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变身
“荣耀者”的能力在原著里并没有提到多少，唯一可供参考的就是“白银城”的“0”级，或者说神级封印物“荣耀之证”，又叫“荣耀冠冕”，传说是巨人王奥尔米尔佩戴过的冠冕。
它可以放出神圣与荣耀的光芒，构建一个分割内外的牢笼，提供强大的防御能力……正是因为这个能力，才让白银城在深暗时代，抵御住黑暗中一波又一波怪物侵袭。
原著里白银城的首席科林·伊利亚特甚至觉得它能抵抗住“愚者”的愤怒和恶意。
而眼前的橘红光芒构成的“琥珀”空间虽然和“荣耀之证”的效果描述不太一样，但应该也是一个“牢笼”……只不过这个“牢笼”不是用来防御，而是用来困住自己的！
所以，这位“战神教会”的宗教裁判所审判长不管因为什么进入了《格罗塞尔游记》，对我都不会抱有善意。
抬头看着小山一般的巨人，艾布纳的心里快速思索起对策来。
这时候，“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却将仿佛已经死了的“北方之王”尤里斯安扔到一旁，用竖直独眼打量了艾布纳一番，呵呵笑道：
“好久没有打猎了，有些怀念当初时不时就出去猎一头龙，或弄死几头魔狼的日子，所以顺手就把它抓了回来。”
见对方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保持“纯白之眼”开启的艾布纳防备不减，但还是试探着询问道：“鲍里斯·瓦西卡殿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本想问对方“怎么进入这里的”，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质问的味道，所以临时改换了措辞。
“我当然是为了你而来。”“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
“为我而来？”艾布纳心中一凛，一张表面绘制有绯红之月的卡片被他捏在手中，随时准备插入腰带的卡槽里。
“你知道的，我已经是‘荣耀者’，想要更进一步只能转换途径，而无论是‘征服者’，还是‘苍白皇帝’，你都应该知道线索……或者说，就在你的手里……”说到这里，这位审判长哈哈一笑，继续道，“你一定不会吝啬的吧？维森特·米兰达先生？”
“征服者”特性……就是“灾祸印章”，它确实在我的手里，但我还拿不出来，甚至无法借用它的力量……而“苍白皇帝”特性，原本也在“亡魂主宰”的陪葬品里，但它后来被罗塞尔拿走了，现在多半就是贝尔纳黛手里的“苍白的死亡”！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祂怎么会知道我是“维森热·米兰达”？嗯，看祂的样子就知道祂并不知晓“刘博”，否则就不会只叫出“维森特”的名字了。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见眼前的“荣耀者”似乎谈性很高，于是也没有进行过激的反应，只在询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维森特”的同时，暗中不断向女神、莉莉丝和知识与智慧之神祈祷着。
“我怎么知道？”高达四米的巨人鲍里斯·瓦西卡再次哈哈一笑，“当初你之所以会在因多被大牧首安德烈追杀，就是因为我向巴德海尔汇报了你可能执掌着开启‘死神’遗迹的‘钥匙’……
“我知道大牧首不会是你的对手，本来都已经做好拦截你，夺取特性的准备，谁想到你竟然就此不知所踪……直到一百多年前，‘灾祸印章’进入我的梦境，告知我它也在你的手里，而你会持有一本‘空想之书’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再次出现……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原本只是接受了一个我加入的组织成员的委托，帮其瞒过另一位成员的监督，藏下一头海怪……
“哪想到刚好遇到了你……不得不说，也许你命中注定就会落入我的手里。”
说到这里，“荣耀者”又再次打量了一番艾布纳，肯定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转换途径，成为了‘阅读者’的半神，但作为一名天使层次的‘猎魔人’，你的气息我不会认错，‘灾祸印章’的感觉也不会错！”
原来维森特被杀的罪魁祸首是你啊……而且这货似乎对战神也不是很尊敬，竟然直呼其名……
当然，更重要的是，祂能埋伏在这里，似乎并不是精心谋划，而是出自“巧合”……
呵呵，巧合啊……亚当的算计原来在这里吗？这可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之前的一系列运气不好的事，也应该是祂“安排”的吧？为的是让我在没多少警觉的情况下，去除掉我身边天使层次的助力？
嗯……夺取“三叉戟号”时德雷克的意外，是为了给我一个“时限”，让我和克莱恩没时间去调整计划，做出更完善的预案。
海怪进食令我们暴露的意外，是为了让“灾难魔女”和我们这边的天使战力交手，让雅洛蓝的分身被消灭变得合理。
而被我眼睛里的“灾祸印章”意外吸引来的艾因霍恩家族天使，拉走了我身上最后一重保障：“灵物天使”。
这些事情在当时看都是合情合理，但现在回过头来细想……全是“套路”啊！
不过，亚当这么处心积虑到底图个什么？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祂肯定知道我就算死去，也早晚还会再从“未知之地”出来的！
而且，女神、莉莉丝祂们事先没有察觉到祂的谋划吗？
另外，“灾祸印章”那个家伙又为什么会给我埋坑？这是坑自己坑上瘾了吗？
嗯……我如果真的被逼到绝境，也许会向“未知之地”深处的刘博祈求力量……那个“我”的目的难道是这个？
再有，“灾祸印章”跟着罗塞尔时，没准还接触过亚当……难道祂们之间也有了什么交易？
艾布纳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巨人鲍里斯·瓦西卡却再次开口道：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向某位存在祈求……比如说黑夜女神？
“但很可惜，我的‘黄昏领域’虽然无法隔绝你与祂的联系，但却能凝固这处‘牢笼’的时光……祂不知道要多久后才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说着，祂顿了顿，拿出一支权杖，又哈哈笑道：“对了，请你放心，我没有玩弄猎物的习惯。
“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可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因为将‘衰败’的力量转化为‘生机’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你感受到了吧，维森特？这个‘牢笼’内‘生命’的力量正逐渐充盈……现在就算你恢复成‘死亡执政官’，也无法在充满生机的环境里与我战斗！”
闻言，艾布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思忖道：“‘生’的力量？那‘死亡执政官’确实被这里的环境克制！
“但谁规定，我就只有‘死亡执政官’那一个‘号’了？”
察觉到“生命”的权柄开始充斥这个“牢笼”后，艾布纳判断面前的“荣耀者”恐怕随时可能动手，于是一边通过“未知之地”给弗罗拉下达神谕，让她去一趟丰收教堂，一边抢先将绘制有“绯红”的卡片插在了“变身腰带”上。
“！”
“穿越了无数次的他，眼中看到了什么？
“途径选择——theMoon！月亮，莱茵·卡伦尔迪亚！
“变身！”
第161章 生死一线
“变身！”
随着艾布纳念诵出这句咒文，他耳边“中二”的电子音彻底消失，旋即有灰白的雾气出现在眼前，一幕幕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如同繁星，密布于那里。
而那张“月亮”卡片带着他的视野穿过层层迷雾，最终落在了一个身穿红色铠甲，背后张开一对巨大、虚幻“蝙蝠”翅膀的身影上。
“变身腰带”的作用本质上是“昨日重现”，是从历史的孔隙里找到过去的自己，向其借取力量。
而卡片的功能在于快速“定位”……毕竟艾布纳目前还没找回有关莱茵的记忆，只能依靠“未知之地”中的联系，凭借仪式手段提前定好历史孔隙里的“坐标”。
顷刻间，绯红的光芒将艾布纳全身笼罩，而历史之中那道身着血色铠甲的身影也与艾布纳的身形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同一时间，几十道无形的剑光突兀地出现在了艾布纳的体内，就要爆发。
这自然是来自“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的攻击，艾布纳的“变身”一看就知道不同寻常，祂哪可能任由对方完成？！
然而，即将爆发的无形剑光却都“默契”地离开了艾布纳的身体，向着其他方向，远离了那道身影后才自行炸开……就仿佛它们不忍心去伤害对方一般。
这是“美”的权柄！
历史中的莱茵·卡伦尔迪亚虽然不是“美神”，但却得到了血族始祖的眷顾，可以分享祂的“美”。
“莱茵·卡伦尔迪亚？怎么会是你？”巨人鲍里斯这时候才看清了艾布纳此时的容貌，有些惊疑不定，但祂随即想通了什么，恍然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接着祂的那只独眼死死地盯住艾布纳，语气森然地说道：“其实你还是奥利弗·康斯坦丁，对吧？”
咦？仅仅是根据我的两个身份，就推测出“幸运之神”的马甲了？我们以前难道很熟？而且我怎么感觉你在认出了我是谁后，杀意更强了一点？难不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成？
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却丝毫不耽搁，直接伸手一指，一道绯红的光芒就照耀在了“荣耀者”手中的权杖上。
那根权杖是一件“0”级封印物，蕴含着一枚“母亲”途径序列2“荒芜主母”的非凡特性，可以让“生机”和“衰败”互相转化。
之前那个巨人以为艾布纳的底牌是“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所以借着说话的功夫，用这件封印物将“牢笼”内属于“黄昏”的“衰败”力量转化为了勃勃生机，想要以此遏制“死亡执政官”的实力。
而祂自己则可以倚靠权杖的威能，完全不受环境中的“生机”影响。
所以，这件封印物自然成为了艾布纳的首要目标！
只要能打掉它，在这个充满“生机”，还被时光凝固的牢笼内，“黄昏”的衰败力量可以说就废了。
与此同时，巨人鲍里斯就好像傻了一般，没有任何躲闪或防御的动作，竟然任由绯红的光芒照射到了权杖之上！
下一刻，这件封印物就感受到万物滋长、新生降临的快乐和喜悦，其“头部”快速异变，张开了生育的器官，几秒后就“生”下了十几根小“棍子”，每一根都带着从它身上分走的“非凡特性”，形成了一个个全新的“生物”。
而那根权杖也在完成这一轮“生育”后，迅速腐败、开裂，若非这里“生机”充盈，它恐怕就要当场碎成粉末。
可即便如此，失去了所有特性的权杖也再无法承受自身的灵和精神，失去依托，堕落成恶灵是必然的事……
至于那十几根小“棍子”，或者说小“权杖”，则纷纷用精神向艾布纳传递来了“善意”和“依恋”的情绪，仿佛他才是它们的“母亲”……若非它们没有脚，不会走路，恐怕这会儿已经围拢到了艾布纳的身边。
但艾布纳这时候却没功夫去搭理它们，因为那位之前仿佛被惊呆的“荣耀者”鲍里斯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拿着权杖的祂竟然只是被“时光”凝固住的一道影子！
而祂本身则趁着艾布纳让权杖感受“生育”的喜悦时，利用“借光隐藏”的能力，来到了对方的身侧。
“荣耀者”是最擅长正面战斗的序列2天使，一旦近身，祂有不小的把握将一位“创生者”强行斩杀。
另外，祂并非不想带着权杖一起脱离莱茵的攻击，但这处“牢笼”内充斥着“生机”，莱茵作为“创生者”可以将那道“生的喜悦”瞬间传递到任何一个与“生机”相连的人或物身上。
而权杖身为“0”级封印物，鲍里斯虽然能利用它转化“生机”和“衰败”的力量，却也无法彻底操控它，让其断开和“生机”的联系……
拿着这件封印物，简直就是在为莱茵的“创生”权柄攻击提供“自动瞄准”一样，所以祂才会在快速权衡后，决定舍弃这件封印物，并以其为诱饵，达到与莱茵近身的目标。
而现在看来，祂成功了！
没有使用偷袭惯用的“银白细剑”，祂直接凝聚出一把十米长的橘红色大剑，在成型的瞬间，剑身就已经穿过了艾布纳的身体。
这是“荣耀之剑”，蕴含着“光明”“净化”的力量，对吸血鬼很是克制，且其中的能量惊人，若非处于“牢笼”中，一击就能撕裂一座山峰。
但这足以摧山坼地的一击却没能对艾布纳造成任何伤害，因为它再次感觉到了“美”，是以只切开了他的铠甲，贴着他的身躯擦了过去。
见此，“荣耀者”似是早有预料，立刻翻转手腕，让巨剑发出了横斩。
感受着剑中的恐怖力量，艾布纳知道即便自己化身“月光”，也肯定会被一剑彻底撕碎，而对方绝不会给自己“重聚”的机会！
是以他念头急转，“全知之眼”能力全开，于瞬间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于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荣耀者”的脚下忽然传来剧痛，那疼痛是如此让人难以忍受，以至于就连天使之躯的巨人都晃了晃身子，横斩的动作也自然被延缓了下来。
祂忍不住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意外”踩到了那根即将完全破碎的权杖，而权杖中的恶灵用尽所有的力量，给了自己一次“荒芜”的体验。
然而，就因为耽搁了这么一秒钟的时间，鲍里斯手中橘红色的巨剑竟陡然现出诡异的血色光芒，继而好像生出了灵智一般，直接叛变了其主人，还带着祂的手向祂自己的头颅斩去。
与此同时，终于摆脱了这一番足以致命连招的艾布纳来不及松口气，就让背后十几米长的虚幻翅膀配合着那柄被自己“策反”的橘红巨剑，向着“荣耀者”可以躲闪的方向围拢而去。
而他的纯白色的眼眸中“命运之轮”唯一性已重新化作“命运之骰”，并给巨人鲍里斯·瓦西卡“骰”出了“1”点。
“哪怕战场环境对我有利，正面和一位‘战士’途径的天使作战也并不明智……
“而且，‘变身’的时间有限，我很可能等不到莉莉丝或者女神的救援，就会变回艾布纳了。
“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这个时光的‘牢笼’！
