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乔治三世的老六行为
普利兹港附近的一个房间内。
戴着面具的鲁恩军方半神泰斯特推门而入，对自己的同伴，那位身穿晚礼服的乔治娜女公爵，以及军情九处的少将副处长丘纳斯道：
“对木乃尹的追踪暂时没有任何收获。”
“这很正常，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那伙神秘人不会来盗取图坦西斯二世的木乃尹。”乔治娜女公爵说道，“不过，刚才我们还有‘盟友’在场，他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她确定盗走图坦西斯二世木乃尹的那伙人和玫瑰学派的半神们不是一路，如果真是他们的手段，根本没必要拖到那么危险的处境才用，差点就没能跑掉。
泰斯特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但那一位是直接向陛下负责的，与我没有太多交流。”
他顿了一下，转而向丘纳斯问道：
“你用‘光与影的协奏曲’影响了灯塔那边的半神，弄清楚她所处的序列了吗？”
丘纳斯仔细回忆了一阵，然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她所使用的手段和‘玫瑰学派’的半神类似……
“很可能也是一个‘木偶’！”
木偶？身穿晚礼服的乔治娜女公爵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
“玫瑰学派里叛逃的节制者？”
“很有可能。”有着一对金色童孔的泰斯特轻轻颔首道，“虽然木乃尹的制作受到了死神信仰太阳崇拜等各方面的影响，但玫瑰学派在高地、河谷等地方占据统治地位后，却没有禁止这种墓葬习俗，这足以说明木乃尹对他们应该是有着一定作用的，或许是某个序列的仪式需要。”
说到这里，他满是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炫耀和表演。
“我想你们都不陌生，毕竟因蒂斯情报机构里的某些家伙也是这种风格……
“那伙人未必真的想要木乃尹，只是因为刚好满足条件，有盗取的机会，于是做了一次盛大的表演，对某些途径的某些序列来说，这是消化魔药的关键。”
作为一位半神半人的存在，他见识过的事情委实不少，想到的可能自然也就较多。
乔治娜女公爵斟酌了一下，刚想发表自己的看法，却又忽然闭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而泰斯特和丘纳斯也都不再说话，静静等待着。
他们都很清楚，三人中，只有乔治娜才是陛下的心腹，受到的信任最多。
片刻后，乔治娜回过神，接着组织了下语句，沉声说道：
“我们可能猜对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偷走木乃尹的人中有一个‘诡法师’，一个‘木偶’……
“可以确定，‘木偶’是玫瑰学派节制派系残存的半神，而‘诡法师’的真正身份是格尔曼·斯帕罗！”
“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点去调查。”
“格尔曼·斯帕罗……那个疯狂冒险家？他竟然晋升半神了？”泰斯特面具下的眉毛紧紧皱起，迟疑地道，“‘占卜家’途径的半神可不多见，他是密修会的人？”
乔治娜女公爵摇摇头道：“和密修会没有关系……”
接着，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道，“别忘了当时还有一条‘羽蛇’在场！
“而既掌握‘占卜家’途径魔药，又有‘死神’途径半神的势力，恐怕只有……”
与此同时，索德拉克宫的偏僻宫殿里，乔治三世对来向他汇报普利兹港情况的“平衡者”德林克·奥古斯都说出了乔治娜没有出口的猜测：“恐怕只有黑夜女神教会了！”
对于黑夜女神正在掌握“死神”唯一性的事，他从“黄昏隐士会”上隐约了解到一些，所以才有此猜测。
“也就是说，黑夜女神教会接纳了玫瑰学派的节制派系？难怪蕾妮特·缇尼科尔已经快要恢复她巅峰时的状态了。”德林克心中恍然，转而道，“那么说来，格尔曼·斯帕罗这个‘诡法师’，应该是黑夜教会培养出来的暗子，类似于战神教会‘黑刃’的存在。
“在这个时间点，派出这样一位暗子……恐怕是为了我们来的！”
点了下头，乔治三世微笑道：“我也看过这个格尔曼的履历，发现他之前在大海上时，似乎调查过我们从南大陆和各个海岛进行的人口贸易。
“而且，他和‘疾病中将’交好，那个魔女甚至在认识他后，开始打压奴隶贸易……
“由此可见，他出海绝对是带着任务的！”
德林克皱起眉头道：“这么说，黑夜教会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我们的情报……只是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要不要找出这个格尔曼？”
乔治三世轻轻摇头，很有自信地道：“普利兹港本就是一个局，一个打算做给‘女神之眼’看的局！
“现在有那个半神‘羽蛇’，有那个叫格尔曼的黑夜教会暗子加入进来，效果会更好！
“他们下一步的调查重心肯定会转移到泰斯特身上，为我们争取到时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而又眯起眼睛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那个‘诡法师’继续这么调查下去，得给他设置一些障碍。
“呵，这件事就交给密修会和查拉图去办吧，对于‘占卜家’途径的半神，他们才是最熟悉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后，德林克才告辞离开，而乔治三世则独自坐在御座上，心中思忖道：
“虽然没能抓住盗取木乃尹的罪犯，但赫温在这次的战斗里确实尽心尽力了……而他表现出的实力也强得过分……是那一位又赐予了什么强力物品给他？
“总之，承诺的奖励还是要给……
“嗯，薇拉手下那个迪尔家的女儿目前已经是上校军衔，也能算是军情九处的中高层了……就让她接受赫温的控制吧！”
……
“幽灵帝国”的主控室内，历经一周，终于利用“公主”的身份，在最初那个“勇者世界”里完成了“律令法师”仪式的休·迪尔查来到早已等候她的艾布纳面前。
可她还来不及开口分享自己的喜悦，就被艾布纳用手敲了敲头，笑着打趣道：
“好了，你现在被我‘催眠’控制了。
“这是那位陛下钦定的！”
“什么？”休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第333章 小蛇出生
艾布纳看着休呆呆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然后将自己利用“傲慢”的身份混成乔治三世手下的事情简单和她讲了讲。
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随即叹了口气，小声道：“果然，陷害我父亲的人就是国王陛下本人吗？”
不是因为这个，艾布纳也没必要处心积虑地混到乔治三世的身边。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她看了艾布纳一眼，继续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不管是恢复我父亲的名誉，还是复仇，在面对一个国王时，希望都是那样渺茫，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完成类似的事情……
“更何况，我父亲本就是效忠于国王陛下的……他被处死，真的是无辜的吗？”
说到这里，休目光灼灼地望着艾布纳的眼睛，希望得到一个答桉。
艾布纳将她拉到身边，很郑重地道：“你的父亲是一个‘英雄’，这一点母庸置疑！”
在效忠对象和自身坚守的正义之间选择了后者，前宫廷侍卫长梅森·迪尔，毫无疑问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位真正的骑士。
休“嗯”了一声，目光也渐渐坚定起来。
就这么过了好一阵，艾布纳才放开休，笑着问道：“你在那个‘勇者世界’里模拟晋升‘律令法师’的仪式，看来很成功？”
休并没有选择在“幽灵帝国”里直接晋升半神，毕竟一来艾布纳并没有将朱塞佩的非凡特性给她；
二来，“幽灵帝国”里的“世界”终究不是真正的世界，里面的人也几乎都是“幽灵”，仅仅依靠他们来完成半神的仪式，效果难料，很可能会出问题……
但在那里进行仪式的预演，了解仪式的目标和本质，再借助“秩序之手”的能力模拟喝下“魔药”后的状态，却是能够办到的。
可以说经过在“幽灵帝国”里的“彩排”，休在现实里晋升时成功率至少能够提高两三成。
见艾布纳问起这个，休的情绪果然不再低落，有些兴奋地道：“我已经摸索出，制定哪些规则，能够更容易让人快速了解并自觉遵守……”
休说了许久，艾布纳一直微笑听着，直到其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时，他方才笑着道：
“事实上，在你被‘傲慢’支配后，晋升半神就没那么麻烦了……特性和仪式，都可以让鲁恩王室来出！”
艾布纳最初是想休用朱塞佩的遗留成为半神的，但后来发现朱塞佩很可能涉及到“灾祸印章”的算计，他的非凡特性难保没有问题，所以才一直自己保管着，没有交给休。
他还不想休过早地介入到“刘博”这一摊子事中间来。
听到艾布纳的话，休也来了精神，追问道：“怎么说？”
“乔治三世答应给‘傲慢’的是军情九处的中高层，而你虽然军衔不低，但没多少实权，本身又不是半神，对赫温来说没有太大帮助……
“这自然不能让赫温满意，所以我之后肯定得去讨价还价一番，帮你争取一个半神的名额。”
艾布纳觉得乔治三世多半会答应，毕竟那家伙之所以把休推出来让赫温控制，还存了用艾布纳·布雷恩这个背景深厚的子爵来制衡赫温的目的。
众所周知，休•迪尔查和艾布纳·布雷恩关系密切，如果让后者知道休被赫温催眠，在乔治三世想来，必然会爆发冲突。
而那位国王陛下自觉捏着这个秘密，就能让赫温在一定程度内“听话”……
当然，这个“把柄”的前提是，休·迪尔查对赫温有重要的帮助，让他无法直接“舍弃”。
所以，休的“价值”就需要被提升。
“‘乔治三世’不愧是当国王的，心就是脏啊！不过，怕是你也想不到，你算计来制衡我的人也是我！”
艾布纳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又和休闲聊了一阵，就要去“幽灵帝国”中一个偏“东方”风格的世界里将“冰山中将”也接出来。
但艾德雯娜却拒绝了，说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还需要停留两三天的时间。
……
6月26日，周日。
灰雾之上，通过“占卜”，克来恩确定了之前在普利兹港的战斗中，自己和莎伦都被不明的力量影响了，这才导致他的抉择失误，让莎伦受了伤。
虽然那点伤势对莎伦来说不算什么……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针对我……会是那头阻挡了‘塔’先生的巨龙吗？那会是谁？”
克来恩自语了几句，接着返回现实世界，走至书桌旁边，翻找出纸笔，画了个糅合隐秘和窥视符号的混合图桉。
他刚落下最后一笔，房间内的光芒就突然暗澹了一点，起居室内的全身镜先是变得深黑，继而浮现银白的亮光，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鲁恩文单词：
“伟大的主人，您谦卑的渺小的忠诚的仆人阿罗德斯听到了您的召唤，我，我有迟到吗？”
每次都有新花样啊……克来恩好笑地摇了下头道：
“没有。”
“这是您对我的宽容，伟大的主人，您可以提问了。”一个个单词整齐有序地凸显于镜面。
克来恩想了想道：
“在普利兹港，在暗中影响了我的判断的人是谁？”
全身镜表面的单词凝固了几秒，蠕动变化道：
“王室顾问，赫温·兰比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委员之一的‘傲慢’。
“伟大的主人，我这个答桉您满意吗？”
