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宣懿太妃——刘氏
刘氏,明神宗妃嫔,被选入宫,封为昭妃。明熹宗即位,迎居慈宁宫,掌管皇太后印玺。
朝廷为神宗大婚,在民间挑选美女,最终选了三位女子,其中的一位女子王喜姐,被立为皇后,刘氏为其中之一,被册封为昭妃,年二十一岁。刘昭妃,是明神宗身边最早的妃嫔之一,虽不受宠,一生无子,但性谨厚,在后宫中默默读过了四十二年的岁月。
明神宗崩,王恭妃之子朱常洛即位,然不满一月便在“红丸案”中不明不白死去。明熹宗即位,后宫朝廷上又发生了“移宫案”,事件平息后,因郑皇贵妃被牵扯进国本之争等一系列政治事件,且明光宗并没有履行明神宗封郑皇贵妃为后的遗言,故其身份敏感。而昭妃刘氏,万历早年入宫,性格宽厚,且无子,是掌管太后印玺的最佳人选,遂被尊为宣懿太妃,居慈宁宫,掌管皇太后印玺。刘氏在为信王挑选王妃时坚持自己的意见,崇祯帝的结发妻周皇后就是在她的坚持下被选中的。
天启一朝,太监魏忠贤与奶妈客氏横行无忌,因刘氏清静无为,既不与客魏同流和污,也不招惹客魏,所以平安的熬过了熹宗一朝的七年时间。崇祯帝即位后,她在朝廷和宫中更有威望,与思宗、周皇后等人相处融洽,思宗礼事之如大母,使她平静的度过了晚年。刘氏薨,谥为“宣懿康昭太妃”,享寿86岁,葬于银钱山,其墓葬位于郑贵妃墓西南二百多米处。
刘氏,是陕县上村人,祖父刘钿,万历年间在上村开旅店,为人忠厚善良,不贪无义之财,受人敬重,儿孙多听教诲,品德端正。昭妃入选册封之后,其父刘应节被封为锦衣卫佥士,祖父赐太公称号,祖母高氏和母亲马氏皆赐为恭人,叔叔们也做了官。昭妃的弟弟刘岱成人后,承袭父亲爵位,后被提升为少保正二品,两赐蟒玉袍,另弟刘化为左都督,亦赐蟒玉袍。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祯自缢煤山,刘岱率全家百余口,举火自焚,算是忠烈之门。
第一百零五章 宠冠后宫——郑氏
郑氏,本名正史无记载,一说为郑梦境,北直隶顺天府大兴县人,明神宗朱翊钧的皇贵妃,明恭宗朱常洵之母,明安宗朱由崧祖母。朝廷备选九嫔,明神宗册封九嫔,郑氏被封为淑嫔,位居九嫔第二位,其在之后的四年内逐步晋封为德妃、贵妃、皇贵妃,宠冠后宫长达三十八年之久。因王皇后无宠亦无子,且明神宗不喜王恭妃所生的皇长子,却加倍宠爱郑皇贵妃,并且有意立其子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继而导致了国本之争、妖书案、梃击案的发生。神宗命礼部置办册立郑皇贵妃为皇后的典礼仪仗,还未举行册立礼,神宗就驾崩了,太子继位,即明光宗,光宗命礼部继续置办,因受到内阁的反对而作罢。郑皇贵妃薨逝,谥号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郑皇贵妃的孙子朱由崧在南京践祚,追尊祖母为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
明神宗御皇极殿,传制册封九嫔,郑氏因姿色出众,受册为淑嫔,位居九嫔第二位,时年十五岁。明神宗谕内阁,淑嫔郑氏因孕,晋封德妃,是为九嫔中第一位封妃之人,遣定国公徐文璧、朱应桢为正使,大学士申时行、余有丁为副使持捧节册,册封淑嫔郑氏为德妃。明神宗在德妃册文中夸奖郑氏:柔嘉玉质,婉嬺兰仪。至此,郑皇贵妃开始在万历一朝崭露头角。
郑德妃生下皇次女云和公主,明神宗大喜,不仅为女儿取名为轩姝,取朱家爱女之意,并当即要求取太仓银十万两,光禄寺银五万两来庆祝小公主的新生;备受宠爱的郑德妃第二次怀孕,明神宗遣定国公徐文璧,大学士申时行为正使,恭顺侯吴继爵,彰武伯杨炳,大学士许国为副使,各持捧节册,进封德妃郑氏为贵妃;郑贵妃生下皇次子朱常溆,小皇子不幸当日夭折,明神宗追封皇第二子为邠哀王,遣成国公朱应祯、大学士申时行持捧节册行礼,后安葬金山;郑皇贵妃生下皇三子福忠王朱常洵,大喜过望的明神宗命取太仓银十五万两,用以庆祝皇第三子出生。
皇帝对皇三子的偏爱超过了皇长子,使朝廷大臣预感到即将面临一个棘手的难题:册立谁为太子?册立皇长子常洛,还是册立皇三子常洵,是牵涉到“国本”的头等大事。
皇三子即将满月之际,内阁首辅申时行上奏明神宗,请尽快册立皇长子为太子,被明神宗以“元子婴弱”为借口,推迟两三年再行册立。大学士申时行等再次上奏,重申了早日册立国本于社稷有益,又针对明神宗“元子婴弱”的借口提出了解决方法,即可以先行册立之事,至于太子出阁讲学则可以推迟两三年再举行。明神宗对此只批示“遵前旨行”,并于是日谕礼部:“贵妃郑氏,进封皇贵妃。”此旨一出,引来众人反对,户科给事中姜应麟上疏题曰:贵妃郑氏以孕育蒙恩,但名号太崇,“其于中宫不已逼乎?”且郑贵妃所生只为皇第三子,皇贵妃之名,位亚中宫,邻于正嫡,而皇长子之母王恭妃反居于其下,岂不长幼颠倒,伦理不顺。故请先册立恭妃王氏为皇贵妃,后及郑氏,并立皇长子为东宫。明神宗在看到此疏之后震怒,手颤不能御笔,以手拍御案几裂,贬姜应麟极边杂职,为广昌县典史。
吏部验封司员外郎沈璟亦上疏请求立储,并反对独封郑氏为皇贵妃,王恭妃亦该进封,以显示皇帝没有偏爱之嫌,明神宗怒命其贬谪三级,得行人司司正。礼部上疏,再次请立皇储,且并封王氏、郑氏为皇贵妃,明神宗不听。刑部山西司主事孙如法,在奏疏中对明神宗关于独独进封贵妃郑氏为皇贵妃,“非为储贰,因其敬奉勤劳,特加殊封”的解释,予以辩驳。他认为这是一种托词:“天下之人但见恭妃王氏诞育元嗣,已及五年,是固左右宸居,朝夕奉御者也,岂毫无敬奉之劳?而未闻有奇封之典。贵妃郑氏敬奉勤劳,积有月日固然,而何其一生皇子,即有皇贵妃之封也?奇封之典贵妃能得之于皇子方生之日,而恭妃不能得之于五年敬奉之久?此天下之所以不能无疑也。”他为姜应鳞、沈璟辩护,认为二人被贬,反而导致人心更加怀疑。二臣所说,不过是“重储贰”“定大本”,因为立嫡以长自有定分,希望陛下早定而豫教,与陛下“立储自有长幼”之意,正好相合。他们所说的“慎封典”“详大典”,不过是说,恭妃、贵妃都诞育皇子,贵妃不应该独封,希望并封恭妃,并没有阻止贵妃之封。这也和皇上所说“册封非为储贰”之言,并不违背。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姜、沈二臣贬谪呢?这正是天下之所以深深怀疑的地方。所以他主张,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将恭妃、贵妃同时进封为皇贵妃。
孙如法的奏疏,言词虽然和缓,气势却很凌厉,明神宗看了大为光火:“立储定序已屡颁明示,孙如法不系言官,如何出位渎扰救护!宫闱事体彼何由知?好生狂躁。本当重处,姑降极边杂职。再有妄言者,重治如法。”皇帝一再严厉封杀批评意见,官员们只得缄默不响了。
明神宗亲御皇极殿传制,祭告奉先殿,遣定国公徐文璧、大学士申时行为册封使,持捧节册,册封贵妃郑氏为皇贵妃。郑皇贵妃的册文中除了官方文书用来夸奖后妃的词句之外,有两句是明神宗特意加上的:“朕孳孳图治,每未明而求衣;尔肃肃在公,辄宣劳于视夜”。
贵妃郑氏生皇第三子朱常洵,进封皇贵妃,因皇长子之母王恭妃不得进封,且神宗一直拖延册立太子,朝臣疑心郑贵妃图谋立自己的儿子朱常洵为太子,便争言立储,章奏累数千百,皆指斥宫闱,攻击朝政,神宗概置不问。前后争吵长达十五年,使得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明神宗身心交瘁、整个帝国不得安宁的国本之争,由此拉开序幕。
大理寺评事雒于仁上《酒色财气四箴疏》,对明神宗进行批评、劝诫,使明神宗大为光火。神宗于毓德宫召见辅臣申时行等人,对于疏中“溺爱郑氏,偏宠贵妃”的指责做出了解释,说“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朝夕间小心侍奉勤劳”。在申时行再次提及立储之事时,明神宗又主动替郑皇贵妃做出解释,称“郑妃再三陈请”,只是自己认为长子犹弱,欲等其健壮再行册立之事。国本一事,事关重大,在有太后、皇后的情况下,本不应由郑氏这个皇贵妃向皇帝屡屡进言,故大臣们对明神宗的解释并不信服,认为这不过是皇帝在为自己因爱偏废,不愿册立长子的行为而欲盖弥彰,且希望借此为郑皇贵妃博取好名声而做出的努力。
郑皇贵妃在北京朝阳门外的东岳庙祈福立碑,碑文由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王锡爵亲自撰写,但不知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在碑文中竟出现了“皇三太子”的称谓。在东岳泰山与国本相关的几个碑刻中,王锡爵撰写的《东岳庙碑》是最早出现“皇三太子”称号的碑,这也是最早称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的历史记录。
乾清宫、坤宁宫被大火烧毁,明神宗先是移居毓德宫,后移居启祥宫,王皇后随之亦居住于启祥宫,但“中宫不复得时奉晏闲,惟翊坤宫郑皇贵妃及其他宠嫔侍左右”。皇后与皇帝同住于一宫,但是依然不得相见的情形,使得京中流言遍起,盛传中宫久病,侍卫不过数人,膳食服御,俱为明神宗裁减大半,王皇后渐渐抑郁成疾,大臣们怀疑,明神宗此举是想等待皇后病逝,好立郑皇贵妃为后,继而立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
皇长子讲官黄辉从内侍处探得宫中情况,言皇后多疾,左右之人多认为待得王皇后崩逝,郑皇贵妃将正位中宫,遂将此事告知工科都给事中王德完。王德完上疏明神宗,应当眷礼中宫,疏入,帝震怒,并将其下诏狱拷讯。明神宗传谕内阁,称皇后乃圣母所选之原配,一直优容以待,只是近几年来为人逐渐变得悍戾不慈,不得以时常教训于她,以全妇道。
大儒吕坤在山西按察使任内,将历史上的所谓“列女”事迹编为一书,提名《闺范》。由于吕坤是一个孜孜于求学问、以明道为己任的学者,因此《闺范》出版后流传很广,各地都有翻印本。
有托名燕山朱东吉的人为此书写了一篇跋文——《闺范图说跋》,标其名曰“忧危竑议”,借以耸人听闻。这篇跋文以隐晦的笔法影射吕坤写此书,虽无易储之谋,不幸有其迹象,一本议论妇女道德伦理的书被政治化、现实化,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言官戴士衡弹劾吕坤“因承恩进书,结纳宫掖,包藏祸心”,“谓潜进《闺范图说》,结纳宫闱,因请举册立、冠婚诸礼”。言语之中,明显涉及郑皇贵妃,引得明神宗不悦。
