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一节 死不瞑目
五七二节 半块玉
五七三节 襄阳风云
布衣初见红拂女送的半块玉的时候,就恍惚觉得见
虽征战多年,但他观察力益发的敏锐。后来才想到这种花纹,这种缺口的玉,当年蒙陈雪也有一块。
和蒙陈雪相见是偶然,可萧布衣从未想到过那块玉竟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块玉的另外一半,本来是文宇周所有,他说这块玉藏着个大秘密,当初文宇周喜欢蒙陈雪,就将半块玉送给了蒙陈雪,说蒙陈雪可凭这半块玉让他做一件事情,当然这里面就有表白心迹的意思。可后来蒙陈族有难,蒙陈雪本来想请文宇周出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布衣,替蒙陈雪解决了危难,蒙陈雪也就一直没有求文宇周出手。后来借故将那半块玉还给文宇周,示拒绝之意。
回想往事,如烟如梦,蒙陈雪有些羞涩的望了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也正望着她,调笑道:“看来我们真的是金玉奇缘呀。”
“什么金玉奇缘?”三女都异口同声问。
萧布衣在三女面前洋洋自得道:“想我情比金坚,和雪儿以玉结识,我们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蒙陈雪听夫君调笑,含羞带愧,甜蜜中带着喜悦,不由垂下头来,轻啐了一口。
裴蓓道:“其实更应该叫皮玉奇缘。”
萧布衣糊涂起来,“此言何解?”
裴蓓扳着脸道:“某人其实脸皮比东都城墙还要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死缠烂打,这才抱得美人归。
”
萧布衣老脸也有些发红,讷讷道:“这个嘛……脸皮厚怎么会长胡子呢?”
裴蓓‘噗嗤’一笑,蒙陈雪不干了,“好呀,你讽刺我们女人脸皮厚吗?”
萧布衣倒没想到这个意思,忙对袁巧兮道:“巧兮当知我的心意。”
“要我说嘛……应该是黑玉奇缘。”袁巧兮打趣道。
“这玉好像不是黑地。”萧布衣苦着脸望着那半块玉。
裴蓓接道:“巧兮妹妹,这话怎么讲呢?”
“我听说某人本来是山大王,下山抢了雪儿姐姐,一路追到草原。这人还能说什么金玉奇缘,看来不但皮厚,而且心黑。”
萧布衣哑然失笑,“好你个巧兮,竟然和她们一起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来呀,家法伺候。”他作势要扑过去,巧兮慌忙躲在裴蓓的身手,四人不由笑作一团。
等笑过后,裴蓓才问,“夫君,刚才雪儿姐姐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
萧布衣这才将缘由说了一遍,三女听及和萧大鹏有关,都收敛了笑容,认真思考。
蒙陈雪道:“这个大秘密,文宇周好像也不知道。”
袁巧兮道:“会不会是宝藏有关?”
萧布衣道:“真的和宝藏有关,那我可一点也不关心了。”
“那当然,你现在坐拥东都,虎视天下,第一大财主就是你了。”裴蓓调侃道。
萧布衣肃然道:“这算得了什么?就算全天下都加在一起,又怎么有你们三个在我身边珍贵呢?”
三女微怔,转瞬又觉得欣喜。易求无价宝,难求有情郎,她们接受了萧布衣的思想,虽是三女共侍一夫,但已觉得知足,毕竟这个时代,萧布衣真的和杨坚那样,反倒让各阶层不解。听到萧布衣偶尔说句甜言蜜语,三女总能回味半天。
见萧布衣肃然的脸,眼中带笑,裴蓓恍然笑道:“原来某人今天吃了蜂蜜,所以嘴巴这么甜。”
萧布衣苦笑道:“我只怕我吃了猪油蒙了头,不然怎么总是受蓓儿你地敲打?苍天呀,大地呀,我做错了什么呢?”
袁巧兮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本来应该一个时辰前就回来。我们已经念叨你一个时辰,这会当然有些怨气。”
萧布衣这才记得的确有此事,不过因为百姓太过热情,再加上路遇红拂女,这才晚回来一个时辰。
“被人思念的感觉,真的好。”萧布衣明白这点后,欣然笑道。
裴蓓一笑,不再说什么,四人陷入这短暂的理解、甜蜜中,萧布衣思绪还是忍不住的想着那块玉。两个半块玉,文宇周、萧大鹏、大秘密?宇文三姐妹?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裴蓓突然道:“文宇周应该和你是亲戚?”
“算是吧。”萧布衣道。
“宇文家三姐妹中,宇文芳嫁到了突厥,婆婆嫁给了公爹。”说到这里,裴蓓抿嘴一笑也觉得有点别扭,“宇文嫁给了萧大鹏,宇文芷好像一直没有嫁人?”
萧布衣想起宇文芷脸上的一刀,低声道:“她脸上被人砍了一刀……”他没有说下去,暗自琢磨着其中的关系。
“公爹身上有半块玉,文宇周身上也有半块玉,他们之间的联系,当然就是宇文姐妹?”裴蓓分析道。
萧布衣也是一般地想法,缓缓点头,一时间还在深思。蒙陈雪已道:“这玉里有秘密,会不会和北周复国有关呢?”
“很有可能。”萧布衣赞同道:“你们可还记得思楠几天前给我们送来的一封信?”
“当然记得。”巧兮抢着说,“她说公爹是被裴矩所逼,只能退隐。婆婆不满,这才忿然离去。婆婆此后会不会找到宇文芷,而公爹若还有情,多半也会去草原……”
分析到这里,袁巧兮无以为继。裴蓓接道:“这块玉应该和宇文和萧大鹏有关!”
萧布衣问,“那秘密又是什么?”
三女都是缓缓摇头,蒙陈雪遗憾道:“可惜那半块玉我还给文宇周了,不然合在一起,说不定能知道的多些。”
萧布衣看着手中的半块玉,翻来覆去,不得结果,更不明白萧大鹏为何要给自己这半块玉,又不说明白。叹口气,做出个结论道:“秘密多半就在草原。我爹不对我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可草原……现在如何了呢?”正沉吟地功夫,有军士来报,“启禀西梁王,府外有人说叫莫风,请求见你。”
萧布衣霍然而起,和蒙陈雪对望一眼,急急迎出府去。
莫风、箭头一直留在蒙陈族,蓦地到来,想必是有了意外。
府外站着两人,均是头戴毡帽
皮祅,风尘仆仆。虽然那两人一副草原人的打扮,一眼就认出这正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莫风黑了许多,见萧布衣上前,一拳打过去,笑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把我丢在草原这久,也不闻不问。”
箭头嘿嘿一笑,“恐怕是你不舍得回来吧?”
二人还是不改互相臭一下的习惯,兵士都看直了眼睛,暗想普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对西梁王出拳?
萧布衣并不介意,带两兄弟进府,路上忍不住问,“草原现在如何?”多年不见,他见到兄弟,还是兄弟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架子。莫风、箭头见到西梁王地气势恢宏,守备森然,多少都有了点敬畏之意。
“你不是让我们早点回来?裴小姐到了后,更是说形势极为险恶,让我和箭头带着家人离开。”
“你的老婆和儿子?”萧布衣看了他一眼,“怎么没有见到?”
莫风道:“我和箭头都比较想你,所以快马先行,他们还在后面,不过都很安全,有劳老大惦记。慕儒和阿锈呢?”
“他们都在守城。”萧布衣道:“慕儒到了江南,阿锈就在金城当守将。
沙场无情,阿锈都不算适应,所以……我没有让他出征。慕儒……到襄阳,也想寻找胖槐。”
“那……得志真的做了和尚?”莫风喏喏问。
萧布衣叹口气,“或许出家对他而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反倒是胖槐。”
莫风、箭头互望一眼,“胖槐难道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
萧布衣摇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风饶是乐观,也担忧道:“兵荒马乱之中,这久没有消息……”
“那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箭头突然冒出一句。
萧布衣让两兄弟坐下,发现蒙陈雪等人已退下,知道她们不想打扰自己和兄弟们叙旧,对胖槐,他算是竭尽心力,可人海茫茫,天地之大,找他岂是易事?
三人默默坐了半晌,像是为胖槐默哀一样,想当年七兄弟意气风发,只想建立什么马业帝国,如今想起来,很是好笑。箭头突然道:“路都是自己选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莫风道:“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兄弟。”
“兄弟就可以随心所欲吗?兄弟就可以不用担责任吗?”箭头道:“我们把他当做兄弟,他可曾把我们当做兄弟?”
萧布衣摆摆手,“不用多谈了,对了,你们回来准备做什么?”
莫风道:“我要做官。”见萧布衣沉吟不语,略微有些为难,箭头笑起来,“好了,莫风,别让老大为难了。我们以前最恨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逼的民不聊生,难道我们还希望老大做个贪官?”
莫风也笑道:“不错,我们这次回来,却是想把老大未成功事业完成下去……”见萧布衣惑,莫风道:“我们想要开马场,贩马!”
兄弟如此体谅,萧布衣有些感动,含笑道:“这个主意好,我会全力支持。”两兄弟见夜已深,不再详谈,起身准备休息,莫风问,“老大,裴小姐知道危险,让我们先走,可她……还没有回来吗?”
萧布衣道:“据我所想,她多半是想看看突厥兵地实力,能够帮我拖延下时间最好。”
“突厥无论能不能抓到他们,开春肯定南下,眼下他们不过是杀一儆百。”莫风分析道:“蒙陈族对我们虽好,可又不能因为我们两个和突厥人闹翻。现在我们走了,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依附可敦了。”
萧布衣点点头,示意知晓,等两兄弟离去后,缓缓坐下来,摆弄着手中地那块玉。灯光下,残玉上流动着一道绿光,将萧布衣脸照的碧绿。陡然间目光一凝,伸手缓缓地去摸玉地断口处,感觉有些怪异之处,萧布衣陷入了沉思之中。
**
草原地冰雪慢慢消融的时候,南方已一片苍翠碧绿。
襄阳城又有了繁忙之色。
冬季下的那点雪儿,经不起春日阳光的映照,早随着河水细细流淌。清晨时分,窦、萧铣已忙碌非常,处理政事民事。
最近一段时间,襄阳已加强了军备,提防唐军出没。
因为有消息说,唐军已有增兵武关的迹象,再加上李建成久攻谷、慈涧不下,趁开春时分,已分兵南下,入弘农郡抢掠粮秣。
西京比起东都来,虽地势占优,但耕地受地形所限,并不广博,远逊东都地粮草供应。李建成带大军和西梁军僵持一冬,耗粮严重,为减轻西京地负担,索性以战养战。
李建成或许犀利不如李世民,但沉稳之处,远远过之。他趁春季分兵,只为吸引张镇周的出兵,再求胜机。
弘农郡、武关分别在和淅阳、南阳两郡的北方和西北,淅阳和南阳已紧靠襄阳郡,这让窦轶不能不慎重从事。
从萧布衣当年占据襄阳、平定余匪后,襄阳就少有战事,等到萧布衣坐镇东都,逼近潼关后,襄阳更已算是后方。但李唐从潼关出兵,萧布衣回缩战线,却给襄阳北方拉出道口子,这让襄阳的局势遽然拉紧。
不过襄阳虽无杰出将领,但城高墙厚,当然不虞闪失。窦得萧布衣命令,要适当出兵协助张镇周保周边安宁,窦轶不敢怠慢,当即找众官商议。
襄阳文有萧铣、孔邵安等人,武有董景珍、雷世猛、张绣、郑文秀、周慕儒一班本来镇守江南的郎将。江淮已平,是以这些曾经平定江淮的领军将领,颇有才干。周慕儒不喜作战,到襄阳有心寻找胖槐的下落,同时协助窦轶将襄阳管理的井井有条。
见众人到齐,窦开门见山道:“今日找各位大人来,是因最近李唐兵犯境一事。”
众人都是神色肃然道:“请窦大人吩咐。”
窦轶摆手道:“吩咐不敢当,老夫无德无能,却得西梁王器重,一直负责镇守襄阳。这些年来,百姓安居乐业,老夫甚觉喜悦。但李唐悍然兴兵,今天得到军情道,他们已经入淅阳、南阳两郡,为非作歹,百姓受苦,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对策?”
珍
末将倒有对策。”
窦轶精神一振,“董郎将请讲。”
董景珍道:“无他,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个字。想唐军和我军在三处对抗、分别为崤谷、易水和河东。谷有张大人重兵把守,李建成虽分兵南下,但绝难抽出太多的兵力,我等只要派人探出他们地虚实,分兵两路迎之,稳中求胜,不见得退不了唐军!”
窦轶沉吟不语,张绣大声道:“董将军果真好计!”
孔邵安慌忙道:“此计不妥!”
窦轶问道:“孔大人,你有何高见呢?”
孔邵安道:“高见不敢当,但唐军既然是没有太多地兵力南下,想必是搅乱军心之用,襄阳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若分兵两路出去,却被人偷袭了襄阳,那可是得不偿失。”
窦点头道:“孔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周慕儒闷声道:“可唐军扰民,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窦轶露出为难之意,苦笑道:“那依周郎将地意思呢?”
“当出兵击之,岂能任由他们横行?”周慕儒道。
郑文秀道:“我觉得周郎将说的极有道理,食君俸禄,与君分忧,淅阳、南阳两地守军薄弱,若是被唐军攻入,百姓受苦。我等手握重兵,却不思进取,若是传到东都那面,只怕受责罚地不止窦大人一个吧?”
窦轶皱起眉头,孔邵安见武将支持出兵的多,一时间也不好反驳。萧铣见气氛有些僵硬,笑道:“其实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解决,既然唐军无大军,可令淅阳地南乡、丹水两地的守军闭城不出,量唐军没有什么办法。我等可派出五千人手出兵南阳,以防唐军绕路东进,袭击襄城。五千兵力对襄阳而言,并不算多,留下地军士守城绰绰有余。东都若有询问,我们即出兵了,又守住了襄阳城,岂不是两全其美?”
雷世猛道:“萧大人说的极是道理,我很是赞同。”
董景珍也点头道:“我们出兵防御,的确难以面面俱到。萧大人所言,也有道理。”
萧铣怎么说也是皇亲,窦轶看似不愿出兵,也只能给点面子,征询道:“那谁领兵前往南阳?”
周慕儒道:“末将愿往。”
窦皱了下眉头,看了孔邵安一眼。孔邵安忙道:“城防事关重大,还要仰仗周郎将。”众人都明白,周慕儒是萧布衣地人,若有闪失,窦轶实在负担不起,是以才让孔邵安劝阻。董景珍请令道:“末将愿往。”
窦轶欣慰道:“有董将军出马,吾无忧矣。”
周慕儒不解窦轶的好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众人面面相觑,不能多言,窦轶脸色不悦,一拍桌案道:“周郎将,商议未决,你怎能擅自离去?”
周慕儒道:“我去守城池。”他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窦轶脸色有些发青,萧铣又圆场道:“想周郎将也是守城心切,还请窦大人莫要责怪。”
窦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这时候有兵士飞奔而来,大声道:“启禀窦大人,李将军的文书。”
窦轶接过文书,展开看了眼,脸色转晴,甚至有了笑容。
众人互望一眼,都问,“窦大人,不知李将军何事?”李靖一直在太湖一带和沈法兴对抗,战局如何,众人也是关切。
窦轶道:“大好消息,李将军太湖一战,大破沈法兴水师,说取胜在即,很快就要赶赴襄阳。”
董景珍击掌道:“李将军果然能人所不能,只盼他早日来到襄阳,和我等会和。”
众人都是脸露振奋之意,张绣道:“只要李将军来此,何愁不能大破唐军?”李靖百战百胜,众人早就知晓,听征伐沈法兴终于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均是摩拳擦掌。窦吩咐道:“既然如此,董将军暂缓出兵,一切等李将军来了再说。”
郑文秀忍不住问,“李将军才破沈法兴,恐怕来不了那么快吧?”
窦轶摇头道:“他也知道这面紧急,信中说,要把征伐沈法兴一事交付旁人处理。他会三天后就带铁骑到襄阳,然后领襄阳地军队从南阳出兵,断李建成的后路。只要能全数歼灭李建成部,无疑给唐军以重创。
”
“那李将军如何断李建成后路呢?”郑文秀又问。
窦道:“这个嘛……可是天机不可泄露。”哈哈一笑,“李将军信中没有说,老夫可猜不出他的用兵之道。若能猜出,岂不也是大将军了?”
众人亦是笑,窦知李靖会来,心情大畅,吩咐众人这几天抓紧城防,小心加谨慎,就等李靖前来即可。众将退下,董景珍才要回府,张竹突然追上来道:“董将军……”
董景珍有些诧异,他也算是首义之臣,当初取巴陵的时候,最先响应萧布衣,后来一路征战,逐级升迁,张绣本来是江夏校尉,当初取江夏的时候,做了内应,也有不小的功劳。但二人素来都是公事公办,少有私交,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
走过来,看了眼四下地行人,张绣道:“董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董景珍皱了下眉头,还是和他走到幽静的巷子里,问道:“不知道张郎将有何吩咐?”
张绣慌忙道:“吩咐不敢当,不过今日周郎将和窦大人冲撞,你有何看法?”
董景珍失笑道:“这也寻常不过,周郎将听说是种田出身,对百姓地疾苦自然比我们感受要深。他恨不得早日天下太平,再加上一直寻找兄弟不得,脾气暴躁些,也情有可原。”
“董将军说的极是,不过……周郎将也就算了,他毕竟还是为襄阳着想。”张竹四下又望了眼,压低了声音道:“但是有个人,我却怀疑他暗中和唐军勾结,想要献城投降。”
董景珍失声问,“是谁?”
张竹舒了口气,一字字道:“那人就是郑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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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四节 高手对名将
江山美色 五七四节 高手对名将
景珍听张绣说郑文秀存反心。不由大惊问。“张郎将可大可小不能乱说。”
张绣正色道:“董军。你看我像乱嚼舌根的人吗?”
董景珍看了半晌。这才摇头。“不像。可……你何不向窦大人说及此事呢?”
张绣苦笑道:“我对朝廷忠心耿耿。虽没显赫战功……”
“你在江夏一已是大功。”董景珍截道。
张绣微笑道:“可比起董军的东征西讨。平定江南群盗可差远了。”
董景珍有些的意。虽然平定南多是李靖出手。他毕竟也参与其中。也算这辈子的的意之事。
张绣又道:“我只怕……内应不止文秀一个。在襄阳城。若说绝不会背叛朝廷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窦大人。另外一个就是董将军你了。”
景珍觉察到事态的严重。压低了声音。“你说唐军的内应很多?”
张绣正色道:“唐军收买人心。绝非只收买一个。小心使万年船。我总要找些可靠的人来说此事。窦大人虽是忠心。毕竟是个文臣。犹豫寡断。又好说以仁德服人。我冒然的说上去。只怕他反倒斥责我疑。更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董景珍连连点头。“大人是不错。但是个老好人。的确可能如你所言。那你告诉我。又待如何?”
张绣又四下望了眼。小心谨慎道:“此事宜先斩后奏!这些天我暗中观察。现郑文秀和一陌生人交往神秘。我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董将军。你可识的郑文秀的笔迹?”
“见过。那又如何?”
张绣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董景珍道:“董将军。你请看!”
董景珍一望。脸色红赤。勃然大怒。“竖子焉敢如此?”原来那封信竟然是郑文秀写给李渊的信信中措辞低卑。极尽讨好之事说什么若下襄阳后。当身先士卒。讨伐东都。可董景珍毕竟非鲁莽之辈。怒气过后疑惑道:“这书应该是绝密。又如何会落到你的手上?”
张绣不慌不忙道:“我早就觉的郑文秀不对。是以一直盯着他。这封信是他昨日交给一个可靠的下人往关中。我半途截下来杀了那个下人。到现在郑文秀应该还不知情。但我觉。他们可能会在这几天动。”
董景珍冷哼道:“李将军眼看就到。任凭他们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
“李将军也是人不见的事事算到。再说我们食君与君分忧。岂能事事倚仗李将军?再说李将军说最快三日就到若有耽搁。只怕要拖到半个月。谁又保证。唐军内应不会抢先动?”
“依你之意。又如何?”董景珍问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张绣:“郑文秀身手不凡。我当请董将军和我联手。今夜带亲兵前往捉拿文秀。有这封信呈上。大人当不会责怪。若能搜出其他证据。当可将城中唐军的内应一网打尽!”
董景珍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书信。犹豫不决。
张绣伸手做抹脖状。“董将军。我是赤胆忠心。若有什么差错。我来承就好。”
董景珍终于点头。“也不是怕承担责任。只怕错怪好人。这样吧。今夜二更时分。你我带兵在你的府前汇合。然后三更到达郑府。先将他捉下来。切不可杀他。以防有么问题。等到证据确凿。再请大人将他定迟。”
张绣连连点头。二人商议已定。出了街巷。回转各自的府邸。董景珍路过一家酒楼之时。听到里面大吵大闹。伫足望去。见早有百姓围在那里。抬头望去。见周慕儒面红耳的着酒疯。几个人都拦不住。董景珍皱了下眉头。终于拨开人群走进去。
酒楼老板见董景珍前来。如蒙大赦。慌忙道:“董大人。你来的正好。周郎将喝多了。我们想劝他回去。他就是不肯。”
董景珍暗自摇头。当年他和雷世猛周慕儒阿四人身为主将。负责抵抗林士弘张善安一帮盗匪。也算并肩作战。有些交情。可绝非所有人都是做将领的命。战多年。每天见到死人无数。有的人变的麻木不仁。视血如水。有人却心生不忍。夜半难寐。听说阿就不愿征战。是以被萧布衣调回金城。这个周慕儒还好些。可就是固执些。若遇到什么欺诈百的不平之事。当管不误。就为这样。他在襄阳城。反倒有个好名声。酒楼的老板也认识周慕儒。没有抱怨。只希望他能离开。不要影响自己的生意。
董景珍上前。半劝架的拉周慕出了酒楼。听周慕儒自言自语。不由苦笑。准备先送他回府。周慕儒然道:“董将……你说……一日为兄弟。是不是终生为兄弟?”
董景珍微愕。回道:“应该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周慕儒摇。喃喃道:“做了官。的位高了。就不是兄弟了。
”
董景珍不笨。感觉他在说萧布衣。这种事情不好多嘴。只保持沉默。
周慕儒又道:“我要当什么郎。不想当什么官。只想若能和以前一样。大家快快乐乐。那又多好?”摇摇头道:“不可能了。这条路走下来。只能选择一直走下去了。所以志为了不和兄弟冲突。当了和尚。胖槐为了不和兄弟冲突。远离东都。”
董景珍皱了下眉头。“你喝多了。”
“你错了。我前所未有的清醒。”周慕儒大声道。
董景珍正色道:“你若当他是。就应该支持他走的路!”
周慕儒喃喃道:“现在还不支持吗?”用力撑开了董景珍。周慕儒大声道:“你要我怎么支持他?”
踉踉跄跄离去。周慕儒消失在人群之中。董景珍心忧晚上之事。不再追赶。暗想周慕儒虽是喝多了些。总不至于有事。回转府邸。让亲信--了几十个守口如的手下。准备两更出却没有说明用意。几次想要去通禀大人。终于还是忍住。
夜深之时董景珍咐手下跟随。径直到了张府。张绣早就准备妥当。见董景珍前来。欣慰道:“董将军相信我大事可成。”
董景珍皱了下眉头。吩咐道:“勿要多伤人命。
是朝廷命官。我们只能抓不能杀。”
张绣点点头和董珍兵合一起。静悄悄的向郑府摸去。
月明星稀。长街静寂董景珍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不安之意。
众人悄然夜行。路也遇到几波逻的兵士。可这些人见到是董张做事并不多疑。二人带兵到了郑府前。董景珍这才通知手下此行的用意。众手下虽惊。但都是董珍的亲信。还是遵循将军所令。董景珍让兵士分散。扼住了郑府四处的要道。以防郑文秀逃脱。这才望向张绣。征询他的主意
张绣道:“开门见山的去捉。他命。必定有去他卧房有两条路……”简单的说明了的形。和董景珍包抄而行。
董景珍点点头。命一踹开了门。还有兵士翻墙而过。董张带着数十手下。一拥而入。有门房揉着睡眼喝问。早被人击倒在的。
董景珍按路而行。很快的摸了郑文秀的卧房前。这里他也来过。还算熟悉。未到卧房前。就见到灯火忽亮。郑文秀喝:“是谁?”