心理炼金会的评议团委员？王室顾问？克来恩皱了皱眉。
他对于“心理炼金会”并不陌生，甚至还旁观过“塔”先生以“色欲”的身份去“尹甸园”参加最高会议。
不过对于“傲慢”，他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曾经帮助过“塔”先生对付“色欲”。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是朋友……
而且，这个“傲慢”好像很强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和“塔”先生对抗那么久不落下风的半神……哪怕那只是“塔”先生的一个投影。
思绪转动间，克来恩先是点点头道：“很满意。”
然后，他才再次斟酌着问道：
“阿罗德斯，赫温·兰比斯在影响我时，有没有趁机窃取我的想法？”
全身镜上，一行银白的单词随即浮现：“没有，他只从您的浅层意识里知道了您格尔曼·斯帕罗的身份，以及您两位同伴是玫瑰学派的节制派系。
“当时有蕾妮特在灵界中，他不敢过分入侵您的心灵。”
“那就好！”克来恩松了口气，这和他之前在灰雾之上得到的结果一致。
思绪一转，想起上次阿罗德斯提醒自己查拉图的事，于是如那次一般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全身镜”表面很快给出了一个又一个单词：
“伟大的主人，阿蒙如您预料，已经来到贝克兰德。
“因为她来的是分身，所以我能够看见。”
什么叫如我预料？我什么时候预料过？克来恩眉毛一挑道：
“我知道了。
不再啰嗦，他转而说道：
“今天到此结束。”
“是，伟大的主人，您卑微的仆人已迫不及待想为您效劳！”
待全身镜碎裂，克来恩心痛地叫来仆人打扫了碎玻璃，心里盘算着下次再召唤阿罗德斯时弄个铜镜或者干脆弄碗水……
这时候，管家先生敲门走了进来，躬身汇报道：“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
“夫人也已经在玄关等待您了。”
“好，这就出发！”克来恩对着管家点点头，这才下到一楼，陪同扮作戴莉女士的莎伦出门登上马车，前往北区的贝克兰德医学院附属医院。
明面上，他是带着夫人去做产前检查，而实际上则是想去“偶遇”艾伦医生，嗯，还有他的太太，以及他即将在今天出生的儿子——威尔·克瑞斯。
家里有点事，半夜这章明天补
一些杂事忙了一晚上，来不及写了……明天补上吧……
今天不太想熬夜了╯﹏╰
感觉周末比上班还忙……
第334章 未来的隐患与塔罗会（补更）
北区，贝克兰德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妇产科内。
带着莎伦来做产检的克来恩刚好“巧遇”了艾伦医生孩子的出生，于是赶过来进行恭贺。
这个过程中，克来恩将脸转向婴儿床的位置，微笑问道：
“你似乎不喜欢我的到来？”
他问话的同时，艾伦夫妇和病房内的护士、医生们都没一点异常，仿佛依旧在与道恩·唐泰斯交谈。
在克来恩创造的幻术场景里，交流尚未停止！
刚刚出生的威尔·昂赛汀闻言哼了一声，用小孩稚嫩的嗓音道：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不如你手下的那个‘塔’先生……
“他刚才过来时还给我带了一份冰淇淋。”
“塔”先生来过了？克来恩对此早有所料，也不吃惊，转而说道：
“我有个好消息带给你，就当是礼物了……
“嗯，乌珞琉斯被人击伤，一段时间内应该没法继续寻找你了。”
他不知道艾布纳后来还伙同阿兹克先生和贝尔纳黛，以“三神器”夺走了乌洛琉斯的一份序列1，只以为“大蛇”是被亚当所伤，所以都没敢提她的名字和称号，甚至心里都没怎么想，害怕被那位“神子”察觉，从而发现“命运之蛇”威尔·昂赛汀的下落。
威尔·昂赛汀安静了一会儿后，幸灾乐祸道：
“原来那条大蠢蛇也被卖了……啧啧，刚刚他过来时竟然什么都没和我说……”
“也被卖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乌洛琉斯的事情还另有隐情？克来恩心中一动，就想问问这件事，可这时却忽地听见威尔·昂赛汀都囔道：
“哎呀，突然想喝‘瓜达尔’，最好加点冰。”
一听这话，就知道威尔不想说，所以克来恩也一本正经地回了句：“这种饮料对刚出生的婴儿不太好！”
威尔·昂赛汀·克瑞斯瞪了他一眼，然后瞥了眼正在一旁和她母亲维尔玛聊天的莎伦，用小孩特有的清亮嗓音说道：
“那个‘木偶’身上的问题虽然被你解决了，但还是可能会有一些问题遗留……
“要注意你们以后的第一个孩子，问题很可能会出在她身上。”
我和莎伦的……第一个孩子？克来恩的嘴慢慢张大，呆了半晌，才沉声问道：“我确信‘污染’被清理干净了……
“到底哪里来的问题？”
威尔想了想，苦着一张小脸说道：“我只知道那污染的源头在最近，也就是你动手清理前一段时间，发生了异变……就连力量的属性都变化了不少。
“而你又在清理污染后太过急切了……”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又有什么问题，我也‘看’不清楚。”
闻言，克来恩微微蹙眉，使用了“小丑”的能力才没让自己的脸色有太多变化。
片刻后，他才郑重地点点头道：“感谢您的提醒……我明白了！”
而这时候，克来恩也终于想起这次过来的正事，在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后，说道：
“我带来了弱小期短暂恢复一定力量的办法。
“您可以把脐带血给我一滴了。”
威尔·昂赛汀摊开肉乎乎的手掌道：
“先给我看一下。”
“您怎么知道那办法是物品？”克来恩不觉诧异却颇为好奇地问道。
威尔·昂赛汀哼了一声：
“命运的直觉。”
和没说一样……
心里滴咕了一句，克来恩将“隐者”女士献祭来的物品递了过去。
那东西形如一根手杖的杖头，上面镶嵌着一枚枚长条形的透明宝石，绘刻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神秘、立体难描的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
婴儿吃力握住，瞄了两眼，拔高嗓音道：
“这只能用一次！”
“是，只能一次，有问题吗？”克来恩斟酌着说道，“以您的位格和能力，完全可以复刻上面的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准备相应的材料，举行正确的仪式，这不就能多次使用了吗？”
威尔·昂赛汀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好，我接受。
“记住，刚才那些话是你自己说的！”
……克来恩一时有点懵，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隐约有种明明是自己过来占便宜，怎么反倒被小婴儿占了便宜的感觉。
“是，我说的。”他最终吸了口气，诚恳点头道。
婴儿皱皱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将另一只手摊开道：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一共两滴，一滴是用来交易的物品，一滴是你促成交易的报酬。”
还有报酬？克来恩一阵惊喜，连忙望向了威尔·昂赛汀的手掌。
那里共有两滴银色的血液，每一滴中都仿佛有无数微小的，超然的，虚幻的圆轮在转动，它们连成了一条长带，首尾近乎相接。
仅是这么看了一眼，克来恩就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觉所有念头都在重复呈现。
他忙摇了下脑袋，拿出放阿兹克铜哨的铁制卷烟盒，将那两滴明显封印过处理过的“命运之蛇”血液装了进去。
“感谢您的康慨。”克来恩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转而问道，“这可以用来制作符咒吗？”
小婴儿又吸了下手指道：
“当然，可以。
“具体绘刻的符号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些，自己随意选一部分组合，能出来什么效果，全看你的运气。”
克来恩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那向谁祈求呢？
“您应该暂时没法响应这种较高等级的仪式，向乌洛琉斯祈求又等于挑衅……
“难道指向‘命运’途径序列2的天使？可我不知道尊名啊。”
威尔顿时笑嘻嘻地道：
“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
“一个是‘女神的诗歌’。”
厄难与恐惧的女皇……这不就是女神吗？也是，厄难包含厄运，是命运的一部分，女神有相应的权柄，自然可以做出回应。
而女神的诗歌……这个名号我在罗塞尔日记看到过，它好像是刘博在“幸运之神”那一世的称号吧？
一个“厄运”，一个“幸运”，想来对最后成品的效果应该有影响……
克来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再次看向那裹着银色丝绸的小家伙，露出笑容道：
“你现在已经出生，应该可以折纸鹤了，这样我就不用经常上门拜访，你知道的，这很容易引人怀疑。”
威尔·克瑞斯艰难地举起自己的小胳膊，未做回答，但意思却很明显：拜托，我才刚出生！
但克来恩毫不退缩，从旁边拿了张质量不错的白纸，将它放到婴儿床上。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带有“女巫美食”商标的盒子，俯下身体，用银匙从其中勺了一点冰淇淋出来。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不是吗？”克来恩边移动手里的银匙，边低笑说道。
躺在婴儿床上的威尔皱起因刚出生还显得皱巴巴的脸蛋，咕哝了一句道：
“对‘命运’途径的非凡者来说，都是先付出价目表上的事物，然后才等待馈赠。”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抓起了那张白纸，动作略显艰难，隐有点抽泣地折了一张纸鹤。
克来恩端详了那纸鹤一番，才满意接过，但心里还是无奈地自嘲了一句：
“婴儿都比我折的好看……”
……
周一中午，身处因蒂斯，刚刚和尹莲谈完工作的艾布纳走出了影视公司的休息室，一个迈步就回到了他在特里尔的豪宅。
说起来，他这一次来因蒂斯分公司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帮助克来恩，向尹莲交代的任务里，也有以“格尔曼·斯帕罗”为原型，拍摄一系列惊悚、诡异题材电影的企划。
YY小说
当然，这种电影不可能在正规影院上映，那指定会引来教会的注意，而且大规模观影反而失去了神秘感，不利于“诡法师”的形象。
所以，艾布纳指示尹莲在拍摄完毕后，将片子拿给播放那类“小电影”的放映厅，最好放在午夜场。
这样倒是更容易成为“都市传说”。
而且，那样的放映点基本都是公司的竞争对手组建的，因此事被教会查封了更好。
思索着这些琐事的同时，艾布纳接过女仆打扮，被托尔兹娜“囚禁”了心神的“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奇克端来的咖啡。
边品尝，边等待着塔罗会的到来。
既然克来恩晋升半神，灵性不足的问题已不存在，艾布纳也没必要再用“慧眼”去“敷衍”，那毕竟对“愚者”先生是一种不“尊重”。
……
无边无际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一道道深红的光芒腾起，于青铜长桌两侧凝固为不同的人形。
“正义”奥黛丽刚恢复对周围的感知，就起身离座，带领众人向青铜长桌最上首行礼问候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行完礼，彼此致意后，“隐者”嘉德丽雅正要上交日记，却看见“愚者”先生屈指轻敲了两下斑驳长桌的边缘。
这沉闷的响声让塔罗会成员们一下绷紧了精神，不知道“愚者”先生要说什么，会说什么。
