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欲火攻心
被麻倒在地不能动弹的李初一本来还算安静,昏昏欲睡的他连郝幼潇那么踢他都毫无反应。??
可是忽然间李初一毫无征兆的猛睁双眼,一双道眼清明不再,连麻木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赤红一片的狂乱与**,嘴里不停着“嗬嗬”的怪异闷吼。
死死地盯着郝幼潇,李初一的双眼闪动着莫名的光芒,脸上如饥似渴的表情像是要吃了她一般,被麻住的身体不断挣动着,一抽一抽的像是犯了羊癫疯一般。
“坏了!”
郝幼潇一看他的模样就脸色大变,她知道她犯了一个眼中的错误。她刚才光想着独角银羊肉的强力麻效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独角银羊的另一个特性——催|情。
独角银羊肉肉质鲜美很受人喜爱,可是喜爱它的多是男修,其原因便是因为它的肉除了鲜美外还有极强的催|情效用。这种催|情之效对女人并无太大作用,可是对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补药之一。直接煮熟了吃效果便极佳,炼成某类丹药后效果更是棒的惊人!
至于生吃......李初一恐怕还是第一个......
很多男修遍寻独角银羊想要朵颐一番,目的便是吃完之后与自己的道侣或是花街柳巷的嫣红风流快活一番,享受一下一次七夜连战七回的傲人体验。
没错,不是一夜七次,而是一次七夜,只要你体力跟得上,连续七次七七四十九天不下床都行!
这也正是独角银羊被很多男修戏称为“独角淫|羊”的原因!
在这些“有心人”的眼中,独角银羊四个字除了表面上的意思外,内里还有暗暗贴合别的东西。至于独角贴合什么银羊又指的是啥,能不能理解那就得看你是不是“有心人”了......
郝幼潇自然不是“有心人”,但是她素喜炼毒,这独角银羊肉的催|情之效她自然也知道。只是她更关注的是羊角里的剧毒和羊肉的麻痹功效,至于催|情这种副产品她并不怎么关心。
她喜欢的是炼毒,想来讲究直接毒倒。像是给大胖子下的那种火毒这类整人的毒药是她的最爱,但是给人下催|情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这是她的原则,是她的毒德。
可惜平时的不屑一顾造就了今天的疏忽,眼看着李初一生啃了大半只独角银羊,这家伙到底被催成了什么样郝幼潇也不知道。
李初一现在也不光是眼睛通红了,他的脸上也是潮红一片。不但是脸上,他身上所有露出的皮肤都是如此,原本气血匮乏的苍白上充斥着处处潮红,越来越急促的鼻息也变得灼热无比。郝幼潇隔着他好几尺呢都能感觉到那鼻息里烫人的温度,她怀疑这小胖子继续作下去很可能会直接从鼻子里喷出火来。
看着满眼**的李初一,郝幼潇蹲在一旁愁眉苦脸。有堪比强效麻药的羊肉镇着,她不担心李初一会扑过来把她怎么样,她担心的是这小鬼得不到泄会不会被直接烧坏了脑子。
要知道其他修士吃独角银羊肉的时候都是论两的,再好的体格也不敢多吃,吃多了泄太过会有损道心和根基的。可是李初一这家伙直接是论只吃的,而且还是生吃了三分之二,这要让人知道了绝对能给他高高的竖起两根大拇指,大吼一声“少侠好魄力”。
要是李初一是中毒了郝幼潇也就不愁了,她能炼毒自然也会解毒,只要不是独门偏方她一般来说都不在话下。问题是李初一这情况根本不是中毒,他是被催|情催大了,**攻心才会如此。这种情况郝幼潇虽然见过,但那些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去烟花之地随便找上几个姐姐妹妹的这“毒”很容易就能解了。
可是这法子在这玄冰寒狱里显然是不能用的,这周围除了她和李初一也就剩个不知死活的纪老鬼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她上哪儿给他找个解“毒”的佳人去啊!
自己造的孽,自己献身解决?
呸!
郝幼潇打死都不可能同意,甚至连想都没想。
在郝家之中谁不知道郝大小姐单恋郝二爷,若非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的郝二爷坚决不同意,她俩早就成两口子了。对郝二爷痴心不改的郝幼潇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方法的,那样杀了她还差不多。
不对,是杀了李初一还差不多!