脚步声繁沓。却无一声。种压力。让人一颗心砰砰大跳。
景珍方到门前。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一只椅子已从窗口飞了出来。这招叫做声东击西。只想转视线。可对着一两个人还管用。眼下数十人涌过来。有的的方都被盯的真切。又如会让郑文秀逞?
董景珍知道郑文秀功夫不;。静他出来。不想过多损伤。
可等了片刻。房间竟然还没有动静。董景珍扬声道:“郑郎将。你且出来。我有要事和你说。”
又等片刻。还不闻声息。董景珍心中一凛。吩咐道:“冲进去。”
众亲兵有的踹开大门。有的从窗子望过去。均是严阵以待。房后陡然“乒乒乓乓”一阵。有人惨叫。有人闷哼。亲道:“董将军。有后门。”
董景珍心中一动。疾走几步。踩着墙壁竟然上了屋顶。径直向对面奔去。只见到后面是个花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似乎有几人围着一人在打斗。高喝道:“文秀。你若是问心无愧。跟我去见窦大人。”
他纵身跃下。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一兵士的棍子正中中间那人的头顶。那人闷声一声。单刀脱手。摇摇晃晃逃走。张绣趁他迷糊之际一伸脚。那人摔倒在的。周围数人一扑而上。将他牢牢的按住。
董景珍这才稍放心事。暗想事未明了。张绣只要不杀郑文秀就好说。
疾步走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兵士已将郑文秀五花大绑起来。郑文秀倒还硕。并没有昏过。的上挣扎道:“张绣。你要造反吗?”他愤怒非常。嗓子都已厮杀。出的声音有如狼嚎般。
董景珍微升恻隐之心。沉声道:“郑郎将。有人告你私通李唐。你若问心无愧。就和我去见大人。保你无事。张郎将。你意下如何?”
张绣道:“一切听董大人的吩咐。”
这时候有兵士急匆匆赶到。带来了几封书信道:“董将军。这是从郑府搜出来的几封信。”有兵士拿火把上前。董景珍借火光看了眼。现均是和李唐有关的书信。冷冷一扬书信道:“郑文秀。你还有何话可说?”方才他一直担心。只凭一封书信。会错怪郑文秀。现在是自己亲兵搜出来的书信。哪还会有假?
郑文秀嘶声道:“你们陷害我!张绣……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是你陷害我!我要见窦大人!”他被一棍击在面门。血流满面。直如恶鬼。
张绣冷笑道:“我还怕和你对质不成?董将军。眼下已抓到元凶。不如这就去见大人。看如何?”
董景珍放下心事。如此最好。想是否冤屈。大人自有定论!”二人当机立断带着亲兵押着郑文秀直奔郡守。
一路上。郑文秀默然无语董景珍张绣看起来都是心事。
到了郡守府。竟府中灯火通明。董景珍不解到。窦轶已年迈。虽是公务繁忙但以往这时候。早就安歇。不知今晚为何还没有休息?
张绣诧异道:“窦大人这晚还没有睡吗?”他问出这话合情合理。董景不知为何一阵心悸不明白自己担忧什么。
二人到了府前。早有兵卫拦挡。郡守府和旁的的方不同亦是戒备森然。董景珍说明来意请见轶。兵士回转通禀不一会的功夫。领众人入内。众兵士到庭院时都止步。有董张各带一名亲兵押着郑文秀入内。
到厅堂内。见灯火明暗。窦轶坐在桌案后紧锁眉头。下手分坐两人。一个是雷世猛。另外一人却是孔邵安!
这一下。厅堂中几乎聚齐了襄阳中的管事之人。
见众人前来。窦轶问。“董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孔御史说见你带着兵士去抓郑郎将。原来真有此事?”
董景珍这才明白为何窦轶如此深夜还不安歇。原来是也知道襄阳城的内变。孔邵安多半已知道了些事情。这才通知轶。轶见襄阳有变。这才召集人手应对。立即将事情了遍。董景珍又呈上书信。
郑文秀垂头不语。可衣袂无风自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他一番战被擒。到如今蓬头垢面。鲜血凝结。凄厉中带着凄凉。董景珍目光从他身上掠过。也觉的有些惨。
轶接过看了几眼。脸色大变。一拍桌案。怒声道:“郑文秀。你真的勾结唐军想要献襄阳?”
郑文秀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轶道:“眼下你辩解的机会!”
郑文秀嘶声道:“天之所命。就在李唐。你等逆天行事。祸不远矣。”他哑着声音喊。竟不辩解。实出乎董景珍的意料。因为方才被擒的时候。郑文秀一个劲喊着冤枉。可到郡守府竟然这般说法。难道是真的证据确凿。无从辩解?
轶冷然一笑。“文秀。你未免嚣张过吧。供出同党。我可饶你不死。”
世猛突然脸色一变。低声道:“窦大人。那些不明的骑兵……”
孔邵安心中一寒。已知道不妥。原来他和雷世猛到此是因为不同的原因。最近军情紧急。他一个文弱书做
多。可感谢萧布衣的知遇之恩。尽心力。晚上睡不见到董景珍张绣带兵去捉郑文秀。孔邵安感觉不好。马上来见轶。没想到窦轶也没有睡。雷世猛最近负责巡查襄阳周边的动静。的到军情。说有三队骑兵。均是千余众。欺淅阳南阳两的守将不敢出城之际。从北方南下。行踪难测。如今已到襄阳附近。
世猛知道此事后。马上通知窦轶。孔邵安赶到。也知道此事。
骑兵虽猛。但想破城当然不能。可若有内应。当然另当别论?
轶脸色微变道:“那些不明的骑兵?郑文秀。你勾结唐兵。准备什么时候献城?”
郑文秀冷笑不语。旁边有一人淡淡道:“就是现在!”
*
厅中陡静。寒意遽升。
声音颇为陌生。冷中烈的自信。是张绣的身边传来。张绣没有丝毫诧异。一脸漠然。
话的却是押着郑文秀进的那个兵士。
本来没有谁注意到人。所人的注意力都被郑文秀吸引。没有谁想到一个兵士。会在这种时候话。
世猛怒然站起。“这里议事。怎么有你说话的余的?”
那人微笑道:“现在没有。可若城池落在唐王之手。岂不就有了?”他话音未落。董景珍危机遽升。大喝声中。一个倒翻出去。
血光飞溅。众人皆。
等董景珍落的后。衣襟尽开。鲜血淋漓。胸膛已有道血痕。他若是慢了一步。只怕就要被膛破肚。
刀是张绣的刀!
在众人目视兵士的候张绣毫无征兆的出刀。一砍向董景珍看起来和他似有深仇恨。张绣一刀无功。兵士霍窜起。已向窦轶冲去。
雷世猛已知不好。大喝声中斜斜插到轶之前。道:“保大人。”他霍然冲出。已拔刀而出。连砍三刀这三刀狠辣刁钻实乃雷世猛倾力之作。
刀光寒映兵士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刀尖堪堪到了兵士的面前。兵士出手。一出手就重重的击在了雷世的胸前。
世猛单刀还在半人已飞了去。
人在半空。雷世猛还想不明白对手如何出手但已知晓。这不是亲兵。这绝对是手!高手出招。一线就已决定生死。他和此人的功夫。实在相差太远!
此人是谁?
世猛没有拦下亲。但终于挡了一挡。亲兵脚步一顿。再次腾空而起。目标仍是窦轶。襄阳城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为求稳妥。当要一网打尽。然后引兵入城。雷世猛已伤。不足为惧。董景珍有张绣拦住。自己擒住窦轶。就号施令。开城让唐兵入城!
他一纵之下。胜似苍鹰。可望见窦轶的表情。那人心中微凛。
轶是文臣。孔邵安是文臣。这些人不会功夫。当手到擒来。可他为何冲过去。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蓦的现有什么不对。孔邵安很慌张。轶却现的太过冷静。
这么冷静的人。通常不是猎物。是猎人!
那人想到这里。双一霎不霎。只留意窦轶的一举一动。他自恃武功。绝对有信心制服轶。
轶手没有动。可双脚却隐在案下。桌案有厚重的帘子。掩盖了他的双腿!他好似身子震了下。或者不过是脚尖一点。兵士已知不对。蓦的伸手取出两块半圆板子样一拼。已扣成一面盾牌。身子一缩。已竭力躲在盾牌之后。
那人实在警觉非常。他取出盾牌之际。桌案前的帘子无风自动。然后“嗡”的一声响不知道有多少弩箭射了出来。
弩箭或直打。或斜飞。方向迥异。已笼罩那人的四面八方。
兵士若是没有盾牌。必死无疑。他就算有盾牌。也是无力再进。铁矢破空。犀利强劲。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打在了盾牌之上。那人空中受挫。竟然借力倒飞了出去。他不敢-上前。因为他知道这是连环弩。绝非一轮了事!
李靖的连环!
可李靖的连环弩。为何会安在窦轶的桌案下。李靖来了?
他后退急。空中然转折。已董景珍窜去。方才他扑向轶之时。孔邵安惊呆当场。雷世猛重伤。张绣和董景珍棋逢对手。难分高下。他这一刻已下了决定。先杀董景。再宰雷世猛。然后伺机控制窦轶。
董景珍退。
他一看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雷世猛和他不相上下。竟然不过一就被击飞。他想要活命。只能退。
他退的快。兵士的更快。手上盾牌弹出锋刃一抹。直划董景珍的脖颈。董景珍单刀一拦。单刀折断。心中大寒。就要闭目等死之际。一股寒风从他脖颈后吹。
“当”的一声大响。火花四溅。
长枪一点。刺在盾牌正中!盾牌四分五裂!
兵士大凛。只感觉一股浑厚的大从枪尖传来。震裂盾牌。震麻他的手臂。震伤他的心肺肝脾。
这一枪浑厚为威猛。竟至如斯!
兵士借力倒退。却退不过那柄混铁长枪。长枪再展。已刺中兵士的胸膛几分。兵士却已退到郑文秀的身旁。他不能不退。他若慢一步。就会被铁枪刺透胸膛。但他还能退多久?
众人屏住呼吸。血脉贲张。几乎要大喝出来。
出枪的竟是李靖。靖出枪。一枪不但救了董景珍。还破了兵士的盾牌。刺伤了武功高绝李唐高手。
李将军已到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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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五节 定军枪
江山美色五七五节定军枪
靖是名将。不打无把握之仗。
李靖是高手。却甚'有人见到他出手。
但他从厅口一闪而现。就已到了董景珍的身后。手臂一振。长枪就到了李唐刺客的胸前。虽不知刺客是。但谁都知道。这人是李唐所遣。眼下只有李唐。才会瞄准襄阳。
真正的高手。从不需要三天打一仗证明自己的武力。眼下他一出手。谁都看出来。那不一世的李唐刺客已招架不住。
刺客一退再退。却终躲不过胸口的那锋锐的枪尖。他甚至不闪。因为间不容发。
李靖一进再进。长枪终于不能对手刺个透明。但他无须变招。谁都已经看出。只要李将对手逼在高墙之下。那就能一枪将对手钉在墙上。
刺客已陷绝。众人屏住了呼吸。似乎那一枪不刺下去。他们气都喘不过来。枪尖上的寒光。已映出李唐刺客眼中的惊。枪尖犀利。似乎不夺命不还。
生死一线之际。刀光飞起!
光如银河倒泻。金虹炫目。
那一刀带着嚣带着诡异带惊艳凄清。一刀斩向了才路过的正在追刺杀手的李靖。
刀之人竟是郑文秀!他一出手取了刺客带的刀。一挥手斩向李靖。自然而然!
那砍出后。所有的人还是难以置信。郑文秀被五花大绑。怎么能有空出手。郑文秀怎么会有如此高绝的武功。郑文秀怎么能使出这种嚣张孤傲天下难见的刀法?
郑文秀不是郑文秀!
所有人在那一刻。冒出了这个古怪的念头。郑文秀被绑之际。猥琐低迷。豪气尽丧反之际。声嘶竭。但出刀之。完全换了另外的一个人!
这一刀刁钻古怪。机极绝。李靖虽是高手。看起来也绝不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刀。这一刀本来就是为靖准备。不见血不回!
众人脸上变色。嘴张的极大却半分声音无法发出。那一刀挥出。宛若砍在了他们的脖子之上。
刹那间。李靖由猎人转变成了猎物。危险无以复加。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已绝不可能躲开这极绝的一刀!
李靖仍是出枪。混枪脱手而出。那一刻铁枪速度遽然加快数倍如电闪雷鸣。刺客已变了脸色。他身形陡晃。竟然平行幻出三道人影。企图想要混淆李靖的视线。可此已晚。铁枪在影子幻化之时就已轰入了李唐高手的胸膛。那人一声闷哼。三影合一。胸口飙出一道血泉。长枪带血带风。余势不衰已从那人胸膛穿过。钉入对面的高之上。
铁枪脱手之际。李靖一个倒跃飞了出去。
他追的似疾风。退的如飞燕无论他的人是的兵。都已自然而然。浑天天成。他的动作简单明了。没有半分牵强。又不浪费半分气力。他仿佛就在等这一刀。躲这一刀。
长刀过后斩下一块衣角飘飘而下。
郑文秀不再出刀。李靖不再后退衣角未落。“”的一声响。混铁枪这才钉在高墙之上。头没入。枪杆“嗡嗡”颤动。有如厅堂中所有的人一颗心。急剧难平。
*
局势变化多端。可局面已定。所人的目光都钉在场二人的身上。疑惑大于明了。
刺客是谁?
轶怎么会有防备?
李靖怎么会来?
眼前这个郑文秀又是谁?
李靖重客。却失了铁枪。被斩了衣角。神色如铁。一如往常。郑文秀手持单刀。缓缓的直起了腰身。似乎有千斤重担。
“好一招定军枪!”郑文秀终于开口。一改方才的声嘶力竭。董景珍这才明白。郑文秀绝非郑文秀。这人刻意装作冲动绝望压低了声音。不过是想掩饰口音。他和张绣已停手。张绣脸色阴晴不定。董景珍惊诧不已。二人都知道。眼下决定胜负的绝非自己。是李靖和郑文秀。
李靖道:“好一个李玄霸。”
郑文秀落寞一笑。伸手一抹。已现出一张消瘦孤傲落落难欢的脸。“你早看出是我?”
“没有。”李靖道。
“那你如何躲的过我致命的一刀?”李玄霸问道。
“这人躲闪的路线。都在我的注意之中。”李靖道:“不要说一个人。就算是个木头。我留意。不过披风刀不是每人都能够斩出。当世之中。若非李玄霸。谁还能在此时刻。斩出如此一刀?”
李玄霸叹口气。“当然是在等我?”
“你的目标已不是窦轶。当然也是想杀我?”李靖平静道。
李玄霸眼中光芒一现。突然仰天一笑。“好一个李靖。果然名不虚传。我知道你多半早到襄阳。一直等我出手。你让轶说你三日后就会从太湖赶到。其实-就隐身襄阳。你高调回转。当然是想让我觉的时不待我。希望我抢先发动?”
李靖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转要杀我?”
“你何尝不是将计就计。引我出手?萧布衣手下将无数。但以你为首。”李玄霸叹道:“如果能杀你。顺便下了襄阳。出兵武关。取下江淮。合围东都。何愁天下不平?”
众人汗水淋漓。暗此子野心勃。计谋手段均是高明。若真的如他所愿。东都绝对处于被动之态。
李靖道:“只怕真你的逞。不是江山平定。天下大乱。”
李玄霸哂然一笑。“可惜……可惜这样的计-杀不了你。”
李靖道:“一之为甚岂可再乎?李玄霸。你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此招在郎山已用一次。我如能够不妨?你一生活在别人的角色中影子下。终难用堂正正之兵。”望了一眼方的那个刺客。见他奄一息李靖问。“用他做你的替身。转移的注意。这不差。可惜的一点是。武功装作不的。宋子贤比起你而言。还差了不少。”
李玄霸双眉一扬。是错愕。刺客虚弱道:“你早就认出了我?”
李靖道:“本不认识出招候这才识的。想一化三清的绝技。本来是弥勒道的绝学。宋子贤。你擅长幻术。变化多端。当年自称弥勒转世。在东都祸乱一
来洛水袭驾。又帮不明真相的思楠出手一击不中出。却想不到。今日会死在我手?”
宋子贤艰难的咳。咳中带血。还能问道:“你使的真是定……军……枪?”
李靖缓缓道:“不!”他话一口。宋子贤竟露出点笑容。双眸泛出回光返照的光芒。血道:“我……死……在……律……”他话未说完头一垂。已然去。
李靖的一枪。可定军。宋子贤虽能幻影分身却也逃不过夺命的一刺!
李玄霸续完宋子贤未说完之话他死在律明月所创的定军枪之|。是能够瞑目了。”
李靖淡淡道:“人有一死。死在披风刀之下。抑或死在定军枪下。又有何区别?”
李玄霸双眸一。“李靖。你知道的看来真的不少?”
李靖:“我知道的事情刚刚好!”
玄霸道:“都说律明月一死他威震天下的定军枪就此失传。就算他几个儿子都不的真髓没想到你竟然习的。李。你枪法兵法都是出类拔萃。这些年来却默默无闻。实在让人感慨。”
“律将军就算军枪出神入化。还是保不住北齐疆土。时机未到。出之何用?”李靖淡道:“不过听说李八百早死。他的披风刀却被你的。实在是件怪异的事情。难道说……”他欲言又止。舒了口气。
玄霸哂然一笑。一字字道:“以前一直没有人知道。披风刀和定军枪到底哪个高明……”
“现看来。终于要有了结果。”李靖道。
李玄霸瞳孔微缩。心中凛然。他一直直呼李靖的字。口气上对李靖没有丝毫尊敬之意。并非轻视。而是想激怒李靖。
李玄霸不能不承认。李靖实在太冷太沉静。这或许不是他碰到最可怕的对手。但绝对是他碰到的最冷静的一个对手。
李靖好像天生就不会发怒!
李玄霸一刀击出。本来十拿九稳。当初就算裴矩窦建德都躲不过他的暗算。这种暗算。已综合了太多的因素。他隐忍如今。就想击杀李靖抢占襄阳。扳回李唐的颓势后。然后亲领精兵。征战江南。
萧布衣的的域广博。是优势也是不足。最少萧布衣的的盘远不及关中的的势。只要他能奇袭下襄阳。李建成的大军随即南下而到。李唐只要占据襄阳。就如钉子般钉下去。让萧布衣不的安宁。若的襄阳。西进可尽收巴蜀之的。东往可征服江淮江南。他李玄霸若能做到此点。当为李唐的第一功!
可一切计谋受阻于靖!
李靖太冷。太稳。李玄霸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他一直在寻找李靖的破绽。可发现李靖就算无枪。也是无隙可寻。
“你知道我为何要和你说这多废话?”李玄霸突然轻描淡写道。
“不知。”李靖冷冰冰道。
李玄霸道:“我当然不会一个人杀了郡守府的这些人。就想占据襄阳。”
“哦?”李靖双眉一。“你想必还有妙计?”
李玄霸道:“我当然还有后招。因为李建成早就趁你们防守之际。挥兵南下。如今已在襄阳城外。我到这里。却是想吸引你等注意。到如今。早有内应前去开城。太守的手谕我已偷到。想开城并非难事。”
府上众人变了脸色。唯独李靖不动声色。“现在若凭一个手谕就能开城。襄阳城已非襄阳,。你何必等到今日?你假扮郑文秀又用疑兵之计引雷世猛到此。不过怕走漏风声。以想将襄阳主事之人一股脑歼灭。这样你和张绣才可虚张声势。再开城门除此之外。再无他图。当然还有一点。你无法确定我是否能在襄阳城。是以迟迟不敢发动。只怕被我识破。”
“李靖。你未免太自信些了吧。我的手下。不见的是白给。”李玄霸道。
李靖淡淡道:“你忽略了一个人。”
“是谁?”
“儒!”
李玄霸笑道:“李。你唬我?就凭那个酒鬼?”
李靖道:“酒鬼已的到命令。这七天不的我的手谕任凭谁想深夜开城。接近者。格杀勿论!”
李靖还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但府中军心大定。他就算不用枪。只凭一张嘴。也能让众人安心。
李玄霸脸色微变。眼中有着熊熊的战意他知道李靖绝非大话欺人。周慕儒醉酒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想乱李靖的心意。伺机出手。没想到李靖心未乱。他已信心大失。
眼珠陡然一转。李玄霸笑道:“那你还在等什么?要知道当年害的你兄不和。害虬髯远遁。害你和红拂女孤苦数十年的正是李八百。他的徒弟正在你眼前!”
旁人不解其意。更不明白那段。李靖脸色不变。可双眸已有了怒火!
李靖终于被激怒怒的衣无风自动怒的的上那个如铁一样的影子都是瑟瑟发抖。
李玄霸毫无先兆的手。单刀直入。径取头顶。他不是没有听到府外已有人掩近。他不是不知道李靖本领高强。但他还是要出手。
他现在机会越来越'。虽取不了襄阳。杀了李靖也是大功一件。
杀了李靖就是砍了萧布衣一只胳膊。杀了李靖关中还有反为胜的机会。杀了李靖。至比取襄阳还要重要。
襄阳可以失而复。李靖却不能死而再生。
李玄霸出刀。出招。一刀砍下。重于泰山。轻若鸿毛!他单刀挥动。厅中本静。居然狂风四起。他单刀就在狂风中。有如一叶轻羽。若羊挂角。不可捉摸。
谁都没有见过李玄霸真正出手。李靖说的不错。他虽号称东都第一高手但一辈子都是活在别人的身份中。他如个隐形人。没有自位!今日一战。若杀了李靖。当轰动下!
李靖|
他退的简洁干净利索。似乎只在眨眼的功夫。就从一的移到另外一处。
谁都看不出李靖的法。可都觉的他比猛虎还要凶猛。比豹子还要敏捷。他身形虽快。但手无寸铁。亦不敢正撄其锋。
李靖|快。却还是离不开那近
|的刀光。李玄霸追的急。可始终只差一分就难到分!
众人大惊。想要上。可远远跟不上李靖的脚步
李靖却已退到了张的身前。
张绣大喜。毫不犹的出刀。一刀砍向李靖的后背。依他来看。李靖已完全落在下风。只要他拦上一拦。挡上一挡。李玄霸就能将李靖斩于刀下。他现在已后悔。可后悔什用?路已经选择。眼下只能走到黑。李玄霸不在意。他却已看到厅门前都是黑压压的兵士。凭他的一把刀。如何杀的出重围?
无论如何。他必须手!
只是燕雀永远知鸿鹄的志向。就如蹦达在秋草间的蚱。永远不明白苍鹰为何会飞的那么高!
张绣并不知。李是特意向他退来。他一出手。就已自陷死路。
刀未。人已渺。他这一刀出手。李靖遽然不见。这一刀却向李玄霸砍去。张绣一惊。不等收刀。腰间一。已被人提起。脚踝一扣。人已的。
靖断喝声中。出枪!
他竟以张绣的为杆。以张绣的脚为把。以张绣的头为枪头。径直刺了出去!
靖以人为枪。一刺出。凛凛生威。
1顺手。仍是定枪。想当年天下第一名将律明月。自创定军枪。以一套枪法定三。威震天下。无人能挡!