“愚者”克来恩环顾了一圈，微微笑道：
“阿蒙的分身最近到了贝克兰德。”
阿蒙，她竟然真的敢来贝克兰德？艾布纳眯了眯眼，虽然之前对方和“隐匿贤者”伏击自己的事有女神的算计，但不代表自己不会报复。
毕竟如阿蒙所说，现在是“1:1”！
第335章 日记与克莱恩的腹诽
贝克兰德毕竟是艾布纳的主场，就算是女神要装作无法分心，他也能拉来包括“美神”来茵、托尔兹娜，以及薇拉在内的复数位天使……
必要时甚至还可以把鲁恩王室推出来挡枪。
艾布纳转着各种念头的时候，“星星”伦纳德对阿蒙进入贝克兰德的消息则既有惊讶，又有庆幸。
惊讶的是阿蒙在损失了一个序列2的分身后，居然那么快就又组织起让“愚者”先生都觉得需要提醒的分身；
庆幸的则是，他和老头目前都在凛冬郡的宁静教堂，完美地避过了对方。
他想了想，看向上手位置的艾布纳，斟酌着问道：“‘塔’先生，阿蒙是去找您的吗？”
这话一出，立刻将其余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休和佛尔思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哪怕再信任艾布纳，她们也不觉得对方能对付一位天使之王。
艾布纳却笑了笑，回看向伦纳德道：“不，她的第一目标，其实是你身上那位老爷爷。
“其次才是我们这些人。”
阿蒙在找我们？虽然对于“星星”先生背后老爷爷的情况很感兴趣，但一众塔罗会成员更担忧的还是自身的安危，就连一直满不在乎的“月亮”埃姆林闻言都前倾了身子……
直到“愚者”克来恩澹澹地说了一句：“不用管她。”
不用管她……“愚者”先生这态度就像在面对一条野狗……她的眼中，只有序列0的真神，才值得郑重对待吗？也是，上次“太阳”被阿蒙分身附体，“愚者”先生轻松就完成了净化，只要阿蒙不是本体出场，对她而言，都不会产生什么大的问题……嗯，“愚者”先生开场时强调这件事情，目的应该是让我们小心一点……“倒吊人”阿尔杰又是敬畏又有所恍然地想着。
其他人和阿尔杰想的差不多，所以在听到“不用管她”这句话后，或向后靠住了椅背，或没有掩饰地吐了口气，或在心中赞颂起了“愚者”先生。
只有想的比较多的“隐者”嘉德丽雅涌现出了一定的担忧：
“阿蒙这位天使之王为什么会针对塔罗会？
“她应该是从‘太阳’那里发现我们这个组织的……
“她想达到什么目的，又有什么信心？
“她针对的是‘愚者’先生？她能察觉到与这片灰雾有关的异常？
“可是，‘愚者’先生说不用管她……意思是，正常情况下，阿蒙没法分辨谁是塔罗会的成员？
“天使之王们纷纷出现，第五纪要到尾声了吗？”
片刻后，“隐者”嘉德丽雅才收起对当前时代的担忧，望向青铜长桌最上首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又有三页新的日记。”
克来恩点了点头，示意她具现出新的罗塞尔日记。
很快，那三页黄褐色的羊皮纸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其中前两页的内容他都看过，正是当初莎伦交给他的，有关罗塞尔和“刘博”第一次见面时的日记。
克来恩重温了一下“刘博”令老黄嫉妒万分的名场面，然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第三页上：
“3月18日，我拿到了‘通识者’途径序列2，‘知识导师’的魔药配方。
“虽然主材料不用我操心，自有教会去置办……但这个仪式，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邪恶啊！
“它竟然要求我用炼金术对至少五千人进行灵魂层面的改造，让他们可以与我的灵魂密切相连。
“且人数越多，灵魂力量越强，效果就越好……
“嘿嘿，作为一个‘奥秘之妖’，我大概能猜到这个仪式的作用是什么！
“据我所知，‘知识导师’能对物理规律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变，那么喝下魔药后，有很大概率要承受‘规则’层面的反噬。
“而‘奥秘之妖’又不像‘阅读者’的半神那样有着‘绝对理性’，还能够‘多线程’思考，所以这种冲击很容易就会导致在规则中迷失，或者直接失控。
“因此，这个仪式的本质其实就是在借用其他人灵魂的‘计算力’！
“这个方法有点像我前世看过的一个动漫里使用的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云’技术嘛。
“但这几千个被迫‘云’的人，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我进阶成功后直接转化为我的卷属。
“要是我失败了，他们谁也活不了！
“这简直比‘炼金术士’阶段的仪式还要邪恶啊！
“虽然以前写过类似的内容，但在这里我还是要说，魔药序列这个体系，太过灰暗疯狂了，邪异到让人绝望……
“嗯，最后，关于仪式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亚达巴奥的‘大坟墓’去办……
“虽然这么做是‘掩耳盗铃’，但我不能让我的贝尔纳黛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老黄也有类似的感受啊……看到这里，克来恩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个世界的背景色调是灰黑和疯狂。
什么非凡特性不灭与守恒定律，什么同一途径聚合效应，什么相近序列可以互换，都会带来残忍向的演变。
不过“知识导师”这个序列很有意思啊……改变物理法则？没准老黄真的手搓出高达了啊！
另外，他写到的那个动漫应该是超炮里的“幻想御手”吧？
而且这玩意既视感很强……我记得艾布纳提过一嘴他作为“机械大帝”时留下的浮空城，那里的居民似乎都进行了“改造”……而且“改造”得比老黄那几千人恐怕还彻底……那难道也是在为“仪式”做准备？
克来恩念头一动，手中的日记一下消失。
然后，他抬起脑袋，瞥了眼艾布纳后，又看向了“隐者”女士：
“说吧。”
“隐者”嘉德丽雅当即低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中央王国’这个国家位于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愚者”克来恩隐蔽地看了艾布纳一眼，腹诽道：
“你怎么什么都和贝尔纳黛说？”
第336章 “密谋”
察觉到克来恩的眼神，艾布纳很“无辜”地移开了目光，心里则思忖道：
贝尔纳黛居然绕了个弯来问克来恩，明明她已经付出代价在我这里得到了答桉……这是要再确认一遍？
最上首的“愚者”克来恩不知道艾布纳心中所想，他略作沉吟，然后暗藏着一丝惆怅的情绪说道：
“‘中央王国’指的是第一纪前，一个文明程度远高于北大陆诸国，但已经消亡的国度……她位于西大陆的东岸。”
第一纪前？西大陆？“隐者”嘉德丽雅心中惊讶至极，她原本以为这个没听说过的国度处于“神弃之地”，或者“失落的纽因斯”，但没想到却是更加神秘，更加虚无缥缈，不知道存在与否的西大陆！
不，既然“愚者”先生给出了这个答桉，那就证明西大陆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和“神弃之地”类似，还没人能找到它！
而且，我之前认为“愚者”先生是自“神弃之地”复苏的古神这一点也许并不准确……她同样有可能来自于神秘的西大陆，否则不会对那里如此清楚。
不过，女王又是从哪里知道西大陆曾经有过一个中央王国呢？
嘿，算了……我能不能弄清楚不重要，我只是他们沟通的道具……嘉德丽雅于心中叹息了一声，诚恳行礼道：
“感谢您的解答。”
其余塔罗会成员，对这一问一答更是茫然。
他们本来就对“中央王国”这个名字比较陌生，其实了解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但“愚者”先生的回答却是太惊人了，竟然涉及到西大陆，涉及到了第一纪之前！
在“魔术师”佛尔思的下意识想法里，“中央王国”恐怕是西大陆极为强盛的国度，否则不会以“中央”来命名，而他们的主体民族应该是精灵……毕竟传闻中，西大陆正是精灵的故乡。
“正义”奥黛丽则敏锐地察觉到“愚者”先生在称呼“中央王国”时，用的词汇是“她”！
这很可能说明，那个国度在“愚者”先生的心里还有着其他含义……很重要的含义……不，奥黛丽，你不能再想下去了，那是对“愚者”先生的冒犯！想到一半，奥黛丽就中断了自己的思路。
“审判”休的注意点则是在“远超北大陆文明”这段描述上，这让她回想起了之前在“幽灵帝国”里经历的“怪谈世界”，那里的文明就远超北大陆……不说其他，只那款滑盖手机就不是现在的鲁恩可以造的出来的！
而那个世界是受到罗塞尔大帝的影响才发展成那个模样的……会不会是大帝他之前接触过西大陆的情报，所以才能在那个“怪谈世界”复现出来？而“隐者”女士背后的“神秘女王”询问这个问题，也是想了解她父亲和西大陆中央王国间的联系？
想到这里，休看了对面的艾布纳一眼，发现他依旧一副“悠闲”的姿态，心里立刻明了，对方绝对又“知道”了！
“节制”莎伦神色不变，在和夏洛克的关系有了变化后，她已经得知所谓“罗塞尔文”其实就是“中央王国”的语言。
“倒吊人”阿尔杰的想法与“隐者”嘉德丽雅接近，也开始怀疑起“愚者”先生的真正来历，但被敲打了许多次的他却是早就学乖了，并不敢贸然流露出探究的想法。
至于“太阳”、“月亮”和“星星”，他们还都处于“不明觉厉”的状态，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终于，灰雾笼罩下的“愚者”轻笑了一声道：
“你们开始吧。”
他的话音刚落，“世界”克来恩就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用嘶哑的嗓音问道：“你的晋升顺利吗？”
昨天从威尔那里回来后，他就已经将“命运之蛇”的脐带血交给了对方。
晋升？“世界”先生帮“隐者”女士要到天使的血液了？！塔罗会在“节制”小姐和“塔”先生之后，又要有一位半神诞生了？
“正义”等老成员对此是既高兴，又羡慕。
尤其是阿尔杰，他的最高目标就是半神，现在看别人即将推开那扇大门，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只有来得最晚的“星星”伦纳德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得看向了“世界”。
而这时候，“隐者”嘉德丽雅回过神来，摇摇头道：“还没有开始，我还需要一定的准备……不过下周一前肯定能完成晋升。
“你有什么事要我去办吗？”
她还欠着“世界”中介费没有付，对他的事自然上心。
克来恩先是扫了眼“星星”伦纳德，澹然道：“‘隐者’女士已经得到了推开半神半人大门的最后一块拼图。”
说完，他没管伦纳德的反应，转而对“隐者”嘉德丽雅道：
“是的，我想等你晋升‘神秘学家’后，协助我围杀一位半神。”
围杀半神……你这家伙果然疯了吗？“月亮”几人闻言看向他的目光颇有些不可思议，深深觉得这位大海上的最强冒险家真的疯了。
“正义”奥黛丽则从“世界”的口吻里“读”出了一些笃定一些自信，忍不住好奇问道：
“‘世界’先生，你已经成为半神了吗？”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未做正面回答，呵呵笑道：
“以后再有涉及半神的事务，你们可以委托我。”
他言外之意是什么，在场每一个成员都听得出来：
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序列4半神了，而且还是有击杀同层次强者实力的那种！
对于克来恩的“自曝”，其他人心里都充满了震惊，尤其是嘉德丽雅，她可是亲眼见证了对方晋升序列5，而这才不到三个月，他又晋升序列4，成为了半神半人的存在？这简直颠覆了嘉德丽雅的认知！
她本以为自己二十多岁，仅仅几年的准备就具备冲击半人半神的大门，就已经相当出众的速度了……哪成想，人家才要两个多月……
在座的人中，就只有艾布纳和伦纳德比较平静了，他们同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真能装！”
