可可，那可是里里外外都一清二楚，从最开始觉醒，跟葡萄枝对上眼之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所以其实一开始她是十分厌恶这个恶心男的——一觉醒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床边对着自己喷了一片，别说女孩子了，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喜欢上这种玩意儿的……尤其是在一想到，当自己昏睡的时候，天知道这东西来过多少遍，看过多少次自己身子，撒玩意儿多少次之后，那更是从心理厌恶到生理，里里外外讨厌了个遍。
然而当时技术限制，超脑并不能获得更强的肉体，反而身体素质还会下降，以把更多生命资源提供给脑力……所以可怜的姑娘，只能被动，被葡萄枝给裹挟着离开实验室改造生产线。
因此真实的历史是，羲洺可可是被迫着一起逃跑的，而不是羲途凪自传里面那样，互相扶持，开开心心，有惊无险的共渡难关……那种关系是羲途凪自己美化脑补出来的……
白莫邪听着这故事，还有点代入感，因为他跟茉维依差不多也是这种经历，拐带国家“核武器”，最终把这个对国家失去利用价值的原型机给栓在身边。
只不过自己的故事里，自己是主动方，一直处于领导地位，从头到尾的拯救，都是自己这边往茉维依头上强加在，茉维依小笨蛋一直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上。
而羲途凪的故事，则有种街头小混混，被国家公主、超级公司董事长千金帮扶的感觉。小混混虽有行动力，一直推动着故事发展，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全靠千金大小姐擦屁股才能一路化险为夷，却毫无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英明神武，感觉良好——那种典型的没文化社会底层背景设定的男主角性格。
……最开始羲洺可可跟着葡萄枝，只是出于女孩子脸皮子。百里家保持的，瓦尔哈拉警卫部队事后取得的本人证词，那被掩埋在正史之下，当事人的真正心理过程——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那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吗？自己维生舱外侧玻璃上的蛋白质变成犯罪证据？然后被各种拍照调查分析取证？
羞死人啦！
结果回过神来，就被那个痞子给拐带出去十万八千里了……这下可好，要是被人发现自己两人在一起，失踪这么长时间，那自己的清白岂不是跳进黑洞都洗不清了？那可真是要死人的啦！自然得帮忙不能让他被抓住啦！至少不能在两人处于同一个区域的时候被抓住！
于是心高气傲的羲家大小姐，为了不在事后被追责，一路装哑巴，一幅没睡醒被改造坏了的迷糊像，不跟葡萄枝进行任何沟通交涉，完全就是个被拐卖的受害者样儿。然而暗地里，却多次偷偷帮他度过难关，例如面对动力机甲的封锁，就直接黑入瘫痪掉它们等等……
周密计划布局，故意引导着他，引导着追踪警卫，把故事最终的舞台，所有人的路线交汇，设计到了一处“失败品”废弃场——既然是一层层拼概率去赌超级士兵，以及更高级的超脑，那么除了会赌到海量的普通合格产品，做为普通士兵或者“亚人兵”一类，提供给军队的存在外，自然还会出现不少残次不合格产品。
——科技落后的混乱时代，就不要指望落实人权什么的了。
对于只是某方面数据低于合格标准，还有改造挽救空间的次品，一般会被继续留在瓦尔哈拉，作为劳工或者其它实验实体继续使用，而对于那些完全无可救药的，则会送到那些废弃场去。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被分解了回收利用，未来世界再野蛮、混乱、无序，也不可能倒退到这种彻底失去底线的程度，而且把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成品，再花功夫去回收，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浪费。
所为废弃场，只是暂时安置这些残次品的“冷冻库”，等待他们的命运，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更美好的，那就是被分配送去各个星球政府企事业单位、国有资产岗位上，作为砖石、齿轮，为国家机械服务。
因为再怎么残次，瓦尔哈拉出来的，也要比一般普通人要强，相当于现代“基础基因改造”的概念……算是回归普通社会，基本上可以度过一个安稳的人生。
废弃场，一排排睡眠舱，自律医疗管理机械忙忙碌碌，不时有直接被从生产线上送过来的新成员，加入到睡眠舱行列之中……
在羲洺可可设计下，感觉自己完全走投无路的羲途凪，没了主意，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哑巴的羲洺可可突然开口了，说她有个办法。
于是羲途凪就死马当活马医，完全听信了羲洺可可的安排——医疗舱改造的同时，羲洺可可还给他伪造了一套新身份，旁边的产次品这么多，随便复制粘合几个人的信息，就可以做出来个短时间暴露不了的新身份了，最后藏进维生舱海洋之中，等到一批批被运送分发出去，这个乱世之中，就再没人能找得出他来了。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然而羲途凪混迹社会这么多年，文化不高，人际情感感知方面捉急，到智商绝对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在国家眼皮子底下过得那么滋润。
所以一察觉到羲洺可可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离开的意思，当即就不干了，敲打着医疗舱，要爬出来拒绝改造。
但被骗进去后那就由不得他了，羲洺可可一个冷笑，就开始强制进行神经麻痹程序……在失去意识之前，羲途凪就喊出了那句话——
你给我等着！你是我的！
这小混混败走前最后放的狠话，还真有点吓到羲洺可可了，以为这家伙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决定以后要回来报复自己，当即委委屈屈地给他留了句：“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活下去，还凶人……我走了，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神经麻痹的原因，眼皮子打架，大脑浆糊，这最后一幕，在羲途凪的那边就被脑补美化成了另外一番画面——
自己想留下跟她同生共死。
她悲伤委屈迫不得已弄晕了自己。
自己喊出最后的爱的宣言：我要你做我的舰娘！
她被感动到了，最后告别：我们一起凶多吉少，我走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这最后感天动地的一幕，被他忠实记录进了他的自传中，感动着后世帝国千千万万国民，也成为了他自己后来奋发图强，推翻虞国暴政，建立羲家王朝的原动力——一切为了爱……为了那个她，不惜跟国家为敌……
“噗——”
历史真相的巨大反差，让白莫邪实在忍不住，喷了出来，连忙拿起茶杯喝茶，掩饰尴尬。
“……没什么可笑的，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罢了，帝王如此，也无可厚非，不就是极端的自我才能称之为帝王吗？”
“那贤王呢？”
“好听的说是心系民众，谦虚纳谏，搁哪儿说个大白话，不就是容易受他人意见左右？哼，这种人，能叫他‘王’？”
“……那不是只有那些坏人，昏君、暴君才能称为‘帝王’？”
“哎，可不是吗，本宗觉得就是‘坏人’啊……比如那些蔬菜主义者什么的，我吃狗肉碍着你了什么了啊？就跑来撒泼喷人，说什么‘狗狗可爱，那么可怜，为什么吃它们’……这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往别人头上强加吗？而且还代入了拟人了，把自己人类情感附着到了狗身上，拜托！那是使用肉狗好不，无论是有生物大脑赋予人权了的犬星人，还是犬型星薙娅，他们都没出声，你们跳出来激动个什么劲啊！什么违法什么违反道德，本宗还需要你们来教？是不是闹大了想让犬族发动战争，大家全部死翘翘才高兴？真是脑阔痛！”
“……咳哼，宗主大人息怒……是发生了什么吗？”
白蔻芳华怒发冲冠的话，那可是惊天骇浪一样的场面……长发重新落下来后，长叹一声：“罢了，过去好久好久的事情了……世界还没统一本宗还是个小士官时候的事儿，经常喝酒吃狗肉的事情，被说说道道，大打了一场，然后捅到了军法部上……怎么讲起本宗的故事来了？不行！孙仔！”
“嗯？”
“你也说一件你的事儿！不然本宗不跟你讲羲途凪后来怎么着了！”
嘶——老是提莫名其妙要求，这老祖宗以前怕不是个女皇帝？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要求，白莫邪也只能挠挠头，只能想一件无伤大雅，又能让老祖宗她老人家满意的黑历史来……
“后孙的有什么好说的，我经历的事情，那有祖宗的有趣啊……”
“有没有意思，说出来，本宗说的算。”
“那说个最近发生的吧……我也只记得最近的事儿——宗主大人知道我团里有很多羲家人对吧。”
“嗯呢，我们跟吕肖安，或者说过去瓜葛很深，有些消息自然是通的……可不是本宗想关注你什么，只是他们在关注，我们也就被动关注罢了……”
白莫邪表示理解……现在讲羲途凪的故事，看似绕出去老远，其实是在从长计议，就是要从最根源处讲，白莫邪为什么会在吕肖安阵营，为什么最初会成为暗杀龙女观月的棋子……这就是白莫邪想要，而在王星茹那边获得不到的情报——现在最迫切需要吕肖安自曝的全部秘密，然而王星茹就是不给，搞得白莫邪完全做不了准备，只能硬着头皮去死40次，肉身趟雷区。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团队里有四只羲家熊孩子，其实是翘家跑到我团队里面来的，这次回来就把她们当快递件，给个送个家去了……这群熊孩子啊，我觉得就是自我中心的典型，把不切实际的幻想给强加到了现实上，以为世界会跟她们想得一样……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第13章 帝国、共和国、老兵俱乐部、伍德黎安
所以社会即使到了未来时代，即使人人都深度学习，知识不但一出生就被灌进大脑里面，而且还是完全公共资源了，依然设置了成年年限限制，大多数社会权利义务都得在成年之后才能享有。
就是在给予大家足够认识世界的时间。作为拥有自由意志，可将意识作用于下形的存在，需要时间去理解，去将形而上的自我意识，跟物质实在区分开去，认清抽象的概念只是实在的理型，并不是实在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那四只即使经历了三年战争，依然没任何长进的模样，还是那么熊。
“……你小子挺能啊，拐带小姑娘挺有一手啊。”
“……我不是，我没有……她们跟双儿不一样，是冲着龙女观月那丫头来的，是憧憬着成为她那样的舰长，开星际战舰……而且双儿也不是……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大概。”
“所以，说完了？”
“完了。”
“你这叫故事？不行、不行啊……算了，还是本宗继续来吧——后面葡萄枝那个下流胚如何完成逆袭的事情，本宗就不说了，全他自传的内容了，没有什么还多讲，基本就是事实，你回家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或者躺你‘双儿’妹妹大腿上，让她给你念念……”
“……有一说一，这个主意听着还真不错。”
“哼——脸皮子厚得跟羲家人一样……”白蔻芳华不屑地撩撩长发，制造海浪，“不说笑话了，最后结局你也知道，羲途凪搞上了羲洺可可，有了超脑作为支点，后面的事情就是慢慢发展，从暗处走到明处，结束掉我们的统治——就是他那本自传99%的内容了……那撒欢儿的下流胚，了解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后，还是依然娶了羲洺可可……立于世俗顶端，就无视世俗礼法了，十分符合他的风格。
他建立的就是羲家王朝，我们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叫它是‘第一王国’，现在统称为王国或者前王国了，跟后面的‘联合王国’区分开来。”
“很长时间？”
“……你知道地球公历、太空历、银河历、帝国时制吗？”
“了解的，每数千年就有科技爆发，随着技术爆炸，人类跨越了大维度，过去的旧时间算法、单位公制，都不再适用，历史上就有了这么几次清零重算……帝国时制其实没到技术爆炸程度，是由于史无前例的政治社会统一需要下，才重新制定推广开来的公制……”
“好说，那好说了，葡萄枝那货掀起的内战，前前后后打了800年，银河历算法……”
“800年啊……不是，银河历算法也有点长了啊，跟历史记载的……”
“先别查你的官方年代表，我们两边算法谁都没错，他有他们的断代法，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把我们赶出了4687国就算是完事儿了，那确实只有三百来年——他们是以行星系轨道范围来算‘内’，而我们一般是以引力效应范围来算‘内’，被赶出了最远的星球轨道，行星系内没有任何落脚点了，‘内战’就结束了？哼，撒愣子的，只要在二十来光年行星系引力效应范围内，那就是内战啊！”
确实，银河帝国到了现在“内”的概念，一般常识里，依然是指最远端行星轨道之内。但过去大多数国家，都是用引力范围、恒星引力圈来算“内”，因为一般算起来都是在数十光年以上，所以这样来计算“国土疆域”，那跟轨道距离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了，在地缘、政治、军事所有方面都更加有利。
所以百里家力量虽然被羲途凪清除出所有星球了，但他们依然在周围十光年范围徘徊了500多年，在羲途凪去世之后，还一直骚扰着行星系，打着游击战，最后直到银河历16153年，才被彻底驱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放弃纠缠，宇宙这么大，放下一时仇恨，再找个地方开荒，重头再来，发展起来之后再打回来……
这就是白莫邪的因缘了——从羲家作为主导建国开始之前，两家就是夙仇了，在一切开始之前，白莫邪就跟龙女观月就是冤家，是比罗密欧跟朱丽叶更狗血、历史深刻到，一要追溯，就脑阔痛的世仇。
那么久远之事，居然跟自己有关，这事让白莫邪只感到无比荒诞，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说，到了21世纪，自己在学校里突然被个陌生人打了，问他为什么，他说5000年前他祖先是蚩尤，被我老祖宗轩辕给干掉了，所以他要过来报仇。
白莫邪越想越荒诞，轩辕蚩尤的比喻都不恰当，因为那是亲族血仇，要是真就追究追溯个5000年，世仇一说还勉强能接受……但百里家跟羲家，是政治、是军事、是社会理念的斗争，说是他们双方起的头，然而最后政权的输赢已经跟他们无关了，是时事、社会、人民汇聚而成的历史趋势，是历史光锥轴不变之线。
把这种“仇怨”一直记到现在，记到现代最后的“终焉之战”，记到现在此时此刻……百里家应该把这个仇，记在当时所有他们虞国旧国民身上，而且就目前所见所感，还真确实就是这个样。
这就太过荒谬、荒诞了，无厘头到让白莫邪不由自主地又笑出了声来。
“噗嗤——”
“笑什么笑……我们只是把国家当自家院子了，但那个羲途凪呢？他不是当，而是就把国家变成了自家院子，哼——历史上的‘星汉王国’，他连我们百里家的议会、联合政府都不要了，直接称帝，撒欢儿的，完全没搞清楚国民跟着他干，到底图的是个啥，结果没得个善终，年老了直接被政变暗杀掉了，哈，大快人心！”
“所以就被我们叫‘第一王国’对吧……”
“没错！他完全独裁，首先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家谱呢，做了篇族谱词赋，要求族人从这个文章中取字，形成了直到今天的起名规律……你猜他要做这个脑阔生锈的族规是为了什么？”
“……宗主大人啊，之前，你不是说你不知道羲家族谱事情什么的来着吗？”
“你个楞干子的，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好事就不记记了啊？就想看老祖宗出糗啊？本宗主当时忘记了，现在突然想起了行不行啊？！”
“别骂了、别骂了是后孙错啦！”
“你这孙仔别问有的没的，快猜！本宗主让你猜为什么！”
“为了跟羲洺可可结婚对吧！”
“哼，有点小聪明，就用在正途上！没错！族谱清楚了就理清血脉了，加上超脑已经改造的基因，族里族外、体内体外一切障碍全都扫清掉了，他就把羲洺可可封后了——这点倒是挺佩服他的，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到反了国家现实世界，概念理念、社会伦理的世界也被他给捅了个底朝天，这么强欲之人，万古罕见……你看看你搞的动静，以为很大，很了不起不？哼——搁那儿连人家个兔阔儿都比不上！”
羲途凪，名字叫“途凪”那是真的，这是他父母给他起的，但自然不会作为他的官方出生注册名字，而且很有可能永远不会被世人所知，成为一个埋藏在他父母心底永恒的秘密。
但是当他成为一股反抗势力，他父母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跟他讲了他真正的身份，于是威廉·葡萄枝就找回了自己被隐藏着的名字。
而羲洺可可，她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后来改的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古怪的四字叫法，她原名就是羲可可，然后被迫在名字中间加了一个来至族谱词赋里的“洺”字。
“是是是，宗主教训的是……”
“是只准回答一遍！还有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家反对同姓组建家庭了吧？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后来我们家族一直拿这事嘲笑羲家来着，那我们自己当然不能跟他们一样啦！”
“那、那现在……”
“多少年过去了哦，你看看，我们都举白旗投降了，还纠结那个干嘛，中间历史的事情太多，真正的生死大仇多着，还有抹杀者这种存在，文明联盟的恩怨什么的，欸，家族历史久了啊，仇什么记都记不过来了啊，后人不知道的历史细节，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算了。”
“抹杀者……宗主大人也知道的啊……”
“是我们百里家上面的人知道……我们一族啊，别的不行，打仗很有一手的，在外面各国里面都发展得不错，后来文明联盟过来了……应该说文明联盟一直在，只不过在观察我们罢了，当我们战斗力获得他们认可之后，才跳出来跟我们接触！我们百里家就认为是个机会，就有一部分人离开银河系了。”
“所以宗主知道我这个‘自由枪骑士’的真相？”
“不就是给羲家去‘坟场’打工吗……我不认为是什么坏事，你这孙仔，关了家族的社交通讯是吧，我们在坟场那边的人没联络你对吧？”
“……啊哈哈，现在开了，开了，重新接受家族信息了。”
“哼，关着也没事，跟族里几个人保持交流就行了，有些老东西都没必要去理会的……来，加个好友。”
白莫邪把“白蔻芳华”加入到自己私人社交通讯的好友里面：
“……加了，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第一王国没了，羲洺可可继位，第二王国开始，动静搞大之后，银河系其它地方的羲家人也都过来投靠了，很多政治理念就开了，就有联合王国——多党派、议会、人民政治代表联合，走出星汉王国时代，开始拓展银河系大舞台后，就是共和国，势力再膨胀就是旧帝国，最后就是现在的新帝国了……