反正这小胖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康复,万一好不了丫就是人界一祸害,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帮他积德了。
不断翻检着自己的储物袋,瓶瓶罐罐的摆了一地,郝幼潇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将李初一的**给压制住。其实最好的法子是以**力直接封印李初一的识海让他失去意识,然后再想法子慢慢解决此事,可是这法子郝幼潇又用不了。李初一的识海他可是见识过的,若不是见机快跑得早,她现在比纪舟和铁牙也好不了多少。
选了半天,郝幼潇叹了口气,从满地的瓶瓶罐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贴在上面的标签上有她亲手书写的三个字——迷仙散。
“这是我最强的**了,指甲盖一点就能让人炼神以下的修士昏睡三天,这一瓶下去就算元婴期的高手也得昏沉两个时辰以上。有它加上独角银羊肉的强力麻效,应该能让这小胖子昏死个三五天的不成问题。只是这小鬼虽然实力堪比元婴,可是修为毕竟还是个炼神。我是给他吃一瓶呢还是吃半瓶呢?这要是吃多了他很可能就一睡不醒了...”
犹豫了半天,握着玉瓶的手忽然一紧。
“一瓶吧!这小鬼有点邪乎,还是吃多点保险!他要真的睡过去醒不过来了也没事,大不了出去之后我再想法子给他解毒就是了!”
心意已决,收起地上的零碎,郝幼潇走到李初一身边,蹲下身子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来,姐姐给你吃糖!这糖可好吃了,姐姐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今天就便宜你了!”
说着她拔开了瓶盖,瓶盖一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悄然飘来,郝幼潇自己一问都感觉脑子有些懵。心里暗夸自己的药就是好,她不敢多做耽搁,赶忙屏气敛息快的把瓶子往李初一嘴边一凑,用眼神示意李初一张嘴。
连她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李初一。就算现在变成傻子了,他的本能也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吃。其实就算没有本能的提醒他也不会张嘴,他被羊肉来了个全麻,这会儿除了喘气就不会别的了,他就是想张嘴也张不开啊!
皱着眉头看着小胖子,郝幼潇忽然展颜一笑。
“差点忘了,你现在被麻痹了,自然张不开嘴!没关系,姐姐人可善良了,我来帮你!”
挂着自以为善良的邪恶笑容,郝幼潇一只手用力捹开小胖子的嘴,另一只手拿着玉瓶猛地往里一塞,心念催动间玉瓶里的药粉不断地洒落在李初一嘴里,不等他吞咽便自行化开了融入了他口腔内的血脉之中,随着血液的流动散到了全身。
“乖,吃了药你就不难受了!我跟你说,姐姐平常都是毒人的,救人的事情我也没做过几次,现在你知道你有多荣幸了吧?”
药粉落尽,郝幼潇还不舍弃的用力抖了抖玉瓶,直到确认里面半点不剩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手一松准备把药瓶收起来,可就在这时她的双手被两只胖嘟嘟却极为有力的小手给一把攥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初一,郝幼潇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你怎么还能动?!”
李初一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力的握住那两只芊芊素手,血红的双眼冒着熊熊浴火瞪着郝幼潇,嘴里“嗬嗬”的怪声叫个不停。
“该死,松手!你给我松手!”
郝幼潇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李初一双手。那两只小胖手简直就像是长在了她的手腕上一样,郝幼潇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情急之下,郝幼潇也顾不得伤不伤人了,抬脚就在李初一身上又踢又踹。这回可跟刚才不一样,她两条腿看着纤细修长,但是灌注了她炼神后期的法力后每次踢踹都重逾千斤。
两条细腿简直就跟两条钢鞭一样抽在李初一身上砰砰作响,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吐血了,可是李初一却不一样,他浑若未觉一般就是死抓着她不放。
郝幼潇快急疯了,李初一那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让她难受无比,可是死胖子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她都用了全力了,结果这死小子竟然毫无反应,那样子就像是她再给他挠痒痒似的。
挣扎了半天也挣脱不出,而李初一的身体却越来越灵活,羊肉的麻效像是过去了,他现在竟然拉着自己坐起身来了。郝幼潇见状眼神一厉,小嘴一张从舌底翻出了一根银针。
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特别炼制的银针里暗藏着一个极小的空间法阵。法阵营造的储物空间虽然不大却已然够用了,因为这里面藏着的不是别物,正是她所能炼制的最烈的毒药!
这种毒是她从一个残缺的古方上学来的,据说这毒性连真仙都躲不过,只不过这是古方上一家所言,无从考证。
郝幼潇不知道能不能毒倒真仙,但是按着残方炼制出的不完整版的毒药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因为这残版的毒药竟然对道胎期的高手都能产生效果,元神期的修士碰到后会根基大损修为大退,而元婴期往下则沾之必死。
郝幼潇也是给逼急了,若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意动用这种手段。可是李初一现在明显已经疯了,行动越来越自如的他不但改抓为搂,大脑袋还往前一伸撅着嘴就向她凑了过来。
看这李初一,心底里暗暗说了声抱歉,郝幼潇的脸上不再犹豫,脑袋一低咬着银针就扎了过去。
第512章 清白......