明神宗下旨替郑皇贵妃辩解:“《闺范图说》是朕付与皇贵妃所看,朕因见其书中大略与《女鉴》一书词旨仿佛,以备朝夕览阅,戴士衡等这厮,每以私恨之仇结党造书,妄指宫禁,于挠大典,惑世诬人,好生可恶,此事朕已洞知,不必深辨。钦此。”
与此同时,全椒知县樊玉衡上疏,针对皇长子不册、不冠、不婚而遗天下大虑,告诫皇上,他援引历代嫡庶废立之事作为鉴戒,以古喻今,上疏称:“陛下爱贵妃,当图所以善处之。皇上虽无废长立幼之意,而牵于皇贵妃体貌难处之故,优游隐忍,甘以宗社为戏,不知天下者非我皇上与皇贵妃之天下。”讥刺皇上不慈、皇贵妃不智。疏入,明神宗震怒,一日拟旨三四次,大学士赵志皋据理力救,劝明神宗自其继位以来尚没有诛杀过谏臣,帝乃焚其疏,忍而不发。
皇长子朱常洛移居迎禧宫,被立为皇太子,然而并未消除群臣的疑心,由于明神宗过于偏爱郑贵妃及其所出的皇三子朱常洵,在国本已立之后,外廷对郑贵妃及其子朱常洵的疑心依然不减。王曰乾诬告郑贵妃为立己子,施行厌胜之术,诅咒李太后,明神宗和太子朱常洛。梃击案,郑贵妃都被或多或少的牵涉其中,对于郑贵妃在这一系列政治事件中所充当的角色,清朝的史官在编写《明史》的时候认为,郑皇贵妃“亦非有阴鸷之谋、干政夺嫡之事,徒以恃宠溺爱,遂滋谤讪“,不过是因为明神宗对其过于溺爱,无端招致诽谤上身。
明神宗的身体始终不好,且病痛不断,王皇后病逝,在明神宗拖延皇后葬礼,逾三月都未为其上尊谥、写神牌神主的情况下,明神宗病危时依然对太子留下遗言:“尔母皇贵妃郑氏,侍朕有年,勤劳茂著,进封皇后。”神宗不仅在遗言中称郑皇贵妃为太子朱常洛的母亲,并一反礼制,在皇后去世不到四个月的时候,再次册立皇后,为了给郑皇贵妃在自己驾崩后名分和物质待遇上最大的保障。
明光宗继位后仍命礼部继续立后事宜,但受到内阁的强烈反对,礼部左侍郎孙如游上疏反对遵封郑皇贵妃为后,言其详细考察累朝典故,并无此先例,且以原配为后,乃皇后敌体至尊,以妃为后者,皆是因为其子为帝的缘故,历朝以来皆无以私爱而立后之礼的记载。并向明光宗言明,遵从先帝遗命非孝,尊礼实为大孝,疏入,未报。
郑皇贵妃之侄,左军都督府带俸都督佥事郑养性上疏明光宗,请求收回皇贵妃封后成命,久之乃允。不久,明光宗驾崩,朝臣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等人,并威逼利诱郑贵妃的侄儿郑养性,使郑养性力劝姑姑郑贵妃迁出乾清宫,移居慈宁宫,才久之始息。
明熹宗年间,魏忠贤专权,郑皇贵妃居仁寿宫养老,郑皇贵妃薨逝,年六十六岁,谥曰恭恪惠荣和靖皇贵妃,葬银泉山。郑皇贵妃的孙子南明弘光帝朱由菘,在南京登基称帝,并追尊祖母为孝宁温穆庄惠慈懿宪天裕圣太皇太后。
第一百零六章 万历诸子——朱常溆、朱常治、朱常浩等
朱常溆,明神宗朱翊钧第二子,母皇贵妃郑氏,出生即夭折,追封邠哀王。
朱常治,明神宗第四子,母恭恪皇贵妃郑氏,夭折于满周岁,追封沅怀王。
朱常浩,明神宗朱翊钧第五子,明光宗朱常洛异母弟,母周端妃,被封为瑞王。朱常浩年纪到了二十五岁还尚末选婚,群臣们都上奏章请皇帝完成王子的婚事,但明神宗都不理睬,朱常浩几乎每天都向户部要结婚的费用,拿了十八万两银藏在宫中,还说这点钱买冠服都不够。到封地汉中,朱常浩好佛不近女色但爱财,除了上缴朝廷的税外,再加课盐税等各种名目的税,加重人民的负担。
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打败孙传庭,占领西安,开始分兵攻占陕西各处州府,建府汉中的朱常浩大为惊恐,为躲避大顺军兵锋,南逃四川避难,在汉中总兵赵光远护卫下到了重庆。张献忠攻破重庆,走投无路的朱常浩及随行人员被俘,张献忠先斩四川巡抚陈士奇,欲斩朱常浩时,天无云却大打雷,斩了朱常浩及其家属和重庆官吏后,再砍了三万多被俘明军的右臂后释放。
朱常润,明神宗朱翊钧第六子,生母李敬妃,与桂王朱常瀛同母,受封惠王。在京师居数十年,直至崇祯帝即位后,才就藩到荆州府,在荆州十年,明末农民大起义爆发,张献忠在湖广四处征战,威震一时,湖广的明朝藩王或被杀,或逃亡。朱常润也四处逃窜,先奔衡州,又奔绍兴,居无定所。崇祯帝自杀后,江南部分士绅曾有立常润为监国之意,但常润却非可立之人,常润皈依释教,整日礼佛参禅,不通人间事理,对朝政一无所知,正因为如此,常润不能成为抗清领袖。
清军攻占江南后,进军杭州,潞王朱常淓降,不久,居台州的崇王朱慈爚也降清,居绍兴的朱常润也随即降清。常润被携入北京后,上奏清廷,感谢清廷“不杀”、“奉恩给养”,并极力阐述自己“自幼皈依佛教,不谙人事”。当然,目的就是为了生存下去,但是清廷的并不因为朱常润的退缩求生存而对他法外施恩,朱常润依然摆脱不了被绞杀的命运,古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明朝已经灭亡,明朝的皇族也不会存在,他们只有两条路:死和逃亡。
京师风传南方抗清力量与京城内的明朝皇族相联合,欲图复辟,清廷随即对投降的明朝王爷们的府邸进行搜查,结果真就搜出了金银印信等“证据”。当然,此举完全是清廷的把戏,朱常润等人自降清的那一刻起,其活动已受到严密监视,这印信从何而来,不得而知。总之,结局就是朱常润等人在五月的一天被集体杀害,地点就是今天北京的柴市口附近,和朱常润一起被杀的还有朱常淓、朱由崧、朱由棷、朱绍烿、朱慈爚等十一人。朱常润卒年五十二岁,其葬处不明,其后代情况少有见记载。
朱常溥,明神宗朱翊钧第八子,母为李顺妃。其母李氏因诞育皇子有功,册封为李顺妃,赐名为常溥,告奉先殿,卒年二岁,追封为永思王。
云和公主,名朱轩姝,明朝公主,明神宗次女,母郑贵妃,亦是二人的第一个孩子,明恭宗朱常洵的同母姐姐。
静乐公主,名朱轩妫,明朝公主,明神宗第三女,母亲是王荣妃,不幸夭折,年一周岁余,和仙居公主、云梦公主、灵丘公主、云和公主四个异母姐妹一起葬在金山。
朱轩嫄,明朝公主,明神宗第四女,明光宗同母妹,母为王恭妃,四岁病故,和仙居公主、静乐公主、邠哀王等异母姐弟妹相依皆葬在金山。
仙居公主,名朱轩姞,明朝公主,明神宗第五女,母亲是李德嫔,与异母姐姐云梦公主仅相差十四天,夭折,明神宗表示惋惜,葬在金山。和静乐公主、云梦公主、灵丘公主、云和公主等姐妹也陆续葬在此地区。
朱轩姚,灵丘公主,明朝公主,明神宗第六女,母亲是皇贵妃郑氏,夭折,不足一岁,和四个姐姐仙居公主、静乐公主、云梦公主、云和公主一起葬在金山。
朱轩姬,明朝公主,明神宗第八女,母亲是李德嫔。
香山公主,名朱轩嬁,明朝公主,明神宗第九女,母亲是李德嫔,其父明神宗赐名轩嬁,夭折,享年还不到一周岁。可能因为万历帝的子女早殇、早亡者过多,香山公主未入葬金山的皇族园寝,葬于新择的墓园洪达岭。
天台公主,名朱轩媺,明朝公主,明神宗第十女,母亲是李顺妃。
第一百零七章 追封帝号——朱常洵
朱常洵,明朝宗室、亲王,明神宗朱翊钧第三子,明光宗朱常洛异母弟,明安宗朱由崧之父,母郑贵妃。出生于紫禁城,颇受父亲明神宗喜爱,想将他立为太子,因百官阻挠而失败,被册封为福王,就藩河南洛阳。闯王李自成攻陷洛阳,杀朱常洵,享年55岁,后朱常洵长子朱由崧成为皇帝,追尊朱常洵为帝,上陵号熙陵。
朱常洵,明神宗朱翊钧的第三子,出生于紫禁城,母亲是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而在此之前,王恭妃生长子朱常洛。朱翊钧宠爱郑贵妃,想废长立幼,被众大臣极力反对,史称“国本之争”。
围绕这个问题,大臣们与皇帝斗了15年,期间发生很多事情。国本之争,是万历朝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神宗故意不上朝以示抗议。
为了平息皇储争议,皇帝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三子朱常洵为福王、五子朱常浩为瑞王、六子朱常润为惠王、七子朱常瀛为桂王,争国本事件最终落下帷幕。这场万历年间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内阁首辅四人(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王锡爵),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整治另外“东林党”。有谣言说万历帝想要换太子,矛头指向郑皇贵妃,结果皇帝株连逮捕者甚众,又有进言,说郑皇贵妃以及福王将要谋害皇太子,结果皇帝仅仅是让福王就藩,但被郑贵妃暗中阻止了。
崇祯帝在接到福王被杀的消息后辍朝三日,予祭葬从优,一切丧礼较其他藩王倍厚,赐谥忠王,葬于邙山之原。
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帝自杀,福王世子朱由崧在南京被马士英、卢九德拥立为皇帝,定年号“弘光”。朱常洵被追谥为贞纯肃哲圣敬仁毅恭皇帝,陵曰熙陵。不久,张元以恭字为逊帝之谥,议改为共皇帝,但最终改称贞纯肃哲圣敬仁懿孝皇帝,后来永历帝追封庙号恭宗,谥号慕天敷道贞纯肃哲修文显武圣敬仁毅孝皇帝。
第一百零八章 寿宁公主——朱轩媁[wei]
朱轩媁,明朝公主,明神宗朱翊钧第七女,母为郑贵妃,明神宗与郑贵妃最小的孩子,明恭宗朱常洵的同母妹妹。出生于紫禁城翊坤宫,下嫁冉兴让,嫁妆丰厚,远胜其他公主。明神宗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出嫁当日即发圣旨,命其每五日都要回宫看望父母,恩赐远胜过其他女儿。寿宁公主薨,年四十二岁,崇祯末年,洛阳失守,明思宗命驸马冉兴让与王裕民、给事中叶高标到河北慰问福王世子,明朝灭亡时,驸马冉兴让被大顺军抓去严刑拷打,公主的遗产全部被没收,驸马冉兴让悲愤自缢而死。
郑贵妃诞下其与明神宗的第六个孩子,即皇第七女,告祭奉先殿,明神宗因公主诞生,分别赏赐辅臣王家屏、赵志皋等。因为七公主取名朱轩媁,明神宗再次赏赐辅臣赵志皋银四十两,讲官韩世能等每银二十两,为其与郑贵妃的爱女选择南城兵马副指挥,冉逢阳之子冉兴让为驸马都尉。明神宗敕礼部,册封皇七女为寿宁公主,并确定下嫁驸马冉兴,让于文华门受诰封并被赐予冠服,同日朱轩媁行册封礼,正式被册封为寿宁公主,出嫁当日,明神宗下发诏书,要求她每隔五天,就要回宫里一趟看望父皇母妃。
选驸马时,有顾姓者两人,冉姓者一人。当时正是夏天,明神宗亲自召见三位驸马候选人,瞧见两位姓顾的青年打扮的非常靓丽,头戴白玉大簪,头发光亮可鉴,身上香气袭人。反观冉兴让就朴素多了,穿着普通,连头都不敢抬,作为后宫女眷的郑皇贵妃不能见外男,便由明神宗隔着帘子指给她看,二人共同做主选中了冉兴让为女儿的驸马,主要是看中他少年老成,为人可靠。