我们百里家从他们共和国时期，就只是人家的兔阔儿了啦，只能在其它国家里讨生活，偶尔搞搞事情，发发谴责，恶心恶心羲家了……白色旗帜？没错啦，就是我们老祖宗的自嘲啦，拼到最后一无所有，完完全全‘一里’不剩啦，只剩一面投降的白旗啦！”
“所以‘儒米蔻’……”
“看着势力很大？我们这边儒米蔻连当年百里家万分之一都及不上！我这个宗主算个楞子，只是大家都心灰意冷，星域这边就只剩我们几个管事的了！所以我才说得上话——”宗主说到一半，突然改口，“其实啊，就算所有大佬们都在，以本宗主的实力，也绝对是处于家族领导位置的！哼——别的不说，当年内战本宗主可是实打实一场场活下来的！”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所以十几年前，吕肖安找上宗主大人，需要提供秘密反抗帝国的人手？”
“哼——才不是十几年前！好几百年了都，我们白家一直是他‘老兵俱乐部’里的常客！本宗可是跟帝国对着干了半辈子的，剩下的半辈子还准备对着干！”白蔻芳华两眼流光溢彩，凤目妖异，显得十分亢奋，“而且早在吕肖安之前，我们动作就不断了！他都是后来才被介绍过来跟我们联络的！”
到此为止，所有前因后果都清楚了，白家这边算是吕肖安的人才基地，而白蔻芳华口中的更早……
“更早……比吕肖安还早的反帝国反羲家力量吗……”
白蔻芳华彻底上头，收不住嘴了：“跟你讲了也没关系——跟你说哦，那最早的反抗力量，就是奥霍兰精灵族的方叶啦，伍德黎安·方叶。”
白蔻芳华张嘴就来，开玩笑一般的爆料，让白莫邪心中大吃一惊……伍德黎安·方叶何许人也，首先当年银河系最后一场内战，牵头组织“反帝国联盟”的两个超级大国，一个黑龙帝国，一个就是大奥霍兰共和国……这一说起来就又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奥霍兰精灵打着共和的幌子，实际上直接统治着一众附庸国。奥霍兰的宪法里规定议会为共和国最高权力机关，国家由议会进行管理，而议会议员是由共和国所有加盟国委任的全权代表组成，虽然是一种多国家多势力共和一般的感觉，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第14章 白莫邪当年刚穿越的经历中，隐藏了什么样的细节
“自愿”加入奥霍兰精灵们主持的这个命运共同体，组成这个“共和国”的每个独立国家，只能派一个代表进入议会。其中，奥霍兰精灵的代表，自然是他们的最高统治统治者，来至王国国内最高统治机关精灵庭的精灵王，做为共和国议会的议长，在决策投票之中，拥有十票，其它国家代表全部只有一票。
看起来相差十倍，似乎很不公平，然而组成共和国的其它国家其实有数千之多，所以在议会上，是十票对数千票。
看起来似乎很公平，然而其实议会只是个傀儡，用来安抚附庸国民众情绪的安慰剂，小问题奥霍兰精灵方面任由议会处理，然而一到重大决策事项的时候，不止是一言堂了，甚至可以直接绕过议会行事，因为共和国的一切军事事务完全由精灵庭把持，精灵王想做什么，想对谁开战，议会根本无从置喙。
当时大奥霍兰共和国长期是主战、激进的，以紫藤家族为首的势力担任精灵王，方叶家跟虹光家在精灵庭中居于次要地位。
然而当终焉之战不战而败，反帝国联盟直接投降，最后的舰队解除武装……银河系史无前例地拥有共主的同时，各大政权上层权力结构也全部重新洗牌。
就大奥霍兰共和国来说，让白莫邪联想到前苏联解体的事情发生在了它身上，所有附庸国在银河帝国新政治法案之下，全部独立自治——对他们来说，反正之前也都只有地方管理权，就是上面的主子换了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然而对于奥霍兰精灵变化就剧烈了，首先他们的超级精灵帝国，从此从历史上彻底消失，帝国变王国，拥有完全行政主权的时空，恢复到了以最初母星为中心的核心星域大小。
领导层方面，精灵庭由于其结构，是包含了军权跟政权的复合模式，精灵王不但管理国家政治，还拥有对军队的指挥权。所以在被抽离军事职权之后，少了一条腿的精灵庭，其最高国家政府功能就相当于瘫痪了。
这就是发生在当年奥霍兰王国身上的政治剧变，他们重新组织了国家形式——“精灵庭”作为文化象征被保留，成为精灵王内阁的荣誉称谓，但不再具备任何实际权力。
国家具体行政管理，由国会接手，国会来组织国家政府，安排委任各个行政部门、管理机构的所有高级官员，而国会里的官员们，则有来至由精灵王组织的内阁、国民议会、贵族议会，三个平级的组织。
内阁必须是方叶、紫藤、虹光三姓出身，贵族议会成员则必须是拥有贵族头衔的国民，这两个组织就充分说明了国家的“王国”属性，因为“贵族”，这个拥有政治权利的爵位头衔，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奥霍兰法律，都是必须由精灵王来授予的，也就是说高级政府人员的三个来源，其中有两个被国王把持着。
而最后剩下的国民议会，则只用拥有一定数量的GC就可以申请加入。
所以现在的政治词语，虽然还都是地球纪元21世纪的那些政治专用字词，然而在国家政府里的概念、用法却都完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政党却有“国会”，而且国会的权限更加广泛，不止立法、财政、同意等等权限，还包含了奥霍兰王国的一切行政权限。
在行政级别上，精灵王跟国会平级，所以精灵王并不担任国会书记这一最高职务。但精灵王的权限没有国会多，国王只有同意权跟授勋权，以及国家代表权、国家外交权，国王对国内事务的政治、行政主张通过内阁向国会传达，国王并不能直接向国会下命令，无法直接干预国政。
这并不是君主立宪制，而是种双元首脑制度……如果是高考时代的学霸白莫邪，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小小少年，就会说这是一种倒退的、腐朽的“封建君主”制度，是不可取的。
然而现在适应了未来世界之后，视野也就开阔多了，思路也更加灵活——正确与否没有绝对，正邪都是人类定义的概念，对于宇宙来说，那有什么正义邪恶，黑暗就是邪恶？那整个宇宙的本质就是邪恶了，然而事实只是，宇宙本来就这个样，管你人类要正义要邪恶的，它本身就是黑体就是它空宇，才不管什么人类死活。
而未来世界人类战争都不讲究什么“大义”了，更看重的是理念，你凭什么管别人想怎么过？人家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好好，你非要因为跟自己想法不同，而去插嘴管闲事，那就是干涉他国内政，打口水战，就会造成政治、社会、文化理念摩擦，最终演变成物理战争，实际的厮杀。
所以什么是“封建”，最根本的定义是封邦建国，本质是上位者一层层把自己的领土权力割让出去，但到了未来世界，没有“领土”“疆域”那些古代刻板的概念了，所以“封建”从本质上就不成立，不能因为对方叫“王国”是“皇帝”，就把对方往旧概念上套。
很多思想都有时代差异，就跟未来人回到古代一样，不能直接把“资本”“社会”这些主义搬出来直接用，没教育基础，就人能理解得了你的思想。白莫邪反过来，从古代穿越到了未来世界，一开始就犯了不少这种思想时代落差错误。
回想最开始三大领袖询问自己的理念，觉得世界毁灭时，自我、人类、文明谁最该被拯救时，白莫邪选择了个中立模棱三可的回答——其实潜意识里就是在抵触“帝国”，觉得封建皇帝是压迫者，自己不能跟他同流合污，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自由。
所谓“三大领袖”，并不存在于历史主流之中，台面上根本没有这个叫法，甚至网络上各种专家学者网友的阴谋论中，都还没分析到这个程度。
这是白莫邪自己的叫法罢了，然后现在在黄金骑士团内部被流传开来，其实“三大领袖”或许应该看成是个好几人、几十人的“茶会话”，偶尔聚一聚，商量一下银河系命运，讨论讨论当下涉及多方的重大事件的小聚会。
只不过那次聚会上，白莫邪刚好碰到了这三个罢了——银河帝国皇帝羲俞昊，托尔图加统治者寇瑟，政治退休专心搞信息科技的学者，伍德黎安·方叶。
他们三加上白莫邪的那次“聚会”，要处理的银河系危机，就是毕利安·方叶的阴谋——控制蜜莉多菈，利用龙女观月，把全人类信息人公开、共有化，一个人就是所有人，再没人再拥有私人秘密，再没有个人个体概念，实现打破心灵避障，把全银河系人类变成一个“人”的伟大计划……
这就是在毁灭现银河系人类世界，而他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蜜莉多菈、龙女观月都落到了他手上，军事力量，帝国舰队已经部分被其信息攻击给模因洗脑颠覆，不再可信，于是就需要白莫邪这个恰逢其会的变量，作为B方案出动，看能不能悄无声息的化解这场危机。
白莫邪能被封为“自由枪骑士”，就是由于这次事件立大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然而毕利安的事情牵连太多，龙女观月直接被流放，至今不能公开回归银河系不说，帝国舰队叛变的事情就不能对外乱讲……继续让大众生活在和平之中，才是羲家想要的结果。
所以白莫邪授勋的理由就变得很牵强，没有更多的切实功绩，只是在之前橙子少女号事件上，一路巧合地帮助了龙女观月逃生，舆论就对他这个自由枪骑士十分贬斥、不削。
毕竟帝国普通公民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不折不扣的人生巅峰，就是自由枪骑士，多少人毕生自我实现的目标，结果就被个无名之辈随便抽奖抽了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种酸的心态。
荣耀感，在未来物资极大丰富之时，自然而来回归到了人们精神生活之中，这也是为什么“王国”、“帝国”会重新出现，高度哲学理性流派分支出来的奥霍兰精灵们，从最开始到最后，都是以“王国”的形式存在——里面拥有着令人向往的荣耀。
三大领袖中的羲俞昊不用多说了，是实权人物。在他面前，“海贼王”寇瑟，充其量就只是他亿万舰长中的一员，然而寇瑟却能做到很多羲俞昊官方做不了的事情，有太多灰色的工作，只能靠寇瑟来出手，是实际动手的人，因此毕利安危机之中，他能参与了对策讨论。
而实际动手的贡献就是，送了艘主力舰蜜莉忒斯号给白莫邪——虽然羲俞昊拥有整只帝国舰队，但他却根本不可能像寇瑟这样，把主力舰像白菜一样，随随便便说送掉就送掉的。
至于最后的伍德黎安·方叶……
当银河帝国统一，奥霍兰王国政府改组之后，一直带领国家打仗的紫藤家的精灵王，就正式退位，由理念保守的方叶家出任精灵王，组织内阁。
国王候选中，伍德黎安是呼声最高的精灵长者，在大战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战场最前线，为共和国舰队提供着最令人安心的信息战保护，而最后那没有打起来的终焉之战，剑拔弩张的关头，跟羲家展开谈判的人物之中，就有他一个。
然而伍德黎安以“‘说臣’没有了荣誉”，十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已经送到手上的王冠，把机会让给家族里的其他人，也就是现在蜜莉多菈她这一脉——伍德黎安千多岁高龄，一直没有婚娶，所以蜜莉多菈、毕利安的孙女、侄子，都只是一种叫法罢了。
总之伍德黎安在旧共和国的联盟军队中，是信息战、网络技术方面的关键人物，各国、各势力的想搞联合作战，都得靠他构建的信息网络。位列信息侧“领袖”人物，当之无愧……
现在突然告诉自己说，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是最早的暗中反帝国力量……荒谬、不可能、不可思议的感觉过去之后，白莫邪莫名就觉得的确是这样，就该这样！其实早有各种证据隐隐指向这种可能性，然而由于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自己在主观上否定了，放弃了往这个方向考虑。
然而没有伍德黎安这种顶层的存在帮助、支援，毕利安怎么可能能在银河帝国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把扇区舰队都给搞上了手，这可是触碰到了羲家的绝对逆鳞，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后居然成功逃出生天了！
从自己手上逃掉很容易，然而要从帝国手上……监控着全境折跃反应，提供着星图、航线支援的帝国各星域交通部门，背后技术支持其实来至扇区舰队，轻轻松松就能转军用，你一有折跃反应不被直接攻击，也会被追击。
白莫邪就曾经领教过帝国扇区舰队舰只的追踪。
现在知道伍德黎安是背后操手之后，很多事情就豁然开朗了，解释得通了……恐怕当时寇瑟、羲俞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在询问自己该世界毁灭该拯救什么，怕不是在试探质问伍德黎安在！
他们就是没有伍德黎安切实的犯罪证据，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他约出来大家说个明白！羲俞昊怕不是连寇瑟都有在怀疑，毕竟银河正常社会阴影下的海盗，天知道跟毁灭世界的计划有没有干系！白莫邪是知道帝国情报部门，知道王星茹厉害的！
但跟寇瑟相比，伍德黎安的危害性更大，因为寇瑟在明处，能做的动作有限，海盗造反？一个小指头就把他给灭咯！所以在暗处，蛰伏在银河帝国内部，跟病毒、不定时炸弹一般的伍德黎安更加危险。
仔细琢磨上次跟三大领袖的四人见面会，自己居然最先碰到的人是伍德黎安，然后跟他前往寇瑟和羲俞昊的所在……就这个与会过程里面都能做出一堆猜测了——寇瑟跟羲俞昊怕不是故意先一步碰头，私底下已经对了台词，然后才一起来面对需要采取对策的自己跟伍德黎安！
第15章 羲途凪才应该是穿越的主人翁
当初被三个上位者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不是白莫邪嫩不嫩，天不天真的问题，也不是就应该坦然接受控制、指示——这就是由于情报不对等，缺乏关键信息的情况，对方把核心牌捏手上不出，自己这边就算有通天手段依然无济于事……虽然即使知道了所有情报，也不一定能够改变什么，但至少不会出现被蒙在鼓里当个冤死鬼的情况。
就好比这次王若夜的背叛，只要她不说，不把她的计划公之于众，那自己这边就只能永远处于被动。
但毕竟王若夜变成了敌人，现在这是战争，面对赌上未来的人类最极端暴力行为，绝对不要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
现代战争打的就是信息，既然无法从王若夜身上获取情报，另辟蹊径，白莫邪理所当然的选择，也可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帝国方面，他第一时间也是这么采取行动的，然而王星茹那只老狐狸，或者用白蔻芳华的叫法“小妖女”，完全没有共享吕肖安情报的意思不说，还把自己打发回了老家。
所以最最最开始，指望通过王若夜的关系获得帝国情报部的想法，就根本行不通……
白莫邪心中一阵暗叹：自己是不是跟王家人磕上了？
换位思考，王星茹的做法不但无可厚非，而且还十分合适合理恰当，因为她是站在帝国安全的角度上，双方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好多抱怨。
这位帝国情报部的头头，应该是在一开始就怀疑，不信任自己这个姓白的了。
皇宫爆炸，自己去到皇宫地下，那个分解了的战舰内部一般的秘密环境里，跟皇帝和他的智囊对质，自己用电视剧里的狗血说词——失忆——来搪塞一切质疑，虽然看似度过了信任危机，然而其实十分勉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能感觉得出，自己无法再得到王星茹的完全信任了。
之后被禁止出境，闲在海滨边的时候，应对德瑞克时动用了传送阵，相位转移了单兵装备过来，帝国方面看似没有反应，但肯定注意到了，表现就是，德瑞克方面的合作计划一得手，诱饵一被发现，王星茹就毫无征兆地跑过来质问自己。
虽然就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其中的怀疑已经溢于言表了。
然后事态进一步发展，到现在王若夜的叛变——如果按照王星茹一路过来的想法，做一张思维导图，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这边在唱双簧？王若夜跟白莫邪两人跟克拉西串通了，演出一出周瑜打黄盖，自毁传送阵，从此这个帝国关切的设施就脱离了帝国的视野，而之后进一步的计划就是实现银河系外政治权利，获得承认，拥有跟银河帝国平等对话的政治权利……
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推导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这边隐瞒了大量核心情报，这是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根据实际情况所能拥有的最合理的结论。
所以即使自己抱有再大的善意，在不开诚布公的情况下，就不要奢望别人对你开诚布公，双方交涉中，自己作为公民，对方作为国家机器，自己这方理应处于弱势，于情于理就应当首先自白，然后才能期待对方，期待国家给予相应的回报。
这种交涉规则，上下级、臣属关系必须遵守……白莫邪就有幻想通常爽文、无脑视频剧里面的情节，自己就是要“逆天”要“龙傲天”，就是要打破一切潜的、公开的社会规则——自己就是要最多低低头，表达表达自己绝对是好人，但就是要把秘密瞒着你们，而你们就是无条件的绝对的信任自己，把一切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告诉自己。
这已经不是在“下克上”了，而是直接在把别人当傻子，把打下了银河系，完成了史无前例统一的首脑们当白痴……如果这样的规则真被自己给打破了，那么自己下面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同意不遵守规则，把这一套用在自己身上了呢？
自己无条件相信所有人的结果就是，被王若夜狠狠打了一把脸……虽然茉维依她们都没说什么，但佩小姐其实从最开始就在十分含蓄地做着“怀疑所有人”的工作，缪葛丽华也有进行情报等级处理，她们的工作体现在公司社交群上。
然而可笑的是，由于自己的无脑信任，大手一挥，所有情报群共享不说，指挥官阶层社交群、公司全体社交群、萨伏依茶会群，管理混乱，人员重叠，让她们的一切情报限制工作变成个形式，千疮百孔全是漏洞……
现在能总结出这么多问题，是因为自己是当过将军，指挥过舰队作战群的，正规军的那套严格规则自己一清二楚……然而就是因为一清二楚，所以在最开始就想着要去军事化，让新员工少女们感觉到这里是“家”，而不是她们一直以来的“部队战场”。
……自己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了所有人头上，怕是让很多人心中不满，念叨了吧……缪葛丽华汇报，龙女观月处理的新兵心理问题，阿莎姬她们那几批，最后一届第56届的新兵，她们出现混乱，深层次心理模因检查出问题，硬要说白莫邪在公司管理的大方针上没失误，那是不可能的。
一路走过来，白莫邪唯一感觉活得很爽的人，就是现在才知道的羲途凪了，然而如果只看正史的话，他依然是个合格的政治家，然而知道他私底下的样子之后——活脱脱一低能弱主逆袭流爽文里的男主角，仔细看看历史上他“伟大”的政绩，本后都有政府团队支援的身影，而那些他自己真正一人做主的政策，总结起来就是两个“爽政”——虽然根本不是最优解，但绝对是最爽的解。
例如直接说要走向银河系复杂战场了，需要加大网络安全力度，以信息战的名义实行“文字狱”，堵上所有攻击羲洺可可名誉的媒体、个人的嘴巴。