银针向着李初一的胖脸飞落,眼见就要扎进那张胖脸时却见李初一快的在她的勃颈上按了几下,下颚一软郝幼潇再也咬不住银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针滑落下去。
“这是二哥的打穴截脉,他怎么也会!”
郝幼潇大惊,他没想到李初一竟然会郝宏壮的独门绝技。眼看银针就要落下,她一咬牙神念一动,御使着银针落势一顿向着李初一继续扎了过去。
可惜她又失算了,银针刚飞起便被一层玄冰层层裹住,随着李初一心意一动玄冰破碎,银针也跟着碎成了点点铁屑。
银针破碎,里面的空间法阵也破碎一空。没了法阵的阻隔,藏纳在里面的毒液顿时洒落了出来。
还有希望!
郝幼潇心头一喜。
虽然沾在皮肤上跟直接注入体内效果相差甚大,可是那也足够了。只要这毒液落在李初一身上,这小胖子不死也得重伤。而她虽然跟李初一贴的很近避免不了被其沾染,但是她有解药,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这小胖子一个人。
在郝幼潇希冀的目光中,毒液洒落而下。可是就在它落到一半的时候,一层薄薄的玄冰出现在毒液周围,瞬间将其团团裹住裹成了一个冰球,最后在郝幼潇失望的眼神中落在了地面,弹了几下后滚向了一边。
“该死!”
郝幼潇暗骂一声,这毒液材料难觅,她花了好多年才炼制了这么一份,这才被她当成了压箱底的最后手段,轻易不得动用。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就这么被毁了不说,连最后的反抗机会也没有了,即便以郝幼潇的心性,一时间也有些绝望。
李初一大脑袋凑了过来,郝幼潇慌忙往边一躲,大脑袋贴着他的俏脸擦了过去,磨蹭的感觉让郝幼潇头都要竖起来了。
“死胖子,你他吗敢动老娘一根汗毛试试!我跟你说,我可是我二哥的人,你要是敢碰我,我二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会把你切片做成标本的!”
李初一能听懂吗?
当然听不懂!
别说他现在傻了,他就是正常的时候被郝幼潇这么折腾,**攻心下理智也早就没了。于是乎,大脑袋一偏,噘着嘴急需凑了过来。
仰着脑袋往后一闪,大脑袋又给躲了过去。郝幼潇紧咬银牙用力往前一撞个,“咚”的一声响,李初一疼不疼她不知道,她已经疼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死胖子,你脑袋怎么这么硬!”
不用摸也知道额头肯定起包了,可是郝幼潇根本没空理会。她面前,某个可恨之极的大脑袋再次一偏,对着她就啃了过来。
郝幼潇还想躲,可是一层薄薄的玄冰悄然间凝结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想躲也躲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某张猪嘴不断凑近。
“老娘恨啊!”
郝幼潇欲哭无泪,看着不断接近的大脑袋,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她自作自受,若是稳稳当当的当个开心的饲养员把这胖子喂饱,也就没这些事儿了。结果她感觉被欺负了非要报复,用什么不好有用了个杀千刀的独角银羊,这下子好了,傻胖子变成了疯胖子,吃人狂魔变成了吃人淫|魔,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脑中泛起了郝宏壮的身影,她一直对她二哥痴心不改,可惜她二哥一直流水无情。这下子好了,让这死胖子得手后再被她二哥知道,以她二哥跟李初一的关系,再加上巴不得把她赶紧嫁出去的心思,她都能想象出她二哥会是个什么反应。
敲锣打鼓不一定,关起门来偷偷笑个三五天的是绝对跑不了的了!
想到郝宏壮,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郝宏伟。这个大胖子被她整过几次,向来都是怕她的。这下好了,让大胖子知道了她和李初一的事,估计他第一个会敲锣打鼓的放鞭欢庆!换成别人大胖子肯定会替她报仇,可是李初一跟大胖子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都,他要不是这个反应郝幼潇打死都不信!
还有族中的那些老家伙们,平时里一个个的就明里暗里的想帮她张罗婚事。若非郝幼潇态度强硬再加上郝家家风开明,她早就成了不知哪家少爷的正妻了。李初一要真跟他生点什么,不用郝宏壮和郝宏伟张罗,这帮老家伙肯定第一个跳出来给她忙活。
临走前老家伙们言辞闪烁讳莫如深的态度早让她看出来这小胖子的身份有些不一般,好像他跟太虚宫和大衍皇朝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老家伙们虽然不说,可是看看他们郝家这次的欲成之事得到了太虚宫多大帮助她就能猜出来李初一在太虚宫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就是哪个长老的爱徒甚至亲子呢。
有了这层身份,与郝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老家伙们不想着法子促成这桩婚事抱住太虚宫的大腿才怪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乱想着,郝幼潇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委屈。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向来整人为乐的郝大小姐这次人没整成反而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她郝幼潇在漠北简直不用活了,绝对会成为笑柄!