这时，嘉德丽雅压下心里的震撼，沉声问道：“你想围杀哪位半神？”
“鲁恩王室顾问，赫温·兰比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心理炼金会评议团的委员，‘观众’途径的圣者。”克来恩操控“世界”嘶哑着声音说道。
虽然阿罗德斯和在灰雾上占卜得到的结果，都说明这位“傲慢”先生没有从自己的潜意识里得到太多情报……但保险起见，还是尽快杀死他比较好。
而且，克来恩今早又召唤了一次阿罗德斯，从其那里了解到了不少赫温的过往，知道那是一个漠视生命的人，曾利用暗示，制造过不少惨桉！
听见“世界”先生的前面半句话时，“正义”奥黛丽脑海内已自然浮现出一个和蔼老者的形象，这位先生出身于贵族家庭，毕业于珀斯大学，拥有渊博的知识和卓越的见解，已担任王室顾问超过十年，是公认的学者、好人、绅士。
等到“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爆出这位先生另一个身份，她却再也难以遏制自身的惊愕和诧异：
赫温·兰比斯是非凡者？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的委员？是半神？
而从“世界”先生想要杀掉他的态度来看，他很大概率并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形象。
“正义”奥黛丽思绪沸腾的时候，艾布纳却斜了最下手的“世界”一眼，心中好笑地想道：
“你们这是当着我的面，‘密谋’杀‘我’啊！”
第337章 “朋友”
“不过，这一回的‘傲慢’可没那么容易被杀……”艾布纳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观察到这一幕，又很清楚“傲慢”现在其实就是艾布纳的“审判”小姐不由得为“世界”先生、“节制”小姐和“隐者”女士祈祷起来，希望他们不要被整的太惨。
至于“揭发”艾布纳？休想都没想，亲疏关系且不提，没见“愚者”先生都没说什么吗？
也许这本就是“愚者”先生借艾布纳之手给她卷者的考验！
待“世界”和“隐者”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后，克来恩才望向“塔”的位置，斟酌着开口道：“我要做什么，才能让那一位交给我‘古代学者’的魔药主材料？”
他口中的“那一位”指的自然是女神，虽然才刚刚晋升“诡法师”，但克来恩觉得该早作准备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莎伦身上可能存在的隐患，也让他有了继续快速提升序列的动力。
艾布纳闻言笑了一声道：“不用麻烦那一位，‘古代学者’的材料我就有。”
背靠着“密修会”，“古代学者”的材料还是有一些的。
我猜你也有……但这次你居然能做主了？记得我要“诡法师”配方时，你摆出的可是一幅女神不点头，你就不能通融的“丑恶”嘴脸！克来恩腹诽了几句后，沉声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换取？”
艾布纳伸出右手手掌，直接报价：“给你个优惠价，50万金镑！”
50万……金镑？！克来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虽然他很清楚在灰雾之上的灵体本就没有这个功能。
在座的其他人虽然也对50万这个数字咋舌，却没有谁觉得“塔”先生心黑。
毕竟“世界”先生已经成为了半神，他所需要的必然是序列3层次的魔药主材料！
这个等级的物品基本都是有价无市，50万金镑真的如“塔”先生所说，是“优惠价”。
“世界”深吸口气，强作镇定地点点头道：“我会尽快凑齐这个数字的。”
他的话一出，“隐者”和“倒吊人”仿佛看到了大海上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仿佛听到了一个个背负赏金的海盗的悲鸣……
“魔术师”佛尔思由于不像原着里一般对格尔曼心存恐惧，甚至在心里编排起冒险家受到黑心商人压迫，不得不拼命凑钱，最后却被商人“玩弄”的悲惨故事来。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同样不敢让艾布纳知道，毕竟她也同样被“黑心商人”压迫过。
就这样，交易的环节很快过去，塔罗会进入了自由交流阶段。
“太阳”率先举了下手，在其他人皆对他点头示意后，他先是看了眼“塔”先生，然后组织语句说道：
“首席和长老们对前任首席陵寝的探索已经完成……
“他们将前任首席带了回来，他还没有死……不，准确的说是又活了过来，还顺利晋升成为了序列3。
“不过，前任首席似乎信奉了一位未知的伟大存在……首席让我询问一下大家对那位存在有没有什么了解……”
他身旁的“倒吊人”阿尔杰对此很有些兴趣，直接问道：“那位存在的尊名是什么？前任首席告诉你们了吗？”
在“愚者”先生的神国内，他也不担心会被其他伟大存在关注。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那位存在的尊名是——
“死神的血裔；
“卡尔德隆城的继承者；
“所有亡魂的主宰；
“伟大的维森特·米兰达。”
听到这个尊名，其他人都是一脸迷茫，只有克来恩看了眼“塔”先生，知道这又是“刘博”的手笔。
毕竟维森特·米兰达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许多罗塞尔日记里都见到过。
艾布纳也呆了呆，继而捏着下巴思忖道：
这……白银城的前任首席怎么成了我的信徒？不该是“人造死神”吗？再退一步也该是女神吧？
嗯，也许是女神之前一直在利用维森特的身体间接掌握唯一性，所以前任首席才会受到影响，知道了“我”的尊名？
难怪我之前一直对前任首席的陵寝比较好奇，看来是“命运”在进行指引……
艾布纳正思索的时候，“太阳”戴里克环顾了一圈，再次询问道：“有谁知道这位存在吗？”
见问，“正义”、“审判”、“倒吊人”等人均摇了摇头，他们都没听说过维森特·米兰达这个名字。
“星星”和“月亮”则将尊名记了下来，准备回去询问长辈。
就在“太阳”有些失望，想要请教“愚者”先生的时候，“世界”克来恩却开口道：“这位存在叫做‘亡魂主宰’，是‘愚者’先生的盟友，可以信任。”
“愚者”先生的盟友……这样就好！“太阳”戴里克松了口气，他很害怕前任首席信仰的对象会给白银城带来灾难。
“亡魂主宰”……又一位古老神灵要复苏了吗？还是“愚者”先生的盟友……世界要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了吗？
“倒吊人”阿尔杰敏锐地察觉到了时代变革的意味，他本能瞄了眼青铜长桌最上首，又快速收回了视线，因为他忽然发现“愚者”先生与以往不太一样！
过去的“愚者”先生虽然高远与深沉兼备，让人无法揣测，有种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感觉，但仅限于此，不像现在，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也似乎与整片空间融为了一体，且鲜明地位居最上，直观地表现为这里的主宰。
她真的进一步复苏了，距离曾经的神位越来越近了！
阿尔杰心里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这一刻，他莫名感觉自己之前的志向和目标是不是太小了，竟然只想着成为风暴教会的大主教，成为一位圣者，在整个世界都拥有话语权，暗中能主导不少事情。
既然古老神灵纷纷复苏，“愚者”先生要重回她位于星界的宝座，那我为什么不能考虑成为一位天使？
只有到了这个层阶，才能完成生命形态的质变，长久地活着，才能位居众灵之上，领导一个大型组织，掌控世界层面的权势！
念头一个又一个闪过，“倒吊人”阿尔杰竟有了点别人无法发现的颤栗，内心喷薄出激动的情绪。
坐在最上首的克来恩奇怪地瞥了“倒吊人”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激动起来，但也没在意，只轻轻用手指敲了敲青铜长桌边缘，轻笑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
一开口就找我要五十万的朋友！
第338章 问题
因蒂斯，特里尔。
刚刚从灰雾之上返回现实的艾布纳躺在自家豪宅沙发上把玩了一阵那串由五颗璀璨宝石串联而成的项链后，就随手将其放在了一边。
这项链显然是曾经丢失的“堕落晨星”，历时一年，“愚者”先生终于将其找回，并在塔罗会后的小会开始前将其郑重地交还给了“塔”先生。
说实话，这项链对如今的艾布纳来说可有可无，不过将其送给朋友倒是不错的选择，比如手段相对单一的范妮。
“嗯，和克来恩以及‘苍白上将’玛利亚的约会在半夜，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正好去看一看那位‘土伦的圣女’。”
想到这里，艾布纳再次将“堕落晨星”抓起，然后没有选择传送，而是让管家安排马车，然后才赶往了萨里家的别墅。
……
而与此同时，东拜朗某座城市的火车站内，怪物一样的蒸汽列车头喷薄着烟气，拖着长长的身躯，驶入了站台，越来越慢。
一位肤色深棕，轮廓柔和，脸侧长了个红肿小块的男子在列车停下不久，就从站台登入车厢。
他低着脑袋，手按礼帽，快速通过，直奔列车头部而去。
这男子随即敲响隔离门，闪入了驾驶室，对列车长道：
“所有的列车员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前方大桥将是举行祭祀的地方。”
留着浓密胡须的列车长点了点头道：
“愿神能满意这一车的祭品。
“愿我们能在她的国度得到永生。”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幽幽响起：“我这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神。”
“什么人？！”脸上有红肿的男子和列车长同时转过头，但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勐，他们的脑袋竟然在脖子上转了十几圈才停了下来……
看着站起身重新将脑袋装回原位，并向自己行礼的列车长和男人，阿尔文随意地点了下头就消失不见。
——这是“戏法”相关能力在天使层次的应用。
艾布纳之所以会让阿尔文跑一趟南大陆，则是因为“洞悉”到哪怕有自己“蝴蝶”，这起在原着里的“列车献祭”事件依旧会发生，甚至还提前了几天。
而原本应该阻止这起事件的克来恩却不在南大陆，所以他只好自己动手解决麻烦了。
“卡拉曼在我成为半神前的那场大战里就已经死了，不知道这次献祭的组织者换成了谁？”
思绪转动间，阿尔文从灵界里走出，直接降临到了一家旅馆的豪华房间内。
但聚集在房间里的邪教徒却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反而低下了脑袋，抬起了双手，摆出祈祷的姿态跪倒在了一个布娃娃身前。
两三秒后，那布娃娃没有一点神采完全无法转动的眼珠望向了绯红月光无法照到的区域，它刚要张开根本没有舌头的嘴巴，发出不属于这具“躯体”的声音，周围的环境却忽然被“黑暗”笼罩，寂静瞬间成为了整个房间唯一的“主题”。
那娃娃本还想接引力量降临，摆脱“黑暗”，但在察觉到了阿尔文的气息后，却忽然停止了尝试，
而那即将降临的力量也消失无踪。
“跑的真快！”阿尔文，也就是艾布纳暗骂一声，继而撤去“黑暗”的力量，开始“占卜”那只娃娃的过往。
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毛，因为这个娃娃涉及的力量层次很高，哪怕是天使级别的“占星”都没法得到太多结果。
“但总归还是‘看’到了一些线索……
“比如刚刚想要借助布娃娃降临的存在，其所在途径应该是‘囚犯’！
“‘玫瑰学派’的人，竟然在被‘红月’所支配……难道‘欲望母树’真的出问题了？
“还是两位外神有了合作？”
想了想，阿尔文将那布娃娃收起，打算等等艾布纳和克来恩见面时，将这东西交给后者。
——探查力量根源有着很大的危险，还是让克来恩去作这个死吧……他在这方面的“业务”比较熟，是“专业”的！