“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创生者’，恐怕不太可能完成这个计划……但我还有‘纯白之眼’！
“对于破解‘禁制’和‘牢笼’，其内的‘全知之眼’是专业的！”
第162章 “预言家”消化完成
眼见血色的巨剑背叛自己，“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祂怒吼一声，松开袭击自己的血色大剑，反手重新凝聚出一把“黄昏”巨剑，将那“叛徒”直接斩碎，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不过这时，莱茵的一对虚幻翅膀却趁机将那些血色碎片环抱起来，下一刻，已经“死亡”的大剑“复活”如初，再次向鲍里斯斩去。
而趁着“荣耀者”被纠缠住的一两秒宝贵时间，艾布纳精神中的无数“慧眼”同时“工作”起来，分析着种种可能，寻找可行的计划。
可这处“时空牢笼”的结构确实颇为精妙，艾布纳虽然“解析”到不少的“漏洞”，但也都很难在“变身”失效前打破。
终于，在无数次“模拟”失败后，一个负责“回溯”细节的“慧眼”将一段影像回放到了艾布纳的眼前。
那正是独眼的纯血巨人鲍里斯·瓦西卡拖着“北方之王”尤里斯安进入山洞的画面，也是艾布纳刚一陷入“牢笼”就看到的一幕……
“是了，现在回想这个画面，就能看出祂拖着‘北方之王’的行为有些刻意，虽然祂借口说什么‘好久没有打猎了，有些怀念当初时不时就出去猎一头龙，或弄死几头魔狼的日子，所以顺手就把它抓了回来’……
“可这个巨人虽看起来有些憨，但实际上心眼贼多，不太可能在伏击我之前还有这个闲情雅致！
“那么，祂那么做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祂故意如此随意地对待尤里斯安，是为了让我觉得这是祂在给我施加精神压力，下意识忽略掉作为试压道具的‘北方之王’！
“而祂这种掩饰相当成功，若非我有多线程的‘慧眼’在‘全知之眼’的加持下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我是真的没再去思索‘北方之王’的生死。
“现在问题来了，祂为什么既不想让我忽略北方之王，又将它带到我的面前呢？
“除非祂迫不得已……而且，‘北方之王’很可能是祂‘牢笼’的最大破绽！
“是了，我所处的书中世界叫‘格罗塞尔游记’，而主角格罗塞尔小队的任务就是猎杀‘北方之王’！
“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了……
“《格罗塞尔游记》的主角小队已经接近满员，再新加入成员很可能会直接开启决战……他们与‘北方之王’的相遇不可避免。
“这也是我会着急进来取出‘海怪’的原因之一，毕竟如果真的开团，他很可能害了格罗塞尔那一队人。
“而大胆假设的话，眼前的‘荣耀者’之所以能进入这里，是因为祂在克莱恩取血时，偷偷将自己的血混入了其中，所以才能提前进来埋伏。
“由于祂凝固了时光，让《格罗塞尔游记》显示出有关祂情节的书页都有了延迟，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
“但祂既然进来了，再加上海怪，哪怕祂没有去和主角队汇合，也必然已经满足了‘开团’的条件。
“如果这条冰霜巨龙被主角队杀死，《格罗塞尔游记》里的规则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还会开启通往外界的通道。
“‘荣耀者’无法保证那样的情况会给祂的‘牢笼’带来怎样的冲击，但以这本书极高的本质，是很可能打破祂的‘黄昏’力量的！
“所以祂才会将尤里斯安带在身边，避免意外发生。
“所以祂才会一上来就表现出一副‘抛龙’的‘随意’态度，让我下意识忽略掉尤里斯安的生死！
“但祂恐怕没有想到，通往外界的通道，会在尤里斯安的尸体上形成吧？”
一念至此，艾布纳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了“生路”的所在。
而最后一个问题，便是如何打掉那位“战神”教会宗教裁判所审判长加诸在“北方之王”身上的“防护”手段。
是的，虽然观察不到，但艾布纳断定以那个看似憨憨，实则奸诈的巨人的谨慎，不可能不在“北方之王”身上布置后手。
而“战士”途径天使的防御手段，又是诸多魔药序列中数一数二的！
“所以……得拼命了吗？”
到了这一刻，一切的谋划、花招都已经无用，摆在艾布纳面前的道路，只有趁着“变身”没有失效前，拼尽全力打破“北方之王”身上的防御，将其杀死一条路可走！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深吸口气，眼中只余下了“坚定”。
虽然“月亮”途径的能力，在攻击强度上排不到前列，但《血之盛宴》中曾记载过一个秘术，这个秘术只需要将“创生者”、“荒芜主母”和“死亡执政官”执掌的权柄综合在一起，就可以突破大部分“屏障”的阻隔，隔空解剖生物的灵魂。
这是莱茵和“死神”联手开发出的纯粹实验用“秘术”。
而现在虽然没有“死亡执政官”的权柄，但艾布纳也无需完成“活体解剖术”，他只要前置部分的突破“屏障”的效果就可以了！
一旦没了保护，“北方之王”就算睁眼看一眼自己都死定了！
至于“荒芜主母”嘛……那支“0”级封印物“生”下的携带它特性的小权杖之中，最短的那一根就是了！
于是艾布纳心念一动，完全不顾已经解决了翅膀和血色巨剑的巨人鲍里斯·瓦西卡的“荣耀之剑”，抬手就联合小权杖用出了秘术“解剖前置术”。
“创生”与“荒芜”的权柄结合，隐隐有了些许“轮回”的味道。
而随着这股力量靠近“北方之王”尤里斯安，它周身浮现出了一道“黄昏”凝就的“屏障”。
“果然！”艾布纳暗道一声，接着完全不顾即将斩到身上的巨剑，抬手便将一支“血月之箭”射出，紧跟在了“解剖前置术”的后面。
自己已经用出全力，“变身”在一秒后就会解除，他现在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秘术”可以突破防御，斩杀尤里斯安了！
下一刻，“创生”和“荒芜”组合的“轮回”意味力量碰触到了“屏障”，紧接着，“黄昏”只稍作抵抗，就在“自然”地规律下进入了“黎明”，而凝固的“时光”，借用的“大地”力量也在同一时间被破除。
“啪”地一声。
天使层次的“血月之箭”直接没入尤里斯安的头颅，让本就被打得昏迷，只剩下半条命的“北方之王”毫无痛苦地陷入了“永眠”。
紧接着，它体内一道道淡蓝近白的光芒迸发，搅动血肉，飞快游走，很快就将这巨大的龙尸化成了一扇厚沉高大覆盖白雪的对开之门。
而这时候，艾布纳凭借着“美”的权柄最后一次让“荣耀之剑”落空，然后他的“变身”便再也无法维持，来自历史的力量瞬间远去。
他又变回了艾布纳！
可现在四周的“牢笼”虽然被突然出现的“门”撕开了漏洞，但艾布纳却觉得那扇门是如此的“遥远”，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数道无形的剑光即将在体内爆发。
他甚至来不及去向神灵祈祷，更不要说跑到“门”的位置。
战神教会宗教裁判所审判长，“荣耀者”，纯血巨人鲍里斯·瓦西卡见就要得手，竖立的独眼中爆发出极度扭曲的兴奋，似乎就等杀死艾布纳后，用“黄昏”凝固他的灵魂，然后在折磨中获取对方全部的秘密。
可就在祂即将让那些剑光撕碎艾布纳的身体时，这位天使竟然失去了对能力的控制……因为祂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山羊。
而艾布纳看着从“门”后飞出的“冰雪女王”人偶，终于放松下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过此时，艾布纳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预言家”魔药竟然完全消化了。
“我最后欠缺的也许并不是对他人‘命运’的偏转，毕竟和佛尔思组队扮演的这段日子，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多的尝试……
“所以……‘预言家’需要冲破自身的宿命吗？
“另外，我之前通过‘预言’改变命运，更多的是依靠谋划，依靠算计，依靠对剧情的熟悉……
“而这一次的遭遇，让我真正的依靠自身的实力，孤注一掷地打破了‘别人’安排给我的这场‘必杀’的命运！
“想要改变‘预言’的命运，或者说被强加到身上的‘预言’，实力也是可选的方式之一，而且是最直接的！
“这才是我之前一直欠缺的‘扮演’吧？
“毕竟我的后台太强，手段太全面，几乎没遇到过这种平常非凡者绝不会少见的‘拼命’场景，一直都是游刃有余……
“原来这才是我所欠缺的……
“所以说，亚当搞了半天，难道是通过给我安排一场‘绝境’，让我完成‘扮演’的？
“不，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祂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艾布纳再次看向被变成山羊的“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心中断定祂的身上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秘密。
第163章 猜测与收获
艾布纳目光所及之处，被“恶意变形术”诅咒成山羊的“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后，身体开始极速膨胀，很快变得足有山峰大小，直接撞破洞穴的顶部，并伸出蹄子向艾布纳和灵物天使托尔兹娜附身的人偶踩下。
对于一位天使来说，只要展露出完整神话生物形态，外形就束缚不了祂的实力。
而随着山羊变成“巨羊”，“衰败”的力量便开始压过“生机”，很快就充斥了四周。
面对让非凡能力都陷入“衰败”，无法正常施展的“蹄子”，托尔兹娜却很是淡定地伸出手指，紧接着无数冰雪呼啸而出，不断缠绕到遮天蔽日般落下的蹄子上，转瞬间就让其彻底冻结。
甚至就连“衰败”的力量都被实质化地冻成了冰块。
既然附身的人偶是“冰雪女王”，就得有“冰雪女王”的样子。
脑海里闪过莫名的念头，托尔兹娜又让人偶的手臂重重地挥舞了一下……下一刻，那只被冰冻的蹄子就被整体切割了下来。
而因为被“冰冻”，断面非常得平整。
这番简单的交手后，“荣耀者”鲍里斯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与托尔兹娜之间的差距！
祂不甘地怒吼一声，然后深深看了“教授”模样的艾布纳一眼，然后便撕开空间，直接步入了灵界之中。
——《格罗塞尔游记》的世界是无法阻挡一位天使出去的。
而托尔兹娜注视着对方的动作，却没有进行阻拦。祂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艾布纳的安全，而不是去和一位天使拼命。
艾布纳也没去苛责这一点，他思索了片刻，看向托尔兹娜，斟酌着道：
“这位巨人的实力超过一般的天使，祂如果一开始就展露神话生物形态，我根本就撑不到你的救援。”
要知道莱茵在序列2中本就是最顶尖的存在，哪怕自己从历史中借来的力量并不完整，也不会输给寻常天使……但他刚才却全程被对方压在下风，哪怕使用了“命运之轮”唯一性，都只是为自己拼出了一线生机而已。
托尔兹娜却摇了摇人偶的脑袋，指着那道对开大门下的“北方之王”尸体道：“祂如果使用神话生物形态，那头龙早就死了。”
“也对……而且祂一旦化身神话生物，之前的‘牢笼’也许就被祂自己撑破了，那样一来我连拼命都不用……”艾布纳恍然，接着想起之前的疑惑，再次问道，“这个巨人似乎是从第三纪，甚至是第二纪活到如今的存在，还认识‘幸运之神’……您对祂有什么了解吗？”
眼前的“被缚之神”“灵物天使”，在第二纪时是“异种王”克瓦希图恩的从神，对巨人王庭里的强者自不会陌生。
闻言，托尔兹娜认真回忆了一番，接着若有所思地道：“祂给我的感觉确实很像是一位‘熟人’，但却又似是而非。”
“是谁？”艾布纳追问道。
“‘荣誉之神’布拉德尔。”托尔兹娜回答道。
“荣誉之神”布拉德尔？那不是巨人王奥尔米尔的幼子吗？我记得原著里祂因为公然咒骂远古太阳神，遭到了惩罚，永远徘徊在一片弥漫着灰黄雾气的荒芜平原上……而直到祂在‘大灾变’里死去，都没能得到解脱……
难道这个被“我”影响的世界里出现了变化？
这可以解释祂为什么对战神没什么尊敬……但祂对“幸运之神”的仇视又是从何而来呢？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托尔兹娜用不太确定地语气道：“布拉德尔的出生也许有些问题，毕竟那恰好是在巨人王和远古太阳神的决战之前……我认为祂很可能是奥尔米尔准备的复活‘容器’……”
托尔兹娜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艾布纳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荣耀者”鲍里斯·瓦西卡既可能是“荣耀之神”布拉德尔，也很可能是死而复生的“巨人王”？
等等，我记得阿罗德斯给出的那段影像里，身为“荣耀者”的鲍里斯在使用凝固“时光”的“黄昏”权柄时，需要举行仪式向某个存在祈求，而不是如同其他战神教会的牧首们一样可以直接分享“战神”的权柄。
祂祈祷的目标，难不成是旧日的自己？
另外，在弗萨克语里，鲍里斯是“战士”的意思，而瓦西卡意味着“忠贞”……这个名字连在一起是“忠贞的战士”……
再加上祂对“背叛”的痛恨，也就是说，布拉德尔或者奥尔米尔遭遇过“背叛”吗？
但还是那句话，这和“我”有啥关系，怎么就那么一副要“吃”了我的“痛恨”模样？
而亚当这次的“安排”除了帮我完成了“扮演”外，难不成就是让我认识到这一位对我的敌意？
嗯，说起来，布拉德尔是被远古太阳神惩罚的……能让祂摆脱惩罚，也只有后来的亚当能做到。
祂是纯粹的“神性”，不会在意被人咒骂，只要“有用”，自然就会用。
不过，总觉得祂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另外，还有“灾祸印章”，不知道它在这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艾布纳想到这里，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原本因为灵性枯竭而产生的头痛更加严重了。
这时候，托尔兹娜将那块被切下的冰冻“蹄子”拖了过来，然后手腕一甩，让其粉碎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点，散逸出不少残留的精神。
——非凡者被“变形”后遗留的肢体是含有一部分非凡特性的，它们无法回归。
很快，那些光点重组为序列9到序列4的非凡特性各一份。
