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理了理思绪。
屠麸催促。
“郡王。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出宫。错过了，就永远没机会了。”
至今，段韶已经见过两次宫变，他不想再看到宫变。更怕宫变会伤了他的姨母娄昭君。
“不是我不想动手。我是怕我们找的切入点，不对。让我们变得更被动。杨嫔，可不好对付。之前，施壹找杨嫔麻烦，没得手。”
杨锦瓷，能从一个宫女直接晋升为嫔，必然有过人之处。
段韶所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屠麸咬咬呀。
“我们先动手，最起码能向陛下交差。如果陛下不满意。实在不行。我们就胁迫皇太后出宫。皇太后会理解你的苦衷。皇太后知道，娄家那几位公子，没你有能力。保住你，也就能住娄家。”
段韶站直，来回走动，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斟酌。
最后，段韶下定决心。
“你说得对。我们也该出手了。你去找施壹，将那个宫女带到宣训宫。我去宣训宫找皇太后。记得，叫施壹去找杨锦瓷要人。你别往前凑。”
“明白。”屠麸退走。
段韶前往宣训宫，得到娄昭君允许，进到殿内。
靠在床榻上咳嗽的娄昭君，看向段韶，叫给她喂水的宫女退下。
段韶向娄昭君请安。
示意段韶走近些，娄昭君再问：“你急着过来，又为何事？”
段韶小声说：“屠麸刚发现杨嫔宫中有一个宫女，到处去借线。我认为这是一个拉拢杨嫔的好机会。”
“……”娄昭君思量。
段韶怕娄昭君不同意。
“我在宫中，陛下一直叫施壹派人盯着我。如果我不先下手，就有可能会被背上办差不力的罪名。”
知道段韶难做人，叹了一口气，娄昭君缓足气。
“我是怕你这样做了效果，不好。毕竟，杨锦瓷是皇后提携。杨锦瓷也算是你妻子元氏家族那边的的人。你把事情弄大，就怕皇后多想。”
段韶却不担心。
“这事我去给皇后解释。屠麸进宫，说明宫外情况很不乐观。我必须出宫。这是眼下我唯一能出宫的机会。请姨母能体谅。施壹在街道上拦了屠麸的路，我不知娄定远是否出错。”
娄定远是娄昭君的侄子。娄定远要是出错，娄昭君的娘家人全部也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娄昭君也就完全支持段韶的计策。
“你想让我说什么话？”
看娄昭君的状况也不太好，段韶也不敢提过多要求。
“陛下一定会过来。姨母适时说话即可。别的事，我来说。”
这正合娄昭君的意思。
“好。”
段韶赶快接下来的事。
过了一会儿。
听到院子有动静，段韶做好应对准备。
很快。
高演带着杨锦瓷前来。
段韶向高演行礼。
“臣。见过陛下。”
高演没理会段韶，向娄昭君问好后说：“母后。你的身体还未康复。眼前这些烦心事，就由我来处理。”
娄昭君缓足劲：“你护人心切……请你听段韶把话说完。”
娄昭君维护段韶，高演十分生气：“母后。杨嫔向来谨守宫规。我表兄这是什么意思？”
杨锦瓷立刻跪地。
“皇太后息怒。妾身宫里的奴婢，没有违背宫规。要是哪里让您看着碍眼，妾身教训便是。”
娄昭君没有说话。
段韶向高演请示。
“陛下。臣的随从屠麸，发现杨嫔宫中宫女有异常，想请宫女过来对质。何错之有？奸细能主动跳出来说她是奸细吗？”
是高演，下旨让段韶留在宫中查奸细案。
段韶发现线索，自然有权利处理。
要是高演此时不支持段韶，就相当高演于说话不算话。
皇帝失信于是重臣，这事要是传出去。会让别的大臣对皇帝也失去信心。
段韶有理，高演只能顺从。
“那就说说，你还查出什么？”
高演能这么快来，一定是杨锦瓷提前做了应对准备。
在高演面前，段韶想杀杀杨锦瓷的威风。
“杨嫔。我只是找你的宫女问话。我并没有找你问话。你用不着紧张。”
段韶就事论事，高演也不好干涉：“那个宫女在外面。你去问话吧。”
“是。”段韶出到殿外。
施壹和屠麸押着郗朝歌。
郗朝歌满脸惊恐。当然，这是装出来的。
“郡王。奴婢……您这是……”
段韶去到郗朝歌面前。
“你给屠麸说过，你有去别的宫里要线，是为陛下做衣服是吧？”
郗朝歌点了点头。
“你撒谎！”桑红桑带着一个宫女从院外进来：“我的人，可没见过你。”
郗朝歌连忙下跪。
“奴婢确实没向个个宫里的主子要线。但奴婢真的有去过几个宫中，找那里的姑姑要过线。就是没要着。”
紧跟着，皇后元舒培带着四个宫女到来。
“她说得是事实。”
郗朝歌大声恳求：“请陛下为奴婢人做主。奴婢没说假话。当时，奴婢不认识屠麸。就随口说了几句话。却没想到给我家主子引来麻烦。”
一般情况下，各宫主子身边的宫女，都是各宫主子的亲信。
郗朝歌，自然是杨锦瓷的亲信。
之前，高演去了杨锦瓷房间。杨锦瓷没让桑红桑见高演，这事桑红桑一直记恨在心里。
惩治不了杨锦瓷，惩罚杨锦瓷的亲信宫也能解桑红桑的恨。
桑红桑走近。
“郗朝歌。你这张利嘴，倒是挺能辩解。之前，我去你家主子院子，没见到你。你家主子需要帮忙时，你不在院里。原来，你是找地方偷懒。如果宫中各个宫女，都像你这般到处闲晃不做事。各宫主子还要宫女做什么？”
有桑红桑来生事，段韶也省了问话，等着高演发话。
在殿内的杨锦瓷，眼神向高演求援。
高演走到殿门口。
在院子的人，依规都向高演行礼。
高演责备段韶：“宫女犯了宫规，按共宫规处理即可，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
听高演偏袒杨锦瓷，不会连累自己，元舒培安心。
桑红桑却不乐意。
“陛下。你这心可就偏到天上。妾身请陛下一视同仁。如果没人把披风放到赵禾得的衣箱。难道是披风自己飞到赵禾得的衣箱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