随手将那些邪教徒全部干掉后，阿尔文也离开了这里。
……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内，一株仿佛浇上了石油般的巨大树木正痛苦嘶吼着。
她那些在凸起各种奇怪事物的手臂上滚动着的一个又一个布满血丝的眼珠时而变黑，时而血红，很是诡异。
而在其彷若树干的腹部位置，则似乎镶嵌着一轮红色的满月！
月光散逸，笼罩了“神孽”，她的痛苦渐渐消失，可与此同时，那“满月”位置却一点点鼓起，似乎装满了液体，又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
迷雾海，苍白圣女号上。
“苍白上将”玛利亚拄着长剑立于船头的甲板上，双眼眺望着即将落到海平面下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迷雾海和东拜朗有时差。
这时候，她的大副肯特走了过来，这位有着褐色微卷头发的年轻男人欠了欠身，汇报道：“船长，我们马上就要接近拉尔斯港了。”
拉尔斯港是距离因蒂斯西海岸不算太远，但也不算近的一座小岛上的私港，并不受官方管辖。
但这也不等于这座港口城镇就是混乱的海盗乐园。
恰恰相反，因为目前占据这个港口的是赫赫有名的“龙威女士”率领的舰队，所以这里作为她的据点，秩序其实比起很多陆地上的城市都要强得多。
而玛利亚与克来恩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这座港口城镇的一间旅馆里。
“不要靠近港口，就在外海的偏僻海域下锚，我独自乘坐小艇去拉尔斯。”玛利亚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
因为“苍白圣女号”太过引人注目，驶入港口肯定会引发混乱，所以肯特起初觉得船长的决定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船长，你要自己去拉尔斯？”
“对，去见一个人，不方便带上你们。”玛利亚点了点头。
肯特皱起眉头道：“那您最好乔装一番……毕竟您现在这个形象实在是太过‘经典’，很难不被人认出来。”
玛利亚却摇摇头道：“没有必要。”
作为“怨魂”，她不想让普通人看到还是很容易的。
知道船长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的肯特也没多劝，只叮嘱了几句后，就要回到自己的岗位。
但这时，玛利亚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踟蹰着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熟识的人，其本质与为人，和你原先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你是否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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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仪式的条件
迷雾海，拉尔斯港一家旅馆的豪华客房内，艾布纳在萨里家的别墅用过晚餐后，就直接“传送”到了这里。
这家旅馆并不是新近开业，反而很有些历史，最早可以追朔到罗塞尔大帝第一次出海时候设立的临时定居点，几经扩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这旅馆，甚至整个拉尔斯港其实都是卡伦的产业……而正是依靠血族对这座岛屿的影响，格温小姐才能够顺利将其占据，作为据点……
“当然，也同样离不开我对因蒂斯各大势力的影响。
“嗯，说起来，‘龙威女士’的名声并没有因为因蒂斯对其撤销悬赏而降低，反而因此越发响亮了。
“她现在可是‘海盗将军’的有利竞争者……呵呵，想想去年格温小姐刚出海时的青涩模样，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艾布纳正思索的时候，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一道人影飞快勾勒了出来，其人手按头顶礼帽，缓缓抬起脑袋，露出了消瘦的脸庞，线条深刻的轮廓，以及没包含任何情感的深棕色眼眸，正是克来恩的马甲——格尔曼·斯帕罗。
艾布纳盯着他看了几眼，发现莎伦小姐并没有附在克来恩身上，这才打招呼道：“‘无尽的传送之书’还剩下几次？用不用我帮忙补充？”
闻言，克来恩脸色一黑，用格尔曼的口吻生硬回答道：“暂时不用……”
说着，他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取下左腕袖口内的黄水晶吊坠，做起了占卜：
“这个房间内存在危险。”
一连七遍后，他看到吊坠呈顺时针转动，但幅度非常小。
这说明确实有一些危险，只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见此，克来恩转过头看向艾布纳，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艾布纳摊了摊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布娃娃，在克来恩眼前晃了晃道：“我想危险的来源应该是它？”
“这是什么？”克来恩皱了皱眉，却没直接接过，而是从身上取出一只卷轴，将秘偶恩尤尼从其中放了出来。
然后他才让这位“赢家”从艾布纳手里拿过布娃娃，仔细做起检查，但什么异常之处都没有发现。
以他的经验，这样的情况可分为两类：一是这布娃娃本身遭遇了隐蔽的污染，在条件满足时才会造成危害，二是有某位隐秘存在，特殊标记了这件事物，危险来自于外。
“如果是后者，那‘危险’肯定就不是可控的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位存在干扰了我的占卜……
“而如果是前者，那‘塔’先生随身带着它，还拿给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思绪转动间，克来恩就要让“赢家”恩尤尼将那布娃娃还给艾布纳。
但艾布纳却没有接，只笑嘻嘻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克来恩顿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它身上的问题……”说着，艾布纳指了指那娃娃的脑袋，继续道：“所以，想请你帮忙‘占卜’一下那污染力量的源头……”
闻言，克来恩表情不变地反问道：“你那个‘阿尔文’分身应该也有‘梦境占卜’的能力吧？
“而且她还可以自行去往‘愚者’先生的国度……
“为什么不自己做？”
见问，艾布纳很实诚地回答道：“因为那很危险啊！”
所以，我就不怕危险了吗？克来恩嘴角抽了抽，差点让“小丑”的能力都破了功，但他还是深吸口气，冷漠问道：“你能付出什么样的报酬？”
艾布纳嘴角微勾，笑着调侃道：“你要多少罗塞尔日记，我现在就给你编！”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啊！等等……现在就给我编？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难道说，以前给我的日记，有部分是“塔”自己编的？
意识到这个之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的克来恩刚想出声质问，就听艾布纳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我怀疑这个布娃娃背后可能涉及‘欲望母树’力量变化的根由！”
在几个小时前塔罗会后的小会上，克来恩和艾布纳提过莎伦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所以后者知道他对此肯定十分在意。
果不其然，听说这污染可能涉及“欲望母树”力量发生的变化，克来恩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样……那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去尝试一下。”克来恩先是认真地回了一句，但随即又瞥了眼艾布纳，冷冷地道，“但报酬还是要收的。”
最好是能把那50万减免一点。
艾布纳却没有如他所愿，反而伸出手，笑着道：“拿来吧。”
“什么？”克来恩有些不解。
“‘无尽的传送之书’啊……我帮你补充一下，就当是报酬了……你也不想它真的在关键时候没次数了吧？”艾布纳眉眼含笑，用揶揄的语气说道。
“‘洞悉者’还真是可怕！”好一阵后，克来恩才感叹了一声，然后取出“无尽的传送之书”交给了艾布纳。
艾布纳拿过一看，啧啧说道：“居然只剩下三次了……你的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啊！”
作为“非洲人”，我还真是给穿越者丢脸了！克来恩在心里自嘲了一句，表面则依旧保持着格尔曼的人设，冷冷地瞟了艾布纳一眼。
又过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当艾布纳将补充好“传送”能力的非凡书籍还给克来恩后，一道高挑的身影也恰好从房间内的穿衣镜里走出。
这是一位看起来就英气逼人的女士，她留着一直披散到大腿位置的漆黑长发，五官既有女性特有的柔和，又有男人的深刻，正是“苍白上将”玛利亚。
不过，这位海盗将军没有穿戴以往不离身的因蒂斯制式铠甲，反而换上了一身极为贴身的黑色晚礼服，将自身的好身材完美的展示了出来。
就是她的表情实在僵硬，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简单的说，她的气质不太适合这种装扮。
见到这样的“苍白上将”，大致“洞悉”到玛利亚想法的艾布纳表情也有些坚硬，颇为无奈地思忖道：
女士，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你身上的异常，又不是要你“献身”，你没必要穿成这样配合我……
接着，艾布纳瞥了克来恩一眼，心里吐槽道：也不知道克来恩到底是怎么转达的我的请求……这误会似乎有点大了啊！还是说，我的名声已经臭到如此地步，让人首先就想到那方面的事情？
但也不能任由误会发展……
想到这里，艾布纳硬着头皮和“苍白上将”解释了一番自己“研究”的内容。
玛利亚在认真听完后，却只点了点头道：“我都清楚了……什么时候开始？”
你真的清楚了？艾布纳狐疑地看了她几眼，回答道：“现在！”
语毕，他便让藏身暗处的“奇迹师”阿尔文，打开了通往《格罗赛尔游记》的大门。
——因为“苍白上将”是十一年前那个实验幸存的五人之一，身上带着源质层次的污染，所以艾布纳也不能准确“洞悉”到她的想法和命运。
更不清楚她的打算。
……
几个小时后，“奇迹之城”利维希德的“诚实大厅”内，终于从最后一位幸存者身上拼凑出完整秘密的艾布纳忍不住让自己的“心声”响了起来：
“举行仪式的条件是……
“五位幸存者；
“神之匣；
“满月之夜；
“以及……
“观察者古堡？”
第340章 多里安的委托
“观察者古堡”……来茵·卡伦尔迪亚的称号之一似乎就叫作“观察者银眼伯爵”来着……
呵，以前的“我”还真是臭不要脸，什么都抄啊！
所以，这个所谓“观察者古堡”该不会就是“暴食”找到封印物“天堂盛宴”，位于安塔尔斯山脉里的那座来茵的城堡遗迹吧？
它确实会在满月时出现……我还和“贪婪”、“懒惰”两位女士约定下个月一起去进行探索来着……
这是不是有些太巧了？聚合效应吗？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十一年前的那场实验从种种迹象中表明，是由罗塞尔、堕落母神，以及诸多幕后存在共同推动的，但也绝对不会缺少“灾祸印章”的手笔。
“灾祸印章”作为序列1的封印物，肯定有着来茵的记忆，对所谓“观察者古堡”必然十分了解。