托尔兹娜也不客气，直接将它们全部收起……毕竟这是她的战利品。
见到她的动作，艾布纳也回过神来，开始收拢起自己的“收获”——那些被莱茵创造出来的小“权杖”们。
这些“权杖”目前算是一种全新的种族，只不过它们的“造物主”创造它们时太过随意，导致仅仅不到一刻钟，它们就都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目前除了那支蕴含了序列2“荒芜主母”的权杖还“活着”外，其余皆已“死去”，化为了纯粹的非凡物品。
感受着那支小“权杖”对自己的“亲近”情绪，艾布纳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抹去它的精神体，也没有封印在卡片里，而是暂时将它带在了身边。
做完这些，艾布纳回过头看了眼“北方之王”的尸体，接着便将目光投向山峰的脚下。
那里正有好几道身影踟蹰不前，似乎想要上来查看究竟，却又不敢。
－－－－－－题外话－－－－－－
作者君又密接了……日子没法过了啊
第164章 我是艾布纳
在雪山下的自然是巨人格罗塞尔率领的主角小队。
由于艾布纳之前送了三位因蒂斯的官方小队成员进来，目前小队的人数已经扩充到八个人。
他们分别是“守护者”巨人格罗塞尔，“海洋歌者”精灵夏塔丝，“光之祭司”苦修士斯诺曼，“窃梦家”所罗门帝国贵族莫贝特，“惩戒骑士”鲁恩士兵龙泽尔。
以及被艾布纳送进来的隶属于永恒烈阳教会官方小队“净化之光”的“公证人”迪福，“太阳神官”多恩，和隶属于“机械之心”的“鉴定师”达茜。
此刻，他们正齐聚于山脚下，望着那座上半段完全崩塌的雪峰，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半晌后，性子比较急的精灵夏塔丝才率先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尤里斯安的巢穴会突然崩塌？
“而且还是这种程度的破坏性崩塌！”
她询问的对象自然是身边的贵族青年莫贝特，一来她和对方的关系最好，二来，也是因为后者在“解密”上颇有造诣，比其他人都要靠谱。
小队其余成员也同样将视线集中到了那位亚麻色头发、深棕色眼眸配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高傲感觉的先生身上。
莫贝特·索罗亚斯德观察许久，才有些不确定地道：“那似乎是高序列的存在交手造成的……而我们之所以看不到具体情况，很可能是其中一方用手段隔绝了我们的视野……
“嗯，我猜这是对我们的保护。”
这时候，“机械之心”小队的达茜女士不可思议地道：“高序列非凡者交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啊！”
巨人格罗塞尔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但还没等他开口，夏塔丝就帮他说出了答案：“从神……或者你们口中的地上天使的攻击可以轻易撕碎一座这样的山峰。
“而普通的半神，如果时间足够，应该也可以……但你们也看到了，它是一瞬间崩塌的！”
“天使……”包括鲁恩士兵龙泽尔在内的几位第五纪小队成员都有些恍惚。
毕竟在第五纪，在这个世界，对神灵的信仰是普遍的，区别只在于信仰的是哪位神灵，所以，即使龙泽尔、达茜等人没见过真正的天使，也或多或少从牧师主教和周围长辈的口中听过有关天使的传说，知道那是神灵的侍从，是有资格被称为“祂”的强大生物，一举一动都能创造奇迹，绝非普通人可以比拟。
在龙泽尔等四位非凡者心里，天使是另一个层次另一个世界的圣灵，正常情况下生活于神国，不会降临现实，可以当做真正的传说来对待，不需要考虑祂们的现实意义，即便他们都已经是强大的中序列非凡者，甚至见过圣者，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和天使扯上关系。
因为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可今天，夏塔丝竟然就这么随意地谈论着天使的破坏力，这难免让他们精神恍惚。
而与龙泽尔四人相比，巨人格罗塞尔、苦修士斯诺曼和贵族莫贝特却很轻易就接受了夏塔丝的说辞，毕竟他们都是亲眼见过天使，乃至神灵出手的。
“所以说，这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是一位天使……而祂已经将‘北方之王’干掉了？”莫贝特顺着夏塔丝的话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很可能是这样……我们之前是分开去狩猎食物的，可却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座山脚下……这说明‘决战’应该已经到来，我们会和‘北方之王’相遇。”
许多年都不说一句话的苦修士斯诺曼嘶哑着开口。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去拜见那位殿下吗？”“净化之光”小队的队长迪福向领头的格罗塞尔询问道。他这会儿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要说打架，格罗塞尔绝对冲在最前，但这种拿主意的事情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莫贝特。
果然是个只知道喊口号和傻笑的憨憨巨人啊！莫贝特叹了口气，然后环顾一圈道：“朋友们，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杀死尤里斯安，离开这本书的世界。
“可现在尤里斯安很可能已经死去，除了去拜见那位殿下，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我想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吧？”
说着，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位同伴的脸庞，继续道：
“达茜、多恩、迪福，你们进来的时间最短，外面的亲人们还没有逝去，你们很想回去亲人的身边吧？
“龙泽尔，你做梦都在想你的妈妈……虽说她多半已经过世，但我知道，你在贝克兰德的家，一直是你精神的支柱，你很想回去吧？哪怕是去墓园为你的妈妈献一束花？
“斯诺曼，虽然你的话不多，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也知道你对你的主的虔诚……而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已没有你的主的‘光辉’，你难道不想亲自为你的主恢复‘荣光’吗？
“格罗塞尔，所有巨人梦中的归宿都是‘巨人王庭’，哪怕是你，也不会例外吧？
“最后，夏塔丝……”
莫贝特情感真挚，措辞也具备极强的说服力，显然在“诈骗师”阶段“扮演”得相当到位……
然而他刚说到这里，就被夏塔丝一巴掌扇趴在地面上，吃了一嘴的雪。
“都怪你，说的那么煽情干什么？差点让我掉眼泪！”夏塔丝不满地嚷嚷了一句，然后眨眨眼，又蹲下身将莫贝特搀扶了起来。
老实说，刚才心情激荡下，她下手有点重。
重新站起的莫贝特面露苦笑，却也不敢再去撩拨暴躁的精灵，只得转移话题道：“我的决定是无论遇到什么，都要上去看一看……你们的想法呢？”
格罗塞尔将手里门板一样宽的大剑插在地面上，坚定地道：“巨人永不退缩！无论前方有什么，我都会和同伴们一起。”
士兵龙泽尔也从被莫贝特挑起的思念情绪里恢复过来，郑重道：“加我一个。”
苦修士斯诺曼没有说话，但却站到了巨人格罗塞尔的身边。
而夏塔丝借扶起莫贝特的机会拉住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至于三位官方小队成员，他们能在罗塞尔的那处梦中遗迹里坚持近二十年，自然也是心性坚毅的人，此刻更不会胆怯。
于是，8人小队无一退却，一致通过了去雪山上探索，并拜见可能存在的天使的计划。
然而，小队前进了没多久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精致的人偶，它飞在半空，只一抬手，就将两只体型硕大的“怪物”从积雪里“挖”出，并迅速“冰冻”起来，宛如苏尼亚岛渔民们用冰块冰冻住的海鲜。
“奥布尼斯？”夏塔丝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精灵一族曾经圈养过的海怪，很是奇怪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
而与此同时，一个嗓音浑厚的男声也在小队众人耳边响起：
“迪福、多恩、达茜，好久不见！”
一听到声音，巨人格罗塞尔就立刻护在了同伴们的身前，他杵着比人类门板还宽的巨剑，用那标志性的竖直独眼查找着声音的来源，并很快锁定了一个身穿正装，头戴礼帽的男人，嗓音嗡隆地问道：
“阁下，您是什么人？”
虽然没有依据，但格罗塞尔直觉眼前的男人比“北方之王”还要强的多。
来人正是艾布纳，他闻言笑了笑，卸除脸上“教授”的伪装，回归了本来的面目，这才在迪福三人有些激动的目光注视下，以手按胸，行了一礼道：
“我是艾布纳·布雷恩。”
第165章 新的问题
艾布纳·布雷恩……莫贝特和精灵夏塔丝几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达茜等三位官方非凡小队的成员就是这位先生送进来的……他们自然早已通过三人打探了不少有关这位《格罗塞尔游记》当前持有者的情报。
可现在见到真人后，莫贝特五人才发现之前得到的信息已经过时了，因为眼前这位先生绝不是什么手段强大的序列5，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半神！
而更可怕的则是料理完两只冰冻“海鲜”后，坐到这位布雷恩先生肩膀上的人偶！莫贝特甚至觉得祂比索罗亚斯德家族中的那个老头给自己的压力要更大。
这时候，和艾布纳有过交情的“公证人”迪福在和莫贝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热情地寒暄了几句，然后才状似好奇地询问道：“布雷恩阁下，您杀死了‘北方之王’？”
艾布纳自然明白他们想要问什么，于是点点头，笑着道：“尤里斯安确实已经死亡，现在通往外界的‘门’已经开启。”
他的话音一落，对面的八人小队，包括苦修士斯诺曼在内，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滞，最后还是“鉴定师”达茜女士用颤动的声音问道：“布雷恩阁下……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可以回到现实了？”
只有主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从现身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几人身体状态的艾布纳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在达茜三人期待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
“迪福、多恩，以及达茜女士出去没有问题……”
说着，他又看向格罗塞尔五人，摇了摇头，继续道：“但你们恐怕不行。”
不待他说完，士兵龙泽尔就神情极为激动地问道：“为什么？！”
这一刻，他甚至都顾不得对方可能是一位天使。
而莫贝特和夏塔丝在对视了一眼后，双双沉默起来，只是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却更紧了一些。
“苦修士”斯诺曼也因为艾布纳的态度正视起那个一直被忽视的问题，重重地叹了口气。
至于格罗塞尔，他则没想太多，而是坚定地站在了龙泽尔的身边，和同伴共进退。
艾布纳将几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没去理会龙泽尔，转而看向了正在逐渐陷入暧昧中的夏塔丝和莫贝特，笑着问道：“你们应该多少猜到了一点吧？”
见问，莫贝特用另一只手抚弄了下自己又尖又硬的黑色帽子，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是啊，几千年的时光呢……
“我曾经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在比古老更古老的时光面前，哪怕死亡本身，也会消逝’……
“更不要说我们！”
他的旁边，夏塔丝线条柔和的精致脸庞上也浮现出一丝恍惚：“事实上，哪怕是精灵，我也觉得我活得太久了。”
听到同伴的话，巨人格罗塞尔和士兵龙泽尔这才明白过来艾布纳说他们不能出去的真正用意。
可这位游记故事的主角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却比谁都清楚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他坚定地道：“阁下，但我还是想要出去……哪怕死也要死在现实里，因为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他的话音刚落，莫贝特、夏塔丝、斯诺曼几人就都默契地走到他的身边，显示出他们共同进退的态度。
而达茜、迪福、多恩三人却是脸现悲伤，哪怕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可他们依然被格罗塞尔这个坦率、诚实、乐观的巨人所折服。
不愧是这个故事世界的“主角”啊，这人格魅力！艾布纳暗赞一声，却是不慌不忙地笑道：“不要表现得这么悲壮……你们的情况也并非没有救。
“不过是你们本身经不起‘时间’的冲刷而已……一般情况下，确实很难解决……
“但，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
“奇迹……”莫贝特咀嚼了一下这个单词，眼睛顿时一亮，激动道，“阁下，您认识查拉图家族的奇迹师？”
夏塔丝和格罗塞尔等人虽然不知道“奇迹师”代表着什么，但都从莫贝特突然激昂起来的情绪里看出了布雷恩阁下所说的“奇迹”应该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也都不由得在心里生起了希望。
如果能活着，谁又会想去死呢？
“查拉图家的奇迹师我不认识，但我却认得一位即将晋升‘奇迹师’的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艾布纳勾起嘴角回答道。
