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打她们出去
“无妨，先前都已经拜见过了。”
“你向来是有自己主意的，我就不多说你了。”
“夫子，这是一些小心意，您收着。”许明哲将手中的糕点递上去，“回来匆忙，就随便买了些吃食。”
夫子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正好这时许天他们从学堂出来了，看到许明哲高兴极了，直接扑上来喊五叔。
许明哲笑着摸摸他们的头：“五叔来接你们回家。”
顿了顿，他对夫子说：“夫子，那学生就先行一步了。”
“嗯，去吧。”夫子挥挥手。
许阳和许月眼巴巴地望着许明哲：“五叔，奶奶说你要等放榜才回来，你现在回来，是不是已经出名次啦？你是不是解元？我就知道五叔是最厉害的。”
许明哲宠溺地笑道：“没有放榜，是五叔想回家等结果，也想见你们。”
“五叔京城好玩吗？”
“我以后能跟五叔一起去京城吗？”
“五叔一定能考到最好的名次。”
许明哲看着侄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幸福感。
“走，我们回家去，这次回来匆忙，五叔就买了些糖给你们，都尝尝，喜欢的话，五叔下次入京再给你们买。”
他将揣怀里的糖都分给了三个侄子。
三个孩子都乐开了花，吃的津津有味，一路上都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问他。
许明哲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而刚才那对母女从布庄出来，正好遇上了许明哲。
许明哲噙着笑容，眼眸仿佛有光，让人一眼难忘。
左欣深深地看着许明哲，一时间忘记收回目光。
许明哲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了左欣的眸子。
左欣心中一动，顿时娇羞地低下头。
然而许明哲的视线只是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
左欣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要蹦出来似的，烫得厉害。
左母见状，更加有自信能帮着女儿拿下许五郎。
若是许五郎仕途有出息，那以后谁还敢小瞧她们母女俩？
便是让他给她养老，他还是得乖乖照办，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左母成竹在胸，好似许明哲已经答应了娶左欣似的。
“娘，他在看我。”左欣红着脸，拉了拉左母的袖子。
左母笑：“娘也瞧见了，你看，听娘的准没错吧？这许五郎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往后你就安心当他娘子，好日子在后头啊！”
“嗯，我知道娘最会为我打算。”
“娘不会害你的，娘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
“那娘我们现在就去许家吗？”
“不，等明天再去，好叫许五郎惦记，这样他才逃不出你手掌心。闺女，这掌控男人也得讲究法子的，回头我与你自细细说说，如今便先去找个客栈住一晚吧。等过了今晚，我们就不需要再住客栈了。”
“娘你真好。”
……
“五叔，刚刚从布庄出来那两个女人一直盯着你看，好像要把你吃掉一样好可怕呀。”许月不满地嘟囔，“月月不喜欢她们看五叔的眼神。”
“乖，别乱说，这样会败坏女子名声。男子汉大丈夫，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说话都要负责任的。”许明哲也感受到了那对母女的奇怪，但这些话他不会对孩子们说。
孩子是一张白纸，他不能胡乱在上面涂抹。
“我也看到了五叔，她们肯定是坏人。”许阳小声嘀咕，“小姑姑说了，像无数这样的美男子，都是被姑娘追着跑的，要我们好好保护你。”
许明哲哭笑不得，小鱼怎么跟孩子说这些？
“没有的事，五叔是男子汉，自己能保护自己的，你们呀好好念书才是正事，知道吗？”
“哦。”
而许天年纪大些，已经有自己主意，见两个弟弟说那两个女人自家五叔都不在意，他决定回去告诉张桂英。
张桂英刚听到这事，还以为许天在胡说，正要说他，李氏却抢白道：“天天，你告诉二婶，那两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许天还不太会描述长相，就说了圆脸矮个子，年轻的左边眉毛处长了颗痣。
得，就这么一说，李氏立刻猜到那对母女是谁，正是她先前担心的事。
“天天你先出去找五叔，二婶跟你奶奶还有你娘有事要说。”李氏打发许天出去。
许天很快就跑了出去。
李氏对张桂英说：“娘，怕不是左家的人吧？眉毛长痣、圆脸矮个子不就是那对母女吗？”
张桂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余氏冷笑一声：“怕不是听到说五郎的病已经好了，又紧赶慢赶地想要挽回这门亲事！当初五郎病重，左家上门骂街我至今难忘，对五郎打击多大可想而知。娘，左家要是找上门，索性打她们出去便是！”
“怕就怕对方来意不善，当初婚书可没给我们，就说丢了，如今若是冒出婚书，只怕……”张桂英沉着脸。
“她敢拿？那就让她拿出信物，有婚书有什么用？订亲的信物早已退了回来，到时候说她们伪造婚书便是！五郎病重就退婚，五郎前途无量就反悔，怎么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让她们给占了？”李氏愤愤不平。
不是说不能退婚，而是左家来退婚时吃相太难看了。
指着她们公婆鼻子骂他们不要脸，让一个病秧子来坑他们家闺女，想让他们家闺女守寡。
听听，这什么话？人还活着呢，就诅咒他死。
这样的亲家和妯娌，谁爱要谁要，反正李氏不想要。
要真让这个女人进门，那她必须要分家。
那样的搅屎棍住在一起，不是让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
“娘，二弟妹说得对，可不能让左家祸害了五郎。”余氏也劝张桂英，生怕她会应下。
“什么左家？”许小鱼进来，恰巧听到余氏最后一句话，好奇地问道，“怎么祸害五哥了？”
事到如今，张桂英也没有瞒着许小鱼的必要。
许小鱼这才知道，许明哲刚考上秀才的时候，有人托媒人来牵线说了门亲事。
但许明哲一生病，对方就找上门来指着许有才夫妇鼻子骂，逼着许家退婚。
如今这前未婚妻又回清河县，似乎准备打许明哲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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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尽做白日梦
“这是要将天底下的好处都拿在手里咯？想得可真美。”许小鱼嗤笑，“当初嫌弃我五哥病重，现在看到我五哥好起来了又贴上来，啧啧啧，还真是会占便宜。”
“你说当初要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退亲那也就退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咱们的心头上撒盐，诅咒五郎短命鬼。那几天娘一想到这件事就偷偷掉泪，爹说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李氏道。
那段时间许明哲病得很严重，真的已经一脚踩到了鬼门关，许家的人多伤心难过自是不用说，左家还跑上门来落井下石！
“当时那女人可嚣张了，说我们骗人是打着让五郎吃软饭的算盘。你听听，那是人话吗？左家给过咱们许家一文钱没？”余氏至今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怒火。
只恨当时没有底气，不然非得一盆洗脚水泼过去，好让他们知道，许家虽然穷，但也是穷得有骨气的！
“好了好了，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张桂英心态倒是平和了许多，如今日子红火，儿子们一个个都成家了，她更喜欢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惹这么多是非。
“若是左家上门，我去回绝便是，总之不管左家说出花来，我也不会将五郎推入火坑的。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往后若是许家落难，他们依旧会毫不犹豫和许家划清界限。”
“左家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也心中有数了，晚辈就不要出面，免得他们倚老卖老，倒时你们却不好说话。”
张桂英心中已经有了考量，郑重叮嘱他们。
“娘，我觉得这么不要脸的人，说不定你对付不了他们，人至贱则无敌啊！”许小鱼意味深长，“再没有比我更好出面的。”
“什么人往我面前一站，身子骨如何我一清二楚。当年左家可以退亲，好几年没再清河县冒过头，指不定嫁了人还生过孩子呢！”
说到这，许小鱼感觉自己失言了，梁婉在这呢。
她赶紧解释：“三嫂，你是好女人，不要跟左家相提并论，我没有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
梁婉失笑：“我没有那么小气，明白你的意思的，别紧张。”
许小鱼要真嫌弃她，就不会让许家来提亲了。
“嗯嗯，你明白就好，我怕你误会我的意思。”顿了顿，许小鱼看向张桂英，“娘，不要脸的人讲道理讲不通的。”
张桂英想了想：“那这几天你就安心呆在家里，看看他们会不会上门，若是来了，你同我一起见他们。若是没有，那证明是我们误会。”
“绝对不是误会！”许小鱼笃定，连许天都看出那对母女不安好心了，可见她们是志在必得。
先是大富村那些势利的人家，然后是江彤彤，现在前未婚妻也跑出来……许小鱼觉得家里哥哥太优秀也是件烦恼事。
许小鱼打算一会去问问许天什么情况，待夜深后去探探那个前未婚妻的底细。
万一冲着许明哲来不仅仅是为了婚事呢？
许明哲才离开京城，她们就出来了，如此巧合，许小鱼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毕竟回来的时候他们还遭遇了杀手伏击。
也许前未婚妻是幕后之人第二个计划也不一定。
……
入夜。
许小鱼悄然离开许家。
她找许天打听过，后面又偷偷溜出去找到了左欣母女的投宿的客栈。
许小鱼直奔那家客栈。
客栈一片沉寂，客人们沉沉入睡。
但左欣母女住的那间房，仍有人在窃窃私语。
许小鱼倒吊在窗户外，用手指轻轻戳了个小口往里面看去。
许小鱼听了一会，眉梢微挑，这对母女大半夜不睡，原来就在算计人呢！
而且算计的人，正好就是许明哲。
许小鱼就知道她们想趁机巴上许家，好吃香喝辣。
“明天不管怎么样，先住进许家再说。就算许家不同意，那到时候我们也有的是机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许明哲不娶也不行。”
“娘，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全听你的。”
“只要你嫁给许明哲了，再想办法将鱼家乐拿到手中，天色还没黑前，我去打听过了，这鱼家乐的生意比桃源居还好，许家不知道靠这赚了多少银子。”左母两眼发光。
“许明哲入了仕途之后，许家还不得由着你这个官太太拿捏？掌握了许家的钱，就连许明哲都得听你的。”
“你看看许家现在住着大房子，可不都是开饭馆挣回来的吗？那房子可大了，至少要二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
“这么贵？”左欣倒吸一口冷气，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银子也就一百两，这二千两是个什么样的数目？
“许家到底有多少钱？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吧？”
“许家要有这个胆子早就发财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我听说都是因为许家那个养女的原因，不过早晚要是嫁出去的赔钱货，不足为惧。你可以要管好许家的钱，别让他们倒贴给许小鱼！”
许小鱼：“……”
这么厚颜无耻的母女，还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许小鱼很想进去刮她们两巴掌。
怎么地？许家的银钱是她们的？还不许倒贴她这个赔钱货？
什么玩意呢？
尽做白日梦！
“娘，到时我会把鱼家乐给你管的，以后你老了也有着落，许明哲还不得孝顺你？”
“嗯，还是你体贴。”
这对母女俨然已经当自己登门入室，变成了许家主人，都开始商量着怎么分配许家的财产了。
“许家现在住着的房子，你也要哄哄许明哲，把房契拿到手。迟些搬到京城，再想办法卖掉，反正他们大富村还有房子，泥腿子就滚回想下去，免得入京丢人现眼。”左母道。
许小鱼：“……”
什么垃圾东西？
