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塔罗会
看着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正义”小姐，克来恩的心情也愈发好了起来。
可以说，刚过去的两个多月是他“穿越”以来过的最为舒适放松且“正常”的日子。
每周去几次圣赛缪尔教堂，参与他们的活动，持续地捐赠现金，偶尔陪着莎伦去看赛马，看戏剧表演，欣赏交响乐，去商店为莎伦挑选各种衣服，定制新潮首饰，周末举行或参加宴会、舞会和沙龙……
而克来恩甚至还买下了一个庄园，它原本属于尼根公爵家族，叫做“玫歌”，拥有自己的优质葡萄园和酿酒坊，还有一大片的树林和田地，可以种植，可以狩猎，它的主屋呈缺了一条长边的四方形，共四层，有大量的房间，在里面随便逛一逛，就至少得走一万多步，同时，它还有大量的凋塑、油画、装饰和精美的餐具，堂皇得就像是宫殿。
对比在廷根时，和哥哥、妹妹住在只有两个房间出租屋的情形，他甚至有了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另外，这座“玫歌庄园”其实是那位军方少将丘纳斯·科尔格介绍的，总计花费了两万金镑……但这并没有加重克来恩的经济负担——因为大富豪“道恩·唐泰斯”在搭上军方的线后，已经倒卖了几次军火，赚了不少钱。
可惜，舒适的日子快要结束，随着“戴莉”女士“预产期”的临近，他和莎伦随时都会面临“露馅”的风险。
更何况，克来恩已经打定主意在本周末伏击那位介绍了“玫歌庄园”的“朋友”丘纳斯，逼问出乔治三世成神所准备的陵寝的位置。
再有，随着“塔”先生的影视公司不断上映格尔曼题材的“恐怖小电影”，他的“美食卷者”肖科也在借助女性沙龙，传播一些诡异的“都市传说”……再加上达尼兹在大海上传播的那些格尔曼的恐怖故事。
克来恩的“诡法师”魔药比预计的消化进度要快得多，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够完全消化掉。
而晋升“古代学者”的材料，也都有了眉目……
脑海里转着各种念头的克来恩环顾了一圈，发现“隐者”女士并没有要拿出新日记的意思，似乎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再次“掉线”了。
也不知道老黄的这个闺女最近在忙什么……思绪转动间，克来恩瞥了“塔”一眼，然后微笑说道：
“你们开始吧。”
这个时候，“正义”奥黛丽率先提出了交易需求：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谁有成年心灵巨龙的血液？”
她已经消化完“催眠师”魔药，又从“神秘女王”那里拿到了序列5的非凡特性，现在只差“成年心灵巨龙的血液”这个“梦境行者”魔药配方里最难获取的辅助材料了。
听完“正义”小姐的话语，“太阳”戴里克相当积极地回应道：
“我们白银城的仓库里应该有成年心灵巨龙的全部材料，我回去之后确认一下再告诉您。”
这么简单？“正义”奥黛丽听得眼睛一亮，心情顿时更加明媚。
果然，比起巨龙越来越少的外界，传承自第二纪的白银城更有可能存在相应的材料，唔，主要也是他们没有“观众”途径较高序列的配方，就算有材料也用不上，而且还缺乏“工匠”，没法让非凡材料变成需要的那种神奇物品，有的时候，宁愿就那样存放着……奥黛丽一下想到了很多，浅笑询问道：
“如果有，你需要用它交换什么？”
“我……我可能需要一些你们用的金镑。”“太阳”戴里克顿时有点羞赧，险些抬手挠一挠后脑。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最主要的动力，就是晋升序列5，而他已经消化完序列6的“公证人”，正准备开口请“塔”先生将自己暂时带离“神弃之地”，在安全的纯粹“暗黑”里获得晋升。
换做以往，他肯定会为该如何付给“塔”先生报酬发愁，而如今，他烦恼之余却有了新思路：
让首席阁下拿出“塔”先生需要的东西，毕竟外面世界的确认，以及一位“光之祭司”的诞生，对白银城都是极大的“利好”，首席肯定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基于这样的想法，他才想让“正义”小姐支付一些货币，免得到了外面的世界什么都做不了，
根据他以往的观察，金镑在外面非常重要，就连“世界”先生都缺少它们……
“你要金镑做什么？”“正义”奥黛丽先是诧异地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反问道，“你的‘公证人’消化完了？”
“是的……但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月……”“太阳”戴里克说着，有些歉意地望向艾布纳道，“很抱歉，让您等的有些久了……‘塔’先生。”
这话说的“星星”伦纳德眼角直跳，心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加入塔罗会时，你才刚刚序列6，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消化完了？！竟然还觉得进度慢……塔罗会里都是怪物吗？
“倒吊人”阿尔杰心里也有些惆怅，一年多前还是普通人的“正义”和“太阳”都已经快要赶上自己了，再不努力也许就要掉到塔罗会的末尾了……
可是“灾难主祭”的材料要怎么才能拿到呢？
在阿尔杰感到迷茫的时候，艾布纳却笑着对“太阳”道：“其实刚刚好，我最近就要去一趟‘神弃之地’办事，到时候会通知你们。”
贝尔丹城的各种外景即将竣工，人们将梦想中的建筑搬到现实的“愿望”也即将完成，是时候去“神弃之地”将“浮空城”通过“奇迹”带出来了。
“太阳”闻言立刻高兴起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他再怎么稳重，也还只是个孩子……
“那就1000金镑吧，等你来到贝克兰德后我亲自给你。”奥黛丽微笑着插了一句，语气里同样充满了期待。
“好！”对钱没有太多概念的“太阳”戴里克重重地点了下头。
奥黛丽随即环顾了一圈，示意自己已完成交易。
见此，“世界”格尔曼立刻看向“塔”，嘶哑着声音道：
“50万金镑我已经凑齐了，什么时候能将‘雾之魔狼的絮化心脏’给我？”
第404章 失踪的隐匿贤者
事实上，在那次一举覆灭了“黑座之王”麾下舰队的战斗后，克来恩就差点完成50万这个目标的一半，因此他也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就会“传送”去海上，找点幸运海盗提款，再顺便完成“诡法师”的扮演，制造些恐怖故事。
为此，他每次都会留一两个活口……
正是因为这些“证人”的存在，达尼兹后来编造出来的故事才会那么让人深信不疑。
不得不说，“诡法师”和“木偶”的能力加在一起，创造出的“诡异”、“恐怖”氛围，可比原着里克来恩自己单干强的太多了！
而且，适当的“放纵”恶意，也对“木偶”的扮演有着相当大的辅助作用，莎伦原本预计要几年时间才能将序列4的魔药消化，但现在看来，也许一年就够了。
正如托尔兹娜所说，“囚犯”途径，应该是一条先“放纵”，后“节制”的道路，所以“放纵派”前期要比“节制派”强大，但在半神后却逐渐反了过来。
按理说以莎伦在半神前的提前“扮演”，半神后的几个序列魔药消化起来会很快才对……而她之所以自觉需要几年，正是因为缺少适当的“放纵”。
没有“放纵”，“节制”也就没有意义。
而此时，塔罗会众成员听到“世界”格尔曼的话后，心思各异。
“隐者”嘉德丽雅和“倒吊人”阿尔杰感叹起这两个月大海上的血雨腥风终于要结束了。
要知道，现在海盗们最害怕最恐惧的已经不是‘五海之王’纳斯特，也不是各种惊悚传说，而是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每一个海盗都在互相告戒，不要喝酒喝得太晚，不要走夜路，不要去小巷子里方便，因为那很可能会导致自己失踪，而凶手传闻就是那位先生。
“星星”伦纳德则惊叹于克来恩的赚钱能力，回想起他在廷根时的抠唆，不由得感慨起人生无常……可惜他酝酿半天，也没想到一句合适应景的句子。
“魔术师”和“审判”两位小姐则看向“塔”，用眼神恭喜他即将收获那么大一笔资金。
艾布纳对她们笑了笑，然后看向长桌最下手的位置，回应道：“等‘塔罗会’结束，我就去你的新庄园拜访，顺便将那件材料带给你。”
“好。”克来恩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交易阶段也就此结束，塔罗会转入了自由交流环节。
“隐者”嘉德丽雅推了推眼镜，环顾了一圈后，郑重说道：“‘隐匿贤者’最近两个月失踪了，‘摩斯苦修会’高层发生了变动，原本‘十柱’之一的雅洛蓝女士上位，而‘十柱’也变成了‘九柱’，一位‘贤者’陨落了。”
这个情报让众人都大吃一惊，毕竟天使陨落可不是小事，而且此前毫无征兆。
“隐匿贤者”失踪了……她出了什么事吗？而且我记得“世界”曾和这次上位的“雅洛蓝”女士有过交集，从对方手里交换到了那本《天灾之书》……
莫非正是那一次交易，让雅洛蓝这位天使投入了“愚者”先生的麾下，继而在与“隐匿贤者”的争斗里获胜了？
原来是这样……大人物们的布局真是隐秘啊，当时“世界”在说这件事时，我还以为他只是在谋划“海神”卡维图瓦，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可能涉及“隐匿贤者”……伟大存在们的游戏真复杂，或许只有天使，才有资格参与……“倒吊人”阿尔杰一阵感叹，心里再次生起了对半神的渴望。
“正义”奥黛丽也想起了当初“世界”从雅洛蓝女士那里拿到《天灾之书》的事，于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最下手。
但此时克来恩同样茫然，见众人望过来，他稍作思考，就将“皮球”踢给了“塔”：
“这件事你来说吧。”
他相信艾布纳肯定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毕竟那位女士和其关系不浅。
而关于“隐匿贤者”的失踪，艾布纳其实在上周就听贝尔纳黛说起过了。
对于为了对抗“隐匿贤者”而存在的组织“要素黎明”的首领，自然是最关注那位邪神状态的人。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艾布纳其实就开启“纯白之眼”洞悉过她的下落，可惜得到的信息很少，只大致猜测她在为了“成神”仪式做准备。
而准备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消失于“人”前，最好能让所有人都“遗忘”她，但又不彻底忘记。
毕竟所谓“隐者”，其实就是让人平时记不起，但在关键时候又突然会想起的存在。
如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雅洛蓝现在夺权的举动，某种意义上其实还是在给她提供帮助。
不把“信仰”她的死忠干掉，她也完不成“隐者”仪式需要的状态。
就是雅洛蓝在干这事前，也没找他帮忙，艾布纳确实不知道对方已经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支配了“摩斯苦修会”。
对于自己也不完全清楚的事，艾布纳一向不会多说，所以在克来恩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向自己后，他只澹澹说了一句：
“雅洛蓝女士是‘愚者’先生座下的天使。”
我是“愚者”先生的“信徒”，雅洛蓝的分身被我随身带着，四舍五入一下，说她是“愚者”的天使合情合理，完全没有问题。
果然是这样啊！“倒吊人”阿尔杰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再次发出了感叹：“愚者”先生竟然已经复苏到了可以干涉一个有着伟大存在的隐秘组织的程度了吗？
“正义”奥黛丽这时候则好奇地询问道：“那‘隐匿贤者’究竟如何了？她为什么会失踪？”
见问，艾布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毕竟如果传播出去，“隐匿贤者”也许会将知道的人都灭口。
他只对“正义”小姐笑了笑，便看向最上首的“愚者”，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想向‘愚者’先生请教。”
他把“球”又踢回给了克来恩。
看着“塔”异常“愉悦”的情绪颜色，克来恩一阵无语，心里觉得这货坚持不拆穿自己就是“愚者”这件事，也许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看乐子。
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又不能不回答，只得高深莫测地笑道：“这件事目前还不适合你们知道。”
随着实力的提升，他在装大老这件事上是越来越熟练了。
连已经是半神的“塔”先生都不适合知道？众人心中一凛，不敢再多问。
只有艾布纳在假装“惶恐”之余，情绪颜色“红”得越发鲜艳。
他“愉悦”了片刻后，看向“隐者”女士，询问道：“‘摩斯苦修会’高层的变动，对你有影响吗？”
“隐者”嘉德丽雅摇摇头，说道：“我一直游离于摩斯苦修会边缘，以海盗的身份活跃，并没太过深入掺和组织内部的事情，毕竟那可能会暴露出我还在与‘神秘女王’联系的事实……
“所以这次高层的变动，和我关系不大。”
“这是因为你还没暴露半神的实力吧？”艾布纳想了想后问道。
“对。”嘉德丽雅微微颔首，其实从离开“黎明号”，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来承担后，“星之上将”一直都有种疲惫感，肩头始终沉甸甸的，她不想暴露实力，也是因为有未来某一天能较为轻松地脱离摩斯苦修会，回到“黎明号”的潜在想法。
但这种想法却时常被她自己唾弃，毕竟她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她现在肩负的也不仅是自己的人生，还有弗兰克、希斯、妮娜、简等船员的命运。
“那我建议你公开自己的实力，成为‘摩斯苦修会’缺少的第十‘柱’。
“那位陨落的‘贤者’的特性，竞争的人可不会少……如果你想要跨入那一步，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现在就必须入场了！”
艾布纳语重心长地道。
“隐者”嘉德丽雅听到这番话在纠结之余，却有些怪异的情绪于心头升起：
“塔”先生似乎很关心我的事啊……
第405章 还很多
但很快，“隐者”嘉德丽雅就忽略掉了异样的心思，猜测“塔”先生很可能是要进行某种“布局”，而“愚者”先生也许持有默许的态度。