然而你可以随便辱骂他本人，而他会直接跟你对喷——这是白蔻芳华说的，历史上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正式记载……他们百里家就经常开各种小号去臭骂他，而他以需要逆追踪的名义，不封他们，开开心心的隔空对骂，尽情发泄情绪，两边就都很爽……
这是对内，他对外的政策，则是管你是谁，只要战舰开不到家门口，就大声叫嚣，甚至对黑龙帝国直接宣战，只因为国内所有人都不满他们公然收留百里家流亡者，还让他们在军中任职。
一开始，外交部十分正式的向黑龙帝国提出交涉，要求他们不要让自己国家的战争犯担任公职。
然而黑龙帝国作为银河系内一等一的力量，对羲途凪他们这个只有一个行星系的小势力，根本不理不睬，外交使团直接被晾在旅馆里三个月，四处申述无门。
国内民众们自然气愤了，然而除了气愤、游行示威外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人家黑龙帝国都还没跟自己正式建交……这个时候羲途凪十分干脆地绕过政府，一拍桌子直接对黑龙帝国宣战，感觉就十分爽，一时声威无二，让星汉王国的名字在当时银河系信息浪潮上，响了那么两、三秒。
国际上对他的宣战的猜测是，与其等政敌反对派百里家，在黑龙帝国内部慢慢站稳脚后，纠结力量针对自己，不如先出手，宣而不战，毕竟黑龙帝国跟星汉王国隔着老远，他们舰队要打过来，中途一堆势力，各种问题一堆。
而如果以后黑龙帝国，真对星汉王国不利，那么大家首先就会想到百里家，无论最终结局如何，百里家一“外国人”居然影响到了黑龙帝国国策，这就是一顶大家都不愿意戴的大帽子，无形之中就相当于压制住了黑龙帝国的动作，让他们高层想有动作，得三思而后行了。
总之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历史，对于羲途凪这一意孤行的宣战行为，分析得是入木三分，赞誉有加，是证明羲途凪高超政治才能的典型案例——然而在知道羲途凪真正的为人，行事风格之后，就能100%确定，他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想这么多，他宣战就是在图一时爽快，在“爽政”治国罢了！
然而真正的世界不可能这样爽，别说全银河系领导人都“爽政”，事实证明，只要两个互相敌对的领导者，是爽政性格的话，整个银河系就别想有片刻安宁……白莫邪就一直认为尊重，应该是相互的，无论是国家、势力之间，还是基本的人与人之间，有些规则你自己不遵守，那也就别指望别人、后来者遵守。
所以自己被王星茹赶出核心圈子，打发回了老家，都是自己自找的，说什么是让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表现出上位者们该有的谨慎，其实实际上就在排除不安定因素，把自己这个变量排除到一边。
然而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完全想不到的额外情报，居然在老家这里获得了——一直以来黄金骑士团对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到底是谁，都没有个清楚的认识，知道有人在针对己方搞事情，然而对方到底是谁，却一直模模糊糊，雾里看花一般，所以白莫邪才会撒出网去，“小提琴”里面，塔齐娜方面的高机对策组，跟通天塔世界里的蜜莉多菈两条线，说白了其实就是侦查敌情，收集敌人情报，了解对手是谁的两条线。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比吕肖安更早的黑手，“自己”本来应该知道的伍德黎安，浮出了水面，很多行动就要依此发生变更了，如果那40次之前自己就知道这条情报的话，有很多路线就不用拿命去试了……
奥霍兰精灵在银河系网络信息方面的地位，对人类知识库的共享，方叶家在奥霍兰精灵族内的地位……起码那些对装甲无限，对梦旅人制作组的试探，都可以省去了，就可以把精力放到其它方面，去实验更多的可能性——虽然也不能改变什么。
复习总结错误，是为了应对将来更严苛的考试……那么如何把这次跟宗主的谈话最大化利用呢……
“所以说……伍德黎安，他就是最早起头反帝国的人，我之前会加入吕肖安那边，会去暗杀龙女观月，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原因？”
“你这个干楞子孙仔，怎么这些话都讲出了了啊？你都把什么事情让我听了去了哦！”
“反帝国？啊……吕肖安要暗杀龙女观月的事情啊，宗主也不知道？”
“只知道你个伏不达！还不闭嘴！”白蔻芳华坐直了起来，头发直冲亭子顶……所以那个成语这里就得改成“怒发冲房顶”了。
白莫邪赔了半天小心，才把老祖宗给安抚下来：“……这里没其他人啦，没其他人啦，宗主大人把伍德黎安这种存在都曝了出来，何必还担心吕肖安这种小后辈呢？”
“……哼，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你懂什么，脑中有了概念之后，就无法消除，全部事情，整个世界就都改变了！意识下行，世界主观认知性，懂？脑阔痛……”
简单来说就是知道枕头里面全是螨虫后，就再也回不去过去，享受不到香喷喷睡眠状态了的感觉——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不好，世界的真相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来的——当年白莫邪被螨虫搞得一个学期都没睡安稳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忘记这么回事儿了。
然而白蔻芳华是超脑，她一旦拥有了某个概念，知道了某件事情之后，所能展开联系，分析处理的内容，改变情报方向，就不是白莫邪可以比拟的了——这其实不是问题，问题的核心是这座雪城，这座反应着她弃世而孤立心态的围城，厚厚的风雪是种保护，管它外面什么天，小小天地里安稳度过自己的晚年。
第16章 在银河系旧共和国传统力量之外建立新的亲历史派
一直采取“弱势方角色对话”方式的白莫邪，眯眯眼开始思考转换话术，语气开始转强势：“……所以，当年我是祭品，献祭给了吕肖安，换取儒米蔻星，换取白色旗帜星域的弃世独立？”
正十分优雅骂骂咧咧的白蔻芳华闻言一愣，看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张张嘴，最后还没发出声音，却又被白莫邪抢先开了口。
“……所以，我们白家一直是恐怖分子的温床？帝国的蛀虫？吸食着国家的血液，靠着羲家的绝对理念苟活着，却干着葬送和平，毁灭现在幸福世界的勾当？”
“嘿！！！”白蔻芳华怒呔一声，头发又冲了屋顶，然而白莫邪就皱着眉头跟她直直对视着。
少年的双眼之中无喜无悲，静静的淡淡的，从这对沉静如湖泊的深眸中，白蔻芳华仿佛看到了无数身死，无数极悲、极苦、极痛，最终化做尸山血海的死寂世界后，一人矗立，静静的淡淡的，无喜无悲，所有情感回归最终的宁静……
长发落地，白蔻芳华侧头，当先收回目光：“……你也经历了不少罢，瞅你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哎，累了累了，打不动了杀不动了，算了算了，不是你不懂，是老祖宗我不懂啊！哎……你也体谅体谅，把本宗当老人家看待吧，本宗也不把你当小辈看待了！”
“……明白了，如果世界规则是这样的话，我当年是自愿当牺牲品的吧。”
“……这个你就是真不懂了，其实当年我们也没讲清楚……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恐怖分子’，我的感觉就一直是啊，都只是陪着他们玩‘过家家酒’……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尤其是对我们中的那些老顽固来讲，失去了理念，失去盼头，他们就活不下去啦！我们这些认清现实了的，就陪陪那些活在过去的可怜虫而已，给他们点事情做而已……这大局定得这么彻底，舰队没了，政体没了，连人民都没了，反，拿什么去反？！”
“老兵星空球俱乐部？”
“老兵俱乐部……”
白莫邪恍然：“……所以说宗主大人……咱们儒米蔻星人算是现实主义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死了什么理念就都白搭？”
“现实？要说什么‘主义’本宗倒是挺‘实用’的……但有的人啊，就认死理，死亡反而是证明他们的存在，有些时候，为了一口气，命都可以不要了啊……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有，有人花了一生的时间来到我身边，我觉得……算了，这种时候没必要谦虚，她就可以为我生为我死。”
“嚯，这个比你之前讲的故事劲爆多了，再多说说儿。”
“说……没什么好说的了，哎，自我感觉太好，结果身边的王若夜背叛了，被发配回老家了……”
“……你又告诉了我什么……真是——”
“你让我知道了伍德黎安的事情，这叫我以后怎么去面对皇帝他们？？”
“哎呀，怕个干楞子，伍德黎安那老玩意儿不是早隐居了吗。”
“宗主大人还真是多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啊。”白莫邪一仰头苦茶当酒一口闷了，“嘶啊……大家都知道，当年跟彪风皇签订和平条约的，就伍德黎安、寇瑟他们几个，现在他们私底下依然经常见面来着，这要是以后碰上了，面对面心里岂不是要有疙瘩……”
“哼——本宗倒是忘了，你现在算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呢，带着他的宝贝闺女私奔的鸿运小白脸……还真是有我们凡人没有的烦恼呢。”
“我也不是经常要跟皇帝见面的啊，也就2、3次……只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次数确实比普通人要来得高了。”
“你看看你看看，刚说自贬感觉太好，现在就又飘了是吧，你这何止是高啊，整个宇宙能跟皇帝面对面的人都没几个好不！本宗主戎马一生，别说见皇帝一面了，连之前自己本国的总司令都没有面对面见过！视频通讯一下都激动个半死……哎，当年老祖宗我也是个纯情少女啊……”
“……这样啊……那我奶奶怎么回事？她不是旧姓‘陈’的吗？怎么是变女儿了？”
“我家族里的媳妇儿都是本宗的女儿！但你奶奶确实是特别的呢……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更大的事情都给你说了——当年陈家小姑娘过来追求你爷爷，我们好歹是个大户，当年要看看对方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啊……怎么说呢，小小只的库拉卡一样，超萌的，本宗当即就爱了……哎，可惜小姑娘意志十分坚定，非要你爷爷，把人抢了就跑……我也就只能允了，就让他们在一起了……”
“……所以后来利用宗主的权利，让我奶奶留守老家？”
“才不是……只是你爷爷跟你一样，要去陪那些老东西玩罢了，把囡囡放在我身边更安全。”
“所以我族不断把族人送去老兵俱乐部吗……”
“时事我不清楚，往事你不清楚……听你口气，老兵俱乐部是个恐怖分子集中地？这么说吧，八百年前，银河帝国建立那会儿，‘老兵星空球俱乐部’，就是我们这些老兵回忆回忆当年荣光的聚会罢了。
你当一开始怎的？就是个‘恐怖组织大本营’啊？时间旧了事情就会出现变化罢了！这么说，当年要打是可以打的，那为什么我们要在帝国时制6048年彪风历714年和平统一？
羲家人、我们自己、历史上的说法都是‘终焉之战’一战下来，银河系就要直接回归虚无，为了大义，我们‘银河系自由联盟’选择了投降，条件是政治独立，不接受银河帝国中央统治，于是就有了现在双赢的局面了。你也是这么学的吧？你还有记忆的话，当年我是这么对你说——
‘我们已经嵌入到了敌人内部，所以现在使命不再是打倒羲家，锡亚纳佣兵团的任务就变成了如何把银河帝国势力逼出权力圈，并且在银河系旧共和国传统力量之外，建立新的亲历史思想’。
很绕吧？没错，送出去的每个白家人，都是这么一句话，过去并不是由我来说的，只是前面的那些人把自己也送出去了，这边最后只剩下我了……这句话，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吕肖安那边要求的，其它事情真相一律不能讲的……”
“但现在不是都讲了吗？”白莫邪说了句废话，用来把话题引导下去。
“现在你也不是要送走的棋子了……要传达的思想其实是，‘我们也是和平的，也是认可羲家现在这套和平统治模式的’，但就是咽不下过去那口气来着，所以需要夺回军权……就这样。脑阔疼。”
银河系自由联盟，是当时旧共和国军事联盟的正式名称，虽然本质上就是反银河帝国联盟，但舒服面不能就这么直白写出来……要是直接写了，那岂不是在长他人威风？
“既然现在不想跟羲家混，那联盟为什么还要投降？”
“……正史那么讲是一个方面，没人想世界毁灭，银河系最后只剩下两极力量，对撞起来，那可真就撒大欢儿了……当然要说服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之前也有说嘛，有的人就会觉得有些理念比生命更重要，这里面就涉及到其它的逻辑概念了——脑阔疼，别看最后的谈判签字只一会儿，其实里面谈了好久，就我感觉，至少在终焉之战前一百年就开始谈了，伍德黎安那家伙，不可能简简单单变卦。”
“等等……我来总结一下，‘老兵俱乐部’不等于‘锡亚纳佣兵团’……”
“没错，哼，那小妖女连这个都瞒着你了？她怎么说的？”
“她说……欸？她还真就什么都没明说，是我的智囊自己根据对话种种推断出来的——‘老兵俱乐部’是‘锡亚纳佣兵团’对外活动的身份。”
“你知道‘锡亚纳佣兵团’是什么？”
白莫邪点点头——他跟三百年前的吕肖安可是有过交集的，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桑都司，第一次见面，自己是已经圈内小有成就的科学家雇主，而吕肖安则是刚刚成为自由枪骑士，被派来坟场的新人雇佣兵。
那时候他还拥有强烈的正义感，觉得自己是在为了全宇宙智慧生命，跟抹杀者作战……
而再见面之时，自己已经是成名的宿将，而他则成了背负一堆追随者性命的赌徒冒险者，两人虽然再一次成为了队友，然而心中所重视之物上的差异，却让两人注定貌合神离。
所以从最开始，直到自己最后慷慨赴义，混乱失去有效监管的战场上，吕肖安不断上下其手，最终成功从茉维依手上骗到了她木心超脑的蓝图，为后来奈琪姐妹的诞生埋下了伏笔。
而就如白莫邪在坟场活动的佣兵团叫黄金骑士团这样，吕肖安他建立的佣兵团，就叫锡亚纳佣兵团……对于这个佣兵团的存在，白莫邪可以说比白蔻芳华还要熟悉。
“嗯，你在坟场那边呆过，那就好说了……”
白莫邪都懒得问她为什么知道帝国最高机密，坟场、抹杀者的事情了……虽然她一直没讲自己的军中职位，但这事儿只要查查就能知道，她那个战乱年头里，知道抹杀者的情报是理所当然的。
跟现在银河帝国，为了和平演变而隐瞒坟场、抹杀者情报不同，当年各国各势力，是为了国内国民稳定，不造成恐慌，才隐瞒远得看不见的抹杀者的威胁的——说白了是针对方向不同，现在银河帝国主要是在对外，封锁自己这边的消息为主，让在坟场内的旧共和国势力的民众们不知道银河系的剧变。
至于当年的国家势力，则都是对内，对内部民众隐瞒消息，反正基本上有所有银河系人类，在有生之年里是见不到抹杀者的，那干嘛不把重心先放在眼见的国内建设、国际战争上呢？
……白蔻芳华接着自己的思路讲下去：“是老兵俱乐部在先……吕肖安从坟场回银河系之后，被不知道谁引荐进入了俱乐部，在我们的老兵俱乐部内部，建立了他的组织，依然延用了他那个‘锡亚纳佣兵团’的名字，那时候，他还跟他留在坟场那边的力量保持着联系。你知道他的理念吧，他的思想是……嘶……”
“这个我知道，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他跟我的交际应该在去年一年里是最多的——他想要‘纪念’所有逝去的人类，要证明他们的存在——也就是说要公开坟场跟抹杀者的情报。”
“欸是这个样的吗？哦……好像还真是的……虽然不是他的原话，孙仔，你不是也是超脑吧？”
白莫邪翻翻眼睛：“他把他两个‘女儿’交给了我，怕不是也没安什么好心，也想着‘内部瓦解’什么的，但王星茹动作看起来更快一步的样子。”
“……讲了半天真是又乏又脑阔疼，最后关键是——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明白什么来着？”
噗——
白蔻芳华一口解渴的茶水喷了出来，一只打理长发的波波球连忙赶过来进行清理：“合着半天，老祖宗我全都白讲了啊！？你个……”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明白得太多了，不知道这个‘明白’具体是说明白什么来着……”
“吓死本宗了……把话讲清楚啊，老祖宗我懒得动脑筋了啦！”白蔻芳华又慵懒地往后躺倒下去，“咱们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来着？”
“宗主大人跟后孙讲，为什么要把后孙‘卖给’的吕肖安的原因。”
“是的，没办法，谁叫本宗被你威胁到了呢，把你这个皇帝大红人推到跟家族对立，可就脑阔疼了……虽然本宗很不想管这片烂摊子，但本宗毕竟还有留念啊……孙仔，你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来着？”
“1，白无双进入我组织核心。2，白玲玲成为儒米蔻白氏。3，任何行为都不牵涉白家。”
白蔻芳华瞅瞅眼：“所以——白玲玲是……”
“白玲玲是文明。”白莫邪口带骄傲。
第17章 和老祖宗一起看片儿
白莫邪接着具体解释道：“本体是类星体，拥有超距作用的等离子态‘生命形式’，如果就我们现在对‘智慧生物’的定义的话，她现在是只有一个人的一个智慧种族……如果她有制造族群的意思的话，她就将会是‘创世神’、‘生命女神’、‘女娲娘娘’一类的存在，谱启皇口头承认了将她作为一个独立的文明来对等对话。”
“‘她’，女神吗……”
“嗯，她现在使用着我过去的身体……”
噗——
白蔻芳华又喷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喝茶：“你、你？孙仔你还好这一口？虽、虽然本宗听说过性转的事情，但……哎，军队里呆久了，退休了又一直宅在家里……听听看看别人怎样还不觉得什么的，但发生在自己家里……哎老咯，受不了这种刺激咯……”
白莫邪已经抚着额头，一幅脑阔疼的模样：“后孙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是号这口的变态啊，还不时羲家那四只熊孩子搞事情……哎，希望她们在家里会被揍屁股……”
“原来如此……恶作剧的话，这确实有点过了……所以这个白玲玲寄居在你原来的身体吗，难怪那边的报告里称她是你‘女儿’……照片什么的看看。”
白莫邪挥挥手，借用亭子里的摄录设备，开始播放白玲玲的全息视频：“别那眼神看我……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偷拍女儿的变态啊，这是白玲玲她自己存在这个主设里面的，留言说是让我想她的时候就看看视频……欸？宗主大人？你那什么表情，别真当我是变态了啊，这本来就是我原来的身体，我虽然自恋，但恋的是作为男儿的帅气样貌。宗主大人？”
白莫邪又叫了两声，白蔻芳华才回过神来，卷起袖口就擦擦嘴边口水——白莫邪不知道，他老祖宗这动作像极了白无双，不愧是亲族——
“嗯？嗯！没问题，完全没问题，白玲玲以后就是我女儿了！”
白莫邪突然意识到，变态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这个看上族子弟媳妇儿的长发妖怪。
自己这是不是把闺女儿往火坑里推了啊，白莫邪尝试补救：“咳哼……老祖宗啊，白玲玲是我女儿……”