亚伯拉罕家族竟然掌握了“奇迹师”的魔药配方？莫贝特对于亚伯拉罕这个真神之下最强的家族并不陌生，暗暗吃惊之余，刚想再问一些别的问题，就被夏塔丝抢过了话头：
“阁下，直说吧，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才能得到‘奇迹’？”
她的嗓音清澈而柔美，但语气却充满暴躁。
问得好！艾布纳暗中点头，表面上却在环顾了一圈后，平静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出去后需要为我工作十年。”
他之所以不收敛气息，故意以高姿态暴露于格罗塞尔小队面前，就是想树立权威，将这只小队，尤其是莫贝特和夏塔丝收为手下。
毕竟人才难得，非凡者中的人才更少，他目前根基浅薄，又来不及培养，日后如果真的能够成为天使乃至真神，连教会都很难组建起来，现在既然有现成的，他自然不想放过。
这几人中，格罗塞尔有自己的信念，斯诺曼是毛子神父的虔诚信徒其实都不算是招徕的好对象，只能用“契约”约束。
莫贝特和夏塔丝却不同，一个没了国家和家族，一个种族几乎灭绝，再加上自己和高希纳姆的关系，稍加培养，就是比肩伊莲的优秀员工了。
至于龙泽尔……他身上的特性是空想的，一旦出去，哪怕顺利活下来，也只是个普通人，最多重新成为非凡者后，魔药消化得会比其他人快很多。
另外，那三个官方非凡者，艾布纳也打算进行收编，只是对他们，暂时还不能急。
另一边，听到艾布纳的要求，莫贝特警惕地问道：“阁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
“放心，只是需要你们管理一下我的产业，并不会让你们去做违背你们自身意愿的事情。
“而且，你们有充足的考虑时间……毕竟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位‘漫游者’目前还没成为真正的‘奇迹师’。”
艾布纳也没逼他们立刻表态，毕竟这是一群意志坚定的人，不能一味施压，还需要怀柔。
所以，他话锋一转，又看向莫贝特身旁的女精灵，笑道：“夏塔丝，我想你应该见过这个。”
说着，他取出一只刻有“高希纳姆”单词的黄金酒杯，“传送”到了精灵的手里。
“这是王后最喜欢的杯子！”夏塔丝只看了一眼就难掩激动地说道，接着她抬起头，急切地问道，“您是在哪里得到的它？王后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高希纳姆虽然还是恶灵，但状态应该还不错……艾布纳没去提自己和高希纳姆的“朋友”关系，只说道：“祂现在被困在你们精灵一族的‘试炼神殿’里，需要纯血精灵举行‘天灾之歌仪式’，才能摆脱束缚。”
“天灾之歌仪式……光靠我一个不够，至少得五位‘精灵歌者’或者一百位普通精灵才行……”夏塔丝嗫嚅几次，最后才下定决定道，“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接受这个交易！”
她在听说精灵王庭被摧毁后，本已经不畏惧死亡，但现在听说了高希纳姆还在，顿时有了新的目标，不愿意轻易死去了。
这也正是艾布纳那番话的目的所在。
而有了她带头，莫贝特自然也答应了为艾布纳效力，反正对他来说也无所谓，甚至他觉得用十年时间换来一次奇迹其实是赚大了。
之后，龙泽尔和格罗塞尔也答应下来，只有苦修士斯诺曼因为是“主”的仆人，不愿意投靠他人。
好在艾布纳的主要目标里也没有他，就算他最后不答应，也可以顺带着将他带出去，就当给莫贝特、夏塔丝几人的人情。
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艾布纳表面上却让他们不要着急做决定，等他下次过来再给予答复。
至于达茜、多恩和迪福三人，他们本不愿意抛弃同伴，想等艾布纳下次来时，和格罗塞尔等人一起出去……
但在莫贝特的劝说下，他们还是决定先帮小队其余成员去“探探路”，验证一下这位布雷恩阁下话语的真假。
是以，在简单地告别后，迪福三人就被艾布纳带到了雪山之上，带到了“北方之王”坍塌了大部分的洞穴之中。
艾布纳没有立刻让三人穿过那扇覆盖白雪的虚幻大门，而是先让蕴含“荒芜主母”特性的小“权杖”转化出“生命力”，加持在了三位官方非凡者身上。
他们从二十年前就进入了罗塞尔的“梦中陵寝”里，所吃的食物，饮用的水其实都是集体潜意识大海里具现出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梦境里，在《格罗塞尔游记》里都算真正的食物，所以他们到现在也没出什么问题。
但一旦回到现实世界里，那些“食物”就会骤然消失，而它们为身体提供的“营养”和“组织”也会立刻缺失！
这个时候就需要“生命力”来吊着生命，再用“血肉魔法”补足缺损了。
好在他们年纪最大的一个才五十几岁，寿命还有剩余，还有得救……如果是格罗塞尔等人，一出去就会化作白骨，生命力都没有作用。
然而很快，艾布纳就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小“权杖”饿了，想要喝“奶”……
第166章 归宿
“三叉戟号”上，因为刚刚目睹了“冰雪女王”的人偶进入《格罗塞尔游记》，所以克莱恩已经知道书里面绝对出了事，于是在和莎伦以及信使小姐打了声招呼后，就来到盥洗室，继而逆走四步，登上灰雾，打算借助与“塔”先生的联系，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可他才刚坐在属于“愚者”的座位上，就看到象征“塔”的深红星辰快速膨胀收缩起来。
艾布纳果然需要帮助……克莱恩心中一动，当即将灵性蔓延了过去。
但随即，他的脸色就古怪起来，因为看深红星辰中画面的背景，艾布纳不但已经回到了“三叉戟号”，就连向“愚者”祈求的东西也让他一阵无语。
“奶？我去哪去给他弄‘奶’来？不对，是他要‘奶’做什么？”
克莱恩腹诽了一句，继续听了艾布纳后面的解释才弄明白对方的用意。
“原来是一件‘活着’的物品需要，而且这物品对艾布纳用材料‘伪造’出的奶很不满意，黛芙妮女士从历史中取出的奶也不被认可……嗯，如果得不到满足，它就会将周围的生物加以改造，产奶供它喝？
“这……弗兰克一个‘生物学家’都能让‘未来号’产奶，现在这个‘权杖’据‘塔’先生所言，本质是‘耕种者’途径的天使？
“要是它真的‘暴动’，恐怕整艘‘三叉戟号’，包括我和莎伦在内都无法幸免啊！”
脑海里闪过自己和莎伦不断喷奶的画面，克莱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若非“塔”还能暂时压制那根筷子大小的权杖，他都想直接带着莎伦用“无尽的传送之书”跑路了。
“对了……弗兰克！弗兰克那里肯定有牛奶，他为此还培养了让生物不在哺乳期也能顺利产奶的杂交细菌！”
想到这里，克莱恩以最快速度具现出“世界”的假人，弄出“祈求”的画面丢到了“隐者”女士的深红星辰里。
目前只有“未来号”上可能弄到大量的“奶”了……除此之外，哪怕是“正义”小姐，也不太可能在半夜不被人怀疑地弄来几桶奶。
……
罗思德群岛海域，缓慢航行的“未来号”上。
“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本来已经睡下，却在接到“愚者”先生的“通讯”后迅速醒来，将床头柜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这才“虔诚”地接收了传递来的“画面”。
“奶？”
嘉德丽雅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如果不是“世界”表现得很焦急，而且指明要弗兰克把他培育的奶全“献祭”过去，她一准以为那位疯狂冒险家在调戏自己……
毕竟那本《格尔曼·斯帕罗与女性海盗将军的故事》里就有类似桥段。
收回杂乱的思绪，由于“世界”要的很急，所以嘉德丽雅也不耽搁，一边指挥“无形仆役”布置“献祭”仪式，一边打开船长室的窗户，对值夜的船员喊道：
“让弗兰克过来一趟。”
……
“三叉戟号”上，接收了牛奶的克莱恩立刻操纵“地狱上将”和“血之上将”两个秘偶一人搬起两桶出了盥洗室，送到了船长室。
而看着牛奶终于到来，艾布纳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将权杖迅速放进了奶桶里……毕竟那根蕴含了“荒芜主母”特性的“小祖宗”是真的不好哄。
而这一次，不像之前面对艾布纳用材料“合成”出的那些赝品，小“权杖”的精神里传来了一阵“满足”的情绪。
直到这时，克莱恩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了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世界”只是按照“愚者”的吩咐进行了祈求，“塔”具体向“愚者”先生汇报了什么，他“并不知情”。
艾布纳瞥了他一眼，配合着没有拆穿他的把戏，叹了口气道：“这根权杖是刚才战斗的副产物……它其实是被创造出来的特殊生灵，因为那会儿时间紧急，我在‘设定’上取了巧，除了外形，直接让它套了‘人类’的‘模板’……所以它才非要‘吃奶’不可……
“至于那本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这里并不是交流的好地方。”
也就是说等“开小会”时再谈了？克莱恩立刻领悟了艾布纳话里的意思，不再追问。
事实上，艾布纳不是要避讳莎伦、蕾妮特和黛芙妮，她们都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只不过“三叉戟号”上确实不够安全，而且还有迪福、多恩和达茜三位外人存在。
这时候，克莱恩也注意到那三个被血肉包裹起来的“茧”，不由得再次问道：“他们又是谁？”
“三个可怜人而已。”艾布纳简单将这三位曾经陷入罗塞尔梦中陵寝的官方非凡者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他们离开那个空想的世界后，虽然我让小‘权杖’用炼制出的‘生命之石’保住了性命，但身体组成元素的大量丢失，还是足以让他们逐渐趋近死亡的……所以我使用了‘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帮助他们补充了足够的‘血肉’，修复了缺损的身体组织。”
原来如此！克莱恩了然地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他和艾布纳一起进入《格罗塞尔游记》时遇到的那支陷入沉睡的“主角”小队，便又询问道：
“这三位陷入梦境世界二十年的人都如此凶险，那其余几个在书里待了几百上千年的‘人物’呢？”
他倒不是“圣母”到谁都想管，只是曾经看到过龙泽尔梦境的克莱恩，对于这位鲁恩士兵想要回家，想要回到亲人身边的执念感同身受。
都是作为普通人突然进入了陌生的世界，都是拼尽全力也要找到回家道路的旅人，两人有太多相似之处。
艾布纳自然是看出了克莱恩的心思，只是有些残酷的事实现在还不好点破，免得影响到他的精神，耽误了他晋升半神的脚步。
毕竟这个时候“愚者”先生的精神虽然对比原著要好上许多，但也肯定承受不住希望变成绝望的打击。
“放心吧，格罗塞尔几人我都有安排，到时候会有‘奇迹’降临的。”艾布纳只得这么安慰了一句。
虽然艾布纳也不知道，克莱恩回家的“奇迹”该如何实现……
但愿莎伦小姐能成为他新的归宿吧！
艾布纳暗中叹了口气，然后就听到克莱恩话锋一转，终于问起了“正事”：
“那两头奥布尼斯海怪在哪？”
闻言，艾布纳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十厘米见方的冰块，而冰块内部一个嵌着“草莓”，一个冻着“芒果”，就好像两个水果冰……
不，这就是水果冰吧？！克莱恩认真盯着冰块看了许久，才抬头望向艾布纳，眼睛里透露出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你在逗我？
“它们被冰冻后，又遭遇了变形诅咒，就成了这个样子……
“托尔兹娜觉得它们现在的样子方便携带，而且不容易‘死’……
“当然，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解除‘诅咒’。”
他的话音刚落，信使小姐手里提着的四个金发红眸的脑袋就齐齐转了过来，露出了四脸“学到了”的表情。
第167章 霉运
夜晚的大海深蓝近黑，染着淡淡的绯红，比白天多了几分从容与安静。
“幽蓝复仇者”号正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往红月所在的位置航行。
阿尔杰·威尔逊立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海浪，表面沉稳如常，内心却有着难以遏制的紧张。
毕竟哪怕准备了再多的后手，他即将面对的也是一个强国的海军主力……他根本无法保证自己能在明天的战斗里存活下来。
“希望‘愚者’先生庇佑，能够一切顺利……”
阿尔杰刚想到这里，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来自于船上新配备的联络官。
毕竟其他常年在海上混迹的海员们可不会穿这种能将甲板踩的梆梆响的硬底皮鞋。
“船长，刚刚收到圣堂发来的消息，让我们立刻返航！”联络官拿着一份电报译稿，快速说道。
——由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进攻港口的私掠船上都配备了一部无线电台，以及一名联络官，毕竟这些附属势力不能明目张胆的一起行动，只能在弗萨克的港口外再聚集，所以保持联络就成了重中之重。
“返航？”听到这番话，阿尔杰皱起眉毛，表面不显，但心里却已经泛起惊涛骇浪：
莫非……“世界”那边已经得手了？但那可是一座军港，没有我们这些“炮灰”袭扰的前提下，单靠“世界”恐怕没那么容易偷出海怪……
是“愚者”先生提供了帮助吗？拿回大海的权柄后，祂比卡维图瓦更像一位海神，威能不再局限于罗思德群岛！
阿尔杰胡乱猜测的同时，从联络官的手中接过电报，扫了几眼后发现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命令，再无更多情报。
思索了片刻后，阿尔杰叫来副官，在出示了圣堂的电报后，宣布了“返航”。
船员们顿时欢呼，毕竟这次任务的凶险人人皆知，现在不用去送死了，自然高兴。
但也有几人在雀跃后又呆立在原地，因为他们在出发前借了高利贷，享受了好几天，本以为死后不用在意债主，现在却不得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阿尔杰没理会水手们的喜怒哀乐，他径直回了船长室，用灵性封锁了房间，然后虔诚地祈祷起来：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紧接着，阿尔杰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好半晌后才喃喃道：