还真以为自己多高贵呢？
许小鱼忍无可忍，带着强效麻醉药的银针脱手而出。
一扎入她们的皮肤，立刻失去了意识。
许小鱼开窗潜进去，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对母女。
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要是她早几年穿过来，打死都不会同意许家应了这门亲事。
就这女人也配得上许明哲？
第348章 令人作呕
许小鱼眼底很快又染上几分冷意。
因为她发现，这个女人还是刚生完没多久。
把脉一查，瞧着身子恢复的情况，孩子最多也就四个月而已！
除此之外，许小鱼还发现这女人有花柳病。
她差点吐了。
就这？也敢肖想许明哲？
然而这还不是让许小鱼最恶心的。
更令人作呕的还在后面，这妇人也患了同样的病。
许家是挖了左家的祖坟？
谁给她们的勇气，还想要谋夺许家的家产？
怕不是做梦做得魔怔了吧？
另外，这对母女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
难怪又把主意打到许家来，怕不是退了许家这么亲事后，这女人嫁给了个喜欢去寻花问柳且有家暴行为的丈夫。
所以生了孩子就偷跑，赖上许家是想赌许明哲的前途，好摆脱那个男人？
若她们不是心思恶毒地算计别人，许小鱼可能还同情她们遇人不淑，可眼下，许小鱼只想说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小鱼将她们的身体健康状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便拔了银针，将屋里一切恢复原样，离开了客栈，顺便将戳坏的窗纸也补上了。
麻醉药效过去后，左欣醒了过来。
昏昏沉沉的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间就睡过去了？
可是一检查，又没有什么发现，她只好将原因归咎于昨天太累，身体扛不住睡过去，并未多想。
……
次日。
这对母女盛装打扮，将一身病痛都藏了起来，直奔许家。
门房却将她们拦下来：“两位找谁？”
“她是五郎的未婚妻，你未来的主母，还不快让开？”左母傲慢地开口，“耽误了我们功夫，你担待得起？”
“等等，我去问问。”门房可不管你是谁，连许小鱼许明哲都敢拦着的他，怎么可能让左家母女轻易进去。
“你这奴才太无礼了，竟敢这样对我们？”左母大怒。
砰！
门在她们面前关上。
要不是左欣拉得快，左母差点就撞到门板。
“这、这……气死我了，许家都找的什么下人？没脑子的吗？未来当家主母也敢怠慢？”
“当家主母？”讥诮的声音传来，许小鱼慢里斯条地从门后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左欣母女，“你们谁呀？现在的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啦？看着谁家宅子大，就要跑到谁家当主母？”
许小鱼今天早早就起来了，为的就等这对母女上门。
既然她们不要脸，许小鱼自是要满足她们的。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呀，这般登堂入室想当我爹妾室的人，还真是头回见，太可怕了！”
许小鱼估计拔高声音，很快就将旁边的街坊邻居吸引过来。
“小鱼，这是怎么了？”一妇人问道。
许小鱼指着左家那对母女道：“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这正要出门呢，就听见这两个人要硬闯我们家，门房不给，她们竟然自称是我们许家的当家主母！这般抢人丈夫，为所未闻啊！”
“哎哟我的娘诶，哪儿来的狐狸精？嚣张到这种程度，还许家的主母呢？”
“现在的人都这么没自知之明吗？也不撒尿照照自己那鸟样，就这副尊容也想抢男人？”
“小鱼你跟这么些个不要脸的人说什么？打她们出去就是，让她们当个丫鬟伺候我吃饭，我还嫌她们让我没胃口呢。”
……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左欣母女贬得恼羞成怒。
“闭嘴，你们这些长舌妇知道什么？我家闺女和许五郎有婚约，要是不信，就叫许有才和张桂英出来对质！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插手管别人家闲事？”左母勃然大怒。
许小鱼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什么？有婚约？那女儿怎么一副刚生完孩子的模样？怎么着，也是我五哥的？可我五哥从过年后到七月中一直在连州城开阳书院念书呀，而且整个清河县都知道他旧疾未愈，暂时不能生育！”
“你瞎咧咧什么？”左母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上门，就被许小鱼看出左欣生完孩子的事。
左欣更是脸色苍白，明明她身子恢复得这么好，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哎呀，小鱼不说没注意到，这一看，可不就是刚刚生完孩子的身子吗？话说孩子有五个月没有？”一些家中儿女众多的老人，倒真是看出来左欣是刚刚生过孩子的。
“我就说嘛，这突然找上门来的，都没什么好事。看看这，是想让五郎喜当爹？赖五郎头上了？可亏得小鱼是个大夫哪，要不五郎的名声还能要？”
“这么恶毒的女人可千万不能要，否则会害了你们一大家子。跟人生了娃，现在却跑过来说跟五郎订亲了。那五郎生病的时候，怎么跑得远远的不来照顾？哦，看到别人日子好过前途无量就巴上来，天底下好处可都让你占尽了？”
“小鱼，这是要赖上你们许家哪，可得长点心哪。”
邻居们可不是吃素的，纷纷指着左欣母女骂。
张桂英这会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左母一看到她，立即抹泪：“老姐姐啊，你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就让人生吞活剥了。”
张桂英见是左母，顿时冷下脸：“你怎么找到这的？”
“老姐姐，好歹我们是亲家，我们母女二人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了，我们进去谈谈好不好？”左母恼怒张桂英的态度，可也明白眼下要留在许家，只能让张桂英开口。
“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们五郎和你们左家的婚约早在四年前已经解除。如今你找上们来，算几个意思？真欺负我年纪大了，记不得五郎病重时你们上门闹退亲还诅咒五郎短命鬼的事？”
张桂英半点不客气。
这些年因为左家那一闹，她从来不敢在许明哲面前提起这事，生怕打击到许明哲。
这也是张桂英不愿意原谅左家的原因。
退婚可以，但咒她儿子死，想必哪个当年的都无法接受！
“我今天可真是开眼了，这退婚了见别人日子好过还能找上门来反悔？”
“还是刚刚生完娃，娃都没断奶就抛夫弃子想要过好日子！”
“这对母女可真是不要脸到无人能及啊。”
第349章 我说错了吗？
左母被人说得哑口无言。
左欣急中生智，流着泪道：“婶子，那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可我跟我娘也是被逼的，当年为了这件事，我跟我娘都被我爹打得躺在床上几个月。”
“大婶子，这次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投靠许家的。求许家行行好，收留一下我们母女，不然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
“这些年来，因为我一直不肯嫁人，我爹天天打我，你看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说着，左欣也不顾人多，直接拉起袖子。
伤痕累累的手臂，触目惊心，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张桂英也没想到来这一出。
左母见状，马上嚎啕大哭，诉说自己这些年多苦多苦。
情真意切得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着实是惨得不能再惨，很快就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开，没再继续左欣刚生过孩子这话题上。
许小鱼冷眼看着这对母女做戏，等她们哭完，再慢里斯条地将话题拉回来：“那她生过孩子怎么回事？她爹打人只会让人痛，可不会让人怀孕生子。你们编大话之前，都不捋捋逻辑的？以为哭惨就能盖过一切？”
左母的哭声戛然而止。
张桂英也愣住，心里生出那一丝丝同情、想要跟许小鱼商量下给个十两二十两让她们做路费投奔别的亲戚的念头瞬间被压下。
嫁过人生过孩子了，竟然还想着赖上她的小儿子？
张桂英不鄙视二嫁的女子，但左欣母女这是赤裸裸的算计，想要毁掉许明哲！
左母愕然地看着许小鱼，“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更恶毒的还在后面呢！”许小鱼讥诮地道，“你听到他们说我是大夫了吧？你知道医术厉害的大夫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吗？不止能一眼看出你女儿生过孩子，还看得出你们身患隐疾，要我讲出来吗？”
左母这下面露惧意，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走过去，凑到她耳边一句一顿：“要我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你们母女都患了见不得人的花柳病吗？你说你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是嫁了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呢？”
顿了顿，许小鱼说出更令她害怕的话：“又或者是，你们母女都被同一个男人糟蹋过？”
左母恐惧地后退数步，死死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笑得让她心胆俱裂。
“我说错了吗？”许小鱼低声反问。
“你、你胡说……”
“你难道都没打听打听，我是医术很好？你那点病以为能瞒得过我？本来呢我对你们母女的破事也不感兴趣，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许家当成冤大头。许家落难你远远避开，许家日子红火就要算计许家！”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好处都让你们母女占尽呢？说真的，谢谢你们当初不嫁之恩，我五哥值得更好的女人。”
左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女人生花柳病，传出去真的连活都不用活了！
左欣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以为许小鱼在威胁左母，娇弱地哀求许小鱼：“许姑娘，我娘年纪大了，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吧，我都受着，只要你们能收留我们母女，做牛做马都没有关系。”
“大婶子，求求你们行行好帮帮我们吧，就算让我们住柴房，我们也别无怨言，毕竟当初做错事的是我们……”
“你有完没完？”李氏气冲冲出来，“字字句句都要告诉别人，我们许家要苛待你们？可你们配踏入许家的大门吗？将我们家五郎当成什么了？哦，病重就是短命鬼要退婚，病好得差不多了就定了亲是未婚妻。你脸怎么比屎盆子还大呢？”
“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想进许家，除非从我头上踩过去，什么水性杨花的玩意呢？还想进许家的门？”
余氏帮腔：“娘，媳妇不孝，要是让这个女人进来那就分家，我宁愿睡大街也绝不愿意跟这种女人同一屋檐下。五郎病重的时候找上门来骂五郎短命鬼小白脸，现在倒是想吃香喝辣，门都没有！凭什么我们几兄弟辛辛苦苦养这些白眼狼？”
余氏和李氏冒着不孝的罪名站出来当恶人，就是因为厌恶左家母女到极点。
当年退婚的画面历历在目啊，别说张桂英了，左家说的那些话连她们听了都忍不住难过流泪。
原谅？做嫂子当然不可能原谅。
许明哲那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她们都看在眼里，真的差一点点运气就没有今天的许明哲了。
“你、你们……长辈说话，轮得到你们插嘴？”左母气得倒仰。
“你算哪门子长辈？”许小鱼反问。
“我这里还有婚书，婚书在婚约就不能作废。你们若是不认，就休怪我去官府了。”左母回过神后，又有恃无恐。
许明哲是要入仕途的，名声不能有污点。
若是这件事闹大，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左母觉得拿出订婚婚书就能让许家任她揉捏。