老祖宗，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没事儿没事儿，安啦安啦，到时候让她跟白囡囡住一起，你就放心了吧？”
喂喂喂！口水又出来了啊喂！这样更不放心了啊！怕不是打着一口两坨肉的主意吧？！
心里又一琢磨，白玲玲越长越小精怪，白囡囡虽然被吃得死死的，但白玲玲她可是外星文明超脑啊，不可能会落下风的……而且铃铃她最近是有些飘乎乎，感觉有点不当小棉袄，要当起小防弹背心来了，所以拉出来练练也好，经历经历磨难，知道不止社会险恶，家族社会圈子也一样惊心动魄，看看到时候会闹出什么乐子来，也挺有趣的。
打着这种主意的白莫邪，也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跟白蔻芳华纠缠……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达成无声的共识。
于是一时间，亭子里两人“各怀鬼胎”，但又一起都夸着白玲玲可爱……就这样一边讨论着“卖女”的话题，一边一起欣赏白铃铃录给她耙耙的自拍视频——正是前几天6月7日，在震离星海边玩的场景。
白莫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下水，心里事多放不开，也就有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一起玩过……反观女孩子们自己倒是玩得不亦乐乎，虽然视频的主人翁是一身小可爱泳装的白铃铃，但也能看到不少其她姑娘出镜。
全系视频的好处就是，由于画面直接是利用光电效应原理，通过空气分子实现画面显示，这样直接在空气中投影的优点，那就是如有实质、栩栩如生就在面前一般，比起视网膜上投影的伪3D效果，虚空投影的全系影像，只要原视频细节足够丰富，最高可以还原犯罪现场，最次也能上下左右、俯视、仰视各种视角转着圈去看。
而说到具体画面，都是要给她耙耙展现，小萝莉白玲玲活力十足、狡黠俏皮、活泼可爱一面的内容，例如跟艾蕾娜在水里打架的场景，又例如在沙滩上跟艾蕾娜打架的场景，又又又例如在小吃摊市场跟艾蕾娜争抢食物打架的场景……
老祖宗白蔻芳华那边，脑袋那是越低越下，脖子都快弯成了九十度，一头黑发更加像泼墨飞瀑，拼命寻找正确的视角，只差没有倒立着从视频中的水面之下往上瞅了……
白莫邪的注意力则不在视频里的人物画面，而是在视频的内容上面，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没拉进度条完整看下来，一开始他只是拉了拉进度条随便扫了几眼，哦了下就关了而已——
之前以为白玲玲跟兔子姑娘，是在海滨珊瑚深水区那边扑腾着交手打架……然而现在仔细从头到尾一看，倒不如说是白玲玲在单方面“蹂躏”着兔子姑娘——小小萝莉水性出气好，不借助任何电动设备，就戴着个浮潜面具，小鲨鱼一般绕着艾蕾娜发动攻击。
游一圈就去拖一下艾蕾娜的脚丫子，把艾蕾娜吓得抱着游泳圈不断往岸边扑腾，然而每每要划到浅水区了，就又被白铃铃或者雪可兰给拖回深水区那边……兔子水性差，只能原地徒劳打水。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可怜怜，凄凄惨惨戚戚。
白莫邪都能脑补得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正常状态下的艾蕾娜，就跟她的外表，雪兔星薙娅一样，是个老老实实甚至胆小的普通文弱软萌妹子，离开坟场星域，正式加入自己公司之后，莫名就跟格伦儿关系要好起来……应该是因为格伦儿虽然不是大姐姐般照顾人的性格，但待人接物都很认真，是唯一不欺负她的人，自然就让兔子姑娘去依赖她了。
海边那会儿就经常看到她们两个一起行动，这回儿应该是约着一起游到浮潜深水区域，到那边去看珊瑚……结果就被一群“鲨鱼”给盯上……
整片海面，就这片最热闹，白蔻芳华看着活力十足的，熊孩子化了的小丫头片子，眼睛都快用不过来了。
接着再看之后沙滩上“打架”的片段，准确来说，是白玲玲在单方面把沙滩排球往艾蕾娜身上扣杀，把兔子姑娘打得没接一球，嗷嗷叫着，抱头蹲防缩在角落上，背对场地……
沙滩排球这一段全息视频之后的内容，着实把白莫邪看得一阵疑惑，怀疑人生——难道是现代沙滩排球的规则改了？不是球落地算得分，而是看把球扣杀到人身算得分？
因为后来格伦儿、塔齐娜、雪可兰甚至银玉剑，也开始互相扣球爆着对面的头……她们这几个可不是白铃铃那种空有技巧没有力气的主儿，她们扣出去的球啊，被打到身上的话，可不是，嗷嗷，叫两下就完事了的！
作为暴力组，每一次击球都发出，嘭，地可怖声响，而本该去接球的对手，则高速闪躲，制造出可怕的沙尘暴，脚下巨大的加速反登之力，掀起高达数米的沙暴，而排球打到地上都不带反弹的，一砸一个坑，完全就是杀人排球……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沙场上，艾蕾娜已经不是蹲防了，直接要把自己埋进沙子里般，早就慢慢爬到了场边上，匍匐在地上撅着屁股瑟瑟发抖——泳裤外雪白硕大的兔子毛球尾巴，肉眼可见地高颤抖着……
然而就算是到了场外，依然时不时有人坏心眼地把球拍向她，或者躲闪着引诱排球砸在她身边，每一下都引得兔子姑娘一阵高声尖叫……围着她身子一圈，完全像是被地毯式轰炸了的一般，全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弹坑。
至于战场上另外一个没超人体质的白铃铃，则双目光芒大胜，咯咯咯，高声娇笑着，纵横往来纷飞炮火之中——她直接泰坦主炮打蚊子般把超脑给开了，精确分析预测着排球、敌人运动的轨迹，计算着未来，完美擦弹躲避着对面炮弹的同时，还能发动能绝对命中的反击，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群家伙如果用的是以前地球上的皮球的话，没两下皮球就会直接爆炸了，好在未来世界宇宙适应，全人类体质不断增强，相应的日常生活制品材质强度，自然而然就上升了，不然还是地球上的那种强度的话，衣服真是随随便便一拉就破，穿起来一撑就坏，而这种为高级基因调整者准备的排球，自然可以轻松承受下如此程度的暴力使用。
而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沙滩排球杀人事件”，白莫邪又给脑补了出来——看两边分队，格伦儿、艾蕾娜、银玉剑一队，雪可兰、白玲玲一队，原因就一目了然了——绝对是格伦儿看不过去雪可兰、白玲玲她们欺负艾蕾娜，为了救援被袭击的兔子姑娘，就提出了沙滩排球的意见，既可以回到岸上，又可以教训教训这群熊孩子……
然而雪可兰确实不太能打，但白玲玲十分厉害，两人加起来后自己这边有点吃不住了……即聪明又有战术思想的格伦儿，就把百人临时中队长银玉剑拉下了场，结果这边的动静把塔齐娜引了过来……战争扩大化……
最后一段场景，拿食物打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是大战一场之后，双方筋疲力尽之下停手和好，约着一块去吃吃喝喝休息休息恢复恢复……艾蕾娜、塔齐娜、银玉剑、白玲玲、雪可兰、格伦儿她们几个来至坟场的姑娘，对于银河系这边吃的十分吃惊。
首先是惊讶于种类丰富，其次是由于丰富的种类而惊讶于“这玩意儿也能吃”？
虽然未来世界物资早就极大丰富，然而战争、市场经济体系，就注定了不可能人人获得同等的资源——需要差异、需要阶级，这样才有原始物质驱动力，这能发展国力，才能应对银河系战争环境，应对坟场那个永恒的战场——最基本的心理驱动力奖励机制，高层次精神上的理念、荣耀、信仰、信念，基本层次本我方面的物质欲……
反正简单来说就是坟场出来的姑娘们没见过世面，最多视频、网上见过了解过，但面对眼前极大丰富的各种各样食材，实实在在活活生生摆在面前，触手可及，不说食欲吧，好奇是绝对有的。
所以不怪有队新员工少女们，在帝都街头大手笔消费GC在餐饮上——她们虽然勤俭节约，然而她们不但来至坟场，更是来至那个文明倒退的银阿莱战场。她们之中出生最久的，也不过三年，最小的没一个月，短短的人生之中，接触过的食物种类，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为战斗而生的她们，出入战场之上，物资更加匮乏，即使是福利拉满的金蜂湾部队，战场上的后勤补给也得以效率为主，科技倒退，生物高能微粒制造效率提不起来，只能靠高分子聚合物作为补充，那是一种比“白糊糊”还要落伍的“未来太空食品”，至于维生素、纤维物质全靠药丸补充。
新员工少女们小脑袋瓜子里面的常识，她们概念中的“饭”、“正常食物”，便携式折叠餐盘上，中间最大的一格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硬邦邦方方正正的浆白偏黄的块块。
大格子上面一字排开三个小格子，两格方形一格圆形。中间的一格方格子里面一般会分发两颗营养胶囊，一粒吞服维生素片，一粒饭后纤维含片。右边的方格子里，95%时间里会是空的，所以这里会放的并不是常识里的食物，而是“幸福”——普通到简陋的蔬菜、肉类食品。
而左边的圆形格子里，正常补给时候会是一碗盐水，补充身体盐分的同时，一般是用来冲泡聚合物吃的——一块方块块、一碗水，战时在90%的时间，基本上食谱就是这个样子……战争越来越激烈，大多数人直到结束，都没有再回后方休假过了。
第18章 发我一份gkd
至于剩下5%的时间，就是补给紧张的时候，正常的饮用都开始出现水匮乏，那就连那碗盐水都没有了——科学技术遗失，完全不具备纳米材料的生产能力，无法制造水分子半透膜，那是种放在大气环境之中，就能自动收集到空气中的水分子，过段时间就有清洁水了的新纳米材料之一，未来比较常见的是种叫做“过滤水杯”的生活用品——这可不是古代那种只能过滤大颗粒杂质的过滤，而是能把水分子单独滤出来的新材料。
这种半透膜材料里面其实是一个机械分子工厂，里面的技术，只能从小到大才能制造出来，利用分子化学键，各个原子的大小不同，电子轨道能级，制造出了“微杠杆”、“滑轮组”、“筛网”，组成了一个机械势能水分子筛选工厂。
这个工厂筛分水分子的动力源是自然风，一阵风吹到这张“膜”上后，就像是把一把沙子砸到筛网上，大杂质还有如氧气分子等这类比水分子大的分子先被挡下来，接着比水分子小的分子，就跟着水分子一起进入下一个过滤环节。
把这个工厂放大，就会看到里面发生着，多米诺连锁反应般的连锁机械动作，水分子被抛来甩去，最终被筛分进入密封的水杯中，而其它小分子则进入了循环迷宫一般，绕了一圈后被甩了出去，重新进入自然风中离去。
而这里要求的“自然风”，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风的力度，分子的布朗运动就能让这个工厂完成工作了，因为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做功”出现，但如果有风吹过则会出现做功，这里能量是消耗在“效率”上，无风的情况下，光靠分子自发的布朗运动，理论上甚至会出现永远收集不到一个水分子的情况，而一旦有风，纯水的收集效率就跟空气湿度挂钩了。
在银阿莱文明倒退的世界中，过滤水杯属于被发掘遗物，是种不可制造、不可再生的战略物资，被交战双方收集起来后集中使用，制造大型的高效清洁水源收集装置，由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勤部队管理。
弹性材料，金属板里分子弹簧都只是最最基本的操作，比纸薄的分子工厂，依然没有十级金属万分之一的技术含量……未来的任何一点微小之物，里面都充满了看起来像是魔法一般的高科技——这就是一个无限水杯，甚至做出把水变葡萄酒的半透膜都是可行的，科技发达了就是魔法就是神迹。
所以从科技倒退回TNT热兵器时代的银阿莱世界，出来的新员工少女们，别说来到帝都了，就是白莫邪主力舰上的生态区提供的新鲜食材，就够她们怀疑人生，颠覆常识的了。
结果就是只要一有人煽动、带头，她们就会忍不住去尝试各种没见过的吃食了，心疼着GC、补给的同时，感受着无比幸福，真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了解这种情况的白莫邪，在帝都就利用职权，雇佣厨师，在住宿小区大搞聚餐。
除了新员工少女们之外的艾蕾娜她们大家，就不会这么惨了，她们虽然也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吃，但至少也要比地球21世纪丰富……她们之中只有白玲玲的身份地位，是什么资源都能够获得的，毕竟她之前是战争源的存在。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正常人类的需求，所以那会也没尝试什么食物，饱肚子之外追寻味觉享受，是跟了白莫邪之后的事情了。
在白玲玲之下就是，身为圣女的裘莉安，还有大将军的茉维依，她们想吃点什么好的，都得花她们自己那点可怜的薪金……把整个世界当成自助餐餐厅，随便吃吃喝喝，也是跟着白莫邪离开坟场之后了。
而再之下的姑娘们，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恩格尔系数更高，但还是要比新员工少女们强太多太多……比如艾蕾娜，之前就是外交官家庭的大小姐，卷入战争被敌人改造成战争兵器前，那个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啊。
但外交人员也分很多种的，艾蕾娜的父母也只能算是政府基层公务员，所以待遇好是好，但也没好过格伦儿、雪可兰那边的家庭背景——这两人都能算是军二代，家族多多少少跟本国的军事系统有关系，有些来至社会人际关系的特权，时不时能搞到一些少见玩意儿。
所以艾蕾娜生活的环境相对更加单纯，以至于连螃蟹都没吃过，虾子也是最近才亲手摸到，之前都是在动物园里看看而已——在蜜莉忒斯号上有养殖软甲纲食材小龙虾，被羲檀乐等熊孩子四人组当宠物玩弄，没有养螃蟹。
到了这边海边，艾蕾娜是第一次见到螃蟹，在海滩上见到小海蟹、寄居蟹的时候，兔子姑娘就蹲在旁边观察半天，但就是不敢动手，小龙虾也是，被白莫邪他们从熊孩子手中抢救下来，做成油焖大虾后，艾蕾娜也是只敢看着，从始至终没敢吃一只。
现在大家休战，结伴去小摊市场吃吃喝喝，见到最多的就是各种海鲜，螃蟹在其中并不算是最特别的，三叶虫、鹦鹉螺都有新鲜的，可以直接亲手挑好后，去找料理机或者大厨师傅进行料理。
而白莫邪注意的重心之所以在螃蟹上，那是因为白玲玲拿着螃蟹去欺负艾蕾娜了……兔子姑娘上窜下跳，手舞足蹈，咋看在打架，其实是在拼命阻挡拍开白玲玲的攻势。
白玲玲拿来当“武器”的螃蟹是帝王蟹，主体篮球大小，钳子足脚完全伸开，有她半个人高，小萝莉就抓着帝王蟹的双钳，挥舞着两把短剑一般，去吓唬兔子姑娘。
艾蕾娜那边则无论推手还是拍打，都不敢真的用手接触到螃蟹钳子，都是在赶苍蝇一般，拍挥着空气——不是不想转身跑，而是首先已经尖叫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没劲跑起来了，这一转身要是跑不出邪恶萝莉的手掌心，自己的尾巴岂不是完蛋了。
白玲玲一幅攻击她长长兔耳、兔子尾巴的架势，帝王蟹也十分配合地长长伸展开前爪，大大张开钳子，字面意思上的张牙舞爪，吓得兔子姑娘只能尖叫着仰头后腿，左闪右躲，手还不敢伸长了，那巨大的螃蟹钳子，看着就疼。
最后还是格伦儿那边实在看不过去，去揉捏象拔蚌，让它喷出水柱攻击白玲玲，吸引开了小萝莉的注意力，才算是解了艾蕾娜的围……之后画面一转，就来到了就餐区域的餐桌上，附近能看到大量新员工少女们在活动，而白玲玲面前赫然放着脸盘大的一只螃蟹刺身船，不正是她之前的“武器”吗？
然后她十分热情地把最好吃的钳子肉，分解出来，蘸了芥末海鲜酱油后送给身旁的艾蕾娜享用……
白莫邪看到这里心里一紧——之前白玲玲被羲檀乐她们作弄，吃了一大口看起来像是抹茶口味冰激凌的青芥末，那个惨烈啊，鼻涕眼泪哭得一把抓，痛苦得直往自己身上扒拉——所以现在她是想将故事重演到兔子姑娘身上？本来就是红眼的艾蕾娜，漂亮的大眼睛岂不是要哭的更加红肿？
然而最后的事实却证明，是白莫邪想多了……白玲玲只是玩疯了，并不是带着恶意，故意去欺负艾蕾娜的——有种说法就是，纯真的恶才是最终极的恶，因为并没有“恶”的概念，而“善恶”来至社会常识、自然法，是人类对自己认知世界的二分、二元化，古代没有模因深层次学习的技术，儿童并不能生来，甚至出生前就获得各种知识，具备社会常识。
所以有句老话，每当熊孩子犯错之后，家长的说词都是“他还只是个孩子”。这里面的客观的道理就是，性本恶说，幼年期人类不具备社会能力，没有规范没有道理概念，跟只存在本我欲望的野兽一样，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无法预测——这也是当教育心理学发展起来之后，才有的学说概念，即使到了18、19世纪资本世界七八岁就算成年，偷盗了可以判死刑的。
银河帝国设置法定成年门槛的原因也在于此，虽然知识什么的都到位了，但不参与进社会里来，就不能判断一个人作为社会性智慧生物具有成熟个体相应的担当。
这方面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四只熊孩子就是典型，四个臭皮匠凑一块儿知识量十足，却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阅历，一场战打下来还没长大的样子，老是做些能称为犯二的让大人头疼的祸祸事情出来。
而展开人类调查的白玲玲，居然渐渐有融入她外貌年龄段的趋势，开始熊孩子化了……这也是自然的，虽然至少三百数了，但作为一个独立的文明来讲，这是连婴儿都不算上的幼年期——
她之前在坟场那边掀起的千难体战争，与其说是她在发动战争，不如说是一心执行她“改造宇宙生命体”的工作，在计划推进的过程中，“意外”跟现全宇宙文明利益冲突，于是这边为了生存，战争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总结，给白莫邪的感觉就是，一个在公共场所，例如轻轨地铁里，一心只有玩闹，四处冲撞奔跑尖声高叫，不肯安静下来的熊孩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破坏力，给自己家长、旁边路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当年有几次作为对手，跟白玲玲正面对话时，就隐隐感觉她的思路不能用常伦去套，就像是世外高人一样，关注的事务不在这个世界……而当她保持这种心态，开始关注常世，在凡尘间生活时，不做出点“熊”事情来反而就要奇怪了。
女不教父之过也，清楚这一点的白莫邪，就把白玲玲栓在身边了……然而小孩子的学习能力是极强的，白玲玲身边的坏榜样真是有点太多了，连偷嘴亲亲都会了，还有各种男孩女孩恋爱的事情，不知道是谁教的，大事件太多，结果就一直搁置没调查了。
但白莫邪还是记着这茬的，心中暗暗发誓，要是让自己知道了是谁在祸祸自己小宝贝的话……
胡思乱想间录像结束，白莫邪跟自家老祖宗一起看完片，两人都是一声感叹，白蔻芳华这边自然是意犹未尽，白莫邪则是感叹拉扯闺女不容易……然而同步的叹气，会让人生出心有灵犀的错觉，关系更加融洽了一步，交流间顺滑了不少，信任度上升，之后就有可能获得更多情报，让白莫邪感叹没有白卖女儿，这一波不亏！
于是就趁势把话题转移回正题上来了：
“……所以说，为了政治信仰的延续性，基础人员数量不说扩大吧，至少得维持在一定比例上……我们白家，我，之前跟老兵俱乐部，后来跟吕肖安就是这样的关系吧？我们提供让他们信念延续的土壤……但为什么我是进入军校，然后就变成了潜伏在舰队里面的暗桩，去刺杀龙女观月了？”
“刺杀什么的本宗从来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结果还是从你口中听说了，哎……自家人了，视频发老祖宗我一份。”
只要白蔻芳华认下了白玲玲，之后就是走个法律手续的过场了……白莫邪挥手，把白玲玲的生活自拍传给了白蔻芳华……有一说一，一群美少女穿着泳衣小裙子，运动起来，确实很养眼的。