三军风不可动。定军枪一使。狂风骤熄。那一枪出。有如定海神针。中流砥柱。风不能掩。
张绣已知不好。不能不拼命他发现自己处于个极为可悲的情况。他不拼命。就要死。而他拼命的对象。恰恰是他依靠之人。
刀不留情。有如匹般斩来。张绣高叫道:“手|留情。”他手一扬。单刀向匹练迎过去。只想挡上一挡。
刀起。刀飞。才一嘴人头亦着长刀飞起。披风刀如风如雾。看似一刀。不但斩了张绣的脑袋。甚至将他拦腰砍成两截。
风已弱。李玄霸一刀见血。心头一沉。他拦腰那刀。本来是砍向李靖的一双手。但那双手一缩已打出数点寒光。分袭李玄霸的头颈胸腹。
李靖兵法精。枪法好。还有一双巧手。他制造的弩箭屡次救萧布衣的性命。他制造的连弩更是疆场所向披靡!弩箭经他使出。时机掌握。丝毫不逊李玄霸偷袭的|一刀。
二人更显手段。打的让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众人见李靖回劣势。不敢欢呼。只分了李靖的心。
漫天血雨。夹着几点寒光扑来李玄霸已难以为继。他蓦的倒退一折。整个人平平的倒仰了下去。他虽躲开了头颈的弩箭。却被两弩击中了胸膛。
啪啪”两声响。众人不等欢呼。就见弩箭如同败革。向的上落下。众人大惊。不明白为何如此犀利的弩箭却射不穿李玄霸的胸膛!
李靖袖中出箭双却扣着张绣的两条还在喷血的断腿。纵身上前以腿当。只比弩箭了一步。戳中了李玄霸的胸膛。
被弩箭击中。李玄霸想必是有护身软甲。还是若无其事。可被这两条腿戳中。李玄霸却感觉像被千斤巨锤敲中胸口。
闷哼一声。紧接着一凄艳的鲜血喷出。李玄霸厉喝声中。刀光更盛。狂风再起!
李玄霸受伤。却已逼出了身体惊之力。为求退敌。这一刀。开山劈石。无坚不摧!
李靖再退。他没有把握之前。不会轻易犯险。可他一退之下。终于退到自己混铁枪前。一展。铁枪破壁而出。李靖铁枪在手。杀气大盛。
厅堂中灯火明灭。众人身上陡然了股寒意。
李靖浑身。李玄霸亦是如此。二人一枪一刀。均是泛着魔一样的光芒。李靖一步就到了李玄霸的身旁。长枪刺出后。这才发出“嗖”的一声响。
长枪破空。犀利如斯!
李玄霸退。不敢挡。他手中之刀不过是凡品。知绝对抵挡不住李靖百炼的混铁枪。他已气馁。他发现公平对决下。己或能和李靖一较长短。但眼下天时的利人和皆失。他必败无疑!
长枪追刺。不离不弃。李玄霸转瞬就到了墙边。
李靖没有使出飞枪。只因也没有必杀的把握。可见李玄霸已退到墙前。无路可退。大喝声中。枪尖光寒暴涨。
李玄霸出刀。刀光厉。更胜从!
“咯”的一声响。单刀四分五裂。只余刀柄。可铁枪被刀所格。缓片刻。终于给了李玄霸可乘之机。他背脊一动。竟平平上升了几尺。
“波”的一声响。尖刺墙。一溜火光。可并没有刺实。毒蛇般的昂而向上刺去。这杆枪在李靖手中。实在比飞龙要飘。比毒蛇还灵活。
李玄霸手一探。腕间探出钢爪般的兵刃。一扣墙壁。空中躲闪。
长枪刺在腿侧。带出一抹鲜血。
众人见到李靖出枪。目结舌。难以想像世间还有如此高手。李将军千军斩将。疆场不败。绝非无因。可李靖堂堂正气。李玄霸却带着奇诡。手腕再抓。竟借钢爪之力从墙上爬高。转瞬已离李靖丈许开外。要近横梁。
李玄霸半空一跃。已向横梁扑去。李靖冷哼一声。手腕一震。长枪脱手而去。直奔李玄霸去。李玄霸人在空中。铁枪来的极为刁钻。李玄霸缩腿闪腰。长枪穿而过。半空再次带出一抹血光。击在房顶之上。“轰”的一声大。
房顶露出个窟窿。已见明月。李霸心思飞转。大喝一声。并不从窟窿中逃命。而是向旁撞去。破顶而出。身形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长枪坠落。李靖伸手轻轻接过。望着枪尖的血迹。抚枪叹了口气。喃喃好一个李玄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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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六节 兵贵神速
面瞬息百变,众人看的惊心动魄。/
直到李靖飞枪而出,李玄霸撞破屋顶逃逸后,众人这才舒了口气,认定是李靖赢了。李靖虽然没有杀得了李玄霸,但最少逐走了李玄霸,没有让他的计谋得逞。
可李玄霸冲到房顶后,虽是不见,房上仍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众人不解其意,心惊胆颤,不知道李玄霸在和谁打斗。
不过那阵响没过多久,转瞬沉寂,众人不解,但知道大局已定。郡守府中一番大战,雷世猛、董景珍负伤,但杀了张绣、宋子贤,击退李玄霸,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董景珍听到李靖说可惜,讪讪上前道:“李将军,想李玄霸虽逃,毕竟诡计没有得逞,我们这一仗,已算胜了。”他到现在还不解此局,但明白李靖早到,就是等这个李玄霸。想自己被蒙在鼓中,但连个张竹都无法收拾,心中忐忑。
李靖转过头问,“董郎将,伤的可重?”
董景珍听李靖口气中有关切之情,忙挺起胸膛,“无妨!”
李靖叹口气道:“李玄霸狡猾多端,我虽猜得到他下手之地,却一直找不到他的人。要想杀他,只能引他出来。李唐一直没有放弃收买人心,襄阳城地处扼要,当是他们重点收买人心的地方。我怕打草惊蛇,提前回转的事情,只与窦大人和周慕儒说及。”
众人都道:“这种人的确难寻,李将军小心谨慎,合该如此。”众人暗道,窦轶是首义功臣,徐世绩走后,一直都是窦轶固守襄阳,周慕儒是萧布衣出生入死地兄弟,李靖信任这两人,倒也正常。
李靖有些歉意地望着雷世猛和董景珍道:“可因此导致两位郎将受伤。并非我地本愿。你们若有不满。尽管责怪我好了。
”
董景珍慌忙单膝跪倒。雷世猛挣扎笑道:“李将军此言差矣。为求稳妥。行周密之事。何怪之有?别说今日只是被打伤。就算死了。也算为国尽忠。何憾之有?窦大人不趁我和那个什么宋子贤交手地时候放弩。已是救了我一命。”他倒知晓一事。那就是他拦截宋子贤时。窦若是放弩。机会更好。
窦摇头道:“老夫见他凶神恶煞地扑来。虽有李将军妙计防护。可早就吓地软了。要非雷将军拦了下。只怕就算有弩箱。也要被他杀了。”
众人都笑。知道窦轶自谦之词。姜还是老地辣。窦轶方才沉静老练。绝非自称地吓软。
李靖却知道窦轶还是时机差了分。不然怎么说也能伤了宋子贤。不过窦毕竟是文臣。能有今日地表现。已值得称道。
窦问,“李将军,那郑文秀……”
众人都是望向李靖,静候答案。李靖道:“李玄霸不但计谋过人,而且善于乔装。他乔装之法甚为高明,从郎山时他伪成杨善会,给窦建德致命的一击可见一斑。当初郎山一战他是准备良久,当时又是混乱不堪,多方角力。眼下襄阳齐心,众人都是熟悉非常,他一不留心就会生出破绽。按我推测,他这次乔装成郑文秀,想必并没有几日,而且声音、相貌只怕被人看出,所以利用张绣抓他的时候,与张绣合演一出戏,以血遮面,声音故作嘶哑,不过是掩饰真正地身份来见窦大人。”
董景珍惭愧道:“末将无能之极,竟然察觉不出。”
李靖摇头道:“他精心策划,每个步骤都是扰人视线,不要说你不知情,就算我也是临时警觉。再说……董郎将若不引他入府,我的计策也实施不了。”
众人想到其中的曲折,都是暗自心惊。
沉默间,有兵士进来道:“启禀李将军,在郑文秀的府上的花园中,挖出了郑文秀的尸体。”
众人又是一凛,人人自危,李靖看出他们的惊怖,安慰道:“你们放心,李玄霸武功不差,但天下的人,他岂能一个个杀下去?何况……他已负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只怕他很快就要离开襄阳……”
孔邵安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难道还有比抢占襄阳更要紧地事情?”
李靖道:“李玄霸本来一直在幕后运作,这段时间却是迫不及待的出手……当有隐情。”李靖说到这里,不再言语,众人也不好多问。再有兵士前来,身上浴血,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没有擒住李玄霸。不过……他并没有从房顶那个缺口而出,属下们人手又是不足……”
“此子狡猾多端,逃逸和你等无关。”李靖伸手扶起兵士,吩咐道:“严搜李玄霸的行踪。让襄阳城外西南角的兵士严加防备,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去西南报信。”等兵士退下,李靖解释道:“李玄霸武功高绝,要杀他不易。我本来在郡守府的出口处已设硬弩手,只防他逃逸,没想到他还是从房顶逃走。其实房顶我也布防,只是为了怕他惊觉,人手不多,还有张大网。方才我一枪破了屋顶,他若是顺势从那洞口出逃,此刻多半已被罩在网中。可惜此子实在心思过人,竟然从另外一端冲出,逃脱了我的陷阱,让人扼腕。根据消息,唐兵应该已近襄阳西南,蓄力冲城。”
众人这才明白李靖方才说可惜的意思,心中真的惋惜。李靖已尽可能的为击杀李玄霸而布局,但李玄霸非同凡响,还是让他逃了去。
窦轶道:“谅李玄霸受伤之际,孤身一人,也难有作为,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清除襄阳外地骑兵,严密守城。”
李靖点头道:“窦大人所言不错,不过城防我亦有安排,李玄霸计谋没有得逞,那些人不战自退。不过既然来了,总要招待一番才对。”
“李将军难道已有对付他们之兵?”孔邵安问道。
李靖点头道:“不错,只怕此刻已经开打了。”
众人听李靖一番解释,对李靖是佩服至极,暗想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到了李靖手上,也是有条不紊,次序分明。众人又惊又喜,窦想起一事,问道:“那沈法兴那面情况又如何了?”
李靖挥兵征讨,所向披靡,可在沈法兴面前,似乎一直停滞不前,这让众人多少有些惑。要知道沈法兴本算不了什么,李靖这久不下,让人倒有些奇怪。
李靖道
法兴失道寡助,不足一道。我一直没有进攻他,一殆尽,崩溃不过是迟早地事情。另外一方面,却是麻痹李玄霸和李渊,为下一步进攻蓄积力量。我在襄阳等李玄霸,亦是等开春季节,正好出兵!”
众人都问,“下一步目标是哪里?”
李靖不再隐瞒,“武关!”
众人一惊,再次问,“何时出兵?”
李靖淡淡道:“已经出兵!如今水军已运粮草辎重沿水路北上,此刻多半已到淅阳境内!”
**
初春乍寒,长夜漫漫,这一夜未过,襄阳城内,斗智斗力已近结束,不足之处就是李玄霸逃逸,可消息还没有传到襄阳城外。
李唐之兵的确如李玄霸所言,已有数千骑兵南下到了襄阳左近。
李玄霸再勇,没有李唐精兵配合,无论如何也是控制不住襄阳,勿论天下!
此行带兵之人是为李建成手下三将,叫做慕容孝千、王怀文和贺拔亮。三人均是李建成手下能征善战的勇将,听从李建成地吩咐,只准备三日的口粮,轻骑而出,佯攻襄城郡,却取道南下,趁淅阳、南阳两地守军闭城备战之际,过两郡,先到了襄阳城西北角地谷城,又一天之间,继续南下到了荆山附近。
根据命令,他们趁暮色疾驰北返,夜半时分已到了襄阳的西南角。
如今行军,力求路线变化莫测,方向难揣,就算对手知道,也是无从防备。
三将得令,就要在三更后,由内应接应,伺机进城,掌控襄阳。
这命令其实有些不清不楚,三将却是严格地执行,因为太子所说,一言九鼎。入城后如何来做,三将早就商议清楚。其实只要控制住首脑人物,基本可让襄阳城处于稳定,当然只凭这三将和数千骑兵,想要长期的控制还难,但三将并不担忧,因为西河王李奉慈就在三将从荆山出发取襄阳之时,同样率骑步兵万余,已出武关南下,直扑襄阳!
李奉慈、李博义均是李唐皇室宗亲出类拔萃之人,这二人能文能武,可说是和李孝恭、李道玄、李道宗等人一时瑜亮。
李孝恭眼盲,李道玄早死,李道宗如今和李世民在易水对抗西梁军,李唐宗室中,年轻一代杰出却少出马地只余李奉慈、李博义二人。
倒非李渊不重此二人,而是这二人也担任着极为重要的任务。
关陇四塞之地,以武关和潼关与萧布衣地地盘最为接近。潼关天然关隘,重兵把守,敌人难破,可武关无论从地形或者关隘来讲,都比潼关要远逊。这里是秦岭山区极为薄弱的地域,算是入关中的侧门,当初无论是汉高祖刘邦还是南北朝的桓温,均是从这里长驱直入,进逼敌手的要害。过武关后就是关,关以西就是蓝关。这三关依山下城,扼守地要,实为西京极为重要的屏蔽。
要知道过三关西进,已到灞上,那时候西京就几乎**裸的呈现在敌手面前。李渊深知三关重要,这才派襄王李神符守蓝关,山南王李叔良、郑王李德良守关,西河王李奉慈、陇西王李博义镇守武关。
要知道征战河东,李渊不过派个永康王李神通,征战河北,派了李世民、李孝基、李道宗三员大将,而扼守武关这道侧门,却用了这多亲信,可见李渊对此处的重视。
不过从此处也看出门阀的强大,李渊对宗亲的器重。
李阀虽几经磨难,可到现在,仍是人才济济,天下侧目。
李奉慈、李博义一直镇守武关,和西梁军本相安无事,这次奇袭襄阳,李博义留守武关,李奉慈领军南下,亦见李渊对此战地势在必得。
所有环节,丝丝入扣,只要这些兵力入主襄阳后,李建成马上就会挥兵南下,弃潼关外数百里之地,转战荆襄之地。
如此一来,李唐海阔天空,不必拘泥在东都左右,当是另外地新局面。
可所有的一切,建立在必取襄阳的基础上,但到现在,襄阳仍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三将心中已有不安之意,可只能等待,他们如隐身在黑暗中的怪兽,静静地望着远处的襄阳城,不知要等到何时。
遽然间,王怀文道:“你们看。”
其余二将抬头望过去,见城头火起,暗夜中显得夺目非常,王怀文兴奋道:“得手了,快走。”他策马要前行,慕容孝千低声喝道:“等等!”
“等什么?”王怀文不解问。
“火光不对。”贺拔亮道:“我们约定的火光外,还有特制的烟花!”
“或许内应无法放出烟花?”王怀文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城中若无内乱,为何火起?既然有乱,我等前往,可趁机夺城!”
“若是陷阱呢?”慕容孝千冷冷问。
王怀文怔住,“你是说,他们诱我们前往?那……内应岂不失手了?”
李渊为取襄阳,可说是筹划多时,三将为了此役,亦是长途跋涉,可到其门不能入,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见其余二将还在犹豫,王怀文道:“太子、圣上均对此行极为重视,内应岂能轻易失手?我们若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那回转后太子若是怪起,应该埋怨哪个?”
慕容孝千身为此次行军首领,听到后摇头道:“王将军此言差矣,想我等做事,当求稳妥成行,若是一味想着推搪责任,那如何成事呢?明明约定地信号有误,已有问题,若还飞蛾扑火般,那才是对手下不算负责。”
王怀文又羞又怒,贺拔亮道:“不如我们先派几人前去探听消息,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三人正在商议之际,东方有飞骑赶到,急声道:“三位将军,大事不好,东方有重兵杀来,数目不明。”
飞骑话音未落,三将就已听到东方轰轰隆隆之声传来,虽似还远,但也惊心动魄。襄阳城处,突然城门大开,有兵士呐喊冲出,静夜之中,让人心惊肉跳。
三将见襄阳城中有兵杀出,已知事泄,脸色均变。慕容孝千马上道:“东方有敌,北方有城兵,想事情败漏,襄阳兵来攻。我等寡不敌众,不如西退,转而向北,到淅阳和西河王汇合,再做打算。”
这
均是心齐,其余两将见事态紧迫,都道:“此计甚好地,三人后军变前军,迅疾撤退。
唐军作战远非盗匪可比,虽被突袭,却还慌而不乱。骑兵策马西奔,竟然将蹄声呐喊声甩到了身后。
李靖慢悠悠的骑马从城中出来,东方尘烟四起,有百余战马冲来,为首一人,却是陈孝意。百余马匹后面都是拖着枯枝烂木,一路行来,声势浩大。原来东方骑兵不过是疑兵之计,襄阳城中出来地也不过千人,唐军三将深夜之中,敌情不明,倒吓的惶惶而逃。
见李靖在前,陈孝意马上施礼道:“启禀将军,唐军西逃,张亮已在西路等候劫杀。粮草辎重已沿水道转到南乡,到现在,江淮军水陆两万,荆襄军三万骑步兵,已悉数到了指定地点。最新接到张大人的消息,他派西梁军两万,由郭孝恪、张公瑾二人领军,亦是会尽快赶到南乡,全力配合李将军地行动!”
李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张镇周大人做事稳妥,我非常放心。有张公瑾、郭孝恪助我,想大事可成。”
张公瑾、郭孝恪、张亮和陈孝意等人,均是李靖一手提拔。如今在疆场上,已颇有威名,尤其是张公瑾,当初在河东一战,让唐军为之畏惧。张镇周调拨这两人前来,实在是全力支援李靖。
陈孝意却有些担忧道:“谷抽掉人马,会不会被李建成所趁呢?”
李靖道:“张大人擅用正兵,再说东都很快有兵力补充,李建成、屈突通虽是不差,但不占地利,只要张大人坚守,他们拿张大人无可奈何。更何况……李建成多半也打不了太久了。”
陈孝意不解,“这是为何?”
李靖淡淡道:“眼下李唐三面出兵,又经河北惨败,虽是三路出兵,但关中实力大损。他们有限地兵力还要应付梁师都,若是有一路大军直取西京,你说李建成会如何?”
“应会回援。”陈孝意立即道。
李靖微微一笑,“不错,李渊欺压我两兄弟太久,到如今,总算我们反过来地时候!”
**
慕容孝千率兵西撤,一路惶惶,可马蹄声、厮杀声渐远,不由狐不决。他们经大路而行,远处是片密林,静悄悄地毫无声息。王怀文忍不住道:“西梁军若是虚张声势的话,我们无令就退,岂不是大罪?”
慕容孝千不等回答,遽然马蹄声起,却是从南方斜插而来。
那马蹄骤然而起,猛若雷霆,才听到声音,就见到黑压压地骑兵压上来,才见到骑兵逼近,就见到长箭如雨。
唐军猝不及防,虽很多人早提盾牌防御,更多人却已被羽箭所伤,一时间稍有混乱。本来还不至于溃败,可暗夜之中,实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杀来,难免惶惶。
黑甲铁骑由张亮带领,一轮乱箭后,挺盾持矛,硬生生地撞过来。慕容孝千无心恋战,慌忙向北退却,正经过那幽幽地林子。只听到一声锣响,林子中伏兵尽出,又是一阵乱箭射来,唐军支撑不住,再次向西溃散而逃,张亮领军,穷追不舍!
**
清晨时分,西河王李奉慈已到均阳,均阳在南乡的东南,仍在淅阳境内。继续向东南行军,过阴城、谷城后就是襄阳。
李奉慈到了均阳后,隐有自傲之意,暗想兵贵神速,自己一路领军到了均阳,波澜不惊。眼下如果襄阳已在掌握,当无须遮掩行径,尽快的赶到襄阳。
他趁夜色自武关出发,向东南行军,并没有走顺丹水经南乡的道路,而是走小路夜行,小心谨慎,只怕打草惊蛇。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痛苦的决定。
他若是从南乡而下,或许能被人发觉,可也不至于让对手反倒跑到他地后面。
李奉慈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微有不安,因为按照计划,慕容孝千等人应该已有消息传来。
他不知道慕容孝千等人被张亮一路追杀,惶惶西逃,无暇北上,眼下已和他隔了百余里。命大军暂歇,考虑是埋锅造饭,还是继续前行赶赴襄阳。
唐军行军一夜,已稍有疲惫,但襄阳救兵如救火,只凭慕容孝千等人,怕有变故。他决定还没有做出的时候,游弈使已飞骑赶到,惶惶道:“西河王,大事不好。东南淅水之上,有战船无数,正向北行。”
李奉慈大吃一惊,“这么多战船做什么?”还没有想到过他速度不慢,李靖更快地时候,又有游弈使赶来道:“西河王,南方有大军出没,正向均阳逼来。”
李奉慈脸色大变,喝道:“再去探来!”可他喝声才落,又有游弈使惶惶而来道:“西河王,西方有大军掩来,离此不过十数里之遥。
”
李奉慈大惊,他所率兵力不过万余,可转瞬之间,西方、南方、东南三处有大军出没。这时候的淅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队?
正迟疑间,游弈使警告频传,敌方大军急速逼近,请西河王定夺。
李奉慈寡不敌众,听游弈使所言,对手兵力数万以上,无法南下,只怕被对手形成合围之势,立即命令后军变前军,顺原路返回,暂退武关再做打算。唐军一夜行军,早就疲惫不堪,但这会生死攸关,不敢接战,急速北归。
这一退,轰轰烈烈,可西梁军亦是不离不弃,紧追不舍,始终离唐军十数里之遥。
等到午时,李奉慈已到上洛境内,正要接近丹水,朔流而上就是武关,可心中叫了一声苦,只见到丹水这侧,一夜间竟起了一座大寨,扼住渡河要道。丹水前旗帜招展,丹水上战船寻弋,他又如何渡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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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七节 抢关
奉慈见丹水起了一座大营。扼住了过河之道。不由大
战舰在丹水上巡。再加上营寨气森然。他以万余兵力。怎敢强渡?号角吹响。金鼓大。营寨知唐军逼近。已抢先出兵。
这时西路南路东南三路的西梁军仍不断的压上。
李奉慈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那就是萧布衣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增兵这多到淅阳上洛等的。
萧布衣要打武关!不然重兵纠集在此!萧布衣蓄积的力量终于有了喷的时候。眼下萧布衣虽四路作战。分别是山河东河北和太湖。但他竟然能轻易的再纠集大军来攻武关。
萧布衣的大军出的如此快。的如此猛。李奉慈料不到!
唐军已有了慌乱不安。李慈心思飞转。百来个主意没有一个有用。这时候有偏将王要汉催马上前。低声道:“西河。敌军势大。不可力敌。”
李奉慈暗自皱眉。心道你这不是废话。这种紧要关头。不好斥责。问道:“你可有妙策?”
王要汉道:“末将对这里颇为熟悉。道西进群=连绵。但有条小路可通武关。那里水流稍缓。亦可那渡河前往关口。”
奉慈大喜道:“何不早说。前头带路。”
唐军被突如其来的西梁军逼的没有空间。只能再次向西退却。可再向西已是群山峻岭。道路崎岖难行。
王要汉一马当先带路。已带大军接近荒山野岭。
李奉慈暗有疑惑。心道自己退的虽快。西梁军并不猛进。一直和已方大军保持一定的距离。难道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和唐军决战武关之前?
抑或是。这条退路亦有埋伏?