可是再生气再委屈也是无用,因是她自己种下的,这果就得她自己来承受。这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纪老鬼也半天没动静了,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死了,她就是想找个人来救救她都不能。
她有些后悔,暗恨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要是张天岚真留下了,那现在她不就多了个帮手能够脱身了吗?
后悔啊!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可是预料中的那张猪嘴一直都没蹭到她脸上。郝幼潇有些纳闷,这胖子什么毛病?
都这光景了这混球还要欲擒故纵吊着她吗?
该来的总会来,但是你他吗能快点吗?老娘赶时间不知道吗?早点结束老娘也好早点毒死你,大家都节约点时间不好吗?
眼睛偷偷睁开了一丝缝隙,他想看看这混球到底在等些什么。谁知刚一睁眼便见一个大脑袋从她脸前滑落,胸口一沉,大脑袋怼在了她的胸口上。
得!
这位爷不是欲擒故纵,吗的他只是直取中门,这是要直奔主题的节奏?!
郝幼潇满心悲愤,俏脸刷的就红了。两排银牙嘎吱作响都快咬碎了,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后脑勺她真想一口咬下去撕下一块头皮。
你说你是被下了药了,可是你就是趴在老娘脸上猪拱几下老娘也就当你是跟我培养培养感情了。你这直接趴胸口上是几个意思?真当老娘是个风尘女子了不是?!
早就听说大胖子带着这混小子去了趟止戈林的烟雨楼,大胖子还说这小混蛋单纯的狠啥都没干就跑了呢,现在看来全都是放屁!
很单纯?啥都没干?
这混球直接一头拱在老娘胸口了都,这老练,这娴熟,大胖子你给我过来,你说说他哪里单纯了?
心里不停咒骂着,眼泪却止不住的簌簌而下。郝幼潇一声悲叹,暗道今日清白不保,与郝宏壮怕是半点可能也没有了。
闭上了眼睛,郝幼潇感觉无比的凄凉与无助。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等了半天,除了胸口沉甸甸的证明着李初一还趴在上面,郝幼潇半天也没等到这小子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
欲擒故纵?
挑逗?
良心现了?
很神奇的清醒了?
什么情况?
郝幼潇想不明白,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呼~~~呼~~~~
什么声音?
郝幼潇大奇,睁眼一瞧,却见小胖子的脑袋埋在他胸口,闷住的嘴里不断地喷出一股股极有规律的热息,又热又痒的感觉刺激的她俏脸简直像是要滴血了一样。
“喂,你能不能别冲着我...那里吐气!”郝幼潇气氛的道。
呼~~~呼~~~~
“你有病啊!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呼~~~呼~~~~~
嗯?
这是......?!
郝幼潇心中一动,皱着眉头看着李初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鬼,你还醒着吗?”
呼~~~呼~~~~~~
“小鬼,吃饭啦!”
呼~~~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郝幼潇放声狂笑,可惜脖子被冻住的她笑了没几声就被自己呛到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给呛死,顿时痛苦的咳嗦起来。
虽然如此,她还是兴奋到了极点。一阵咳一阵笑的跟个疯婆子一样,嘴脸还不定的念叨着各种吹捧自己的话。
“本姑娘的毒药天下第一!”
“我就说嘛,独角银羊没用,老娘的迷仙散怎么可能无用!哈哈哈哈哈!”
“嗯嗯,郝女侠你最厉害最机智了,当初喂整瓶的决定太明智了!”
“那还用说?本姑娘向来如此!若非之前从那冰井里爬出来爬的有些累了,本姑娘岂能犯下这些低级错误?!”
“对对,您就是累的!”
“就是就是,我就是累的!”
“哈哈哈哈~~!”
“哦呵呵呵呵呵~~~~!”
自问自答了半天,郝幼潇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李初一这家伙总算药劲上来了睡了过去,但问题是这姿势太尴尬了,这混蛋还趴在她胸口呢!
被人这么靠着郝幼潇平生还是第一次,刚才兴奋至极自问自答的时候一时间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冷静下来之后那滚烫的鼻息喷在她胸口的热痒感让她难受无比。
最可恨的是李初一昏睡之前还保持着熊抱的姿势,两只手牢牢地箍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双手别到了身后,这种姿势本来就不舒服,因此而被迫挺起的胸部更是让她羞愤难当。
郝幼潇想挣脱出去,可是挣了几下不但没成功,反而还让这小胖子抱得更紧了。郝幼潇也是无奈了,这小胖子感情把她当成抱枕了,用力挣扎的后果只会让这胖子越搂越紧直至把她勒死!