当时自己似乎就一直躺在沙滩躺椅上养眼来着，观察新员工少女们的反应，想着三味线的事情，之后有跟裘莉安下水玩，教小天使游泳，还有跟白玲玲、格伦儿、塔齐娜、雪可兰、艾蕾娜互动过，尤其是跟孙女儿雪可兰似乎和好了一点。
然而却没想到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她们几个还搞出了这么多事情来……回去后得说说白玲玲，她这种行为算是在霸凌公司员工了，不能因为想跟兔子姑娘亲近就去欺负人家啊……
第19章 打不过你就熬死你
白莫邪右手平伸虚托，示意自己已经传了。
白蔻芳华满意地收下孙仔的孝敬，然后迫不及待地视网膜上小窗口里一边重温起来，一边说道：“……孙仔是不是心底骂‘老不羞’、‘老色鬼’了啊，不会对你宝贝闺女做什么的啦，你也别吐槽老祖宗我了……本宗就这点乐子了，人活着啊，总得图点什么，本宗我也就这么点兴趣了，而且啊……本宗是最最最讨厌小可爱们哭的了，如果她们真讨厌本宗，本宗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事情的。”
照你这么说，我奶奶是满怀欢喜地过来羊入虎口的咯——心里这么吐槽着，嘴上自然不可能这么说出来，而是顺着老祖宗的话，把“何为人”问题探讨了一轮，最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话题再次拉回来：“……人性就是这样嘛，他们为了理念……所以他们老兵俱乐部的理念到底是什么？他们在图个啥？吕肖安又是图个啥？这可关系到我身上了啊，橙子少女号那边可是真有人死得不明不白啊……”
“……‘旧共和国传统力量之外，建立新的亲历史思想’，说白了其实就在以历史见证者自居，一群干楞子，拍不过人家，就自己找个制高点站着，一旁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说自己才是正确的，打不过你，就保持思想活下去，熬死你，等你垮台了，就跳出来哈哈哈大笑一通……
孙仔，我跟你讲，咱们百里家啊，从来就兴这一套的！要刚就刚正面！骂也是实名露着脸指着对面的鼻子骂！咱们不做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事儿！从来就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但……哎……”
“但我变成了刺客、暗杀者，参与了吕肖安的阴谋是事实，而我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是因为……”
“是因为老祖宗我糊涂了……”白蔻芳华又一次不敢直视白莫邪了，掀着长丝窗帘一样的长发，侧开脸去，假装专心看视网膜上的投影，接着道。
“……老兵俱乐部成分复杂，是放不下过去的人们，那些国家、势力、联盟残党们聚积的粪坑，大家的想法都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银河帝国这一套行不通，要活下去看笑话……以前有个老朋友跟我聊起过，十分直白地就说，这群人都是‘亡灵’，要我别掺和了。”
“上一任情报部部长吗？”
白蔻芳华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似乎由于心回到了过去，自称也从“本宗”变成了“我”：“……那个时候整个白家主事的人不是我，甚至儒米蔻星的当家都不是我，我在那里？记不清了，跟千千万万超脑同僚们一起，注册、登记，在敌人老家里留下自己的大脑特征波纹，然后解散、退役，不能随便走动，要走动就的锁超脑……
很郁闷的啊，很烦躁的啊，什么都没干，一事无成，明明赴死的觉悟都做好了，结果一个屁都没崩出来，就结束了？跟我讲‘你们败了’？脑阔疼，不觉得很搞笑，很荒唐吗？
我就浑浑噩噩了好多年哦，重新清醒，再睁开眼来看看四周，莫名发现身边不知不觉多了好多重要的人，必须在乎的存在了，惊觉在本宗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什么时候无害的闷酒会，变成了一股要掀起世界危机的暗流了？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本宗就又要再失去一次生命的意义了啊……你，听明白了吗？”
白莫邪点点头：“大概，我手头有不少家族的情报，明的暗的，结合来看……白家人不搞阴谋诡计，但如果不是‘阴谋’，而是正面大反攻前的，不可能公开给敌人的‘计划’的话，那么参与其中自然没有问题……所以现在白色旗帜星域，上面一大批老兵都不在了，包括我铸剑家最老的长老，也都一直滞留在帝都那边了……
于是这边白家的主事人，最后就落到了老祖宗头上，而老祖宗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不断给他们提供新鲜血液，为他们的计划补充力量。”
“……小妖女没跟你说事儿，孙仔，你自己调查的？”
“我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嚯，原来如此，还能这么玩的，当年老祖宗我也只有军方的情报可用啊……自己的啊，嘶，听着好诱人……”
“咳哼，白玲玲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到时候让她跟宗主聊聊这些吧。”
“哈哈哈……挺会讨老人家欢心的嘛！家里的小辈们要是都有你这么机灵就好咯！哎……”白蔻芳华乐着乐着又一声哀叹，“就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啊，哎……从小就是最机灵的一个……为了……那个……我是不是很自私？”
“……那就得看今后宗主大人能为后孙做些什么了。”
“哼呵，好一个‘以后’。”白蔻芳华一扫郁结，然而依然慵懒慵懒地倚靠在长椅上，即使有华丽厚实的古装遮挡，依然可以察觉到她把腿盘到椅子上了。
白莫邪对这种十分古典的，比太师椅还大一圈的实木椅子，漂亮是漂亮，但并不感冒，如果不是现代人身体强化了，放在古代地球上，想搬动都麻烦。
“以后什么的……你应该已经听出了了，本宗是个现实的人，只说现在……过去白家啊，尤其是百里改姓之后，可是绝对反对‘亲上加亲’的，原因也说过了，就是个面子而已，直到投降后星域改名白色旗帜后一直都是如此，也就本宗眼皮子底下松些，结果被钻空子……白无双的事情，你们铸剑家自己有说法，别闹到本宗面前，让人脑阔疼，就随便你们小年轻去乱搞罢！”
“谢谢宗主成全。”
“哼，别，本宗老是老但不糊涂——要谢也是白无双那丫头过来谢本宗吧！她长大之后就没再过来过了……是她要娶你，你这孙仔的心思从来没在这边过……当年也有点这方面的原因，新生代系统评价，你算突出的，加上你们家里有人过来告状，事情就那么成了。”
果然未来世界的社会价值观念来来去去的，真是绕晕人啊，首先用词方面就让人晕了，已经不看性别，谁主动谁就是在“娶”，被动接受的就是“嫁”……主要是身体结构上的大量“第三性别”，最高峰的时期，全“原生态”人类中有一半人口是无性别的。
太阳系殖民时代，宇宙适应人类就出现的第三性，是指连第一性征都不存在的，作为“第一次新旧人类大战”主要交战一方的新人类，他们已经不是古代“阴阳人”“双性人”的概念，他们要组成家庭的时候，会根据心理需求自行获得从一到三的身体生理上的性别特征，这是人类宇宙适应的必然结果……
奈琪姐妹、茉维依她们几个都可以划分到“无性”，但又有本质区别——心理上开始出现倾向，然而超脑系统物理生物结构上却不包含这方面功能，强行改造的方法就是放弃超脑，全身器官组织不再为超脑服务，完全改掉体内动态平衡模式，就可以拥有性别了——白莫邪内心里不希望她们这样做，因为自己历史混乱中心的性质，让自己身边迫切需要足够的力量，但如果以后随着势力发展，条件允许的话……
总之，陈词滥调，人类适应宇宙，离开地球生态环境后，月经这些生理现象被消除掉只是第一步罢了。在失去以前认为永恒的物质上生理器质判断标准之后，所以“什么是人”？答案就是心理界定就成为了唯一的标准，道德、审美、兴趣等个体基础之上的构成的社会氛围、风气……如果连这些都放弃了，那什么能称之为“人”呢？
白玲玲放弃宇宙同质化之后，就开始慢慢往“成为人”的方向迈进……而至于已经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了的，白色旗帜星域、家族社会这边，会出现看不惯白无双、白莫邪的人那也是自然而然的。
如果放在古代地球，两个一、两岁的屁孩亲密在一起，最多也就一句“他们还是孩子”，两小无猜，一笑而过完事儿……但这是未来世界。
看看30、40岁人一样待人接物着，只是体型缩水了般的白昼，星际时代人类的“小孩子”概念，已经不是地球时代的了，发现了点苗头，眼睛里揉不进沙的自然就会行动了……
其实昨天晚饭的时候，白莫邪就有感觉，亲爹白弈老好人的性格，什么都行，什么都好，反正未来世界小孩子也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经验不足而已，不存在技术知识理论缺乏的情况，他们有什么想尝试的就去尝试，亲身经历过的才是自己的——表现出来就是白无双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白无双的亲妈白窦，则是看起来从最初就在反对着，由于自己这个“外人”在场，所以看起来还挺克制的，然而这第41次重生，自己也是呆够礼貌时间后，就直接一走了之，之后她们第二轮家长会是个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
现在想来白窦其本心其实是在保护白无双吧，虽然她一直强调着“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吃社会的苦头，但最后直到现在，跟白蔻芳华谈了这么久才彻底想明白过来……
这边的原生态社会，随着越来越没有其它事情转移精力，变得越来越核心是必然的趋势，白蔻芳华就不太好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刚好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仅供”时间，于是就把白莫邪给上供了，想法是离开这边星域，先避开家族内部的风头再说。
“白莫邪”那赚取GC，快速通过成年认证的速度也得到了解释，吕肖安那边不断喂任务就是行了……
本以为又是那帮子老顽固，“亡灵”们自娱自乐，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谁能想到吕肖安真就搞了个大新闻呢，而之后毕利安又接着来……这些都不是白蔻芳华所想看到的。
然而好在“白莫邪”最终回来了，最初的安心过后，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所以先是逗逗白囡囡缓一缓心情，坐下来把正经事问完，确认吕肖安那边传来的情报无误，“白莫邪”是失忆了后，悲哀的同时松了口气，没必要面对质问，也没必要继续深谈下去了……然后事情却再一次转折，不但深谈，还把话完全说开了，把自己老底子都给交了……真是意外不断。
想明白以上事情后，白莫邪已经把“白莫邪从军”事件，里里外外都了解清楚了——首先白蔻芳华最开始一上来就知道自己“失忆”，还以为她掌握了吕肖安的自暴，然而看来，应该只是“买家”对“贡品”不满意，联络回“卖家”要说法了。
毕竟自己这个贡品，不但没完成他原本预定的工作，还反手把他的数百年来，从还在坟场时，锡亚纳佣兵团时期开始，努力经营的核心——奈琪姐妹两只超脑给拐跑了，这样还不让他找白蔻芳华抱怨两声，那也就太过分了。
所以白蔻芳华这边知道自己“失忆”这个消息是在去年，比王星茹这边更早——自己救下龙女观月，吕肖安最后亲自下场都没把阴谋完成，但却跟自己打了照面……当时自己有多次重生的记忆，知道这家伙问题大了，同时知道“白莫邪”的过去，这一照面，就只能装疯卖傻，演一出韩剧王道失忆了——在地球的时候，真正的老妈喜欢看韩剧，吃饭的时候被动间接了解了一点点。
处于老兵俱乐部边缘的边缘之外的白蔻芳华，恐怕连吕肖安自暴了，出卖了整个组织情报这件事，都是后来王星茹找上门来才知道的吧……
其次，知道了“白莫邪”自身在儒米蔻星的情报后，再就是外部，关于老兵俱乐部的情报了。从白蔻芳华这个“圈内人”的言辞之中，可以感觉得出来，“老兵星空球俱乐部”，最最开始就是一帮失败者抱团取暖，寻求自我安慰的组织……现在则是个规模巨大，下辖1731个团体，巅峰时期成员人数到达一百万的恐怖组织了。
所以，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第20章 关于通天塔世界的外部情况
白莫邪心中暗忖：所有事情都是在吕肖安出现之后才开始的吗？
感觉并不是这样，因为吕肖安并没有主导权的样子，在他倒台之后的现在，所有人该行动的继续保持行动，例如莫宁图……应该就如德瑞克所说，他们是本来就没有个头头的，松散的反帝国联盟，吕肖安看似领头，大家都给他面子，听他命令，实则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吕肖安这边动着龙女观月，而伍德黎安、毕利安那一波人，则打着相除人类隔阂，全人类心灵完全公开的主意，两边的最终述求显然不一样，更别说香菲儿那边了，旧迦兰共和国残党，一直贼心不死。
总之老兵俱乐部内部，从最初的人员构成上，本来就是一堆打生打死的互相敌对之人，是因为出现了个更大的公共敌人——羲家，银河帝国，这帮人才走到一起的……会各自按照各自的理念，朝着不同的理想，最终目标前进是理所当然，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必然的。
白蔻芳华一直施施然的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白家没一人出事，被“进贡”出去的家族成员，全员包括“白莫邪”都好好生生的，而白莫邪甚至还有了大出息，虽然成就里面有隐患，但白蔻芳华至少能安心，能问心无愧了——
如果让她知道真正的“白莫邪”，承受不住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切，早已经服毒自杀了，留下一具空壳，让人给鸠占鹊巢了的真相后，还能不能如此施施然呢？
了解了这么多背景之后，白莫邪也理解了“白莫邪”会自杀的深层次基础了——他的“成年”并不是真正的成年，他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不属于他心理承受能力的压力……如果再给他十年、二十年，而不是13岁进入军校，15岁执行刺杀，他应该可以获得更久，获得更大的成就……被关禁闭成为了压死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所以要怎么面对白无双呢？白莫邪直到现在都没拿定主意，成为自己核心人员之后，按惯例自己会完全公开一切情报……但出了王若夜这事儿，那么自己就有借口可以隐瞒一些关键信息了吧……
至于这次谈话对外部层面上的收获——了解到了敌人更深层次的真面目，克拉西、吕肖安、莫宁图——这些浮出水面的家伙，他们身后、身前、四周还环绕着更多存在。
这种存在，在八音翼社对策组总结报告中，可以确认的有毕利安、维罗妮卡，现在白蔻芳华爆出了伍德黎安，那么通天塔世界的情况就有解释了，梦旅人制作组可以认定为敌人了。
之前之所以怀疑装甲无限有问题，就是因为龙女观月、蜜莉多菈一直受着这个游戏影响，尤其是龙女观月，简直吸毒了般，都两次中招了……
第一次也就算了了，可以说是大意，在游戏里被人模因改造意识，落到变成工具人，帮人家执行阴谋，最终落到个流放出银河系的下场……然而她又自己跑回去玩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图了什么？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放手？
现在可以认为是只要不断掉网络，她就无法彻底获得解放了——伍德黎安奥霍兰精灵这个世代的信息首脑，他们提供着银河网络、人类知识库的技术支持，以及网络、信息维护服务……
毕利安之前被白莫邪打跑了，但看他依然能在银河系随意活动的架势，伍德黎安信息方面的掩护跑不脱了。
之前是怀疑游戏里面，老兵俱乐部中老兵们建立的“巴哈姆特军团”有问题，是他们在对自己势力下黑手，现在看来，梦旅人这个制作组都大有问题了——
40次重生之中，小提琴四条线白莫邪自然都要跑一遍，能解决一条线，那自己就能重新收拢散出去的队伍，集中一份力量，至少避免掉被逐个击破的可能性。
然而可以十分准确的确定，在帝国时制6月12日3点25分时，《装甲无限——通天塔世界》维护，关闭了一切外界登陆接入点。时间能有这么精确，是因为他们官网挂出了维护公告……而那个时候，正是自己待在羲家祖坛甘水、肃天之时，跟外界彻底断网，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个信息。
出来之后由于一路赶路，加上赶回老家的权限剧变，一时注意力就从通天塔世界移开了……重新回到那个异世界上面，还是因为白玲玲的报告——她跟奈琪姐妹准备的“七曜之树系统”被启动了。
通关“未完成的地图”，把只存在于数学框架逻辑上，根本连底层数据都不存在的，骸骨龙秘境攻略了下来，她们除了获得了古老种魔核，制造了史无前例的飞天战舰外，还找到了一个“bug”——这片空白之地，那这三只超脑丫头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数学框架，这是比程序代码什么的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例如现实世界“两个苹果”，其概念之上是“两个物体，而这个概念再之上则是“1+1=2”……
在奈琪姐妹琢磨开发新兵器的时候，知道“神”的领域之后，位于常识之外的白玲玲，就直接开始弄高于规则的玩意儿了，简单来说就是——“外挂”、“作弊器”、“修改工具”。
假想敌是在此世界规则之下的存在，那么我们拥有了超越规则的绝对力量，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可以为所欲为了呢？她这种超脱的思维方式，从她“毁灭宇宙”的计划之中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所以在白莫邪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跟奈琪姐妹，就把跟她们关系密切的七曜之树系统整理出来，利用bug、系统漏洞，把她们的运算力挂入到了通天塔世界之中，也就是说除了官方的计算机外，她们也开始提供额外“服务”，能对世界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实行“神权”。
然而当时的三味线后来的小提琴，事件优先级划分之下，通天塔世界都是最低的，所以不止这件事，还有大量其它情报，被押后处理了，没有第一时间送达白莫邪过目——人类是极限的，他处理不过来，必须这样进行事前信息综合统筹处理。
如果他不主动询问，押后的情报，就只能慢慢等前面的信息处理完毕——在一次偶然发现通天塔世界登进去之后，白莫邪翻了翻待处理情报，然后问了过去，于是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七曜之树被拥有最高权限者紧急启动后，感觉到遭到了黑客袭击的梦旅人制作组，第一时间开始发公告，对外宣称要开始进行游戏世界维护，到4点25分时就关闭全部接入点……
只不过帝国时制4点25分，对于现在来说是未来发生的事情了，儒米蔻星还没到中午，而帝国标准时制只不2点多钟……白莫邪是本地时间8点25分帝国时制2点05分，在水潭边醒来，然后就直接过来雪城跟老祖宗面见……
换句话说就是，银玉剑已经启动“七曜之树”，白玲玲应该会联系自己了，但这一次被老祖宗信息屏蔽掉了，所以没有收到消息，而距离官方关闭登陆，还有至少还有两个来小时……帝国时制的一分钟、一小时，可要比地球计时法要漫长得多。