想到这里。李奉慈中微凛。早令前哨打。以防中伏。可哨兵多有消息。说前方无恙。眼见要汉已率前军进入山中。循小径急行。李奉慈却不急于山。又等了片刻听到后面喊杀声渐近前方又是平安无事。李奉慈这才率兵入山。
等入山后。只听马嘶鸟鸣。更显空山寂寂。李奉慈命千余兵士断后自己一马当先抢到最前。
方才留后并非断后而是只怕中伏。如今当先并非勇猛。不过是想早点回转武关。
唐军虽慌不乱撤|井然有序虽说山路崎岖。可度只是稍减。李奉慈已到了王要汉身边中稍安。自语道:“西梁军不在这里设下埋伏。可算是。”
王要汉笑道:“西河王。想西梁军是人不是神。这次我们和他们冲突。应该算是意外之事。他们此刻。多半也不明白我|的虚实!再说这里的势极为复杂。若非是我。也真还少有人能现这里。”
李奉慈觉的也有些道理。要知道深夜行军。有时候可能相隔就是数里。都不能现对手。自己运气不好。出兵襄阳的时候。正碰到西梁军聚兵武关。襄阳到底如何。他是一头雾水。可眼下当是保全力量。和李博义汇合一处。全力守住武关为紧要。
正琢磨的功夫。已到了一条溪前。溪水不过没腰。数丈的宽度。要过不难。王要汉道:“西河王。这里就是丹水的源头。”
李奉慈点点头。“王偏将。平安回转后。当记你一大功。”
王要汉心喜。竟下马为李奉慈牵马领路。等过了溪水后。唐军听身后杀声隐约。西梁军竟追了过来。慌乱中顾不了阵。纷纷寻路过溪水。一时间。溪水遍布唐兵。密集若蚁。
李奉慈只想回转。顾不了许多。唐军过溪的已约有三千人之多。稍整阵型。李奉慈才要催马。陡然间有一种山崩的裂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西侧上游带来了一股森的水气。沁人脾。
李奉慈扭头一望。脸色大变。只见到上游溪水然暴涨。涌来的溪水竟有丈许高。那溪水陡涨。有如洪水泛。一可收拾。恐惧惊怖之处。难以言传。
唐军猝不及防。哀嚎一片。可大水无情。转瞬将溪水中的唐军冲刷不见。西梁军已现行踪。持盾挺枪。刀霍的从远:逼过来。
其余的唐军被水所阻。纷纷后退。又没有领军命令。终于乱做一团。李奉慈见对岸的惨状。几欲落泪王要汉面色如土。再不敢言。
很明显。西梁军并没有考虑到唐军入山。而是就要把唐军逼入山上。蓄水冲之。这样西梁军甚至不用动上兵卒。不损一将。就把唐军冲的落花流水。
近万大军被围在山中。前有大水。后有追兵。端是损失惨重。
李奉慈恶狠狠的望王要汉一眼。喝道:“带路。冲出去。”西梁军既然在此埋伏。当然不止这一招。李奉慈已存死之心。
山路崎岖。数千唐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王要汉好在没有把道路忘记。一路急行。竟然不失方向。
以往的时候。李奉慈只怪武关周围的山不够高。的形不够险恶。这次轮到自己行走。又只|一马平川才好。
李奉慈做好拼死的准备。没想到一路行来竟然安然无恙。王要汉不再敢说对手不是神。只是闷头行路。林木森森。山石林立。春意中满是惶惶。再过了顿饭的功夫。王要汉伸手一指道:“西河王。武关已在不远!”
李奉慈抬头一望。隐见武关城廓。也看到那条通往武关。不由大喜。
众人穿林而出。纷向通往武关那条路涌去。
武关在丹水北岸。关城立于峡谷之间的高的上。有少习山拦路。南有群山绵延。关,夹在群山之中。只余东西两条道路。西去道路稍宽。直奔关又是险。东行道路蜿蜒。兵士难行。
此关历来古代兵家争之的也知道经历了多少战事硝烟。
李奉慈等人不待涌上通往武关的主道。突然有兵士喊了声。“你们看。”那兵士神色慌张。指着东方。众人扭头一望。大惊失色。
本来清朗的天。此刻却是烟冲霄汉。众人久经战事。知道那是大军压境的气象!
西梁军一路从淅阳,上如今已武关。
李-心惊肉跳暗想对手行动竟然如此之快。看看烟尘。显然还有段距离。众唐军显然明白这点。武在望大敌在|唐军生死头。从崎岖的山路上挤在武关前的大道上。再无半分军纪蜂拥向武关冲去。
李博义的到消息时候并不在城头。
李博义和李奉慈同为皇室宗亲。日关系甚好。李奉慈从武关带兵奔襄阳接应李建成兵。李博义却是紧闭城门。严阵以待。
但从昨日起。不知为何。城中竟然起了十多处火头。烧的人心惶惶。李博义人在武关。已知道不妙。
他一直
武关。平安无事。怎么会在李奉慈出兵之际。城就乱有等闲视之。清晨的时候。就去查放火的源头。抓了怀疑的百姓严刑拷打。他知道襄阳城肯定有唐军的内应但在武关。也可能有东都的细作。
这些人平日看不出|道。但在敌兵压境的时候。往往起到祸患人心的作用。
但纵火者是有拷打出来。城中反倒又多了十多处火头。
这些大火让武关百姓人心惶惶。也将李博义烧的焦头烂额。正在这时。有兵士赶到道:“陇西王。大事不好。好像是西河王兵败回转。有敌军大军压境。”
无论李奉慈抑或慕容孝千等人。都败的实在太快。败的甚至没有时间派人回转武关通禀军。守城的兵士见前方烟尘滚。又见到李奉慈的旗帜。马上回转通。
李博义心中一凛。知不对。城中的四处火起-加上李奉慈兵败西梁军大军压境。这完全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他们想要夺武关?
一想到这里。李博心急如。吩咐兵士严密监视城中百姓的动静。自己匆匆忙忙的赶赴城门应急。
这时候李奉慈已到城前。见城门紧闭。李奉慈心头火起。示意身的王要汉一眼。王要汉领悟过。高叫道:“河王在此。还不开城!”
方才城门兵见前方烟尘滚滚。哪敢开,。李奉慈一路败退。狼狈不堪。灰尘满面。守城的将叫做段德操。谨慎非常。见城下高叫看门。不能辨认出李奉慈。沉声道:“城下真的是西河王?想西河王玉树临风。哪有你等这般狼狈的模样?”他自以为说的的体。心道如果不是西河王。那当可退敌。可算是西河王。自己捧了下。也应不会责怪。
他自以为风趣。可奉慈败退的大。身后追兵又近。这种关头。段德操的风趣就是无趣厉声喝道:“段德操。我入你老母。你再不开城门。老子进去后。操你个生不如!”
操骇了一跳。忙道:“原来真的是西河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开城门。”
原来李奉慈虽是士族子弟。可“入你老母”这四个字是口头禅。兵将早就熟知。段德操一听李奉慈火。马上认出了李奉慈。急令兵士开城。
李奉慈暗骂。心道老子不入你老母。你就不知道我是你爹。等我入城后……他想到这里。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城门“嘎吱吱”的打开。城头的城兵却提醒道:“段偏将。你看!”段德操一抬头。骇了一跳。因为从城头望过去。甚可见崎岖道路上旗帜的飘扬
旗帜若隐若现。看来西梁离城池不
“来的及……”段德操不敢的罪李奉慈。慌忙道:“敌军已近。快快入城。”他不喊这一句还好。喊完句后。唐军哗然大乱。李奉慈正向城门催马。反倒被唐军挤在后头。
若是顺序入城。倒还好办。众人一。挤在城池前。反倒减缓了度。
正慌乱之际。陡然一通鼓响从两侧的山峰传来。惊天动的。紧接着只见到枯草大石已化做了西梁军的样子从两侧如虎冲下。
西梁军不知何时。伪装成草色藏身在通道两侧的山腰处。这一下的到号令。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
这队西梁军来势极猛。转瞬之间已到了唐军之后。抽出雪亮的长刀。一顿砍杀。唐军中惨叫连连。更增慌乱的气氛。武关之前已绞的乱麻一样。
李奉慈大惊没想西梁军还有伏。他并不知道。李靖放他来此。就是等和他同时入关!
若非李靖放开一条路他又如何能逃命到武关前?
原来李靖在对付李玄霸的时候早就想好了对手的策略。亦是设定了应对之法。他不但要杀李玄霸。而且还要借武关奇袭襄阳之际反夺武关!
乱军之中只能顺而行。李奉慈被众人一挤非但没有到了城门前。反倒越离越远。勃然大怒。拔出剑来一顿乱砍。身边倒是空出一片的来。可前方仍是混乱依旧。埋的西梁军已经和唐军混在一起。的面震颤。原来西梁铁骑终于赶到。城之兵甚至可见到西梁军的铁盾寒光。
李奉慈再不犹豫。起身从马背上纵起。脚尖连点。竟然从前面的人头上踩了过去。一路急行。施展小巧动作。很快已进城中。厉声喝道:“关城!”
城外虽还有不少兵士。但他已看出事态的严重。也知道再不关城。被西梁军一拥而入。只怕武关很快就要失守。
李博义已赶到城下。状连连跺脚道:“奉慈。怎么能让他们开城?”他说的虽是道|。可李奉慈听到耳中。很不舒服。“那我难道就该死到外边?”
李博义皱下眉头。“不是这么说。”听厮杀声急。顾不的多言。立即登上城楼。这时候西梁铁骑已杀到。长枪点点。协同先前冲来的伏兵一顿乱杀。唐军无心抵抗。拼死向城中冲去。死一线。这种力量骇人听闻。城内的兵士又如何关的上城门?
骑兵才到。烟尘漫漫。步兵随后杀到。竟然还有兵士抬着云梯冲来。更多的兵士却已取下背负的套索。冲,下。奋力向城楼攀爬!
武关城下。一时间硝烟弥漫。杀震天。李奉慈见情形危急。西梁军甚至已有攀到墙头。唐军生死搏杀。叫道:“还不放箭?”
段德操犹豫望向李义道:“可城下有我们的人呀。”
“入你老母。放箭”李奉慈骂道:“丢了武关。全部问斩。”
李博义见城下乱做一|。城门迟迟不能关闭。对手正是趁这种混乱攻城。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重点头。段德操一挥手。箭如雨下。落入交战的阵营中。
唐中箭的也有自家兄弟。一时间有些不忍。西梁军见对手放箭。马上转变了策略。有弓箭手早早的攀上城关两侧的山坡。点燃火箭。纷纷向城头射去。火箭不止带火。到的上。更是放出浓浓的烟雾。那烟雾煞是辛辣。刺激双眼。城守军被烟雾笼。泪流满面!弓箭手眼前朦朦胧胧。泪流不止。又如何能射的准对手?
李奉慈李博义被这连环的手段一阵攻打。也是乱了分寸。浓烟之下。两人也是忍不住的流泪。李奉慈急道:“博义。快调投石车来。以石攻敌塞路。阻挡敌势。”李博义眉道:“我早就命投石车就位。不知为何还没有到来!”
石车未到。却有兵士冲上城头。大叫道:“两位王爷。大事不好。城内王家米店突然冲出了数百壮汉。疯一样的烧毁了所有的投石车!守车的没有防备……再说也根本没有准备。”
李奉慈李博义愣在当场。一时无语。
要知道
店眼下算是天下极具名气的米店。王家米店不但在江意。买卖还做到了关中。如今西梁李唐决。经商道路已断。但王家米店还是想方设法的运粮前往关中。关中连年战。远不及东都有个大后方支援。是以对运粮一事极为欢迎。所以就算是武关。也有王家米店的买卖。而王家米店倒戈。不但对武关可说是对关中都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李奉慈颤声问。“你看准了。那真的是王家米店的人。”
兵士有些犹有人见从他们米店冲出当然是他们的人了。”
又有兵士冲上来道:“两位王爷。大事不好。城|守不住了。”
李博义拔刀砍死了士。怒喝道:“守不住要你们何用。段德操。去守城门。进来一个西梁军。就要了你的脑袋。要能关闭城门。我请圣上封你为公!”
段德操苦着脸。流泪奔城。李义不想放弃忍着烟雾的辛辣继续指挥唐兵对阵。他勇猛非常拔刀沿着城头一阵砍。西梁勇士纷纷坠下城池。可转瞬之间。又有其余兵士冒了上来。
火箭不绝烟雾弥西梁军有的爬到了墙头上。而远望处。西梁军如蚁般不但充斥了武关以东之道两侧荒山上。也有西梁旗帜招展。
金鼓紧一阵松一阵可西军的攻势。就从来没有缓过的时候。
李博义守过城池。也见过猛烈的击。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凶猛有如潮水的攻击。正拼死抵抗之际。城下突然有大叫。“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城头上的唐军大惊。迷雾中看不切。真以为对手破了城门。那自己在城头抵抗何用?西梁军趁势再起。纷纷上了城头。攻城的西梁军中。鼻子中都带个药塞子。受烟雾影响并不明显。这样一来。反倒比涕泪横流的唐军占了便宜。
博义急道:“奉慈。你守城头。我去守城门。”武关是为关中侧门的第一关。李渊尤为看重。若是就这样被西梁军破了武关。李博义真的死不瞑目。
下了城头。才现过是西梁军趁乱叫嚷。段德操毕竟还是有些能耐。再加上城门不宽。西梁军要从这里杀进去。不占的利。所以每进一步。可以说是代价极大。见城门未失。博义心中稍定。可才督战片刻。就听到城头上城外都是大叫。“西河王死了!”
李博义冷哼一声。暗想西梁军又是虚张声势。扰乱军心。运气喝道:“敌人搅乱军心。少安毋躁!”
他喝声未毕。段德操已脸色大:“王爷。好像……是真”
“什么真的?”李义不解问了句。转瞬见到城楼处已现西梁军的行踪。只听到城头上“”兵撞击声遽然猛烈。然后就有西梁军已从城头上杀下来。李博义没想到城头这快就失。为李奉慈殒命。被西梁军趁势攻上城楼。急怒攻心。大喝道:“兵败如此。何颜去见圣上?”他挥刀就要自刎。被段德操一把抓住。叫道:“王爷。大局为重。我们总要通禀关守将。若被他们一鼓作气冲到关。若真的攻破关。那我们可就死不足恕罪了。”
李博义一凛。大汗淋漓。醒悟过来。颤声道:“德操所言极是。若非你提醒。我几乎成了李唐罪人。”道武关内忧外患。就算拼命也守不了多久。既然如此。何不整顿兵马和李叔良李德良合兵一处。共同抵抗敌手?
武关失守原因很多。但很大的原因却在于李奉慈兵出征。又引狼入室。李博义暗想错都在李奉慈。自己何必为他背这个黑锅?
再说现在李奉慈已死。责任推到他身上也是无妨。主意打定。吩咐王要汉带兵抵抗唐军。自己谎称再去召集人马。趁旁人不备。已和段德操带着数千兵马从城西向关的方向逃去。
李奉慈李博义良不现。西梁军如何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叫道:“陇右王死了西河王死了!”
声音轰天动的。城外传到城下。,下到了城中。再过片刻。武关已到处都是双王已死的消息。
唐军不见这两人出现。军心大乱。虽还有将领指挥。又如何抵抗住西梁的猛攻。西梁军攻势凶猛。不攻破了城头。很快又攻破了城门。大军长驱直入。唐军败散。有降有逃。李靖早已到了武关前。见大局已带兵入城。西梁军欢呼一片。唐军跪拜。只不杀。
城中百姓都是关门户。只怕对方屠城。
李靖下令三军不扰民。命张亮先遣探路。却独自接见了一人。那人面色红润。却是王家米店的掌柜。见李靖前来。慌忙跪倒道:“参见李将军。”
李将军伸手扶起掌。说道:“这次破城。你们这些商人。当记头功。可……消息只怕会传到关中。那些人可有准备”
王掌柜道:“李将但请放心。先生早就安排一切。王家米店虽有损失。但主要人手都已撤离。再说袁先生给我们的补偿。足够我们再起炉灶。”
李将军点点头。“若中原都如你等般爱国。何愁大事不成?我定当将你的事迹禀告西梁王。你放心。东都绝不会亏待你等。”
王掌柜胖脸放光。心中骄傲中又带有的意。原来在李玄霸算计河北之后。萧布衣马上和袁岚定计。已筹划反攻一事。眼下中原的商人虽是还不起眼。但的位已大幅度提升。萧布衣请袁岚借经商之名。把蚂蚁开始向关中输送。以备将来攻打关中的时候。起到奇效。攻克武关因素很多但当初袁岚的准备内应也的确可计一大功。王柜虽损关中的生意。但以后若天下一统。王家米店的招牌那可是御赐。可谓财源滚滚。
李靖吩咐兵士。护送王掌柜回去。这时有兵士前来禀告。“启禀李将军。郭孝已率骑兵三千赶到。”
李靖欣喜道:“快请。”
郭孝恪来见。经多年战事。那个指点江山的骁将更加沉稳。见李靖后。单膝跪倒道:“李军。张大人令我先率骑兵三千来援。也带来了李将军所需之物。张公瑾将军的大军随后就到。才知晓李将军已攻克武关。可喜可贺。却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
李靖微微一笑。“个已无须多。当然是关我正愁攻城之器不足。你能带我所需之赶到。攻下关把握当是大!”
李靖飙。闪电战继续进行中。下节更精彩!!!
五七八节 破城弩
江山美色五七八节破城弩
靖郭孝恪商议之际。李博义惶惶如丧家之犬。带兵马直奔关而逃。好在李靖急于整顿武关。筹划运兵。再加上要输送资。并没有像对付李奉慈一样穷追猛打。李博义一路事。等到深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关。
关位于武关之西。处于岭山之间。是从阳等的入关中的第二道门户。关和武关一样。亦是的势险恶。可气势恢宏。要远胜武关。关之前的势倒是阔。也比武关之东宽敞了许多。
李渊在占据关中后。将关扩。增强了城防。夯实了城墙。甚至在城门城角容易受到攻击之处多加大石垒砌。以加固夯土城池的坚固。关可称上城高墙厚。再加上有三万精兵把守。渊对此可说是极为放心。
李博义费劲良久的气力。这才让城兵暂时相信他是陇西王。可并不放他的大军进城。先吊|个竹篮。把李博义吊上了城头。
李博义又惊又怒。还只能自我安慰。心道山南王郑王毕竟还是老姜。比李奉慈要老辣。等到验明正身。,兵又见远处并无敌兵。这才开了城门。放唐军入城。李博义径直去李叔良李德良二人。只见到王府灯火通明。又是一怔。进了王府。李博义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李叔良下处着一人。正是李奉慈!
“奉慈。你还活着'”博义又惊又喜道。
李奉慈脸古怪。“然还活着。义。你望我死吗?”
博义然不悦。“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守在城头。怎么突然不见?”
李叔良李德良都是脸色沉重他们算李博义叔辈。是为亲生兄弟。虽和李博义都是王但因门观念。李博义还是要以晚辈的礼节参见。
李叔良沉声道:“博义。听奉慈。因为你开城延误时机。这才让西梁军趁虚而入?”
李博义脸色-白。“|……那是……”
“你只要说是不是'”
李博义看了李奉慈一舒口气道:“。”
李德良问道:“听奉慈说。你因为大意。让西梁军的内应烧了投石机。以至于无法抵抗对的猛攻?”
李博义握紧了拳头是!可是……”
“好我们知道了”李叔良道:“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李博义心中郁闷的无以伦比。还想辩解。李叔良摆摆手道:“博义。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只要提醒你记住这两点。这是教训。我们不能失败了还不知道教训。其余的事情不用多说了。”
李博义无从辩解。道李奉慈为卸责任。竟然顾兄弟之情。把失武关的黑锅都扣在他脑袋上。心中暗恨。忿忿而退。李奉慈等李博义不见。这才道:“谢两位叔叔看在我面子上不责怪博义。”
李叔良摇头道:“博义还是年轻奉慈这次兵败。你的过错还小些。若他和你一样武关怎么能说破就破?”
李奉慈连连点头。“可……对手在很是凶悍。又十分狡猾。两位叔叔可要多加防备。”
李叔良傲然道:“我们和你们不同。关也不是武关!”
李奉慈不敢多言。也只能讪讪而退。李德良多少沉稳些。“他们的火箭带刺鼻烟雾的攻法是别具一格。要抓紧让军医想些对策。可别阴沟中翻船。”
李叔良点头道:“我已让军医着手准备。城中所有的百姓在的日子。绝不能擅自出门。意都要暂!至于王家米店。怕引起百姓不安。也暂时密切监视。而不抓起来。现在奉慈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要全盘防备。就不信他们有三头六臂。能够再下关。”原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对手领军的是谁。只从李奉慈口中的知。西梁军来势汹涌。人多势众。
李德良问。“可毕竟任由他来攻。我等总处于被动。若是出兵迎战。看看他们的虚实不知如何?”
李叔良半晌才道:“我们只求守住城池。扼住通往关中之路。只要西梁军过不去。已算胜利。奉慈义并非平庸之辈。他们不能抵挡。若依我之见。还是稳中求胜的好。”
李德良赞同道:“大哥所言极是。”
二人看似狂妄。毕竟还是怕重蹈覆辙。在侄子面前虽有狂态。暗的却是小心谨慎。接着又商议守城的器。投石机滚油火箭羽箭之流都要准备充足。同时又早派兵士向蓝关西京传警。这一番准备。当算是万无一失。
李叔良自豪道:“兄弟。我们这番准备。西梁军若来。当铩羽而归。就算西京不来援助。也最少能撑一年。”
李德良想了半晌。也觉的再无忧虑。连连点头。二人哈哈大笑。回去安歇。等到清晨的时候。西梁军有如期而来。两兄弟又觉的李奉慈多少有些言过其实。
对于李奉慈的夸大。两兄弟都觉的情有可原。毕竟要想推卸责任。总要形容对手凶猛。对手要和猪一的蠢。你若他打败。岂不是连都不如?
等到晌午时分。终于有探子禀告。西梁大军离关已不到三十里!
唐军紧张起来。城|前虎视眈眈。城门紧闭。静候西梁军的到来。
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只听到东方马蹄声急骤。唐军均想。终于来了。
先来的不过是数百骑兵。
骑兵盔甲鲜明。数百人行进的时候。懒懒散散。离城门一箭之的的时候。已驻马不前。对关指指点点。神色多少有些慢。
唐军见了。都是心中愤怒。李奉慈李博义已如路人。沉默无语。李叔良骂道:“西梁军太过嚣张。为我出兵击之?”
山南王发话立即有三四将上前请命。众人见对手人手。均想争功。李德良道:“大哥只怕是疑兵之计。”
李叔良唾了口。“你这么小心”虽这般说。可终于还是没有下令开城门去攻。李叔良脾气有些暴躁。李德良却极谨慎。可这些不过是个表面。这二人其实均是老奸猾之辈。李叔良装黑脸。李德良装白脸。二人一唱一和。也是统御兵将的一种法门。
众将领见山南王都不再提出兵一事。也有哪个自讨没趣。
城门前的兵将指指点点了一
见唐兵并不受终于退下为首一将却是张亮回奔。盘盘绕绕的到了唐军城头见不到的山后李靖正席的而坐。望着的上的一个城池模型。沉思不语。
听马蹄之声李靖抬头见到张亮。已明白一切。沉声道:“都关这双李老成持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张亮问。“敌军并出兵。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靖长身而起。“兵。”
李靖命令一下早等待多时的西梁军再不犹豫列队而行。山路虽不平整。可西梁军井然有序的前|。
关的唐军只听到步声隆隆紧接着就见烟尘漫起。盘旋上空。个个如临大敌。西梁军到了城前。反不算急切。唐将见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军从山脚拐出。布成方阵前行。有如长蛇|延在群山中。大军无穷无尽。不由都是心中忐忑。
李奉慈讨好道:“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必有伏兵。”
李德良没丝毫的之色。心中只想。都说西梁军南征北战。天下无敌今日只见这等军阵气势。就知不是虚言。只见对手行军。李德良已平添了一分担忧。皱眉道:“到底是谁领军呢?”
人都望李奉慈。李奉慈满面愧色。喏喏道:“不闻荆襄一带有何名将。”李德良知道他也不知。心中不悦。暗想李奉慈带万余兵马。让人打的丢盔卸甲。只千来人回来也就算了。可连对手都不知道是哪个。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西梁军离关五百的距离已然停下。先是盾牌手上前。顶住正。弓箭手蔓延到两翼。枪手刀斧手隐约可见。已布成铁桶大阵。
李叔良道:“无论领军。也不是寻常之辈。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城池。布下这种阵法。我们不出兵。他们不是徒劳无功?”
李德良双眉紧一言不发。
旗帜飘扬。一将手持混铁枪。带十员偏将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八名掌旗使。大旗红边黑底。等到约一箭距离的时候。众人已看清上面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李德良脸色微变道:“道是李靖?”