第513章 营养过剩
挣脱不出,那只能用非常手段了。郝幼潇嘴巴一张又是一根银针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的银针里没有什么剧毒,只是根普通的银针罢了。
郝二爷的截脉手法没有教给她,但是耳闻目染下她还是会那么一点的。她想用银针刺激下李初一穴道,看看能不能让这小胖子松开手开把她给放出来。
猛吸一口气用力憋足,郝幼潇用力一喷银针顿时化作了一道流光,闪电般的刺了过去。可是就在它将将要刺入李初一的皮肤时,之前的一幕再次出现。一层虽然薄却异常坚固的玄冰出现在银针之前,“叮”的一声响银针顿时被弹了开去,而玄冰上只留下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白点。
“该死!”
郝幼潇暗骂一声,心念一动一根银针再次出现在她的嘴边被她一口咬住。猛吸一口气准备换个地方再试时,李初一的身上突然传来一股灼热直冲她的体内,她憋足的一口气顿时一松,银针从嘴角滑落了下去。
若说之前的李初一像个禽兽,那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个火炉。郝幼潇不知道这小胖子又犯什么幺蛾子了,她只感觉贴在她身上的小胖子全身上下一片滚烫,熊熊的热量烤的近在咫尺的她难受无比,滚滚而下的汗水没多会儿便湿透了她的衣衫。
只是外面热也就罢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从李初一贴着她的地方传入她体内的滚滚热流。那些热流顺着她的血脉经脉流遍全身无孔不入,她体内的法力不但没有反抗,竟然还有些异样的舒适感传来。
“嗯~”
嘤咛一声,郝幼潇本就红彤彤的俏脸顿时都有些发紫了。慌乱的看了眼怀中的李初一,确认这小子确实是睡着了没听见,她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孟浪的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受不了,还好李初一现在睡过去了,否则羞愤至极的她只能在毒死他灭口毒死他灭口和毒死他灭口三者之间选一个了......
最初的冲击过去后,郝幼潇总算稍稍适应了一点。不知那热流是好是坏,她强定心神仔细的分辨了一下,结果越感应她眼睛睁的越大,看着李初一的后脑勺满脸的不可置信。
“气血精华!”
没错,正是气血精华。
李初一与铁牙一战身受重伤血气大损,《道典》气息虽然能够恢复他的伤势,可时亏损的气血却是补不回来的。气血匮乏让他的本能感觉到了严重的威胁,而只余下本能的他立刻便依从本能行事,四处寻找着一切能够尽快弥补亏损的血气之物,这也正是他摇身一变化成他人眼中毫无人性的食人狂魔的原因。
本能促使他不断吞噬着能够补充血气的东西,可是不论是修士还是郝幼潇拿出来的食物,这些东西吃掉后总得有个吸收炼化的过程。炼化的没有吞噬的快,本能一直感觉不到气血充足便以为吞噬的不够,因此便一直刺激着他不断地吞噬下去。
李初一是很厉害,《道典》经文是很神奇,可是他再厉害功法再神奇他也就是个炼神期的小修士。
拜鬼宗十个炼神,再加上先头那同为炼神的一男一女两个倒霉蛋,整整十二个炼神修士的精血生机都被他吞了个干干净净,李初一就算饭量再好胃口再大,这也早就超过他的极限了!
没有理智的情况下,李初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他只是遵从本能一味地吞噬下去。
修士的精血生机就不用说了,郝幼潇和其他人拿给他的食物他也吃了个大半,最后还啃了大半只独角银羊!那些食物全都是灵气十足的东西,独角银羊更是灵性食材里的上乘之物,灵气足的惊人!,一般人吃都得论两,他直接啃了大半只,李初一现在没直接撑死已然是个奇迹了!
多亏了《道典》的存在,没有它李初一现在早就炸成肉末了!
过剩的气血和灵气在他体内不断地淤积,来不及炼化下越积越多终于让他的本能产生了危机。大坝将崩只能开闸泄洪,李初一此时也是如此,营养过剩的他只能将已经变成毒物的养分给排泄出去,减轻体内的压力。
于是乎郝幼潇就倒霉了。
本来这里面没她什么事儿,无奈女子的气血天生便较男子略弱,而且她又是个修士,还好死不死的跟他紧紧贴在一块儿,李初一的本能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多余的气血精华顺着他俩贴合的地方滚滚而入。
一个人炼化不了,那就两个人一起来。
这是他本能的想法,很简单很有道理也很人之常情。只不过他俩的姿势有点尴尬,若是盘膝而坐双掌相抵那便好了,血气从仅从双掌流通不会对身体的其他地方产生太大影响。可是他俩搂在一快,李初一甚至还一脑袋扎在人家胸部上,这下滚热的气血一流通,郝幼潇怎能不难堪?