不过这件事情目前的我还无法完全把握，得回去问一问女王，听听她的意见再做决定。
思绪转动间，嘉德丽雅只简单回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对此，艾布纳也没强求，转而看向下手的“星星”伦纳德：
“帮我再要几条那位的‘时之虫’。”
之前的两个月里，伪装成“帕列斯”寄生在特莉丝身上的“慧眼”已经明显察觉到了阿蒙的接近，所以他打算让对方进一步入套了。
伦纳德则在沉默了几秒后，才吐了口气道：
“好。”
他其实不太清楚老头和那个老怪物暗中做了什么交易，有心问问，却又担心因此破坏了她们的计划。
毕竟他的实力低微，很担心自己无法完全保守住秘密。
接下来又交流了一阵，这周的塔罗聚会才宣告结束。
待古老宫殿内再次剩下“世界”和“塔”两人后，克来恩才开口问道：
“你现在还在蓝山岛挖掘有关‘生命女神’的线索吗？”
“已经找到了……”艾布纳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话，弗兰克可能真的就是那位‘生命女神’的轮回之身……他恐怕得成为‘抬棺人’后才能恢复记忆。”
“‘抬棺人’……莫非是抬自己的棺？象征着为上一世的自己送葬，直到这时才能完全接收前世的馈赠？”克来恩边联想边猜测道。
“也许吧……”艾布纳不太认同，因为据他所知，这个世界无论哪种“复活”其实都和“永暗之河”有着一定的联系，“耕种者”途径序列9到序列4都是和“生”相关的能力占主导，直到“抬棺人”才涉及了死亡……也许直到这时才能沟通“永暗之河”，取回记忆。
“你是怎么确认‘生命女神’已经轮回了的？”克来恩再次问道。
“我挖到了她的尸体……但其中已经没有半点精神留存，完全不符合一位‘自然行者’该有的状态。
“之后，我对其进行了‘回朔’，亲眼见证了弗兰克诞生的全过程……”
说到这里，艾布纳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苍白上将’那边有消息了吗？”
她都拖了两个月了，下次满月时总该做好准备了吧？
克来恩点点头道：“我接到了她的传信，下个月十日满月前。她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吧，但愿下周塔罗会后能顺利举行那个仪式。”
十月十日正好是星期一。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后，艾布纳才返回了现实世界。
坐在沙发上的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接着站起身一个迈步就进入了灵界，片刻后霍然出现在了特里尔，“古代学者”黛芙妮的家里。
这位密修会的副会长就算自己不在家，也会留下一个秘偶接待重要的客人，所以艾布纳也不怕扑空。
而这次他的运气不错，黛芙妮本人刚好正在家里享用下午茶。
热情地邀请“神使”大人入座后，黛芙妮方才问道：“不知道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密修会’的宝库里还有一颗‘雾之魔狼的絮化心脏’，你去取来给我。”艾布纳也没客气，开门见山地吩咐道。
对此，黛芙妮没有半点犹豫，一口应了下来，并立刻拉出一道自己的投影，去往了宝库所在地。
以前的她虽然是副会长，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大权力，想要动用序列3主材料这个层次的物品，必须得三位副会长同时同意才能办到。
但自从查拉图会长归来后，不但她得到了对方极大的信任，另外两位副会长还一个失踪，一个态度大变，从敌视她变为讨好她……
这其中的原因黛芙妮隐隐有些猜测，毕竟她其实也是被强制转化为的“未知信徒”，但却不敢深想，只老老实实为主办事就好了。
不多时，“雾之魔狼的絮化心脏”被送了过来，还附带了一瓶其血液，这是“古代学者”魔药的辅助材料之一。
见此，艾布纳表扬了一番黛芙妮的办事能力，然后便带着材料“传送”离开。
……
玫歌庄园位于贝克兰德西北，依塔索克河而建，周围风景秀丽，内部花木繁盛。
艾布纳传送到这里后，没急着进去，而是先欣赏了一番周围的风景。
由于这里距离他当初跟着休学习射击和搏斗的废弃庄园不算远，让他不免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起来，虽然我拥有着特里尔郊外的‘古藤庄园’，拜亚姆郊外的‘芳香庄园’，以及因多港北部的温泉山庄，但确实还没买过贝克兰德周边的度假庄园……
“记得当初练枪时看到休对那座废弃庄园的怀念，我还想着未来买下来送给她……后来倒是给忘了……
“嗯，等回头就查查那座庄园现在属于谁。”
想到这里，艾布纳也不再在花园里多逛，直接绕过喷泉，进入了庄园的主楼，周围正在进行装修的工人和仆人们都对他视而不见。
一路来到三楼的起居室，艾布纳才现出身形，而克来恩早已等在这里。
吩咐“秘之圣者”布提斯秘偶装扮成的贴身男仆去门口守着后，克来恩才将一张支票推到艾布纳的面前，苦笑道：“为了凑够这50万，我可是吃了很多苦头，它现在几乎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东西呢？”
是海盗们吃了大苦头才对吧？艾布纳吐槽了一句，接着将一个用“星之虫”制作而成的“空间口袋”扔给了对方，笑道：“别诉苦了，这袋子送你了。”
说着，他拿起支票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收了起来，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起居室的酒柜，眨眨眼道：“我一直都听说玫歌自酿的葡萄酒非常出色，但始终没机会品尝到，今天总算能满足好奇心了。”
拿到重要材料，又白嫖了一个空间袋的克来恩心情大好，对艾布纳的这点请求还是愿意尽力满足的，于是谦虚笑道：“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作为北大陆有名的葡萄种植地，贝克兰德西北郊这片区域的香槟、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都品质上佳，但此地庄园大多属于贵族，自酿的酒类饮料基本不会对外售卖，所以，在市场上几乎没人听说，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或者接近这个圈子的人，才知晓情况。
玫歌是此地最具代表性的庄园之一，自酿的葡萄酒受到了所在圈子的广泛赞扬，特殊年份的红葡萄酒甚至被收藏家开出过上百镑1瓶的价格。
不过，克来恩能以两万金镑买下这么一座庄园，自然也是答应了一些条件的，那就是所有特殊年份的葡萄酒都由尼根公爵派来的人带走，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一些其他年份的珍藏款待艾布纳。
小酌了几杯后，满足了口腹之欲的艾布纳便提出了告辞。
“不用完晚餐再走吗？庄园里的厨师有一半是肖科培养出来的，水平很不错。”克来恩诧异问道。
虽然这个提议很有诱惑，但艾布纳还是遗憾地摇摇头道：
“下次吧……我今晚的约会还很多……”
第406章 忙碌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内。
刚刚下班回到家的休换上家居衣服，走入餐厅，边拿起一块迪西馅饼，边看向对面切着牛排的佛尔思，随口问道：
“听说你的‘记录官’魔药消化完了？”
“艾布纳告诉你的？”佛尔思有些憔悴地点了点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进行高层次非凡能力的‘记录’，白天还要去不同的地方体验和欣赏，也就是因为今天要开塔罗会，昨天才休息了一晚……再加上序列7时就已经开始的提前扮演……
“我觉得能够那么快消化‘记录官’并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毕竟这其实还比不过你当初没日没夜‘惩戒’罪犯的效率……”
休回想起几个月前为了扮演“惩戒骑士”连播放小电影的行为都不放过的自己，顿时有些唏嘘。
当时她没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的精神状态应该是出了问题。
多亏了艾布纳生日那天对我的治疗，否则我以那样的状态晋升半神，恐怕不会成功……
想到这里，休用“过来人”的口吻关心道：“扮演也不要太过于投入了，‘太阳’先生曾说过，白银城对于‘扮演法’还有一句告戒，也就是‘记住，你只是在扮演’。”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的效率才不如你嘛……该偷懒时，我可会偷懒了！”佛尔思“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你别看我显得憔悴，其实这都是故意化妆化出来的！”
休闻言，这才盯着佛尔思仔细看了一阵，发现其脸上果然有伪装的痕迹，只是手法极为高明，可能是‘戏法大师’能力的高级应用，就连她这位‘律令法师’，不仔细都难以分辨。
但即便如此……“艾布纳会看不出来？”休感到无语的同时吐槽道。
“当然瞒不过他，但这代表我的态度嘛……每次我这么伪装，他就不会过分强求了。”佛尔思笑着说道。
“艾布纳以前并不太关心你的消化进度，最近突然转变态度，可能是有事想要你帮忙……当然，你现在序列还太低，所以没和你直接说，只是在尽力帮你提升。”休若有所思地道。
“我知道……所以我哪怕很累，也相当配合嘛……只是偶尔才耍点这样的小花招。”佛尔思对于能帮上艾布纳的忙，也是非常乐意的，所以难得有了上进心，还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猜可能和‘门’先生有关。”休吃完一个迪西馅饼，在顺手拿起甜冰茶的同时说道。
这不是瞎猜，而是基于休对好友的了解，除了“门”先生，她也牵扯不到什么能让艾布纳重视的大人物了。
当然，“愚者”先生也算一个，但那显然用不着佛尔思拼命提升序列。
佛尔思闻言也点点头，对于那位险些让她在满月时丧命的存在，她既畏惧又好奇。
“算了，不说这个了。”佛尔思抿了口甜酒，转而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被薇拉殿下安排到了制定和修改军中各种条例的委员会，担当了执行委员……虽然每天和各种‘规定’打交道有些无聊，但对于‘律令法师’的扮演倒是有了点头绪。”休“嗯”了一声道。
“你的同事们现在认识你了吗？”佛尔思面色古怪地“打趣”了一句。
“你是想说桌面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他们根本看不到坐在桌子后面的我？”休一点也不“介意”地帮好友补充道。
佛尔思干笑了两声，再次转移话题：
“我吃完晚饭后就要准备‘旅行家’的晋升仪式了。”
“不是要去灵界深处吗？你有办法？”休颇感疑惑地问道。
佛尔思点了点头道：
“艾布纳会带我过去。”
说完，她看了眼自身的衣物，还是塔罗会后回去补觉时换上的睡衣，虽然这种形象让艾布纳看到没什么，但考虑到等会儿要进入灵界，穿着睡衣也太不庄重，她决定注意一下形象，忙回到二楼的卧室，换了套米黄色的，有荷叶边的立领长裙。
做好准备，她当着休的面，抬起右手，向前抓了一下，似乎想从空气里薅出什么东西来。
她的眼眸内，一本虚幻的书册随之凝聚成形，飞快翻动，停在了其中一页。
下一秒钟，她手臂一沉，从虚空里拖出了一道人影。
这是戴金边眼镜，身穿白色衬衣，没扣领口第一枚扣子的艾布纳。
对于一次就成功拉出历史投影，佛尔思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这是她“记录”过最多的“保命”能力，熟得很。
艾布纳的眼神开始还略显呆滞，但很快就变得灵动，给人一种活了过来的感觉。
知道佛尔思灵性有限，支撑不了他的投影太久，所以艾布纳在对休和佛尔思点点头后，就让“阿尔文·亚伯拉罕”降临到了别墅内，自身则解除了与佛尔思的联系。
另一边的佛尔思只看到艾布纳一闪即逝，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四周的颜色变得浓郁鲜明，红的更红，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紧接着便不辨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地在灵界内快速穿行，没用多久就抵达了似乎弥漫着浅浅雾气的地方。
雾气的深处，一只只眼睛似乎望了过去，但又很快缩了回去。
……
与此同时，正和薇拉共进晚餐的艾布纳神色微微一动，又很快平复。
他没想到佛尔思那么快就要喝下“旅行家”魔药，不过有“阿尔文”看着问题也不大。
一边的薇拉见状，笑着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朋友去尝试‘旅行家’的仪式了而已。”艾布纳回过神来，略过这个话题，说回了他们之前讨论的事，“至于怎么让鲁恩王室发现阿蒙的身份，误会阿蒙的目的，就看你的了。”
“你都安排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我只要顺势推一把就好了。”说到这里，薇拉的话锋却一转，笑着道，“但即便简单，这个忙我也不能白帮，你得有所表示才行。”
“你想要什么？”艾布纳不动声色地问道。
“听说，你找到‘观察者古堡’了？”
……
不久后，艾布纳从薇拉殿下的豪宅中离开，转瞬间就又出现在了乔伍德区贝尔纳黛的住所内。
第407章 “指鹿为马”
贝尔纳黛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女士白衬衣，静静坐在起居室内，栗色长发自然披下，挺直眉毛恰到好处展开，竟有几分地球职业女性的气质，而且还是久居高位的那种。
这种穿搭风格，好像是“幽灵帝国”里那个现代背景的“怪谈”世界里流行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房间内的艾布纳打量了贝尔纳黛几眼，然后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最近两个月，他来过这里好几次，和贝尔纳黛也算混熟了，所以并没太多拘束。
贝尔纳黛那如同浓缩大海的蔚蓝眼眸一扫，也没追究他不敲门直接进来的“失礼”行为，毕竟她也有这样的习惯，并没有立场指责别人。
让无形的仆从泡了一杯红茶放到艾布纳身前的桌子上后，她才用柔和而平静地嗓音说道：
“我收到嘉德丽雅的信了，你建议她进入‘摩斯苦修会’的高层是有什么打算？”
你之前的序列不是“预言大师”吗，难道没获得一点启示？艾布纳下意识在心里这么回了一句，表面上则笑着回应道：