然而其实现在已经无法正常登陆游戏了，白莫邪之前早有尝试，虽然游戏登陆界面还在，闭眼躺床上，进入大脑深度学习状态，依然可以进入游戏，但不是卡“loading”，就是登陆成功后走两步就掉线，提示错误弹出。
翻翻游戏论题，虽然帖子变化很大，但里面具体讨论内容其实都一个样，都是在抱怨掉线、官方不作为，然后是各种猜测，不少“舅舅党”的发言点击量最高。
而不明真相吃瓜群众们猜测的东西，不外乎——1，马上要过大节了，有新活动新内容上线，现在在进行预载测试，结果版本内发生了冲突，造成服务器数据冗余，大量不存在的“测试玩家”“NPC”抢占了真正玩家的资源，于是造成了登陆的bug。
例证就是有些玩家依然可以登陆，而已经在游戏内的玩家，并没有受到影响。
2，服务器遭到了黑客攻击，这属于不管什么游戏，不管什么服务器异常，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的网友论调，然而不管这个论调有没有证据，多么荒诞，每次还都被大家津津乐道，假的都给分析成真的……就十分奇妙。
3，装甲无限服务器资源调整，通天塔世界的网络信息流资源，被分配给原来的动力装甲模拟PVP对战、卡牌游戏端去了，这属于很正常的操作，然而不知道那一步上出了技术问题，造成了信息人重复登录，也就是本来唯一的登录信息，被几个端口多次读取，变成一个人多处登录了，这样的后果就是首先会加大服务器负载，其次由于大脑特征波纹信息人的唯一性，甄别确认正确接入口，会出现“全都为真”的分身bug。
这是后量子计算机时代里比较常见的问题，没有“观测者”，事件不被观察到从而退相干，一个信息人就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地方，相当于多开，一般应用在同时多地虚拟旅游的场景——现在一个人可以同时出现在帝都又在儒米蔻星，只要他精力足够，一秒玩遍整个银河系都不成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超脑都是家里蹲的原因。
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所以每次时间回溯，这种讨论主题都是争吵最热烈的，网友们争论的核心问题是——这次的操作，到底是缩减通天塔世界的信息流还是增加通天塔世界的信息流在……
通过26次时间回溯看这些论坛内容，白莫邪又确认了一点——不存在平行宇宙，一个人不可能因为一个分歧的念头，就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平行宇宙出来，想一想热力学，能量上就不可能了。因为即使不提创造一个宇宙需要的能量吧，毕竟可以自发对称缺失，有真空涨落原理，但是一个人的一个念头，就影响到了从宇宙核心到尽头的每一个粒子自旋状态，太“大人类主义”了不说，要是加入人人平等的概念，这个宇宙会乱成个什么样，会有多少平行宇宙将不可想象。
其次就是传统概念的“时间线”概念并不成立，白莫邪时间轴意义上的时间线，跟传统“时间线”概念最大的区别在于，过去对时间线的看法是固定的“帧”，就是电影胶片一样的存在，一幅幅固定死了的画面，留存停放在固定的时间点上面，回溯到什么时间点，就会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致，因此也就为蝴蝶效应，改变历史提供了基础。
然而白莫邪版本的时间线更加“灵活”、“容错率更高”，具体来说就是各大游戏主题网站、论坛、贴吧上，长达5个小时的讨论发言吧——算上这次第41次重生，白莫邪一共仔细观察过这些网络发言处26次，每一次流量最高的讨论、帖子的发布人都不一样，整个网络版面上更是乱七八糟，热度排序没有一次是一样的。
而一样的地方就是主题内容，会火的主题每次都是上面提到过的那三个……这里面的道理就是——有同样想法，发布同样内容的网友千千万万，然而每次是谁的被较多人浏览就是偶然。
最后就是自古的，从人类社会出现起就存在了的马太效应登场了——让多者更多，让穷者更穷——最初被偶然顶上来的帖子，自然受到更多关注，就有更多人好奇点进来，于是热度就又更加高，如初循环往复下来，一个帖子就变成了亿万流量网点上的火爆热门主题了，一切都是巧合，时间回溯到过去了，每次打开网站，看到的热门列表就都不一样了。
这完全符合“量子”的概念，在微观小的方面，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去具体观察，会是个什么样就无法知晓，而到了宏观大方面上，则相对稳定——这5、6个小时里，大家关注的是无法登陆问题——也只有在这个大方向上的讨论才会受关注。
第21章 全民打游戏
这就是“历史”主要的轴脉，而白莫邪时间回溯之所以可以改变未来，并不是传统的蝴蝶效应，因为并不存在固定在每个特定点的事件，就像是一种活动的多米诺骨牌，每个牌微观上位置充满不确定性，根本不知道这一推下去，第二张牌会不会被撞倒。
所以综上所述，传统时间线蝴蝶效应概念下，衍生出来的“世界线收束”概念也并不成立——基础都是灵活多变的，那最后的结局自然也可以是多变的。
虽然历史具有惯性，那也是由于微观事件累加起来，一环套一环最终造成的不可逆的假象，所以如果从基础的微观的事件上面下手，一条一条道路走下来，线路改下去，最终的结局就可以发生改变。白莫邪在橙子少女号事件上就证明了这一点——他最终成功拯救了龙女观月。
在他改变历史道路上最大的困难，就是时间回溯的“存档点”，并不能灵活选择，固定在一点的复活次数有限制……
知道银玉剑那边可能遇到危险之后，40次时间回溯里有25次，关注通天塔世界的动静，然而由于没一次可以登陆的，所以也就关注下完事儿，重心依然放在桃花坞、八音翼社那边，并没有尝试改变通天塔世界的未来。
要知道七曜之树可是超级外挂，开着外挂要对付游戏里的个谁，不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
然而现在，这第41次重生，偶然换了个思路，放弃头铁去硬试破坏王若夜计划后，居然知道了伍德黎安某种意义上是敌人后，那通天塔世界的状况就得重视了。因为敌人也已经不是游戏里，也是游戏之外，甚至是游戏制作方本身了，自己这是在敌人老巢里作战，莫名就让人想起了，当初白莫邪跟白玲玲，送个快递结果被露西缇娜海盗们抓成人质，然后在跟敌人并肩作战的荒诞场面……
看看本地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11点左右。正事都谈得差不多，该说的都说完了，在跟宗主谈定双方最后的条件，搭成谅解共识之后，谈话就进入闲聊胡扯的垃圾时间。
根据之前时间回溯，主要通过官网、论坛获得的情报，6月12日3点25分的时候，在通天塔世界东部时区，是4月16日的下午。也就是说，如果现在2点多钟时，能进入游戏里面的话，那就差不多是4月15日，提前了一天的时间，可以在银玉剑她们发动“七曜之树”之前，获得一天的时间做准备工作，改变未来。
白莫邪一想到又能玩“游戏”了，莫名一整轻松、开心——或许就是自己内心深处想休息休息了吧，光睡一觉没用，40次死亡让他想放假放松一下了……
以前虽然死得要比这个数字多得多得多，但如此系统的、目的性强烈，有针对性的使用时间回溯，还是头一次，就如同把40套同样题型的《黄冈密卷》高密度挤压到一小时里去做，在完成这个工作之后，即使是最喜欢刷题的学霸，在短时间内再见到《黄冈密卷》四个字，怕是会直接吐出来。
现在跟白蔻芳华一番交谈下来，突然就有了一个光明正大地，玩游戏的理由了，银玉剑她们十名新员工少女也是自己人，不能偏心丢在一边一直不理不管，知道了她们遇到了巨大危机，那就正好彻底改变行动优先级，把身边的银河系里的危机先解决了吧！
“孙仔，你笑个什么？是不是嫌弃老祖宗啊，拿不出真真正正的宝贝，等价的筹码，只能借花献佛啊？”
白莫邪摸摸嘴角，想到能玩儿了，自己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没有没有，后孙只是想到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是不是可以解除信息屏蔽了啊。”
“怎么？记着跟你的小情人们搞视频啊？”
“……算是也不算是，其实主要是得上游戏，处处理理那边的事情。”
“嚯，清日常？”
“差不多吧，宗主大人也玩游戏的？”
“怎么？看不起老年人玩家啊？本宗打排行的时候，你们这些小辈都没出生呢！”
“什么游戏的排行啊？”白莫邪好奇了。
“多着呢，本宗的信息人固有属性可高了……很多游戏玩过是玩过，但记不太得了，印象比较深的嘛，《天奏默示录》……怕是都没听说过吧。”
白莫邪嘴角微微上扬：“刷了多少次‘深渊尤利娅’啊？”
白蔻芳华闻言一拍桌子，撑着桌面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哈哈哈，大笑三声，又缓缓跌坐回去：“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不对，应该也就你知道这种千把年前的游戏了啊！”
白莫邪认同的点点头：“毕竟坟场那边的核心大众宗教耶拉教，就是从这款系列游戏里脱胎而出的。”
“没错，在坟场那边历练过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游戏的。”
“但那游戏不是坟场那边原创，也只在坟场那边流行的吗？怎么……”
“时间太长，历史太久，游戏的事情啊，更加乱糟糟，主要是没个可当标准的记载啊……不像下流胚的故事，一堆人记啊研究的……游戏影视文学作品的，一下就被掩埋掉，遗忘了咯，就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的老人，还能口口相传，闲来吹嘘下啊！”
“所以……宗主大人去过坟场那边？”
“不是，是有那边人的带回来，总之一开始当内部资料来着……我们国家最后关头打算，有做跟坟场联络，从那边本国势力获得反哺，最次也开辟出条可以退居之地。”
“我们国家啊……”
“不是银河帝国啦，也不是最开始的黑龙帝国，反正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说我们姓百里的三百姓家奴都不为过啊，哈哈哈！”
“我明白了，是研究耶拉教对吧……‘耶拉’这个概念就是从这个游戏里出来的，先是玩家们自发的角色扮演社区，结果发现按照耶拉教的那套来挺好的，平和、友善、新时代……”
“宗教玩意儿嘛，说白了不就是人想出来自己束缚自己的规矩嘛……既然想把坟场那边当做退路，万把年没过联络，要理解那边的社会，从最主流的思想，宗教思想入手，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所以《天奏默示录》就成了你们高级将领、官员群体里流传的游戏？”
“不是，有的国家是这么做的，但我们国家比较鸡贼，偷偷改了改就给投放到民间市场上去了……反响还挺不错的，嗯。虚拟实境剑与魔法的世界。”
“……确实挺聪明，毕竟到时候要跑路也得带不少民众一起跑，让大家先有个心理，接触接触那边的文化也好。”
“是啊，至少过去后跟那边土著有个共同话题嘛，耶拉教讲究和平，大家都知道耶拉教，说话也轻松些……去年你是在坟场里度过的吧，现在《天奏默示录》怎么样了？”
“没具体玩，就只看了看，已经出到第‘IX’代了。”
“这样啊，我记得‘深渊尤利娅’这个副本，是‘VI’代的主题内容吧，我主玩的是前几个版本，这一版嘛，外面世界时代变了啊，就没有怎么碰了……”
“嗯……我团队里有精通‘VI’代的玩家，我也就跟着了解了一下历史版本。”
白莫邪口中这个“玩家”就是茉维依，当年桑都司为了跟她拉近关系，就一起玩了这么一款游戏，谈恋爱嘛，一起做同一件事，是培养感情最简单的方法。
因为是桑都司带她玩的，所以茉维依当年十分沉迷，套着件“御宅执行”的短袖化身游戏宅女——现在这件“战袍”被送给了蜜莉多菈——最初通天塔世界白莫邪都打算交给茉维依处理的，剑与魔法的虚拟实境世界，她可是有丰富应对经验的，然而自己的舰队现代化改造离不开她，这件事就只能作罢。
种种因素下来，最后通天塔世界这一条线，在一开始就由同样游戏经验丰富的自己亲自下场打头阵，进游戏里看看情况。
白蔻芳华：“午饭已经在准备了……那边出到第九代了吗，那还挺同步的，天奏还开着，有空上去看看吧……”
“我还有玩过六代后面的《吟唱者》版本。”
“有空聊聊，哎，游戏同好真是太难了啊，别看本宗亲爱的多，但没一个跟我玩一样游戏的。”
“应该是有银河帝国这边的公司入股，接手部分制作、服务工作了吧，我也是听团队里的人偶尔说起过来着——虽说大版本上一样，但银河系这边的小更新更一快些，应该有测试的意思。”
“是该这样，大方针决定嘛，哼……说些其它的吧，本宗印象里以前你不玩游戏来着……”
“情况变了嘛，就像宗主大人之前所说的，不碰游戏的还算是人类吗……虽然不多，但一直有在玩《装甲无限》。”
“嚯，《装甲无限》啊，族中小辈有人在玩的样子，挺不错的。”
“宗主也玩？”
“看得更多……常年竞技排名第一的游戏，前些年还拿了个银河系综合排名第十吧……只不过本宗不喜欢单兵战的内容，也就它卡牌版本的时候玩了玩罢了……”
“……不介意后孙再说些会影响‘心境’的事情儿吧？”
白蔻芳华翻翻白眼：“心境？还有什么比帝国公主我们密谋暗杀还劲爆的？连这种情报你都说给我知道了，还谈什么心境不心境的，哼，脑阔疼……”
说话间眼睛瞟了一样连楼外被暴风雪拍打的天空，挥挥手，中午明媚的阳光就这么映照了下来，之前羽毛被一样的厚实暴雪，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说停就停了，力场护盾肉眼可查的解构消散。
看着之前模拟的环境自然光，由真正的阳光代替，雪后晴空，没了风雪的声音之后，世界仿佛一下安静了下来，外面树林里鸟虫鸣叫清晰无比起来——力场护盾并不是玻璃罩，偏转着大质量实体物质，对于基本气体分子并不产生作用，这样做首先就可以节约大量能源，大气环境跟宇宙真空环境区别很大。而力场护盾的这个特性，就使存在空气分子对流，内外气压气温一致，声波也就能传播得进来。
至于暴风雪说停就停，浪漫点说就是白蔻芳华心境变化，控制天气，改变了这片区域气候——星球对变引擎，整个星球环境都能改造了，有气候控制设施是理所当然的。
白莫邪看看亭子外面，没了力场护盾，心理作用下，感觉一阵阵凉风吹了进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怀疑伍德黎安跟《装甲无限》有联系，我的人在游戏里面多次受到攻击，现在也陷在里面，游戏登陆不上去……”
“咦？我随口说了说伍德黎安，你就还真跟伍德黎安在杠着啊……信息屏蔽解除了。”
“我可没开玩笑，虽然还没直接证据，但之前毕利安对龙女观月、蜜莉多菈都下过手，这事儿没公开，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王星茹……”
“小妖女。”
“……去问小妖女……不是，既然你们这么熟，去年的事件，既然都知道了，告诉你也已经没什么了。”
“所以早就说过了，最好什么都别让本宗知道啊，脑阔疼……毕利安谁，蜜莉多菈又是谁？”
嘴巴上说着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然而抛出饵，这个老祖宗就又自己好奇忍不住想听，真是性情中人，除了一头夸张的长头发外，其实感觉还挺亲切的……
白莫邪三言两语总结完毕奥霍兰精灵那边方叶家族的关系，然后继续讲主要的情况：“……刚刚我又试着登陆了下，还是上不去……游戏里面还有玩家在，他们有在直播里面游戏情况的主播，内外情况互通着……但我跟我留守的人联系不上了，不知道她们是跟大部分玩家一样，到底是不想退出游戏，还是不能退出了……”
服务器波动公告出了，还没有出维护公告，但3点左右以后已经无法正常登陆游戏了。
第22章 社会学方面已经无法用保守开放来形容，未来就是未来
“……方叶家的一帮子人啊，噗哈哈，撒楞子的……这么一想背后没有伍德黎安说不过去，太巧了太巧了啊……本宗就一直感觉啊，他们一帮子方叶对外不行，对内却玩得一溜一溜的！”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老祖宗看起来，是对于当年签投降条约的人都不爽。
“所以让家族里玩装甲无限，尤其是通天塔世界版本的人都退出来吧，以后也别再梦旅人制作组的产品了。”
“哟，绕了一圈原来是目的在这里啊，本宗都没想到这一条呢！但退出来嘛……要不先让他们亲口跟你说说里面的情况？”
“……也好。”
白莫邪本来想拒绝来着，因为有成千上万的游戏主播正在直播着通天塔世界，还有成万上亿的网友实时关注讨论着，对于游戏里的情况其实并不缺乏，加上自己反反复复关注26次之多了，对于游戏到底是个状况，恐怕比现在还没下线的玩家还清楚。
然而又转念一想，既然重生了解了那么多三方情报，不就是只差第一视角亲历者的说词了吗。
之后又聊了聊通天塔世界的话题，对于白莫邪在却虚拟NPC老婆的事情，白蔻芳华表现反而十分开明大度……也可以说是白莫邪，在臆测对方应该反对跟虚拟纸片人谈恋爱一事，然而实际上虚拟偶像、信息人、网络居民，未来世界早就接纳跟人工智能组建家庭一事了。
或者应该说，未来世界反而更接受这种感情模式，因为是纯得不能纯，不含一丝杂质的“柏拉图”了，是精神高于肉体的哲学观的完美展现。
只能说，在这方面，白莫邪反而是超级保守的老古董老迂腐，毕竟他没有经历人类数万年社会演变的那个过程，直接穿越跳到了现在，现在社会上“保守”、“开放”的概念，早已经不是他那个时代的那一套了，翻来覆去变了多少个来回了都。
而相对于素食主义、动物保护这些，精神恋爱、柏拉图主义爱情观的历史更加悠久……有些理念，要么在一穷二白的上古，要么就只能在物质极大丰富的未来，才有实现的基础。
如果不是人类本源、族群物理上延续的需求，在根源上是无法根绝的话，持这一观点的激进组织，会更被大众所接受，也不会只是一批小众公益人群了——
就跟当年白莫邪地球时代的“素食人士”、“环保组织”一样，未来世界叫嚷着“精神才是爱情的本质，才是人类的实质”的个人、组织、团体，在积极提倡他们的那套“健康人生观念”，要求所有人按照他们的那套生活……
感觉之前白蔻芳华突然对“素食主义”、“爱狗人士”发脾气，其实并不是针对具体什么组织，而是在对这种现象“脑阔疼”，肯定是作为这片星域的领导，被各种推销理念的找上门，给烦的不行。
“……嚯，所以目前跟你经历过婚礼，有正式名分的家庭成员，就只有妮芙琪？”
白蔻芳华身后拖着一条黑丝地毯一般前进着，波波球让控制着发丝，离地10毫米的程度漂浮，看起来黑水溪流一般。
“法理上，还有三个女儿，白玲玲、奈琪露娜、奈琪露蒂，算是家庭成员。”
白莫邪跟奈琪姐妹，是皇帝羲俞昊见证的领养关系，但当初白莫邪刚穿越，老古董的他受不了“喜当爹”这个只存在于他记忆里，在未来早已经淹没在时代浪潮之中的说法。
所以，领养是必须走“领养流程”的，毕竟现代法治社会没办法，自己成年，奈琪姐妹之前一直作为小小恐怖分子在活动，没有社会积累，只能算是儿童……法理上虽如此，但私底下，白莫邪就要求她们俩必须叫自己“哥哥”。
而且羲俞昊还是奈琪姐妹的义父，虽然帝国自古自己的规矩，不承认所有皇帝直系三代的皇族成员，但她们俩可以私自在社交信息栏里写上“帝国公主”头衔，民间、地方政府都会承认这种没有任何实质利害关系的虚衔，而且还挺欢迎的……大家都一个样的话，这个世界没差异，岂不是就没乐子了吗？
所以个人社交信息，一般人都会做成一个巨大的“博物馆”，供想深入了解他的人参观，目的就是个性化，要差异……像白莫邪他们几，这种填填名字什么的，法定必须填满的资料栏填满完事儿的主，少之又少。
至于为什么就接受跟白玲玲父女相称了，自然是由于经历了桑都司的人生，心理上成熟了——时间回溯是让人成长，但那是多方面的，包括各种技战术经验，战场血腥味儿。儿在经历过桑都司的完整的人生之后，白莫邪就开始内敛，真正成熟起来。
总之，现在家里三个女儿，两个叫哥哥，一个叫耙耙，也算是差异性吧……
“不准备把她们放出去，分家的？”
“当然！”白莫邪想都没想秒答，“必须留在身边，想抢走我女儿，先问过我的舰队！”