公主出嫁,按例要派遣老宫人掌阁中事,名管家婆,其蔑视驸马如奴隶,即使是公主的一举一动,也每为其所制。驸马尚主以后,若想居于公主府邸,必捐数万金,偏赂内外,始得讲伉丽之好。相欢已久,公主宣召驸马,而有一名叫梁盈女的管家婆,方与宦官赵进朝酣饮,不及禀白,盈女大怒,乘醉扶冉无算,欲将驸马赶出,公主前来劝解,居然责骂公主。公主悲忿不欲生,次日奔诉于母妃郑贵妃,不知盈女已然恶人先告状,在郑贵妃面前一番添油加醋的数落公主,母妃怒甚,拒不许谒。
冉兴让上疏辩白,然而昨日酣饮的宦官,已结其党羽数十人,群卒冉于内廷,衣冠破坏,血肉狼藉,狂走出长安门,其仪从舆马,又先棰散。冉蓬跣归府第,正欲再草疏,严旨已下,诘责甚厉,褫其蟒玉,送国学省愆三月,不获再奏,公主亦含忍独还。
崇祯末年,李自成的农民军已经势如破竹,攻陷了洛阳,冉兴让受命带着三万两抚恤金去抚恤皇室亲属,主要是寿宁公主的哥哥福王的亲属。回到京城不久,京城就被李自成攻陷。农民军本着“明朝官员全是贪官”的理念,再加上要弄军饷,就将明朝的大量官员捉起来拷打,叫做“追赃助饷”。冉兴让曾携银抚恤,也被认为私藏了大量赃款,在夹棍等严刑中,不堪受辱,自尽而死。
第一百零九章 荣昌公主——朱轩媖
朱轩媖,明神宗嫡长女,母亲孝端显皇后王喜姐,册立皇长女为荣昌公主,为其选杨春元为驸马都尉。公主最终在北京去世,享年65岁,随着公主过世,明神宗已无在世之子女。
明神宗册封王喜姐为皇后,王皇后生下公主,其时神宗17岁,王皇后16岁,公主为神宗第一女、嫡长女。此后,王皇后再无生育,神宗亦不曾有继后,故公主是神宗唯一的嫡出子女。万历帝册立皇长女为荣昌公主,为其选南城兵马司副指挥杨继的儿子杨春元为驸马都尉,其时公主虚岁15岁。公主在翌年行册封礼和上冠礼,正式降嫁驸马,驸马杨春元得诰命。驸马之父杨继以子贵,封南城兵马司副指挥,杨春元为驸马,虽富贵仍尽心尽孝,坚守礼仪,公主拜见公婆时,一切都按古时礼仪,驸马坐在公主的右侧。
驸马杨春元,祖父杨维璁曾任太仆卿,是正德年的科举状元,明朝选驸马,除了早期的公主选配功臣之后外,多选庶民子弟。自明宪宗长女仁和公主降嫁齐世英后,公主们都嫁给了庶民,直到荣昌公主出嫁,万历帝选杨春元为驸马,才再有仕宦之后娶得公主。公主婚后,与驸马先后生下杨光夔、杨光皋、杨光旦、杨光益、杨光龙这5个儿子。
在长子杨光夔4岁时,驸马与公主口角,公主父亲万历帝大怒,传旨责骂驸马,后东厂来报万历帝,驸马突然只乘坐二人小轿回了原籍固安县,怒极的万历帝革了驸马父亲的职,让锦衣卫追赶并护送驸马回京。几日后,驸马杨春元自行奉旨回京,万历帝见驸马有悔悟之意,于是让驸马到国子监学习礼法百日,百日过后,驸马父子官复原职。
杨春元之母李氏病逝,他极度伤心,竟七日不食,去世年仅35岁,朝廷赐驸马和驸马母祭葬,其年公主34岁,与儿子们虽是孤儿寡母,但公主品行高尚,深得皇上敬重。公主的母亲王皇后和父亲万历帝相继崩逝,异母弟朱常洛继位,即明光宗。明光宗在位仅月余便驾崩,公主的侄子朱由校继位,即明熹宗,明熹宗封姑母荣昌公主为荣昌大长公主。
李自成率领的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尽,明朝灭亡,其年公主已62岁,在国破家亡的这次劫难中,公主有三个儿子遇难,一个儿子夭亡,待到清朝统治者入住北京时,公主身边仅剩下一个儿子和十三个孙子。清军曾声称要礼待明朝宗室,公主于是得到清廷的安置,清政府十分慷慨地将原先的公主房田归还给了荣昌公主,荣昌公主才得以安享晚年,和子孙们平淡度日。公主最终在北京去世,享年65岁,这一年,随着惠王朱常润和公主的过世,明神宗已无在世子女。
第一百一十章 明神宗——朱翊钧
朱翊钧,明朝第十三位皇帝,明穆宗朱载坖第三子,生母孝定太后李氏,被立为皇太子。明穆宗驾崩,十岁的朱翊钧即位,年号万历,在位四十八年,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在位之初十年,内阁首辅张居正主持政务,张居正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社会经济有很大的发展,开创了“万历中兴”的局面。军事上,加强武备整饬,平定西南骚乱,重用抗倭名将戚继光总理蓟、昌、保三镇练兵,使边境晏然,万历初年呈现出明代中叶以来最好形势。
明神宗执政后期荒于政事,因缺乏张居正这样的贤士应对督导、国本之争等问题而倦于朝政,自此二十多年不再上朝,国家运转几乎停摆。明神宗执政晚期,党争长期持续,导致朝政日益腐败。另外,明神宗强征矿税亦是在位期间被称为一大诟病,他和皇室大肆侵占土地,以采木、烧造、织造、采办为名搜刮民财,使明朝逐渐走向衰亡。而且此时东北的满族开始崛起,明军在萨尔浒之战中被努尔哈赤击溃,从此明朝在辽东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明神宗去世,享年五十八岁,庙号神宗,谥号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葬十三陵之定陵,死后由长子朱常洛继位,明神宗死后仅二十四年,明朝灭亡。
朱翊钧,出生在裕王府,是明穆宗朱载坖的第三子,明穆宗有四子,长子朱翊釴、次子朱翊钤,俱早亡,四子朱翊镠与朱翊钧同为李氏所生。朱翊钧的祖父世宗嘉靖帝晚年迷信道教,“讳言储贰,有涉一字者死”,因此关于朱翊钧的诞生,没人敢报告嘉靖皇帝,更不敢为之起名字,廷臣上疏请立皇太子,明穆宗才为他赐名,叫朱翊钧。明穆宗说:赐你名字,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犹如制器之转钧也,含义非常重大,你当念念不忘。
其父子嗣中最为年长的,故朱翊钧被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朱翊钧的生母李太后身世卑微原是宫人,后来母以子贵才晋升为贵妃。皇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将来要治国治民,必须从小接受教育,了解以往帝王承业治国的经验教训,熟悉朝章典故,掌握驾驭臣民的本领,朱翊钧虽然年幼,却很懂得这个道理。明穆宗任命一批大臣为教官,辅导他读书,朱翊钧学习非常用功。其母李氏教子非常严格,朱翊钧小时候稍有懈怠,李太后就将其召至面前长跪。每次遇到讲筵的时候,李太后都令经筵讲官入前亲授,每遇到早朝的时候,五更就到了朱翊钧的寝宫,早早将朱翊钧叫起。由于讲官的尽心辅导,李太后的严格管教,以及朱翊钧本人的刻苦努力,朱翊钧年渐长而学愈进,他自己后来也常常十分得意地说:“朕五岁即能读书。”
明穆宗病危,内阁大学士高拱、张居正、高仪被召入宫中,高拱等人进入寝宫东偏室,见明穆宗坐在御榻上,榻边帘后坐着皇后陈氏、皇贵妃李氏,10岁的太子朱翊钧就立在御榻的右边。明穆宗抓住高拱的手,临危托孤,“以全国使先生劳累”。司礼监太监冯保宣读给太子朱翊钧的遗诏:“遗诏与皇太子,朕不行了,皇帝你做。一应礼仪自有该部题请而行,你要依三辅臣并司礼监辅导,进学修德,用贤使能,无事荒怠,保守帝业。”三位大学士受托之后,掩泪而出,明穆宗即崩于乾清宫,皇太子朱翊钧正式即位,改元万历。
万历帝继位伊始,大学士高拱马上呈进新政五事,要求其御门听政,亲答奏请,面见辅臣,议处要事,且一应章奏览后俱须发送内阁看详拟票,杜绝内批留中。虽然高拱的本意在于“以主上幼冲,惩中官专政,条奏请诎司礼权,还之内阁”,但仍可看出他对于幼年皇帝朝夕训诲的急迫心情,初衷未为不妥。然而当时正值主少国疑之际,“上冲年在疚,拱默受成于两宫,权不自制,惟恐外廷之擅”,在读书方面,朱翊钧也是从一开始就坚持按照祖宗旧制,举日讲,御经筵,读经传、史书。在明朝的众皇帝中,除明太祖朱元璋之外,像朱翊钧那样确实是不多见的。朱翊钧即位后,就按照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建议,每天于太阳初出时就驾幸文华殿,听儒臣讲读经书。然后少息片刻,复回讲席,再读史书,至午饭完毕时始返回宫内。只有每月逢三、六、九常朝之日,才暂免讲读,除此之外,即使是隆冬盛暑亦从不间断。
朱翊钧即位时,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内阁纷争倾轧,整个朝廷也没有能够挽回嘉靖一朝的积弊,这个社会问题,以后变得更为激烈。按照明穆宗的布置,高拱是外廷的顾命大臣中排名最前的,在宫中,朱翊钧自然依靠冯保,但是,冯保与高拱的关系非常恶劣。此前,司礼监掌印太监职位空缺,高拱先后推荐了陈洪、孟冲,就是不愿让冯保做掌印太监。神宗自己在登极诏中也命令他们:朕方在冲年,尚赖文武亲贤,“共图化理”,“与民更始”。
冯保知书达礼,又有文艺素养,所以很受明穆宗的喜爱,冯保利用皇权更迭之间的权力真空,通过遗诏驱逐了政敌孟冲,亲自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而此时的内阁首辅高拱也对冯保欲除之而后快,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吏科都给事中雒遵、礼科都给事中陆树德都开始弹劾冯保。由此,一场政治斗争势必不免,斗争中,冲突双方是冯保和高拱,而张居正表面上是帮助高拱的。但实际上,张居正与冯保关系非常密切,早就预谋赶走高拱。
明穆宗末年,高拱为内阁首辅,神宗即位之后,高拱“才略自许,负气凌人”,恰恰触犯了“自负付托之重,专行一意,以至内猜外忌”的为臣大戒,最终在官场角逐中失利。人事变更的结果,张居正依序升为内阁首辅,责无旁贷地肩担起培养万历帝的重任,而此次政治震荡对幼小的万历帝产成的刺激也颇为深刻:“专权之疑,深中帝心,魁柄独持,以终其世。晚虽倦勤,而内外之间,无复挟恣意如初年者。主术所操,为得其大也。”而且高拱为人性格执拗,出言偏颇,明穆宗去世时,高拱以主幼国危,痛哭时说了一句:“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神宗即位后,冯保将这句话加以歪曲,改成“高公讲,十岁小孩哪能决事当皇帝”神宗听到这话,“专权之疑,深中帝心”,将他免职,以张居正取代他的位置。此后,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始终坚持自操威柄,他说过“若用舍予夺,不由朝廷,朕将何以治天下!”