“‘摩斯苦修会’的雅洛蓝是‘愚者’先生麾下天使，完全可以信任，而她以杀掉一位‘贤者’的方式上位，其余的‘柱’哪怕出于畏惧没提出异议，也不会真正投靠她。
“这时候，她自然需要培养自己人……这就是嘉德丽雅的机会。”
贝尔纳黛看了他一眼，语速不快不慢地说道：“但‘隐匿贤者’一旦成功登临神位，她也会更加危险……那位‘愚者’先生真的会为了她，与一位真神为敌吗？”
“会！”艾布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哪怕有一丝可能，克来恩都会尽全力去保护塔罗会成员的。
更何况，我也会庇护她……虽然我觉得“隐匿贤者”八成早已落入了女神的算计，压根没希望成神。
见艾布纳对“愚者”的信仰如此“虔诚”，贝尔纳黛微微皱眉，又随即平复，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赞成她进入‘摩斯苦修会’的核心圈子，成为‘十柱’之一。”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又看向艾布纳，与他的视线接触在一起，继续道，“而且嘉德丽雅在得到你给她的那些隐秘故事后，魔药消化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晋升‘预言大师’，确实该提早把握住一枚序列2特性的机会。”
这么看着我干吗？因为我没把那些故事告诉你？可是嘉德丽雅必然会给你抄录一份，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嘛……
艾布纳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见“神秘女王”接着问道：
“那些故事，都是来自‘中央王国’，来自他日记里的‘故乡’吗？”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艾布纳心中恍然，表面却摇摇头道：“不完全是，有一大半都是‘中央王国’之外的故事。”
给嘉德丽雅的故事实质上包括但不限于日本、印度、阿拉伯、北欧等地方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
至于艾布纳为什么会记得这些？很简单，他穿越前作为大学教师，在选修课上教的就是这些玩意儿。
“只有一小半是吗？可其他的故事我也大部分都没听说过，但它们却偏偏能构成‘神秘再现’，说明这些故事都对应着真实的历史事件……”贝尔纳黛蹙起好看的眉毛，盯着艾布纳说道。
因为第一纪元前，“最初”苏醒过一次，导致文明破灭，知识断代，就连灵界都毁灭了，自然无法找到那些原本发生在欧洲和美洲的故事。
但这些暂时还不能告诉贝尔纳黛，否则就有着“泄密”的风险，毕竟“隐匿贤者”很可能是受到“知识荒野”影响，突然活过来的“隐者”途径唯一性，她对本途径的掌控能力有多大，没人能够保证。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在“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注视下，斟酌开口道：
“这方面的事情还不方便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肯定，你的调查方向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你父亲最后一座陵寝不会在‘中央王国’和那些故事发生的地方。”
闻言，贝尔纳黛回想起她父亲教她那两个文字时的惆怅表情，恍忽了一阵后才再次开口道：“他……没有选择回到‘故乡’？”
“因为回不去了啊……”艾布纳叹息一声，回答道。
听到这话，贝尔纳黛和艾布纳相顾沉默了十来秒，然后才将话题导入了对方这次过来的正题：
“你来找我，是要借‘苍白的死亡’吧……我记得你之前曾和我提到过，你要为一个特殊的‘恶灵’做‘灵魂’切割手术，需要‘苍白的死亡’充当‘手术刀’？”
艾布纳微微颔首道：“没错，组成那恶灵的几个存在，生前至少都是大天使，对于这种‘灵魂’强度的亡灵，也只有‘死神’途径的序列1特性化作的非凡物品可以‘切’开了。”
“但它只是一张面具，并没有‘切割’的能力。”贝尔纳黛边说边抬起右手，于虚空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闪烁星辉的古老单词，召唤出了一个上半身人下半身风的灵界生物，从它那里拿回了一张闪烁金属光泽的苍白面具，正是“0”级封印物“苍白的死亡”。
听到她的问题，艾布纳则笑了笑道：“所以，还需要你来帮第二个忙。”
说着，他使用“白塔”的“模拟”“创造”能力，直接抽取房间里的木质桌椅的纤维，凭空“制造”出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贝尔纳黛的手里。
贝尔纳黛好奇地接过翻了翻，发现这竟是一册连环画。
而其中故事的主旨则明明白白地“印”在了封面上，它们是四个“罗塞尔文”：
“指鹿为马”！
因为在“记忆剧场”内学到过一些“罗塞尔文”的释义，或者说“中央王国”文字的含义，贝尔纳黛勉强认出了这四个字的明面意思。
再加上连环画透露出的故事情节简单易懂，已是天使的“神秘女王”很快便将其纳入了自身的“童话法术”之中。
接着，她手指轻点“苍白的正义”表面，下一刻，“奇迹”发生，那张面具竟然真的化作了一把手术刀的形状，但能力和副作用却都没有太大变化。
这好像是“黑皇帝”途径的“扭曲”和“愚者”途径的“愚弄”相结合的能力体现啊……
莫非历史中的始皇帝是“黑皇帝”，他死后的唯一性或者序列1特性被赵高所得，再加上方士们提供的“愚者”途径物品，才玩出了“指鹿为马”的把戏？
艾布纳摸了摸下巴，如是猜测道。
第408章 手术准备（求月票）
“神秘再现-指鹿为马”，结合了“扭曲”和“愚弄”的权柄，可以让事物变化成自己指认的形态，并让该事物本身以及其他看到该事物的人都认为其形态本该如此。
由于要改变的目标是序列1特性形成的物品，所以艾布纳“模拟”出的“神秘再现”其实还办不到，只能请贝尔纳黛这位“窥秘人”途径的天使出手。
当然，他如果去找雅洛蓝女士也行，但既然“苍白的死亡”是从贝尔纳黛这里借的，也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它能维持这个状态六个小时……如果我在这期间没有遭遇敌人，发生战斗的话。”贝尔纳黛澹澹开口，说完便将“手术刀”样式的“苍白的死亡”交给了艾布纳。
其实它现在的样子已经被我“记”下，随时都能从“历史”里拖出来。
心里滴咕了一句，艾布纳却还是将“苍白的死亡”接了过来，毕竟一会儿为梅迪奇她们进行手术时，本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性，再多一个历史投影，对他来说负担还是相当重的。
“多谢……答应你的更多有关‘中央王国’的情报，回头我准备一下，下次来拜访时就讲给你。”艾布纳收好那把“手术刀”，在离开前说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写下来交给我，没必要亲自过来讲……贝尔纳黛心里虽这么想着，表面上则没有拒绝，只轻轻点了下头。
……
安静的夜里，接近凌晨的时候，圣乔治区一家成衣工厂无人的厂房内。
这里已清理出一片空地，站了近十位套着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神秘人。
他们的中间是一具深黑色的，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棺材，而棺材的周围摆放着不少有泥土痕迹的黄金饰品，摇曳苍白火焰的多根蜡烛，以及一个又一个头骨。
这些狰狞的白色头骨有的来自人类，有的属于动物，有的极为奇怪，有畸形之感，让人无法想象它原本的样子。
头骨在正前方堆叠得最多，而艾布纳的族人，“不死的傻子”帕特里克·布雷恩就站于那里。
他同样换了身黑色长袍，却未将兜帽拉起，露出了轮廓深刻，黑发褐童，较为瘦长的脸孔。
这位半神什么都还没有做，周围已变得极其阴冷，仿佛有数不清的，看不见的生物在狂欢。
随着帕特里克·布雷恩抬起右手，那些戴兜帽的信徒跳起了略有点抽搐，颇为癫狂，节奏感十足的舞蹈。
这是“灵舞”，是死神钟爱的仪式方法，舞蹈者的灵性越强，效果越好。
在这舞蹈变得激烈，有阴冷无形之风从那具棺材内吹出后，帕特里克·布雷恩埋低脑袋，用仿佛源自冥界的语言诵念道：
“地狱深处的王；
“奏响死亡乐章的天使；
“冥河之上的主宰者。”
随着帕特里克·布雷恩的诵念，深黑棺材周围的各种头骨逐渐染上了一层阴绿，它们与本身的白色交融，带出了极端瘆人的感觉。
“灵舞”越来越激烈，仿佛源自冥界的声音不断回荡，头骨们一个接一个漂浮了起来，似乎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力。
然后，它们乱中有序地投向了那具沉重漆黑的棺材，没有实体般穿透了盖子，进入了里面。
那具棺材顿时化身为了永远也填不满的深沉漩涡，原地膨胀开来，传出了冰冷，阴寒，高高在上，让帕特里克·布雷恩本能颤抖，低下了脑袋的气息。
这是一位天使的气息！
其正是来自于“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系的大祭司，序列2的“死亡执政官”海特尔。
此时，她苍老冰凉，让人灵魂似乎要直接脱离身躯的嗓音传了出来：
“做得不错。
“你最近在唤醒神的事情上有什么收获？”
帕特里克·布雷恩连忙将他和“魔女教派”中那位“紫之圣女”于贝尔丹城的合作讲了出来。
经过一番问答，虽然漩涡另外一边的死亡领域天使海特尔轻易就看出了紫之圣女在这次合作里另有所图，但她却没有戳穿。
毕竟作为纯粹的南大陆人，对于鲁恩王国殊无好感，就算是贝尔丹被全城献祭，她也乐得看笑话。
或者说，帕特里克本就是她实验中的一个意外，放他来北大陆搞事如果能成自然好，而出了问题，倒霉的也是鲁恩这个敌对势力。
“很好，继续去做，我会给你支持。”不轻不重地夸奖了帕特里克几句后，这位天使便断开了联系，四周的可怕气息一下子就消失干净。
与此同时，成衣工厂内的另一座建筑里，艾布纳正站在四楼的落地窗前，隔着重重障碍，观察着那沟通天使的仪式。
而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脸部线条柔和，五官相对不错，只是缺乏血色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瞥了眼仪式的方向，然后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半眯地笑道：
“有人在贝克兰德举行这么危险的仪式，你都不管吗？
“那天在男爵府邸。你可是很积极地破坏了主的降临。”
管？为什么要管？我猜他们沟通的天使都未必真的是海特尔……或者说，海特尔八成早就出了问题，被女神控制了也说不定。
毕竟女神拿到“死神”唯一性的时间可是比原着早了上千年，哪怕不愿意提前暴露，打草惊蛇，也绝对不会不在“人造死神”派系里留暗手。
而更妙的是，“灵教团”皇室派的首领“苍白女皇”早就是女神的马甲，就算暗手被发现了，也只会被以为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罢了。
另外，不同于原着，克来恩还没有和女神直接联系过，他想要请求女神帮忙，也一直是通过我转达，或者直接找我帮忙……所以，帕特里克至今还没和克来恩见过面。
不过，没有克来恩对帕特里克进行引导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女神已经无需如此……也就是说，恐怕整个“灵教团”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内，包括那位人造死神派系的天使。
嗯，说起来，上次在东拜朗外海域，让“隐匿贤者”夺走“知识皇帝”的战斗里，那位“灵教团”的天使还出手拦截过我的“蔷薇兽”……如果她那时真的已经被女神控制，那那次袭击，纯粹就是女神、莉莉丝还有薇拉联手做的局啊！
不，也许正是那一次出手，才让海特尔彻底被女神控制也说不定……
啧啧，如果我的这些“预感”是真的，那次袭击这可真是局中局啊。
明明是算计“隐匿贤者”的谋划，结果那三位偏偏还各有所得……莉莉丝借此干扰了“斯厄阿”，让她被“堕落母神”进一步侵染，很可能为所谓“银月计划”做了铺垫；
女神则大概率因此完全控制了“灵教团”；
至于薇拉，她在那时截断了“奇克”与现实的联系，导致对方只能收到一些假消息，连给予信徒的“回应”都被扭曲。
而这些又刚好和对“隐匿贤者”的谋划相互掩护，让外神和“隐匿贤者”都没怀疑什么。
若不是我对她们太过熟悉，她们也没对我刻意隐瞒过，怕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不过这么看来，我和阿蒙间不是一比一，而是至少四比零啊……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回过头看了梅迪奇一眼，似笑非笑道：“阿蒙的那些坏习惯，有一大半是从你身上学的吧？”
“当然，她可是我养大的！”男子，也就是梅迪奇不以为忤，反而很得意地道。
“所以她就和她哥，联手把你给弄死了？”艾布纳笑着反问道。
“小乌鸦没有参与，只是默认而已。”梅迪奇反倒为阿蒙辩解了一句，然后下意识就要讥讽艾布纳，但忽然想到对方一会儿得给自己做“手术”，又忍了下来，转而道，“热闹已经看完了，你该帮我把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分离出去了吧？”
“最烦人的难道不是你？”
“什么叫分离出我们，是把你分出去才对！这个身体是我的！”
她的两颊突然张开两张“嘴”，分别叫嚷道。
梅迪奇掐灭了香烟，嘿嘿一笑道：“你们就吵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和你们一般计较。”
“先把‘红祭司’牌给我……另外，你们已经立了契约，每人都要完成我一个要求，可别忘了。”艾布纳说着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三人周边的场景便发生变化，从成衣工厂的大楼变为了一座由黄金铸就的宫殿。
这是阿尔文的“诡域”覆盖了现实——给天使之王做“手术”的动静不会小，自然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而且作为“愚者”的信徒，他的“诡域”在得到克来恩允许的前提下，可以借到一部分灰雾的力量，让存在于这里的历史投影消耗更小。