“遭遇了天使的埋伏……
“但还是成功了……
“得加钱？”
与此同时，“三叉戟号”上。
带着封印有“草莓”的冰块准备“传送”离开的克莱恩也听到了艾布纳“刻意”的叮嘱声：
“别忘了那三万镑的捐款。”
克莱恩取出“无尽的传送之书”的动作一顿，但为了维持格尔曼的人设，还是“无所谓”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
只有附在他身上的莎伦小姐，感觉到了夏洛克这一瞬间的僵硬。
……
白银城，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所有街道。
戴里克·伯格走出自家房屋，别着飓风之斧，向城北的双子塔行去。
沿途之上，他遇到了不少白银城的居民，他们有的忙忙碌碌，有的正送孩子去接受通识教育，有的三五成群，巡逻着每一个角落，防止有的人意外死在家里，没被至亲终结，变成恐怖的恶灵。
这些人的存在让白银城显得非常有生气，戴里克偶尔还能听见小孩们的欢声与笑语。
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之前在下午镇营地的生活，每天能遇到的人类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大部分时间还必须待在坚固但逼仄的建筑内，外面则是沉寂在黑暗里躲藏于房屋中的怪物，它们一次次被清扫，又一次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让每一位探索小队队员都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似乎怎么样都没法得到真正的安全，永远都难以放心，随时都要拼尽全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好在白银城有成熟的轮换制度，戴里克在几天前就已经跟着第一批探索小队返回，只不过不可避免地被隔离起来，直到今天才被放出。
而他经过几天休整也自觉精神状态达到了最佳状态，可以服食魔药，晋升“公证人”了。
至于魔药的主材料，其中一份已经从和“塔”先生、“月亮”先生的三方交易里换到，而另一种非凡材料——契灵鸟的尾羽，则被“首席”科林·伊利亚特特批，可以从白银城的宝库里领取。
得到晋升，我就有资格挑选一件非高序列的神奇物品了……戴里克隐有点憧憬地想着，加快脚步，抵达了城北的双子塔。
虽然材料仓库和神奇物品们都在圆塔内，被“六人议事团”注视着，但戴里克的目的地是尖塔，因为这里有功勋兑换点。
他刚要进入尖塔，灵感忽有触动，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圆塔的高层，只见一位穿紫纹黑袍的女子站在窗户后面，俯视着自己。
对方有着银灰色的卷发、淡灰色的眼眸和艳丽的脸庞，正是“六人议事团”成员，“牧羊人”洛薇雅！
两人视线接触间，洛薇雅的眼神仿佛能洞穿灵魂，不过，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轻轻点了下头，像是在打招呼。
她不是在问候我，是在问候我背后那位……霍然间，戴里克有所明悟。
这源于他在塔罗会众人教导下，逐渐积累起来的经验。
他点头回应，刚想收回目光，耳边却忽然传来了洛薇雅长老的声音：
“我需要你向那位‘塔’先生带一句话，问他，‘还记得203年前的承诺吗？’”
……
周日傍晚。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艾布纳经过一天的“教育”，终于和那根蕴含“荒芜主母”特性的权杖订好了规矩，让它的进食变得“规律”起来。
作为权杖的“造物主”，这本来应该没什么困难，但因为艾布纳目前正处于“霉运”当中，而受此影响，“权杖”也恰好步入了“人类”的“叛逆”阶段，所以才花费了更多的精力。
而之所以艾布纳会走“霉运”，是因为他在之前与那位“荣耀者”的战斗中，利用“命运之轮”唯一性强行给对方骰出了1点，自然会受到一定的反噬。
只是“霉运”，而不是“厄运”或“劫运”，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但即便如此，已经完全消化了“预言家”的艾布纳成为序列3“洞悉者”的时间也不得不被推迟，毕竟服食魔药有很大的风险，在走“霉运”的时候进阶，并不合适。
“好在这个‘霉运’只会持续一周，影响不了大事……
“不过这一周我还是尽量少出去，只在家里窝着研究神话生物形态好了，正好我对‘耕种者’和‘魔女’这两条‘阴性’途径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了解还是差一点。”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他聘请的管家便将一封邀请函送到了他的手里。
邀请函来自于霍尔伯爵的长子希尔伯特，邀约他去参加明天晚上在霍尔家举办的舞会。
“好吧……不知道‘霉运’加上‘灾祸’，这次舞会会发生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拿着精美邀请函的艾布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
周一下午三点整，灰雾之上的古老殿堂内，随着一道道深红光芒出现在长桌两侧，新的一次塔罗会开始了。
第168章 准备“云”的贝尔纳黛
奥黛丽的心情非常不错，甚至比以往都要更好，因为经过一周的努力，她终于突破了“梦境迷宫塔”的第八层，来到了第七层，并进入了一个十几年前发生过的真实历史场景。
可惜的是，她最终也没能帮助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查明真相，抓住那个杀害了五名少女的“血腥屠夫”……
但无论如何，她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战胜了一次“柯南”，这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另外，她的哥哥希伯特·霍尔拍电报告诉她，需要她提前返回贝克兰德，参加晚上在自家举办的舞会，并商讨艾布纳·布雷恩子爵手中代售的脚踏车公司那10%的股份的事宜。
如果换了其他人，她其实无需亲自出席，只在律师见证下，签署给哥哥的全权委托协议就可以了，最多等到一切完成，她再签一份确认书……
但按照父亲的安排，她购买脚踏车股份，看好其前景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还是与这位新晋贵族交好，说服他共同组建影视方面的“学院奖”。
“为了取得布雷恩子爵的同意，我做出妥协，对他的领地做一些投资，想来爸爸他肯定会支持的吧？”
奥黛丽想起“塔”先生的委托，嘴角优雅翘起，然后才站起身来，带领众人向着青铜长桌最上首灰雾笼罩中的人影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愿“愚者”先生庇佑，今天有迷幻风铃树果实的线索……紧接着，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一众成员相继问好，各自坐下后，“隐者”嘉德丽雅没有辜负克莱恩的期待，又一次不敢直视般低头道：
“‘愚者’先生，这次有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那位“神秘女王”还没有找到罗塞尔大帝被刺杀的线索吗……还一直在通过“隐者”女士提供日记……可惜啊，我最近一直在家族领地，和心理炼金会联系得不多，现在更是在列车上，都没能拿到新的日记……唔，过几天写信去古物搜集和保护基金会问一问，也许他们有搜集到一些……“正义”奥黛丽好奇地旁听着。
“愚者”克莱恩则笑了一声：
“很好。
“你可以考虑请求了。”
其实，我知道“神秘女王”已经将问题告诉了你……就是不知道她在贝克兰德要做什么……克莱恩的思绪略微发散开来。
莫名地，他看了“塔”一眼，觉得这位先生很可能知道。
多半还在肝“梦境迷宫塔”……不过她是真的菜，到现在连第八层都没过去。艾布纳回想着原著里克莱恩的心理活动，默默接了一句。
由于奥黛丽和贝尔纳黛的权限都是他赠予的，所以可以查阅她们的“攻略”进度。
很快，“隐者”嘉德丽雅具现出了那三页日记，交给了“愚者”先生。
“……成为天使后，精神逐渐发生分裂……
“……理智是暂时的，疯狂是永恒的……
“……信仰是众神的锚……
“……亚当和阿蒙是造物主喝魔药送的……”
虽然早就知道“神秘女王”精心挑选过的日记肯定都有相当重要的内容，但克莱恩还是被其中透露出的内容弄得压抑万分。
要知道写这篇日记时的罗塞尔已经是天使，加入了“黄昏隐士会”，看过“亵渎石板”，对神秘世界对非凡特性的了解远胜现在的他，可却比他更加悲观，似乎认为这个世界从源头上从本质上就是扭曲的，疯狂的，注定自我毁灭的。
这一点倒是和刘博平常透露出的观点类似……只是刘博在说这些时，态度上其实还比较轻松，没让人感到“绝望”的氛围，但老黄写的却是如此悲观！
看其描述，仅仅只是序列2，就有那样可怕的变化，到了序列0，到了真神层次，要对抗的疯狂该有多么的恐怖？
对了，我记得以前有一篇日记里，赫密斯曾经对老黄说过，“死亡执政官”维森特·米兰达，也就是刘博，几乎不需要“锚”……这是刘博“外挂”的能力吗？
如果真的是，难怪会有那么多女神眷顾他！
当然，神灵肯定也找到了自己对抗疯狂的办法，毕竟不是每一个正神都和刘博有关系。
可是，七神为什么要抛弃原本的人类形象，改用符号化抽象化的圣徽？没法理解……
另外，对于罗塞尔那句“亚当和阿蒙是远古太阳神喝魔药送的”的话，我深表赞同，白银城信奉的这位造物主应该是“回收”古神权柄太多太杂，出现了混乱和疯狂的迹象，于是果断地生了两个孩子，借此排除了部分“杂物”。
咕哝了几句后，克莱恩没浪费时间，翻到了后面两页：
“……唯一性不能容纳，就是负担……
“……梦见格林，再次探索原始小岛，发现其上有大量失控的怪物聚集在一起举行神秘仪式……”
最后这一段的描述相当有恐怖的氛围，要知道失控的怪物，绝大多数只有疯狂的本能，它们能相安无事地聚集在一起都非常困难，更别提一起膜拜某位存在！
硬要说的话，这手段和“刘博”似是而非，也许都是“污染”……
等等……如果我进一步掌握“灰雾”的话，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效果？要知道，仅仅是和灰雾有关联的物品，就能让我准确定位到持有物品的生物，将他们拉上灰雾之上的空间……
这个过程，会不会也是一种“污染”？只是因为我心存善意，才没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就和“刘博”只允许他认可的人知道他的“名”一样！
对于不认可的，就是“污染”？
这么看来，我的“挂”在本质和位格上，应该和“刘博”近似……
它们究竟是什么？“塔”先生提过，却怎么也不肯详细解释的“源质”吗？
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但暂时都无人能给自己解答，是以克莱恩只好边胡乱猜测，边让手里的日记消失，然后侧头望向“隐者”嘉德丽雅，含笑说道：
“你的请求是什么？”
“隐者”嘉德丽雅没有考虑，直接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罗塞尔大帝在被拖入‘奇迹之城’背面的大灯塔里遗留了什么？”
拖入“奇迹之城”背面的大灯塔？那不就是“梦境迷宫塔”吗？这是贝尔纳黛对自己通关感到绝望，所以直接来看“剧透”了？
贝尔纳黛，“云玩家”当不得啊！
艾布纳听到这个问题，面色古怪地看了“隐者”一眼，接着便心情“愉悦”地望向“愚者”，等待起他的回答。
“愚者”先生虽然亲身经历了“梦境迷宫塔”第一层的大战，但对罗塞尔的具体谋划，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呢。
毕竟克莱恩的层次还低，不太可能弄得懂罗塞尔那一系列涉及种种“权柄”的骚操作。
第169章 “太阳”的传话
“梦境迷宫塔”里遗留了什么？听到“隐者”这个问题的“正义”奥黛丽顿时竖起了耳朵，天天都在努力“刷塔”的她自然对这个事很感兴趣。
而克莱恩这会儿则诧异于另一件事情：按照之前几次的经验，“神秘女王”对日记的挑选虽然有一定规律，但大体上也只是知道某个节点的日记很重要，藏着关键的信息，或者可以从笔迹上判断出罗塞尔书写时的情绪，无法准确地针对提供的内容发问……可即便如此，问题也往往和交上来的日记有关联……
但这一次“梦境迷宫塔”的问题却和提交的日记内容完全无关！
好在我参与了“梦境迷宫塔”第一层的“圣杯战争”，还算有些了解，知道老黄曾将查拉图囚禁在那座黑泥下的宫殿里，糊弄“隐者”和贝尔纳黛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愚者”先生瞥了一侧的艾布纳一眼，又在心里补充道：问题是不让“塔”挑出毛病，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克莱恩从艾布纳那里听来的，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夹带了私货，万一踩了坑，被他听出破绽就不好了。
斟酌了几秒后，克莱恩有了主意，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借此刷刷“愚者”先生的逼格，于是微微一笑道：
“罗塞尔遗留了‘奇迹’。”
虽然不太理解老黄将查拉图绑在“梦境迷宫塔”具体想怎么做，但后者是“占卜家”途径序列2的“奇迹师”，且老黄想借助“奇迹师”搞事情却是事实，所以说遗留了“奇迹”挑不出错处来。
“奇迹？”除了艾布纳外，其余众人都咀嚼起这个单词，一时间浮想联翩。
最后“正义”奥黛丽忍不住问了一句：“‘愚者’先生，什么是‘奇迹’，或者说‘奇迹’指的是什么？”
问得好！“奥黛丽”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配合嘛，我都预备操纵‘世界’来问了！只是还在犹豫，毕竟那会相当尴尬，以后如果被“塔”知晓所谓的眷者所谓的“世界”其实是“愚者”的小号，那自己就没脸见人了……但再想想，“世界”好像早就做过类似的事情，也不差这么一件……
当然，还是尽量不暴露为好！
脑海中转着奇怪念头的同时，“愚者”克莱恩故意“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死而复生就是奇迹！”