高拱一走,高仪也惊得呕血三日而亡,三位内阁顾命大臣中只剩下张居正一人。同时,在经济和政治方面的问题也堆积如山,面对着这些重重的困难,这个万历帝没有畏缩不前,为了“皇图永固”,他以少年天子的气派,牢牢抓住用人唯我、生杀予夺在朝廷这根权柄,励精图治,推行新政,朱翊钧在位前十年中很有所作为。
张居正为内阁首辅以后,朱翊钧将内廷的事务托给冯保,“而大柄悉以委居正”,对张居正不仅委以重任,而且尊礼有加,言必称“元辅张先生”,或“张先生”,从不直呼其名。张居正刚刚走马上任几天,朱翊钧就在平台单独召见他,共商大计,由于明穆宗在位从没有召见过大臣,所以这事在当时曾引起轰动,使廷臣看到朱翊钧承业治国的精神和决心,又大大提高了张居正的威信。
朱翊钧从思想上到行动上,全力支持张居正,合力进行改革,推行“万历新政”。政治改革的主要措施,推行的章奏“考成法”,它是针对官僚作风和文牍主义而提出的,意在“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提高朝廷机构办事效率。按照考成法的要求,事必专任,立限完成,层层监督,各负其责。神宗说:“事不考成,何由底绩。”因为朱翊钧年幼,对祖制还不十分明白,不晓得个中的利害关系,后来他意识到张居正的权力过大,“几乎震主”,这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
经济领域的改革,一是清丈全国田亩,二是推广“一条鞭法”。朱翊钧下令在福建行省进行试点,福建“清丈田粮事竣”。朱翊钧与张居正因势利导,趁热打铁,立即通行全国清丈,户部奉旨就清丈范围、职责、政策、方法、费用、期限等制定了八项规定,下发各地。各省均按三年期限基本完成,总计支出新增一百四十余万顷,推广“一条鞭法”,是当时经济改革的又一个重要举措,一条鞭法已在全国各地“尽行之”,这标志着整个张居正改革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
万历朝的前十年,在幼年朱翊钧的支持下,张居正在政治上、经济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政府面貌焕然一新,经济状况也大为改善。一代名臣张居正病逝,朱翊钧从此开始亲政,这次改革基本结束。它是明中叶以来地主阶级革新自救运动的继续和发展,也是明后期政治、经济关系新变动的深刻反映,其范围覆盖政治、经济诸方面。具体步骤是,前五年以政治改革为重点,后五年以经济改革为主要任务,十年改革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扭转了正德、嘉靖两朝以来形成的颓势。
朱翊钧亲政后,主持了著名的“万历三大征”。先后在明王朝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展开的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分别为李如松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宁夏之役、李如松,麻贵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以及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巩固了汉家疆土。后世有说明军虽均获胜,但军费消耗甚钜,而三大征实际军费则由内帑和太仓库银足额拨发,三大征结束后,内帑和太仓库仍有存银。
朱翊钧开始沉湎于酒色之中,身体虚弱,每况愈下。因此,朱翊钧执政中后期,几乎很少上朝,他处理政事的主要方法是通过谕旨的形式向下面传递。“万历三大征”中边疆大事的处理,都是通过谕旨的形式,而不是大臣们所希望的“召对”形式。在三大征结束之后,朱翊钧对于大臣们的奏章的批复,似乎更不感兴趣了,礼部主事卢洪春奏曰:朱翊钧“日夜纵饮作乐”。
为争立皇太子,演成了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明末官僚队伍中党派林立,门户之争日盛一日,互相倾轧,东林党、宣党、昆党、齐党、浙党,名目众多。在东林党争无休无止之时,由于明神宗私爱贵妃郑氏之子、福王朱常洵,坚持其王府庄田“务足四万顷之数”,才肯让其出京之国,于是在朝廷又掀起了一场长达七八年之久的福王庄田之争。
福王之争刚刚过了一年,又发生了晚明历史上著名的梃击案,作案的是一个名叫张差的蓟州男子,史称“梃击案”。起初,皇太子也以为“必有主使”,郑贵妃一再指天发誓,自明无他。朱翊钧见事涉郑氏,加上多年来人们一直议论他不善待皇太子,感到事情重大,怕火烧自己,很快就亲自定张差为“疯癫奸徒”,并命“毋得株连无辜,致伤天和”,只处决张差及与之有关的太监庞保、刘成二人,并特地为此一反常态,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召见大臣,宣布他的命令,将此案草草收场。
因立太子之事与内阁争执长达十余年,最后索性三十年不出宫门、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朱翊钧不再接见朝臣,内阁出现了人滞于官和曹署多空的现象,至于贪财一事,朱翊钧他在亲政以后,查抄了冯保、张居正的家产,就让太监张诚全部搬入宫中,归自己支配,为了掠夺钱财,他派出宦官担任矿监税使,四处搜括民财。
右副都御史谢杰批评朱翊钧荒于政事,亲政后政不如初:“陛下孝顺父母、尊祖、好学、勤政、敬天、爱民、节约开支、听取意见、亲人和贤人,都不能够像当初一样。”以至于朱翊钧在位中期以后,方入内阁的廷臣不知皇帝长相如何,于慎行、赵志皋、张位和沈一贯等四位国家重臣虽对政事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仅能以数太阳影子长短来打发值班的时间。南京各道御史上疏:“中央机构空虚,各种事务荒废,皇上深居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次接见大臣,天下将有陆沉之忧。”首辅叶向高却说皇帝一日可接见福王两次。
万历中期后虽然不上朝,但是不上朝之后并没有宦官之乱,也没有外戚干政,也没有严嵩这样的奸臣,朝内党争也有所控制,万历对于日军攻打朝鲜、女真入侵和梃击案都有反应,表示虽然忽略一般朝政,还是关心国家大事,并透过一定的方式控制朝局。
就在朱翊钧宗晏处深宫,万事不理,导致从内廷到外廷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辽东后金迅速崛起,不断出兵南犯,向明军发动进攻,辽东战争爆发。后金政权正式建国,终于成为明朝的主要威胁,自此明朝辽东的形势也随之每况愈下。尤其是经过东征援朝战争和矿税使高淮乱辽以后,辽东边防空虚,军民困甚,供应艰难,加上明神宗用人不当,明军屡屡败北。
萨尔浒之战,明军四路大军,三路全军覆没,丧师九万,败局遂成。辽东战争每年约需银四百余万两,朱翊钧为了应付这笔庞大的军费,先后三次下令加派全国田赋,时称“辽饷”。明末三饷(辽饷、剿饷、练饷)加派开始,加派非但无济于事,反而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不满,纷纷投入反对明朝的革命洪流,朱翊钧自己也因此情绪低落,愁眉不展。
朱翊钧因长期酒色无节,加上辽东惨败,国事困扰,终于病重不起,在弘德殿去世,终年五十八岁。二十二日发丧,二十三日颁布遗诏,命皇太子朱常洛嗣位,尊谥号神宗范天合道哲肃敦简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庙号神宗,安葬于定陵。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光宗——朱常洛
朱常洛,明朝第十四位皇帝,明神宗朱翊钧长子,母孝靖皇后王氏。从小不得父爱,身陷党争和皇权交替问题,经历了国本之争、梃击案等重大历史事件。明神宗驾崩后,正式即位,年号泰昌,在位期间,任用贤臣,革除弊政,积极改革,罢除矿税、榷税,拨乱反正,重振朝廷纲纪。沉湎酒色,纵欲淫乐,导致身体日益羸弱,因病病逝,史称“红丸案”,年仅三十九岁,庙号为光宗,谥号为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葬于明十三陵中的庆陵。
朱常洛,明神宗偶然临幸宫女所生,明神宗的皇后王氏、昭妃刘氏,都无子嗣。神宗在其生母李太后的慈宁宫中私幸宫女王氏,后来王氏有孕,神宗忌讳这件事情而不敢承认,但在内起居注中记载了这件事情,并有当时赏赐给王氏的实物为证,再加上李太后盼孙心切,最后被迫承认这件事情。明神宗册封宫女王氏为恭妃,生子,是为明神宗长子,取名常洛。
明神宗正宫皇后没有子嗣,众多嫔妃中对郑氏尤为宠爱,晋封为贵妃,产下皇二子朱常溆,可惜夭折。皇帝对她宠爱不减,生皇三子常洵。随后郑氏便晋封为皇贵妃,并借机乞求明神宗立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自己则做皇后。两人写下合同,在道教庙宇中立誓。神宗的承诺,违背了祖制和封建礼制,势必引起重大的政治危机。
明神宗专宠郑皇贵妃,迟迟不立太子。朝中大臣纷纷猜疑,担心郑氏谋立皇三子,损害国本。他们争相提及皇储问题,奏折累计成百上千,无不是指责后宫干政,言辞之间矛头指向郑皇贵妃。明神宗搁置不管,仍旧宠爱郑氏。为了平息皇储争议,皇帝终于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三子朱常洵为福王、五子朱常浩为瑞王、六子朱常润为惠王、七子朱常瀛为桂王,争国本事件最终落下帷幕。这场万历年间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内阁首辅四人(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王锡爵),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整治另外“东林党”。
就因为有谣言说万历帝想要换太子,矛头指向郑皇贵妃,结果皇帝株连逮捕者甚众,又有进言说郑皇贵妃以及福王将要谋害皇太子,结果皇帝仅仅是让福王就藩,但被郑贵妃暗中阻止了。恭妃王氏仍旧寂居幽宫,见不到万历帝,整日以泪洗面,流泪度日,渐渐的双目失明了。王氏薨逝,大学士叶向高建议厚葬,可是皇帝居然不同意,再进言皇帝才勉强同意追谥皇贵妃。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张差手持枣木棍,闯入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逢人便打,伤及守门官员多人,一直打到殿前的房檐下,内官韩本用将持棍男子抓获,宫内才平静下来。事发过后,张差供认系郑贵妃手下宦官庞保、刘成。郑贵妃为免心腹受罪,向皇帝哭诉,但是太子差点遇害,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皇帝无奈,说这件事最好是你向太子争取谅解。郑氏跪拜太子,太子慌忙回拜,最后,神宗与太子不愿深究,以疯癫奸徒为罪名,杀张差于市,由于人证消失,庞、刘二犯有恃无恐,矢口否认涉案。明神宗密令太监将庞保、刘成处死,全案遂无从查起,史称“梃击案”。
但梃击案过后,太子检讨缪昌期认为“梃击”后台是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于是义愤地说:奸徒狙击太子宫,能以“疯癫”二字开脱乱臣贼子之罪,以“元功奇货”抹煞忠臣义士吗?后缪昌期被阉党陷害致死。