紧咬银牙,郝幼潇羞愤欲绝,可是想了想后她又脸色一喜。
虽然这状况是难堪了点,可是对她来说这可是一场机缘!
李初一传过来的气血精华可都是从炼神期的修士身上榨出来的,榨取时经过《道典》气息的初步炼化,这些气血精华更是纯净至极,只需要稍加炼化便可纳为己用,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气血充足对修为提升没有直接当帮助,但是它却对修士的实力影响甚巨。
充盈的气血可以淬炼修士的肉身,从而让肉身的血肉经脉越发坚韧凝实。血肉强则可以承受更强的法术反噬,经脉越坚韧则容纳的法力也越多。肉身强悍,法力浩瀚,再加上比别人高一个甚至几个境界的道法相助,三者相加下跨境一战便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就如李初一一般,虽然修为是炼神,可是凭着层出不穷的手段和异常坚韧的肉身,他与元婴一战丝毫不落下风,如今已经杀了好几个了。
淬炼肉身对实力大有裨益这件事谁都知道,但是吞噬他人精血生机炼为己用这种事却很少有人做。因为他人精血再精纯对于自己来说那也是糟粕满布,他们可没有《道典》气息相助,因此需要花费极大地力气才能炼化干净,而且炼化之后十不存一。
付出与回报根本不成正比,还会被人当成邪魔与世皆敌,因此这么做的人很少。除了个别几个像许家那样修炼有类似功法的以外,便是邪道中也没多少人会这么做。
郝幼潇不知道李初一修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她明显感觉到传向她的气血磅礴而纯净。郝幼潇吃惊的发现那些被榨干的炼神其精血被李初一炼化后竟然留存了最少三成以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怕是满天下人都要来追杀李初一夺他的神功了。
还好郝幼潇感应不到李初一的体内情形,若是她知道被李初一炼化精血不止留下了三成而是七成以上,那就不知她该做何表情了。
气血源源不断的涌来,郝幼潇拼命炼化却怎么也炼化不完。感觉到多余的气血顺着毛松散逸到空气中,郝幼潇刀割一样的肉疼。
浪费啊!
睁开眼看了看小胖子,确认这小子一时半会的应该醒不过来,郝幼潇犹豫了片刻后把心一横,她决定入定修炼,全力炼化这气血精华。
虽说修士入定后几乎是全无防备,如果此时有人前来想加害她,那简直易如反掌。好在有李初一在,这小胖子她刚才几次下手都被他本能的给化解了,如果真有人来想要干点什么,郝幼潇没有反抗之力但李初一却肯定不会,她跟着小胖子贴在一块,想必也能大树底下好乘凉了。
而她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李初一,她担心这小混蛋半道醒了过来,万一独角银羊肉的淫|毒未消他再对她干点什么,那郝幼潇可就欲哭无泪了。
好在她配的迷仙散药效不错,加上独角银羊肉的麻痹作用,她入定结束前李初一八成是醒不过来了,醒过来估计也是个全麻,想干点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
伴着小胖子幸福的小呼噜声,郝幼潇双眸轻阖,心神深深地沉入了意识的深处。
入定的郝幼潇并不知道,在她彻底入定的那一刻,她的法力不由自主的顺着与李初一贴合的补位传递到了李初一身上,跟李初一的法力触碰到一起后二者皆是一震,随后齐齐一动,两人的法力在他们之间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形成了一个玄妙的交互循环。
这个循环的出现打破了气血精华的单向灌输,两人的血气法力渐渐融为一体,合力炼化着庞大气血精华。他们身上散逸出的过剩气血越来越少,炼化不掉的部分被他俩球一样的你推给我我推向你,在不断流转间一点点的被蚕食着。
郝幼潇更不知道,这个循环建起来的瞬间,李初一体内的麻毒淫|毒以及她特制的迷仙散的药性也随着法力和血气扩散到了她的体内。她的俏脸渐渐泛上了一层异样的潮红,而抱元守一的心念也不知何时越来越弱,她整个人如李初一一样渐渐陷入了最沉层次的睡眠当中。
第514章 阴阳交泰
淫|毒同样勾起了郝幼潇的心猿,可是跟李初一样,陷入沉睡中的她只是身体本能的有种渴望,但迷仙散和羊肉的麻毒一起将她的身体牢牢的制住了。
身体不能动,心猿却是拴不住的。在淫|毒的促动下,两人无意中达成了一种意念交感心意相通的境界,而男性偏阳女性偏阴,二者相加暗合阴阳交泰之道,李初一从来没看懂半点的《道典》经文第九篇顿时产生了异动,洪钟大吕的经文声渐渐响起。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咏诵的只有第九篇,而且不光是在李初一的脑海里,郝幼潇的脑海里也响起了诵经声。
李初一熟背经文因此知道脑子里念的是什么,可是郝幼潇不知道,她只感觉脑子里满是一种莫名的韵律,就仿佛是五行天地诸神万道一齐在跟她说话一样,她本能的想要分辨出这咏诵的是什么可是却做不到,只能在这咏诵声中不断地挣扎,不断地沉沦。