“老姐姐，事情闹大了不好，何不各退一步，皆大欢喜呢？”左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
“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许小鱼慢里斯条地道。
“许姑娘，你一个不过是个养女，许家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毕竟将来你要嫁人的，而跟五郎过一辈子是别人，总不会你想嫁他？”左母说到这，顿时警惕起来。
许小鱼轻轻一笑：“我嫁给谁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还得了花柳病的女人踏入许家半步，你大可去官府告状，我倒要看看你能告到什么？”
“什么，花柳病？”
“天哪，快理她远些，这种病会传染的。”
“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怕不是去了青楼吧？”
……
街坊邻居一听到许小鱼这话，呼啦一下全散开了，远远地躲着左欣母女。
左欣母女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你、你信口雌黄！”
“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所以大夫我都给你们请来了，那几位可是清河县有口皆碑的老大夫，不妨让他们给你号脉诊断一下？”许小鱼拍拍手，梁婉的丫鬟立刻带着三位大夫从人群里出来。
第350章 吓吓她们而已
左欣母女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勾出来，她们本能地后退躲避。
“你别太过分了，这么欺负我们母女，你会遭报应的！”左母尖叫。
“要是没病，就让大夫号脉啊！”许小鱼双手抱胸，“心里没有鬼害怕什么呢？”
“你这是羞辱我！”
“羞辱你？你也配？自取其辱，就不要怪到别人头上来。”
“这些人是你找来的，肯定是被你串通一起害我们母女，你居心叵测。”
许小鱼凉凉地道：“就不要逼我用太极端的手段，还真想让我扒光给大家看看你们的病吗？”
左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面不改色，这对母女但凡有些自知之明，就算是想来要些银子做路费她也不是给不起。
可偏偏这对母女野心勃勃，既想嫁给许明哲当冤大头，还想占了许家的家产，又计划着将许家所有人赶回大富村……
对这种客气？
抱歉，她许小鱼做不到。
当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扒光这对母女的事许小鱼是不会做的，那太降她格调了。
吓吓左家这对母女而已。
旁人忌讳花柳病，可没人愿意靠近左家母女。
许小鱼亲自上前，按住左母，让大夫诊脉。
左欣两人以为许小鱼真的要扒她们衣裳，歇斯底里：“你敢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许小鱼你欺人太甚，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你娘呢，扒你们衣服我嫌脏了自己的手。”许小鱼冷哼。
左母拼命挣扎，可她哪是许小鱼的对手？
三个大夫轮流诊脉，诊完之后都微微变脸。
虽然他们没有直说什么，可从大夫的反应看来，许小鱼所言是真的。
这三个大夫在县城里的名声都不错，不是那种贪财小人，值得信任。
“你有什么好说的？”许小鱼甩开左母，“哪怕当年你们恶言相向，在我家人伤口上撒盐，我们也没想过找你们什么麻烦。反倒是你们，却无耻地想算计我们。”
“姓左的，自己作死就别怪人家心狠手辣。想毁我五哥，你问过我了吗？”
左母跌坐在地上，周围那些目光让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似的，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左欣爬过来，抱着左母大哭：“许小鱼，你不愿意帮我们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们？”
许小鱼反唇相讥：“帮你们什么？帮你们算计许家吗？既然已经退婚，那大家就好聚好散，自己要占别人便宜占不到就倒打一耙，你脸这么大，上辈子是屎盆子吧到处乱扣？”
“许家可没逼着你退婚，也没逼着你嫁人生子，更没逼着你抛夫弃子又来反悔曾经的婚事。那句话还给你们，作孽这么多，就不怕报应吗？”
左欣死都不肯正面回应这件事，一直揪着许家薄情来说。
刘春兰跑出来，突突轰左欣：“论无情无义，谁比得上你们左家？你有什么脸说许家？你要是重情重义，当年闹什么退婚？现在跑过来说许家对不起你？都已经成亲生子了，还装什么天真无辜？”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成亲……”左欣激动地矢口否认。
与此同时，一道暴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好啊你这个贱人，原来偷偷跑回清河县了，这段日子我是不是对你太好让你都往自己是谁？”
左欣闻声顿时颤抖起来，那是种刻在骨子里下意识的举动。
她和左母缓缓回头，看到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时，都面露恐惧。
“老子养你们母女这么多年，竟然敢跟老子玩逃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男人阴狠地道，看那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
“别打我，别打我。”左欣气焰全无，抱着头缩在那苦苦哀求，“相公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想回一下娘家而已，我真的没有跑！”
“大江，我和阿欣真的只是想回一下清河县，并没有逃，如果真的想逃就不会回来是不是？你不要打人，求求你了。”左母惶恐不安，如同惊弓之鸟，只要男人有一些细微的动作，她就本能护住自己致命的地方。
张桂英听到这话，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做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我们许家掘你们祖坟了，千方百计要来害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听到张桂英的话，顿时目露凶光。
“相公，是他们骗我们来这里的，还好相公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被他们逼着当奴婢了。”左欣反咬一口，“相公救救我们。”
“他娘的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拿一千两白银来给老子媳妇压惊，老子拆了你们这宅子。”
“哦，试试，看看是你拆我房子快，还是我拆你骨头快！”许小鱼漫不经心地道，“你光手脚不长脑子的吗？你女人都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美滋滋替她出头，怎么，你喜欢绿帽子？”
“臭丫头，你再说一句？”男人怒了。
左欣哭哭啼啼：“相公，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这家人诬陷。”
“你知不知道你这媳妇刚才说什么？她拿着一张已经失效的订婚婚书，逼我们家迎娶她进门啊！”许小鱼道，“对了，她还不承认自己生过娃呢？”
“娘，你不要我们了吗？”响亮的哭声随之响起，一个留着鼻涕的小孩哭着跑过来。
这孩子说不是左欣的都没人信，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左欣抖得更厉害。
“还有个小的吧？”
“小的在家……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废话？一千两，给不给？”
“我自己锤着玩我也不给你啊，凭什么给你？你爱戴绿帽子是你的事，但我们许家可没有编织绿帽子送给别人的兴趣。”
“兄弟们，给我打！”
“你敢打，你今天横着离开清河县。”许明哲伴随着他清冷的声音走出来，“真当朝云国律例是摆设？”
左欣看到许明哲，那种不管不顾的念头再次升上来。
“五郎，救我……”
第351章 谈什么怨恨？
“五郎，我都是被逼的，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有婚约的份上救救我，不然我会死的……只要你救我，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左欣苦苦哀求。
许明哲神色淡淡，不为所动：“劳烦两位离开许家，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请回家关上门自己解决。若是继续在此纠缠闹事，就别怪许家报官了。”
左欣一愣。
许明哲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直视着那男人，丝毫没有因为那人一脸狠意便退却。
“请！”
“五郎，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吗？”左欣怔怔流泪，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许家五郎，当年我们也是被逼的啊，求求不看僧面看佛面，要是我们被带回，会被他活活打死的，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左母也跟着求许明哲。
那男人怒不可遏：“好啊你这贱人，当着老子的面给老子戴绿帽子？小白脸，你不是要报官吗？给老子现在去，看老子不告你个诱拐良家妇女之罪！”
“放你娘的狗屁，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就想毁掉我家五郎！这么恶毒，你们不得好死！”张桂英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今天有我在，你们休想讹上我们许家分毫。”
许小鱼将张桂英拉开，似笑非笑地盯着那男人：“我道她的花柳病从哪儿来呢，原来是因为你啊！怎么着，没钱治病，来敲诈我们许家了？”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我说，你要能拿走许家一文钱，我喊你祖宗。”
“找死，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那臭丫头一顿，把那小白脸和老东西给老子拿下！”
男人冷笑一声，示意跟来的地痞动手。
许小鱼活动了下手腕，跟周围的邻居说：“大伙都看到了，是他们先动手的。”
话一落音，许小鱼挥拳冲上去。
地痞们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吃了许小鱼一拳。
左欣丈夫满以为自己够横，制得住许小鱼几人。
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带来的人就被那个身形娇小的小姑娘全部放倒在地，一个都爬不起来。
而许小鱼转过身看向他，扬起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接下来轮到你了！”
“你、你想做什么？”
“都找上门来打脸了，还问我做什么？”
许小鱼一拳头过去。
他吃痛地惨叫。
那张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我喜欢看对称的东西。”
许小鱼又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打女人很威风是吧？”
小腹又吃了一拳。
“今天就叫你知道家暴的下场。”
许小鱼的手就没停过。
众人见状，心惊肉跳，仿佛那拳头也落到自己身上似的，隐隐作痛。
许小鱼太凶残了！
而左欣母女更是心胆俱裂。
她们想赖上许明哲摆脱这个男人，以为许小鱼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可现在她们知道自己错了。
那么牛高马大的男人，被许小鱼打得像一滩烂泥那样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许小鱼这才停下手，笑望着左欣母女：“怎么样？出气了吗？”
听着许小鱼好像在为她出头，可是左欣两人闻言却遍体生寒。
她们惊恐地看着许小鱼，下意识往后退。
“还要留在许家吗？”许小鱼又问。
留？
谁敢？
呆在这个男人身边还能保住小命，可是在许家，什么时候被许小鱼打死都不知道！