万历帝驾崩,皇太子朱常洛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宣布改元泰昌,在登基大典上,“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就是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各发银1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朝野感动。
朱常洛举行登基大典后仅十天,就一病不起,万寿节也取消了庆典,泰昌帝病重,召内官崔文升治病。崔文升,本是郑贵妃宫中的亲信太监,朱常洛即位以后,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帝进“通利药”,即大黄。大黄相当于泻药。所以,接下来的一昼夜,朱常洛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后来,廷臣们对于崔文升进药的资格和所进药物是否符合医学原理两点,对其进行猛烈的抨击,给事中杨涟说:“贼臣崔文升不知医……妄为尝试;如其知医,则医家有余者泄之,不足者补之。皇上哀毁之余,一日万几,于法正宜清补,文升反投相伐之剂。”杨涟认为,朱常洛本来身体就虚弱,应当进补,而崔文升反而进以泻药,其心叵测。
当时,朱常洛生母王氏外家、原皇太子妃郭氏外家两家外戚都认为其中必有阴谋,遍谒朝中大臣,哭诉宫禁凶危之状:“崔文升药,故也,非误也!”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出来见他们,颇有托孤的意思,并下令将崔文升逐出皇宫。
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太监们不敢做主,将事情禀告内阁大臣方从哲,方从哲说:“彼称仙丹,便不敢信。”接着,内阁大臣们进乾清宫探视朱常洛,朱常洛此时已着意安排后事,将皇长子交由阁臣小心辅佐,又问起自己的陵墓的营建事宜。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朱常洛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方从哲说:“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轻信。”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宫献药。到中午时分,李可灼调制好一颗红色药丸,让皇帝服用,朱常洛服完红丸后,感觉还好,让内侍传话说:“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进一粒红丸,尽管御医们都表示反对,但是朱常洛坚持要再服一颗。于是,李可灼再让皇帝服用了一颗红丸,服后,朱常洛感觉安适如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朱常洛驾崩,廷臣纷纷议论,指定李可灼、红丸是致皇帝暴毙的罪魁,而且还牵涉到方从哲。不过,方从哲、李可灼对于朱常洛服药,本就是抱着一试的希望,对于朱常洛的死并不要负什么责任。后来,内阁大学士将进药的前后始末详细地在给熹宗的奏疏中说明,才使方从哲摆脱了困境。红丸,其实与嘉靖皇帝当初服用的红铅丸类似,是用妇人经水、秋石、人乳、辰砂调制而成,性热,正好与当初崔文升所进的大黄药性相反。本就虚弱的朱常洛,在最后的岁月连遭性能相反而且猛烈的两味药物的折磨,便暴毙而亡,在位仅仅一个月,年仅三十九岁。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移宫大案——李康妃
李康妃,亦称西李,明光宗之妃,颇受宠爱,亦为明熹宗、明思宗之养母,生有皇四子怀惠王朱由模、皇八女乐安公主朱徽媞。初为选侍,光宗继位,欲封皇贵妃,皇贵妃册封礼将近,然光宗崩之,遂未封成,后熹宗继位,被尊为康妃,明末三大案之一“移宫案”的主角。
朱常洛宫中有两位李选侍,无亲缘关系,外界人称东李、西李,李康妃为其中的西李,而东李则为后来的李庄妃。东李地位高些,但西李更受宠爱。王才人是太子长子朱由校的生母,在当时太子宫中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妃郭氏,郭氏病死后,王才人母以子贵,成为太子宫中实际地位最高的女人。但是西李恃宠而骄,根本不把王才人放在眼里,经常欺负她,西李不知因何故而生气,居然将王才人殴打凌辱致死。事后,西李未受任何处罚,反而获得了抚养王才人之子朱由校的资格,为自己捞得了一项重要的政治本钱。明思宗朱由检在生母刘淑女被太子谴死后也曾交给西李抚养,后因西李生下皇八女乐安公主,改由东李抚养。
太子朱常洛即位,西李与明神宗的宠妃郑贵妃勾结,彼此吹捧,郑贵妃请求封西李为皇后,西李则请求封郑贵妃为皇太后。当时,光宗生病,病中也得不到好好休息,经不起两个女人一再唠叨,于是召集大臣,命封西李为皇贵妃。但是西李躲在帷幕后偷听,把朱由校从帷幕后推出来,说要封皇后,大臣愕然,皇帝不应。礼部侍郎孙如游上奏说:“太后、元妃等人的谥号还没有尊上,把这些事情解决后再封皇贵妃不晚。”巧妙地将西李封皇后一事拖延下来。
不料,明光宗在位仅仅一个月,就在明末年三大案之一的红丸案中不明不白地死去,西李闹了个鸡飞蛋打,没有捞到任何封号。西李不甘心,在郑贵妃的教唆下,赖在乾清宫不走,以攻为守,唆使一些老臣为她讨封,将明熹宗朱由校扣押,又命令朝廷的所有奏章都必须交由自己过目。
乾清宫,明朝皇帝的法定住所,西李一个没有任何正式封号的选侍,居然敢扣押新任的皇帝,霸占乾清宫,导致天启帝无法举行登基大典,大臣们,尤其是东林党人,极其愤怒。东林党人担忧她会和郑贵妃相勾结搞双重的垂帘听政,于是大学士刘一燝、吏部尚书周嘉谟、兵科都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上疏力争。
西李梦想以市井泼妇的手段要挟大臣们封她为皇后,野心和胆量是大大的有,头脑和见识却刚刚相反,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经过几次激烈的交锋,最后西李认输,她甚至来不及等待太监们帮忙搬家,就自己抱着年幼的女儿,徒步走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前朝妃嫔养老的哕鸾宫仁寿殿去了。太监宫女们见她大势已去,将她受宠时得到的珠宝偷盗一空,这就是明朝末年著名的三大案之一的移宫案。
明熹宗终于顺利即位,但斗争并未平息,事后外界有谣言说熹宗虐待养母,致使西李抱着女儿跳井自杀。御史贾继春上奏指责东林党人过多干涉内廷事务,遭群起责难,熹宗下诏披露西李将自己母亲殴打致死、虐待自己的事情,把贾继春削职。但出于对父亲的孝顺,没有惩罚西李,只是没有给她正式封号和后宫权力而已。
此后,大权旁落到太监魏忠贤手里,魏忠贤执政期间,疯狂的迫害东林党人,同时为三案翻案。因为魏忠贤原是西李身边的心腹太监,在移宫案中为西李出过大力,因此西李与客魏集团关系不错。此时她拼命讨好巴结客魏,魏忠贤的授意下,糊涂的明熹宗居然把西李打死自己亲生母亲、虐待自己的行为忘的一干二尽,公开宣布西李无辜,尊封为康妃,又声称支持西李的贾继春忠谏有功,召回任用。
明熹宗病死,异母弟明思宗崇祯帝即位,横行一时的客魏集团覆灭。不过,由于西李在客魏集团中始终没有被给予政治权力,只是巴结他们而已,明思宗又念她是父亲爱妃的情面上,放过了她。按常理李康妃抚养过天启帝、崇祯帝,应该可以得到皇太妃的头衔,但崇祯帝厌恶李康妃和郑贵妃的为人,没有给封尊和权力,而是继续以明神宗万历帝的刘昭妃为宣懿太妃,掌管皇太后印玺、行使皇太后权力。尽管如此,西李受益于客魏集团,却没有被客魏集团的覆灭而牵连,加上曾经打死皇后、劫持皇帝,却还能活命并保留康妃头衔。
明朝灭亡,明思宗的周皇后、明熹宗的张皇后、很多太监宫女都自杀殉国,以李康妃的为人,自然没有那么高的气节,结果被李自成俘虏,后来又落到清廷手里,她和其他一些幸存逃亡的明朝妃嫔皆由清政府出钱供养起来。
第一章 巡抚辽东——袁应泰
袁应泰,字大来,凤翔人,晚明官员,东林党人。授临漳知县,筑长堤四十余里,捍御漳水,迁工部主事,起河南右参政,官至兵部侍郎。擢右佥都御史,代周永春巡抚辽东,一个月后,代熊廷弼经略辽东。在辽东扩大边防,收编叛将、叛卒,来投即纳,大将童仲揆、尤世功等以为不可,袁应泰不听。袁应泰下令打开闸门,把太河水放入护城河,壕沟的内侧排列火炮,严阵以待,努尔哈赤水陆俱进,攻下沈阳,再战又下辽阳,贺世贤、尤世功为乱箭射死,童仲揆等赴援,亦战死。袁应泰在辽阳城东北的镇远楼督战,城破之后,举火自焚,明朝追封为兵部尚书。清朝乾隆年间,追谥忠节。
袁应泰,中进士,授临漳县知县,动员民工筑长堤四十余里,以防漳水泛滥。调任河内后,组织群众穿凿太行山,引入沁水,修筑25条堰,灌溉田亩数万顷,使邻县也受益,政绩为两河之冠。历任工部都水司主事、兵部武选司郎中,认真办事,将假冒世职的数百人全部淘汰。不久,任淮徐兵备参议,山东遭灾,他设粥厂救济灾民,又动员他们修城墙疏,浚城河,修葺孔庙,使灾民都能饱食。袁应泰又将额外税收及漕折银数万两,全部用来赈济灾民,户部弹劾他擅自动用官库银、粮。其时,他已迁为副使,遂借病回乡。
多年后,袁应泰被起用为河南右参政,以按察使身份到永平治水。当时,后金屡次兴兵攻边,袁应泰加紧练兵并修备武器,关外所需粮草、火药之类都能及时供应,深受经略熊廷弼信赖。袁应泰被提升为右佥都御史,代周永泰巡抚辽东。熊廷弼被罢官,袁应泰代理经略,他上疏说:“誓与辽东相始终,更愿文武诸臣不怀二心,与臣相始终。”明熹宗对他嘉奖,并赐予尚方剑,袁应泰斩杀贪将何光先,罢免大将李光荣及以下十余人,就作收复抚顺的准备,决定用兵18万、大将10人,将作战计划向皇帝奏报。
袁应泰,精明能干,但用兵非其所长,规划也不周密,熊廷弼在边防时,执法严格,部队军纪整肃,而袁应泰失之以宽,而且更动了往日的规章制度。时值蒙古各部遭大灾,很多灾民到关内乞讨,袁应泰说:“我若不救,他们必将投敌;我招收他们,可增加兵员。”就下令招降,于是来他部队归顺的很多。袁应泰将他们安置在辽沈两城,有的暗中奸淫抢掠,居民深以为苦。于是,众人议论纷纷,认为招降兵过多,可能暗中被敌人利用,也可能间杂着敌方间谍来日为内应,有叵测之祸。而袁应泰却以为用蒙古兵抵抗清兵而自鸣得意,不久,遇到三岔儿会战,蒙古人作先锋,其中有二十多人阵亡,袁应泰就以此为理由淡化群众议论。
大批清兵进攻沈阳,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出城奋战,败北而回。次日,蒙古降人果然作内应,使两员大将战死,总兵官陈策、童仲揆赴援,也阵亡。袁应泰就令奉集、咸宁各军撤退,全力守辽阳,并引水注入城河,沿河排列大炮,兵士环城守卫。清兵临城下,袁应泰亲自督率总兵官侯世禄、李秉成、梁仲善、姜弼、朱万良出城五里迎战,被战败,死伤很多。
当晚,袁应泰未进城,宿军营中。第二天,后金军掘开城西闸门排除城壕内积水,又派兵守住城东水口,渡城河大呼而到城下,双方鏖战很久。很多清军骑兵冲到城边,被战败的明军向城外奔去,有的被淹死,有的被清军杀死,伤亡惨重。清晨,袁应泰进城,与巡按御史张铨等分陴固守,监司高出、胡应栋等翻城墙逃走,人心离散。