这是罗塞尔记载的查拉图的原话，本身只是对“奇迹”的一种诠释，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其他人会借此联想到什么，那如果猜对了就是“愚者”先生的暗示应验，如果不对，那是你领悟有误，和“愚者”先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老黄在“梦境迷宫塔”的布置是为了复活，这一点艾布纳曾和我简单说起过，我没有用他原话解释，仅仅一句“死而复生”应该不会让“塔”有所怀疑。
“死而复生就是奇迹？罗塞尔大帝难道想要借助‘奇迹’复活吗？”阿尔杰、奥黛丽、嘉德丽雅几人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尤其是“隐者”女士，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女王。
而“愚者”在说完之后，并没给几位塔罗会成员多少思索的时间，转而笑道：
“该你们了。”
——他没有继续说这个“奇迹”复活计划为众神不许，已经被破坏，想着下次还能就这件事情再“骗”一次回答。
“隐者”嘉德丽雅随之行了一礼，表示感谢，然后向“魔术师”佛尔思问起了“亚伯拉罕”家族的情况，提出与这个家族直系后裔见面的请求。
见问，佛尔思则想起艾布纳让她给老师带的口信，她已经给老师写信，提出了见面的请求，不出意外的话，这周末多里安老师就会来贝克兰德了，到时候顺便帮“隐者”女士问一问，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念至此，佛尔思开口道：
“你找他们做什么？
“如果你能提供理由，我可以转达他们，至于是否会有后续的发展，全看他们的意愿，我无法确定。”
嘉德丽雅简单解释了下自己想要了解更多“门”先生情报的目的，然后表示可以支付佛尔思400镑作为联络费，如果对方同意接洽，则再付400镑。
问“门”先生情报干嘛非要找亚伯拉罕家族，找艾布纳不就好了？我觉得他对“门”先生的了解可比亚伯拉罕家族还要多得多。
佛尔思嘀咕了一句，然后欣然答应了下来。
这之后，“正义”奥黛丽又提出购买“迷幻风铃树果实”的请求，这一次“倒吊人”阿尔杰接了腔，表示他有线索，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
阿尔杰从前和齐林格斯深入那座原始岛屿时，有发现一株迷幻风铃树，只是碍于实力不够，没尝试靠近，而如今，仪式用的“海怪”已经得手，他有了晋升序列5的希望，自然不想放过赚钱的机会，毕竟，他还欠着“世界”一大笔额外的“海怪”费用。
当然，他对于“世界”加钱的行为并无不满，若没有“世界”动手，他的船如果在进攻港口时遭到“天使”的袭击，那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
“只等着审查结束，远离帕苏岛后，我就可以向‘愚者’先生祈求海怪的位置，尝试晋升了‘海洋歌者’了！”阿尔杰暗暗憧憬起来。
随着这两笔交易结束，因为各位成员暂时没别的需求，塔罗会也就进入了自由交流环节。
“太阳”戴里克自动自觉地开口道：
“我已经成为‘公证人’。”
这个不需要告诉我们……“倒吊人”有种想捂住脸孔的冲动，但还是沉稳平静地介绍了一番“公证人”都能对能力进行哪些延伸应用，节省了“太阳”自己摸索的功夫。
“谢谢您，‘倒吊人’先生。”“太阳”戴里克由衷地道了声谢后，又看向“塔”，接着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
“‘塔’先生，我之前在白银城的圆塔遇到了洛薇雅长老，她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闻言，艾布纳微微一愣，心里不由得寻思道：我和那位“牧羊人”长老似乎没什么交情……甚至都不认得，她为什么要专门带话给我？
而“审判”休和“倒吊人”阿尔杰也同时看了过来，前者略带审视，后者则满是惊讶，不过都在猜测上次“塔”进入神弃之地时，可能和那位“牧羊人”长老有过接触。
至于“愚者”克莱恩，他却是觉得这可能又是哪个“刘博”的历史遗留问题。
“她让你带什么话？”艾布纳皱着眉头问道。
“她说，‘还记得203年前的承诺吗？’”“太阳”戴里克学着洛薇雅的口吻复述道。
说完，他便期待地看向艾布纳，希望能得到解答……这件事在他心里萦绕了好几天，一直不明白只有三十多岁的洛薇雅长老为什么会问“塔”先生203年前的承诺。
203年前的……承诺？嗯……203年前似乎是“晨星城”坠落的时间啊！
这不会是那位“牧羊人”长老的问题……所以，是“真实造物主”吗？还是当初某位和“机械大帝”有过接触的“真实造物主”座下的天使？
而且，承诺……又是“承诺”！艾布纳一想起这个单词就觉得头疼，毕竟从小蛇“威尔”那里，他已经大致猜到自己给出的“承诺”都会是什么层次，什么难度的事情了！
以前的我可真会画“大饼”啊！但现在债主找的可都是我……
艾布纳唾弃了一番以前自己的“不负责任”行为，很想说一句“我忘了”，但想了想，自己完全“消化”了“预言家”魔药后，哪怕还没进阶序列3，灵性和对“神性”的掌握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应该可以支持“慧眼”在“未知之地”里更进一步的探索，以达到更加久远的“自己”留下的“烙印”位置了。
至少“灾祸印章”和“机械大帝”这两个距离现在只有两三百年，距离“通道”口不算特别远的“斑点”位置可以抵达了。
艾布纳之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正处于“霉运”，以防万一而已……但现在既然“太阳”带来了“真实造物主”的问题，自忖出不了太大问题的艾布纳当即联系了在现实的本体。
——艾布纳目前出席塔罗会用的是“慧眼”变幻的精神体分身，且在“愚者”先生的同意下，可以将部分“信息”借助“深红星辰”传递回去。
……
乔伍德区，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艾布纳在接到塔罗会传来的消息后，稍作迟疑，就按捺不住好奇，分出了“慧眼”，通过“纯白天使”和“全知之眼”撑开的通道，进入了“未知之地”之中。
第170章 机械大帝
我叫刘博，我穿越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关押在一座地下监牢内，四周都是钢铁铸就的墙壁，除了间或传来的敲打金属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动静。
根据得到的记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有二十岁，但却已经是序列7的“鉴定师”，可以依靠自身的能力规避神奇物品的负面效应，更完美地发挥出它们的作用，在这座“钢铁城”里，已经可以算作一名“战士”，时不时就要出城去完成探索任务。
我之所以被关押进这座钢铁监牢，也是因为我所在的小队招惹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小队大部分人都被其“诅咒”，只有少数逃过一劫，为了进行甄别，也为了“诅咒”不再扩散，“钢铁城”高层做出了将整支小队都关押隔离的策略，到时候活下来的就是没问题的。
而原主自然不在“少数”之内，所以他死了，我来了。
我在监牢内过了一个多月才被放出，但身边依然有人暗中监视，直到半年后，才撤回了所有的监察人员——凭借着被我称之为“纯白之眼”的金手指，我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些监视者。
而在被放归自由后，我才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我穿越进了一个前世小说里的世界，甚至是那本小说里环境最恶劣的地点——神弃之地！
钢铁城是一个原著里没被提及过的城邦，坐落在一片铁矿带上，人口并不多，挣扎求生多年的今天，总人数加起来不到2000，每一个人都非常宝贵，所以哪怕原主很有可能被“诅咒”，也依然没有被高层放弃。
因为人口少，成年人每一个都有工作，所以儿童都是被集中喂养的，这也导致了钢铁城中已经没有了“家庭”的概念，甚至连姓、名都已经取消，只有代号……
我不喜欢这样，这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机器，而不是人……但我也能理解钢铁城高层的选择，毕竟姓与名对如今的城邦只是“奢侈品”而已。
想要改变制度，就得先提升人们生活的质量，然后想办法进入高层，修改制度。
而一切的前提，得先提升自己的实力！
好在我有“纯白之眼”辅助，不但可以借助其强大的“解析”能力，了解事物的本质，还能看到许多别人在黑暗里无法发现的东西。
在我提升到序列5后，甚至还能向其祈求，完成高序列水准的仪式魔法。
因此，“伊文思的隐秘屏障”和“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相继问世，而我也凭借这两个秘术获得了高层的赏识。
其中伊文思是我为自己取的姓氏，源自前世另一部我喜欢的小说；而瓦欧力特则是我为自己的炼金助手……当然，我更喜欢叫它“人工智能”取的姓氏。
说起瓦欧力特，它其实就是最初诅咒过原主的“怨灵”，生前是一位“牧羊人”，我利用机缘巧合得到的“古代炼金师”特性的封印物将它和其他灵魂缝合，才制作成了现在的“智能助手”。
得到钢铁城高层的赏识后，我就加入了最高评议团，成为了统治这座城邦的十三人中的末席。
但很快，因为我提出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以及对生存和探索有利的建议都得到了极好的效果，短时间内就让城邦所能承受的人口极限翻了倍。
而我在科学上的成就，尤其是“蒸汽机”这一跨时代的发明，更是让我的坐席在短短几年内就提升到了第四席，仅次于前三席的三位半神。
至于其他评议团成员，对此也并无不满……毕竟大家都是在生存的边缘艰难活着，也就少了许多勾心斗角。
日后的我回想起这段大家齐心协力的日子也是唏嘘不已。
就这样二十多年后，首席的身体再也撑不下去，他遗留下的“炼金术士”特性给了我，我也在抽取了一片区域的全部生命力后，顺利成为了半神。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了“纯白之眼”背后真正的秘密！可惜我不敢将自身的灵深入太多，因为那里似乎有着什么“污染”，所以只能看到一些以前的“我”的花样死法。
似乎每一次人生的我“运气”都不是太好……相比之下，哪怕身处神弃之地，能成为“炼金术士”的我也是走运的一个了。
总之，成为半神后的我毫无争议地成为了首席，并逐步开启了我早就制定好的“浮空城”计划。
之所以需要“浮空城”，是因为我想带领“钢铁城”的大家离开“神弃之地”，离开这个黑暗的大陆，去往光明的世界。
而根据原著，我知道神弃之地唯一的出口就在“巨人王庭”。
但“钢铁城”没有关于“巨人王庭”的记载，甚至连自身的方位都不知晓，这让我根本无法判断前进的方向，只能不断向四周探索。
然而，城邦探索的范围是有限的，又不可能一直沿途修建据点，一来人手不允许，二来临时据点的安全性无法保证，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旦方向选错，这些据点就都白修了。
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城邦”移动起来！
而由于地面地形的复杂，车辆并不是好选择，所以能在天空遨游的“浮空城”就成为了我的目标。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工程，但好在“神弃之地”之中还有众神遗留的“神力”可以利用！
最终，耗时一百一十二年，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装载了四大系统的“晨星城”终于升空！
我借此改变了制度，让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姓与名，而我也将自己为自己取的姓名“路西恩·伊文思”，宣告给了全体民众。
而这时候，“晨星城”的人口已经接近一万。
接下来的时光，“晨星城”都是在走走停停中度过……经过漫长的探索，我终于确定了钢铁城最初的位置应该是在前世非洲喀麦隆附近的铁矿带上。
而“巨人王庭”，则很可能在北欧的某个位置。
两者距离极远，途中危险不少，有些地方不得不绕行，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极为漫长的旅途。
于是“晨星城”就在一边探索，一边收集物资，一边升级改造的过程中一路北上，期间收拢了许多城邦的幸存者。
而这些幸存者们哪里见识过“晨星城”中这相对优渥的生活？所以他们都将我视为神灵，尊称我为“机械大帝”。
而这个时候，我刚好晋升了序列3，对于“信仰”也有了一定的需要，也就予以了放任。
直到有一天，我最亲密的朋友，原本的“智能助手”，现在的“晨星城中央高塔塔灵”瓦欧力特向我转达了一位伟大存在的意志……
－－－－－－题外话－－－－－－
预告一下，明天加更
第171章 承诺
能够在“神弃之地”传达自身意志的伟大存在自然是“真实造物主”。
事实上，我对此并无意外，甚至当初之所以会将一位“牧羊人”的恶灵制作成“智能助手”，也是为了能够与“真实造物主”取得联系。
毕竟“巨人王庭”虽然确实是“神弃之地”的出口，但没有“真实造物主”的允许，“晨星城”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光明世界的。
而且，在晋升了序列3后，我虽然依旧无法抵达“纯白之眼”后的那片“未知之地”更深的位置，得到以往自身的记忆，但利用“奥秘之妖”的特殊，却可以窥视到自己以前人生的部分“奥秘”。
而作为“创生者”的那一世里，“我”其实和“真实造物主”有过交流，知道祂虽然在普通人看来非常“疯狂”，但并非不能进行合作的“疯子”。
这一点在所罗门陛下那里已然得到了验证。
总而言之，“真实造物主”显然认出了我，了解到我的特殊之处，所以我们以智能助手“娜塔莎·瓦欧力特”为桥梁，达成了协议：
我帮助祂打开巨人王庭中的那扇“门”，确认暗天使的状态；而祂则允许我将“晨星城”搬运出“神弃之地”。
这之后，我发现“晨星城”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真实造物主”的信徒，这显然是城市的管理中枢，“瓦欧力特”偷偷发展的，但为了表达合作的诚意，我放任了“瓦欧力特”的行为，只是稍微做了分化，让他们彼此制衡。
但我和“真实造物主”的交易并不顺利，直到“浮空历”203年，“晨星城”抵达下午镇附近时，“真实造物主”派出去寻找“巨人王庭钥匙”的人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一刻，我明白了，是有某位，或者某几位存在不希望“真实造物主”在这个时间开启“巨人王庭”的那个房间……