即便这样也是足够了,虽然辨不出经文的内容,但是在这洪钟大吕的诵经声中郝幼潇在慢慢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道典》气息开始慢慢的从李初一身上探入郝幼潇体内,顺着她的经脉血管游走全身,从里到外不断地淬炼着她的一切,连识海神魂也是如此。
或红或黑的淡淡浊雾从郝幼潇身体各处缓缓散出,原本就明艳动人的郝幼潇在这些杂志离体后越发的惊艳了。而她看似纯净的法力在《道典》气息的不断淬炼下,也如肉身一般分离出缕缕杂质,随着肉身的杂质一起顺着她的毛孔排出体外消散在空气中。
当《道典》气息流动到她的五脏六腑时,郝幼潇的眉头猛地一皱随后散开,脸上露出一丝舒爽至极的表情。
她素喜炼毒,常年与各种毒物接触下,即便有修为傍身外加小心防护,可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沾染上了毒物的毒性。这些毒性虽然只有星星点点,可是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不算少了。它们平时就深深地埋藏在郝幼潇的身体各处,特别是五脏六腑当中,鲜活的器官深处是这些毒性的最爱。
因为淤积已久又是一点点的慢慢积累,郝幼潇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它们,所以郝幼潇虽然经常自查,可是任她怎么查验都无法发现这些深藏在她体内的隐患。这些隐患平日虽然不影响她的修为和实力,可是一旦有诱因出现让它们爆发出来,那郝幼潇可就危险了。
即便它们不爆发,那也是影响甚大。很多修士攀登大道都会遇到瓶颈,而这些瓶颈中有相当一部分便是如郝幼潇这种自己很难察觉到的暗伤。
多年的淤毒被一扫而空,入定中的郝幼潇直感觉说不出的轻快与舒爽。她以为李初一传过来的气血精华是她最大的机缘,殊不知这才是她最大的机缘。别人五重天劫重铸肉身才能做到的事情,李初一无意当中给她办了,这简直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机缘。
体内的杂质越来越少,郝幼潇的身体也越来越轻快。当杂质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道典》气息陡然一振,催动着两人的法力远转到了极致。
极速远转的法力不断地蚕食着过剩的血气的同时,还扯动着周围的天地灵气。一股庞大气势威压从两人身上滚滚而出,他俩早已褴褛的衣衫再也承受不住被直接震成了碎片,翻花蝴蝶一样的飘向了远方。
光着身子的两人并没有让旁人尴尬太久,一层薄薄的玄冰寒霜在他俩身上快速蔓延。李初一刚来时的情形再次出现,以他俩为中心天地灵气被扯成了一个漩涡,灌入他俩体内的同时还在他们体外凝结出一层层玄冰。
没过多久,一个比李初一自己时还要大上几圈的玄冰冰坨再次出现。冰层折射看不清里面,只能隐隐看出两个肉色的影子紧紧相拥在一起,好似情人一般。
冰城,干尸,冰坨,还有散落四周的衣衫碎片,玄冰寒狱的这片迷地再次安静了下来。
......
莽荒山脉某处,郝家的一处隐秘宅邸,雕龙画凤的楼阁廊道无不显示着郝家的财富,各个要害处驻守的家兵家将犀利的眼神和隐隐透出的气势威压仿佛在向人昭示着郝家拥有的光是财富,还有武力。
这处宅邸平日里守备虽严,可也没有严成这个样子。之所以今天如此,却是因为来这里的人,以及他们所为的事。
宅邸深处的一个院落,这里虽然不是府邸的主厅,可却是真个宅邸戒备最严的地方,光是能看见的守护法阵就足足有五座之多,看不见的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院子里外守着的修士虽然不多,可是修为却比其他地方的守卫高了不知多少。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是看其气势威压最弱的都有道台初期的修为。这些人表情各异,或严肃或惫赖,有的一言不发玩深沉,还有的跟个话唠似的见人就唠嗑,人家都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蹲在一边跟个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反正就是不能不说话。
与其他地方的守卫不同,这些人一看就不全是郝家的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人大致分成了三波,其中挂着郝家服饰的修士一言不发的守着门口,而其他人则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边,顾盼之间隐隐的相互有些敌视。
“喂,你说家主他们今天能商议出个所以然来吗?这都几天了,他们一直在里面谈也不嫌闷得慌啊!”