后金军又攻城,袁应泰督率军士持盾牌大战,又败阵。到傍晚,更楼起火,后金军从小西门进城,城中大乱,很多居民点灯等待后金军,妇女也盛装在门前迎接,据说这是蒙古人所引导的。袁应泰在城楼上见此情况,觉得大势已去,无法挽回,对张铨叹息说:“你没有守城的责任,赶紧走吧!我死在这里!”说罢就佩了剑、印自缢而死,他的妻弟姚居秀也跟着自杀,仆人唐世明抚着袁应泰的尸体大哭,放火烧楼而死。此事传到朝廷后,追赠袁应泰为兵部尚书,并隆重祭葬,封其子为官。
第二章 天主传教士——龙华民
龙华民,号精华,明朝末年来中国的天主教传教士,意大利西西里人,贵族家庭出身,在墨西拿的耶稣会初学院攻读,成绩十分优秀,从里斯本启程向东出发,抵达澳门,一开始在韶州传教,后来到北京,继利玛窦任在华耶稣会会长。在华传教58年,经常在山东济南一带活动,利玛窦认为中国的祀孔祭祖是优良习俗,允许教徒参与,而龙华民则把祀孔祭祖视为迷信,不准教徒参加,为此在传教士间和教徒间引起激烈的讨论。
龙华民,与其他18位传教士离开里斯本前往亚洲,所乘的船只到达印度海港城市果阿,在视察员范礼安的陪同下前往日本,到达澳门后计划被改变,龙华民被派往中国。这一决定也许与利玛窦准备首次进入北京的计划有关,利玛窦急需一个人镇守韶州的阵地。在华人信徒的陪同下,从澳门前往广州,到达韶州。
曾经创立韶关传教事业的利玛窦,已经北上江西南昌,于是耶稣会远东负责人范礼安就把龙华民派到韶关主持教务,在韶关及周围地区传教达十多年之久。利玛窦在回忆录中,用了两个整章的文字对龙华民在韶关的活动作了详细的记载,在韶州执行教务期间,仅有一名修士为其供应膳食,而他本人则在城乡之间往来奔波,行使宗徒职务,并在广大区域内散播信仰的种子。不但在普通平民中,也在文人学者中,归依者十分多,引起佛教和尚们的嫉视,而对他进行猛烈的攻击。
一名中国籍的耶稣会修士黄明沙,当时住在韶州的教堂,一个歹人向他敲诈财物没有得逞,就举报他为外国人的间谍。于是,官兵从教堂里拘捕了黄明沙等人,最终将他严刑拷打致死。作为韶州教会的负责人,龙华民也曾想方设法地营救黄明沙,但终告无效,连他本人也被诬告有通奸行为。最终,那个作伪证的人承认是收了诬告者的钱财,龙华民也被宣布无罪。龙华民乘机替被抓的郭居静神父进行辩解,这场灾难最终在身居北京的利玛窦,联络同情天主教的官员,出面斡旋下平息了。郭居静被证明是无辜的,告发黄明沙的歹人畏罪潜逃了,经办的官员也被撤了职,但是从那以后,韶州的传教事业再也没有真正地恢复起来。
龙华民神父被召赴北京,利玛窦逝世前,指定龙华民为自己的继承人,遗命龙神父为中国教区会长,负责耶稣会在中国的传教事务。龙华民一直担任着这个职务,随后成为在北京的耶稣会士负责人,其就任后着手之第一件事,乃为洗礼经文译成中文,沿用至今。当时,龙华民在韶州正为那场所谓“通奸”的官司纠缠,而无法脱身,利玛窦临终时,龙华民还没有赶到北京。利玛窦给龙华民写了一封信,交待了关于教会的事务。信的抬头写的是“中国传教团监督龙华民”,署名为“前监督利玛窦”,利玛窦去世后,他的耶稣会同伴庞迪我和中国朋友为他向皇帝上疏,为他争取到了位于城西二里的“滕公栅栏”作为墓地。
利玛窦的灵枢从宣武门教堂移至“滕公栅栏”,此时作为耶稣会中国教区新任负责人的龙华民神父,才有机会赶到北京,并且在他的指导下设计出中国第一座基督教的墓地,由龙华民主持了利玛窦的葬礼。作为利玛窦的接班人,龙华民对他的前辈是十分敬重的,对利氏的辞世,他说,这“使我们成了孤儿”,“他的权威和声望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就是遮风挡雨之所,我们希望他在天堂里还能给我们更多的帮助”。
龙华民神父委派金尼阁赴欧洲,除了为耶稣会的图书馆募捐书籍外,金尼阁的一个主要任务是争取在一系列的问题上,在罗马方面求得最终的回答,其中包括中国教区的独立问题以及配备相应的人员与资金。
南京教难爆发时,龙神父正在各省教区巡视,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回北京设法缓解。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孙元化等著名人士,出于正义与奉教热忱,都站出来奋力保教,但未能阻止教难继续发展。最终,导致神父们从南京、北京及整个中国,在朝廷命令下被驱逐出境,仅少数几人避居各地朋友家中而获免。
万历帝驾崩,天启即位,天启帝接受朝中诸奉教官员的奏请,召回被驱逐的传教士,旨在利用西洋人以新法练兵抵御满洲人的入侵。于是龙华民与阳玛诺两神父,一同进入北京,去兵部报到。等到稍微稳定下来,因为声称对练兵一事不感兴趣,所以重归教区从事传教工作,并照常接待朝中官员及学者们的访问。从那以后,龙神父不再远离北京,一面在城中培育日渐增多的新教友,一面在4至10日路程范围内的地区开辟新教区。此时龙华民神父的年事虽高,但是他在传教的热心和虔诚上,丝毫未见衰退。
龙华民在山东建立了传教基地,此后每年去山东一次,由于后来需要在北京协助汤若望的工作,山东的传教工作基本上由李方西承担。后者离开山东后,此地的事务便交给了方济会的传教士利安当,他曾去山东济南府听受徐光启孙儿们的告解神工。在他接见的官员中,有异教徒数人改宗而入圣教,人们注意到他得到天主的特恩,既善于与学者们交往,又善于使他们归依而奉教。山东地方生活很辛苦,神父的粮食只是粟米与草根,而且都是未经煮熟的,也没有盐、油、调味品。尽管年事已高,而且这类食物全无营养,他仍然严守斋期,没有半句怨言。虽然他严于律己,但对别人总是和蔼可亲,深受教友们的欢迎。
龙华民从北京去青州途中,遇盗贼抢劫,身边的财产全部丧失,但这一不幸却给他带来了另外一个机遇。青州府中有一宗室王族,久闻龙华民神父之名,于是便邀请龙华民神父到他家住宿,神父碍于礼貌,就答应了他。这位宗王深通文学,曾与神父论及圣教教义,深表钦佩,但他以前曾受过***教教义的影响,在未彻底消除疑问之前,内心还是对天主教存有疑惑。他邀请龙华民神父与***教中精通可兰经的博学者数人,在他的官府中进行了一次辩学论道,最终***教的学者们理屈词穷。在这之后这位宗王,受洗入教,洗名保禄,全家均随之受洗归依。这件事的影响十分广泛,山东青州、济南及其他城中的官员多人亦也入教。山东省内有一著名学者,闻其事,曾至宗王府中寻访龙神父,闻道后,亦豁然开朗而接受真理,洗名纳泽尔。
龙华民于95岁时,不慎跌伤,自知不起,请人代诵《耶稣受难始末》,并且含泪高声说:“得闻耶稣死难事而离世,实我之大幸也!”辞世,整个教区沉浸在悲痛之中。顺治帝在龙华民生前曾命人绘制神父的画像,在神父去世后,赐葬银三百两,并派遣官员祭奠。
第三章 司礼秉笔太监——王安
王安,明神宗皇宫太监,河北省雄县人,由太监陈炬推荐,命为皇太子伴读。当郑贵妃谋立己子为皇太子,皇太子处于危机之时,多由王安保护。明光宗即位,擢司礼秉笔太监,并劝光宗重用东林党人杨涟、刘一燝等人。光宗去世,熹宗即位,王安协助天启将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住哕鸾宫,魏忠贤、客氏得势后被杀。
王安,最早隶属于宦官冯保名下,选入内书堂读书,由陈矩推荐给皇帝,受命为皇长子伴读。当时郑贵妃图谋立自己生的儿子为太子,所以经常使人搜集皇长子的过失,然而皇长子在王安周旋保护下,使得郑贵妃一无所获。
张差手执木棍,闯进太子住的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张差被抓后供出是由郑贵妃手下的太监庞保、刘成引进,因此人们便怀疑郑贵妃欲谋杀太子。梃击案发生后,郑贵妃心怀恐惧,王安给太子起草诏书,颁下令旨,解除群臣的疑虑,以安郑贵妃之心,皇帝对此也甚为满意。
明光宗即位后,王安被提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之后,王安采用门客中书舍人汪文言的意见,劝皇帝实行各种有利于国家的政治措施,发帑金接济边费,起用忠直的大臣邹元标、王德完等,朝廷内外都异口同声的称赞他品德好,大学士刘一燝、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都很尊重他。
明光宗驾崩,他的宠妃李选侍和心腹宦官李进忠等,图谋挟持皇长子以扩张自己的权力,王安知晓后向杨涟揭发了这个阴谋。在杨涟和刘一燝等入内和光宗遗体告别时,王安骗李选侍把皇长子抢了出来,并择吉日登帝位,是为明熹宗,后来又把李选侍从西宫迁到了另一宫中居住。
魏忠贤净身当了宦官,刚入宫时魏忠贤结交了王安名下的魏朝,并通过魏朝博得了王安的信任,在魏朝与魏忠贤争客氏为“对食”时,魏朝便被王安勒令退出。此后,魏忠贤与客氏日益得意,不过对于为人正直的王安也颇为忌惮,私下里魏、客两人也开始盘算着除掉王安。
明熹宗任命王安掌管司礼监,王安根据过去的惯例加以推辞,明熹宗的乳母客氏便趁机劝皇帝答应了王安的请求,接着又和魏忠贤图谋杀死他。起初,魏忠贤犹豫不忍下手,后经客氏的劝说拿定了主意,并唆使给事中霍维华抨击王安,把王安降职充当南海子净军,而后以刘朝任南海子提督,让他杀死王安。刘朝上任后下令不准给王安送食物,王安只好刨取篱笆底下的萝卜吃,三天后刘朝见王安还没有被饿死,便直接杀死了他,后葬于北京市房山区青龙湖镇常乐寺村村北,崇祯帝即位后,赐给王安祠堂的匾额为“昭忠”。
第四章 东林三君——邹元标
邹元标,字尔瞻,号南皋,江西吉水县县城小东门邹家人,明代东林党首领之一,与赵南星、顾宪成号为“三君”。幼有神童之称,九岁通《五经》,在都匀卫所讲学,中进士,入刑部观察政务,与伍惟忠友好,为人敢言,勇于抨击时弊,因反对张居正夺情,被当场廷杖八十,发配贵州,潜心钻研理学。回朝廷吏部给事中,又多次上疏改革吏治,触犯了皇帝,再次遭到贬谪,降南京吏部员外郎,以疾归,居家讲学近三十年。后因魏忠贤乱政求去,追赠其为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特谥忠介。
邹元标,从小聪颖好学,9岁即学习儒家经书,20岁时跟随嘉靖进士胡直出游,遍历名山大川,拜访了诸多书院,饱闻各家学说,深受影响。在都匀卫所讲学,考中进士,入刑部观察政务,与伍惟忠友好,为人敢言,勇于抨击时弊。
张居正父亲病死,首辅张居正居丧不丁忧,邹元标三次上疏反对夺情,奏章说:“陛下以为张居正对国家有利吗?张居正论才干虽然有所作为,学术根基却非正途;志向虽然远大,却过于刚愎自用。他的一些政策措施不合情理,比如州县入学的人数,限定为十五六人。有关官署迎合他的旨意,更加减少数量。这是选拔贤才的路子不广。各地判决囚犯,也有一定的数量,有关部门害怕受处分,数量上一定追求有所富余。这是刑罚实施得太无节制。大臣拿了俸禄苟且偷生,小臣害怕获罪保持沉默,有的人今天陈述意见,明天却遭到了谴责。这是上下言路没有通畅。黄河泛滥成灾,老百姓有的以荒草地为家,以喝水充饥,而有关部门却充耳不闻。
这是老百姓的疾苦没有得到救济,其他诸如任用残酷的官员,埋没杰出的人才,真是举不胜举。臣恭恭敬敬地读皇帝的诏示,上面说道:‘朕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志向还没有确定,先生就离开了我,将使前功尽弃了。’陛下还这样说,真是国家无尽的福份啊。虽然如此,辅助完成皇上的学业,协助树立皇帝的志向的人,不能说朝廷就没有啊。幸好是张居正遭遇父母丧事,还可以挽留,倘若不幸就此离去,陛下的学业莫非就此不得完成,志向莫非终究不能确定么?臣看到张居正的上疏说:‘世上先有非同寻常的人,然后才能做非同寻常的事。’这是把奔丧看作事而不屑于去做的人。谁不知道人只有恪守仁、义、礼、智、信五种道德伦理才能成其为人。现在这个人,父母活着时不去照顾,父母死了不去奔丧,还自我吹嘘为非同寻常的人,世道人心不认为他丧失天良,就认为他是猪狗禽兽,这能叫作非同寻常的人吗?”