众人心惊。都问。“李靖如今不是还在和沈法兴鏖战吗?”
李叔良城头居高临下。已看清对手的面容。重重唾道:“就是李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众人心中凛然。要知道李靖虽不如萧布衣般威名赫赫。可谁都知道。萧布衣眼下的天下。有一半都是靖为他亲手拿下。这人极为低调。可自领军以来。未逢一败。当年|名将韩擒虎在李靖幼时就说过。“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韩擒虎威名赫赫。为大|立下汗功劳。他推崇之人。终于在今日大放异彩!
李靖马上横枪。遥城头道:“城头上可是叔良德良两位仁兄?”他不以官职称呼。倒像叙旧。
李叔良喝道:“李。你妄自兴兵。逆天行事。今到关。速速回转。或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只怕让祖上蒙羞。”
李靖微微一笑。“让祖上蒙羞的是李靖。只怕是两位仁兄。想西梁王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不自量力抵抗者。才是逆天行事。我和两位兄台在西京之时也算有过旧谊。是以才好言相劝。若能归顺东都。我想也能封王称公。岂不两全其美?”
李叔良大骂道:“李靖。你小人的志。今日竟敢劝我归顺?你莫要落在我手。不然将你斩个十段八段。”心中气闷为原先在西京的时候。他们都是声名赫赫。李靖不过个落魄小子到如今他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伸手取弓。一箭射出去。李叔良毕竟文武双全。臂力极雄。李所离之的虽在一箭之的以外。但这是对寻常弓箭手而言。李叔良这一|。凌厉非常。竟然射到李靖的身前。
李靖也不躲闪。一摆枪。已击落了长箭。城头的唐军见李叔良一箭犀利无比都是不约而的喝好可字未毕。羽|已落的。这声好反倒像为李靖喝彩。李叔良更是急怒攻'李靖冷道:“已仁至义尽。两位不识好歹。莫怪我无情无义如今西梁大军二十万来攻关。,破之日。可不要说我不讲情面。”
“李靖。你我?”叔良怒极反笑。“你真的以为你无所不能。二十万大军能轻易调动?”
李靖微微一笑。“否唬你。很快就知。”
他拨马回转不慌不忙。军阵分开拥李靖入阵。李叔良虽是愤怒。却也无计可施知道李靖前来。更不敢轻易出。原来当年在西京之时。三人都姓李。也攀上点远亲。幼时也曾在一起玩耍。可无比什么。李叔良兄弟就没有胜过李靖的时候。他们知道人有高下。凭他们兄弟想要凭用兵击败李靖。那是有若登天。
李靖回到军阵。遥望关。回头对郭孝恪道:“看了下城池的防御。和我们掌握的基本符合。可以试了。不过今天先要校对下方位。”
郭孝恪下令。盾牌手微闪。军阵中竟然出来了辆牛车。
牛车上不知拉着什么。蒙着黑布。高高耸起。
唐军在城头上望见。都是哭笑不。李叔良大笑道:“原来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丧心病狂。竟然靠一辆牛车来攻城。”
唐将均笑。李德良益发的忧心。心道李靖素来不做无用之事。这牛车上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他只怕挫伤士气。只把担忧藏在心底。西梁兵士揭开牛车上的黑布。露出车上的一件类似巨弩的东西。
那东西下方极为复。可最上方却和弩无异。只是规模之大之宏。唐兵前所未见。
唐军已收了笑。李德良脸上已露出惊惧之色。失声道:“弩车?”
李奉慈不解。“郑王。这弩车是什么玩意?”李德良不等回答。李奉慈很快就知道弩车是什么玩意。西梁军将车横斜。疾调整方位。对准了关。虽然那东西离众人还有五百步的距离。算投石车也是不能从那远投石头来。可见到那车上的巨箭。众人忐忑不安。
弩车上只上了一支箭。箭杆极长。粗如车辐。箭头极为让人恐惧。那就像个开山巨斧。泛着寒光。
李德良心中大惊。他见多识广。知道汉魏南北朝的时候。弩这种利器一直都被使用。但受工艺约束。
||用不广。在北魏年间。就出现了一种弩车。又称作-个弩车就要配备六头牛来拉弦。可见射程的强劲。但弩威力虽大。可使用繁琐。一直不到泛的应用。至后来渐渐被废弃。没想到李靖竟然改良了弩车。如今用来攻城拔寨
李靖脸色如铁。等士校正无误。点点头。郭孝恪厉声道:“射!”
那声喊惊天动的。可更骇然听闻的却是那铁矢破空的声音!
“嗖”的一声响。尖锐刺耳。唐军虽隔着五百步之远。可那声音仍如锯子般拉着他们的心弦。紧接着惊天动的的一声轰。铁矢已射在城门左侧的城墙之上。
那一铁矢虽中在城之上。可站在城头的唐兵还感觉到的动山摇。城墙震颤。
一弩威力。竟至!
铁矢将城墙轰个大洞。而非牢牢的射入城墙之内。可所造成的破坏却远超乎唐军的想象。
城头上的士骇的脸色如土。这样的威力若是射在人身上。十来个兵士都要被轰成肉泥!
良心头狂颤。想当初的弩车威力也是不如斯。甚至还是稍逊。李靖这次用的弩车比起以往。轻便了许多。威力更胜。这……他要用弩车攻城吗?
李叔良见众人脸色-白。大笑道:“东也不过就比弩箭多力而且准度奇差。就'这弩车。难道还想把城墙射塌吗?”
众人默然想着凭一个弩当然不行。可看李信踌躇。难道只带了一个弩车?
见弩车威力如斯。西梁军都是振奋常。李靖却了下眉头。低声和郭孝恪耳语几句。指指点点。比比划划。郭孝恪连连点头。又去吩咐弩车手。
这次弩车却是推进了五十步!
可饶是如此关守将也只能干眼他们除出城作战。不然对西梁军的举动无能无力。要知道现在车距离城门还有四百五十步之遥。而寻常的弓箭不过射百步左右就算城中的投石车。也不过只能掷出二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李靖如此举动那是早有谋。
弩车手又是一番校正。郭孝一声喊后。铁矢暴`而出。这次却是击中了城门右侧的城。只是位置稍高。几乎要击在城垛之上。
尘土飞扬。铁矢所中位置现出个大洞。唐军有的已簌簌发抖。
这种威力|非是人能够抗衡!
李靖冷冷一笑下蹲下来。随拿起一根树枝在的面上划起图形来。郭孝看的是一头雾水。萧布衣若见了。多半叫声卖糕的。原来李靖绘制的图形。就是他那个时代学习的几何。不过古人叫做周算经。李靖博学多。波斯语也会一些。又是一双巧手。融合中外。倒是算的头头是道。只怕就算萧布衣来此。也是自愧不如。
等计算完毕。李靖亲自来到弩车。调整方位。对郭孝恪解说片刻。他不讲什么道理。说实际应用。郭孝恪点头记住。弩车再推进五十步。然后又是惊天一打了出去。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远山震颤。这一弩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城门正上。城垛之下。李叔良脸色发黑。李德良震的想要吐血。李靖望见。向郭孝恪点头一笑。示意嘉许。命令道:“暂退扎营。”
西梁军暂且退后。唐军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的不安之意。
这三弩下来。虽未关造成实,性的伤害。但威力巨大。可说是耸人听闻。关本来在唐军眼中是坚不可摧。可这三过后。青石下。已露出青石下的夯土城墙。关是关中要塞。历来几经毁建。到如今是用夯土筑墙。青辅助的方法。寻常的弓弩投石器械对城池损伤不大。可这种车弩可说是专门对付这种夯土城墙。李靖这次有备而来。他们如何抵挡?
李叔良表面狂妄。也看出事态的严重。见西梁军稍撤。马上和众人回转商议对策。可他们缺乏像西梁军一的利器。已完全处于只挨揍无法还手的的步。这些人的心情郁闷可想而知。
谋虽想了千百条但无一管用。等到夜幕笼罩-穹。星微月淡的时候。有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大事不好。西梁军满山遍野都是。足有数十万之众。”
李叔良拍案而起。怒道:“胡扯。李靖再是大才。这会的功夫。如何能数十万兵马到了关。这些人是神仙。不用草吗?”急急带众人到了城头。举目望过去。只见到远山近丘。无不闪着火光。乍一看。关前几乎尽是敌。李叔良知道这多半是对手的疑兵之计。但唐军见了。人心惶惶。这时候两侧山岳然间又是金鼓作。只听到西梁军喊杀声震天。众人|不分明。只能严阵以待。紧守城池。
陡然间的间好像了片刻。然后就听到利器破空之声。
那声音如霹。似|'鸣。从关,门对面轰然传来。揪的众人一颗心就跳出口来。
然后唐军就见到暗夜中无数黑影撞向城池。“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远山轰鸣。城池摇动。唐军在城楼上受到猛烈冲击。竟然站立不稳。李德良大惊失色道:“李靖到底准备了多少弩车'”他还存有侥幸心理。只希望李靖白天不过是虚张声势。那种弩车是可遇不可求。可现在看来。弩车只比想象中要多。
关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铁矢后。无数巨石又砸了过来。唐军已处于绝望状态。也投石还击。可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敌手到底在何方。砸到对手没有。
石过了许久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弩箭射来。李德良脸色苍白。浑身冷汗。不知道噩梦什时候能结束。不知坚持多久。西梁军不停的用弩车投石器狂轰关正门。李德良声嘶力竭的号令唐军还击。遽然间脚下一颤。惊叫声中。下落去。城门上的弧形城垛活生生的被弩车石器的狂轰击断。向下垮掉。
西梁军精神大振。杀声震天。已用席卷天的的气势。向关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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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九节 杀破狼
关被破、关被破,李靖率大军长驱直入,已兵近
这算是三道消息,可传李渊的手上,不过才间隔了三天。/
李靖发力之猛、手段之狠、进攻之疾,实在超乎了太多人的想象。若说当年刘武周兵下河东,关中震动,那这次李靖连破两关,可说是让关中悚然惊怖!
只因为这两关实在太重要。
李渊在这两关倾注的心血丝毫不比河北、河东要少。李叔良、李德良、李奉慈、李博义等宗亲都被李渊封王重用,而这四个王爷不过是要守这两道关口,可见李渊对这两关的重视。
李渊得到李叔良的消息,说武关失守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那时候只以为李叔良传错了消息,他正在等着襄阳大捷的好消息,武关怎么会突然失守?
武关怎么能失守?
可随后的消息,让李渊一夜无眠,武关的确失守了。李奉慈、李博义两万大军驻守武关,倚仗地势,竟然没有坚持上半天。
李渊差点吐血!
他那时候恨不得将李奉慈、李博义二人砍了,在他看来,就算猪去守武关,都不会半天就被攻破,而李叔良竟然连谁领军都不知道!李渊却已怀到是李靖出手,他一直也在惑,以李靖的用兵之能,应不会这久还不能攻下沈法兴,他一定会有图谋。可就像萧布衣难猜李玄霸的心思一样,李渊也很难猜出李靖地用兵之向,他已无力做到面面俱到。
李渊得到武关失守地消息后。一刻都没有闲着。他马上命令关中集结兵力。急赴蓝关支援。同时命令蓝关地李神符。尽快去支援关。他不能容忍西梁军打到蓝关下。如果那样地话。胜负难料。蓝关一破。关中已无险可守!
这三关在李渊看来。本稳如天险。有秦岭横绝。终南俯瞰。他坐镇关中。大半疆土都不用费心。可两关被破。李渊就像被接连连刺两刀。心头都在滴血。
李渊压力很大。以往地时候。他都是一个个地解决对手。取西京如此、对薛举如此、战刘武周亦是如此。可到如今。对萧布衣这个敌手。让他比对薛举和刘武周加起来还吃力十倍。
可调动兵力。增援蓝关并非那么简单地事情!
河北沱水一战。唐军损失惨重。再加上如今在河北、河东、河南三处作战。如今关中已陆陆续续地派出二十多万地大军。
在李渊看来。没有比出兵更烧粮地事情。
唐军战线太长,出兵太多,唐军供给已是有不畅的局面。关中不比东都,关中地势狭隘,粮储一直都是大问题。当年大隋文帝英明无双,可关中大旱的时候,还带着百姓逃荒,关中粮食供应地局促可见一斑。杨广迁都东都,固然是平衡南北,解决粮储也是其中的一个目地。大隋自迁都洛阳后,才算稍微解决了关中粮给不足的问题,江南的粮食经运河源源不绝的运到东都,再转输给关中,自此后,关中才解决口粮吃紧的问题。可萧布衣占领了东都后,自然不会好心的给关中送粮,关中断了东都地这个粮道,再次陷入为难的境地。李渊入主西京后,也为粮食地问题大为挠头,王家米店因此能在关中得到重视,萧布衣也才有机会策反王家米店,李靖能顺利攻下了武关,就是利用了关中的这个弱点。
李渊增兵去援蓝关就要用粮,这份支出让他心忧不已。
这些年地鏖战,他竭力的节省粮草,可在,却是用地厉害。储备用一分少一分,他不知道这仗还要打多久,所以一定要节省使用。三关兵力分布仿佛,各有唐兵近两万,按照李渊的计划,武关失守,但唐军应最少剩余数千兵力,加上关的两万兵马,只要守将还有头脑,怎么说也能坚持月余,是以他急调精兵五万,准备粮草前往蓝关。
这些准备,他需要三天。
可他没有想到过,在三天后,他准备派兵出征的时候,就收到了关失守的消息!
关支撑了不过三天!
那时候李神符还没有来得及增援关,武关失守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他根本想不到李靖打的这么猛,不要说是李神符,就算是李渊和西京群臣都想不到。
西京众人几欲抓狂!
听说李靖亲率大军十数万攻克武关后,急攻关,采用最新研制的破城弩和投石机,一夜之间,将关的城墙活生生的击塌。城破后,李德良断腿,李叔良身负重托,拼死而战,率兵倚仗破城、巷道、沟壕顽强抵抗。可关兵力不过两万有余,李靖毫不犹豫的全军压上,日夜冲击。
李靖轮换得法,以往一直都是以少胜多,这次虽没有城前所言的二十万大军,但手上可用之兵已有六万之多,要击关已是势在必得!关已有缺口,西梁军昼夜不停的攻打,唐军坚持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无力为继,向蓝关的方向撤退。
李渊得知这个消息后,拔剑,一剑剁在桌案之上,群臣不敢言。
发怒归发怒,但事态急迫非常,当慎重以待。李渊第二道命令就是立即出兵,增援蓝关。李靖大军压境,现在所筹的五万兵马不够,李渊立刻命令兵部再召三万精兵,趁夜出发。
等到这八万兵马派出去的时候,李渊如同被掏空了身子般,无力的坐下来。
这时候已是深夜,西京百官在退朝后还是忙碌不休,为迎战李靖做准备。兵将已被下死令,绝不能让李靖再破蓝关!
增援的八万兵马加上蓝关驻扎地两万,还有前两关败退地唐军,蓝关可说是十余万大军凝神以待,五王聚首,共商迎战李靖的对策。百官觉得,李靖再神,也要止步蓝关。但眼下均是不敢大意,因为圣上说要再派兵力支援蓝关,一定要将李靖扼杀在蓝关之前。
但西京现在捉襟见肘,还能派出多少兵去?
要知道眼下关中已派出三十多万兵马参战,再加上各地的死伤,只对东都,李渊先后已投入了四十万兵力,这对李唐来讲,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但就算如此,关中情形也绝对不容乐观。
李渊当然明白这点,所以他很累。
殿中辉煌的灯火,在李渊
神的眼中,也显得黯淡无光。
“李靖……”李渊咬牙切齿的一拳击在桌案上,若是知道今日的局面,李渊当年在太原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杀了李靖。但那时……他还想讨好萧布衣,均衡势力,所以任由李靖离去,没想到今日终于酿成大患。
他和李靖,好像天生是冤家。李渊想到这里,皱了下眉头,重重叹口气,吩咐宫人道:“宣郡王入朝。”
李孝恭来到宫中地时候,咳个不停。
他的身子看似一日差过一日,还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李渊冷冷的望着李孝恭,等他喘息稍定,这才问道:“你应该知道蓝关地军情。”
李孝恭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咳地腰都有些直不起。李渊静静的等候,眼中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已听说了。”李孝恭终于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李渊道:“玄霸说这次取襄阳十拿九稳,不想襄阳没有拿下来,反倒折损了武关。”
“武关一事,似乎怨不得卫王。”李孝恭低声道。
李渊双眉一竖,“若非他说要我协助去取襄阳,建成、奉慈二人又如何会分兵南下?若非他们分兵导致实力削弱,武关如何能被破?”
李孝恭叹了口气,想说关没有分兵,不是也被破了。可他虽看不到,还听得出李渊口中的愤怒之意,不愿争辩,沉默无语。
李渊见李孝恭不语,终于压住了怒气,“玄霸还没有回转吗?”
李孝恭摇摇头,“自从他去了襄阳后,我一直没有见到他。”
李渊冷哼一声,转瞬化为关切,“朕现在……十分想见他一面。你若是见到他,让他尽快来找朕。胜败乃兵家常事,朕不怪他。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扭转颓势为主。”
“圣上……要见玄霸……那不是就让群臣知晓了?”李孝恭缓缓道。
李渊道:“无妨事!”
李孝恭犹豫片刻,“那好,他若来找我,我会立刻将圣上所言转达。如无他事,微臣告退。”他起身要走,李渊突然叫道:“孝恭,你自幼聪颖非常,依你之见,眼下如何才能对抗东都呢?”
李孝恭沉吟道:“若依微臣之意,只怕要请太子收回兵力,先逐李靖才对。”
李渊然不悦道:“依你之意,我在蓝关的十万大军,也是打不败李靖了?”
李孝恭施礼道:“微臣不敢。不过以往圣上取胜,都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
李渊沉思起来,李孝恭却缓慢的转身,摸索着走出宫中,回转府上。到书房后,摸索坐了下来,他到如今眼盲已久,习惯了黑暗,就算无人在身边搀扶,也和正常人相差无几。
房门轻响,一老仆推门而进,哑着声音道:“郡王,要喝茶暖暖身子吗?”那老仆叫做福伯,平日照顾他地起居,这刻端了一壶茶进来,双眸望着李孝恭,炯炯有神。
李孝恭道:“玄霸,是你吗?”他口气波澜不惊,扭头向老仆的方向,虽是看不见,可看其举止却知他极是心热。
老仆扯了张椅子,缓缓坐下来,“你怎知是我?”老仆声音不再嘶哑,转而变地低沉不已。那声音幽沉中带着不羁,落寞中夹杂感怀,正是李玄霸的声调。
李孝恭道:“人瞎了,耳朵自然就好用一些,你地声音和福伯差别还是有的。其实……我知道你这几天可能要来,已吩咐他晚上莫要到我地书房了。”
李玄霸叹道:“我连你都瞒不过,怪不得被李靖看破,败在他手上。”
李孝恭沉默片刻,安慰道:“玄霸,你虽大才,可李靖也非简单人物,虬髯客眼高于顶,能和李靖结拜,虽说有些红拂地缘故,但我想更大地原因是,虬髯知道李靖是律明月的枪法传人,这才和他结交,是希望能借此一拜,泯灭当年天涯明月的恩仇。当初虬髯客为李靖替罪,远遁天涯,用意也是化解恩怨。李靖和圣上不和多年,看似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更深的原因你我想必都是心知肚明!”
李玄霸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李孝恭又道:“李靖此人智慧绝不在你我之下,更能隐忍多年,到如今一举成名天下知,可见睿智。你败在他手……也算冤。”李玄霸惆怅的望着窗外之时,李孝恭又道:“不过你争夺天下,而非搅乱江山,无可厚非。昆仑就算知道,也会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虬髯客、昆仑因为当年对李八百的诺言,不能对你下手,但他们却可能把因果告诉给李靖。”
李孝恭显然也知道不少事情,对李玄霸更是关切满怀。李玄霸望向窗外,深夜寂寂,有如他此刻地一颗心。
二人沉寂片刻,李玄霸道:“昆仑待我不薄……”
“可他好像对萧布衣更加厚爱。”李孝恭有些忿忿。
李玄霸涩然笑道:“天下之争,胜者为王!他总算念及师徒的恩情,让虬髯客放我一马,不然当年……我已死在虬髯的手上。”
“虬髯客此人……唉!”李孝恭长叹道:“为何这帮人要处处和你作对?萧布衣有什么好,他们虽明里中立,暗中总是照顾他?”
李玄霸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早就定下,所怨何来?我既然承担下李八百的一切,当然也要承担他地恩怨。当初我假死以换取李家的根基之地,昆仑早就知道,不过在他眼中,我这算是大义大勇地行为吧。我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个好弟子。我却一直欺骗他,暗中行事,做着他一直约束门徒不做的事情。”叹口气道:“后来洛水袭驾发生后,他终于开始怀我,我就借草原瘟疫一事困住他。说起来,他对我仁至义尽,我对他实在心中有愧。”
李孝恭道:“我不觉得你做的有错!”他说的如此坚定,不容置疑。李玄霸扭过头来,望着李孝恭道:“孝恭,你我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你一直对我比亲生兄弟还要好,我这辈子和昆仑之间,很难说出对错。我李玄霸快意做事,天下人唾弃也从不放在心上,可要说辜负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你!。”
“另外的一个当然就是裴茗翠了?”李孝恭淡淡道。
李玄霸垂下头来,低声
不错,我有负于她地心意。我很多次,都和她擦肩<终究没有去见她。”
“你有你的苦衷,你可以说出来,请她谅解。”李孝恭垂下头来。
李玄霸叹口气,“事到如今,多说何益?我现在唯一希望地是,她能把我忘记!她当我负心也好,无情也罢,我已无路可选,更不敢奢求她原谅。”他说到这里,嘴角抽搐,神色黯然。可片刻之后,长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酷之意,“圣上找你了?”
李孝恭点头,将李渊所言尽数描述,李玄霸道:“你给他出了个好计谋。”李孝恭道:“他现在对你我都有了疑心,所以我这个计策虽管用,他不见得能采用。”
李玄霸笑笑,“你可算了解圣上的心思。”略作沉吟,李玄霸道:“好,他要见我,我就去见他。”
李孝恭诧异道:“你不怕……”他欲言又止,李玄霸问,“我怕什么?”
“我只怕……他不会再容你,你地计策,终不可行。”
李玄霸道:“我不怕,毕竟我还有用。”李孝恭苦笑道:“你什么都明白了?可你为何不趁机收手?以你的本事,海阔天空,任你翱翔。”
李玄霸突然牙关紧咬,脸色铁青,李孝恭感觉到异常,垂下头来,“我不应该劝你。”
李玄霸舒了口气,脸色黯黯,“孝恭,我知道你为我好。为了我,你弄成今天地地步……”
“你我是不是兄弟?”李孝恭抬头问。
“当然是!”
“是兄弟,就不用废话;是兄弟,所以我才劝你放手;是兄弟,我才知道你也不会放手。你选择了这条路,其实已没有退路。”李孝恭嘴角一咧,虽有着说不出地怪异,可口气真诚,“人总是要死地,何必看的太重?我选择,我无憾。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够无憾。”
李玄霸抿着嘴唇,双眸中已泛晶莹之意,长叹道:“我自负聪明,可现在才发现,有时候能装作糊涂,反倒才是聪明。”转身大步离开,再不回头。李孝恭缓缓坐下来,仍是孤寂的让暮色笼罩。
李玄霸从郡王府出来,吸了口春夜湿冷的空气,抹去脸上的乔装,突然大踏步的向皇宫走去。他步履坚定沉稳,神色冷漠。
夜沉,心冷,他已厌倦了躲在幕后的日子,他想堂堂正正地做人,他早就想恢复自己的身份,李唐到如今,他居功至伟,他不想默默无闻。
可皇宫并非想进就进,才到护城河就有兵士拦截,喝问道:“做什么?”
“我是卫王,要见圣上!”李玄霸淡淡道。
兵士一怔,“哪有什么卫王?”
李玄霸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无名之火,他是卫王,可却是追封的卫王,不等他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忘记。
“我是卫王,要见圣上!”李玄霸一伸手,掌心已现一块金光闪闪地令牌。正面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免死!’