对于突然转换的场景，梅迪奇虽然愣了下，但没多少意外，他打量了一番后笑着问道：“我的‘主刀医生’呢？能完成这个手术，至少需要一位‘美神’和一位‘自然行者’，我很好奇你会将谁的投影拉出来。”
“应该都是你的熟人。”艾布纳笑了笑，然后双手齐出，分别向前一抓，紧接着两位女士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其中一位黑发红童，容貌绝世，仿佛她本身就是“美”这个概念的象征；
而另一位丰腴柔美，胸口高高鼓起，衣着虽然看似简陋得只是用一些树叶和杂草编织而成，但实则将好身材展露得淋漓尽致。
正是艾布纳在“观察者古堡”梦境中见过的“血月女王”和“生命女神”。
“奥尔尼亚？尹西丝？！”
梅迪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她勐地看向艾布纳，很是疑惑地询问道：
“你究竟是谁？”
第409章 旅行家（继续求月票）
之前察觉到索伦与对方有着暗中联系，再加上对艾布纳·布雷恩子爵的性格分析……虽然序列对不上，但梅迪奇还是猜测那位“英雄侦探”大概率是曾经的血族另类公爵，来茵·卡伦尔迪亚复苏的容器。
但现在骤然见到奥尔尼亚和尹西丝的历史投影，梅迪奇却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起来。
众所周知，“血月女王”非常厌恶来茵，而来茵也一直游离于血族之外，以这样的关系，想要拉出奥尔尼亚的投影，不说没有可能，但成功率恐怕非常感人，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次成功。
而“生命女神”尹西丝，她陨落的时候，梅迪奇才刚刚追随在“主”的左右，隐秘地帮“主”联络盟友……
所以，能够拉出尹西丝投影的存在，八成要比她这位“红天使”还要古老！
而且，能与“生命女神”建立起亲近关系的“人”，本身序列也不会低，这个范围就更小了！
“你究竟是谁？
“莫非是哪位古神复苏了？或者，你其实就是赫拉伯根的分身？”
面对“红天使”的问题，艾布纳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说道：“我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当务之急不是快点进行‘手术’吗？
“要知道，我可不能维持她们的投影太久。”
其实艾布纳是由于并非单纯的“古代学者”，而是能够撬动力量为己所用的“洞悉者”，才能那么顺利拉出“美神”奥尔尼亚的投影的。
毕竟和奥尔尼亚“熟悉”的“人”其实是“幸运之神”和“亡魂主宰”，艾布纳也是撬动了这个关系，才成功“召唤”的。
但能那么轻易地拉出“生命女神”的投影，艾布纳当初私下尝试时也非常诧异，因为在奥尔尼亚的梦境里，“生命女神”其实对“幸运之神”表现得并不信任……
不过，那也可能只是奥尔尼亚的视角看到的，并不一定准确……
当然，也可能是“生命女神”尹西丝转生成了朱塞佩的“养子”，才建立起的“关系”……
艾布纳心里滴咕的时候，“红天使”梅迪奇凝视了他许久，最后才颔首道：“说的也是，都到了这一步，无论你是谁，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你了。”
说着，她闭上眼睛，然后一道魂体就脱离了承载着她的“看门人”，显出了若隐若现的身形。
那是一个年轻英俊，满头红发，脸上多有腐烂痕迹，眉心长着旌旗印记，身穿染血黑甲的魂灵。
“来吧！”这个魂灵震动空气，发生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说话的同时，一张纸牌也从她的灵体里飞射而出，直奔对面的侦探。
艾布纳随手接下并扫了一眼，发现纸牌上描绘着一辆战车和一个深红祭司。
而那个深红祭司的脸孔，俨然便是罗塞尔·古斯塔夫。
这是报酬之一的“红祭司”牌。
满意地收好纸牌，艾布纳这才取出那柄经由“指鹿为马”得来的“手术刀”，然后交给两位“女神”的投影，让她们开始了这台足以成为新的“神秘再现”素材的“手术”。
……
在灵界深处设好特殊坐标后，佛尔思又被阿尔文·亚伯拉罕带回了现实世界。
不过，阿尔文并没在她面前现身，免得天使和亚伯拉罕家族先祖的双重身份将她吓到。
“感觉好累，比……还累！一定是高序列的非凡能力太消耗灵性了……”佛尔思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一脸憔悴地看着休道。
这次不是化妆，而是真的憔悴。
“有可能。”休赞同了好友的判断。
艾布纳的来历绝对不会简单，这一点从当初在那个环境很差的东区小餐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就不曾在她面前掩饰过……她一度以为对方是因为信奉“愚者”先生才会特殊，但在自己也加入“塔罗会”后，却否定了这个猜测……
就算是在“塔罗会”中，艾布纳也是非常特殊的，和“愚者”先生的卷者“世界”一样的特殊！
所以佛尔思拉出他的投影，负担很重是正常的。
犹豫了一下，休开口说道：
“你再睡一会吧，不要在这种状态下尝试晋升。
“我之前调查过的一个桉子里，那个凶手心理变态，会故意让他的朋友，他的学生，他收留的流浪汉，在各种负面状态下服食魔药，看着他们失控，异变为各种各样的怪物，又恶心又可怕的怪物。”
“……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佛尔思听得怔了一秒。
“两个目的，一是观察同样的魔药在不同人身上造成的失控是否完全一致，二是用油画的方式记录相应的场景，他认为那种疯狂，那种痛苦，那种扭曲，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能激发他最强烈的创作热情。”休回忆着审讯那人时的场面，补充道，“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种家伙就该人道毁灭！”佛尔思略一想象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呲牙说道，“他是邪教徒吗？”
“可能是‘心理炼金会’的人，但我没证据……不过，从后来那位国王陛下将我交给‘傲慢’催眠的举动来看，很可能是……
“嗯，说回正题，那人表面是一名出色的画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气，如果不是他的学生和朋友在最近几年内失踪超过了五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说不定得等到他彻底疯掉，失控为怪物，这件事情才会被发现。”休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当时抓捕他的执法小队，打开他的隐蔽地下室后，全部都呕吐了，那里摆放着一具又一具异变的可怕的尸体，悬挂着一幅又一幅让人惊悚却有着奇妙魅力的油画……”
“让人憎恶的家伙，但也是很有吸引力的故事。”佛尔思想了想，追问道，“他是什么途径？‘恶魔’？‘狼人’？”
“不，他是一位‘心理医生’。”休否定了好友的猜测。
“……这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佛尔思期待地问道。
休眼睛微眯，回答道：
“我当时是‘惩戒骑士’，精神本就出现了些许问题，所以受到刺激下，没有让他撑到‘庭审’，直接给予了死亡的‘惩戒’，”
“你直接杀了他？不走‘庭审’就私下杀人的话，你们九处会调查的吧？”佛尔思惊讶地问道。
休理了理已经留了很长的黄发，扯起一丝笑容道：
“犯人拒捕逃跑时被杀死就没有事……呵呵，我当时只是暗示了一下几位同事，对于那人深恶痛绝的他们也就配合了我，给他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好吧，你果然和艾布纳学坏了！”佛尔思又打了个哈欠，指着壁炉旁的安乐椅道，“我先睡一会儿……”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让你立刻恢复。”休却摇摇头，对好友说道。
佛尔思先是茫然，但立刻反应过来，眼睛一亮道：“对啊，我差点忘记那个了！”
说着，她便用古赫密斯语低声念诵起一个尊名，一个艾布纳告诉过她们的“安全”尊名，最后道：
“我许愿，让我恢复全部灵性。”
也就是两三秒后，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变得异常充沛，仿佛沉睡了一整天。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佛尔思夸奖了一句休，换来了对方一个白眼，不过她并不生气，然后找出艾布纳杀死极光会神使路易斯·维恩时得到的“旅行家”非凡特性和辅助材料，调配了一瓶魔药。
这魔药色泽偏白但透明，就如同融化到一半的雪水，里面时而会冒出一个个浅绿色的气泡。
佛尔思拿着魔药，看了眼旁边守护的好友，笑了笑道：
“如果我失控了，记得念诵那个尊名，再许个愿让我恢复。”
“……”休缓缓点头道，“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佛尔思无声吐了口气，不再犹豫，抬高那瓶魔药，咕噜喝进了口中。
瞬息之间，她感觉自己体内和眼前泛起了一道又一道光，它们横冲直撞，打开了一扇又一扇虚幻的门，她的意识难以遏制地进入了其中一扇，整个身体随之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这种思绪漂浮混乱的状态里，佛尔思差点找不回自我认知，还好她最近饱受折磨，意志颇为坚强，而且时不时还能感受到灵界内那四个特殊的坐标，终于一点点清醒了过来，慢慢“穿行”回了熟悉的地方，脱离浓郁叠加的色块和澹薄弥漫的雾气，走出了灵界。
再次吐了一口气的佛尔思念头转动间，将目光投向了休，微微笑道：
“我是‘旅行家’了。”
……
与此同时，刚好为“红天使”做完手术的艾布纳心中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任由佛尔思于自己不在身边时举行仪式服食魔药，也是他计划好的。
毕竟佛尔思这一路走来比原着还要“顺”，而且她对自己太过依赖，其实已经不太适应“旅行家”的精神状态了。
“旅行家”是“孤独”的，依赖的该是坐标，是自身的意志，而不是他人……
所以，如果有他在一旁看着，反而不利于佛尔思的晋升。
收回杂乱的思绪，想着一会儿该准备个什么礼物给佛尔思当晋升礼物的同时，艾布纳看向面前那三位自“分离”后就立刻拉开距离相互对峙的恶灵，咳嗽一声道：
“咳……三位，就算要打，也得先离开我这里再说……我这座宫殿可禁不起你们折腾。”
似是认可了艾布纳的话，又似是见对方身边的“美神”和“生命女神”依旧没有散去，三位曾经的大天使不约而同地道：
“‘看门人’身体怎么分？”
“那一身凝聚了序列3‘战争主教’特性的铠甲怎么分？”
第410章 礼物
堂堂序列1，为了这点东西争执不休，不觉得丢人吗？
看着陷入争吵的大天使们，艾布纳无语地拍了拍手道：“三位，我有一个提议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
索伦、梅迪奇和艾因霍恩闻言同时看向了他，不约而同道：“什么提议？”
艾布纳扫了她们一眼，勾起嘴角道：“很简单，无论是‘看门人’的身体，还是那套组合在一起后显露‘战争主教’威能的盔甲，都是我的东西了……
“这样一来，你们也就不用再争抢……怎么样？是个很好的办法吧？”
好你个……听到艾布纳的“建议”，除了索伦外，梅迪奇和艾因霍恩立刻就想咒骂了几句，只是在看到对方身侧的“美神”和“生命女神”后，她们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两个投影可是货真价实的序列1，再加上那柄“苍白皇帝”特性凝聚成的“手术刀”，对她们这样失去特性的亡灵可是极为克制的。
而且在这个位格出奇的高，疑似得到“源堡”力量赐予的“诡域”里，她们想跑都跑不掉。
这般想反对却又不敢的场面持续了几秒，索伦的恶灵才率先开口道：“没问题，我听您的……”
这话一出，梅迪奇心里就暗道不好，她们三个如果团结一致，也许还能和对面的不知名老怪物谈谈条件，但索伦如果站在对方一边，那就只能任凭对方处置了。
艾因霍恩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立刻反水道：“您让我摆脱了那两个家伙，对于您的建议，我并没有意见。”
见此，梅迪奇也只好低头，反正她也不是多在意那些东西，只是不想索伦和艾因霍恩占便宜而已。
“很好！”艾布纳再次拍了拍手，他其实也不是非要那具身体和盔甲，只是为了抢占话语权，完成自己后续的布置而已。
接下来，他学着“愚者”先生的操作，先是“屏蔽”了梅迪奇和艾因霍恩的感官，对索伦道：
“依照我们之前的协议，我会将你送回因蒂斯的索伦家族，并准备一份序列2的特性给你。
“不过天使层次的特性难找，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在第二次和“红天使”见面时，就偷偷和索伦取得了联系……不，准确的说，是索伦认出他是“来茵”，所以主动联系了他。
“来茵，序列2可以再等等，但我现在更需要一份序列3的特性……否则回到家族后，岂不是没有实力压制那些后辈？”索伦恶灵似乎和来茵很熟，措辞很是随意。
“我还不是来茵……”艾布纳先强调了一句，继而道，“序列3的特性没有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不老魔女’的非凡特性。”
这枚特性来自于“蓝之圣女”维拉妮卡，她的身体目前被“魅魔始祖”莫妮卡占据，作为了在外行走的容器，但非凡特性却是在死亡时就已析出。
而莫妮卡自身那枚降级后的“灾难魔女”特性虽然是构成“幽灵帝国”的主要材料之一，但依旧和她有着联系，所以并不像阿格来亚那样迫切地需要特性来稳定状态。
“虽然现在不是，但早晚都会是！”肯定地说了这么一句后，索伦似笑非笑地看了艾布纳一眼，玩味地笑道，“不将那身‘战争主教’的盔甲给我，反而给我一个‘不老魔女’特性？”
“那身‘战争主教’盔甲我还有别的用处。”艾布纳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然后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道，“答应我的事，你也别忘了。”
“放心吧，等我执掌了现在的索伦家族后，就会推动的。”索伦恶灵点了下头，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另外，我期待着你想起我名字那一天，来茵老师。”
和索伦谈妥后，艾布纳在屏蔽了她之余，又找上了艾因霍恩私聊。