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路都不走了，直接一幅指天发誓的模样。
白蔻芳华点点头，表示认同：“确实不能放，三个超脑，其中一个还是独立的星际文明……让她们独立出去对组织结构影响不小。”
她是从比公司“合伙人”更紧密的“家族”观念出发来讲的……宇宙的本质是荒芜的，白莫邪组织的性质，注定让他们处于拥有健全社会的文明系统之外，要以类似海盗一样的方式生存，说白了就是军阀，而剖开科技的外皮之后，看下面的人事结构，就是古代军事贵族、封建领主的模式，这个模式中最牢靠不变的核心统治系统，自然就是家族——作为过来人的白蔻芳华，充分理解白无双存在的意义，所以从头到尾，在她支走白囡囡的时候起，她就没有一句话，说过要阻止这门亲上亲，家族内部联盟的意思……
至于现在两人的位置，在聊完妮芙琪的话题后，就离开亭子，往连楼后面走去了，看起来是午饭准备得差不多了……现代风格的建筑白莫邪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还是挺感兴趣的。
未来世界真正讲生活的居住处，根本不是科幻、朋克影视游戏作品里的那个模样，应该说作品里面都为了强调“未来”，而太夸张，太多想象了，为了“未来”而“未来”，而其实真正的未来，相比之下更加朴实无华……毕竟是要真正住人生活的，装潢搞得太夸张，人住着就不舒服了……
白莫邪想了想自己在蜜莉忒斯号生态区里，建造的希腊罗马神殿群——太夸张了。
转过一间廊道月牙门房间，白莫邪落后半步让门，白蔻芳华的长发真是如同黑水河一样湍急过弯，夸张异常，等了半天头发才过完，白莫邪才能抬脚过门，追上在房外开阔处等待的老祖宗……
“是不是觉得本宗的头发很夸张？”
“不，没，不说星薙娅，改装身体的康蛇我也见多了，头发长而已，还好……”
“其实这是历史记忆。”白蔻芳华一撩脑后的发根，抖起一阵波涛，“咱们投降了多少年，这头发就留了多少年，只不过后来越长越慢了，本来以为能环绕这城一圈来着……”
白莫邪除了笑两下外，还能怎么办……这句话算是终结话题了，之后直到餐厅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雪城的餐厅很有特色，是一个中间有个圆形大理石舞台的小露天广场——看起来平时应该是戏台，并不是真正日常用餐的地方。
白莫邪跟白蔻芳华到的时候，在场已经有五、六十人先一步在座了……由于未来动不动就是几万上亿的规模，所以对十位数，白莫邪渐渐失去了感觉，现在这边七八张大桌子，十来人围坐一桌，把小广场一圈占据得满满当当，莫名就有了过去婚礼酒宴场面的感觉。
当年作为学霸，白莫邪就是爸妈的“小红花”，带在身边走到那里都倍有面子——省市级别各种模拟考第一名的名字可都是网上可查的，不是教育部门网站，就是学校自己的网站，总之白莫邪的名字是必然会被挂的——然后父母熟人圈子里，自己自然就火了，各种庆典场合，每每自己出场，就像是国家领导到场一样热闹，父母那自然是比自己更高兴。
过去如此，而现在也是如此，随着自己两人登场，已未入席，闲坐姿态闲聊着的人们全体起身，不少人直接离座上前热烈迎接……
白莫邪挂上营业的笑容，跟迎面而来的人们打招呼，然后想问一问自己要坐那里。
然而左右一看，却发现白蔻芳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后了半步，隐隐变成以自己为主了，同样的，宾客们也都先跟自己打过了招呼，然后才跟白蔻芳华问好——一如铸剑山庄晚宴那会儿一样，但跟那时不一样。
当时在场的，都是铸剑家，白氏这一分支家族成员……然而现在却是整个儒米蔻星，乃至白色旗帜星域白姓的代表人物——不少人是连夜从星域各处赶过来的，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白莫邪扫过他们的社交信息，只看他们主要的履历，每个人不是各自家族里掌权之人，作为族长的存在，就是有大成就的家族成员，积累了巨额GC的社会人物。
一圈看下来就只有铸剑家代表最弱——白囡囡、白无双，她们俩在一圈大佬之中看起来真是卑微又渺小，老老实实待在跟白莫邪打招呼的人群最后面，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兮兮。
虽说看着她们如此低调内敛，成熟起来后就不喜欢出风头的白莫邪看着暗暗心喜，然而他心里也清楚，她们如此表现，缩在人群最后看不到人影，并不是在刻意讨自己欢心。
她们的表现，只是在正常遵守社会规则、内部秩序罢了，就是白莫邪一直作为行事标准的，“给予别人尊重，自己才能获得尊重”……
白囡囡、白无双遵守文化规矩没有错，所谓漫长岁月演变出来的文明，不说那些虚的，直接说实实在在的具体事情上来，就是吃饭前洗手，不随地大小便，长幼尊卑要有序等等——这就是人类一步步发展演变出来的社会“文明”，并不是狭义上，只指“生产力”“科技文化水平”的那种“文明”。
其实她们现在仗着直系亲戚站到最前面来迎接，是没人敢跟她们挤的，然而既然她们微动作、表情上，表明了自己要靠后站，旁的过来当客的亲戚们，也就顺水推舟上前站，这样双方都留有余地，面子上都好看——
古老的中华人际关系学问，一切可以尽在不言中完成，而当付诸于口舌之间时，就是在下定论了……这就跟其它文明交流方式，有着明显的差异。
当年地球上就有八大文明体系，而现在更是百花齐放万家争鸣，来白莫邪比较熟悉的所谓“西方文明”，这个15世纪左右文艺复兴之后，才算正式诞生的文明来举例，他们连“面子”这个概念都没有，语言词汇直来直去，直接交流正面碰撞，没有了缓冲的感觉，少了一层“暧昧”，就会出现很奇妙的“翻译腔”……
白莫邪做的英语考试阅读理解，完形填空什么的，当时没感觉，现在回头看来，不用汉语思维“润色”一下，直接翻译就会十分古怪，例如“哦，伙计，我说要用我的靴子去踢约翰的屁股”，润色后更符合汉语文化圈的翻译应该是“哦，伙计，听我说约翰的做法让我想打人”。
这里面“我的靴子”、“踢屁股”之类，其实就相当于白家这边“干楞子”、“克生”之类的俚语，只是口头语言中的“冗余”成分，并不用强行逐字翻译，根据前后对话，将其意译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想书面文件翻译那样，讲究严格翻译……
白莫邪现在的语言习惯就属于十分正式的，可以说是“官话”，尤其在发音方面，跟本地差距极大，之前他就意识到了，而之后他还要面对一点因为这个而带来的小麻烦。
第23章 现实社会没有过去未来，当下是什么样就是这个样了
虽然全银河系的官方语言是汉语，可以认为汉语是主流语种，但民间大家各个地区还是有自己语言、文化的，多亏现代计算机技术，量子方式的分析，一个字已经不是对应一个字，乃至多个字，那种拓扑的、树状的等等数学模型结构了，而是最起码上手就是矩阵模型，一个字对应的是一个集合，同时拥有“是”跟“否”无数可能的预备选项，完全跟人脑的思维模式一样了，充满了跳跃性、不确定性，能“灵机一动”给出一个俏皮又精确的同声实时翻译——
基于每个主设、公共系统都自带的翻译系统，一直以来白莫邪才能正常跟裘莉安、格伦儿、雪可兰、艾蕾娜，乃至全体新员工少女们轻松交流——坟场银河系人类势力圈，众多国家势力构成的HAC，自然没有银河帝国这边搞什么“书同文”的政治基础。所以她们生存的环境并不是汉语文化圈，都是拿各自国家语言做母语的。
裘莉安出生地，或者说制造诞生的场所，是地位超然的教廷天空城内，在一颗名叫圣科明斯克星的星球上。
她作为超脑精通十六国语言，工作是圣女的她，必须掌握这些主流语种，可惜的是，这些语言之中并没有汉语，信奉耶拉教的汉语圈，是一套自己的宗派，并不需要什么“正统”，教廷管理什么的……
到了未来世界，依然保留了自古以来老祖宗们的做法，求同存异，多宗教全部融合起来，左拜耶稣右摆如来，中间放个关公像，上面挂个八卦镜，才是最正宗的有那味的信仰嘛！
再加上银河帝国在坟场星系那边，属于后来者的，处于银河系人类势力边缘，HAC之中都没有席位。
所以综合起来，这边信奉耶拉教的土著汉语人群中，完全没有裘莉安什么事儿。后来的银河帝国没她去传教的必要，她自然就不用精通汉语了，毕竟超脑也是人，精力有限，尤其是对她这个逆反叛逆的丫头来说……
我们对待宗教的这种上上下下宽容态度，所以就会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会有宗教战争，从古代到未来的宗教意识形态、理念，搞出来的各种屠杀、种族灭绝、极端主义，在我们眼中虽然可以理解一些，但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然而可悲的是，世界是多样的，宽容反而十分另类，事实就是宗教观念这种理念，依然是未来银河系世界战争的导火索之一。
格伦儿出生地，是坟场星系黑龙帝国势力圈，标准军事世家的军二代，自然只会黑龙帝国的官方语言——塔多兰语。
雪可兰是桑都司的孙女一辈，国籍是新贝西兰公约组织，出生地跟桑都司一样……
当年白莫邪还没有摸清自己技能底细，不清楚时间回溯的底线，结果一次使用过度之后，就被甩回三百年前，出了银河系，在坟场星系里，新贝西兰公约组织势力圈中，杰米斯兰堡星上，克多斯堡市一家普通方氏医院里，作为桑都司·方可里出生。
这里所使用的语言是帕维利安共和国官方语言，帕维语。所以这种语言也是茉维依的母语，白莫邪转生之后，她成为“紫色异端”走上将军之路后，才开始接触其它国际语言。
艾蕾娜则会两种语言，她的国籍是兔子星薙娅众多的，亚伦高等文明合众国，官方语言是“高等语”，然后就是她父母兄长工作地的语言，亚提拉联合王国的“提拉语”。
被白玲玲相位转移“封印”，与外界隔绝，文明倒退的银阿莱星球，也就是新员工少女们的老家。这颗星球位于莫西米道星域，隶属于亚提拉联合王国势力，这里世界大战交战的双方，千难体组织与反抗军，本质上是都是亚提拉人，为战争而生的亚人兵，被大脑深层学习灌注教育的母语，自然就是提拉语。
后来每批成千上万亚人兵之中，素质排名前十的少女们，想考入作为外来雇佣兵存在的金蜂湾部队，就学习了简单的汉语，茉维依亲自负责面试，考核内容多为军事用语，日常用语反而没几个。
所以离开坟场行星之后，到了公司时代，大家就进入了狂热的汉语学习阶段，虽然白莫邪没有要求过，但大家都自觉在公司社交群里使用汉语，日常对话也努力用汉语完成，争取尽早摆脱翻译系统。
汉语学习方面，茉维依闹出过不少笑话，其实她交流已经没问题了，只是她不满意，非要强化学习整个中华文化，有直接泡在图书馆里，查看各种纸质文献，研究神秘的“成语”“俗语”“老话”，但依然经常用错地方。
团队里其她人，则都出生于银河帝国了，要离开母星，进入星际社会，汉语至少是第二语言，虽然蜜莉多菈并不是中华文明环境的人，但汉语却讲得很溜。
塔齐娜虽然来至坟场星系，但她
裘莉安则跟茉维依一起学习过，也找到白玲玲当过老师，但都是偷偷摸摸在学习，骂白莫邪用的“烂酸”“臭肽”之类的，还是出处不可查的俚语黑话……
至于白莫邪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身边一堆人语言方面的问题，其实也是由于现实状况引起的——
以白囡囡、白无双在社会上的体量，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白莫邪的原因了，陪在末席是有道理的，然而同样的，白莫邪应付完冲在最前的人后，就直接借过迈步到白囡囡、白无双身边也是有道理的。
具体要怎么做，里面都有说法，这就是中华文明社交里面才有的道道……总之就说白莫邪现在，直接反迎上自家人的“道道”吧。
首先作为显而易见的宴会“主角”，他要怎么做自然有一定特权，但他不是东道主，所以最初东道主的安排就得尊重，既然没有特别给铸剑家代表作安排，那么白囡囡、白无双自己的选择就得尊重。其它来宾，说白了都是陪衬，虽然是家族，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必须用社会那套面子程序来处理，甚至可以说正是大家族，这种不亲不远的内部社会，反而更要讲究面子。
所以现在白莫邪，不理会从座位上起身相应的远亲们，直接找自家人算是不给他们面子吗？
这就是里面的道道了——具体看双方之间体量，社会上影响力程度，简单来理解就是“地位”上的差距。如果差距不大的话，这样做当然就是“不给面子”了——
“我们之间身份地位差不多，我好脸相应，你凭什么甩我脸色？”这样的心路历程。
然而现在双方地位差距是巨大的……社交信息上需要公开具体的GC数额，如果只以这个“社会信用点数”，来数据化去评判一个人的社会价值的话，白莫邪的价值比在场的大多数人要低。
不是因为GC会“花”掉，一个人的信用怎么可能被花掉呢？消耗掉的是一个数值，获取的历史总额却是永远只会增加的。所以即使军购买卖战舰，把钱都花完了，他的GC也不可能会“减少”才对。
然而这里就涉及到了国家的“个人隐私”、“国家安全”、“情报管制”等等法律规定了——有人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总数额，只公开部分供使用的GC数值是允许的，然后是白莫邪的天文数字GC，首先有60%是他黄金骑士团名下的，属于公共的、一个集团的共有信用资源。
剩下的则是由于来至坟场那边各国的奖励，坟场星系的一切信息，属于帝国情报管制范畴，如果白莫邪就那么社交信息上亮着上亿GC，却无法说明其来源，巨额信用来历不明，这件事本身就违背了“信用”原则，不用国家查封，为了信用评级机制不崩溃，系统上就会自动屏蔽掉你这部分信用——本质上这是一种把“信用”重新倒退回“一般等价物”的过程，是在颠覆银河帝国立国之本，三维社会体制——如果银河帝国能自己颠覆自己的话。
所以社会地位并不是简单看“信用点数”，就跟古代市场社会只看钱差不多。
普通没有特权的大多数人之间，钱就是“经验值”，钱越多等级越高，跟游戏中一样，等级高的碾压一切低级的，即使人人平等，那也只是天赋人权平等……面对高等级的现实真人玩家，也就是上头的老板，至少得心怀敬畏。
白莫邪现在算是“特权”阶级了，因为他拿到了国家唯一开放给民间的爵位“自由枪骑士”，现场的人就得对他心怀敬畏，对他身边的家人心怀敬畏……
然而潜规则上，暗暗高众人一筹的白玲玲、白无双两人，却自觉遵守另一套较明的社会潜规则，自觉排在起身迎接的人群最后，这就有点让站她们前面的人精们左右为难了，是该让位还是该发社交消息偷偷点明她们呢？
“指点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这里我还是低调不要充能的好。”所有人的心路历程。
能在这里的人，都是五百岁以上的社会经验者了，会想如此复杂都是自然而然的本能了。
白莫邪直接读出了现场的空气，靠着所有人的微表情、微动作，得到了清楚的指点提示，于是直接绕过宾客们的寒暄环节，去迎上了铸剑家代表。
如此一来反而就是给了所有人面子，让所有人都轻松了不少——这就是一个小到微不足道的见面场合的“门道”，同样的操作却能反反复复完全反转，表达出截然相反的内涵。
岁月赋予中华的万年不断的文明，可真不是简简单单学好汉语就能学会的。
白囡囡跟白无双就嫩得很，白莫邪可没指望她们能从宾客们脚尖朝向，明明正挡在身前，却都微微侧偏的身形，随时能让位的微姿态上，读出现场的气氛，然后按照氛围做出对应的举措——以后让她们跟王若夜学学话术吧，如果有以后的话……
然而就在这个气氛正融洽，大家重新开始寒暄的时候，意外突然就发生了……
白莫邪有些高估白蔻芳华的社交能力了，之前后退半步都是粗浅的入门操作，对过千岁了的她应该都是种本能动作了，然而她的本性，就是在亭子里展现出来的喜欢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的方式——
“哎呀，本宗一直就想说了，我孙仔，他汉语发音真是好听啊，跟唱歌儿一样，字正腔圆，你说啊，这是跟他身边的那个公主，还是那个歌姬学的啊？”
跟一个个围上来的亲戚简单寒暄着的白莫邪，正满足大家好奇心，说了说皇帝，谈了谈感受，讲了讲皇宫爆炸的事情。然而此时，身后老祖宗的这句大嘴巴发言不经意间，飘进了他耳中，让他营业的笑容都差点僵在脸上，心中懊恼着想道：还真是个老祖宗啊！完全管不了！
要知道从跟白无双见面开始，白莫邪就一直在淡化自己一个集团领导人的身份，绝不在白无双面前提起自己工作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在一个妹子面前提起其她妹子，这是做人的常识——话说这个常识，也是他从古代带过来的，男女经典性别价值观念，未来世界也许会不太一样？会是自己想多了？
如此想着，白莫邪偷偷调用公共摄录资源，获取身后的画面——高高兴兴跟白莫邪汇合后，就跟白蔻芳华一起落后半步站在一块儿的白无双，现在脸上阴晴不定，眼神也不再聚焦在自己后背上，而是开始飘忽起来，竖着耳朵听着身旁长辈们的嘀嘀咕咕……
白莫邪心中暗暗叫遭，这明显不像是没事儿，不在意的表现啊……当初刚见面时，自己回答她自己汉语字正腔圆，是军校那边培养出来的——他确实没有说谎，自己当初刚穿越到橙子少女号教学舰上，古今汉语口语发音上的差异，让他花了不少时间看视频进行钻研，才融入身处的语言环境。
然而那个文化、语境自然不可能是儒米蔻星这边的……
第24章 黄金骑士团通讯会议
白莫邪这边是说了实话，没有骗人，但白无双心中会怎么想的，怎么认为的，那就不是白莫邪所能控制得了的。
于是，现在场面上主要对话场景，自然是以白莫邪为中心的第一圈人群，第二圈人群也都笑着、应和着，而后面第三圈人群则开始自己或者小声交流，或者社交群通讯。而处于第一圈人群之中但又是交流死角，白莫邪身后的白蔻芳华，则很随意的跟白囡囡唠嗑起来，她那句对白莫邪汉语发音好听的感叹，其实是对白囡囡发的。
之前她们似乎就有聊过白莫邪口音的问题——没有怀疑他彻底换了个人的意思，毕竟那太离谱了，只是觉得一些年头不见，家乡话都不会讲了挺有趣的，跟HD学步一样。
只不过后来白蔻芳华确认了白莫邪失忆的说法后，现在再看他跟大家满嘴银河帝国标准汉语交流，心中会生出感慨来也是在所难免。
完全没有加入身后的悄悄话继续——
白囡囡点头：“我都快忘记怎么说官话了都，发音是很好听。”
白蔻芳华：“是哦是哦，如果我们本家话也是汉语的话……腔调里面还带古音呢，只有那些唱歌的人才会专门去练习发音来着，挺好听的。”
“……公主是指的龙女观月吧？”
“嚯，你也知道？”
“帝国舰队各种征兵、军力宣传片的招牌人物啊！龙女观月，谁不认识的……”
“本宗的意思是说，知道她待在咱们家公子身边——”
“啊，查查了黄金骑士团的官网，上面有她们的人事结构，都公开的嘛。”
白无双：“等等，什么官网，发我一个……啊，不好意思……”
一缕发丝缠上白无双，白蔻芳华哈哈哈一笑：“‘白莫邪’注册的快递公司就那么一家，你自己查查就行了嘛！过两天让你哥把你的名字也挂进去！”
“我……”白无双脸红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白蔻芳华收回逗弄白无双的发丝，她的长发浮空盘旋起来了一些，在身边绕了两圈，成为了天然的护城河，让旁人近不了这一块……感觉聊得差不多了，白蔻芳华作为东道主，拍拍手，招呼大家入座就餐，要谈什么之后再慢慢来……
于是这一顿中饭就快吃到太阳下山——大家当然不是都傻乎乎就坐在桌子边，而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就开始四处走动，在两个小时的标准就餐时间完毕后，菜食撤下，换上茶点，供大家继续就坐交流。
这个时候累了的人就可以离席去找地儿休息了，同时就餐场地也开始重新布置，增加了桌席，旁边连楼里面的走廊房间也摆上了酒席。
午餐后半段时间里，白无双渐渐成为了主角，跟白莫邪聊完的亲戚都会过来给她敬酒——白蔻芳华安排座位，她自然坐东道主家主主席，左边白莫邪，右边白囡囡，而白莫邪的旁边则是白无双——这种座位安排就明确表明了，她并不反对白莫邪跟白无双的事情。
但人精们也不太敢直接当面动作，也是等到午饭后半段的时候，白蔻芳华离席，带着白囡囡去花园那边玩虚拟实境游戏后，大家才过来向白无双敬酒，主要是祝她军校学习顺利、成功。
白无双成年之后就经常陪她奶奶喝点小酒，所以即使是针对未来人体素质酿制的酒水，她也应付得来，比起潜意识里抵触喝酒的白莫邪来得更加爽快。