李玄霸盯着兵士道:“把这块令牌交给你地长官,我一炷香内若还得不到回复,我可以免死,我却不敢保证你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李玄霸很快就见到了李渊。李渊无眠,其实也一直在等着李玄霸。
免死金牌持有的人不多,当初首义功臣中,裴寂就有一块,可那是圣上的第一红人。对于持有免死金牌的人,就算是个乞丐,兵士也不敢怠慢。
李渊望着隔着数丈远的李玄霸,感慨道:“玄霸,你又瘦了很多。”
李玄霸屈膝跪倒道:“圣上,儿臣有负圣上所托,请圣上重责!”
听到‘儿臣’两个字地时候,李渊眼皮不经意的跳了下。望着跪着地李玄霸,李渊目光复杂,良久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有功于大唐,朕赦你无罪。起来吧。”
李玄霸缓缓起身,退到椅子前坐下。
李渊道:“玄霸,我们都小瞧了李靖。”
“是。”李玄霸简洁道。
“眼下的局面……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李渊若有深意道:“李家诸子中,当以你智谋第一,不知道眼下,有什么退敌之法?”
“儿臣不敢说。
”李玄霸道。
李渊双眉一轩,“但说无妨。”
李玄霸略作沉吟道:“眼下大敌当是李靖。”
“你觉得李靖只凭一股勇气,就能破蓝关,取长安?”李渊问道。
李玄霸道:“李靖既然能数日内连破两关,再破蓝关,并非不能。”见李渊脸色不悦,李玄霸苦笑道:“既然圣上不悦,儿臣不说也罢。”
李渊脸色阴晴不定。终于道:“说下去吧。”
“李靖足智多谋,圣上当然知晓。再加上这次有备而来,我只怕蓝关单凭眼下地兵马,很难支撑。他若破了蓝关,那蓝关反倒成为他的屏障,到时候就算不驻军灞上,威胁长安,只要散布谣言出去,我想圣上远远在外地大军知道蓝关被破,恐怕也无心迎战,迟早必败。”
李渊脸色已变,还是沉吟不语。
李玄霸又道:“大哥率军和东都对决谷,眼下看来,绝非好棋。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河北大乱,我们趁乱四面攻打东都、乱中取胜是为良策。眼下河北已定,萧布衣专心对付关中,我军战线不宜过长。谷久攻不克,已是鸡肋。既然如此,不如暂时以潼关天险为隔,大哥的兵力都悉数用在蓝关,毕其功于一役,先退李靖,夺回武关为良策。”
“如若没有谷的牵扯,那河东、河北岂不危险?”李渊问道。
李玄霸肃然道:“河北可据险而守,谷撤兵,河东的确会成鏖战的最主要的战场。儿臣愿领大军,和永康王在河东并肩作战。只望在那里给西梁军兜头痛击,若联合突厥骑兵,可望大胜!”
“若不胜呢?”李渊悠悠问上一句,殿中静寂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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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零节 脱险
江山美色五八零节脱险
玄霸终于想要领。
他想出堂堂正正之。和萧布衣堂堂正正的交手。帮李唐解决危机。
李玄霸的这个要求听起来不过分。甚至可说是急李渊所急。想李渊所想。但李渊的表情很有些异样。他反问了一句。乎倒有些不想让李玄霸领兵。
李玄霸听李渊询问。一字字道:“儿臣可立军令状。河东若不能胜。当提头来见。”他的严肃非常。李渊反倒笑了起来。“玄霸。你言重了。我其实。只想看看你的信心。有你这句话。我才放心让你领军。好了。你暂且回去休息。我再考虑考虑。然后你答复。”
李玄霸目光闪动。并不多言。站来要出宫。李渊道:“你蓦的回转。住在哪里?”
“郡王府甚是宽。我和孝恭颇熟。可去那里休息。圣上不用为心。若是出兵的话。我孤身一人。也不用准备什么府邸了。”李玄霸答道。
李渊笑道:“当然不行。好吧。今日就在郡府安歇。想你和孝恭。多半有很多话讲。明日…卫王府一定准-妥当。你来回也方便。再不用。像这般了。”
李玄霸躬身施礼道:“谢圣上。”
李渊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李玄霸退。这时候已东方渐白。李渊打了个哈欠。眉头锁起来以手支。并不去歇息。雄鸡一唱的时候。有宫人匆匆忙进来。跪的禀告道:“圣上。太子回来了。”
李渊精神一振。“快传。”
李建成入宫的时候。风尘仆仆。渊后跪倒叩见建成参见父皇。”
李渊笑呵呵的扶起儿子道:“建。你回来的好快。”
李建成道:“父皇儿臣急回转。让我军徐徐回转潼关儿臣只怕有事。快马加鞭。余事吩咐屈突通:理。屈尚书做事稳妥。应保我军无恙。不过慕容孝千三将兵败襄阳。只带百余人回转。”
李渊叹口气。“朕一大意今日惨败。罪责在朕。
”
李建成慌忙道:“父皇何出此言要说有错。也是孩儿低估了襄阳的实力。导致兵力损失。”
李渊拉着儿子的手道:“若都和建成一样。何愁天下不定?”他是有感而见到李建成言又止的样。皱眉道:“成。你有心事?”
李建成犹豫道:“听宫人说。父皇昨晚见了卫王。也就是玄霸?”
李渊道:“不错。玄霸一事。说来话长。”见到李建成满是渴望知情的表情。李渊道:“其实要说也简单。当年杨广为巩固江山。已起杀心要尽诛李阀中人。父虽和他是表亲。可也岌岌可危。”
“这些我都知道…”李建成苦笑道。他心中虽有些不满。但知道父自己的好。所以并不显露。
李渊退回龙椅坐下来。示意李建成坐在身边为父这辈子。能天下在乎一个忍字但那时候已忍无可忍。当年和世民柴绍采玉去救被抢的民女。”
“爹你都知道了”李建成吃惊道。
李渊拍拍儿子的手道:“建成。你英雄义气。我其实也喜欢。”
“但杀李敏之子的可能是萧布衣。”李建成道:“始我们都不察觉。后来都猜是他”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是谁已经无关紧要。”李渊皱眉道:“不过当年真的是有些险。好在这些年来。你也长进了很多。李敏那时候听家仆描述。再加上儿子白天所遇。其实早就怀疑到你们身上。只是他心机颇深。忍而不。我和玄都明白这点。-加上深陷东都漩涡中。知道无论李敏权还是杨广动。李家都是讨不的好。玄霸这才想出帮杨广铲除李敏的计策。然后假死博取杨广的怜悯。让我等逃出东都避祸。这才保李家平安。有了今日的基业。”
李建成道:“我每次想起玄霸此举。都是感激不已。他没死。那太好了。”李建成真情流露。很是振。渊眼中闪过忧虑。强笑道:“是呀。那太好了”
“那后来。玄霸为何不复出呢?”李建成问后就明白了。“杨广不死。玄霸当然不能复出。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可是…杨广死后。父皇为何还让他隐身幕后。世民。我。每次谈及玄霸的时|。还很伤心。”
李渊道:“玄霸不。原因很多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用多言。”他一句话封口。看儿子的不解。沉声道:“建成。很多事情。不知道或许好事。不过现在玄霸已复出…”
“父皇。我听说薛举始毕窦建德的死都和玄霸有关。可是真的?”李建成忍不住问道。
李渊咳嗽声道:“关系总是有点但若没有你和民的浴血奋战。薛举他们之死。也无大用。这江。虽需用计谋。但总是需要兵士一寸寸打下来的。”
李建成心中疑惑。可也不便多问。李渊又道:“玄霸回转后。提出的计策竟然和我不谋合。他让你转。率军增援关。却不知为父早就命你回转。玄霸要领军战河东。我已经答应了他。”“那玄霸何处?”李建成问。“我想去见见他。”
“他现在。在孝那里。他和孝恭极好。估计有些话要谈吧。”李渊缓缓道:“建成。你昼夜兼程。也累了。-些休息。等起来后。快些准备蓝关一事。”
李建成皱了下眉头。施礼道:“儿臣遵命。”李玄霸复活。这对李家来说。其实是个喜事。李渊却不让他见李玄霸。多少有些不合情理。但李建成知道父亲多半有深意不敢违抗。
才要告辞。李渊道:“建成。蓝关有些拥挤了。”
“是呀。”李建成苦笑道:“那里的势狭。已十万大军。儿臣再加进去恐怕没有转身之的。”他说的夸张。但也说出了蓝关的窘迫。有时候不见的兵多就管用如何挥手上兵力的最大战斗力才是主帅应该考虑的事情。
“你可驻兵上。望蓝关。”李渊给出建议道:“其实在我看来。十万大军守蓝关。已绰
|。你回转救援不过是暂时安定军心。若是可望你这路大军。能用在河东战场。”
“可玄霸不是要领军河东?”李建成不解问。
李渊道:“玄霸和神通两人只怕分量还不够。其实若依我的计策。萧布衣知你撤兵。又知蓝关坚持。肯定要增兵河东。或许。萧布衣会亲征河东。到时候玄霸你加上世民从河北回若能歼灭东都的主力。可挽回败局。”
李建成欣慰道:“原来爹爹早有谋。孩儿谨遵吩咐。可河北难道就要放弃吗?”
李渊压低了声音。“北并不会放弃。建成。为父再告诉你个事情。辽东王建武一直都和我们联系。有意出兵。为父已答应他。若能助我击败萧布衣一统下后。会划幽州之的与辽东王。”
李建成皱眉道:“皇。你先借突厥之兵南下。又联系辽东。只怕。”
李渊沉着:“先一统天下。再论其他。再说幽州可送到你之时何尝不可取回来?建。为父不怕负骂名只希你能继承为父的心愿。一统天下。再伐辽东和突厥。不过。那应该的事情了。至于玄霸。我自有定论。你。莫要和他走的太近。”
李建成感受到父亲的器重。心中叹。只好道:“建成知道了。”
李渊和萧布衣其实都可算是知知底。他料定萧布衣会兵出河东的时候。萧布衣也的确准备出兵河东。
李靖奇袭出手。连破两关。李建被迫退回潼关。转援蓝关的消息传到都后。东都百官姓一片沸腾。李唐大军压境。东都已数不清多少次被人视为鱼肉。可西梁王如中流砥柱。定海神针般的坐镇。一次又一的打败敌手的猛。
都可说是在,难成长。东都眼前。也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萧布衣的知李破武关的消息后。心中大喜。马上想到李靖来信所言。“武关若破。关必下。蓝关破易。攻关中难。时因关中稳定。军民一心。唐军虽无险守。但拼死之下。我军多损兵折将。不偿失。一战不成。徒挫锐气。不如虎盘关前。对关中则如在喉。且兵临城下。剑指西京。唐军必人心惶惶。无心作战。末将当聚兵蓝关。暂攻吸引其主力。唐军出援河东。西梁王可集结重兵。河东决胜。河东若胜。关中必破。”
战场中心已悄然转移。
本来三处为战。但因李靖突袭武关。战场马上就移到了河东。
李靖的意思听起来复杂。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眼下关中稳定。奇袭可以。但要打下长安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见好就收。不可贪功轻进。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耗着让李渊难受。同时牵李唐的兵力。让他们打不。走不。而萧布衣却可集结兵力全力取山西。拿下河东。关中的势已成桎梏。那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李靖之计。徐世绩拍案叫好。可何来攻河东。还是让东都考虑的事情。
具体攻打河东之事。靖并没有出明确的方案。只说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世绩师从李靖。知道这四个字算是的兵法精要。
李靖讲究后制人。机应变。视敌情而制定打击策略。关中具体怎么应对都不清楚。死的制定计不如让萧布衣灵活的作战。
世绩也明白。李靖这也是给他出的一道题。考考他的能力。展开河的图。徐世绩沉着道:“眼下要取河东。有三条路可走。我们是重点突破。还是三路齐攻。有待商榷。”
萧布衣摸着下颌硬的如针般的胡子。微笑道:“不着急。古语有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多准备多考虑总不是坏事。”
“李建成已退守潼关让出关的数百里的域。那眼下的我们的第一条路就是强渡黄河。径攻河东郡”
萧布衣看着的图道:“此段河道多是崇山峻岭行军不易。唯一的风陵渡已在潼关左近。若要强攻。四面受攻。自陷死路。”
世绩点头。“那第二条路就是从长平攻上党自古有云。“的上党而望中原”我们反道而行之。能攻破上党。那取太原已非难事。不过上党的势崎。又有郡唐牵制。李神符分兵两路裴将军眼下只是坚守长平。深沟。河东是李渊的重中之重。重兵囤积。我们若从上党取太原。者从沁水击县。肯定要受到极强的阻抗。”
萧布衣沉吟道:“这条道虽是艰难。但补给容易。若攻郡。只怕仗极为的难打毕竟那是关中过河的屏障。节省了失了兵。”
“不错。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走。三条路当然就是兵出河北。从井关过太行山杀到太原眼下恒山郡已被我们占领井关亦已在我军的手上若走这条路攻太原。配-李将军研制的破城弩和投石机毁掉太原城不难。”
世绩显然也知道破城弩的威力。对这种攻城利器极有信心。
萧布衣皱眉不语。沉吟着什么。
世绩先把自己的法说出来。相对郡而言。太原虽是李唐的根据之的。但离的已颇远。||根据我算计。关中最少已出兵四十万。分散在各的。李将军攻三关。有如尖刀一样刺在关中的要害。最少可牵制住李唐的二十万兵力。因为西京是国都。有大军压境。李渊绝不能把所有的兵派出去征战。一方面要防我们。一方面还要防备梁师都。这样的话。剔除河北的兵力不算。郡上党太原的兵力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二十万的兵力。”
萧布衣道:“若能全歼河东的兵力。无疑能给李唐以重创。”
世绩苦笑道:“若能全歼当然最好。但难度非比寻常。那样的话。我们最少要出动四十万兵力。很是冒险。”
萧布衣沉吟良久。“下不河东决战。其实最要紧的是怎么对付突厥人。”
“他们出兵了吗?”徐世绩一惊。
萧布衣道:“最新的消息。利已纠集
在定襄汇聚。立杨政道为帝。自称|王。而可就利帮助她兴复隋室。这才和他联手。”
“这个老女人不知道想着什么。”徐世绩皱眉道:“杨政道不过是杨的遗腹子。乳臭未。她立杨政为|主。可是效仿当年的千金公主?”
萧布衣冷笑道:“那看起来。她也命不久矣。世。若采用你的第三种方法。只要秦将军拖住李世,的大军。我们攻下太原不难。可现在要考虑的是。突厥兵突然南下。我等就会腹背受敌。形势不妙。”
世绩也是皱起眉。喃喃道:他们会出多少兵力呢?”
萧布衣摇摇头。“下还不知晓。但听说定襄最少有七八万的骑兵了。”
“边陲又要受苦。”徐世绩感道:“这些兵马南下。烧杀掳掠。再所难免。”“不过若真有个十数万的兵马。粮草也是问题。”萧布衣道:“突厥人不事生产。以掳掠为生。我们就要从这个弱点下手。”
世绩精神一阵。“若能闪电攻克太。就要抢收春麦。坚壁清野。
死抗突厥兵。掐断他们和唐军的系。突厥-粮。必定回转。”
萧布衣点点头。才要说些什么。士急匆匆的赶到。“启禀西梁王。虞尚书求见。”
萧布衣怔了下。“世南?”
世绩心头一。脱口想问。裴翠是否回转?裴翠当初前往草原救虞世南。一招釜底抽薪救出虞世南。却被利大军困在凌特山。之后只传来一次消息。说是安然无恙。布衣又派人手去援。一直联系不上。可又没有听到利抓住了他们。是以一直极为担心。哪里想到虞世南竟蓦的回到东都。
到兵士肯定的答复。萧布衣望见徐世绩的脸色替他问道:“除了世南。还有旁人吗”
“还有个护卫。”兵士回道。
世绩有些失望。又有些迫切的想见虞世南问问情况萧布衣和他并肩出府迎接。远远见到世南。萧衣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世南。你可想死我了。”
世南喟然道:“臣有辱使命。还请西梁王责罚。”
“罚什么?”萧布衣哈哈大笑道:“你能回来本王就开心的不的了。”他目光一扫。落在世南身边卫的身上。然双眸一凝惊喜道:“尉迟兄?”
那护卫头戴毡帽。如铁塔。风尘仆仆。双眸炯炯赫然竟然尉迟恭。
尉迟恭见萧布衣望来。嘴唇蠕动两下。终于道:“西梁王。”
萧布衣哈哈大笑。一手挽住一人。“若说这世上有比见到一个朋友还开的事情。那无疑碰到了两个朋友。世南。尉兄。来来来。回府一叙。这次来了可不许走了。”
他说的若有深意。徐世绩见尉迟恭来到东都。也是精神一振。见二人脸上好像没有什么悲戚之色。又想裴翠应该还平安吧。
众人入府。萧布衣手为虞尉迟二人斟上香茶。举杯道:“戎马还有军事先以茶代酒。世南尉迟兄接风洗尘。”
尉迟恭见萧布衣虽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但对自爽朗依旧。仿佛又回到马邑那时。微微一笑。举起茶来一饮而尽道:“这算是几年来。喝的最开心的一杯茶。”
萧布衣道:“尉迟。这次来了。不要走了。”
尉迟恭拱手道:“只要西梁王不赶。在下就不会走了。”
萧布衣哈哈一笑。“尉迟兄这种大才。我请都难请。怎么会赶?对了。尉迟兄一路护送世南到的东都?”
尉迟恭点头道:“错。其实我本无颜到这里。想西梁王对我仁至义尽。器重如斯。可我却跟随刘武周多年。到如今穷途末路才来投奔。说来惭愧。”
萧布衣沉声道:“尉迟兄若这么想才应该惭愧。”
尉迟恭一怔。“西梁王此言何解?”
他张口闭口都是称呼西梁王。萧布衣暗自感慨。也不纠正。缓缓道:“你我是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朋友平安。我们只要默默祝福。可你厌倦了草原。无处可去。若是不想起我。那才不把我当做朋友。”
他说的情真意切。尉迟恭双眸露出感动之色。叹道:“裴小姐说的不错。”
“裴小姐说什么?”徐接道。
“裴小姐见到我后说。“人生如白驹过隙。死不足恨。但夙心往志。不闻于没世矣。”她又说。尉迟恭还是当年的尉迟恭。其实萧布衣还是当年的萧布衣。。我来了”
尉迟恭说道这里。双眸闪亮。一霎不霎的望着萧衣。
萧布衣眼中也有了谢之意。喃道:“裴翠还是当年的那个裴茗翠。”
世绩陡然心中热澎湃。不再遮掩。脱口问道:“那裴小姐呢?现在何处?”尉迟恭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世声道:“她遇险了吗?”
世南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没事。但后来。就难说了。”
萧布衣道:“世南。麻烦你讲原委说出来吧。不然。我快急死了。”
世南涩然一笑。“小姐救出我和奥射设后。就一直被利追杀。本来她逃走的计策不差。但利身边有个人叫做祖君彦。竟然剥茧抽丝。找到我们的藏之的。不过裴小姐留有后路就从山洞而逃。却被突厥巨犬跟踪。律世雄击了恶犬。但祖君彦那家伙比狗还要灵。竟然一路对我们穷追不舍。这候。我们见到两个人。那两个人西梁王也应该认识”
萧布衣皱眉道:“是谁?”他想着草原牧民的名字。没到虞世南说出了两个让他错愕的名。“那两一个叫做文宇周。另外一人却是李采玉。”
五八一节 干戈耀日
江山美色五八一节干戈耀日
萧布衣听到文宇周和李采玉二人的名字。大为错愕。他-文宇周就是马三宝。当初刘武周下河东的时候。都说李采玉坠崖而亡。马三宝也是下落不明。萧布衣知道这个消息后。只唏嘘了片刻。然后就把这二人的事情丢在一旁。
的该记的。忘记该忘记的。月无情。在他征伐的大业中。实在操心不了太多的事情。
听说李采玉竟然没死。萧布衣错愕道:“李采玉是李渊的女儿。又是关中娘子军的领。若还没死。怎么不回关中?难道……她是奉李渊的命令行事?”萧布衣这么猜测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他没有想到过。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建议。文宇周推到中。也把柴绍对自己的仇视。成功的转移到文宇周身上。
这种纠葛变化万千。萧布衣饶是多思。也一时想不到李采玉早就心灰意懒。柴绍宣扬她已死。她索性顺水推舟。离开了河东。和文宇周到了草原。
世南听萧布衣询问。摇头道:“采玉现在好像不想回转关中。我看她……对文宇周好像很有意思。”
萧布衣一想李采玉的-。已有所悟。点头道:“后来呢?”
“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和利的大军纠缠。利为了抓我们。真的不遗余力。可见……他对东都很是厌恶。”世道:“不过有裴小姐运筹帷。倒也一直无事。我|偶然遇到了文宇周和李采玉。文宇周也知道我们的事情好心帮我们脱困。就带我们到另外的密道躲藏。而那密道。是当年千金公主为复国而遣人挖掘。为北周最后一块兴复之地。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利突然调集大军。那里团团包围。”
尉迟恭道:“其实利早想借抓们的时候。把黑暗天使连根拔除。这样他才能放心南下。你们逃走的路线又是向赤塔方向和他预期的方向不-合。这也算是个巧合吧。”
“若非巧合。尉迟兄也碰不到们了。”虞世南笑道:“剩下的事情。你来说可能更好。”
尉迟恭也不推。径直道:“刘武周兵败逃亡草寻求庇护。伊始是想依附可敦。后来可敦也投靠了利他也就想借兵再征天下。我和他意见多有不合。可还是听从他的吩咐。加入了抓捕虞尚书的队伍。”
“抓捕当然不目伺机营救才是尉迟兄的本意了。”萧布衣笑道。尉迟恭微微一笑。“我正是这个想法不过具体怎么救也是心中没底。祖君彦这人武技虽是不行。却擅长土木之法。对息机关也是精通。裴小姐文宇周入了当年的北密道祖君彦然也追踪了去。破机关。逼近密的中心。我当时看了大急。甚至想出手宰了他。但长孙顺德一直跟着祖君彦。我有机会下手。”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我听闻长孙顺德睿智非常。有他在加上个祖君彦。形势不容乐观。”
“不过后来……祖彦死了。”尉迟恭道。
萧布衣双眉一扬。“谁杀的他?”“不知情。”尉迟恭摇摇头。“但他死之前。已直攻到密道的腹地。我从一路带突厥兵过去。然后就碰到了裴小姐的车夫。那车夫好生厉害。一出手就将我地两个手下杀了。我和他交手不敌好在裴小姐认的我。这才没有送命。”
律世雄的身份。少有人知。卢老三蝙蝠也不知情。萧布衣并不知道车夫的威名赫赫。所以听到连尉迟恭都打不过世雄。不由有些诧异。
可想裴翠总是能人所不能。车夫武功高强也不足为奇。见徐世绩关切的倾听。替他问道:“后来呢?”
“后来裴小姐就和说了那番话。劝我人生如白驹过隙莫要-虚度了。”尉迟恭感喟道:“我听她一话。暗想一个弱女子都有如此高见。我尉迟恭自诩英雄。扭扭捏捏。反倒落入下乘。于是就决定投靠西梁王。当时裴小姐又想出一计。说既然我两个手下已死。可用鱼目混珠之计带人扮作突厥兵出去。然后……我就带了尚书出来。裴小姐手下的能人不少。给虞尚书巧妙乔装成我手下地亲兵。又换了装束。就算我一时间都察觉不出。于是我就虞尚书出山。然后趁机南返。突厥都集中在赤塔附近。沿着山地搜索。营寨里和外围兵士不多。反倒空虚。再加上很多突厥兵都前往定襄。年前草原雪灾。受损严重。利为树威信。就想南下掠财。我和虞尚书两人这才的以安全回转。”
萧布衣忍不住问道:“实鱼目混珠之法也不一定只带一个人。裴小姐分批混出来。也不是难事。”
尉迟恭望向虞世南道:“这多半要请虞尚书说了。非不能带走裴小姐。而是她自己不想走。因为我当进入密道遇到裴小姐的时候。长孙顺德也在!”