奏疏写好,放入怀中然后上朝,正好赶上吴中行等人受廷杖刑,邹元标等打完棍子后,把奏疏拿出来交给中官,哄骗他说:“这是请假的奏疏。”等奏疏呈上后,张居正十分恼怒,也将邹元标打了八十棍子,贬职流放都匀卫,都匀卫位于万山丛中,与少数民族杂居,邹元标处之泰然。更加专心研究理学,学问得到很大的进步,巡抚御史受张居正的指使,将要陷害邹元标,路过镇远在那里住宿,一个夜晚,御史突然死了。
邹元标流放了六年,张居正去世,征召授官吏科给事中,首先陈述培养道德观念、亲近大臣部属、严肃法令准则、尊崇儒家品行、整顿地方吏治五件事。不久,弹劾罢免礼部尚书徐学谟、南京户部尚书张士佩。
慈宁宫遭火灾,邹元标又上疏陈述有关时事政治六件事,其中说道:“臣先前进献无欲望的教诲,陛下尝试自我检查,是真没有欲望呢,还是节制了欲望?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陛下的确应该尽快彻底地自我检查,着意节制自己的欲望。”这个时候,明神宗正当壮年,沉迷于声色巡游、宴席,以为邹元标指责自己,很不高兴,降旨责怪他。首辅申时行因为邹元标是自己的门生,却弹劾罢免了他的姻亲徐学谟,也心怀不满,于是把他贬职为南京刑部照磨,调任兵部主事。
征召改任吏部,提升员外郎,因病免职,后起用候补验封,陈述吏治十件事,百姓疾苦八件事,奏疏接近一万言。文选员外郎空缺,尚书宋熏请求任用邹元标,很久都没有消息,宋纁接连上疏催促。给事中杨文焕、御史何选也帮着说话。明神宗大怒,斥责宋纁,将杨文焕、何选贬到外地,而将邹元标调往南京。刑部尚书石星为他辩解,也遭到明神宗的责备。
邹元标在南京过了三年,称病回家,很久之后,起用为本部郎中,不去赴任。不久,母亲死,定居乡里讲学,跟他学习交游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名气也越来越大,朝廷内外上疏举荐被遗失的人才,共有几十甚至百道奏疏,没有不把邹元标列在第一位的,终于不被起用。邹元标整整三十年居家讲学,未涉仕途,在这期间,邹元标与顾宪成、赵南星成为“东林党三君”。
明光宗即位,征召邹元标为大理寺卿,尚未到任,被提拔为刑部右侍郎。邹元标重返朝廷,有感于朝内党派纷争,大臣各怀偏见的情况,向明熹宗进谏“和衷”之议,说:“现在国家这个样子,都是二十年来各大臣纷争酿造成的。过去不选拔人才、礼让贤能,却天天嫉贤妒能,压制人才,讨论事情的人又不能心平气和,反而专门致力于分立门户派系。卑臣以为今天最要紧的,只是朝廷大臣彼此和睦而已。朝廷大臣和睦了,天地之间自然就和顺了。
以前讨论人和事,每个人都心怀偏见,偏见导致迷乱,迷乱导致固执,固执转而自私,不再知道有别人,国家的灾祸就降临了。现在跟各大臣立一个约定,讨论一个人应该公平,不要轻易下笔做结论;讨论一件事应该借鉴以前的经验,考虑它的后果,不要不加思考、轻信传闻。用天下万世的良心,来衡量天下万世的人和事,则议论公平,而国家能享受安定和平的幸福。”于是,推荐涂宗浚、李邦华等十八人。明熹宗优先下诏,嘉奖并接受了。过了二天,又陈奏发掘选拔人才、理财振军等数事以及保证安宁的四项规条,并请求征召录用叶茂才、赵南星、高攀龙、刘宗周、丁元荐,而抚恤、登用罗大大纮、雒于仁等十五人,明熹宗也赞同接纳。
当初,邹元标站在朝廷上,正直威严,令人生畏,晚年努力争取做到和睦平易。有人议论他赶不上刚开始做官的时候有气魄。邹元标笑着说:“大臣跟言官是有区别的。风度超绝,是言官的事情。大臣关心的不是大的利益和损害,就是应当保护扶持国家,怎么能像年轻人那样怒形于色呢?”这时结帮拉派十分兴盛,邹元标讨嫌这种做法,想改正这种陋习,所以他举荐引用的人不拘一格。曾经想推举任用李三才,因言路不通,邹元标没有坚持。王德完讽刺他首鼠两端,邹元标也不计较。南京御史王允成等人以为他们二人有矛盾,请求明熹宗下诏调解。
邹元标说:“我与王德完从来没有矛盾,这一定是有人在从中捣鬼。我曾跟朝中大臣说:‘当今皇帝年幼,敌人就在国门边上,只有同心协力、同舟共济了。倘使再党同伐异,对国家来说就是不忠,对家庭而言就是不孝。世上自有不偏袒、不结党的正道,为什么总是在窝里斗个没完呢?’皇帝即位已经很久,但前朝被废黜、死亡的各臣还没有得到赠封照顾,邹元标再次上疏阐述抚恤大典,言辞更为恳切。不久,改任吏部左侍郎,未到任,授官左都御史。
主管在外地官员的考核,离职或是留任全凭公论,御史潘汝祯、过庭训一向有人议论,等过庭训官期任满,潘汝祯的评价充满了赞扬的话。邹元标上疏弹劾,二人一起称病离职。不久,邹元标对京官的考核不公正,专门打击压制跟自己意见不一致的人,请求明熹宗收留录用章家祯、丁元荐、史记事、沈正宗等二十二人。由此各臣多得到平反昭雪,又说:“公开下诏征召被遗失的人才,但各老臣的官阶还是三十年前就应该得到的,应该增加三品抬高他们的官级,表示陛下褒扬尊敬年高德重之人的美德。”明熹宗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北京和南京的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三卿各增加了二个名额。
孙慎行议论“红丸案”,邹元标也上疏说:“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三纲五常。三纲五常所以确立,是因为有信史。我去年乘船经过南中,南中的知识分子都说先皇帝突然驾崩,死因不清楚,传闻不可轻信。我开始还不以为然。等到进入北京城,跟人说起先皇帝有大德,应该尽快记入信史。
各大臣说:‘提到先皇帝弥留之际的大事,叫人停笔不敢下,有谁敢担当这个责任?’我开始对前些天听到的话有了怀疑。首辅方从哲不伸张讨伐逆贼的正义,反而实行奖赏奸细的法令,即使是无心做事,又怎么向世人解释交待。况且方从哲执政七年以来,没有听说有什么建树,只听见说骑在马上一天打三次仗,损失我国十万士卒。请问是在谁当政期间,使先皇受到震惊,奸邪之人闯入内宫、豺狼当道,扰乱朝政?方从哲如何回答?从来惩戒乱臣贼子,都是依靠信史。信史耽误于今天,不知到何时才能写成?”当时刑部尚书黄克缵观望内廷的意图,小官吏们都跟着他,而方从哲世代定居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少,崔文升一帮人迎合内廷,极力追究孙慎行和大家的议论,都不能陈述。不久,孙慎行和王纪一起被驱逐,邹元标上疏挽留,明熹宗不听。
邹元标自从回到朝廷以来,不危言耸听,不发表过激言论,对于事物没有猜疑。然而奸诈小人因为他是东林党人,还是忌恨他。给事中朱童蒙、郭允厚、郭兴治担心明年考核京官对他们不利,暗地里想办法赶走他。正好邹元标同冯从吾创建首善书院,集合志同道合的人讲学,朱童蒙首先请求禁止。邹元标上疏辩论请求辞职,皇帝已经安慰挽留,郭允厚又上疏弹劾,语言尤其荒谬没有根据。而魏忠贤刚刚大权独揽,传旨说宋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讲学,将要严加谴责。叶向高极力辩解,并且乞求一起辞职,这才下了道温和的诏书,郭兴治和郭允厚又交相上疏大力攻击,郭兴治竟然把他们比作山东的“妖贼”。邹元标更加坚定地接连上疏请求离职,下诏加赠太子太保,乘驿车回家。闭门谢客,进呈《老臣请去国情深疏》,陈述军国大计,而规劝皇帝节制欲望,人们争相传诵。
邹元标在家中病逝,享年74岁,御史张讷请求拆毁天下的讲坛,极力诋毁邹元标,魏忠贤于是假传圣旨剥夺他的官籍,追赠为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谥号忠介。
第五章 外魏公——魏广微
魏广微,字显伯,号道冲,河北大名府开州南乐县人。天启初,以同乡同姓附结魏忠贤,初召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旋擢至建极殿大学士、吏部尚书。依恃魏忠贤,迫害异己,时称魏忠贤为“内魏公”,魏广微为“外魏公”。后忤忠贤,罢官,死后被削籍,定入逆案。
魏忠贤专权后,因是同乡同姓,便暗中与他勾结,将他召来任礼部尚书。至此,他与顾秉谦都以原官兼东阁大学士。魏广微为人阴狠狡猾,赵南星与他的父亲魏允贞相友善,曾叹道:“见泉,你没有儿子。”魏广微听说后,恨之入骨,他掌权后,三次登赵南星的门,守门的人推辞不见。魏广微忿忿地说:“别人可以拒绝我,以相公之尊,不应拒绝我。”从此更恨赵南星。
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时,魏忠贤害怕了,嘱咐魏广微为他起草圣旨,他做得很合魏忠贤心意,魏广微态度傲慢而后到,给事中魏大中、御史李应升接连弹劾他。魏广微更加气愤,便决意要排挤好人,与顾秉谦一起策划将正直人士全部逐出,为此编了一本《缙绅便览》。
叶向高、韩爌相继被罢免,何宗彦去世,顾秉谦便成为首辅。魏广微用手札与魏忠贤通信息,在信封上签上“内阁家报”,当时称他为“外魏公”。原先,内阁起草圣旨,只出于首辅一人之手,其他人只是参预议论而已,魏广微想专权,便与魏忠贤策划,令内阁大臣分别责任,从此政权有了分工,以后遂沿用成为惯例。