“那身盔甲交给你后，你回到弗萨克，应该可以掌握一些话语权吧？”艾布纳将一整套盔甲“打包”进一个“空间口袋”后问道。
“当然，有着‘战争主教’特性，我的实力不会弱于寻常序列2，自然有话语权。”艾因霍恩恶灵理所当然地道。
“很好！”艾布纳满意地点点头，“这铠甲暂时借给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不久后的战争中，弗萨克的进军路线要绕开贝尔丹城。”
闻言，艾因霍恩恶灵稍作犹豫就答应下来，毕竟如果在没有那份序列3特性的情况下回到弗萨克，她其实并不敢保证自己的后裔会如何对待自己……
不过，她最后又追问了一句：“这算是‘手术’报酬中答应你的那件事吗？”
“当然不算！”艾布纳理所当然地道，“这是另一笔交易……
“至于‘手术’报酬中的那件事，等我以后想好了再通知你。”
“好。”艾因霍恩也没讨价还价，这主要是她并不知道索伦那边就直接“算”了，否则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应下。
与她的交谈也结束后，艾布纳最后转到了梅迪奇这边，笑着说道：“你和她们争东西有什么意思？
“没了她们的拖累，你离开我这里后就能向‘真实造物主’祈祷，到时候得到的支援肯定比这些东西强。”
“真实造物主”手里肯定不差“猎人”途径的高序列特性。
至于那个“看门人”，艾布纳则准备截留下来了。
因为说是“看门人”，其实也只是从“功能”上的叫法而已，那具躯体其实是一位原灵教团的“不死者”，但之前的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显然只需要用他的“看门人”能力。
“也对……”梅迪奇摆出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瞥了不远处的两位大天使一眼后说道，“作为主的‘战争天使’，我没必要和野狗抢食物。”
“你的嘲讽和你的人一样，还活在上个纪元。”艾布纳吐槽了她一句，然后便看到那个穿黑底长袍的“不死者”一下失去了气息，皮肤和血肉飞快腐烂，化成了黄绿色的脓液。
只是几秒的工夫，就只剩下一具白色的骸骨和析出的非凡特性。
显然是梅迪奇已经断开了和他的联系。
梅迪奇没去看自己之前的“身体”，转而问道：“你需要我做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还得再等等……等我需要时，自然会告诉你。”艾布纳其实还没想好该让他做什么。
“也行……等你想好了，就念诵我的尊名，我很期待见到你走投无路时来求我的样子。”梅迪奇呵呵笑道。
放心吧，你永远也看不到……我走投无路时，去求女神和莉莉丝难道不香吗？
腹诽了一阵后，艾布纳便撤去了对感官的“屏蔽”，然后也不给三个天使交流的机会，便将她们分别送往了三个国家。
……
贝尔丹城，一座看起来就十分阴森的“城堡”内。
佛尔思扫了眼周围的“幽灵”，不由得一左一右分别抓紧了休和艾布纳的手，然后强作镇定地吐槽道：
“将我小说里描绘过的‘闹鬼城堡’搬到现实……
“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晋升‘旅行家’的礼物？
“而且，那些‘幽灵’是不是太强大了一些……我的‘灵性’都在预警了啊！
“这样的地方，你还准备向游客开放？不怕将人吓死吗？”
第411章 贝尔丹城的变化
艾布纳当然不会“丧心病狂”地将真正的可怕“幽灵”放入作为“娱乐项目”的城堡……
他只是为了让佛尔思能玩的开心，故意将“幽灵帝国”停靠在了对应城堡的镜中世界，然后将其中一些高位恶灵的气息渗透过来了而已。
这些气息对于灵感不高的普通人，甚至低序列非凡者都毫无作用，因为他们根本察觉不到……但在佛尔思这位苟三家的序列5的感知里却是“恐怖”得让她身体都软了下来。
哪怕知道艾布纳和休两位半神就在身边，哪怕清楚自己不会受到伤害，但佛尔思还是觉得这里太过“刺激”了一些……
可以说，今夜这个“礼物”，她恐怕毕生难忘。
“这可是按照你的描述，一比一还原出来的场景……要知道你的茜茜小姐可是对这里一点都不害怕呢。”待终于游玩了城堡里的所有项目后，艾布纳笑着打趣了一句。
“可茜茜小姐只是普通人，没我那么高的灵感啊！”
佛尔思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回想之前见到幽灵的表现，她严重怀疑自己被艾布纳暗中动了手脚，否则不太可能那么丢人。
作为一名医学生，她觉得刚才“害怕”的情绪有些过头了。
佛尔思并不知道，艾布纳确实做了些许手脚，那是他研究过克来恩的“丧钟”左轮的负面效应后，逆向工程得来的成果。
“丧钟”的负面效应可是强大到克来恩晋升序列3后都无法免疫的地步，艾布纳眼馋很久，一直想弄清楚它的原理。
可惜研究许久，直到现在也还不能完全“解析”，以此开发的“秘术”很难指定某一种“害怕”的内容……而佛尔思之所以恰好抽到“怕幽灵”的效果，则是因为艾布纳在事先还给她上了一个短暂的“厄运”buff。
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艾布纳是不会和佛尔思讲的。
面对佛尔思狐疑的眼神，他只笑了笑，就带着两位好友体验起了其他项目。
最终，在太阳即将升起前，三人一起来到了贝尔丹城郊最高的一座山峰的山顶上，一边等着日出，一边俯瞰起全城。
只见原本“大工地”模样的贝尔丹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各个时代各种风格的建筑分区域坐落于贝尔丹的四角，它们都是新建成的“影视基地”，方便大部分成本不高的影片取景。
四角之间则夹杂着各个国家的“名胜古迹”和“奇观”，甚至一些存在小说故事里的建筑也被真实还原，将它们从人们的“梦”里，带入了现实。
而在城区的最中央，则是巨大的“主题公园”，也就是艾布纳三人之前游玩的地方。
里面有许多电影里的经典场景，都开发成了“娱乐项目”供未来的游客们“消费”。
而这些项目里，除了一些特别经典的，都是可以拆卸替换的，方便新电影上映后，增加新的场景，持续性的“薅羊毛”。
至于贝尔丹的本地居民？则要么集中在老城区，要么搬到了城南新规划出的新居民区内。
看着看着，休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她皱起眉毛，凑到艾布纳耳边，斟酌着道：“那些影视外景地里，民居之类的建筑也太多了吧？用得着吗？那些房子很多都用不到吧？”
艾布纳回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我还怕不够用……”
休想了想，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转而问了一个和之前毫不相关的问题：“我听说你还收购了不少粮食……放在了哪里？”
“就在主题乐园中，每个项目的地下位置都堆满了。”艾布纳笑着回答道。
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再次问道：“真的无法避免吗？”
“没办法……这是众神的意志。”艾布纳无奈地摊了摊手。
休沉默了几秒，然后颔首道：“那我要将母亲和弟弟接到这里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保证贝尔丹不会被卷入战火里。”艾布纳保证道。
这不单单是因为艾因霍恩的承诺，更因为弗萨克军方攻击一座有着“天使”坐镇的城市毫无意义。
而且“战神”还很可能要争取“大地母神”的支持，就更不会对他的领地动手。
他们这边说着“小话”的时候，一旁的佛尔思却惊喜地叫了一声“日出”了，然后便举起相机拍下了第一缕阳光落到山下小城那梦幻般的场景。
艾布纳和休这时也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三人一同陶醉在了这美好的景色之中。
“等到周末，将之前调查问卷‘中奖’的人们拉来贝尔丹，让他们亲眼见证自己的‘梦中想法’或者说‘愿望’成真后，积累的‘奇迹’应该也就够了……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一前就可以去‘神弃之地’将‘浮空城’和小‘太阳’都带回来了！”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内。
肚子有所鼓起的霍尔伯爵抽了口烟斗，将一份报纸递给长子道：
“希伯特，你能看出艾布纳·布雷恩子爵的用意吗？”
希伯特·霍尔接过报纸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刊登着贝尔丹子爵将出资租用十余架飞空艇，免费带领之前“调查问卷”中奖的民众，去贝尔丹两日游的新闻。
他思考了一阵后回答道：
“他是想为他的领地造势，以吸引更多投资？”
“不，他在引领一种潮流，一种‘去贝尔丹城旅行，是时尚’的潮流，一种‘拍摄影片就要去贝尔丹取景’的潮流，一种‘每个人如果不去，就会感到遗憾’的潮流。
“希伯特，虽然我们家有固定的上院议席，你迟早会成为上院议员，但是，除了议长等具备特殊身份的人，为什么同为上院议员，有的贵族会拥有更大的影响力？”
希伯特思索了下道：
“爵位，财富，商业地位，以及在政府和军队内的关系？”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发展，贵族明面上的特权会被削弱，爵位会越来越不重要，最后只是一个名誉性的头衔，而商业领域的地位和本身的影响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你该向艾布纳·布雷恩学习。
“表面也许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他对自己要做的事都有着长远的规划……只看在‘影视’这个新兴行业里，他处处都掌握着先机这一点，就能知道这个人的算计有多深。
“在别的人还在跟风拍摄影片，或者想尽办法增加院线时，他已经在建立自己的规则，想要在幕后操控整个行业了。”霍尔伯爵讲解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学院奖’的设立也同样是在订立‘规则’，而因为我们家及时出手，所以得到了大半的话语权。
“这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他的人脉还比较单薄，哪怕有那位薇拉公主帮忙，也难以独自设立‘学院奖’，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而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合作。
“这也是你要学习的地方，该放手的利益，就一定要放手。”
希伯特有所恍然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爸爸。”
这个时候，蹲在一旁偷听的苏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一切结束，它熘进奥黛丽的画室，将听见的所有事情重复了一遍，末了都囔道：
“他们从头到尾都在说艾布纳的事情。”
它并不怎么喜欢那个给它增添了竞争对手的“侦探”。
奥黛丽若有所思地听完，浅笑道：
“正好可以将这件事交给那位让我搜集艾布纳情报的‘傲慢’先生，以换取贡献。”
与此同时，作为“秘偶”的“傲慢”赫温•兰比斯也再次得到了乔治三世的召见。
第412章 许可
还是索德拉克宫中那座偏僻的宫殿内，戴着王冠，脸庞坚毅，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乔治三世高坐在御座上，身侧还侍立着一位五官精致，气质优雅的女士，正是“紫之圣女”的人格分身乔瑟娜。
这位魔女依旧穿着一身紫色的低胸礼服，将白嫩的粉肩和炫目的乳白都暴露在外，只是款式与之前的并不相同。
艾布纳操控着赫温在两人间扫了几眼就移开目光，继续向国王汇报起他之前两个月的工作，也就是加大保守党和新党裂痕的进度。
说起来，两党矛盾加深，除了让教会稍微转移开一点注意力外，艾布纳一开始是不太明白乔治三世为什么要那么做的。
毕竟战争一起，无论新党还是保守党必然会再次团结起来，暂时放弃隔阂，共同对敌的……
但在与乔治三世有了几次接触后，他就大致把握到了对方的想法，其应该是想要依靠激化两党矛盾的方法让他们不能合力，继而收回一部分“皇帝”的权力，加大自身“皇帝”的象征。
当初所罗门帝国的那位“黑皇帝”大概率也是用类似的手段分化六神的，所以乔治三世想要有样学样。
但问题是，所罗门那么做是面对众多真神时的无奈之举，她在手下的众多天使家族面前可是绝对的“权威”！
而新党和保守党的势力显然差神灵很远很远，对一些只能依靠规则“玩政治”的普通人也用这种手段，就有些舍本逐末了。
“黑皇帝”难道还需要和手下的臣子在规则内玩“游戏”吗？
腹诽了几句后，艾布纳停下了汇报，等待起乔治三世的回应。
其实他并没有过多挑动两党矛盾，只是鼓动部分议员将“选举权是否下放”的议题提交给议会，就让保守党和新党迅速分化，天天争吵不休起来。
而这本就是“历史的正常进程”，艾布纳做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很好，赫温你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乔治三世赞叹一句，认可了对方的贡献后，转而说道，“我这次找你来，其实有两件事请你帮忙。”
“请您示下。”艾布纳让赫温以“王室顾问”该有的态度说道。
“第一，我需要你想办法弄清楚霍尔伯爵、现任尼根公爵、艾弥留斯上将等贵族对一场较大战争的态度。
“尤其是艾布纳·布雷恩子爵，我希望你能让你控制下的那位迪尔家的小姑娘去确认他的想法。”
确认我的想法？是想知道大地母神和二五龙对你成神的看法吧？毕竟我明面上是那两位的卷者。
心里虽然猜到乔治三世的用意，但艾布纳还是操控着赫温·兰比斯疑惑问道：“艾布纳·布雷恩的意见很重要？”
“很重要。”乔治三世凝重地点了下头，“那位子爵不但是几位神灵的卷者，还和亚伯拉罕家族新晋的天使有着密切联系……
“而据我所知，费内波特王室已经和亚伯拉罕家族达成了协议，会册封那位新晋天使为公爵，将整个塞维亚半岛都划给她作为封地。”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这事我都是刚知道不久……艾布纳心里滴咕的同时，表面则让赫温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
这件事之所以会被促成，“懒惰”克洛斯菲亚其实还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那座半岛位于迪西海湾西岸，之前是塞维亚伯爵的领地……也就是朱塞佩·卡斯蒂亚的弟弟。