萧布衣一惊。“他一个人?”
“不错。他就是一个人。”尉迟道:“当初暗道腹地的密室中除了裴小姐一帮人外。有文宇周采玉。还有个老。突厥那面只有个长孙顺德。”
“尉迟将军恐怕有一,不知道。实祖君彦是长孙顺德所杀!”虞世南突然道。
众人都是愕然。齐声问。“长孙顺德为何要杀祖君彦?”
世南解释道:“初文宇周将我们带到北周密道栖身。倒渡过了一段安静地日子。因为那个老。也就是文宇周的姑母宇文芷不在。可后来突厥兵开始搜寻北周密道。祖君大张旗鼓。寻到了北周密道。终于惊动了宇文芷。宇文芷出来后。骂文宇周不孝。惹祸上身。当时大伙其实都感尴尬。已想另谋出路不过祖君彦带厥兵打的急。想走也走不了。后来祖君彦连破数道伏。眼看就要攻打暗道腹地。就算是宇文芷都束手无策。那时候裴小姐不知和宇文芷谈论什么竟然让那脾气暴戾的老婆子对她另眼相看。众人终于齐心协力共抗突厥兵。宇文芷说虽还有密室可退。但难保祖君彦还会识穿。律世雄当时想要行刺祖君彦。但没有成行。
正在紧要的时候。长孙顺德突然到了我们的面前。”
萧布衣喃喃自语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世南道:“长孙顺德进来的时候。剑带血对翠杀了祖君彦。只凭突厥人的话。要破这里的机关很是困难。若是想走地话。他来领路。可宇文芷虽下身瘫见到长孙顺德的时候。疯地想要袭击他。真看不出那个老婆子竟那么疯狂。”世南心有余悸的样子当时宇文芷指着长孙无忌道。安遂家。你还有脸来草原吗?然后她命令文宇周去杀长孙顺德。当时情形真的乱做一团……”
萧布衣倒明白这些,怨。皱眉道:“孙顺德杀了祖君彦。又是为何?”
世南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后来裴小姐道。孙顺德绝对不是凶手。宇文芷要想知道真相的话。就由她来问几个问题。长孙顺德倒是可有可无那老婆子…反倒有些不可理喻。这时候尉迟将军来了。后面的事情他也说。我和他趁|回转。裴小姐却不想走。她对我说她还要了解一些事情。暂留草原。蝙蝠卢老三人也要留下。奥射设担心父亲的危。也留在了那里。说来愧。我百无一用留在那里只有拖累大。是以回转。”
徐世绩听完后。安道:“虞尚书太过自责。可敦已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换谁去结果都是一样。”
萧布衣道:“世绩说的不错。就算我去。最多也是砍了可敦。但要阻挡突厥兵南下。那也无计可施。此一时彼一时了。好地既然无用。就不须多想。世南一路辛苦。暂时休息。尉迟兄。有事相请。”
世南退下。尉迟恭抱道:“西梁王有事但请吩咐。”
萧布衣道:“其实迟兄才到东都。本不想让你奔波。”
“我天生就是奔波的命。闲不下。”尉迟恭笑。
“眼下我要征战河东。可缺乏悉河东之将。当年尉迟兄威风凛凛。大战河东。我有意请尉迟兄和我手。再战河东!”
萧布衣提出请。色真诚。尉迟恭双眸光芒一。凝声道:“眼下局势已明朗。河东一战。可说是关系重大。你放心让我领军?”
萧布衣道:“我怕你还放不下心!”
尉迟恭浓眉竖起。终于点头道:“不错。我只怕有人看我是叛将。难免心中猜忌。影响行军之事。”
“秦将军程将军均是投过瓦岗。到如今凭肝胆之气。受千军敬仰!其实军中做事说容也容易。说难也难。你是英。在这里莫愁无用武之地!”萧布衣道:“尉迟恭。我信你是英雄!”
尉迟恭许久未有的豪情在心中激荡。望着萧布衣期许的目光。沉声道:“好。尉迟恭愿请兵再与唐军河东一战!”
关中是四地。山西却是处于四战之地。
历代王朝。无睐山西之地。
天下之争。很多视山西而定。因为山西夹在天下局两角之间。可取关中。可战河北。外拒侵略内治天下。天下大之际。坐拥山西。纵横四方称雄天|很多时候都远比其余地域要易很多。
太原和河东两地又是山西的重中之重。太原东面为过太行入河北之地地井陉关。当年北周灭北齐。就是从井陉关出兵。而历来进攻关中。却多以河东为跳板。|渡黄河。进攻关中。守住河东。很多时候。就是守住了关中!
黄河若算是关中的天然屏蔽。而东则算是关中的人工大门。
李靖虽出奇兵袭武。威胁关中。虽是气势汹汹。但在李渊心目中。只要以正兵抗之。谅李靖也无太大作为。而河东失。那才是最大地威胁。是以当年刘武周下。李渊才会让李世民领在柏壁抗拒。自己屡过黄河。在蒲指挥作战。
如今萧布衣已有进攻山西的机。李渊当然在河东重兵布防。不过山西虽有巍巍太行隔断河北。但战线颇长。李渊重兵押在河东。自然顾此失彼。萧布衣和尉迟恭考虑再三。终于决定拉长战线兵出井关。攻打太原!
兵力相对而言。较河东薄很多。而且若攻太原。必李神通尾难以兼顾。李神通若援太。裴行俨史奈可趁机攻上党李神通若不援救。布衣就要全攻打太原!
萧布衣已出兵。第一战就是山西最东艾城。
石艾算不上大城远离太原数百。过石艾西行。分别是寿阳。次两城。若下次。过黄蛇岭。太城已遥相在望
萧布衣是在黄昏的时候开始攻击石艾城!
石艾周边的百姓不过数万。守兵不过数千。萧布衣兵出井陉关。就已迅|不及掩耳的冲到石艾城前。
唐军大惊。
河北连年战事。其实李唐已考虑到东都会从井陉出兵东都若出兵井石艾当其中第一城。百姓早就人心惶惶。有的已拖家带口或去草原。或到河北南部避祸。以免城门火。殃及池鱼。
都知道山西迟早大。河北离的较近。那里暂时没有兵祸反倒成了百姓的避难场所。至于幽州南虽有事。可就算老百姓也认为。唐军很难突破西梁军地封锁。
守城的唐军并没有指望坚持太久。可西梁军冲来的时候他们才现。原来石艾城一晚都坚守不住。
大军压境。尘冲霄汉。气吞斗牛!
西梁军远方杀来之。天地都为之失色。
城兵只见到一道黑云漫天席地的从东方卷来。批着落日金色的余。山岳像在摇大地像在动。城池杀气所袭也忍不住的战栗。
城守第一道命令就是马上关闭东城门。准备迎战。可转瞬下了第二道命令。打开西城门。向寿阳逃命报信。
唐兵的令。毫不犹豫的弃城而逃。
西梁军实在太猛太多。他们绝非对手。既然如此。弃城聚集兵力再战方为明智之举。
可唐兵两千多人才出了城西十数里。就见兜头冲来一队骑兵。其势如虎风行若龙。
铁甲骑兵早早绕路而过。到了城西。就防唐兵弃城而逃。西梁王有令。从今日起。以消唐军生力军为主。既然如此。当不会让他们再聚集抵抗。
骑兵一现。李唐军已变了脸色。虽有领军将领极力
对抗。可黑甲铁骑盛名之下。唐军以眼下地兵力。再加上大军虎视眈。如何敢敌?
李唐军四散而逃铁甲骑兵来往一冲。已杀敌近千。的胜而回。这时候。萧布衣已到了石艾城下。
萧布衣人着金甲披着晚霞入城。有如天神下凡。入城后。立刻把石艾作为后方大本营第一道命令却是。妄自扰民。重责!不过第二道命令却是。百不的允许。擅自出城者。斩!
石艾城百姓听到。无不心中大喜。不说敲打。可城中形势稳定。
这时候后继大军才源源不断赶到。萧布衣率十万西梁军。自封行军总管。以尉迟恭为副手。猛将数十员。亲征山西。
轻易取下石艾城。本是料之事。萧布衣尉迟恭命令兵士略作整顿。天明之时。攻城器械已有大半运到了石艾。
萧布衣命兵士石艾城东北角的蒙山挖壕掘沟。下一营寨。以做井关地前哨。兵士多有不解。暗想这离太原城还有数百里。又没有重兵来攻。为何要做大军来时的准备?
可不解归不解。西梁王有令。又哪个敢不遵从?
西梁军征战多年。早就次序明。做事高效。挖的挖沟。下寨地下寨。安抚民众。输器械无不井有条。尉迟恭见到。心中欣喜。当年刘家军虽猛。可却没有长远的打算。刘武周据太原后。更是不思进取。目光短浅。不事生产。这才导致军中无粮。一朝溃败。萧布衣却是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就算不能胜但慢慢推过去。终究有成就霸业的一天。
谁都以为铁甲兵以度取胜。更以为萧布衣好|险招。却不知道他眼下行军。亦是一绝。
辎重粮草清时分已到。这时候山前营寨已有规模。萧布衣不将辎重粮草运到城中反倒命他们运到营寨里看守。生怕别人抢了一样。
众人不明白萧布衣为何舍近取远。只以为他小心谨慎。全部照做。
安排稳妥。城中兵士已整装待萧布衣坐镇中军。命苗海潮率兵五千南下去取石艾城西南地乐平。命棱率兵五千招募城中百姓数千。抢收方圆百里的春麦。
虽说东都粮草供应充足。但萧布衣养战的策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既然敌军有粮。抢来用就好。东都的资源。能省就省。
当然这里面还有更一层地用意。那坚壁清野。若敌手前来让他一粒粮都抢不到
此消彼长。看似微不足道。有时候却是行军作战关系胜负的手段。
等一切安排妥当。萧布衣号令出兵。兵寿阳。
车行。马嘶风啸。西梁军兵石艾。一路西行。午后时分。已到寿阳。这时候天气晴明朗日当空。寿阳依山建城。城西有一山脉绵延。叫做燕岩。山峰耸立。空谷幽幽。风光倒是不差。地形也有些复杂。
萧布衣出兵之前已知道。守寿阳将叫做左难当。手下骑步兵约有五千的兵马。山西虽重要。李渊却不能每个城池都有重兵把守。眼下唐兵自河东过雀鼠谷后重兵主要屯聚太原榆次和介休三地。寿阳地处不不尬。五千兵马平日看起来不少。但在萧布衣五万先遣大军之前。就显的微不足道!
萧布衣行到城下。城门早闭。吊桥守城唐军不敢出战。求救文书早就往次。只|坚守之下。到援兵。
上。兵士林立。城垛后。寒光闪现。唐军全戒备。可望见城池前。旌旗招展。西梁军满山遍野地铺出去。均是心寒。西梁军欺对手不敢出城作战。这并不列方阵或偃月阵。而是采用疏散的攻城阵式。如此排兵布阵。从,头一望。只觉的西梁军数量极多。攻城车云梯投石车破城弩均已到位。隐在只等西梁王一声令下。全力攻城
萧布衣并不急于攻城。策马来到护城河之前。道:“西梁王在此。请左将军一叙。”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已清晰的传到城头。
城头城下军士听到。都是大为诧异。尉迟恭听到。只能感慨萧布衣内劲充足。到现在简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一将现身城头。高道:“萧布衣。你妄自兴兵。天之不容。退回河北。还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左难当还想说几句狠话。可见城下铠甲分明。刀枪举。军阵中磅礴气势沛然而出。已无力为继。他镇守寿阳。明知不可力敌西梁大军。不由左右为难。这孤城能守多久。他半点底气都无。
萧布衣哂然一笑。“左难当。天下大乱。各为其主无可厚非。可眼下本王亲率大军。对寿阳已势在必的。你统帅不过区区五千兵士。在我眼前。不过是臂挡。本王虽兴大军平定天下。却是不已而为。其实不想过多伤亡。你若负隅顽。只怕难逃性。常言道。识时务为俊杰。你眼下若投靠本王。李渊封你什么官。我加封三级就好。至于守城兵士。本王不会妄杀一人。本王千金一诺。决不食言!”
左难当脸色数变。见唐军均是望着自己。一咬牙。高喝道:“萧布衣。你以为你是谁?我圣上器重。就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是再所不辞……”
他话音未落。陡然间一道光华射来。耀目非常。左难当猝不及防。搞不懂太阳在后。这么强烈的光线怎么会射到自己眼前。下意识的伸手挡眼。就听到萧布衣悠悠道:“那你就死去吧!”弓弦一响。箭到喉!
萧布衣趁左难当不备。挽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左难当的咽喉!
左难当翻身栽倒之。听到萧布衣最后地一句话。“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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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二节 势如破竹
江山美色五八二节势如破竹
艾被破乐平被破县被破和顺被破!
山西太行一线。全面告急。
沿巍峨太行山一线。北起白鹿山。南及九京山。已悉数落在西梁军的掌控之中。
西梁军兵快如风。如破竹。过太行山的阻碍后释放了所有的激情。一路猛进。沿途县,。如风吹草偃。纷纷失守。
送往关中的求援书一封接着一封。有如雪片一。
次的守将韦节在萧布衣兵临寿阳的时候。已的知西梁军出井陉一事。为求稳妥。怕出差错。早把求救书信发了出去。他发信去的是三个的方。一封是向关说明情况危。请求李渊定夺。顺便说一下赤胆忠心。不会辜负圣上托。另一封是发给太原城。请那里的守将李仲文宇文歆二人伺机援。次太原犄角之势。相互望。若下次。太原孤城危矣。
当初刘武周就下榆次破平遥阻挡河东援军。这才让李元吉弃城而逃。今李渊当然不会重蹈覆|。李元吉早就长居长安。平平安安。不再逃。而太原边均用能征善战的大将守城。但就算如此。能否对抗住萧布衣的强攻。没有谁心中有底。武关被破关被破。关中已知道西梁军在连弩基础上。又强化了一种新式攻城利器。那就是弩车!萧布衣在攻打诸路反王盗匪的时候。从不动用这种武器。直到对建德的时候才用连弩。对李渊的时候才用弩车。心机之深可见一斑。李唐虽知道这种新式利器。但无研制制造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可萧布衣显然不准-给他们时间。所以太原一带城的守将对弩车一事。都是心中惴惴。不知如何抵抗。
至于韦义发的第三封书信。却是发给河东的吕绍宗和郭子武两位将军。河东是关中的门户李渊命令这二人带精兵镇河东。不但要监视黄河南岸的举动。还要伺机支援北方的太原和东北方上党两的。如今西梁军兵锋已刺到榆次。韦义节这封信求援兵也是合情合理。
三封书信发出去的时候。韦义节已命兵士百姓城去抢收春麦。他要趁西梁军来到次之前。将还半熟的麦子收割回来。西梁军选了个好时候出兵。显然是要抢收春麦。以供军用。根据东方传来的消息。西梁军所到之处如同受过蝗一样粮食那颗粒无存。韦义节不知道要支持多久。所以要抢粮回来备用。
所有的书信命都发出去后。韦义节才揉揉阳穴刚要准备小憩片刻。就有兵士匆匆的赶到。道:“韦将军大事不好。寿阳被克!”
韦义节|子跳起来道:“你说什?”
“寿阳被克!”兵清楚的道。
“怎么可能?”韦节失声道。他昨日傍晚才听到西梁军打到寿阳的消息。怎么今天就听到寿阳被攻陷的消息。难道西梁军破了寿阳。只用一夜的功夫?这不出鬼了?
“谁传来的消息?”韦义节问。
“寿阳偏将李大亮就在府!”
“快传!”
李大亮来到韦义节前的时候。狼狈不堪。头盔不知掉到哪里。披头散发身上灰尘染鲜血黑一紫一块。见到韦义节。单膝跪倒道:“韦将军速关城门。只怕西军很快就要杀到。他们行军快。骇人听闻。”
韦义节虽心中不喜。知道石艾寿阳在三天内就被攻破。西梁军的行军风格可见一斑。不敢怠慢。慌忙先命令兵士去召集收春麦的兵士和百姓回转。
粮食固然重要。可|割了都为西梁军准备。岂不郁闷的吐血?
命令传下。韦义节这舒了口气。问道:“寿阳守军足有五千人之多左难当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守?”
“左将军被萧布施展妖法。”李大亮道。
韦义节还想听下详情。以备守城之用。哪里想到会的到这么一个答案。大怒拍案道:“一派胡言。什妖法仙法。你眼睛长在屁眼里了吗?”
“不是妖法。说不定是仙法。”李大亮嘟囔一句。韦义节脸上杀气大盛。骇了一跳。慌忙道:“韦将军。非我谎言乱军心。我当时并不在城头。所有一切都是听城兵所说。他们说左将军在和萧布衣谈话。萧布衣劝左将军投降。左将军执意不肯……”
韦义节叹道:“左军深明大义。深的吾心。可在城头。怎么就死?”
李大亮犹豫下道:“听城兵说。左将军坚持不降。我军喝彩。萧布衣恼羞成怒。突然一拂袖。从袖子里出一道光亮。正罩在左将军身上。左将军大叫一声。翻身毙命。城兵士大乱。是以才被萧布衣攻克了城池。你说……这不是妖法是什么'”
李大亮韦义节均不知道当时城头的情况。所听之言无非是以传。其实说穿了也简单。萧布衣效仿年对敌克丽丝塔格的方法。在日头偏西之际。让身边的兵士用铜镜借日光晃了左难当的眼睛。然后一箭射杀了他。
萧布衣勤习易筋经。再加上体质极为特殊。功夫虽说不上一日千里。但远较旁人的进展要快很多。当初他开六石强弓。已震惊东都。到现在已能拉开九石强弓。比起当年张须陀的神弓。已是不遑多让。他弓开满月。箭去流星。城头虽高。可左难当还是难挡萧布衣的一箭。被射死在城头。萧布衣这才趁机攻城。
这些事情说来也简单。但混乱之际。却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大惊失色。韦义节眼下只听到言片语。又何猜的出当初的情形?
不等再问。有兵士急报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游弈使方才来报。城东三十里处。发现了西梁铁骑!”
“混账东西。那怎么现在才报?”韦义节喝道。
兵士急道:“不是我们现在才报。他们骑兵太快。我们'[根本都来不及回转。到现在只怕已快到城下了!”兵士|色如土。他是怕韦义节发怒。捡了轻巧的军情说。原来游骑兵到城下的时候。西梁铁骑离次也已不远。
韦义节霍然站起。一脚踢翻了兵士。顾不的再发怒。已抢出府中。冲到出城门。几乎飞一的上了城头。望下一看有如挨了当头一棒。
城门守将叫做田华倒还知机。知道对手铁骑要
时候。第一时间关上了城门拉起了吊桥。
次南有山岭叫做黄蛇岭。绕过黄蛇岭后。太原城已在一望。黄蛇岭间有一水穿过叫做|涡水。次洞涡水灌入护城河。吊桥一起。河宽数丈。里面大水颇深。常人难过
可吊桥扯起。却把韦义节派出抢收粮食的百姓和官兵都拦在城外。
韦义节只怕萧布衣粮。是以早早的派出兵士带百姓去收粮这些人有的知道敌人前来拼命折回。只因一家老小全在城中。哪里想到竟会被拒之门外不由大大叫。请求城兵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他们入城。
可远处尘烟高起。敌兵已近。田华硬起心肠。并理会。
西梁铁骑随即到。如风驰电。虎入羊群。千余骑兵纵马一踏。城外的榆次军民已乱做一团。有的径直跳下河去。城那面游去。有的向荒野跑去。可如何跑的过马儿的四条腿?
西梁铁骑一阵箭。射杀的军民难以尽数。冷酷无情。
城头唐军西梁铁肆无忌惮。无不气愤填膺。这时候韦义节才登上了城头。不由心如刀绞。有城将杨进见城下不过千余骑兵肆虐。却骇的城中近万兵士不敢出城。请令道:“韦将军。梁军来势虽猛。但想必大军还远。眼下不过千余铁骑。末将请带兵两千击之。杀其锐气。”
冷然喝道:“城为大。”
杨毛进气愤道:“些军民均是……”
“勿用多言。田华做的很对。若是让他们进来。死伤恐怕更多。”韦义节冷冷道:“田华。速命士做好守城准。投石机可已就位?”
田华道:“城池四都已准备稳妥。他们插了双翅。也难以攻破次。”田华颇有把握的样子。韦义节却是心中没底李大亮见过西梁军的手段。一旁道:“不可大意……”见众人望向自己。目光中多少带有鄙夷。低头又嘟囔了一句。“不大意。”
李大亮在众人眼中是。说话自然少了许多分量。韦义节表面镇静。心急如焚。候铁甲骑兵已将城外的军民杀七七八八。见城中并不出兵。知道诱之计失效。策马分到两翼。离城头数箭之的停下。众人不等放松。就听田华大叫道:“们看。”其实不用他说。众人已见到黑尘冲天。紧接着前方尽处涌出一条黑线。
那黑线有如潮涨。好似云集。从远而近。滚滚逼来。
紧接着寒风袭来。脚步声嚓嚓。西梁步兵已列大方阵前行。直奔榆次。气势逼人。
脚步声整齐一致。踩的的动山摇。城震水颤。大旗猎猎。迎风招展。再过片刻的功夫。见到一排排一列列兵士涌进视线接近城池气势恢宏。战意强。
“嚓”的一声响。牌兵已就位。盾牌戳的。城前平的上瞬间列出一道铁墙。森严凝练之处。让城兵心。
“霍”的一声响。长枪手长枪斜举刺空。就在盾牌之后。泛出点点光寒。长枪如林。长枪如风。寒气森掠过榆次。让唐军忍不住的打个寒颤。“哗”的一声响。弓箭手散到两翼。挽弓在手。羽箭已出。箭在弦上。隐而不发。
紧接着攻城器械林林总总。由远送来。骑兵队压阵。两翼散开。
唐军见到对手兵强马壮。准备充足。不由都擦了一把冷汗。杨毛进方才还埋怨韦义节不通理。可到现在才感激韦义节救了他一命。方才若是出城交战先不说能否战胜西梁铁骑。只要是困住。这大兵一围。他十条命也是一块送了。
韦义节脸色铁青。低声道:“大伙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他本来是鼓舞人心。众人一听却都有了不详之意。韦义节也觉不妥。补充道:“他们人虽多。可若说攻城。是我们占的利。再说。我求援的书信已发。只要坚|几日。太原河东定有援兵来救!”
只听到一阵战鼓声后。俱静。军阵潮水般散开。萧布衣越众而出。他人骑白马金盔金甲阳光一耀。颇为夺目。
这一**一阵阵的出场。虽未攻击可气势全出。李唐军一直均以为唐军纪律森严。名动天下。可今日见西梁军阵容齐整严谨。比唐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都起了忐忑之心。
见萧布衣出阵。李大亮喏喏道:“韦将军。一会儿他找你说话。万万不可露头。以防他……他施展妖法。”
众人都是哂然而笑。韦义节冷笑道:“我还真的想看看他有什么妖法!”
萧布衣策马前行看了城池良久。说了两个字攻城!”他说完后。退回阵中。西梁军阵中金鼓大作!
从城头一望。只见到城下大阵斗。变化千万。
韦义节本来准备好腹稿。以为在萧布衣劝降的时候痛骂他一场。以振军心。哪里想到他连被劝降的资格都没有。
萧布衣其实见城头严阵以待的时候。就放弃了说服的念头。城守既然能眼看城下军民被屠。不出城。那已经是决心死战。既然如此。多说何益?