左欣怕了，但左母还心存侥幸，不舍得放弃许家这摇钱树。
她正想开口，却被左欣拉住。
“不了，不了，我们回家。”
左欣对许小鱼发自内心的恐惧。
许小鱼冷笑一声：“订婚婚书呢？既然已经退婚，拿着婚书做什么？”
左母不想给。
可是许小鱼却盯得她毛骨悚然，最终屈服于许小鱼的威胁下，磨磨唧唧地将那份婚书掏出来。
许小鱼上前一把夺过：“不要脸的人我见过了，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当着孩子面做这样的事！当年嫌贫爱富，现在又想反悔回头，什么便宜都想占尽！”
“我警告你们母女二人，要是再敢拿这件事做文章，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许小鱼当着众人的面，将婚书撕成粉碎。
纸片纷纷扬扬地洒下来，连带着左家母女的美梦一块成了空。
“回去。”许小鱼推着张桂英和许明哲回家，接着让人报官，把左欣丈夫以及那些地痞一块带走。
左欣直勾勾地望着许明哲，“五郎，你真的如此怨恨我？”
许小鱼差点就吐了！
许明哲没有回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与你本就是素昧平生，谈什么怨恨？”
“我们曾经有婚约，你不就是怪我当初退婚吗？”
许明哲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未怪过你。此事不要再提，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哪来这么多爱恨情仇。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往前看吧。”
说完，许明哲抬脚走了进去，由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左欣半个眼神。
左欣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娘……我们回家好不好？”小孩怯生生地走过来。
谁都没想到，左欣却一脚将这孩子踹地上去：“你个小杂种给我滚，我说过多少遍，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左晴那个贱人生的！”
小孩本来就面黄肌瘦，哪受得住左欣这一脚？摔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许小鱼不知道多痛，可是小孩泪水在眼眶打转，还是咬着牙一点一点爬过去左欣那边：“娘，我会听话，你别不要我。”
“娘，你给我把这个拖油瓶解决掉！那是左晴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左欣歇斯底里。
左母讪讪，竟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你们还是不是人？这样对一个孩子？”张桂英看到那孩子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关你屁事，有本事你捡去养啊！”左欣一脸恶毒。
“你、你……”张桂英指着左欣，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就在这时，左欣拎着小孩的领子，狠狠地打那小孩。
张桂英大怒：“你疯了吗？”
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将那孩子抢下来：“你是要打死她吗？”
第352章 侏儒
“娘，我们走！”孩子被抢了，左欣竟然拉着左母就要离开。
左母犹豫：“可是小凉……”
“凉什么？谁抢谁养，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左欣冲着左母发脾气，“你要是带这个小贱人，那你就自己养好了，别跟着我。”
“欣欣……她好歹也是……”
“闭嘴，你走不走？”
左母看了看孩子，心一横，竟真的不要小孩跟左欣走了。
许小鱼：“……”
这都什么玩意？
“娘，我会听话的，别丢下我！”刚才挨打也忍着不哭的小凉见左欣要走，挣扎着想要追上去。
“别跟着我，小杂种！”左欣恶狠狠地道，“我不是你你娘，你将叫左晴，你找那个人贱人去！”
小凉被左欣眼底的怨毒吓得惊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左欣母女就这么丢下这个孩子，扬长而去，半点不留恋。
“喂，你们还是不是人？”救了孩子那人傻眼了。
听到声音，生怕被小凉追上，左欣直接拔腿就跑。
许小鱼眉头拧成结。
不是不能带着小凉追上左欣，实在是左欣刚才的话令她都觉得过分，更别说一个才几岁的小姑娘。
而且，小凉被左欣踹得受伤了。
许小鱼上前，小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直直地望着左欣离去的方向。
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叫许小鱼看着都有些难受。
她遮住小凉的眼睛：“别看了，她不会回头的。”
“我爹是不是被你打死了？”过了一会，小凉问了个让许小鱼意外的问题。
“他没死，但做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
“嗯，你打死他也没关系。”
许小鱼震惊不已。
“你不恨我？”
小凉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好人。”
许小鱼：“……”
“那你哭什么？”
小凉忽然咧嘴一笑，让人头皮发麻：“你说呢？”
与此同时，寒光一闪而过。
匕首狠狠地往许小鱼心脏位置插去。
然而就在咫尺距离，小凉的手腕被许小鱼扼住，令匕首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许小鱼笑颜如花：“你真的以为，你能得手吗？”
哐当。
匕首掉了下去。
张桂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要不是余氏和李氏扶着她，怕是当场就摔地上去了。
这一反转就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际，围观的邻居都没反应过来。
匕首掉了之后，小凉口中又吐出毒针。
许小鱼再次接住。
“就这点伎俩了？”
“你？”
小凉眼中满是惊愕。
“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你太冷静了！我打你爹的时候，你就在旁边静静看着。正常情况下，小孩是会害怕是会哭的，可你没有！”
许小鱼其实一开始没发现小凉的异样。
在她动手揍左欣丈夫时，许小鱼就发现她的反应太过平静了。
于是在刚刚伸手捂住她眼睛的时候，许小鱼摸到了她的骨头，发现她这骨龄已经是成年人了！
一个成年人伪装成小孩，除了杀人，还能干嘛？
“果然有点本事，可惜遇上了我。你没发现自己的手开始痛吗？”小凉勾起一抹残酷的笑，什么无助可怜，烟消云散。
“下毒吗？”许小鱼反问。
小凉挑眉。
许小鱼笑了：“那你猜猜我手痛不痛？”
她的反应让小凉再次错愕。
以往她下的毒几息时间内就能令人中毒。
可许小鱼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而且，许小鱼可不是有内力的人！
“在我面前玩毒，你太嫩啦！”许小鱼好心地告诉她，“就你那点雕虫小技，也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过现在倒是要问问，你觉得自己的脸疼吗？”
许小鱼不说小凉没感觉，一说还真就觉得脸开始有些火辣辣。
“这才叫毒！”许小鱼竟松开她，轻轻一推。
小凉下意识想要再度攻击许小鱼，然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直直地倒在地上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小凉的得意没保持一会，就面露惧意。
“下毒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小鱼笑容灿烂，“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太好的毒药，你可不配用。”
“你……”
“你就给我好好躺着，等你爹来领你回去！再没有我的解药之前，你就给我在这看着门口！”
“许小鱼，你别欺人太甚！”
“你可是要杀我呀，我这样就叫欺人太甚？这么双标，你家是青楼啊？”
“你、你……”
“好好躺着，享受一下这平静的时光吧。”
许小鱼将小凉拎起来，让门房拿来绳索，将她吊在大门旁边。
张桂英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小鱼，她、她……”
“她不是小孩，她是个侏儒，就是永远只有这么高的人。”许小鱼跟张桂英说道，“有我在，她害不了人的。”
“大人？”
“嗯，听声音听出来了吧？刚刚是装出来的。”
“她要杀你？”
“大概是左欣找来的杀手，想干掉我好进许家吧。”
事实上，许小鱼可不觉得左欣有这个能耐请来小凉这样的杀手。
也许这就是伏击他们失败的后招吧！
有些事真的是避不开啊……
许小鱼开始头疼。
“我们回去，你看着这个女人，放心，我不给解药她逃不掉的，也害不了你。”许小鱼对门房说。
保险起见，许小鱼将小凉的下巴也卸了，免得再吐毒针杀人。
其实说起来这个计划挺完美的。
可惜他们碰上了个许小鱼这样的怪咖，便是再顶尖的杀手，在许小鱼面前也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被她一览无遗。
许小鱼让余氏和李氏先将张桂英扶回去。
她则去了找许明哲。
“五哥，你说会是谁派杀手来杀我们？估计左欣她们也活不了了。”
许明哲想了想，“京城那边的。”
“我知道是京城那边，他们想要杀我，是不是知道我能解太子的毒？”
“不是，三皇子还算谨慎，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杀了我们。”
“难不成是苏廷翰，想要抢你的解元？”
“小鱼，你应该想想是不是杏林堂？”许明哲提醒她。
第353章 她不是她
许明哲这么一说，许小鱼又想起自己救过中毒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杏林堂有些关系……
让许小鱼奇怪的是，一般毒术厉害的人，医术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江涛的医术真的不怎样！
“五哥，之前有些事我没和你说过，现在想想，我觉得江涛后面除了有位高权重的靠山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为什么这么说？”
“张屠户和三嫂都是中毒你记得不？我私底下问过，下毒者都曾经和杏林堂的人有过接触。其实你的病，也是因为中毒。”
“张一鸣。”这件事许明哲从来没跟许家任何人说过。
“五哥，之前你为什么没说？”许小鱼讶异，“不过张一鸣没有这个本事，这蠢货应该也是被人利用了。”
“不想连累家人。”
正是因为知道张一鸣没有这个能耐，他选择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他身体一直都很好，就因为那次喝了张一鸣倒的茶，回来当晚就突然病倒。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命不好，只有他知道原因是什么。
可他一病不起，再没有办法去查这背后真相。
直到许小鱼出现将他治好。
为了许家，他最终选择放弃追究到底。
“五哥，我想找机会再去京城探探江涛的底，兴许你中的毒，也是出自杏林堂。也许你、张屠户以及三嫂都只是被用来试药而已，就如同我没有逃出来时那样。”
江榆留给许小鱼在江家的记忆只有暗无天日的关押、打骂、试毒以及中毒后的折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江榆记得最清楚的是来到许家后的一切。
这个小姑娘的智商虽然跟三岁的孩童无异，可她知道谁对她好。
“小鱼，那些痛苦的过去就不要再想了，五哥保证会让江涛得到应有的惩罚。”
“嗯，五哥也要记得，无论是那个傻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你们都要一样的爱我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许明哲听到这话，忽然有些难受。
他伸手摸摸许小鱼的头，望着这个如今出落得越发好看的小姑娘：“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其实，许明哲很早就怀疑，许小鱼已经不是许小鱼。
一个人再变，也不会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厉害。
许小鱼说过的话很多逻辑都无法圆回去，一个天天被试药的药人，如何识字学医？