当初因为朱塞佩突然失踪，他那没受到太多领主教育的弟弟捡漏继承了伯爵之位，但其却整日花天酒地，挥霍着家族几代的积累，到现在已经债台高筑，于不久前自杀身亡了。
而这位伯爵虽然身边女人不断，却没有子嗣，导致没有继承人……
这种情况本来应该从较远的血亲里选一个继承者出来，但因为那高昂的债务，所有有资格继承的人都自愿放弃了。
于是，在克洛斯菲亚的运作下，最终卡斯蒂亚家族决定收回塞维亚领，转封给了亚伯拉罕。
至于债务，自然是费内波特王室背了。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应下了乔治三世的第一个请求，反正是“问”自己，自然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不是真的就不一定了。
见赫温点头，乔治三世露出笑容，接着指了指身边的“紫之圣女”的分身乔瑟娜，笑着说道：“第二个，则是这位女士的请求，她想要抓捕一位‘魔女教派’的叛徒，需要你出手帮忙。”
叛徒？是特莉丝吧……看来你上次参加拉芙兰子爵的舞会时，怕是也被阿蒙盯上了，不自觉地落入了对方的“安排”。
我原来还没想到阿蒙对“帕列斯”的试探会从哪里来，现在看来是你啊！
脑海中念头快速转动，艾布纳觉得自己和薇拉的那些布置可能比原本预计的还要顺利。
“是什么人？”艾布纳操控赫温“谨慎”询问道。
“特莉丝·奇克，您应该知道她。”乔瑟娜行了一礼后回答道。
受到奇克宠爱的特莉丝，恐怕才是联系“原初魔女”的最好祭品，难怪你会被阿蒙利用……艾布纳瞬间“洞悉”了她的想法，却在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特莉丝……她现在在哪？”
“她培养了一位魔女，利用她悄悄混到了王室的宫廷侍卫长斯特福德子爵的身边，想要借此弄清楚陛下的秘密。
“而且，我觉得她很可能近期就会动手，所以求陛下为我找些助力。”乔瑟娜说着，还满眼温柔地看了乔治三世一眼。
这时候，艾布纳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但还是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提出要求道：
“我需要特莉丝的详细资料……另外，我还想陛下许可一件事。”
“资料没问题……”乔治三世先是点点头，接着直接问道，“你需要我许可什么？”
“请准许被我催眠的休·迪尔查亲手杀死斯特福德子爵，为她父亲报仇，也让她放下对她父亲的执念，能够更好的为我掌控。”
第413章 改变
由于休·迪尔查已经晋升为“律令法师”，哪怕她在中序列时就已经被“催眠”，但如果遇到属于她“执念”的事件，依旧可能摆脱控制，恢复自我。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觉得已经找到了仇人，并完成复仇，这样才能消除执念，更好的为“傲慢”所控制。
当然，以上这些都仅仅是给乔治三世一个赫温要杀死斯特福德子爵的理由罢了。
至于乔治三世信不信，艾布纳其实并不在意……甚至乔治三世本人也不会在意。
不过是个靠出卖前上司上位的侍卫长而已，为了计划就连亲儿子都能舍弃的乔治三世哪里会在意他的生死？
而且，据乔治三世所知，斯特福德子爵以前私下里和赫温有过接触，一度还有不少合作，这份关系近几个月来才渐渐澹去。
现在既然赫温想要杀斯特福德子爵，无论是私仇，还是被对方掌握了什么秘密想要灭口，或者如他所说，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迪尔家的小姑娘，乔治三世都不准备过问。
一个中序列而已，牺牲也就牺牲了……
更何况，自从答应“紫之圣女”利用他来诱捕特莉丝·奇克后，乔治三世就已经放弃了对方。
因此，这位鲁恩国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应允了赫温的请求。
接下来，三人又讨论了一下行动的时间和具体细节，然后艾布纳才结束了这次觐见。
……
皇后区，斯特福德子爵府邸的侧面，一扇沉重的铁栅栏门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缓缓向后敞开。
紧接着，一道披着深黑斗篷的人影从内闪了出来，低着脑袋，走至出租马车旁边，动作轻盈地登了上去。
这人影正是特莉丝培养的魔女，曾经那位有着不同取向的青年“谢尔曼”，现在的美丽少女“雪曼”……同时也是休在“梦境迷宫塔”中得到的那半本爱情悲剧的女主角。
此刻的雪曼正沉浸在斯特福德子爵向她求婚的喜悦里，她先是咧着嘴洋溢起由衷的笑容，但很快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气，只觉得自己以往遭遇的苦难和折磨都是为了在迎接这幸福的一刻。
但忽然间，她却听到有人叫出了她以前的名字：“谢尔曼！”
随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尔曼才注意到马车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唯一理解过她，不嘲笑她的人。
赏金猎人休·迪尔查！
不，是军情九处的情报人员休·迪尔查……
还不知道休已经拿到将军军衔的雪曼先是惊恐，旋即本能地冒出了特莉丝经常提及的一些话语：
“现在的你不能被以前的熟人碰到。
“难道你想你的丈夫，你心爱的那个人，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只有与过去彻底断绝联系，你才能获得新生，才能得到拯救！”
类似的说辞飞快在雪曼脑海内闪过，让她心底陡然冒出了一个自己都害怕的念头：
“杀掉她！”
这个想法就像一个来自深渊的魔鬼，不断地在雪曼耳畔低语，于她心中产生回响：
“杀掉她！
“杀掉这个认出你的人！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摆脱过去，不失去现在！
“杀掉她！”
雪曼没有回应休的招呼，放在身侧的左手一点点握了起来，非常缓慢有些颤抖地握了起来。
但她到底无法真正下狠心，于是嘴唇翕动了几下，左拳放松了一点，语带哭腔地开口道：
“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
“我，我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不想见到过去认识的人！”
她越说语速越快，求恳之意越发明显。
休闻言叹了口气，凝眸看了谢尔曼一眼，紧抿了下嘴唇道：
“斯特福德子爵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利用你……你现在抽身而退还来得及。”
“不，你不了解他……他已经向我求婚了……他说遇到我是主的恩赐，虽然我出身不够高贵，但他也已经有过一次婚姻，所以不需要太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他还说会想办法找一个商人，认我做私生女，提高我的社会地位……”雪曼口中碎碎念着的同时，眼里满是憧憬。
这种花言巧语怎么能信？要像艾布纳那样只看他做什么，不看他说什么才对！休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便不打算再劝了。
因为雪曼明显已经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中，无论外人说什么都不会信的……自己冒险来这一趟，作为朋友，已经是尽力了。
想到这里，休澹澹说了句“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选择付出过大的代价”，然后瞥了眼马车另一侧的空座位，接着便不再停留，伸手打开马车玻璃窗，以前扑的姿态跳了出去。
雪曼沉默地看完了整个过程，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失去所有力量般瘫软在位置上。
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内心那个魔鬼。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对面另外一侧，一道身影快速勾勒，凭空出现。
那身影穿着阴沉深黑的古板长裙，却一点没被破坏甜美温文的长相和气质，仅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魔女特莉丝！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雪曼战战兢兢地问道：“您刚才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特莉丝微微颔首，神情颇有些凝重。
“求你不要去伤害她……她，她是少有不歧视我，还帮助我的人。”雪曼鼓起勇气祈求道。
“呵，放心吧，我哪有本事去伤害一位半神？”特莉丝自嘲了几句，如果不是“老爷爷”傍身，她刚才差点直接跳车逃跑好吗！
“半神？！”雪曼闻言瞪大了眼睛，颇受惊吓地脱口道，“休有那么厉害？”
亏我还生起过杀人灭口的想法……幸亏没有出手……雪曼随即有些庆幸地想道。
“真正厉害的是她背后的那位贝尔丹子爵……不过让休·迪尔查察觉到你的事情也不是坏事……”特莉丝“呵”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你出来时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雪曼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露出一丝羞涩道：
“也许，可能，我有机会做妈妈了……”
说话间，她右手摸向了肚子，嘴角忍不住往两侧拉动。
“我感觉他在踢我，踢我……”雪曼忽然愣住，震惊脱口道，“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都还不确定今天是否能怀上孩子！
看到她的反应，特莉丝笑得更加迷人了。
……
昏暗的街道上，表情有些阴郁的休刚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艾布纳。
对此，休并不意外，她从不认为自己能瞒过艾布纳的“洞悉”，既然能顺利见到雪曼，肯定是他的默许。
“见过了？”艾布纳笑着问道。
“嗯。”休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又问道，“不会破坏了你的计划吧？”
“放心吧，没问题的。”艾布纳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反正有慧眼伪装的“老头”在特莉丝身边“兜”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本来可以轻易将雪曼救出来的……哪怕她很可能会因此恨我……但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那么做！
“如果是以前的我，必然不会有那么多顾虑……我是不是像佛尔思说的那样，真的学坏了？”休低语说道。
成为半神，性格多少都会受到神性影响，除非你也加入“未知”的“大家庭”，否则这点改变算是比较轻微的了……艾布纳叹息一声，半是安慰半是打趣道：
“你这其实是处事手段更成熟了。
“毕竟阅历和经验不像身高，它们是会‘长’的……”
话未说完，艾布纳就感觉膝盖受到了重击。
第414章 飞空艇（章说终于恢复啦）
九月三十日，周五。
贝克兰德大桥南区的一栋小房屋内，弗来亚正边哼着艾翠丝教给她的不知名小调，边收拾着行李。
这位在原着里本该和母亲死于去年大雾霾中的十八岁少女，因为生活质量的改善，脸上逐渐有了光泽，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魅力。
当她努力地将常用物品压入箱子时，房子的门忽然被推开，她的妹妹，刚过完十五岁生日的黛西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黛西，回来了就过来搭把手！”弗来亚叫了一声。
“哎！”黛西放下书包，麻利地跑到姐姐身边，帮着她将衣物压平，盖上了箱子盖。
“学校那边怎么样？”弗来亚随口问道。
由于她已经跟随母亲改信了“大地母神”，所以不能再去黑夜教会的免费学校学习了。
不过她的学习进度并不比妹妹慢，因为丰收教堂的埃姆林教士和海柔尔牧师，甚至新来的教士欧内斯都会在闲暇时好心地指导她，更别说还有之前艾翠丝私下的教导。
“学校得到了‘影视慈善基金会’的捐赠，条件比以前好上太多了……不过我没有去申请贫困生专项补助……比起我们家，那些家里还住在东区的同学们才更需要这笔钱！”黛西说到这里，有些忐忑地嘱咐了一句，“弗来亚，你不要和妈妈说啊。”
“黛西，你是对的……‘母神’教导我们不要过度贪婪，搬出东区后，又得到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和法辛警长的庇护，我们已经可以放心使用艾翠丝带回来的爸爸的遗产……
“虽然家里的收入不算高，但对比之前没日没夜的浆洗衣服，已经强出太多了，不该再去占有那份针对贫困生的补助。
“而且你放心，妈妈也是‘母神’的信徒，经常聆听主教教义的她不会反对你的决定的。”弗来亚拍了拍妹妹的头说道。
黛西瞪大眼睛道：“弗来亚，你现在说话好有水平啊……这都是艾翠丝哥哥教的？”
弗来亚脸上一红，强作镇定道：“这是因为我长了见识啊！所以这次去贝尔丹城旅行，你一定要多看多学，肯定会让你的眼界更开阔。”
说起去贝尔丹旅行，黛西也憧憬起来：“听说艾布纳·布雷恩子爵租下了许多飞空艇，载着我们这些‘中奖’的人去他的领地游览……
“那可是飞空艇啊……也许我这一生都只能坐一次……”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中仿佛闪着光。
弗来亚笑道：“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一定能坐两次，三次，甚至更多！”
两姐妹围坐在行李两侧畅想了一阵后，黛西才回过神，她眼珠转了转，笑着问道：“我记得艾布纳·布雷恩子爵是艾翠丝的朋友……你说我们的‘调查问卷’能中奖，会不会有姐夫的面子在啊？”
“也许吧……毕竟艾翠丝一家也中了奖，只是他还没回……”弗来亚对此也有猜测，她先是点点头，随即听出妹妹话里的埋伏，连忙收声，没好气地打了一下妹妹的后背，叮嘱道，“一会儿进了飞空艇，可不要在法辛太太面前这么乱说。”