我注定不可能在这一世将“晨星城”带向光明的世界了！
我的生命也开始进入了倒计时，而且我有预感，新开发出的“殖装”技术，也许并不能延长我的寿命。
于是，我开始预备了一系列“后手”，存放入了《机械圣典》……
又再次通过“瓦欧力特”给予了“真实造物主”一个承诺，承诺会在未来帮助祂拿到第一块“亵渎石板”，而对方付出的代价则是在未来的203年内，不会主动伤害到“晨星城”。
至于为什么是203年？那是因为根据我的计算，203年后，正是克莱恩进入“神弃之地”的那一年。
到时候就算我还没有重新联络上“晨星城”，“愚者”先生应该也可以给予庇护。
而且，现在正好也是“浮空城”升空的第203个年头，不是很凑巧吗？
虽然我已经预见到，“晨星”必然会在今年“坠落”。
但“坠落”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传奇的开始！
毕竟失去了我的庇护，只有“坠落”的“晨星”才能得以保全。
这是我利用“窥视”到的一点属于“幸运之神”的“奥秘”，得出的结论。
至于其他在光明世界的布置，只能寄希望于我以后的“人生”来补全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瓦欧力特”了，它虽然背着我宣扬了“真实造物主”的信仰，但也只是来自途径上位的影响而已，我知道，它从没背叛过我。
最后，没想到竟然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出手导致了我的死亡……或者说，又是祂？
这么一来，祂欠我的，未来至少要拿一枚“巨蛇”特性来还了。
“幸运之神”……或者说，“我”，真的隔着几千年都能将后续的自己算计得那么明明白白吗？
这种对“命运”的细致观测，已经超过“命运之轮”的水准了吧？
可惜，我的实力不够，因为途径的原因，也无法借助“未知之地”内虚幻的“全知之眼”力量，无法“回溯”出“幸运之神”的记忆，只能依靠“奥秘之妖”窥视到少许……
恐怕只有未来走“阅读者”途径的我，才能在半神阶段，就“回溯”出以前自己的完整记忆吧？
……
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内，艾布纳“沉浸式”地体验了“机械大帝”的一生后，哪怕因为“阅读者”途径半神的精神特殊性，就如同在看一本书，但也难免有些恍惚。
同时，因为“霉运”的影响，他接收的记忆还损失了一小部分，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原来我给真造画的‘饼’是拿第一块亵渎石板……这可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啊，但愿没有别的‘我’给二五龙也承诺了这个……
“还有，‘浮空城’的灾厄原来不是来自于被‘真实造物主’发现，而是祂承诺的保护期快到了……难怪我用能力观测他们命运之河走向时，发现如果不尽快将他们带出去，‘晨星城’会有很大危险。”
心中恍然的艾布纳回想起刚刚看到的“机械大帝”的辉煌一生，哪怕知道那就是自己，也忍不住赞了一声“牛X”！
这真是一位传奇啊！可惜，“文明的奇迹毁于堕落”……
最初一代自强不惜的人相继死去，后辈们被安逸的生活腐蚀，人心已经“堕落”，当他们最后的依靠“机械大帝”也不能再庇护他们，晨星坠落也就成了必然。
好在，经过203年的磨砺，现在的“晨星城”居民们再次在苦难中锻炼出了坚定的意志……
漫无边际地思索了一阵后，艾布纳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机械大帝”窥视到的“幸运之神”的“秘密”上。
“乌洛琉斯需要用序列1的特性偿还？这个描述应该是撬动了‘命运’的某个支点，消减其他支流的可能，达到固化某个命运的作用。
“简单来说，有点像‘蜀山’世界里的因果……但这个世界底层是‘混乱’的，‘决定论’只在特定范围内有效，没有那么严密的因果关系……所以，这是‘幸运之神’通过不断撬动支点来完成的？
“还是说……祂曾经承诺小蛇的‘宿命之环’？
“‘机械大帝’觉得‘幸运之神’对命运的掌握超过了‘命运之轮’……或者说某个方面超过了……
“但无论如何，恐怕都和‘命运’相关的旧日脱不开关系啊！”
想到这里，艾布纳通过投入“未知之地”的“慧眼”又碰触了一下象征“灾祸印章”那一次人生的斑点，但奇怪的是却没得到任何内容。
明明祂比“机械大帝”的时代更晚，距离“通道口”的距离也更近，但艾布纳却无法“回溯”出祂的记忆。
而比“机械大帝”更“远”的丹尼特，“慧眼”目前还无法安全抵达，只能等成为序列3之后再说了。
“是因为‘灾祸印章’那一世是序列1吗？还是因为它不是人？
“总之，那一世果然最为特殊！”
艾布纳有些遗憾地想道。
毕竟“灾祸印章”那次人生是他布局最多，落子最频繁的一世，好多至今都看不明白的谋划都出自“灾祸印章”……
思索的同时，艾布纳也将有关“机械大帝”承诺的信息传给了正在参加“塔罗会”的分身。
——刚刚接收记忆看起来很漫长，实际仅仅几秒钟就完成了。
……
灰雾之上的古老殿堂内。
“塔”稍微愣了几秒，就看向身侧的“太阳”，笑着回复道：“你回去告诉洛薇雅长老，距离那个承诺的最后时效还有几个月，我没有忘记，希望祂也没忘。”
－－－－－－题外话－－－－－－
加更在九点多
第172章 舞会前
祂？“隐者”嘉德丽雅、“倒吊人”阿尔杰等人听得一阵愕然，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塔”了。
只是半神的“塔”竟然可以和一位“祂”平等对话吗？
艾布纳看出了众人的吃惊，所以稍作斟酌后，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的回复代表的是我背后的存在……就和那位洛薇雅长老一样。”
我一个“慧眼”分身本就是在代表本体回话，这么说没毛病。
原来是这样……阿尔杰、嘉德丽雅面露恍然，不过对于“塔”先生的背景也更加好奇起来。
尤其是阿尔杰，他曾经有过几次猜测，但似乎都不准确。
“我明白了。”“太阳”戴里克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选择相信“塔”先生，准备将话带到。
不过这时候，“倒吊人”阿尔杰却叮嘱了一句：“你带话时，尽量保持隐蔽，不要让你们首席发现你和洛薇雅长老私下接触过。”
“太阳”戴里克先是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经过“倒吊人”、“世界”、“塔”三位先生的教导，他已经知道“首席”虽然对他有了一定的信任，但也没放弃过让“牧羊人”长老与自己做制衡的想法，一旦让他发现自己和洛薇雅私下有联系，恐怕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不复存在。
可艾布纳却摇摇头道：“我认为你最好和你们首席将这事坦白，并告诉他那个承诺和白银城没有关系。”
能隐瞒当然最好，但以艾布纳对白银城首席的了解，戴里克恐怕什么都瞒不住的……所以与其被对方猜忌，不如开诚布公。
“这……”戴里克看看“塔”，又瞅瞅“倒吊人”，不知道该听谁的，最后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世界”。
这样的举动让“月亮”先生有些不太高兴，心道：你就没想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世界”克莱恩觉得两种做法各有道理，但他显然更相信艾布纳，于是嘶哑着开口问道：“你有信心能完全避开你们的首席吗？”
戴里克回想着首席那可靠的身影，低下头道：“没有……”
“那你最好听‘塔’先生的。”克莱恩笑着说道。
“倒吊人”阿尔杰这时候也吐出一口气，他认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在哪里，于是也跟着道：“是我考虑不周，你按‘塔’先生说的做就好了。”
“是。”戴里克头垂得更低，总觉得“倒吊人”先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个话题过后，“正义”奥黛丽环顾了一圈，举手提问道：“有人知道廷根市十几年前的‘血腥屠夫’案吗？”
因为被这个案子挡在了第七层，哪怕知道再遇到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奥黛丽也依然想弄清楚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看看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见问，“倒吊人”、“审判”、“魔术师”等人都皱了皱眉，不明白“正义”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克莱恩倒是猜到“正义”小姐可能在“梦境迷宫塔”里遇到了这个场景，不由得思忖道：
“血腥屠夫”案？那不就是黑荆棘公司的财务奥利安娜太太曾经经历过的案件？我记得这是一起“恶魔仪式”事件，如果没有值夜者介入，奥利安娜太太就是第六个受害者了。
不过这案子是十六年，不，十七年前发生的事，主谋早已被抓，说一说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克莱恩再次操控“世界”用嘶哑地嗓音说道：“对于这个案子，我知道一些……”
接着，他便将自己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时看过的卷宗简单介绍了一遍。
可谁想，“正义”奥黛丽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在那个场景里配合值夜者抓到你说的那个凶手了，但任务还是失败了……说明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什么？这下，连艾布纳都被勾起了兴趣，他想了想道：“既然第六个目标十几年都没有出事，说明那个仪式早已成功，根本无需第六人……幕后黑手在杀害第五人时，就达到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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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的第六人，就是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奥利安娜太太，只是克莱恩没直接说出她的名字，艾布纳也只能用代称。
“五个人，被杀害后，拿走五种脏器……这是什么类型的‘恶魔仪式’？”“世界”克莱恩皱着眉头道。
“也许根本不是恶魔的仪式……”艾布纳如是说道。
而且“五”这个数字，不知为什么，莫明让他想起了十一年前那个仪式的“五”个幸存者。
克莱恩也有类似的联想，但他同样没有说出口，只想着有时间就再去查一查。
就这样，交流继续往下进行，这次的塔罗聚会一点点步入了尾声。
关于塔罗会后，克莱恩和艾布纳的“小会”不提，只说“太阳”戴里克在回到白银城后先是认真记忆了一遍“倒吊人”先生讲的“公证人”优缺点，然后才再次前往城北双子塔，准备挑选神奇物品，顺便将“塔”先生的口信捎给洛薇雅长老。
他之前没去挑非凡武器，是刚晋升后，状态不太稳定，担心接触神奇物品会造成失控。
圆塔之内，走完流程的戴里克.伯格提出了自己的需求，看见了筛选出来的一件件物品，获得了对应的资料文件。
经过仔细的阅读和观察，他很快确定了一件名为“雷神的怒吼”的物品。
这东西得自某个变成废墟的城邦，本身相当沉重，外形如同巨锤，表面幽蓝深邃，缠绕着银白的电光，握柄疑似生灵的腿骨，它能在战斗里发出让敌人惊恐混乱的声音，就像雷神降临到地面，正不间断地怒吼，它每一击都带有强烈的毁灭性，可怕的闪电永不缺席。
至于负面效应，对于脾气很好，且能自己“发光”的戴里克来说不算非常严重。
挑选完非凡武器，戴里克抿了抿嘴，然后才走向圆塔顶层的首席房间，并敲响了门。
片刻后，“牧羊人”长老洛薇雅也被叫到了这里。
待戴里克转述完“塔”先生的话之后，洛薇雅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很有机械感的女声：“我知道了……”
洛薇雅没有奇怪，因为这个声音自从她在某个毁灭的城邦里得到“牧羊人”的魔药配方后，就一直跟着她。
……
帕苏岛，风暴教会总部。
接受完审查的阿尔杰再次被一位执事问及认不认识几位女性海盗将军。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阿尔杰试探着问道：“是格尔曼·斯帕罗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那位执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本来交给你们的任务，被格尔曼完成了！
“他一共找来了四五位半神，其中还包括那个神秘的‘教授’！
“而且，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当时有一位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降临了港口，但同样被人拦住。”
阿尔杰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完全没想到抢一个不到半神的海怪而已，竟然会有那么大的阵仗。
“另外，‘三叉戟号’被魔女教派的三位半神联手抢走了，以格尔曼和‘疾病中将’的关系，她们很大可能也是那个疯狂冒险家找来的！”那个执事又补充道。
这么算来，这次行动岂不是出动了七八位半神，还有至少一位天使？难怪“世界”要求加钱！
阿尔杰完全没掩饰自己的惊愕，同时还有些后怕。
以弗萨克人的布置，如果没有“世界”他们插了一手，他绝对死定了。
……
下午五点，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家族的豪华别墅。
艾布纳走下马车，带着盛装打扮的休和佛尔思一起步入了正厅的大门。
很快，一位有着英俊脸庞和灿烂金发的贵族青年带着男仆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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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黑之圣女