可那样的念头太过荒诞，他觉得自己那样想对她不公平，所以他将这个念头死死压在内心深处，永远不提及。
“小鱼，以后不要再跟别人提起被试药的事，知道吗？”许明哲语重心长，“提一次，便是在你伤口上撒一次盐，你觉得麻木，可是五哥会替你难过……”
许小鱼没有听出许明哲言外之意，可她却将许明哲的话听进去：“嗯，五哥放心，我不会再提的。”
“这些事也不要跟爹娘说，京城的事同样如此。”
“可是五哥，将来你一定会入京的！”
“五哥会承担起一切，五哥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躺着等死的许五郎了。”
他是许明哲，扛起许家的许明哲。
没人知道许明哲兄妹聊了些什么。
许小鱼离开书房后，便去了大门。
小凉还被吊在门口那，看到许小鱼出来，目光怨毒地盯着她。
许小鱼走到她跟前：“你任务失败，你说你什么时候死呢？”
“我死之前，会拉着你一块死的！”小凉口齿不清地咒骂道。
“那我等着哦，你要说到做到。”许小鱼微微一笑。
小凉恨不得将许小鱼撕了。
普通人成了侏儒，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同情当中。
可是作为第一杀手，侏儒却成了小凉的优势。
因为不会有人对小孩设防，所以她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
也从来没人知道，江湖第一杀手到底是谁，见过她的人都已经死了。
可这次，她却栽在她最看不清的小丫头片子手上，栽得很惨，连老底都被爆了出来。
就算她侥幸逃脱，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手下败将，现在也是认我宰割。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知道你是谁就会害怕放了你？虽然你不长个子，但是脑子也该长长吧，你觉得可能吗？”
小凉差点被许小鱼气死。
“你！”
“我在等杀你的人出现呢，希望你这个诱饵有些用，别太废物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
“嘴巴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抓了吊在门口被人看猴戏？”
小凉第一次升起立刻把人弄死的强烈念头。
“想杀我啊？估计要等下辈子了。”许小鱼拍拍小凉的脸，“你斗不过我的。”
说罢，许小鱼回去，抱了一堆吃的出来，就坐在小凉对面，让小凉看着她吃。
许小鱼故意吃得很香。
而小凉为了任务，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
定力再好，也敌不过饥饿。
许小鱼这样，对一个几天滴水未进的人来说，不啻于酷刑。
许小鱼还很大方地分给门房，分给那些过来看热闹的小孩。
所有人都在吃，只有小凉看着，被香味折磨着，肚子不争气地叽里咕噜叫起来。
她以为许小鱼吃完就算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许小鱼在她面前吃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天黑，许小鱼才将小板凳搬回去。
临走前，还不忘刺激小凉：“你今晚好好给我看着门，要是有人来你给我们示警，我会奖励你一个鸡腿的！”
“你少在这里羞辱我！”
“啧，这么有骨气啊，那行吧。”
许小鱼笑着进去了。
小凉：“……”
杀手心狠手辣，就是个杀人机器。
可小凉被许小鱼气得直接丢掉杀手本性，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好在理智拉住她，这才没做出丢杀手之名的事。
……
入夜之后，林三很晚才回来。
左欣母女跑的时候，林三林四就悄悄跟踪这两人了。
许小鱼问林三：“怎么样，那对母女有没有去见什么人？”
第354章 两个逗比
“没有，她们回了客栈就没有再出来了！”林三道。
“一直在客栈里？”
“是。”
“你们太大意，万一她们死了呢？”
“没有，人活着的，许姑娘放心。”
许小鱼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我去看看吧，万一里面只是假象呢？这两个人死了，对我们来说很麻烦。”
她还想通过这两人看看，是谁派小凉来的。
许小鱼离开许家后，跟林三直奔左欣母女投宿的客栈。
林四还在那盯着，看到许小鱼和林三一块来了，有些意外：“许姑娘……”
“嘘！”许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形一晃，来到了左欣母女房间的窗外倒吊着。
林三林四倒吸一口冷气。
这身手……
世子爷为什么这么不相信许姑娘？
谁能伤到许姑娘？
便是世子爷自己也不是许姑娘的对手啊！
许小鱼不知道两个暗卫在想什么，她戳开窗纸看进去。
左欣母女确实还活着。
但，只是字面上活着的意思！
她们被下毒了！
许小鱼没来的话，这两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许小鱼正准备进去，左欣忽然说话了。
“娘，我不甘心，许明哲凭什么嫌弃我？我明明是他未婚妻，他命不久矣我退婚不是应该的吗？他如果早点好，我至于变成这样子？这退婚的事他有一半的责任，他补偿我是理所当然的！”
“你打得过许小鱼吗？”
左母有气无力。
她何尝不想赖上许家。
就是她的病，许小鱼也得帮她治。
可现在呢？
别说进许家的门了，能不能保住命还是问题。
许小鱼这么凶残，谁知道会不会半夜来杀她们斩草除根？
“明天天亮咱们就走，今夜都不许睡，万一许小鱼来杀我们怎么办？”
“她敢？娘，我们还是想办法进许家吧？说不定许小鱼能治好我们的病呢？到时候，还怕没机会接近许明哲吗？只要和许明哲有肌肤之亲……”
“亲你娘呢！”许小鱼破窗而出的同时，身如幻影闪身来到床边，在她们叫出来之前，先封住她们的嘴。
“白天做白日梦不够，晚上又做春秋大梦？看来还真是我太心慈手软，才让你们到现在还以为有机会是不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肖想我五哥？”
左欣母女魂飞魄散，想大喊救命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们惊恐地看着许小鱼，犹如见到了恶鬼似的。
许小鱼冷笑一声：“梦做多了不好，容易产生幻想，就你这模样，到我们家做洒扫的丫鬟我都觉得你丑到我，凭什么以为我五哥饥不择食看得上你？当初退婚退得这么爽，现在又将过错甩到我五哥头上？”
“我五哥前世欠你还是怎么着，这辈子要来给你还债？你看看你自己配吗？还肌肤之亲呢，你看看我的刀亲不亲？”
许小鱼掏出一把匕首，来回地在这对母女脸上比划。
“不要脸的见多了，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第一次啊！”
两人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停地摇头想要求饶。
说真的，许小鱼真的想弄死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
可偏偏这两个该死，却不能是死在她的手上，而且为了许五郎的仕途，她暂时还得护着她们的命。
许小鱼十分憋屈。
好在那个男人死不了，等那个男人出来，这两人也活不长了。
只要她们离开清河县，怎么死都跟她没有关系。
“你说，我是要在你脸上刻朵花好呢，还是写上你很美这三个字？又或者是不要脸？”
“呜呜呜……”两人拼命地后退。
许小鱼看到她们就反感，抬手一掌刀将她们劈晕。
好在下毒的人可能没将这两人看在眼里，用的只是寻常的毒药，许小鱼有现成的解药。
喂她们服下解药之后，许小鱼就离开了房间，并没有对她们怎么样。
林三林四都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以为许小鱼动手揍人了。
“许姑娘，人还活着吧？要弄死她们，也得等她们离开清河县才行，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们死去。”
“杀鸡怎么能用牛刀呢？在她们离开清河县之前，你们别让她们死掉就行了，剩下的别管。”
“你能忍？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了，太不要脸。”
“能怎么着，还不是得先忍着。”
林四不敢置信：“许姑娘，真的是你吗？”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敲了他脑袋一下：“再瞎说我可要告状了！”
“我这里有松子糖。”林四赶紧掏出好吃的收买许小鱼。
许小鱼欣然收下：“下不为例啊！”
“多谢许姑娘。”
林四抹了一把汗，暗暗为自己聪明庆幸。
“好好盯着她们。”许小鱼丢下话，便闪身离开回去睡觉了。
等许小鱼走后，林三凉凉地对林四说：“你真是嫌命长！”
还看不出那是世子爷的小祖宗，是他们的老祖宗吗？
林四挑眉：“三十两买你什么也没听到？”
“那好说，来，银货两讫。”一听有银子，林三立刻伸手。
林四骂骂咧咧掏荷包。
林三美滋滋。
还没走远的许小鱼：“……”
这两逗比！
回到许家，许小鱼第一时间去看小凉。
小凉一动不动，远远看着仿佛死了一样。
但许小鱼听到了她的心跳声，知道她还活着。
许小鱼看了看四周环境，有些纳闷：怎么没人来杀这小凉？她可是特地出门给对方机会啊！
琢磨不出所以，许小鱼就不去想了，准备回去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人往这边来。
来人身手很厉害，带起的动作很轻，而且速度还很快。
转瞬间，就到了小凉跟前。
许小鱼藏身暗处，盯着来人。
来人一袭黑衣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阴沉森冷的眸子。
“你大意了。”
他开口，嗓子很沙哑难听。
小凉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她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来人竟没有杀她，而是挥手弄断了绳子，恢复了小凉的自由。
“许家人全部都得死。”
小凉却道：“我只杀一次，失败了就不会再动第二次手，这是我的规矩。”
第355章 说出你的条件
许小鱼眉梢一挑，白天时，这小凉恨不得杀了她的意图已经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这会说什么规矩？
骗鬼呢？
该不会是发现了她，在做戏给她看？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许小鱼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讲规矩？，要么死，要么活！”
“那你杀我便是。”
小凉纹丝不动，一副任人宰杀的模样。
那人真的就一掌拍向小凉心口。
小凉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更夫打着梆子，一慢三快，朝这边走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子时了。
小凉和来人都同时看向更夫走来的方向。
许小鱼忽然明白，小凉所谓规矩是为了什么。
这是防备她在周围，要杀更夫来引她出来！
更夫敲着梆子慢悠悠走来，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用独特的调子一直重复上面那句话。
等他发现小凉和来人时，被狠狠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歇着在这做什么？小心巡城的官差发现抓你们去蹲大牢！”
小凉一拍地面，腾空而起，转瞬间就来到更夫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更夫魂飞魄散，梆子撒手掉地上去。
小凉和来人对视一眼，来人闪身隐于角落里遮掩了行迹。
许小鱼：“……”
何必呢，这么大费周章，又杀不了她！
紧接着许小鱼身如幻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小凉面前。
小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手腕竟被许小鱼用匕首生生切断。
剧烈的痛意让小凉差点晕过去。
她闷哼一声，极快地点了手腕处几个穴道，暂时将血止住。
她神色痛苦地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假装不知道暗处还有另一个人，救出更夫后退出距离。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凉：“有点本事啊，竟然化解了我下的毒，怎么，要在我的地盘再杀一个人证明自己本事？”