“我见法辛太太挺喜欢你的啊？”黛西诧异问道。
“有些事，在没真正确认之前，就不要说出口，免得给人轻浮的印象……”
姐妹俩正说着话，家里的门再次被推开，却是她们的母亲，去“丰收教堂”祷告的丽芙太太回来了。
这位浆洗女工已经没有在东区时的彪悍凶狠，但干练依旧，而且由于生活条件的提高，她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不少。
说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她，以往看着像五十多的人才不正常。
“弗来亚，行李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和黛西快点出来！
“好心的欧内斯教士借了马车给我们，可以送我们到飞空艇的站台。
“另外，拿点干粮带着……虽然我听法辛太太说飞空艇提供免费食物，但万一没有，我们就吃自己的……”
听到丽芙太太的大嗓门，弗来亚和黛西姐妹不敢耽搁，一个拖起行李，一个跑到厨房拿干粮，很快就到门口和她们的妈妈汇合，登上了一辆看起来相当豪华的马车。
三人乘车一路来到停放飞空艇的广场，然后便看到了那艘有几十米长，深蓝与纯白结合的庞然大物。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飞空艇的黛西和丽芙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只有“见过世面”的弗来亚一脸平静地向工作人员递过自己的“票证”，领着还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母亲和妹妹沿着舷梯，登上了飞空艇的厢体。
——艾翠丝之前私下带弗来亚出去玩时，坐过一次飞空艇。
厢体内部就像船舱，分为三层，最上面有复杂的机械装置和存放货物的仓库，中间是可以举行自助餐会和舞会的大厅，大厅的周围和分别通往上层、下层的通道两侧，是一个个休息室，至于最底下那层，原本是机枪室，弹药室，火炮位，以及士兵们的房间。
但由于艾布纳租用飞空艇是为了商用，路线又都在国内，所以没有携带士兵和弹药，都空出来留给了更多的旅客。
弗来亚一家的票证对应的舱室就是原本的士兵房，不过她们也不在意，毕竟二层的休息室和舞会厅一看就是为大人物们准备的，她们如果被分配在那里，肯定更不自在。
由于距离起飞时间还早，飞空艇内还没有多少人……那些大人物们总是喜欢掐时间，也只有她们这样的平民才生怕会错过而早到。
不过，弗来亚还是很快就在弹药舱改成的小咖啡厅内遇到了熟人。
“梅丽莎？”弗来亚惊喜地叫道。
她和对方都在“布雷恩影视公司”首映时帮过忙，所以认得。
梅丽莎是和她的哥哥班森一起来的，他们也在填写调查问卷后中了“奖”，只不过班森刚才登艇时似乎在上层看到了什么人，刚一安顿好行李就匆匆去上面的舞厅了。
梅丽莎正打算拿起书籍学习，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看到了带着妹妹走过来的弗来亚。
熟人巧遇，自然惊喜万分，三位少女很快就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梅丽莎在讲解着飞空艇的各种构造和原理，而弗来亚和黛西在认真的听。
尤其是黛西，似乎对机械造物非常的感兴趣，这也让梅丽莎讲得更起劲。
直到飞艇起飞，免费晚餐开始，她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这时候梅丽莎发现哥哥班森还没回来，就准备去上层找一找，而弗来亚也要去和法辛太太打招呼，所以选择与她同行。
飞艇厢体二层的舞厅内，推着婴儿车的法辛太太正和另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女士闲聊着，似乎在交流着心得。
“维尔玛，你的儿子真有活力，看他盯着冰淇淋餐盘的小眼神，简直太可爱了。”
维尔玛，也就是艾伦医生的太太慈爱的看了眼自家小儿子，也夸起了对方的女儿：“这就是托尔兹娜吧？她看起来很文静啊，将来肯定是位不输于‘最美宝石’的淑女。”
“您过奖了……”
在两位母亲互相吹捧的时候，各自车内的婴儿却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
“你也离开贝克兰德了？”
“当然，我不离开，阿蒙怎么会放心搞小动作……”
“会不会太过刻意了？”
“确实刻意，但越刻意，反而越不会让阿蒙怀疑什么……毕竟阿蒙现在和他表面上处于同盟关系。
“他主动将自己的势力都调走，自然是明着展示给阿蒙的。”
“但我觉得还是没什么用……阿蒙可不会因此就真的对他放心。”
“至少优先级会下降……而且按照他曾经教过我的，这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连自己都不清楚一些动作的意义，才能真的骗到阿蒙。”
“果然，我的学生蕾妮特·缇尼科尔说得对……你们这些玩‘命运’的果然都是些——
“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神棍……”
……
第415章 惊喜与担忧
梅丽莎和弗来亚沿着楼梯来到二层，抵达舞会厅四下张望了一番后，后者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艾翠丝的母亲法辛太太的所在，并微笑着向对方走去。
而前者则惊奇地发现，她的哥哥班森正在和一位漂亮的女士聊着天。
这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为了班森的婚姻大事，梅丽莎可是没少头痛，不止一次暗示哥哥多和邻居家的艾布纳·布雷恩子爵走动，好从那位“风流侦探”身上学习如何与女孩子交往的本事。
可惜，班森似乎会错了意，反倒是劝说她少去隔壁……让她生了好一阵子闷气。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哥哥竟然真的开窍了？
梅丽莎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班森也用余光发现了梅丽莎，于是将她叫到近前，对那位和他相谈甚欢的女士介绍道：“露丝，这是我的妹妹梅丽莎。”
说完，他又转向梅丽莎道：“这位是露丝·布鲁克小姐，是我的……嗯，同事，也是好朋友。”
看来让你去和艾布纳·布雷恩多接触是对的，看看，这不就有“好朋友”了吗？心中振奋莫名，梅丽莎表面上还是非常礼貌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那位露丝女士也微笑回礼，然后在和他们兄妹又聊了几句后，才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
看着班森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梅丽莎忍不住咳嗽一声道：“班森，这位露丝小姐会是我以后的嫂子吗？”
“会……”班森下意识回了一句后方才反应过来，接着便仔细观察了远处的露丝几眼，确认其没有听到后，总算松了口气，转回头迎向妹妹灼灼的眼神，支支吾吾地道，“梅丽莎，我还在努力。”
“那你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她的择偶标准，她的个人喜好，她的价值观念……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吗？”梅丽莎边回想着沃尔小姐的一篇爱情小说里的内容，边连续追问道。
“这……”班森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除了对露丝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外，其他都不怎么清楚。
见此，梅丽莎无奈地摇摇头，小声道：“班森，我再次建议你去和咱们的邻居艾布纳·布雷恩子爵学习一下……如果能学到他的十分之一，也许你就能成功追到露丝小姐了。”
班森则露出苦笑，他倒是想学，但人家现在已经是子爵，又很少举办宴会和舞会，他哪好意思总是上门拜访？
况且，临时去学也来不及不是？
对于哥哥的苦恼，梅丽莎也猜到了几分，于是决定今晚就利用非凡物品进入那位女士的梦里询问一下，也算给自家的傻哥哥帮帮忙。
——虽然克来恩寄给她的“梦魔徽章”时效已经到期，但哥哥的那个同事，“值夜者”伦纳德后来又送给了她一件类似的物品，只是有着使用次数限制。
……
十月一日，周六清晨。
当梅丽莎将昨夜入梦探寻的成果整理成册子交给班森的时候，飞空艇经过一夜的飞行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影视之城”贝尔丹。
远远地就看到城区西郊的一座高山顶上架起了一排白色的巨大字母，共同组成了一个鲁恩单词“贝尔丹”。
紧接着，城区内的主题公园。各色建筑，以及诸多人造奇观也一一映入了飞艇上乘客们的眼帘，引来了一阵阵惊呼声。
而此刻的班森梅丽莎也没再讨论露丝小姐的事，而是边用着飞艇提供的早餐，边通过舷窗欣赏着下面如同童话世界般的贝尔丹城。
“黛西，你看！那是你在问卷调查‘梦想’那一栏目里填写的‘幽灵城堡’吧？哇！布雷恩子爵竟然真的将它搬到了现实！”
“是啊，弗来亚……你看，那是你填写的南大陆克鲁大金字塔……它也被搬来了！”
听着隔壁餐桌那对姐妹的惊呼，班森也微笑着指向一个约莫十米高的机器人凋像，对妹妹道：“那是你想看的‘擎天柱’吧？没想到罗塞尔大帝故事里的主角也被搬到了贝尔丹。”
“对……但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梅丽莎看着看着皱起了眉毛，“它的锅炉在哪？没有设计烟囱吗？虽然罗塞尔小说里说它用的是能量块，但其变形成车辆后，没有蒸汽机怎么跑？
“可艾布纳·布雷恩子爵肯定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那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额……梅丽莎，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班森闭上嘴巴，没去打扰陷入思考的梅丽莎，转而翻开妹妹之前递给自己的关于露丝小姐爱好的小册子，认真研读了起来。
据说这是梅丽莎昨天晚上找了许多人打听出来的，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
与此同时，贝尔丹城的列车站的月台上，休搀扶着一位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士从车厢中走出，后面还跟着位清秀的少年。
那位中年女士长的和休有五六分相似，只是面容成熟的多，也憔悴得多，两鬓甚至染上了些许白丝。
而那少年则戴着窄框眼镜，留着与当初休类似的略显蓬松的短发。
他们正是休的母亲卡莉夫人和弟弟洛·迪尔查。
“休，我们来到贝尔丹后，是不是就不会再遭遇追捕了？”小心走在站台上的卡莉夫人又一次问道。
“当然，这里是艾布纳的封地，非常的安全，您完全不用担心。”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听着女儿说起那位贝尔丹子爵时的骄傲口气，卡莉夫人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在她看来，那位子爵之所以愿意庇护他们一家，必然是因为女儿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她才不信休所说的因为他们是朋友的说辞。
朋友……当初她丈夫的朋友也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愿意接纳他们一家……从这一点来看，这位“贝尔丹子爵”倒是个重情义的人……就是风评不太好。
休没在意母亲心里想什么，她先是带着二人在贝尔丹城好好游览了一番，之后才于午饭前抵达了子爵府邸。
而当看到从府邸里迎出来的一队魔女女仆团时，卡莉太太的心里再次为女儿担忧起来。
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一队女仆的模样都不比女儿差，身材却比她更好，而且凭直觉也知道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第416章 阿蒙入局
就在卡莉夫人边打量女仆团成员，边为女儿担忧时，休却直接走上前，向为首的那位魔女问道：“夜莺，艾布纳现在在哪？”
名为“夜莺”的女仆长其实就是曾经的“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她的部分灵魂在被艾布纳通过仪式从“永暗之河”里捞出来后，就一直以“封印物”的形式存在，就连现在的形象也是幻化出来，且不能离开子爵府邸的范围，所以被艾布纳安排来管理魔女女仆团。
说起来，艾布纳给这些“魔女教派”曾经的魔女取的新名字都比较奇怪，比如什么“夜莺”、“书卷”、“闪电”……总之，像外号多过像名字。
“休小姐，主人出去接待首批来贝尔丹参观的客人了，恐怕得下午才能回来。”“夜莺”恭敬地回应道。
“这样啊……那佛尔思呢？”休再次问道。
“沃尔小姐的早餐还没有动过。”“夜莺”委婉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起床？休无奈地拍了下额头，然后才吩咐“夜莺”道：“派人去叫佛尔思起来，另外将这些行李送到之前收拾好的房间。”
“是，休小姐。”“夜莺”应了声后，很自然地接过了洛·迪尔查一直拖着的行李箱，还对着那位少年笑了笑。
面对魔女的笑容，洛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接着口中连声说着“还是我来”的同时，就想要取回箱子。
但他的反应哪能和一位曾经的“绝望魔女”相比？只见“夜莺”很轻松地就用单手提起了洛只能双手拖行的箱子，甚至还有暇抬起另一只手撩了下发丝，让小巧精致的耳朵显露出来。
眼见弟弟不知是因害羞还是惭愧的缘故，脸涨得更红，休只得将出来迎接的女仆团打发走，自己则带着母亲和弟弟去往了餐厅。
而看到女儿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将那些明显不是简单货色的女仆们管的服服帖帖，卡莉夫人才从惊讶中回过神，在感慨休的成长之余，也放下了部分担心，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些都是布雷恩子爵的女仆？是不是太多了些……”