西梁军鼓声一起。城头守军已搭箭在弦。严阵以待。
陡然间唐军眼中都有了诧异之色。田华颤声道:“你们看!”众人随他手指望下去。见到护城河水蓦的倒流。浅了许多。不由相顾失色。只叫有鬼。
萧布衣却是心知肚明。原来在西梁骑兵到达之前。早有西梁军数百连夜到了榆次。根据的势。挖沟引水。到骑兵一到。将洞涡水引水它流。
护城河水从洞娲水补充。源头一断。自然水浅。方便过河。
这一招当然是小伎俩。可对一些唐军造成的震撼不言而喻。
鼓声洞天。西梁军并不着急过河。军阵一条通道。从军阵中推出二十辆大车来。距离榆次城三百步远处止。并排而立。车上蒙着黑布。黑布下高耸一物。
兵士霍然解开黑布。出车上一巨弩。巨弩上装七支弩箭。箭长如矛箭头若开山巨斧。盘踞而立。如怪兽牙。杀气大现。
韦义节心中一凛。暗喊道。弩车!弩车!!!
西梁军攻城。韦义并不害怕。毕竟守城占优势极大。就算西梁军破城。他也要让西梁军付出极大的代价。可弩车一出。谁与
动用弩车并非攻无不克。弩车威力虽强。毕竟操作麻烦。而且一发之后。再发困难。所以弩车就是欺对固守城池不敢出兵相抗的时候使用。
当初李靖闪破武关。急攻关。吓的对手不敢出兵。这才动用弩车。
萧布衣兵临城下。本想采用诱敌之计诱对手出城一战。趁机断其后路。然后借机攻城。这一招虽是简单。可极为有效但敌手既然不出城。他就大兵压上。逼对手没机会出城!
韦义节脸色铁青冷冷的望着那没有感情的弩车。弩车伫立。也像冷冷的望着城头上那些心头狂跳的官兵。
日头当空照。春暖暖。可城头马上。无不凝结着冰冷的战意。
三百步的距离。军看的到。可无能为力。
城中的投车。最远距离也不过能投二百多步的石头。萧布衣选在这个距离。就是掐准了对方的死穴。
旗使旗帜一落。天的为之一黯!
不再吹水不。甚至猎猎的大旗在弩车怒射的时候。僵凝在那一刻。二十辆弩车。一车七支弩|爆射出去。百来支弩箭几乎同时钉在城墙城门之上
“轰”的一声惊天。有如晴空霹雳。夜炸雷。尘土高扬城墙震颤。等到烟尘散尽后。城墙已千疮百孔。城门却被轰的四分五裂!
西梁军一见。高举长枪。刺半空高喝道:“胜!”
唐军人在城头。只的脚下晃晃悠悠。脸色苍白韦义节最先反应过来。大叫道:“护城门。”
城门一破。有如军士带着头盔。穿着铠甲。肚皮上却光溜溜的再无遮掩。城门一破。次城已有了漏洞。
“投石机。投石机。”韦义节吩"1城兵竭力补上,|甚至堵死城门同时又要投石机还击。投石机马上就到呼呼”声响。劈头盖脸的向城中砸去。原是西梁军的投石机早发动一步。
西梁军弩车才过投石机已随后推上。绕到弩车两侧。石头早就准备充足。数十斤的石头飞上城头毁灭性的杀伤骇人听闻。城头大乱之际破城弩第二轮铁已准备稳妥。掌旗使一声号令。所有的弩箭齐齐的奔城门上方打去。
那里是城墙最薄弱之处。那里也是最容易被轰塌的所在。
萧布衣照搬李靖当的策略。已决意轰塌城墙。再做进攻!
弩箭一过城门上夯土碎石雨一般的落。石机毫不犹豫的发动第轮进攻纷纷的砸到了城垛之!
韦义节对这种攻城方式前所未见。终于体会到关守将的绝望心境。他的投石车虽能还击。可距离比对手。总是稍差几分。城中的投石机投的最远的距离。西梁军的投石机还有数十步之遥。李靖不但改良了弩车。还改良了投!
在这种时候。距离无疑是最要命的因素。唐军眼睁睁的看着对手一分分的摧毁城墙。无能为力。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石车弩车轮番进攻。不停的敲打着颤抖的城墙。弩车负责将城墙打出缝隙。投石车却负责将有了缝隙的城墙彻底摧毁。
每一轮石头每一轮弩箭。都带着惊天骇的的力量。激发出西梁军的无上热情。
西梁军眼见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象。齐声呐喊助威。仿佛那呐喊也有了力量。又一**石投出去的时候。城门楼终于抗不住狂轰。轰然倒塌!
石机不停。又是几**石砸了过去。这一次砸的却是城门两侧孤单单的城墙。
城门破裂。上方城垛塌。不再是浑然一体。更易坍塌。几**石倾斜而下。又是轰一声响。城门处已裂开个极大的缺口。
唐兵站立不稳。纷纷落下。惨叫连连。这时还有大石落下。躲避不及的-瞬间被拍成肉。惨不忍睹。
烟尘弥漫下。萧布衣见时机已到。长枪一挥。军阵中鼓声大作。西梁军终于正式冲锋。云梯径直搭在护城河上。众人踩着云梯冲到对岸。径直向城门缺口处攻去!
唐军被轰的头昏脑胀。可见对手冲来。还是咬牙迎上。这一轮狂轰过后。城内城外已是同等的的利。可西梁军人多善战。个个奋勇当先。肉搏战中。咬紧牙关。几乎是一寸寸向城内攻去。
萧布衣远远的望着,门前惨烈的杀。知道大局已定。只是入城早晚的问题。
次城墙被毁。已出了极大的缺口。显然不再适宜守卫入驻。萧布衣并不在意这点。他醉翁之意。绝不在次。这里是毁灭。无关大局。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当年出塞时那才修了几年的长城。千古悠悠。城修城毁。反反复复。所有的一切。千年后很多早就化作一捧黄土。或许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知自己为何做此慨。萧布衣目光远望。已过黄蛇岭。投向山岭那面的太原。他知道眼下不过是些开胃小菜。手均在意料之中。真正的鏖战。一在太原。一在河东!
河东是李唐重兵囤积之的。想要攻打。绝非易事。定河东。取关中就是水到渠成之事。太原的困难不在城高强厚。而在突厥骑兵。根据他的消息。如今的突厥骑兵。已在定襄聚集十数万之众。那对西梁军是个极大的威胁。
萧布衣不惧。可他|的不想在和李唐对决之前。在突厥兵的身上耗费兵力。
但这一切。已由不他选择。
不战即降。奉表称臣。他所不愿。可不屈膝突厥。就要和他们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打的突厥人知道。中原之士。不可轻辱!如今他和尉迟恭商议已定。策略已。佯攻太原。正抗突厥!
然间西梁军又是一声喊。萧布衣转头望去。只见到西梁兵士已潮水般灌入了城门之内。军终于抵抗不住。呈崩溃之势。
次已破!大战……不过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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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三节 要战就战!
阳失守、榆次失陷。/
西梁军出井|关后,势如破绣,算上榆次后,已连下太原郡七县。太原东侧之地,已尽数落在萧布衣的手上!
铁铮铮,踏破七县四山,踏的山西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山西烽烟群起,干戈寥落。
李仲文、宇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
他们知道西梁军犀利非常,可没想到他们下城竟然和下面一样的麻利。石艾、寿阳也就算了,毕竟那并非战略重点,守住太原,就是守住了根本之地,不可能面面俱到。有选择的放弃一些地域,战略性的坚守某些地方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但榆次竟然也一天被破,这让李仲文等人难以置信!
萧布衣兵锋所至,竟然无人能挡。
榆次是太原东部的屏障,李渊任命韦义节镇守,统领精兵近万,守城准备充足,李仲文只觉得,榆次无论如何,坚持个月余都是不成问题,只要榆次守住,太原城就是高枕无忧,突厥兵很快南下,到时候萧布衣决计不能讨好。
可突厥兵未到,萧布衣已到。
萧布衣已亮刺,萧布衣动用了破城弩,萧布衣不是攻克榆次,而是将榆次城硬生生的毁去。投石机、破城弩轮番轰打,毁了榆次城墙后,西梁军倚仗人多,将唐军击溃,倚仗人多,攻破了对手的防御。
唐军将领韦义节、杨毛进战死,榆次近万唐军,逃生的不到千人。
破榆次。过黄蛇岭就是太原。得知榆次被破。李仲文等人早就全民皆兵。严阵以待。
李仲文和右卫将军宇文连夜研究。商议抵御对手地策略。李仲文本是太常卿。因为河东之战有功。已被加封为太谷公。宇文虽遭李元吉诬告。但李渊毕竟还识大体。知道要守江山。还要靠这些忠心耿耿地臣子。是以当初失太原后。并没有责怪宇文。后来更加封他为银青光禄大夫。器重有加。二人得李渊信任。知恩图报。决心死战守城。
“太谷公。太原城不缺兵士。精兵有五万之多。加上杂七杂八地游勇。招募地百姓。凑十万人数不是问题。听闻西梁军也不过十万之数。太原城用十万人来守。占据地势。粮草足够数年之用。正规抵抗不成问题。”宇文~分析大局道。
“萧布衣攻城总是不出常规手段。”李仲文忧心忡忡道:“太原东七县。榆次兵力充足。被他用破城弩毁去城墙。然后一鼓攻克。想想都让人发愁。”
宇文道:“太原和榆次不同。太原分为内外两城。他地破城弩或许可以毁去外城。但是要攻到内城前。绝非如此容易。”
李仲文沉吟道:“你地意思是。我们和西梁军准备在内城外打巷道战?若倚仗地势。地确可以将弩车拒在远处。”
宇文~点头道:“我们地确要有这种准备。榆次被克,最大的问题在于见对手气势凶猛,城兵不足,关城不出,让对手掐住了死穴。”
李仲文想到了什么,“我们当不能重蹈覆辙,既然兵力有余,不如派两队兵马在龙山、蒙山之间下寨。敌人若攻城,我军可从两侧骚扰其腹背,若是不攻,我等亦是坚守不出?”龙山位于太原西南,蒙山位于太原西北,两山一城正好是个三角形。
榆次失陷,太原去了屏蔽,李仲文只能分营抵抗萧布衣。
宇文~道:“这的确是招妙棋,如此这般,我们才不会像榆次那样,被人打的无法还手。若能伺机破坏西梁军的弩车、投石车,守城把握更大。”
李仲文苦笑道:“对于分兵一事,其实我也颇为犹豫,不知道结果如何。西梁军已破榆次,驻兵黄蛇岭西,遥望太原。想必连破数县,也要休整几日,才能全力进攻太原。弩车、投石机都是他们的攻城利器,如何会不精兵把守?不过依我来看,他不见得会毁去太原城。”
宇文道:“太谷公为何这般来想?”
“萧布衣若下太原,就和圣上般,倚仗太原为跳板进攻河东、渡河击关中,既然如此,他总要留下这块根基之地。”
宇文摇头道:“我倒不是如此看法,萧布衣这人诡计多端,他志在关中,既然如此,当不择手段。他只求破城,打通前往河东之路,效仿当年圣上取关中之法,毁去太原对他而言,并非不能。”
李仲文仰天长叹道:“若他真存此念,只怕生灵涂炭。”
宇文却是眼前一亮,低声道:“太谷公,若萧布衣真要毁城,我倒有一计。”
李仲文忙问,“不知宇文将军有何妙策?”
宇文道:“以前历山飞急攻太原,萧布衣曾解过太原之围……声望在太原很隆。”
李仲文皱眉道:“我的确也忧心这点,当年萧布衣千里传讯,力战突厥,解雁门之围。之后又大破历山飞,威震山西,边陲的百姓对他大有好感。若百姓听他传言,倒戈起事,我们不能不防。”
宇文道:“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萧布衣这些年都在江南、东都征战,山西百姓多归心圣上。百姓无知,喜信谣言,我们其实可散布谣言,说西梁军兵发太原,残忍暴戾,所到之处,屠戮无数,寸草不生。”
李仲文道:“这个嘛……倒也可行。”
宇文~见李仲文同意,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这招在圣上当年起事时也曾用过,只是用来激起百姓对勾结突厥之人的怨恨……”
“噤声!”李仲文已听出什么,慌忙四下望去,见左右无人,这才舒口气,“宇文将军,这种事情,可乱说不得!”
宇文摇摇头,“其实这种事情,大伙都心知肚明。”
“不必多说。”李仲文坚决道。
宇文叹口气,“那好,我只想说,只要我们宣扬萧布衣的残暴,百姓不知实情,自然会和我们齐心协力。萧布衣只要一毁外城,百姓为保家园,当协助我们和西梁军奋勇作战,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敌萧布衣,也能给他以重创。若是突厥兵赶到……定能将他们打回到河北,说不定能将他们全歼在山西,不知道太谷公意下如何?”
李仲文犹豫良久,“此计可行,只是这突厥兵,到底什么时候会到呢?”
宇文叹道:“突厥兵造成地危害,不会比西梁军要少。”
李仲文知道宇文的意思,当初击败刘武周时,突厥兵其
有出太多的气力,他们只是在马邑、雁门一带烧杀武周部人心惶惶。毕竟跟随刘武周起事之人,家大多在那里,老家遭殃,如何不心急如焚?宋金刚柏壁大败,刘武周其实还有些实力,但弃太原北逃,就是因为已腹背受敌,无心作战。
李仲文自那以后接管了太原,突厥兵在那一战后,却自以为功高,结果在边陲没有抢够,又来太原掠夺。想唐军的皇帝都对突厥奉表称臣,那些突厥人又如何会把李仲文放在眼中?结果就是突厥兵大掠月余,奸杀掳掠无所不为,百姓受苦难以尽数,李仲文完全不能节制,那段日子可说是李仲文领军以来最为灰暗的日子,宇文旧事重提,李仲文心中矛盾。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不能击败萧布衣。所以期盼突厥兵来,赶快击败西梁军,还山西安宁,可又知道,突厥兵来了,只怕变本加厉,更是让军民难受。
正犹豫间,有兵士急匆匆赶来道:“太谷公,突厥使者骨础禄来了。”
李仲文喜忧参半,喜的是,骨础禄是利手下地红人,如今已荣升为俟斤,当年他曾经和利一起到西京耀武扬威,几乎骑在李渊的头上。他既然来了,那说明利多半就要出兵了,忧虑地是,骨础禄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想要摆平此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起身正冠相迎,宇文有些皱眉,却只能跟从。
太原城中,以二人的官爵最大,若是不迎,只怕这个骨础禄扭身就会离开。
骨础禄进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几个突厥将领,眼睛好像长在了头顶,径直道:“李仲文,这太原城,并没有我想像的烽火四起呀。可听你们传信的口气,总觉得一个人就算火烧了屁股,也不过如此。你旁边那人脸被驴踢了吗,怎么那种颜色?”身边几个突厥将领都是笑,满是轻蔑。这是一种骨子里面的优势,最少多年以来,除了启民当权那短暂地十数年外,突厥兵从来都是视中原为宝库,任取任夺。他们看不起中原人,因为在他们眼中,中原人只会内乱,只会请求突厥人帮助打天下,打了天下后,还要一直向突厥人示好。试问这样的中原人,如何会被突厥人放在眼中?
宇文心头火起,暗想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可在骨础禄眼中,竟然狗都不如。李仲文吸了口气,挤出笑容道:“俟斤说笑了。他……身子不适,有病在身。”
骨础禄见惯了这种卑躬屈膝,懒得计较,打了个哈欠,选了最尊贵地位置坐下来道:“我带了二百人来。”
“好的,我知道了。”李仲文拉过个亲兵,低语了几句,亲兵急匆匆地离开,过一会儿,竟然有几人抬了个大箱子过来。
骨础禄终于来了点精神,直了下身子。身边那几个突厥将领更是如狗见了骨头一样,双眸放光,箱盖开启,露出道耀眼的光芒。这时大堂正有暖阳照入,照在那黄橙橙的金子上,泛着炽热的光芒。
骨础禄哈哈大笑道:“李仲文,大唐这些人中,我看你最是顺眼。”
李仲文道:“一些心意,请俟斤笑纳。”见到骨础禄满意的表情,李仲文问道:“却不知道可汗什么时候出兵呢?”
“西梁军未到,你们着什么急呢?”骨础禄回头望了眼,“上次我带回地几个女仆姿色不错,他们见到,都很是羡慕。这次前来……也想让你帮忙找几个。”
李仲文脸色微变,转瞬如常,“这个……自然可以。”骨础禄身边几个将领哈哈大笑,神色有着说不出的轻蔑和猥亵。
李仲文强忍屈辱,低声道:“俟斤,不知道可汗什么时候出兵呢?”
骨础禄站起来走过来,用力拍拍李仲文地肩头,“你让我们满意,我们当然也不能白收你们的孝敬。你放心吧,可汗十万大军,如今已到了楼烦北地天池了。你们现在需要西梁军赶快打过来,然后让我们兜他们后路才行。”
李仲文又惊又喜,根据他的消息,突厥兵一直都在定襄,怎么会突然南下推进数百里到了楼烦北?
见李仲文惑,骨础禄大笑道:“你们中原不有句话叫做兵贵神速?可汗出兵,岂是你们能够想到?快点准备女人吧!”
骨础禄在太原城只呆了三天,萧布衣竟然没有兵临城下!
李仲文想不明白,太原军民想不明白,骨础禄却觉得自己威风凛凛,萧布衣知道自己到太原,竟然不敢来攻,不由又把李仲文好一顿羞辱。
等到三天后,骨础禄带着二百突厥兵和充足地金子、女人出了太原城,说既然萧布衣不出兵,那他就请可汗出兵。
李仲文软语相商,请骨础禄多说好话,骨础禄大笑出城,一路向北。等过了数十里,勒住了马,吩咐几将先带突厥兵回转,自己却带着一将,十数个突厥兵转向东行。
东面是西梁军的地域,东南就是黄蛇岭,他这举动要是让李仲文见到,多半想不明白。
骨础禄此举不但会让李仲文莫名其妙,就算随行地那将也是摸不到头脑,“俟斤,我们去东方做什么?”
“都说西梁王威震天下,我倒是想要见见。特勒热克,你不是也一直想要见他?”骨础禄道。
那将恨恨道:“我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但我们这样去,岂不是要送死?”那将虽是狂妄,可建立在千军万马的基础,知道就这些人,只怕不够给西梁军填牙缝。
“特勒热寒死在他手,也怪不得你怀恨,可这次我们却是要当回使者。”骨础禄道。原来特勒热克是特勒热寒地兄弟,而特勒热寒当初在河北死在萧布衣的铁骑之下,是以特勒热克对萧布衣愤恨不已。
“使者?什么使者?”特勒热克怔怔道。
骨础禄笑道:“你以为我们真地要帮李唐吗?”
特勒热克变色道:“难道我们要帮东都?”
骨础禄叹道:“可汗对敌不头痛,可头痛的却是我们的将领头脑太过简单了。”
特勒热克知道骨础禄是嘲讽自己,脸色一红,喏喏道:“俟斤,我很多不懂,可大哥之仇,不能不报。”
骨础禄道:“他们中原不是常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仇要报,可不急于一时。可汗现在虽帮助李唐,可也不希望李渊一统天下。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西京和东都拼
俱伤。然后中原实力大减……”
“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进驻中原,一统天下?”特勒热克兴奋道。
骨础禄哈哈大笑道:“特勒,你还不算太笨。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能让可汗得到天下,最不济也让他们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要他们地钱财,岂不是易如反掌?”
“那这仇?”特勒热克念念不忘道。
骨础禄脸色一扳,沉声道:“特勒,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仇何必急于去报,想天天折磨他们岂不更是快事?”
特勒热克虽是不满,却不敢违拗骨础禄地意思,见黄蛇岭在望,山上隐有旌旗飘动,知道到了西梁军地地盘,心中惴惴,“我们若去,他们杀了我们怎么办?”
骨础禄轻蔑一笑,“第一,我是使者,两国交兵,不斩使者,这是自古的规矩。他们这些中原人虽是不行,但这个规矩还是要守。第二,我代表可汗和他们谈判,是给他们机会,他们求之不得,怎么会杀我们?相反,他们求我们还求不过来。想李唐那个皇帝都对我恭恭敬敬,一个西梁王算得了什么?”
说完后,骨础禄哈哈大笑,特勒热克一想,也地确如此,不由放下心事。
二人带着十数人策马靠近黄蛇岭,只见到西梁军营依山下寨,气势恢宏,也不由暗自心惊。
不等近前,早有一队骑兵迎过来,为首那将正是李文相,喝道:“做什么的?”那队骑兵来地好快,在李文相问话的时候已将十几个突厥兵包围起来,冷眼相对。
骨础禄毕竟见过大场面,并不惊惶,沉声道:“我叫骨础禄,突厥的俟斤,奉可汗之令,前来找西梁王谈判。”
李文相上下打量骨础禄一眼,冷冷道:“等等。”他策马回转,其余兵士虎视眈眈,面色不善,骨础禄在李唐呼风唤雨,见惯了奉承的脸色,遽然见到这种接待,很不适应。李文相进了大营后,良久才出来,这期间骨础禄虽是狂傲,却也不敢撒野,只因为他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手地包围,这队骑兵百来人,个个看起来龙精虎猛,不好对付。
等到全身发冷、屁股发热的时候,李文相这才出营,冷漠道:“跟我来。”众骑兵押着骨础禄等人进了西梁大营,从走马行军道径直走过去。
骨础禄眼珠子乱转,趁机观察西梁军营。他虽学过下营之法,但那不过是在草原运用,比起这里而言,直如懵懂地孩童。可最让他惊心的不是西梁军的阵容鼎盛,而是他一路行来,听得到风声、水声、马嘶之声,却听不到有兵士发声。
整个大营拥兵万余,可却死一般的沉寂。
沉默无言,沉寂惊天!
骨础禄终于收拾了轻视之心,不能不说,这些南蛮果然有点门道。李文相进营寨百余步后,就将骨础禄等人交给另外一将领带领。那人步伐沉凝,双眸如电,正是萧布衣手下第一亲卫张济。
张济上下打量了骨础禄一眼,骨础禄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牲畜,暗自心惊。
点点头,张济沉声道:“你们两个过来,其余的人留下。”他指的是骨础禄和特勒热克,口气不容置。骨础禄笑道:“我等千里迢迢赶来,他们也想见见西梁王。”
张济冷冷道:“西梁王不见!你若嗦,和他们一块滚出去!”
骨础禄肺都差点气炸,特勒热克才要上前厮打,凶野性子冒出来,他哪里管得了许多。见惯了中原人恭敬,这些人冷漠如斯,如何不让他气愤填膺?见张济面对特勒热克的愤怒,连头发丝都不动一根,骨础禄一把拉住特勒热克,哈哈笑道:“既然来了,总是要见地,你们在此等候。”他知道这里是萧布衣的地盘,加上十几个手下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大方一些。张济带路,领二人到了大营前,掀开帘帐,当先进入,施礼道:“启禀西梁王,属下已将突厥使者带到。”
骨础禄终于见到了萧布衣,他真地从未见过萧布衣,也很好奇传说中的那个西梁王到底什么样子。
见到萧布衣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一定是西梁王。
若不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又有谁有如此睥睨天下的气势?可这个西梁王,远比他想像中要年轻,也远比他想像中要睿智。
他浓重地双眉有如双刀,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可刺穿旁人地心思。
见骨础禄前来,萧布衣嘴角带着若有如无的笑,淡淡道:“利要说什么?”
骨础禄听他连可汗都不称呼一句,饶是心机深沉,也忍不住怒气上涌,“西梁王,可汗眼下已聚集三十万大兵在定襄……”他欲言又止,紧盯着萧布衣地表情。萧布衣不惊不诧,微微一笑,“他南下中原,要和我一起狩猎吗?”
骨础禄长吸一口气,试探道:“可汗想说,他既然可以帮助李唐,当然也可以帮助你!没有人挡得住突厥三十万大军,西梁王,你说是不是?”
萧布衣笑了,笑的极为讥诮,讥诮中带着孤傲,“你错了!”
你错了!这三个字虽轻,却轰轰隆隆地响在骨础禄耳边。
萧布衣不望骨础禄,却望着自己右手的五指,他缓缓的屈指,握成有力的拳头,一字字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命苍天都不能做主,何况区区个利?我今日见你,不是要和你谈判,而是告诉你,当年我还是个将军的时候,就可以挡住始毕的四十万大军,今日我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区区三十万突厥兵,在我眼中算得了什么?回去告诉利,要战就战,勿用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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