杨涟等六人的被捕,魏广微实参与了策划,由顾秉谦起草严厉的圣旨,每五天便严逼交差,逾期则杖打。吏部尚书崔景荣怕他们立死杖下,赶紧请魏广微劝谏停止。魏广微心中不安,上疏说:“杨涟等人在如今诚为有罪人,但以前实是各部寺的辅臣。即使他们果真有赃私,也应当把他们移交给法司,依法定罪,怎能每日严刑逼供,令镇抚司官员追赃呢?人身非木石,重刑之下,死只是转眼之间的功夫。以司法之职,而派他们去追赃,行政长官安在?这不仅伤了好生之仁,而且还违背了祖宗之制,将会导致朝政日乱,与古代帝王的做法大不相同。”奏疏上呈后,大大违背了魏忠贤的意愿。魏广微害怕了,急忙拿出崔景荣的书信为自己辩白,而魏忠贤的怒意已不可消解。于是他上书请求退休,皇上不许。
过了两个月,魏忠贤假传圣旨恳切责备廷臣,其中说到“朕正遵循旧章理政,而说什么‘朝政日乱’,朕正遵照尧舜所为,而说什么‘不大相同’”,这即指魏广微奏疏中的话。魏广微更害怕了,乞求顾秉谦为他调解,魏忠贤怒意才消了一点,但魏广微仍然心中不安,又三次上疏请求退休,获准离去。
魏广微先前已加封为少保、太子太傅,改任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至此又加封为少傅、太子太师,庇荫他的儿子为中书舍人,赐给白金一百、坐蟒一条、彩币四表里,并用邮车,派行人官护送他回家。给他的典礼如此优厚,是因为看在从前的亲善关系上,过了两年,他死于家中,赠给他太傅,依制度给与抚恤。崇祯帝即位,清算阉党,魏广微被追夺官衔,列入逆案之中,判戍边。
第六章 勇斗阉党——魏大中
魏大中,字孔时,号廓园,浙江嘉兴府嘉善县人,明代官员。少时家酷贫,自学成为生员,后从师高攀龙,中进士,授官行人,多次奉命出使任事,毫不扰乱地方。天启时,历任工科给事中、吏科都给事中等职。杨涟疏劾魏忠贤,魏大中亦上《击逆珰疏》,率同僚弹劾魏忠贤,大学士魏广微与魏忠贤表里为奸,魏大中屡次参劾。遭劾被贬三级外放,,未及半载,阉党又矫旨逮捕汪文言,刑逼汪文言诬陷魏大中受杨镐等人贿金。与杨涟、左光斗等同被构陷,投入诏狱,折磨致死,享年五十一。
魏大中,出生于浙江嘉兴府嘉善县,早年自学,读书磨练品行,成为生员。家境赤贫,却心胸开阔,对贫寒的境况毫不介怀,考中举人,家人特意为其购置新衣冠,魏大中得知后,不但不接受,反而气愤地把它烧了,后来,魏大中受学于东林党人高攀龙。
魏大中中进士,由此进入仕途,初授观大理寺政,后授官行人司行人,多次奉命出使,不扰乱地方。魏大中被提拔为工科给事中,杨镐、李如桢已因萨尔浒之战大败而被判处死刑,但因佥都御史王德完说话,大学士韩爌便草拟诏书减除杨镐、李如桢的死刑。魏大中对此很气愤,上疏极力争论,辱骂王德完,言词牵涉到韩爌。明熹宗为之责备魏大中,而王德完更加愤恨他,说是因为先前没有推举李三才,魏大中怀恨在心,二人互相攻击,多次上疏,韩爌也引咎辞职。御史周宗建、徐扬先、张捷、徐景濂、温皋谟,给事中朱钦相支持王德完,轮流上疏议论魏大中,很久才平息。
天启年间,时任吏部尚书的东林党人士赵南星在朝廷中排斥反对派,而明熹宗不理朝政,权利渐渐为宦官魏忠贤所掌握,于是一些非东林派人士开始投向魏忠贤。作为东林党人高攀龙的学生的魏大中,自入仕之初便卷入了东林与阉党党争的政治漩涡中,魏大中与同事周朝瑞等人一起两次上疏弹劾大学士沈纮,言及魏忠贤、客氏,论及“红丸案”时,又极力请求杀方从哲、崔文升、李可灼,并且追论郑国泰陷害当时太子朱常洛的罪行,态度严厉、言词恳切,宦官小人都非常畏惧他。太常少卿王绍徽一向与东林党人不睦,谋求巡抚的职位。魏大中厌恶此人,上疏请求斥退他,王绍徽最终自动离职。魏大中又被提升为礼科左给事中。此时,国家抚恤者假冒滥行,每当大臣死去,他们的兄弟和儿子巴结权贵请求封官拜爵,总会得到满足,魏大中一向厌恶此事,一切都严格按照典章制度办理,力除时弊。
魏大中被提升为吏科都给事中,当官不带家属,只带两个奴仆烧火做饭,自己上朝就锁上门,静谧无人。有一个地方官吏拿着财物来贿赂他,被他检举揭发了,自此没有人敢踏进魏大中的门。吏部尚书赵南星知道他的贤能,遇事常去向他咨询,朝廷中人不能揣摩到赵南星的想法,皆怨恨魏大中,而这时与东林党作对的人大多被赶出朝廷,就更加对赵南星等人恨之入骨。东林党人中间,又各自以地方的不同划分派系,魏大中曾驳斥苏州、松江巡抚王象恒在抚恤官吏家属方面的问题,山东在言路做官的都十分愤怒,后又驳斥浙江巡抚刘一焜,江西籍的官员也很不快。
给事中章允儒是江西人,嫉妒成性,唆使同事傅櫆借用汪文言之事发难,给事中阮大铖跟左光斗、魏大中有仇,于是跟章允儒商量计策,嘱咐傅櫆弹劾汪文言,并且弹劾魏大中相貌丑陋,为人阴险,跟左光斗等人勾结汪文言,谋取私利。奏疏递上去,魏忠贤非常高兴,立即下令逮捕汪文言。魏大中此时恰升任吏科,上疏极力辩解,于是明熹宗下诏同意他上任。御史袁化中、给事中甄淑等人相继替魏大中、左光斗辩解。
大学士叶向高因为举荐任用汪文言,也请求引罪辞职,形势很危急,御史黄尊素对镇抚刘侨说:“汪文言不值得可惜,不可使缙绅之祸由此而起。”刘侨点头同意。汪文言的口供没有牵连到其他人,最终受廷杖,剥夺职位,受此案牵连的人无罪。魏大中于是遵旨上任。第二天,鸿胪寺报名答谢熹宗恩赐,魏忠贤忽然假传圣旨指责魏大中与同僚互相攻击没有结束,不能够担任新职。按惯例,鸿胪寺报名的情形没有不被批复的,整个朝廷都很惊讶。傅櫆也说圣意不能更改,魏大中这才重新上任。
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魏大中也率领同事上疏说:“自古皇帝身旁的奸臣,并不能直接危害国家。有的忠臣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告诉皇帝,而皇帝还不觉察,这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魏忠贤狐假虎威,拉帮结派,先是杀死王安在内宫树立淫威;然后驱逐刘一燝、周嘉谟、王纪在外廷树立淫威;最近还杀死三个外戚亲贵的家属在三宫树立淫威,极力勾结保姆客氏,伺候陛下饮食起居;到处安插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等人,窃取朝廷的消息。真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所以杨涟不惜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极力向陛下陈述。当今魏忠贤的种种罪状,陛下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代他承担责任。恐怕魏忠贤之所以能够得到皇上的旨意,就是因为诏书出自魏忠贤之手,而杨涟的上疏,陛下尚且没有来得及阅读吧?陛下贵为天子,把三宫嫔妃的性命全都交给魏忠贤和客氏,怎不让人寒心。陛下说宫禁之中严守机密,外廷怎能知晓。枚乘有一句话,说:‘想叫别人不知道,不如自己不去做。’没有做了事情别人不知道的。又说把身边的人赶走了,皇帝将会被孤立起来。陛下的身体,大小臣属都拥护爱戴,何必依靠魏忠贤?假使魏忠贤、客氏一天不离开,恐怕宫中左右都是魏忠贤、客氏的人,不是陛下的人,陛下真正在上面被孤立了啊。”
魏忠贤得到奏疏很愤怒,假传圣旨痛责他,尚未定罪。大学士魏广微与魏忠贤内外勾结,狼狈为奸,魏大中常想检举他。正好十月冬祭,魏广微迟到,却态度傲慢。魏大中于是上疏弹劾他。魏广微不悦,遂与魏忠贤联系愈加紧密。魏忠贤的权势日益增大,但由于廷臣交相攻击他,魏忠贤表面故作收敛,且按照各人上疏的要求去做,而在暗地里等待时机,等到吏部推举谢应祥巡抚山西,魏广微便唆使跟他的亲信陈九畴弹劾魏大中,原因是魏大中是谢应祥的门生,推举不公正,最终将魏大中贬官三级派往外地,并尽数驱逐以吏部尚书赵南星为首的东林党人。自此,国家大权全部归于魏忠贤一人之手。
魏忠贤的党徒梁梦环再次弹劾汪文言,将其打入监牢,镇抚许显纯亲自写供词上报,赵南星、杨涟、左光斗、魏大中以及李若星、毛士龙、袁化中、缪昌期、邹维涟、邓渼、卢化鳌、钱士晋、夏之令、王之寀、徐良彦、熊明遇、周朝瑞、黄龙光、顾大章、李三才、惠世扬、施天德、黄正宾等人皆受牵连。诬陷而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接受杨镐、熊廷弼的贿赂,魏大中定罪为受贿三千两,假传圣旨全部逮捕下狱。同乡的人听说魏大中被逮捕离开,号哭送他的人有几千。同年六月入北镇抚司监,许显纯严刑拷问,血肉模糊。魏大中自知难免一死,留《临危遗书》,嘱咐家人安贫、勤读、积德、患难相守。狱卒受人指使将他跟杨涟、左光斗同一晚上杀死,过了几天才报告,魏大中尸体腐烂,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明思宗继位后,魏忠贤被杀,魏广微、傅櫆、陈九畴、梁梦环一起附名“逆案”,谢应祥及嘉善县父老乡亲陪魏大中次子魏学濂刺血上《痛陈家难疏》,诉说父受冤狱、兄死孝之惨状。崇祯皇帝为魏大中平反昭雪,表彰父子忠孝节烈,魏大中被追赠为太常寺卿,谥“忠节”,予祭葬,魏大中长子魏学洢配祭附葬,私谥“孝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