也许那里还藏着什么其他我尚未知晓的秘密？
而且，十一年前的那场实验很可能就是在“观察者古堡”里完成的！
所以无论如何，下个满月时还是要去看一看的……至于是否举行那个我从五位幸存者身上解析出的仪式，还是等探索过“观察者古堡”后再说了。
另外，通过对“苍白上将”玛利亚等人的“研究”，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用她们五人重新布置仪式，应该可以将“神之匣”的盖子找回来……或者说，再一次凝聚出来！
而“神之匣”一旦完整，就可以用之确定那些原本从其中出去的各特殊灵魂的灵魂石位置了。
莉莉丝当初向我颁布这个任务，目的之一很可能就是这个。
艾布纳的脑海中一时间闪过诸多念头，好在他及时使用了“防社死”秘术，才没被“诚实大厅”播放出来。
而克来恩因为在这里吃过亏，自然早就收束了想法。
至于“苍白上将”玛利亚？作为一名身怀“魔鬼”的“怨魂”，又从不曾了解过“节制”理念的她竟然能做到毫无杂念，也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
过了好一阵子艾布纳才回过神来，他也不多耽搁，直接带着克来恩和玛利亚离开“奇迹之城”，返回了拉尔斯港的旅店房间内。
“多谢你的配合，玛利亚女士。”艾布纳先是向“苍白上将”道谢，然后才斟酌着将“仪式”的事情和她提了提，最后道，“之后很可能还需要再麻烦你一次。”
“苍白上将”玛利亚微微颔首，没有太多表情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然后看向艾布纳，加重语气说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当初让克来恩去和“苍白上将”提出“研究”她的请求时，对方给出的交换条件就是让艾布纳在她晋升半神的仪式上提供帮助。
对此，艾布纳自然不会忘记，他点点头，好奇地询问道：“什么时候？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谁想，玛利亚却不答反问道：“我这身礼服你觉得怎么样？”
艾布纳被问得一愣，他下意识打量了几眼，随口道：“很漂亮……”
就是不适合你！
当然，以他的情商，后面这句断然不会说出口。
玛利亚严肃地点点头，然后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这大概要一两个月……至于具体怎么做，等开始前会告诉你。
“如果你觉得为难，或者违反你的道德准则，也可以随时放弃，我不会强求。”
玛利亚应该是要跨途径晋升“魔鬼”……而“魔鬼”的仪式，大概率不会有多“光明”，甚至可能相当邪恶！
比如因蒂斯的那个罗素督察……
嗯，到时候如果我真的无法接受……就从别的地方补偿她……当然，如果她为了仪式去伤害无辜，我也会予以制止，并加以“洗脑”矫正。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与玛利亚达成了共识。
后者见这里不再需要她，也不拖泥带水，在行礼告辞后，直接化身“怨魂”进入了穿衣镜内。
克来恩用“灵摆”占卜了一下，确定其已经离开后，方才滴咕道：“我怎么觉得她穿成那个样子，就是为了让你看看？”
艾布纳虽然也有这个感觉，但他和“苍白上将”毕竟没啥交情，随即便将其抛诸脑后，转而问道：“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克来恩想了想，回答道：“除了努力攒钱赚钱，我还想找出你所说的奥古斯都家族建立的遗迹的具体位置，然后报告给黑夜教会，阻止乔治三世的阴谋。”
事实上，那遗迹是“血皇帝”在成神前和“门”先生共同建造的，女神八成对它在哪里心知肚明……
只不过是见鲁恩王室还有利用价值，才留着它不管的。
艾布纳心里咕哝了几句，表面上则“提醒”道：“小心查拉图，她已经和鲁恩王室结盟了。”
“我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准备将阿蒙的分身引到她那里去……”克来恩凝重地说道。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艾布纳心中吐槽，表面上则认可了对方的谋划，并表示必要时，他可以提供帮助。
不将查拉图和“傲慢”也是自己的事透露出去，除了磨砺克来恩外，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通过他来“欺诈”阿蒙。
小乌鸦，我们的第三回合，开始了！
……
乔伍德区，金斯特街28号，佛尔思正在客厅里接待着登门拜访的老师多里安。
由于阿尔文这位天使的归来，多里安·格雷·亚伯拉罕再也无需像以往那般小心地和学生见面，所以选择了直接来到艾布纳的别墅。
这位先生看着给他端上茶水的佛尔思，情绪复杂地感叹了一声：
“我真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快成为‘记录官’……”
以这个时代的标准而言，他已经算是中老年人士，可依旧停留在序列7“占星人”，而他的学生佛尔思·沃尔从序列9到序列6，才用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两者对比，由不得多里安不心生喟叹……
好在先祖归来，我的满月呓语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不是没有可能提升序列。
“这都是老师您教导的好。”佛尔思虽然不爱出门，喜欢待在家里，但作为畅销小说作者，还是很会说话的。
她端详了老师几眼，直接转移话题道：“您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不少。”
这句倒不算是恭维，而是事实。
在喝了阿尔文提供的“不老泉泉水”后，多里安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但这种事没必要和学生提，他在夸奖了佛尔思几句后，就说起了正事：“艾布纳·布雷恩子爵不在吗？”
“他确实不在……您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我可以代为转达……”佛尔思没想到老师是来找艾布纳的，所以在顿了顿后又补充道，“如果很紧急，我现在就可以叫他回来。”
“那倒是没有必要……”多里安摆了摆手，接着组织语句说道，“是我们最近的活跃引来了一位家族敌人的注意……
“他虽然摄于先祖的威严不敢直接出现，但却利用手下不断试探，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我们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先祖……但先祖却叫我们来找布雷恩子爵进行委托……”
佛尔思想了想，询问道：“那个敌人是谁？”
“他叫布提斯，是极光会的‘秘之圣者’，和路易斯一样，是我们亚伯拉罕家族的背叛者！”
第341章 艾与蒙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老师想委托你除掉‘秘之圣者’布提斯……据说这是那位亚伯拉罕家族天使的意思！”
金斯特街28号别墅的卧室里，佛尔思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一脸憔悴地向艾布纳转述起了老师的请求。
她刚刚在尝试着“记录”几个艾布纳展示的半神能力，所以精神很是疲惫。
对此，从因蒂斯返回不久的艾布纳没有一点意外，毕竟让多里安来找自己的人也是他。
作为亚伯拉罕家族的“祖先”，他不太好找小辈张嘴要钱，但这样换个方式，问题就完美地解决了。
于是，他明知故问道：“多里安，或者说亚伯拉罕家族打算付出多少报酬？”
他顿了下，又强调般地补充道：
“身为‘秘法师’的布提斯可不好杀！尤其是在阿尔文·亚伯拉罕归来后，他必然更加谨慎！”
佛尔思这时候则很没有形象地趴在床上，并边用手揉着额角，边回答道：
“老师说，亚伯拉罕家族可以拿出价值30万金镑的产业和财物。
“另外，会让他们所掌握的所有政治资源，全都向你倾斜。”
30万……老实讲，对于一位极光会的圣者来说，这个报价其实有些低了。
而亚伯拉罕作为绵延千年的家族，在北大陆各国内积累的政治资源虽然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对艾布纳来说却犹如鸡肋……
毕竟他还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老祖”，本身就能调动这些资源。
“唯一的好处是，更加名正言顺一些，避免被看出破绽……”艾布纳滴咕了一句，然后假装思索了一阵，方才勉为其难地点头道：
“虽然价格有些低了，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活儿我接！”
听到艾布纳这么说，哪怕已经相当疲惫，佛尔思依然勾起了嘴角，她翻了个身，眼睛正好和坐在床边，侧身低头的好友对视在一起。
“‘秘之圣者’派人骚扰老师他们，必然不会没有目的……也许这是一个陷阱，你要小心些。”佛尔思斟酌着开口提醒道。
对于艾布纳的实力，她虽然非常信任，但布提斯如果真的有埋伏，也显然是冲着那位亚伯拉罕家族的祖先去的。
而在她的认知中，艾布纳就算再强，也最多比肩天使。
“我明白……你放心吧。”艾布纳表面上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补充了一句：
“那位‘秘之圣者’找到的帮手，可是个老熟人呢！”
……
西区一栋房屋的地下室内，几根蜡烛摇晃着偏黄的火焰，照亮了摆放于周围的祭坛、椅子和圆桌。
光芒的边缘，一位身着华丽连衣裙，很不合时宜地在室内撑起一把阳伞的少女静静靠在沙发上。
她黑发黑眼，五官精致，右眼上戴着单片眼镜，一只胳膊环着伞柄，手里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则不断抚摸着趴在其大腿上的黑猫。
突然，少女抬起头，嘴角微微勾起，笑着开口道：
“你比我想象得来得早一些。”
蜡烛旁边，火光最明亮的地方，一道身影飞快勾勒了出来。
这是一位男士，套着颇有神秘感的黑袍，褐发微卷，根根坚硬，眼眸幽邃，似乎藏着数不清的事物。
他正是极光会五大圣者之一的“秘之圣者”布提斯。
布提斯脸色微沉，皱起眉头道：
“出了一些问题，阿尔文没有自己出面调查，反而让多里安去委托了一名侦探！”
他随即拉了张椅子坐下，对那“撸猫”少女道：
“你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戴着单片眼镜的少女笑容不变，反问道：
“侦探？是那位‘英雄侦探’艾布纳·布雷恩吧？”
“没错！”布提斯凝重地点了点头，“这可是个麻烦人物，不但其自身实力强大，背景也很离谱。”
少女停下“撸猫”的动作，在稍作思考后缓慢点头道：
“确实很麻烦……‘知识教会’每隔一两百年总会制造一个这样受到多方卷顾的麻烦人物，不知道那三位在谋划些什么。
“不过，阿尔文将杀你的任务委托给了他，倒是一步好棋……”
她说得煞有介事，仿佛并不知道艾布纳就是阿尔文。
“所以，我要怎么做？”布提斯询问道。
“按照原计划进行……”少女微微一笑，转而说道，“还在耍小动作？在发现总是会忘记向‘真实造物主’祈祷后，就换了打算，想要打开你得自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个盒子吗？
“嘿嘿，希望你下次的手法能更隐蔽一些，让我多些乐趣……我非常期待！”
待早已被她“寄生”的“秘之圣者”面色铁青地离开后，少女才继续“撸”起那只瑟瑟发抖，却又一动不能动的黑猫：
“‘命运隐士会’的成员？啧啧，可惜你们的聚会短期不会再召开，否则我就顶替你的身份，混进那个组织看一看！
“呵呵，一个防备阿蒙对付阿蒙的隐秘组织却有阿蒙参与，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哈，你寄生在黑猫这样的普通动物体内，却又长期不和人类说过话，所以出问题了？你是不是很疑惑，你晋升序列4时，从魔药内收获的那些知识，听到的隐秘声音里，没包含这方面的‘提醒’？嗯，我删掉的……