而白无双本人也有帮她莫哥代酒的意思，她感觉得出白莫邪不喜欢酒，于是就来者不拒，帮他“撑面子”……
除了精灵泉外，黑彩虹、JDF、克里斯小姐、混沌糖、阴阳师、长枪武士等等，各种各样完全听都没听说过的酒水，一杯杯被白无双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面不改色，豪爽大气，甘拜下风，自叹不如……然后整个人儿就迷糊掉了，正好给了白莫邪离席的借口。
小广场上午宴晚宴之中的过度下午茶继续，不少受邀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到场了——这批人就不止是白姓人了，而是白色旗帜星域的其它大佬们，也就是说晚宴不再是家宴，而是一场公众的，整个白色旗帜星域代表们对白莫邪的欢迎宴。
不止有政府官方人员，甚至看到了各种节目组出没——这些进行报道的记者们，就没有餐宴的席位了，他们只能站着采访，在不影响到宾客们的前提下四处游走。
回答了几个记者问，毫不犹豫地把询问婚期的家伙给臭骂轰走，然后继续搀扶着白无双，往小广场西南方向一圈回廊外的二楼庭院去了……
那是一个之前也看到过的，那种养花花草的楼顶平台，只不过之前是在地面上看罢了，这回儿上来后，站在红褐色的木质结构间，环顾四周屋瓦，感觉十分小清新。
“……嗯，我这边没事，晚上几点开始？啊，那还早……宾客们我们不用管了？哦，那好吧……上面的阁子后孙能去吗？好……”
结束自动寻路，白莫邪跟提供休息处的白蔻芳华通话完毕后，就继续搂着白无双上到盆栽平台上面一层，木质观景阁楼中。
这是一个四面只有围栏，完全通透的阁楼，在这里可以隐隐看见小广场的一角，而小广场上则可以看见这阁子的檐角、屋顶……波波球送来可以当床铺量的软垫，垫在阁子边上的长椅上，白莫邪就把白无双放进软垫里，自己想走开，却被白无双反搂住了胳膊。
叹了一口气，也就顺势坐到了她身旁，继续自己的通讯联络——在白蔻芳华解除信息屏蔽之后，白莫邪就跟自己团队恢复了联络，整个午餐期间，由白莫邪把信息总结发送、上传了回去，不重要的部分在公司社交群里发了一份。
反正王若夜的权限被封了，这种时候，故作姿态，也要表现出不怀疑剩下的样子——小团体里可以这样，但如果是在正规部队中，面对出了叛徒的情况，白莫邪就会是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了。
蜜莉多菈：“……所以，你们都选择相信白莫邪他族长讲的‘宫廷野史’？”
格伦儿：“族长她没有在这个方面说谎的必要。”
艾蕾娜：“欸？为什么没必要啊？我们、我们说出去的话，那皇家不是很丢人？舆论、媒体怎么办？”
白莫邪——管他们什么媒体，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那凭什么我们要应和他们？他们凭什么有特权？真正平等的社会，应该是一个公民不用害怕另外一个公民的……怎么搞得我们怕了似的？
艾蕾娜：“……”
白玲玲：“耙耙！不许欺负兔兔！”
白莫邪一阵无语，怎么感觉有些事情颠倒过来了？
裘莉安：“有一说一，确实没必要说谎……那么久远的事情，捅出去了又如何，公众记忆最多聚焦五百到一千年以内，比如吕肖安他们这一波，要造反的由头，要追溯历史的话，最多就到上一代彪风皇时代。”
格伦儿：“确实，要从历史中找战争动因，太久远了没意义……羲途凪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白莫邪——星汉王国建立之日，就是帝国时制的元年，如今是斩云历73年，直接计年的话现在是帝国6899年。
菈妮娅：“噗——啊，没事，没什么，大家继续大家继续……”
香菲儿：“6000多年前，还是帝国时制，按过去更公认的银河历来算，至少翻上5到20倍，算起来就更久远了啊。”
格伦儿：“没错，要挖黑历史，之后6000年里更劲爆的黑历史更多，而且还是王国时期王的事，就更没有说服力了。”
艾蕾娜：“咳哼，那个，我们为什么在说‘星汉王国’的事儿？”
白莫邪——菈妮娅、蒂亚，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菈妮娅：“呃……”
蒂亚：“……”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知道！奈琪露娜知道！因为是帝国的前身！”
蜜莉多菈：“你们不是去过帝都吗？知道我们银河帝国的首都叫什么吧？”
菈妮娅小声：“我、我跟蒂亚没去帝都……我去找以前的……的朋友了，蒂亚陪着我在。”
蜜莉多菈：“哎呀？你们不是一起……”
白莫邪——菈妮娅、蒂亚不是跟你一批先回银河系休假的吗，当然没跟我们后来的一起啊。
蜜莉多菈：“啊、啊，到了银河系就直接分手了，我回老家转了一圈，就待不下去了，都自由散漫惯了，然后就窝着一直打游戏了……没注意、没注意……咳哼，我们帝国的首都，从来都叫‘星汉京’，现在帝都震离星所在的行政政府名字就叫‘星汉王国’，典故就都是这么来的。”
菈妮娅跟艾蕾娜异口同声：“哦哦——”
格伦儿：“其实还有一层——这些黑历史，即使是她爆料出来的，但如果是我们公开出去的话，如果要追究，那首要责任就在我们这边了，她只算是爆料连带的……有这样的关系，她自然不怕说真话，不怕我们到处乱传。”
白莫邪——我确实到处乱传了，现在你们可都知道了……只不过我倒是觉得她没有想这么深，只是图一时口头之快罢了。
白玲玲：“以后她也是铃铃的老祖宗了哩？”
白莫邪——是的哦，我的小祖宗。
白玲玲：“哦哦！铃铃是个大家族了哩！”
奈琪露蒂：“哥哥……”
白莫邪——啊，没事没事，到时候一起过来，让家里人认识认识，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奈琪露蒂：“嗯——等这边跳完，就过去早哥哥。”
奈琪露娜：“哦哦，比奈琪露娜更小的哦，有更小的幼生体了哦！”
白莫邪挠头——不是幼生体，跟你同辈，你要叫堂弟？还是表弟？
白玲玲：“铃铃有弟弟了哩！哩！”
“……”裘莉安暴走，“安静！都给本大人安静！谈正事——谈——正——事！你们烂酸的家事下去再说！”
白玲玲：“铃铃只喜欢安安麻麻哩！”
“呼……”裘莉安细细小小的粗喘声，似乎在酝酿之后爆发的台词，然而这是多人同时虚拟会话场合，并没有气氛可看，大家可不会等待谁发言。
所以奈琪露蒂就直接开始说，裘莉安自己要求谈的正事：“哥哥，马上要到时间了，真的不用我们这边主动出手？”
白莫邪——所以繁文缛节真是累啊，我以为过去一个世纪了，结果现在才3点，当年古代第一个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人，绝对是一个讨厌繁文缛节的现代穿越者……
白玲玲：“耙耙，你跑题了哩，麻麻又要发火了哩！”
白莫邪——我这边是打字发消息，快的，跟你们发言不影响，而且书面文字信息量大一点也正常嘛。
艾蕾娜：“欸，团长大人，为什么不开视频啊，我很好奇雪城的艺术风格呢，还有现代建筑样式……”
格伦儿：“至少开个语音呗，对话要方便直接点……”
白莫邪——咳哼，之前不是说过吗，不能随便拍摄别人家是吧，我自己的那院子到时候随便给你们看，开权限让你们投影过来全息旅游都行！
白玲玲：“哦哦！铃铃要看耙耙的房间！”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也要！”
奈琪露蒂：“……哥哥。”
白莫邪——来，来，都可以来！
裘莉安：“……总觉得你这老坏老坏的单糖，一定在瞒着什么……”
白莫邪——绝对没有……我们还是不要主动出手，我一路看到过15日，通天塔世界依然进不去，就说明海杜莺她们还在搅和，我们要把这一点利用起来，现在是我们在暗处了，看看能不能钓出伍德黎安来。
裘莉安：“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怎么看？”
格伦儿：“我？我服从团长的命令……香菲儿那边差不多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就准备开始吧，早点结束八音翼社的事情，我们好早点腾出手来……”
之后话题就被彻底带了开去，白莫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白无双这一路授受不亲的，开视频直播？别开玩笑了！自己当爹的人，还是要点脸皮子的！
第25章 八音翼社战线初步完结
奈琪露娜：“服从命令，执行任务！”
其她人似乎还要发言，却直接被裘莉安的声音打断：“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本大人就不该问这个问题！这里的人啊，全部都只听烂酸的！”
有点天然呆的艾蕾娜傻乎乎的本能来了一句：“哎？裘莉安大人不听团长大人的吗？”
裘莉安：“当……嘶……就你话多！本……”
格伦儿再次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把话题岔开去：“啊啊，你们到底在说的是什么回事啊？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们这些有好多不明真相的人啊，对不对啊艾蕾娜。”
艾蕾娜：“啊？啊！是是是——”
格伦儿：“那个，露蒂啊，之前你说是什么时间要到了？不是说香菲儿跟你们的演出吧？”
奈琪露蒂：“就是说要到4点25分了，梦旅人制作组发布维护公告1个小时，海杜莺她们启动我们‘七曜之树’一天，在通天塔世界里。”
白莫邪——事件在那边已经发生一天了啊，七曜之树还在运行不？
奈琪露娜：“正常的哦！运行的！”
蜜莉多菈：“‘七曜之树’、七曜之树，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茉维依你们几个一直在做的超脑增幅系统对吧！”
白莫邪——用简单的人舰连接增幅功能系统来概述也没问题，但银河帝国现在的专业术语来讲，根据规模、能级、计算力来划分，应该叫极限态扩展设施。
蜜莉多菈：“等等等，这里可不都是你们这样搞研究的人啊，体谅一下菈妮娅、艾蕾娜、蒂亚她们好不。”
奈琪露娜：“发了发了！很简单，看完就懂啦！”
菈妮娅小声：“嘶……娜娜，你确定发的不是一部全息电影……”
奈琪露娜：“唔没有图片哦，纯文字呢，人类知识库里的，啊，菈菈想要视频课程吗！没问题啦！奈琪露娜这就给你制作一份！大概三个小时就解释完啦！”
裘莉安声线拉高了两度：“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格伦儿：“我倒是懂一些，虽然我们坟场那边黑龙帝国并命名方式跟银河帝国不太一样，但统称‘战舰操纵增幅系统’的‘大规模设施’我们也有，概念上应该一样……”
奈琪露蒂：“露娜，你别掺和了，普通人信息处理能力没我们那么快……”
奈琪露娜：“噢——”
白玲玲替父作答：“格伦儿等等，让铃铃来总结哩。”
格伦儿：“也好，你的理解应该更准确，毕竟你是项目参与者。”
七曜之树牵头的是四个人：茉维依、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莫邪跟龙女观月、佩小姐属于一旁的划水人员，主要工作不是推进项目进度，而是参与其中从而知情，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白玲玲：“‘极限态扩展设施集合’，一般简称‘极展设施’，首先哩，实现运算能力的物理结构基础，并非无限的哩，将有限状态自动机的能力推向最大极限的外部扩展设备的集合哩，基本目的就是让普通人也能对超脑作战，而超脑的作战效率更高哩！所以耙耙说的‘极限扩展设施’，是耙耙自己随口说的一个中间词儿哩！”
还真就拆台，当小防弹背心了啊……白莫邪心中无奈吐槽。
菈妮娅见一时没人接话，才开口勤学好问：“那、那座舱呢？我宇宙战斗机里面的，护卫舰上的……”
裘莉安：“这都不懂！分类的区别啦分类，座舱是流传下来的俗称而已！”
格伦儿：“基本上运算力是过剩的，不是说宇宙参数、情报少，你看，人类有极限的，设备也是，不断技术突破，坟场星系时间差关系，落后银河系300年，但我观察，极限运算力差距也就5%左右。”
白莫邪——意思就是说，自然越快越好，但再快其它技术跟不上也没用，主力舰间决定战争的战舰战，能快万分之一也是好的，能提升一点是一点，但其它维度的战斗中就用不上了，座舱就足够使用，对主力舰造成威胁了。所以并不是不想提升，而是没必要。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给我们团队所有人准备一套个人极展设施的，毕竟是走精兵路线，每个人都能有提升是好的。
裘莉安：“嚯，‘精兵’。”
白莫邪——别在意啦，当初是我没想清楚啦，状况有变，宇宙这么大，到处都是危险，以后咱们就走武装快递路线好了！
菈妮娅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哦。”
蜜莉多菈：“啊，我懂了，简单来说，极展设施就是台超级计算机对吧。”
奈琪露蒂：“嗯，可以这么理解，按照计算力从低到高，个人主设、终端机、计算机，然后计算机阵列跟极展设施同级别，作用不同……”
奈琪露娜：“哎？不是计算机阵列更厉害嘛？”
裘莉安：“哼，那是你没见过更厉害的极展设施！各国主力研发的军事装备！”
格伦儿：“具体看型号，确实应该算是同数量级的军事单位。”
白莫邪——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七曜之树系统，我走之前也只是试做型的吧，占地一座星空球场空间的玩意儿，你们给搬来银河系了？！
桃花坞那边打信息战在，正常通讯都困难，靠着单个酷机点对点联系，没有架起酷机阵列之前，根本做不到大信息流通讯，所以在银河系内调用在银河系外桃花坞的“云计算力”，是不可能的……然而她们三个把“外挂计算机”的数据架了进去不说，现在海杜莺已经用上了七曜之树的资源了都。
白玲玲：“奈奈、娜娜超厉害的哩！”
白莫邪——我没表扬你们的意思……
奈琪露娜：“诶？哎？！”
奈琪露蒂：“对不起……我、我是想帮上哥哥的忙……”
被袭击之前，茉维依、佩小姐在主力舰上忙着，桃花坞行星系之中，看权限指挥部阶层一样，但实际权力最大的就是奈琪姐妹和王若夜了。
首先是皇宫爆炸，白莫邪传回了事态报告，让奈琪露蒂十分担心，然后白莫邪又传回了“三味线”行动计划，还传回来了在海滨玩耍的视频……结果最后王若夜一煽动，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奈琪姐妹俩是抱着过来作战，应对皇室、八音翼社危机的心态上到第五莉莎的孤星级红狐号……
第五莉莎跟她三十二名社团成员，共计三十三人，是桃花坞最后也是唯一派到银河系的支援力量，她们是过来加强塔齐娜、雪可兰方面高机对策组力量的，毕竟是一项竞技体育项目，人员、设备都是必须备全的。
于是有了这么大的战舰，奈琪姐妹又有权力，偷偷一点点把七曜之树瞒天过海，拆卸了混进高机设备之中，搬到战舰上来可以说轻而易举。其实从开始批下来使用红狐号，就都是她们俩的做的手脚。
裘莉安：“烂酸，看到没，所以你得让本大人管管事儿！”
白莫邪——就当是实战测试吧，所以七曜之树在红狐号上？
奈琪露蒂：“嗯，由第五莉莎她们负责看守，我跟露娜按照哥哥的命令，先一步抵达八音翼社了。”
白莫邪——嗯，我知道，前几次看过了，你们跳的很棒。
奈琪露娜：“哦哦！哥哥、哥哥，奈琪露娜厉害不？！厉害不！”
白玲玲：“噢！耙耙！铃铃呢！完美吧！”
白莫邪——嗯，大家都很可爱，很完美，莉安也很可爱。
裘莉安：“……本、本大人不要你夸！不对！你不准看呀呀呀！”
格伦儿：“咳哼，表演就是要给人看嘛。”
裘莉安：“那你上台去啊，说的轻松……”
格伦儿：“咳咳咳……我、我我不行，不行的……光想一想腿就都抖了……噫……”
艾蕾娜：“诶，你们不会怯场，真厉害……”
白玲玲：“诶？为什么要怯场哩？”
奈琪露娜：“完——全——不——怕！”
裘莉安：“哼，本大人当圣女那会儿啊，脚下站再多人都只是大白菜！”
奈琪露蒂：“……为了哥哥，加油……妈妈也有可能能看到。”
奈琪露娜：“哦哦！表演给妈妈看看！是哦！奈琪露娜也要努力！”
蜜莉多菈：“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可不都是你们这些什么都知道的人啊！怎么又打哑谜，简单说明下啊！”
白莫邪——哎？你不是该跟奈琪姐妹一起行动的吗？怎么不知道她们在干嘛？
蜜莉多菈：“我在跟扇区舰队的人做报告啦！不知道她们跟谁学的！要打架跑起来是飞快，一要做文书一个个就都不动了！最后落到我头上啊我头上！这是把我当人质吗？还得在他们战舰上呆两天！”
白莫邪——哦，是有这么一回事。
蜜莉多菈：“没事儿，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在意，我这边安全着，回到过去不易，多关心关心小提琴其它战线……”
裘莉安：“哼！有本大人活跃，八音翼社这边也不需要烂酸担心什么！还是处理叛徒的事情先吧，还有，塔齐娜那个筋肉女不是失联了吗。”
蜜莉多菈：“所以你们到底在那边干什么？香菲儿怎么一直没声？表演？你们不会一起给她跳舞吧？”
白莫邪——还真让你说中了，到了5点钟你就可以看到了……
原来八音翼社那边的事情是这个样的——
帝国时制6月11日，也就是昨天，白莫邪被赶回老家之时，八音翼社的袭击事件就彻底尘埃落定了，其实白莫邪还在羲家祖坛那边的时候，事情就差不多大局已定。
裘莉安对上维罗妮卡，从动力装甲交手开始，互有胜负，完全反应出裘莉安刚刚苏醒，没有恢复当年巅峰水准的不佳状态，但最后还是仗着白莫邪为大家准备的顶级装备，有惊无险地打赢了单兵战。
然而最后来到顶层，准备去支援人员交手着格伦儿她们时，维罗妮卡本人肉身挡在了她面前，并且引发了巨大的爆炸，让裘莉安一时以为对方发射舰炮了，陷入混乱状态，处于了被动之中……
信息屏蔽、整个星城结构崩坏的爆炸，让裘莉安以为老兵俱乐部的人的想法是：既然得不到手，那就干脆彻底毁灭！
于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救援香菲儿、格伦儿、菈妮娅、蒂亚、新员工少女，保护她们回到白玲玲留守的运输机上。
然而这一轮交锋，却是维罗妮卡胜了——“爆炸”也有可能是动力造成的——由于信息屏蔽了，所以星城内的人没人知道一艘私人帕兰迪以超光速撞击了八音翼社，直接造成了冲击相变现象，整座星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发生了结构性损伤。
至于维罗妮卡，则带着部分迦兰共和国残党，趁乱逃离了八音翼社。
之前扇区舰队过来了八十一艘孤星级战舰，以晶格状阵型在一光年外，封锁包围了八音翼社，杜绝了一切外来舰船靠近，里面的舰船逃出……可谁料到了，对方启动了停靠在八音翼社港口的私人飞船，来了个原地加速呢。
帝国的交通部、情报网络——所有停靠在八音翼社的船只，信息那是一清二楚，别说每个零件的生产厂家，就连它从下生产线开始的行驶历史记录都清清楚楚，别说来历不明，有一点问题的交通工具，都会受到专门的监控，乃至直接扣留登船检查。
所以这边裘莉安一驾驶动力装甲出击，马上就被扇区舰队的人给发现，然后警告了起来……
这艘撞击用帕兰迪的入港名目记录，是过来看演唱会的，看来是维罗妮卡他们的准备没得跑了……撞击了一艘之后，他们还有数艘用来跑路的，趁着扇区舰队过来抢救星城，维持星城结构，封锁空间出现空当，让他们给逃掉了。
之后发生了一段追逐战，在维罗妮卡他们逃回到，十光年外埋伏着的毕利安护卫舰上后，又发生了一场护卫舰近接战——红狐号恰巧撞到了他们……扇区舰队的孤星级都被甩掉，换其它普通驻防舰队过来，差不多也是白搭，然而红狐上有两个超脑，维罗妮卡、毕利安的信息战优势被中和掉不少，双方一时间是有来有回……然而最后还是让他们给逃掉了。
现在想来，网络突然波动一阵子，这边瞬间丢失目标，让毕利安抢去了信息战优势的，并不是事后调查的什么宇宙高能粒子风暴，这种天灾巧合，而是伍德黎安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