更夫浑身发抖，死死抓着许小鱼的袖子躲在她后面：“我什么都不知道……许姑娘救命。”
小凉抓着断手，目光阴狠，忍着痛意咬牙切齿地扑上去。
招招致命。
许小鱼带着更夫，这个第一杀手却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小凉心惊胆战。
她成名之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就连暗处那人也惊愕不已。
这许小鱼到底什么来历？师从何人？竟有如此登峰造极的医术和武功？
小凉节节败退，别说杀许小鱼，根本就是被许小鱼吊着打，单方面的碾压。
而更夫被许小鱼拎着忽上忽下的，胃里翻江倒海，在小凉又一次被许小鱼所伤时，他吐了小凉一身。
小凉怒不可遏，终于知道明白哪怕许小鱼有个拖油瓶，自己也不是她对手。
尖锐的口哨声划破了夜里的沉寂。
许小鱼勾起一抹笑意：“终于要动手了呢？”
小凉闻声，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她是将许小鱼引出来了，可自己好像也掉进许小鱼的陷阱里。
小凉想让同伴撤退已经晚了。
她只来得及低头看了一眼那插入心窝的匕首，缓缓倒了下去。
江湖第一杀手就这么死在了她以为最简单的任务目标手上。
藏身暗处的那人见状，心头骇然。
连他都没看清许小鱼是怎么动手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照计划行事，不计代价地杀了许小鱼。
现身的杀手持弓箭，准备放火烧了许家，灭许家满门。
许小鱼提着更夫纵身一跃，消失在那人视线里。
那人骇然。
“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我保你一命，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许小鱼警告更夫后，又闪身离去。
更夫瑟瑟发抖，怎么都想不到打个更竟然打到鬼门关前，他屏住呼吸，拼命地将自己身子缩在那个角落里。
杀手们点燃箭矢，眼看着就要放箭，手臂忽然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许小鱼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这二十多个杀手转眼间已经被她全部放倒。
那人见状心知不妙，立刻就逃。
许小鱼就等着他逃了！
她故意闹出巨大动静，将周围的邻居纷纷惊喜，紧接着趁乱追了上去。
那人十分警惕，在城里绕来绕去，确定没被人跟着，这才奔到城外一个小庄子。
“你怎么回来了？她呢？”有些尖锐的嗓音低低响起。
许小鱼扬眉：这声音听着像是宫里的太监啊！
“被许小鱼杀了……”
“什么？”
“全军覆没。”
那人跪下。
他面前的人背对着他，戴着兜帽，只留给他黑漆漆的背影。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抬头去看。
戴兜帽的人闻言大发雷霆，一掌拍下来，那张桌子一半成了粉末。
“你贸然来见我，是不是把许小鱼也带来了？”
“这个请爷放心，小的确认过没人！”
“许小鱼竟然能将小凉杀了，那她跟踪你，又岂会被你发现？许小鱼，你出来吧，我知道你追上来了！”
切！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当她三岁小孩子呢？用这种法子逼她出来？
不是她自大，她不想现身的话，没人能发现她！
反倒是他们，就算再厉害，她也能听到他们的心跳，除非他们真的能让自己心脏停止跳动。
“你不必再躲了，说出你的条件，我们可以谈谈！”
许小鱼懒得理他。
而逃回来那人却惊恐不已，扑通跪下磕头求饶：“小的知罪，请爷饶恕，小的真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戴兜帽的人一挥手，那人便尸首分离，喷涌而出的鲜血很快就在地面染红。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许小鱼，我欣赏有本事的人，只要你有能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包括让许明哲入仕！”
听到这话，许小鱼忍不住吐槽：我五哥凭自己本事也能考上当官，用得着你这阉人出面？如今的皇帝又不是昏君，太监根本没有什么权力，欺负谁不懂呢？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反应，他不由得怀疑：难不成许小鱼真的没跟上来？
他转过身，看着地上的属下，眼底涌上一阵厌恶。
而许小鱼也看清他的长相了！
第356章 镇国公
他面白无须，脸颊凹瘦，那双眼睛格外的阴鸷，微微抬起的手无意识地做着兰花指。
这不正是太监的标配吗？
不过他相貌平平，倒不怎么惹人注目，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晦气！”他低骂一句，喃喃道，“那许小鱼真就这么厉害？”
连他手下最出色的杀手也死在她手上！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可眼下人也死了，他也有暴露的危险，处理了被他弄死那人的尸体后，他立刻离开庄子。
许小鱼依旧跟着他。
比起死去那人，这太监警惕性更高。
不过再警惕的人在许小鱼这儿都没用。
因为他们根本抓不到她！
太监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绕道去了文兴县，在文兴县一处民宅住下了。
许小鱼觉得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她索性给这太监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无论他最后去了哪儿，她都有办法找到他！
她回到清河县时，天际已经微微发白。
而许家的人一夜未睡。
那些杀手全部被抓到了牢里去。
他们都中了许小鱼下的毒，一个个失去了行动力，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张桂英看到许小鱼回来，担心极了：“小鱼，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们呢？”许小鱼笑着摇摇头，“别担心，这些悍匪伤不到我。”
许小鱼不想让他们担心，只说是眼热许家赚了银子想来打劫的匪寇。
惊动了官府，他们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了！
清河县距离京城不远，也算是天子脚下，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传到皇帝那，皇帝肯定震怒。
到时候下令彻查，有那些人的好果子吃。
果然扯上京城就没有什么好事！
“娘，这件事官府会处理的，你别担心。”许明哲也开口劝道。
被人惦记上，张桂英怎么可能不担心？
谁也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头杀手的事还在伤脑筋，那边官府又来人了！
原来本次乡试，阅卷官发现竟然七八名考生的文章一模一样！
上报之后，天子雷霆震怒。
第一时间下旨让本次考生全部入京，彻查此事。
张桂英脸色发白：“五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会不会有麻烦？好好的，怎么又要入京？”
“娘，有人舞弊，皇上生气是正常的，但孩儿没有做这种事，娘不用多想，等我回来便是。”
“可是……”
“孩儿问心无愧。”
“小鱼，要不你跟你五哥入京？”
许小鱼想去，可她又担心许家这边出事。
“小鱼留在家里吧，我去京城没事的，能照顾好自己。”
许小鱼左右为难时，姜瑞雪来了。
她今天来送水果的，一进城就听到他们说许家昨夜险些被匪寇灭门一事，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许家，正好听到许明哲那句话，便接过话头：“小鱼跟许五哥入京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在县城里耽搁几天，正想厚着脸皮住许家呢！”
看到姜瑞雪，许小鱼非常高兴，当即同意了：“那好，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家人，我与五哥去去就回来。”
姜瑞雪握拳捶了捶许小鱼肩膀，示意她放心：“我会的，你们放心入京。许五哥，加油，我相信你会发挥得更好。”
许明哲微微颔首：“承你吉言，我会尽力。”
皇帝旨意不能耽搁，许明哲立刻就要收拾行李，与清河县其他考生一道由官府平派人护送入京。
魏士遇知道怎么回事，倒是不太紧张。
其他考生则忐忑不已：“这好端端的，怎么都要入京呢？是谁舞弊啊？这下子不会把我也连累吧？”
考生之间要互相担保的，只要其中一个人出事，牵连到的就是担保的人，这让他们如何安心？
“皇上圣明，会查清此事的，我们要相信皇上，不要杞人忧天。”有人故作镇定。
“我本来觉得这次考得还不错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舞弊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还能怎么办？只能祈求老天爷照顾，不要被牵连进去。”
“好好考试不行吗？为什么非得舞弊害人呢？”
……
许明哲和魏士遇都没有出声。
幕后之人想拉下太子，自然要用无辜的考生的陪葬。
念及此，两人都明白此次京城之行，处处危机。
许小鱼不是考生，不能跟在队伍里。
不过这次她恢复了女装，骑马跟在队伍后面。
到了京城，天色已经暗下来。
由于科举是大事，守城的将士验明他们身份之后，将他们放了进来。
但许小鱼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她不是考生，不被允许入城。
许小鱼气鼓鼓的正要和守城将士理论，一名威严慑人的将军出来了。
“见过国公！”士兵们纷纷行礼。
国公？
镇国公？
许小鱼忽然有些紧张，这是要见傅承彦的爹了？
“不必多礼，这是怎么了？”镇国公洪亮的声音十分有气势。
“国公，这位姑娘也要入城，但她不是考生，属下不能放行……”拦住许小鱼的那名士兵拱手相告。
镇国公走到许小鱼面前：“你为何要入京？不知道关城之后，不得随意出入吗？”
“国公，五哥离京考完试的时候曾遇到伏击，爹娘担心，便让我随行护着五哥，请国公通融。”许小鱼道。
“五哥？”镇国公忽然就想起自己儿子心上人的五哥好像离京也被伏击……这？许小鱼？
“你是许小鱼？”镇国公目光落到许小鱼脸上。
“正是。”许小鱼忽然就不紧张了，大大方方地任由镇国公看。
城门处火光摇曳，许小鱼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亮得惊人。
镇国公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盯着看。
国公府里的小姑娘，哪个不是看到他就躲着的？
“你不是考生不能入城，不过念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也不安全，这样吧，我暂且安排你过夜的地方，你明日再进城！”镇国公道。
“多谢国公。”许小鱼学着别的姑娘福身。
镇国公见状，不由得笑了：“你不必多礼，走吧。”
第357章 被误会就惨了
镇国公将许小鱼带到城郊一处庄子。
亲随通报之后，庄子里有人出来，见到镇国公赶紧行礼。
镇国公制止了他们，并警告道：“这位许姑娘是夫人的贵客，你们好生招待，等天亮之后送她如今，若是敢怠慢，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国公。”
镇国公看向许小鱼：“许姑娘，你进去吧，明天他们会将你送入城的。考生一事，皇上会妥善安排处理，莫要杞人忧天。”
“多谢国公爷。”许小鱼福福身。
镇国公点点头，示意许小鱼进去后，他为了避嫌，一步未曾踏入便带着亲随骑马离开。
许小鱼是被他亲自送到庄子的，庄子上的人自然是不敢轻视许小鱼，恭恭敬敬地将许小鱼请入内，小心翼翼地招待，生怕一个不慎惹许小鱼发怒，没有好果子吃。
好吃好喝后，许小鱼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就在他们安排的房间住下。
她其实很想入城。
可镇国公都做出这样的安排，她当然不能自讨没趣，打镇国公的脸惹人嫌。
不过她在庄子上住下的事，也传到了国公府。
傅承彦当即有些埋怨他亲爹这么刻板，就不能为儿子着想一下，自私一回将许小鱼带进城。
他趁着天黑，悄悄离开了国公府出城找许小鱼去。
关于乡试舞弊，傅承彦也是下午才知道，宫中已经派人去了通知本次京城辖下县镇考生入京配合调查。
事情闹到皇帝面前，傅承彦反倒不担心许明哲的安危了，是以没有去清河县。
想到才分开又能见面的许小鱼，傅承彦满心欢喜。
他不知道的事，国公府除了他之外，贺锦绣和郑云慧也知道。
这两人的反应都不尽相同。
尤其是贺锦绣，有种浓浓的危机感，抓着来通报的丫鬟发疯似的质问：“你说什么？国公爷竟然亲自将清河县那个土包子许小鱼送到庄子？这怎么可能？哪来的谣言？”