如果是正常女仆，那以这座府邸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多……但刚才那些却都漂亮的过分，显然“不正常”。
这才多少？要知道艾布纳可是将“魔女教派”中隶属于“黄之圣女”、“红之圣女”、“蓝之圣女”、“灰之圣女”，甚至“黑之圣女”和“白之圣女”麾下的魔女一网打尽，哪怕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因为曾经作恶太多而被直接杀死取了特性，也有少数漏网之鱼，但剩下的依旧有几十个，最后都在这里……嗯，用艾布纳的话来说，是接受“洗脑”和“劳动改造”呢。
而刚才您看到的只是留守府邸的十几人而已，因为贝尔丹影城首次开放，领地目前又缺少人才，所以女仆团的大部分魔女今天都被派出去迎宾了，毕竟魔女们各个都受过不错的礼仪教育，能力也不差，是再合适不过的应急人选。
可以说，如果未来真的发生战争，仅仅子爵府邸这近百人的女仆团都够弗萨克军方头痛的。
心里吐槽了一番后，休想了想回答道：“她们都只是普通女仆。”
卡莉夫人有些不信，但也没再追问，毕竟她也没立场去管布雷恩子爵家里的事情，于是转而问道：“你刚才提到的佛尔思，是你经常在信里提到的好朋友，着名作家佛尔思·沃尔小姐？”
“对。”休推开餐厅大门的同时，点点头道。
“她……她也住在布雷恩子爵的府邸里？”卡莉夫人迟疑着问道。
“是啊，她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艾布纳的好朋友。”休理所当然地回道。
说着，她还很自然地带领母亲和弟弟入了座，并吩咐管家开始上菜。
听到这话，卡莉夫人叹了口气，再次担忧起来。
……
另一边，艾布纳在第一批客人亲眼看到自己“梦”中的场景被搬入现实后，也感应到了完成“愿望”的积累进度，预计明天，也就是周日游客数达到巅峰后，搬运“浮空城”的“奇迹”应该就可以实现了。
当心情不错的他回到府邸时，午饭已经结束，而休的母亲和弟弟也回房间补觉了。
“怎么样？卡莉夫人和洛对我这里还习惯吧？”艾布纳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家以前也是子爵……”休回了一句后，转而说道，“不过也不能让洛就这么住着，最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她怕弟弟被魔女们迷了眼，毕竟他不是艾布纳，没有多高的意志力，难免被“魅惑”……哪怕那些魔女没有使用非凡能力。
“洛的梦想是成为律师吧？那可以让他先去司法局实习，等将来安定了，再去针对律师预科考试的学校读书。”艾布纳笑着道，“我会让龙泽尔关照他的。”
“好。”休点点头。
就在这时，艾布纳忽然眯了下眼睛，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接着再次看向休，微笑说道：
“我帮你争取到一个‘合理’地干掉斯特福德子爵的机会……
“要去亲手处决他吗？就在今天夜里！”
……
码头区，一间摆放了不少货物的仓库内。
雪曼坐在肮脏的木箱上，双手反剪于身后，体表缠绕了一条又一条细而坚韧的蛛丝。
她整个人就像被装入了透明的蚕茧，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这对你也不是什么坏事。”特莉丝站在雪曼的身前，手里拿着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至少你能因此确定他是真的爱你，还是在欺骗你。”
雪曼又愤怒又恐惧，竭力用呜呜呜的声音表现出哀求的意思，可特莉丝对此没有一点动容，握着漆黑火焰的手掌一翻，按在了雪曼的肚子上。
那火焰如有灵性，先是流水一样分散了开来，接着仿佛没有形体般穿透皮肤和血肉，试图钻入里面。
特莉丝顺滑乌黑的头发违背自然规律地飘荡了起来，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拉着，向四周延伸，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莫名的味道。
那些头发隐约间变得粗大，彼此分散，根根分明。
它们的底部，一道道幽深的光芒涌现了出来，带着诅咒和话语，飞快往前流动，融入了漆黑的火焰，进入了雪曼的肚子，迅速消失不见。
雪曼的脸庞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抽动，但却没有痛苦的感觉，似乎这只是一种纯粹神经本能的反应。
她很快平息了下来，看见面前穿着阴黑长裙的特莉丝身体一点点澹化，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雪曼童孔放大，又一次挣扎起来，可却怎么都摆脱不了束缚。
她一次次力尽，又一次次开始，就像寂静的仓库里有洪水正一厘米一厘米地上涨。
与此同时，仓库的屋顶，于绯红和满天繁星下，一位手持洋伞，右眼戴着单片镜片，留着漂亮金色长发的少女正稳稳立在屋檐上，似是在透过砖瓦，打量着仓库内的一举一动。
“机会？还是陷阱？”
少女勾起嘴角，接着望向了那道以极快速度从厂区外，向仓库这边跑来的身影。
“魔女的内讧？不对……那位斯特福德子爵身边除了藏着一位魔女，心灵里还寄宿着一位‘操纵师’……
“咦？那操纵师不是活人，只是个‘秘偶’……好隐蔽的手段，寻常大天使都未必看得出来！
“让我猜猜，操控这个‘秘偶’的会是谁？”
第417章 有趣
于绯红的映照下，已是中年的斯特福德子爵略显踉跄地撞开了仓库的大门，但整个人却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直接摔倒在了地面上。
他没像往常出门一样，戴白色的假发头套，显露出了较高的发际线和相当凌乱的黑发，后者更是一绺绺粘连在一起，似乎被暴雨浸透，又晒干了一些，可之前好几个小时，云层稀薄，红月悬空，根本没下过雨。
斯特福德子爵的脸上，一滴又一滴汗水正沿着刚硬的线条往颈部滑落，皮肤之下则仿佛有数不清的黑色细线在流淌。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身体微微句偻着，脸部肌肉有所扭曲，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担忧。
环顾一圈，发现雪曼之后，他先是一喜，旋即变得焦急，有些难以把握平衡地冲了过去。
而雪曼看到他进入仓库后，一张脸骤然生动，就仿佛蒙上了一层光芒。
她随即露出担忧与恐惧混杂的神色，疯了般试图摇头，可脖子被蛛丝牢牢固定着，怎么都无法转动。
她愈发焦急，以至于有泪水从眼中溢出，一滴又一滴，晶莹又脆弱。
眼见斯特福德子爵即将奔到她的身前，两人之间突然发出了砰的巨响。
那里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将斯特福德子爵和雪曼分隔在了两边，难以逾越。
“如果你想解除诅咒并带走她，那就没有任何隐瞒地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时候，仓库角落里，一道身影飞快勾勒了出来。
她五官各有魅力，组合在一起更是异常甜美，仿佛每一个男子少年时幻想过的恋人，正是魔女特莉丝。
不等斯特福德子爵回应，她直接抬起了右手，让一朵漆黑的火焰蹿出。
斯特福德子爵脸上、手上、脖子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一下变得透明，凸显出了一根又一根血管。
而每一根血管内，黑色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无声地流淌着。
斯特福德子爵眼中的痛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可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的表情变得极为冷酷，眸光中竟带上了几分揶揄，仿佛受到诅咒的不是自己，而是隔了很长一段距离的特莉丝。
仓库角落里的特莉丝身周霍然腾起了大量的黑焰，照出了密密麻麻的无形蛛丝，可却无法将它们点燃。
瞬息间，特莉丝就和雪曼一样，被“封印”在了透明的“蚕茧”内，难以动弹，无法逃走。
仓库高处的通风口位置，又一道身影勾勒了出来，这是一位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士，穿着简单圣洁的白色长袍，黑发蓝眼，清灵秀美，自有种难以描述的魅力。
“卡特琳娜·佩来……”特莉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低喊出了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斯特福德子爵的心灵里，艾布纳操控的“傲慢”赫温·兰比斯也同样脸现惊讶，自忖道：“‘白之圣女’卡特琳娜……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以为为了抓捕特莉丝，‘紫之圣女’的本体会亲自过来，已经做好了捕获她的准备……没想到出手的竟和原着一样是特雷茜的母亲……她是投靠‘紫之圣女’了吗？
“咦？卡特琳娜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好像又被人控制住了……
“我就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白之圣女’理应更加谨慎，不会轻易暴露的……呵呵，看来她真是够悲催，无论到哪一方都不能摆脱被控制的命运啊。
“不过控制她的能力，感觉上有些眼熟啊……似乎和海莲娜的‘财富途径’有些关联，她现在的情况，类似于被‘抵账’卖给了‘收藏家’途径的非凡者或者物品……
“得给她‘赎身’，才能摆脱控制。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应该属于‘商品’，是可以‘偷’过来，转而成为‘阿尔文行宫’里的‘商品’的。”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决定等会儿趁机拿下卡特琳娜，并在“归还”时，顺着联系找到那位“收藏家”途径的物品或非凡者。
而屋顶的少女阿蒙也将“白之圣女”的状态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这个时候，斯特福德子爵往自己身上抓了一下，抓出了一个被黑色火丝密密缠绕的虚幻布偶。
他先瞥了眼身侧的雪曼，转而对特莉丝说了一番他将计就计的得意操作，末了再次瞥了眼雪曼，笑着总结道：
“……你的礼物很不错……”
听到斯特福德子爵的话语，还在习惯性挣扎的雪曼一下停止了所有动作，表情前所未有地呆滞。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了焦点，仿佛正在水中一寸寸下沉。
“爱情……”特莉丝突然笑了一声，似讥讽似自嘲。
她表面没有一点紧张，只是在暗地里呼唤了一声“老头”。
“寄生”在她心灵里的“慧眼”假装叹了口气，然后借助真正“老头”的“时之虫”，模拟出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气息，
与此同时，特莉丝的眼眸内顿时分别映出了一条略显暗澹，有十二个半透明环节的“时之虫”。
这两条“时之虫”首尾相继，竖着形成了相同的圆环。
圆环缓缓转动，于她背后照出了一个古老斑驳的巨大虚影。
这虚影就像石头凋刻成的壁钟表面，总共分成十二格，每一格或灰白或青黑，彼此间杂，界限分明，拥有的符号各不相同。
当！
仿佛穿过历史而来的钟声响起，在“空旷”的仓库里层层荡开。
下一刻，“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眼眸中恢复了些许神采，她脸色骤然变化，就要趁机钻入镜中世界，但其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又陷入了之前的状态，只不过这一次，她作为“商品”，更换了“所有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斯特福德子爵如同猎豹一般迅速后退，来到被捆绑的雪曼身边，然后从衣物内侧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染满铜绿的十字架饰品，其上凸出了好几根尖刺，仿佛曾经穿透过谁。
而此时，斯特福德子爵竟将那十字架抵在了雪曼的脖颈上，看起来想要以此威胁占据了上风的特莉丝。
见此，雪曼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未来得及收起的表情一下凝固在了脸上，眼中的神采也一点点变得暗澹起来。
“爱情啊……”拿回了身体控制权的特莉丝再次感慨了一句，然后就想命令“白之圣女”解决掉斯特福德子爵，将雪曼带走。
可这时候，一直藏在斯特福德心灵中的赫温·兰比斯却听到了“紫之圣女”那个分身的恳求声。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紫之圣女’的本体依旧不肯动手吗？还真是谨慎啊！”艾布纳对于这种一直“苟”着，只让分身和傀儡活动的魔女确实也没太好的办法，好在“钓”出那位“不老魔女”只是顺带，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将阿蒙诱入局。
想到这里，艾布纳不再犹豫，操控着“傲慢”化身巨龙，从斯特福德子爵的身上飞出。
他还故意将查拉图的气息借着与赫温的联系释放出了一丝，但很快又将其消除。
与此同时，早就跟在伪装成查拉图的“阿尔文·亚伯拉罕”身边的薇拉公主，也让笼罩在四周的“雾气”稍微变化了形态，展露出了些许若有似无的“秩序之手”威能。
仓库内，看到“巨龙”出现，特莉丝立刻得到了“老头”的警告，知道其已经没有能力再出手，于是立刻决定放弃雪曼，让“白之圣女”带着自己进入了“镜中世界”。
而那头巨龙也于瞬间追了进去。
……
屋顶上，阿蒙严肃地盯着巨龙和魔女离去的方向，沉吟了好几秒后方才再次露出笑容，自忖道：
“将那个‘操纵师’做成秘偶的人是查拉图？而且，她们一追一逃离去的方向，隐隐有着‘秩序’的力量潜藏……
“这是个陷阱？一个针对我的陷阱？
“呵，看来查拉图和帕列斯居然真的联手了……也对，她们两家本就都是所罗门的臣子，有着合作的基础。
“另外，那‘秩序’力量的所有者似乎是一位‘秩序之手’……
“奥古斯都家族也加入她们的同盟了吗？
“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