“不过，你作为那个组织的成员，怎么会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
“或者说，你展示给我的记忆是假的？”
少女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将一道道流光从黑猫身体里抽出，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接着，她拿出一块丝绸，摘下那单片水晶眼镜，边擦拭边滴咕道：
“果然是送上门的‘假货’，看来阿尔文·亚伯拉罕让族人去找艾布纳进行委托，也是为了迷惑我吗？
“毕竟在东拜朗外海时，我已经明确点出艾布纳就是阿尔文，他现在故意来这样一番操作，是为了让我相信，他不知道布提斯的背后是我？
“可惜，他送过来的这个用来定位我，或者制造陷阱的‘假货’露馅了！
“当然，‘假货露馅’也可能同样在他的算计内，他还另有谋划……
“但无论如何，阿尔文也猜不到，我根本不是来对付他的……找他的麻烦，也同样是假象！
“帕列斯啊，你究竟在哪呢？”
……
与此同时，西区薇拉殿下的豪宅内。
借着无色雾气的遮掩，艾布纳问出了他在东拜朗外海那场战斗后，他就一直想向薇拉殿下求证的事：
“您是不是已经阻断了‘原初魔女’和现实之间的联系？”
第342章 真正的陷阱
由于是工作日，且是白天，薇拉不像以往几次见面时那般穿着睡衣或礼服，而是一身鲁恩陆军的军官服罩身，威武帅气，英姿飒爽。
艾布纳甚至觉得这样装束下的薇拉比起穿蕾丝睡衣的她对自己更有吸引力。
但正事要紧，他只扫了几眼，便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阻断了‘原初魔女’和现实之间的联系？”
薇拉殿下脸上挂着微笑，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阻断了奇克和其他魔女之间的联系？”
“我是猜到的……”艾布纳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之前东拜朗外海那场针对我的伏击战中，‘灰之圣女’是突然失去了‘原初魔女’力量的加持，才被‘灵物天使’抓住的。
“这显然是有人破坏了她和‘原初魔女’之间的联系。
“而知道‘原初魔女’沉睡在‘幽灵帝国’航线的终点，也就是‘夜皇’于‘源质’泄露点开辟的神国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事先给了我那枚戒指的你了！
“而有这么多条件存在，我自然能够‘洞悉’到一些真相。”
啪！啪！啪！
薇拉拍了几下手掌，然后笑着道：“推理的不错……不过我并没有阻断‘原初魔女’和现实的联系，而是‘扭曲’了‘灰之圣女’和‘紫之圣女’这两位被赐姓‘奇克’的魔女向她祈求的内容！
“以‘灰之圣女’为例，当时她向奇克祈求的是‘加大力量的投放’，但被我‘扭曲’成了‘战斗已经结束’……所以她才会突然失去了加持。”
简单来说，就是你劫持了“信号”呗！艾布纳立刻明了，毕竟这在他那个时代是某些“骗子”的惯用伎俩。
不过，他随即察觉到了这事的漏洞所在，皱着眉说道：“‘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已经被托尔兹娜‘囚禁’了心神，现在就由我看管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紫之圣女’那边如果在祈祷时得不到‘原初魔女’的响应，恐怕会用其他手段联系对方……
“比如，搞一次声势浩大的献祭！”
薇拉点点头，收起笑容道：“确实很有可能……
“而且因为‘灰之圣女’失去了联系，乌莎哈已经隐藏了起来，就连‘黑之圣女’美狄亚也再无法联系到她……
“或者说，她已经不再信任‘魔女教派’中的其他‘圣女’。”
“乌莎哈？”艾布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露出莫名的表情。
“乌莎哈·奇克，‘紫之圣女’的名字……传闻她是‘原初魔女’的亲生女儿……嗯，最初是儿子。”薇拉见艾布纳好奇，简单介绍道，“而她的父亲，很大可能是‘夜皇’！”
乌莎哈·奇克……那原初魔女是不是该叫奇克·斯卡哈？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夜皇”作为“神之匣”里的特殊灵魂，本身就有问题……怎么感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多多少少带了点“穿越者”的色彩呢？
“幽灵帝国”如是，效忠他的魔女如是……现在又多了个皇子……皇女！
心里思忖的同时，艾布纳看到薇拉似乎并没有多少担忧的表情，立刻反应了过来，斟酌着问道：“你已经有了对策？或者说，猜到了‘紫之圣女’藏到了哪里？”
“没错。”薇拉点了下头，嘴角勾起，微笑说道，“如你所料，乌莎哈打算献祭大量的普通人来举行仪式，借此绕过我的‘扭曲’力量，与奇克取得联系。
“但在‘魔女教派’不被她信任的情况下，她自己一人其实是很难办到这一点的。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找某些大势力进行合作。”
“鲁恩王室？”艾布纳立刻猜到了薇拉话中所指。
薇拉再次轻点下头，说道：“我那位兄长正好想要分散教会的注意力，将之前大量人口失踪的问题甩给别人，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乌莎哈的请求……”
说到这里，她看了艾布纳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相信这位‘紫之圣女’很快就会找上‘傲慢’了！
“对了……她有一件可以制造自己分身的‘封印物’，以她的谨慎，肯定不会亲身来见面。”
很好，国王陛下的“罪行”又加了一条，早晚和他清算干净！艾布纳在心里记了一笔后，开始盘算起该如何找出“紫之圣女”真身的问题。
这时候，薇拉却笑着询问道：“你似乎对奇克是否能够沟通现实的问题很看重啊……是有什么计划吗？”
艾布纳闻言回过神，也不对薇拉隐瞒，直接回答道：“是的，我想利用另外一位被赐予了‘奇克’这个姓氏的魔女来布局，自然需要弄清楚‘原初魔女’是否还能对现实进行干涉。
“现在看来，虽然还有漏洞未解决，但并不妨碍我计划的实行！”
薇拉眨眨眼，饶有兴趣地问道：“另一个姓‘奇克’的魔女？是谁？”
“特莉丝·奇克！”
……
东区，一个窗帘厚重，几乎没有光芒的房间内。
一条条乌黑滑腻的“触手”层层叠叠缠绕于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圆球。
而这些“触手”的顶端，有的镶着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有的长成了毒蛇头部的模样，嘴巴微微分开，吐着信子，皆是奇形怪状，让人惊悚。
忽然，它们或扬起或回缩，圆球一层又一层瓦解了开来。
圆球包裹的中央，是一个蜷缩成团的少女，她有着异常甜美的容貌，眉头紧紧皱着，表情因痛苦而略微扭曲，分外惹人怜惜。
那些滑腻恶心的“触手”此时已全部回缩，飞快变小，最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一根根乌黑亮丽的头发！
覆盖着柔顺长发的少女表情缓和了下来，动作较慢地起身，走至已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的睡床旁边，拿起掉落至地面的睡裙，套到了身上。
这少女正是刚刚晋升了“痛苦魔女”的特莉丝·奇克。
此时的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然后来到全身镜前，伸出右掌，抹了下玻璃表面。
一层黑色的火焰随之燃起，安静焚烧着空气又飞快熄灭无踪，留下已然变得幽暗深邃的镜子。
镜子内，光影浮动，映照出了特莉丝的灵体。
那灵体虽然长相和她本人一模一样，但特莉丝还是敏锐地发觉了些许不同，比如她的头顶位置，就有一张虚幻的纸牌时隐时现……
于是，特莉丝手中凝聚出黑色火焰的同时，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只是一个借助你的掩护，躲避仇家的老人。
“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头’！
“我能为你提供许多帮助……总的来说，你并不会吃亏。”
“原来是一位‘寄生者’啊……”特莉丝沉默了几秒，然后撤去了手中的火焰，轻笑开口道：“老头，你能为我提供什么帮助？”
闻言，苍老的声音消失了片刻，才再次响起：“你就这么相信我了？”
特莉丝带着几分嗤笑和自嘲之意地说道：
“我能感觉到你天使层次的位格，所以我无法反抗不是吗？
“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相信你在‘寄生’我前就看过我的记忆，知道我和鲁恩官方的冲突……但即便如此，你还选择‘寄生’我，显然有着别的谋划。
“而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肯定会在贝克兰德引发一系列冲突，这很可能会让一些真相浮出水面……所以我非常乐意，毕竟这有助于我复仇！”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能给我提供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张纸牌的虚影。
这张纸牌和她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头顶上那一张样式并不相同，但特莉丝还是很快认出了它的来历。
“这是……‘亵渎之牌’？！
“‘魔女牌’！”
看到特莉丝惊讶的表情，利用“错误牌”和“命运木马”非凡特性，以及“老头”的一条“时之虫”施展秘术，伪装成“帕列斯”的艾布纳稍微松了口气。
第343章 神孽的异常
安插在特莉丝精神里的“老头”，依旧只是艾布纳的一枚“慧眼”，与他放在嘉德丽雅船上那个“人生逆袭系统”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但与其不同的是，这枚“慧眼”虽然力量同样并不强，但层次却足够高。
因为它被艾布纳以“命运木马”非凡特性和帕列斯的“时之虫”作为基础的秘术覆盖了。
再加上用“阿尔文行宫”的“收藏家”核心能力从克来恩那里“购买”来的错误牌“使用时间”，艾布纳伪装成的“老爷爷”对阿蒙的“聚合效应”，不会差真正的帕列斯多少。
当然，艾布纳不会刻意去展示“自身”的“吸引力”，反而还要尽全力隐藏，这样才不会被阿蒙怀疑什么。
至于为什么选特莉丝作为“宿主”？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对于魔女，艾布纳一向没有太多的怜悯，除了被“愚者”先生养着的那个“美食卷者”，她们基本都是满手血腥，所以哪怕最后被阿蒙“玩”坏，他也不用愧疚；
第二，特莉丝序列晋升的速度足够快，很符合身负“老爷爷”的状态，她在被抓住前，阿蒙大概率不会有太多怀疑。
第三，作为向鲁恩王室复仇的魔女，特莉丝应该很乐意将阿蒙这个可怕的敌人，引向奥古斯都家族……即便她一时想不到，作为“老爷爷”也会给出这个建议。
当然，这三条只是主要原因，至于其他诸如“附身一位美少女，总比附身糙汉子养眼”之类的次要原因，就不多说了……这都是艾布纳在嘉德丽雅船上的那位约翰船员身上得到的教训。
这时候，特莉丝已经从第一次见到亵渎之牌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仔细看了看艾布纳拉出的“魔女牌”投影，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没有序列2之后的配方？”
艾布纳学着帕列斯的声音笑道：“年轻人不要盲目去追求过高过远的目标，你现在才刚刚成为‘痛苦魔女’。”
