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一下脸上刺字的地方，轻霄心痛。
屠麸默默看着轻霄。
房间里安静到极点。
轻霄能听到门外风吹过的声音。
想想如今的处境，两看看屠麸淡定面容，轻霄估计屠麸可能已经知道她给施壹做事。
“我和施壹之间，没有越界的行为。我嫁你之前，施壹是代陛下传旨，让我监视罗仁。仅此而已。”
屠麸看着轻霄。
“还包括，监视我吧？上次在俱齐粮店，你被抓这事，就是你和施壹故意设的局试探我，对吧？”
既然屠麸已经猜出，强行辩解，只会让屠麸反感。
轻霄选择避重就轻回话。
“施壹骗了我。说我女儿从宫出来。我想见我女儿。我就去了俱齐粮店。别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尽力在保护你。”
“保护？”屠麸嘴角勾起：“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
轻霄跪到屠麸面前。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假话。我不得好死。我是一个弱女子。我无法自主我的命运。我女儿还小。我自然是要拼命保护我的女儿。不然，我的女儿活下去。”
屠麸叹气。
“你知道，你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打算跟着郡王从军。未来生死不知。你要是想合适的去处，就赶快告诉我。我会给你和离书。如果有意外，我将会你休书。你自己选？”
突然可以自己选择人生，轻霄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又一想，自己已经收了施壹的院子，为了女儿，轻霄只能咬牙。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和罗仁见一些来去无踪的人朋友。我也会当作没看到。”
屠麸闭眼养神。
轻霄一直站着。
心里拿定主意，屠麸起身，往门外走。
轻霄叫住屠麸：“你要去哪里？”
屠麸转身。
“我的提议你想想。万一我改了主意……你就得一辈子守活寡。有些事情，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我去罗仁家里说点事。回来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轻霄没想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屠麸的话。
翻过院子中间的墙，屠麸喊道：“罗仁！”
罗仁从他房间出来。
“又有什么事？我这里没肉吃！”
“我向你借钱！”屠麸给罗仁使了一个眼色。
看出屠麸有要事我商议，罗仁一边佯装拒绝，一边佯装往客房走。
“我没钱！你别来找我！”
“阿蕾侍奉平秦王妃，你肯定手头宽松。我要打点人。你就借我一点吧。好不好？”屠麸跟着罗仁，进了客房。
罗仁靠到窗户前，观察院子情况。
屠麸站到罗仁身侧。
“施壹又来我家了。我听说，施壹弄到一处院子。”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屠麸已经知道自己被想了。
是个正常的男人，知道自己妻子不忠，必然会气得半死，心里不好受。
“……”罗仁扭头看向屠麸，投以同情的目光。
屠麸露出沮丧神情。
“我也和轻霄，谈及和离。”
罗仁开导屠麸。
“男儿志在四方。你跟着平原郡王，前途大好，不怕无妻。”
屠麸自嘲。
“难道让我到边境立功，再配个寡妇为荣？”
罗仁伸手拍拍屠麸的肩膀。
“换成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难受。但是，就算是寡妇，那也有天上地下之分。和离这事，你得想清楚。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皇后及长广王妃。”为了安慰屠麸，罗仁适当装惨：“我俩，未来的路，都不好走。”
听罗仁语气不乐观，揣测罗仁可能遇到困难，屠麸追问。
“阿蕾……也做了伤害你的事？”
罗仁愤然。
“在巡村时，我路过一个蹴鞠队伍的院子外面，听院内有人说我是白丁配不上阿蕾，迟早要被阿蕾踹掉。你我相识多年，你最清楚。阿蕾没和我成婚前又瘦又黑。要不是我好好养着阿蕾。岂有阿蕾今日之风光？”
屠麸妻子轻霄不忠。
罗仁妻子贺若蕾，如今是四品女官。
从身份上讲，罗仁确实和贺若蕾不匹配。
感觉罗仁快和自己差不多惨，屠麸无奈：“要不我俩……抱头哭一鼻子？”
罗仁哀叹一声。
“不说这烦心事了。你找我什么事？”
要说正事，屠麸马上调整情绪：“我听轻霄说，施壹找过你。你要小心。别留不该留的人。”
轻霄监视罗仁这事，罗仁早已知晓。
屠麸明着和罗仁说这事，罗仁听出另外一层意思：施壹请求罗仁别杀轻霄。
罗仁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只要轻霄不伤害我们的人。我就当没听见你的话。”
屠麸向罗仁道谢。
当屠麸要走时，罗仁叫住屠麸：“你要借多少钱？”
屠麸随口说道：“向你借钱，只是一个由头。别当真。我对外就说，你小气不借我。”
罗仁却很认真。
“我院子外面那些眼睛，可不都是傻子。之前我们交情好。不可能翻脸翻得彻底。我去给你拿钱。”
屠麸拦住罗仁，伸手。
“你给我拿多了。以后就有人来勒索我。给我几个铜钱就行了。”
罗仁从他的袖子时，掏出五个铜钱，放到屠麸手里。
“够吗？”
“演戏，够了。”屠麸出门，翻墙回到自己房间。
站在房间地上发呆的轻霄，回过神来，看向屠麸：“我与你和离后。我就没有活路了。你想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不会管你。我只求你，放过我一条活路。”
总算听到轻霄说了一句实话。
屠麸扫视住的房间，转身出门外。
“……”轻霄放声痛苦。
屠麸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大步出院门，去了段府。经过花园时，望到段韶在凉亭沉思，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段韶注意到屠麸。
屠麸凉亭下止步，向段韶行礼：“郡王。我刚从家里回来。施壹在城外。”
段韶示意屠麸进凉亭。
“你觉得，陛下在宫中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什么意思？”
心里的怒气还没有消散，屠麸敷衍段韶。
“圣意难测。”
感觉屠麸心里有事，段韶板起脸：“跟着我当差，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意气用事。你的判断失误，有可能还会影响我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