这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种古典雕塑般美感的绅士就是奥黛丽的大哥，伯爵的长子，希伯特·霍尔。
“欢迎您的到来，贝尔丹子爵。”这次舞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艾布纳，所以希伯特自然显得极为热情。
“希望没有迟到。”艾布纳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将一瓶红葡萄酒递给了对方。
在鲁恩上流社交场里，初次参加对方举行的宴会舞会，必须送主人一件小礼品，其中，以酒类饮品最受欢迎，但必须记住，第一次得挑选国产的。
而艾布纳送的这一瓶其实是影视公司的周边产品，是公司收购了一个小作坊后酿制的，主打电影同款，以及炫酷的包装，口感什么的并不重要。
希伯特瞄了眼手中的红酒，作为年轻人，他非常喜欢这种时尚感很足的造型，若非是舞会现场，他都想把玩一番。
事实上，艾布纳已经将这种造型注册了专利，并限量发售，每一个瓶子上都有编号，这瓶酒虽然成本不高，但拿去拍卖价格绝对不菲。
“相比起前世，那些瓶子好看就敢卖一千多一瓶的矿泉水，我这都不算什么。”心里嘀咕了一句后，艾布纳又向希伯特介绍了自己的两位女伴。
而对于休和佛尔思这两位妹妹奥黛丽的朋友，希伯特其实并不陌生，他在装作初次见面打过招呼后，也叫过一位长发如瀑，肌肤白皙，戴着黑色面纱，身着黑色露肩礼服的女士，那是他在这次舞会的女伴——南希女士。
艾布纳表面不动声色地和南希女士问了好，并上前一步，弯腰虚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但心里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因为这个所谓的南希女士与欧文记忆里的“黑之圣女”长得一模一样！
——欧文在控制住“白之圣女”卡特琳娜期间，曾经让对方画出过“魔女教派”明面上的两位天使的画像。
出门就遇到“灾难魔女”……这就是所谓“霉运”吗？艾布纳很想立刻告辞，但那样反而会引来对方的怀疑。
虽然说这里是贝克兰德，而且“变身腰带”也能瞬间让他找回“死亡执政官”的力量，这让艾布纳并不如何害怕对方翻脸，但一旦动手，天使层次的力量交锋，在场的人，包括休和佛尔思在内，怕是谁都活不下来……这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了。
当然，随着我的序列提高，“纯白之眼”后面的世界与现实关联的越来越密切，哪怕不开启，藏于其内的“灾祸印章”也再难完全遮掩住，毕竟这是基于“命运”的聚合，以后恐怕会越来越频繁地将我和高位魔女和猎人的命运联系起来。
不过就算再多，也不会达到走到哪都遇到的地步……我这两天连续遭遇“魔女”、“猎人”和“战士”的序列2，还是因为在走“霉运”啊！
这时候，又有其他宾客到来，希伯特告罪一声，就带着侍从和南希女士去进行迎接……至于收购脚踏车股份和开设“学院奖”之类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等舞会正式开始后有的是时间谈。
而那位南希女士则在离开前，特意看了艾布纳一眼，其中蕴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艾布纳则完全无视了这个眼神，带着佛尔思和休径直进入别墅内，接着便看见了华丽的水晶吊灯，看见了可以供很多人跳舞的大厅，看见了一盘盘美食。
鹅肝，煎龙骨鱼，焗龙虾……奥尔米尔葡萄酒，迷雾香槟……这些美食如果是以前，绝对能让佛尔思食指大开，但跟着艾布纳在各地“扮演”，吃遍几个国家的美食后，她现在觉得这些东西也就那样，无非是食材更好而已。
真要说美味，还得是“愚者”先生那位专司美食的“眷者”。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忽然一亮，然后便看见一位身穿米色宫廷长裙的少女徐徐走来。
那少女金发碧眼，美貌异常，戴着一双白丝手套，配有一对小巧漂亮的绿宝石耳坠，气质清纯而高雅。
这正是刚刚赶回贝克兰德的奥黛丽。
艾布纳见到“正义”小姐出现，略一思索，然后在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休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艾布纳便和休、佛尔思分开，任由后两者与奥黛丽见面，在寒暄后进入了休息室。
而艾布纳自己则进入了盥洗室，将“黑之圣女”的事情向“愚者”先生做了汇报。
……
休息室内，奥黛丽先让金毛大狗苏茜去门口警戒，这才笑着看向垫高了足足有十公分，还穿着高跟鞋的休，问道：
“休，好久不见……刚才你给我打眼色，是有什么事吗？”
休点了点头，然后用灵性封锁了房间，这才含混地道：“我已经请求了那位先生……有些事去那里聊。”
说着，她指了指天花板。
“原来真的是你……我最初还以为是薇拉公主，但后来发现不对。”奥黛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并立刻领会了休的意思，不过还是下意识看向佛尔思。
据她所知，佛尔思恐怕还不知道休就是“审判”。
休无奈地摊了摊手，道：“都这时候了，再瞒着她也不合适……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傻，等一会儿我们出现异状，她还能猜不出来吗？”
这时候，佛尔思却左瞧瞧右看看，满脸茫然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休懒得解释，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上坐好，这才回答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佛尔思愈发迷惑，追问道：“知道什……”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深红色的光芒骤然出现，并一下将她吞了下去。
等她的视觉再次恢复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几个小时前才刚刚来过的古老殿堂内，坐在了自己“魔术师”的座位上。
而她的身边，“正义”和“审判”两位小姐也赫然在坐。
佛尔思虽然有时懒得动脑子，但正如休所说，并不是真的傻，所以刹那间她就已经想明白了休刚才话里的意思。
“休……你是‘审判’？！”她不敢置信地问道，眼睛里全是“你居然对我隐瞒”的控诉。
“你不是也没主动告诉过我‘魔术师’的事吗？”休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那是因为我……因为我……嗯，总之，就是你在隐瞒我，在看我的笑话！你果然和艾布纳学坏了！”佛尔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休白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没错，我是在看乐子……而且看乐子的也不止我一个。”
“还有谁？”佛尔思皱眉问道。
“你觉得呢？”休的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
“难不成……‘塔’先生……就是艾布纳？！”
第174章 作战会议
艾布纳升级的进度和“塔”先生几乎一致，尤其是在他晋升半神的时间段，“塔”先生也更进了一步。
艾布纳和“塔”先生一样的博学，而且当初“奇异博士”出现的时间，与艾布纳离开贝克兰德的时间基本吻合。
艾布纳擅于打造非凡物品，“塔”先生也是……他们还都打造过类似的“传送”能力的东西……比如那本《无尽的传送之书》，就是在X先生被杀死后，“塔”先生才拿出来的。
艾布纳表面绅士，但其实并非那么正经的人……而“塔”先生也同样喜欢看别人的乐子。
艾布纳家中那本《血之盛宴》里记载着“愚者”先生的尊名，他又怎么会对“愚者”一无所知？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说我的“满月呓语”问题，只能依靠向神灵祈求来解决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让我得到“愚者”先生的关注了吧？
有关艾布纳和“塔”先生的各种细节快速划过脑海，逐渐交织在一起，也让佛尔思几乎确定两者就是同一个人！
她不由得呆愣了几秒，才喃喃自语道：
“我真傻，真的……
“我居然从没有怀疑过他……
“当然，休也一样！”
想到这里，佛尔思鼓了下腮帮子，缓慢吐了口气，侧过头看向休，抱怨道：
“戏弄我就那么有意思吗？”
休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拼命忍住没让嘴角勾起，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从我个人的角度，很有意思！”
佛尔思一时无语，只觉得自己交友不慎，还都喜欢欺负她。
这时候，“正义”奥黛丽实在看不下去了，毕竟这里可是“愚者”先生的神国，怎么能讨论这样不严肃的话题？
于是她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审判’小姐，现在可以说一说是什么事了吗？”
休闻言严肃起来，不再和佛尔思开玩笑，转而说道：“是艾布纳在你家发现了危险的人物，但又怕在现实里谈论会被其察觉，所以才请求了‘愚者’先生帮忙。”
“艾布纳发现我家里有危险人物？”奥黛丽顿时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是谁？”
佛尔思这时候却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地在心里嘀咕道：原来“正义”小姐也知道……
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艾布纳只说了那么多……”
“那他怎么没有来到这里？”奥黛丽向对面瞧了瞧，却没有看到“塔”先生的身影。
这时候，一直隐在旁边看热闹的克莱恩将“世界”的身影具现出来。
而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三位女士的目光。
“‘世界’先生？”奥黛丽的心情越发沉重，因为艾布纳所说之人竟然能惊动“愚者”先生的眷者，可见确实非常危险。
“‘塔’先生因为一些原因，不能长期脱离现实，所以没有来……但他已经将事情告诉了我。”“世界”嘶哑着嗓音解释了一句。
事实上，他觉得艾布纳刚刚所说的“身陷‘霉运’，要时刻保持警惕”的话完全就是托辞，是其不想面对佛尔思小姐“控诉”的逃避行为，毕竟他可是知道艾布纳可以让“分身”进入灰雾之上的。
“‘世界’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休见艾布纳都不得不认真对待，心里有些担心，不由得询问道。
“世界”克莱恩假装征得了“愚者”先生的同意，在长桌中央的位置上具现出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士画面，并指着她说道：
“‘塔’先生认为她……不，是祂，很大可能是‘魔女教派’的‘黑之圣女’，一位序列2的‘灾难魔女’！”
“这是……南希女士？那位交际花？我记得希伯特邀请她作为开场舞的舞伴……
“她……竟然是一位‘祂’？！”奥黛丽端详了那副画面中的女士几秒钟，就认了出来，毕竟这样出色的女子，总是令人难忘的。
这不就是向艾布纳抛媚眼的那个人吗？原来是一位魔女！佛尔思和休也同样认出了画面中的女子，毕竟她们才刚刚见过。
“‘塔’先生目前在盯着她……虽然她潜伏在贝克兰德许久，理应不会随意出手杀人或者肆意破坏，但她身为‘灾难魔女’，出现的地方本身就有很大可能是‘灾难’的发生地，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克莱恩沉声说道。
对于“塔”有能力看住一位天使，克莱恩并不奇怪，因为之前塔罗会后的小会上，他已经得知艾布纳正面冲破了“荣耀者”的埋伏，对于其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作为“军情九处”的精英，休这时候已经进入状态，率先问道：“那要我们做什么？”
“首先，最好让舞会尽快结束……当然，理由要合理，不要引起‘黑之圣女’的怀疑。”克莱恩转述完艾布纳祈求时的计划，视线停留在了“正义”奥黛丽身上，毕竟她家是舞会的主持者。
奥黛丽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她思索了十几秒，点头道：“交给我吧，我有把握让舞会在半个小时内结束。”
虽然这样会让霍尔家族的声誉受损，但再如何也比一位象征“灾难”的天使停留在自家强。
“其次，找稳妥的渠道立刻去将此事通知给教会……最好能直接通报给‘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一级。”说到这里，克莱恩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件事，我可以完成。”
毕竟道恩·唐泰斯可是戴莉女士的丈夫，而戴莉女士作为“值夜者”，在黑夜教会内部是被充分信任的。
只要他让“信使”小姐将一份写好的情报交给莎伦小姐，然后他再去举报，就算事后查起来，也最多觉得是有另一位隐秘组织的天使在破坏“魔女教派”的计划。
“世界”先生现在就在贝克兰德吗？奥黛丽等三位女士若有所思的同时，也继续看向克莱恩，等待他后续的安排。
“‘审判’小姐，‘塔’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在舞会后立刻去找薇拉公主，将这件事告诉她。”克莱恩说完，又转向佛尔思，“至于‘魔术师’小姐……”
听到提起自己，佛尔思精神一振：“需要我做什么？”
虽然她对艾布纳对自己隐瞒身份的事颇有微词，但还是想尽量帮上他的忙。
“你的‘莱曼诺的旅行笔记’带在身上了吗？”克莱恩转而问道。
“带了。”佛尔思点点头，“莱曼诺的旅行笔记”作为她最厉害的防身物品，又没有什么负面效应，自然一直贴身携带，以防意外发生时没有倚仗。
“这样的话……‘塔’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回去后就进一趟盥洗室，然后用昨夜在‘莱曼诺的旅行笔记’上记录的‘历史投影’能力，将艾布纳的影像拉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