“小姐，千真万确，许小鱼就是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许明哲妹妹。你说这个时候跑到京城来，不就是冲着许明哲跟世子交好，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国公爷怎么看得上她？她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万一她借着许明哲的名头来接近世子该如何是好？乡下的女人最是阴险恶心，肯定会不折手段攀上高枝！”
“她敢？这国公府有她这么个无知乡下野丫头的容身之处？”
“小姐，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掉这个许小鱼吧？若是真的用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来算计世子，那可就谁都阻止不了她了……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我认识同一个护院，他正好今天不用当值。”
贺锦绣看向丫鬟，上回她们想对傅承彦做些什么的时候，天天被傅承彦避开，根本没有机会。
如今多了个让国公另眼相看的人，贺锦绣可不敢赌。
她很清楚傅承彦有多肆意妄为，要是许小鱼得逞，指不定真的能嫁给傅承彦。
到了那时，她哭的都没处哭！
所以贺锦绣心一横，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把人给我喊来，我要让吩咐他去做事！”
“好，小姐等等。”
丫鬟见说服了贺锦绣，立刻颠颠离开去找她口中的护院。
这头贺锦绣想要算计许小鱼，府中另一外表小姐郑云慧却十分平静。
而贺锦绣那边的动静，也很快传到了郑云慧这里。
“蠢货！”郑云慧不屑地低骂一句，“国公都已经出面了，她怎么还上赶着找那个什么许小鱼的麻烦？”
“大概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以为自己有了对手，殊不知她在国公府眼中，只不过是个寄住在这的外人罢了。”丫鬟捂嘴笑道。
“说话注意些，这里是国公府，可不是自己家，仔细让人听去了，明天我们成了笑话！”郑云慧警告她。
丫鬟赶紧闭嘴：“奴婢失言了，小姐莫生气。”
“我生哪门子的气？”郑云慧反问，“算起来，我与贺锦绣也姐妹相称，既然她那么喜欢表哥，那我们也要助她一臂之力才行。”
“小姐，你要搅进这蹚浑水吗？”
“让贺锦绣的人顺利离开京城便是，至于其他不要插手，我们看着便是。”
“可……”
“嘘！”
郑云慧做了决定。
她半点都不喜欢傅承彦，比谁都想毁掉傅承彦，免得什么人都将她拿来与傅承彦拉郎配。
那样不学无术的纨绔配不上她，他只配得上贺锦绣许小鱼这种无知的女人，然后成为京城的笑话。
贺锦绣安排好人之后，在郑云慧暗地里推波助澜下，竟然顺利出了城。
而这时傅承彦已经到了庄子上。
不过让傅承彦为难的是，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七八个人住在这。
平日里他很少来这个庄子，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许小鱼被安排在哪个房间歇息。
他总不能一间一间房的去敲吧？
万一有别的姑娘，成了登徒子事小，让许小鱼误会就惨了。
傅承彦正纠结的时候，身前忽然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吗？
许小鱼二话不说，拉着他直奔庄子后面的小山丘。
山丘上栽种着都是果子，如今正是成熟季节，满山的果香。
许小鱼迎着风，扑进傅承彦怀中：“傅哥哥，你怎么来这找我了？”
一声傅哥哥，将傅承彦喊得心都软成一团。
他拥着小姑娘，只觉得别人用世上最罕见的珍宝和他换他也不愿意！
“我爹让人回来通报了，免得明天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令我娘生气。”
“我见着国公了，他看着有点凶，不过本人一点都不凶，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不像是会打小孩的人。”
傅承彦：“……小鱼你别被骗了，要是不信你去京城打听打听，谁不怕我爹来着？除非傻子。”
“你意思说我是傻子咯？”许小鱼挑眉。
傅承彦求生欲爆棚：“不是的，你别误会。我爹很严肃，很多人看着他都躲。不过你说他不可怕，证明你已经过了他那一关，被他认可了。”
第358章 等对方动手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许小鱼可不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在镇国公那过关。
男人和女人看人的角度不一样，也许他更希望自己能给傅承彦带来更大的利益！
傅承彦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我比你了解我爹，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他会将你送来这里吗？想都别想，府上那些姐姐妹妹那么多，可没有哪个有这样的待遇。”
许小鱼顿时美滋滋：“那说明镇国公有眼光，知道我厉害！”
“嗯，我们家小鱼最厉害。”傅承彦笑。
许小鱼在他怀中窝了一会，想起正事，很快将傅承彦推开：“言诺，舞弊这件事，五哥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的，你放心吧，这件事牵连不到他身上，诸事都已经安排好，就等对方动手了！”傅承彦向许小鱼承诺。
都已经提前知道对方的诡计，太子这边自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但事关重大，傅承彦还是希望尽量不要将许小鱼牵扯进去。
许小鱼将小凉和太监这件事告诉傅承彦。
傅承彦白天的时候已经收到了林三的飞鸽传书，正在查小凉的身份。
如今听到许小鱼说太监，他额角一跳：“你确定是太监？”
许小鱼不高兴：“你这是在怀疑一个大夫的专业吗？是不是大夫看不出？”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落到傅承彦耳中，有种怪怪的感觉。
“看？”他的点在很奇怪的地方，“小鱼，虽然是太监，但他原本的身份依旧是男人……”
“啧啧，男人男人，你想哪儿去了？太监的特征那么明显，就算我瞎，听声音也听得出来了，我不可喜欢盯着别人有缺陷的地方看……”
傅承彦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满脸通红，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
“说正事，那个太监也死了吗？”他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我担心家里出事，就放那太监跑了。”
“跑了？那他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能叫人一样认出来的？”
许小鱼摇摇头：“那就是张路人脸，除非人站在我面前，不然完全不具备让你去找的标志。”
她将那人的长相描述了一遍，傅承彦果然也无从下手。
找人不怕好看难看，最怕平平无奇，那样不啻于大海捞针。
京城太监那么多，只要有心避着他，找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小鱼看出了傅承彦的为难之处，笑眯眯地邀功：“言诺你别愁，有我在，只要我想找，天涯海角也能将他挖出来。”
傅承彦望着她。
许小鱼借着从荷包拿东西掩盖从空间取出一根拇指长的小竹筒。
她拔出塞子，里面飞出一只小小的虫子。
“让它去找就行了，我在那个太监身上下了药，没有解药，就算在水里泡一辈子，也无法祛除药留下的味道。而这虫子聪明的同时，嗅觉最是灵敏，找到太监之后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跟着它去找就是。”
虫子找人，只存在傅承彦的听说之中，没想到今天能在许小鱼这见到。
“它能帮我们找到人？”
“能，我们等着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太监回京没有。”
“暗杀失败，他一定会回来复命的。”
“言诺，我觉我爹娘他们很危险。”
“你们被伏击一事皇上已经知道了，这是第二次，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傅承彦道。
他暗中也派人去护着许家，可许小鱼太厉害，不需要他们动手就自己搞定了。
“明日早朝，皇上会下令彻查此事的！毕竟舞弊和暗杀这两件事的时间点太凑巧，皇上英明神武，会给许家一个公道的。”
更何况，许明哲本来就在皇帝那留下了印象。
傅承彦听说舞弊一事被奏报上去之后，所有卷子都被送到皇帝那，皇帝第一时间就要来了许明哲和魏士遇的卷子，看过后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些。
皇帝爱才，看得出来很喜欢许明哲。
“言诺，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阅卷官会看不出自己学生的字吗？若是他偏心怎么办？”
“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不知道乡试、会试、殿试考生都必须用同一种字体来写文章做策论吗？”
“啊？”
“若是用其他字体作答，等同于舞弊，所以不会有你担心的情况发生。”
“噢，是我肤浅了，竟然没想到这点。”
这也不能怪许小鱼，她又没经历过任何考试，虽说识文断字，但也是靠自己学的。
“你又不需要考科举，无伤大雅。”
“那这次是泄题吗？”
“嗯，考题泄露出去，还牵扯到写文章给考生的人。”
对方抱着非得弄死太子的目的，可不管那么多，卖出考题后，给出的文章都是同一篇。
不少想要一步登天的考生就因此走了岔路，成了这场博弈的牺牲品。
他们也不算无辜，若没有那样的念头，怎么也不会赔上自己的前程。
“还好五哥身子骨养了回来，不然在贡院考了这么多天又要重来，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再来一次，五哥也是可以的。”
许小鱼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好这时，她眼尖瞧见有几道身影往这边奔来。
“言诺呀，我现在是砧板上的肥肉吗？怎么那么苍蝇往我这里飞？”许小鱼在危险中摸爬滚打，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傅承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色渐渐冷下来。
“不妨事，有我在呢，这些苍蝇我都会替你拍死的，你且看着。”
“等等，别急，看下他们要做什么再动手不迟。”
许小鱼拉着傅承彦从小山丘上下来，在庄子里寻了处视野好的地方，盯着这三人。
傅承彦压抑着杀意。
真如他预料那般，许小鱼一旦恢复身份出现在京城，势必会有很多麻烦找上门！
那三人直奔许小鱼所在的房间，挖开窗纸，朝里面吹了迷烟。
傅承彦见状，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冷意。
要不是许小鱼拉着，这时候已经废了这三人的手脚，拷问他们背后的主谋。
那三人在门外等了一会，这才蹑手蹑脚地潜入房间。
第359章 呵，都活腻了
“动作快些，可别叫人发现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真的把那小妞送到青楼去？那是不是太可惜了？我好久没碰过女人了，不如先便宜便宜我吧？”
“让我们尝尝女人的滋味……”
里头的对话还没说完，许小鱼便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侧首一看，傅承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入了屋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庄子。
傅承彦狠戾，出手就废掉了他们当爹的资格。
“说，是谁让你们过来的？”他吐字如冰，一脚踩上为首那人的胸膛，“不然我就一刀一刀将你们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狗！”
浓郁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那三人鲜血淋漓的下半身，触目惊心。
庄子的人已经被惊醒，纷纷起床跑过来。
灯火摇曳，傅承彦浑身弥漫着浓烈的杀意，犹如一尊杀神般站在房间里，将赶来的人也吓了一跳。