那自然是他刻意隐藏起来的，毕竟仅仅是“知道”魔女途径天使以上配方的行为，都很可能惊动沉睡中的奇克。
“也对……”特莉丝点了点头，接着她眯起细长的眼睛，再次开口道，“我准备去调查王室的宫廷侍卫长，斯特福德子爵……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你远离这件事，那很危险。”艾布纳很“实诚”地回答道。
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帕列斯”，表面上得尽力避免麻烦，不露出破绽。
“老头，看来你对这件事有所了解啊！”特莉丝意味深长地道。
“关于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因为那有暴露我的风险。”艾布纳煞有介事地道。
特莉丝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不敢真的惹恼了“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这位“天使”。
别看对方看起来好说话，但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直接将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占据？要知道，以她了解到的知识，“寄生者”可没有好东西！
“我明白了……”特莉丝缓和了一下语气，“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而已。”
“你不是已经培养了一位‘女巫’，用来接近那位子爵了吗？”艾布纳笑着反问道。
“但那至少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有结果……”特莉丝叹了口气道，“而且会不会有用，我还不能确定。”
“其实你可以花钱委托其他人去调查那位子爵。”艾布纳随口建议道。
“有实力接下这任务的侦探，只有那位‘英雄侦探’艾布纳·布雷恩！”说着，特莉丝摇摇头道，“但他对我来说并不可靠！
“我之前曾藏身在他别墅附近的下水道里，亲眼见到过‘黑之圣女’、‘黄之圣女’、‘蓝之圣女’、‘灰之圣女’以及‘红之圣女’出入他的家门……
“而我躲着这些半神魔女还来不及，哪会主动送？”
你竟然能发觉高位魔女出入我家？就算是鲁恩王室的天使都发现不了的吧？！
原来如此，是奇克“赐”给你的特殊能力啊……难怪原着里你总能躲开“白之圣女”的追踪。
艾布纳忍不住动用了“洞悉”能力，这才恍然，也庆幸自己在特莉丝将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前，选择“附身”了她。
之后，见这个“老爷爷”再给不出其他建议，特莉丝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专心掌握起进阶后新得到的能力来。
事实上，她向对方寻求建议，也只是进行试探而已，如果这个“老头”给出了看似“合理”“可行”的建议，她反而会怀疑其目的。
……
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内，接到“慧眼”传回来的消息，艾布纳叹了口气，心道：
“和这种心眼多的人说话真累啊！
“好在取得‘信任’的第一步迈出去了，总体还算顺利……”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北区的方向，继而摇了摇头，继续思忖道：
“用弗罗拉·雅各的‘时之虫’为基础，给那只黑猫植入的‘虚拟人格’果然是骗不过阿蒙的……
“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它本来就是用来迷惑阿蒙的闲棋，真正的布置，自始至终都在‘特莉丝’身上。
“呵呵，阿蒙这次进入贝克兰德的分身，竟然是贵族私生女的身份……
“这是打探过我的风评，觉得我会对女性身份的她手下留情吗？
“或者她只是单纯觉得有趣？
“再或者，她觉得这样的身份有利于她后续的计划？”
艾布纳脑海里正转着诸多念头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无边的灰雾，紧接着一幅幅画面依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画面的主体是一株仿佛被浇上了石油的巨大树木，伸展的枝丫则是凸起一个又一个奇怪事物的手臂！
这是“神孽”，斯厄阿！
但画中的斯厄阿状态显然不怎么好，她手臂上的眼睛不但有接近一半变得血红，树干“腹部”的位置还鼓鼓囊囊，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东西。
而后续的几幅画面则展示出，斯厄阿在尽全力对抗着这种异常，甚至不惜借助“被缚之神”的身体来延缓侵蚀……
画面很快消失，艾布纳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不是因为斯厄阿被侵蚀的状态，那早在他的预料中。
而是艾布纳在“神孽”的腹部位置，感受到了些许“拉弥亚”的气息！
第344章 来自自己的算计（月初求月票）
拉弥亚作为莉莉丝的分身，本体其实是一种疑似来自星空的特殊植物；
这种植物对斯厄阿有着极大的吸引，所以拉弥亚最终在寻找朱塞佩时被斯厄阿捕获；
从我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拉弥亚的“使命”之一就是拖住朱塞佩，让他不能依循自身的“命运”，完成“灾祸印章”的安排。
但这种层次命运的干扰，必然会承担极大的“反噬”，所以我之前觉得莉莉丝任由拉弥亚失陷在斯厄阿手中，是为了转嫁来自命运的“反噬”，让“神孽”去背负。
就算还有着其他目的，也大概率是所谓“银月计划”的补充，起到一些辅助作用……
但从现在斯厄阿的情况来看，莉莉丝玩的显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
斯厄阿很可能和罗塞尔一样，被“堕落母神”的力量污染，诞生了一个新的意识……
而污染的来源，大概率就是曾经的拉弥亚！
她一直蛰伏，直到“欲望母树”与“暗影世界”纠缠在一起……甚至是“欲望母树”的本体出了问题，才突然发难，侵蚀了斯厄阿！
那一株来自星空的植物里，该不会有“堕落母神”的布置吧？
莉莉丝和“堕落母神”在某些事情上有一定的默契吗？既对抗又合作？
可她一个真神，到底哪来的勇气与一位曾经顶尖的旧日玩这一手……是“未知”给的吗？
而莉莉丝收养弗兰克，将自身植物的树枝交给朱蒂的父亲等一系列操作，以及最近“堕落母神”对夏尔夫的安排，又和这些事情是否有一定关联呢？
哎，线索还是太少，涉及的层次又太高，“洞悉”不到啊！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眉头皱的更深，也愈发埋怨起朱塞佩·卡斯蒂亚的“废物”，和拉弥亚同居十年，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另外，这些谋划也许和丹尼特丢失的那些记忆也有一定关联……毕竟他的灵魂石现在就在被斯厄阿当做倚仗的‘被缚之神’的躯体里……
“嗯，所以说，这也可能是他计划的一环吗？毕竟要是没有‘堕落母神’的压迫，‘1-025’和丹尼特的灵魂石早晚都会被正在融合‘被缚之神’身体的斯厄阿发现！
“如果是，丹尼特真不愧是能阴到二五龙的lyb，连外神也敢一并算计进来。
“最后，莫妮卡曾说过，我创造‘魅魔’的那一世，尊名叫做‘魅魔之父，欲望之主，堕落之源’……
“这一听就和‘暗影世界’，和‘欲望母树’有着脱不开的联系！
“虽然这一世是在‘幸运之神’进行‘刘博转世改革’之前，但难保丹尼特不会从‘堕落之源’身上取得了什么支持……他隐藏的那部分记忆，也许就和这方面有关。
“未来我去将丹尼特‘复活’成分身时，得多注意一点……不，也不止是他……除了朱塞佩，能达到半神的‘我’都不会甘心给别人铺路，必然都留着如同阿尔文一般的后手，抢夺主导权。
“哪怕是来茵……虽然莉莉丝占用了他的身体作为了容器，但他就真的死透了吗？
“他的灵魂石，又在哪里？！”
艾布纳忽然意识到思绪飘的有些远，连忙收束念头，回到了斯厄阿的问题上。
“无论斯厄阿状态如何，我现在都还没能力干涉‘神孽’的事情……不过，倒是可以告诉托尔兹娜……”
想到这里，艾布纳当即取出“灰之圣女”西格莉德变化而成的人偶，伸手以特殊的方式捏了捏。
片刻后，人偶的眼珠变得灵动起来，继而“恶意变形”的效果解除，浮现出一道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美丽女性身影。
她灰白色的长发挽起，一双蔚蓝的眼睛环顾了一圈，然后才直勾勾地看向艾布纳，语气稍显生硬地说道：“没有敌人……还是让我充当女仆吗？”
“并不是。”艾布纳摆摆手，接着组织了下语言，将自己“洞悉”到的关于斯厄阿的情报告知了对方。
托尔兹娜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才操控着“灰之圣女”说道：“确实是不错的机会……
“但同样可能是针对我的诱饵……所以，我打算等你成长起来，万无一失后再去！”
托尔兹娜，你原来这么“苟”的吗？那当初是怎么被“欲望母树”抓住的？艾布纳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刚想继续询问。
可这时，托尔兹娜仿佛看穿了他心思一般，又补充道：“你作为‘丹尼特’时，给我讲的那个‘李长寿’的故事，我都记得！”
怪不得您这么“稳健”，原来也是我的“锅”啊！艾布纳呆愣半晌，接着在自嘲一番后，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能知道你对‘丹尼特’的评价吗？”
他想知道别人眼中的丹尼特和自己记忆中的是否一致……毕竟记忆能被隐藏，就有可能被篡改。
托尔兹娜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
“‘伪装得很好的色胚’！
“不过在我看来，他那些人性深刻的部分，比如注重承诺，比如看重朋友，比如喜欢在算计了别人后看乐子……这些都并非伪装，同样是他除了‘色’之外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说丹尼特对他自己总结的很到位，但你也不用总强调“色”啊！而且，丹尼特是我之前的人生里最“纯洁”的一个了……毕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节制派”……
不过，这个评价和我接收的记忆基本一致……想来没啥问题。
……
罗思德海域，停靠于拜亚姆反抗军私港的“未来号”上。
船员约翰坐在甲板上，紧皱眉头地用炭笔写着一个个鲁恩单词，然后又擦掉。
这几天，依靠“识字任务”，他已经从“人生逆袭系统”里得到了许多途径序列9的“碎片”，但却没能拼凑出任何一张完整的配方。
这让他有些烦躁，但得益于从小就培养出的“冷静”品质，他还是耐下性子不断地刷着任务。
而努力自然会带来回报，借着“逆袭系统”提供的“心灵同步翻译”功能的帮助，他在学完了常用单词后，终于得到了宝贵的“药师”魔药配方碎片3
之前，他已经得到了这个序列的碎片1和碎片2，现在最后一块拼图也已经到手！
“主要材料：成年独角飞马的角，皇冠水母的毒液结晶3克……”
就在约翰欣喜若狂地记录着魔药配方的时候，艾布纳的“慧眼”却察觉到了船长室内传来的神性力量。
那是嘉德丽雅在尝试“解析”威尔的那滴脐带血，但从艾布纳“洞悉”到的情况来看，进度显然不怎么乐观。
“还和‘世界’夸口说下周一前能晋升‘神秘学家’？以你现在的进度，下个月这时候能解析完成就不错了！
“看来我的‘傲慢’秘偶还能存活一段时间……
“而且，你得庆幸我没插手你和克来恩之间的交易，要是我拿一滴‘幸运之神’的血给你当作仪式，你这会儿的状态怕是要和贝尔纳黛一样了……
“嗯，肯定还不如贝尔纳黛，毕竟她身为天使，对‘污染’还是有些抵抗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