好在庄头是认识傅承彦的，赶紧上前见礼：“世子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傅承彦冷厉地扫了庄头一眼。
庄头心胆俱裂。
这会他也发现地上这三人，神色骇然：“世子爷，这、这……”
他扑通跪下砰砰磕头：“庄子向来安宁，从未遭过贼，小的不知道他们三人是谁，望世子明察。”
“拿下，别让他们死了！”傅承彦震怒之余，理智还在。
其他人闻声回神，赶紧上前将那三人抓起来绑住。
傅承彦没有让他们这么轻易死去，叫庄头给他们止血了。
三人脸上蒙面的布已经被扯下，傅承彦认出为首那人是国公府的一个护院，不由得冷笑起来：“没想到啊，国公府竟然养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
“世子饶命，小的也是被香柏逼迫的，如果小人不做这事，她就要到夫人面前诬陷我轻薄他，求世子明察啊……”被傅承彦认出来，护院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香柏就是贺锦绣贴身丫鬟的名字。
傅承彦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到他身上：“证据呢？”
护院忍着剧痛道：“小的怀里有个荷包，就是香柏给的，她将小的送出城，让小的来庄子将许小鱼偷偷卖到青楼去。”
傅承彦怒不可遏。
一挥袖，院子的围墙轰然倒塌。
众人吓得跳了起来。
傅承彦语气冷冽：“来人，备马，入城！”
算计到许小鱼头上来？
呵，都活腻了！
庄头不敢耽误，亲自将马牵出来。
傅承彦带上许小鱼押着这三人，直奔京城。
守城的将士知道傅承彦在皇帝面前也得脸，根本不敢拦他，迅速放行。
贺锦绣睡不着，正焦灼地等着出去办事的人回来复命。
不知为何，她非常忐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香柏，我有点不安，你说那人会不会成功？”贺锦绣走来走去。
香柏笑着安慰她：“小姐放心，他做事稳妥，肯定会办成小姐交代的事。时候不早了，小姐早些歇息吧，明天还得去老夫人那请安呢！”
“没看到人回来，我睡不着……”
贺锦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世子，您走错的地方了，这是锦绣小姐的院子。”
贺锦绣一听到世子二字，猛地看向门那边，本能地激动起来：表哥半夜来找她，莫不是要与她诉衷肠？她真的等到了拨开云雾见青天？
“表妹要等谁回来呢？”傅承彦一脚踹开房门杀气腾腾，“我向来以为表妹是个安分守己的，没想到原来竟是这般歹毒之人！”
此话一出，贺锦绣的娇羞与期待一扫而空，她呆呆地望着傅承彦，脑子空白。
“可是有什么人在世子爷面前嚼舌根了？”香柏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释，傅承彦却一挥袖，香柏便飞起来重重地摔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将茶几砸了个粉碎。
她眼前一黑，差点就痛得晕过去。
她惊恐地用尽力气爬起来跪下：“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表哥，你半夜三更闯入我房间，不由分说地打我丫鬟这是为何？纵然是有天大的事，也可以与我说说呀……”
倏然被掐住的喉咙，让贺锦绣的话戛然而止，窒息的感觉袭来，贺锦绣看到了傅承彦眼中骇人的杀意。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傅承彦。
此刻的傅承彦，分明是要杀了她！
“表、表哥……”
“贺锦绣，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可以为所欲为？”
“表、哥！”
“彦哥儿，这是怎么了？你快快松手。”
匆匆赶来的贺氏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制止傅承彦，“有什么好好说，别闹出人命！”
傅承彦这才松开了手。
贺锦绣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姑母救我……”她连滚带爬地躲到贺氏后面，瑟瑟发抖。
傅承彦回来的模样太吓人，门房立刻去后面找婆子向贺氏禀告。
贺氏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妙了，肯定是府中有人将他得罪狠了。
没想到傅承彦竟然半夜闯入贺锦绣的院子，还要杀了她！
“彦哥儿，这到底怎么回事？”贺氏尽可能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和。
“姑母，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表哥一回来就踹门要杀我。定然是哪个贱蹄子又在表哥面前说了我是什么坏话让表哥误会了，这才大动肝火。”
“表哥，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
傅承彦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达眼底的笑意，让人为之心寒。
贺锦绣越发的不安。
傅承彦拍拍手。
潜入庄子那三人被带了上来。
他们下半身全是血，血腥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贺锦绣差点吐了。
“表哥你这是干什么？”
“夫人饶命啊，小的是被香柏逼迫去庄子抓许小鱼带去青楼卖掉，不然她就要到夫人面前诬陷小的轻薄她，求夫人开恩！”护院砰砰磕头。
贺锦绣闻言，脸上血色尽失。
而香柏更是吓得连痛都忘记了，跟着扑通跪下为自己辩解：“夫人，奴婢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是诬陷，夫人明察。”
第360章 太失望
傅承彦二话不说，直接将香柏给那护院的荷包往她脸上一砸。
荷包掉下来，香柏看清之后，遍体生寒。
贺氏顾不得去问傅承彦为什么出现在庄子那，光凭贺锦绣找人去害许小鱼这一点，便已经让她足够恼怒了。
这事说难也不难，贺氏掌国公府中馈这么久，查起事又能多费事？
屋里一片死寂。
贺氏的心腹已经着手下去查贺锦绣主仆今夜有什么举动。
这两人平时在国公府里仗着身份也比较嚣张，得罪了不少人。
香柏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她们，巴不得她们倒霉。
所以香柏去找护院的事，一问便有好几个人知道。
再加上香柏绣工不错，很喜欢炫耀，绣娘一眼就认出了那荷包是香柏的。
不过两刻钟，香柏收买护院这事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香柏根本无从抵赖。
贺锦绣从头到尾就像傻了似的，站在那连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贺氏看着贺锦绣，非常的失望：“锦绣，我向来将你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看待，没想到你竟恃宠而骄，做出这样的事，你对得起我吗？”
贺锦绣愣愣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她立刻哭着跪下：“姑母，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香柏瞒着我去做的，姑母，我也是被这贱婢所害。”
“没有你的允许，她如何做得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锦绣，你扪心自问，国公府这些年亏待过你吗？我亏待过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氏冷冷避开贺锦绣，与平时的亲近截然不同。
贺锦绣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但她还垂死挣扎：“姑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锦绣，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你还清楚你的性子。”贺氏打断她的话，“我一直以为，将来我会欢欢喜喜地送你出嫁，可是现在看来，姑母没有这个福分了。。”
“姑母什么意思？”贺锦绣一下止住眼泪，呆呆地看着贺氏。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你的伯母婶娘一直想将你接回去，我总觉得你还小给回绝了，私心里想让你在身边多陪我一两年。不过这么下去终归是不好，毕竟你是贺家的人。”
“姑母要赶我走？”
“是你伯母婶娘要接你回去，我应了，明儿个她们就会过来。”
“姑母，为什么？”
贺锦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贺氏竟然要将她赶回贺家去？
原本就是因为住在国公府，被贺氏养着，她才能高高在上地瞧不起贺家那些姐姐妹妹。
可如今贺氏要收回这一切？
贺锦绣根本无法接受。
贺氏淡声道：“你是贺家女，回去贺家理所当然。不过你在国公府长大，你的婚事我多少会替你把把关，不至于让贺家的人轻待你！”
“姑母！”贺锦绣失态地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既然当年你将我接回国公府，你就要负责到底，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将我赶出门？”
“因为你接我回国公府，所有人都说你是替表哥养媳妇，我也一直努力向你学着，争取做个贤妻良母，将来为表哥分担一二……可是现在，姑母你要过河拆桥？将我丢回贺家？”
“闭嘴！”贺氏拍案而起，“谁跟你说的这么些混账话？什么叫把给彦哥儿养媳妇？锦绣啊锦绣，别人糊涂，你也不长脑子吗？你们只是兄妹，我从来都告诉你，等你长大替你好好选个夫婿！”
“这些年你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我三番四次地明着告诉你，彦哥儿的婚事我最多只会给个意见参考，绝不过多干涉，你到底是为何会认为一个心悦你的男子会处处避着你？”
贺锦绣瞪大双眼，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姑母，你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如果不是要让我嫁给表哥，你为什么要将我接回国公府亲自教养？不就是要给表哥教一个好妻子吗？”
“我的妻子永远不会是你这种又蠢又坏的女人。”傅承彦冷冷开口，“你若是不够明白，那今日就把话摊开来说，你应该庆幸你是我娘的侄女，不然现在的你已经没命了！”
傅承彦的残酷，令贺锦绣恐惧不已。
“表哥，难道你对我从来就没有……”
“没有。”
傅承彦十分决绝。
“那我还不如死了……”贺锦绣转头就往桌角撞去，“反正活着也是京城的笑话。”
她以死相逼，满以为傅承彦会救她，到时候她便能以肌肤之亲为由，逼傅承彦娶她。
算盘打得很好，可惜她低估里了傅承彦。
贺锦绣用力撞过去，却撞了个空，反倒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十分狼狈。
那张桌子，被傅承彦直接搬走了。
“娘，这么寻死觅活，还是别留在国公府的好，孩儿这就安排人送她回贺家。”傅承彦似笑非笑，满是讥诮。
贺锦绣涨红了脸，失控地道：“就为了一个无知的乡下野丫头，表哥你这样对我！”
“无知？贺锦绣你若是有些自知之明，就不会这么讨人嫌了。”傅承彦刻薄地道，“你给她提鞋都不配！来人，把贺锦绣给我丢出国公府去，让她自己回贺家去。”
“彦哥儿……”
“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贺氏皱眉，话语间带着命令的意味：“彦哥儿，这件事自有我处理，你去忙你的，这后宅之事，你一个男人插手像什么？听话，下去！”
傅承彦忍了忍，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姑母，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谁都不嫁，我只想嫁给表哥陪表哥一辈子，姑母我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贺锦绣跪着爬过去，苦苦哀求。
贺氏不为所动：“锦绣，你已经不是孩子，应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今晚便回去吧，不然彦哥儿性子上来，我也拦不住他。”
“姑母……”
贺氏甩开她，直接起身离开，逼着自己收回怜悯。
她可以容忍姑娘家偶尔无伤大雅的小小算计，但绝不允许害人。
贺锦绣太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