说话的是个青年,明明是个长相俊俏的人儿,不知为何非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的跟个乞丐似的,而且不但不以为耻还洋洋得意,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被他拉着说话的壮汉理都不理他,一双牛眼圆鼓鼓的盯着对面,一副小心戒备的样子。
“喂,我给你说话呢!喂,牛四,你聋啦?!”
被他在耳边一通乱喊,牛四终于不堪其扰,牛眼一番恶狠狠地瞪向了他。
“老子叫牛犇,你大爷才叫牛四呢!”
见牛四终于打理自己了,青年脸上一喜,嬉皮笑脸的道:“牛犇牛犇,四个牛,不就是牛四嘛,我又没说错!”
牛犇气结,牛眼一翻实在是懒得理他。
“我刚才问你话呢,你说家主他们今天能得出个准信儿不?”青年又重复了一遍。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家主,你想知道你自个儿进去问去!”牛犇眼珠子一瞪。
青年一听脸上顿时一苦,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进去问啊,可是我不敢啊!万一我进去碰上他们打起来,那咋办?你说我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
牛犇没脾气了,把头扭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他怕多看他一眼会忍不住打扁那张看着蛮俊俏的脸。
“喂,牛四,我问你话呢!你说他们要是打起来,我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青年使劲的拉扯着牛犇,坚决要让他回答。
“你不用跑,你滚吧!”牛犇被他拉扯的实在受不了了,闷声闷气的冷冷扔下一句便扭过头去,打死也不看他了。
旁边一位素衫老者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
“唉,话唠王啊话唠王,我们都知道你不说话会死,但是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话题?算上这次,你这破问题已经问了四十七遍了,你不嫌烦我们还嫌烦呢!牛犇你也是,他问你你就答,你也是太老实了!”
“可是他在我耳朵边上喊啊,我受不了了才跟他答话的!”牛犇一脸委屈。
“那也不能搭理他啊!”老者恨铁不成钢,“你从一开始就别搭理他!他喊就喊吧,你两眼一闭双耳一封,他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
“哦。”牛犇委屈的点点头。
话唠王一听不干了,抛弃了牛犇直接又找上了素衫老者,他气呼呼的道:“我说齐老鬼,人家牛四多老实一个人,你就不能教他学点好?还有我的问题怎么不新鲜了?上次我问的是我跑不跑呢,上上次是要不要跑,还有上上上次......”
“停!”
齐老鬼赶忙喊停,他要再不喊这话唠王能给他絮叨到明天去。
“话唠王,你这次来好得也是代表了你们金家,你能不能给你们金家家主挣点脸,别在邪道的几位朋友面前丢了份儿!”
说着,齐老鬼用眼角斜瞄着对面的几个人,那句“朋友”也说的阴阳怪气的。
“他们敢!”
话唠王顿时眼神一厉脸色不善的看向了对面,嬉皮笑脸的颜色收了个干净,就好像对面的人真笑话了他似的。
“就凭他们这几根葱,敢笑话王某人,王某人一根指头就能收拾的!”
“嗯,我信了。来,你伸出根指头我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你话唠王的指头硬还是我萧光的刀硬!”对面人群中,一个黑色短袍的男修一脸阴沉的道。
“呀喝,怎么着,你还不信了是怎么着?来来来,你王爷爷今天陪你过两手,我也想看看你这萧光到底是把人削光还是被人削光!”
话唠王撸着袖子就得上,萧光也是眼现寒芒的握紧了刀柄,郝家领头的男修见状一阵头疼。
这一幕一天当中能发生十几回,而且大部分都是这话唠王挑起的,他要不是作为东道主要维护这里的秩序,这俩人谁死谁活他才懒得管的,这话唠王早点被人剁了算了。
可是他不能不管,这里是他郝家的地盘,几位家主和家主代表就在屋里面议事呢,他要是不管任由这两人打起来,自己的主子怪罪事小,耽误了大事那他也就万死莫赎了。
赶在两人动手之前,他赶忙几步走到两人中间各抱一拳。
“两位道友,你们都消消火气。家主们都在里面议事呢,你们要是动手坏了家主们的大事,那你们可就没法交代了。来人,换过茶水点心,再拿点凉茶过来给二位道友消消火气。这大热天的,人就是容易烦躁上火,喝点凉茶顺顺气就好了!”
有了台阶,该下就得下。话唠王和萧光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便退回了各自的圈子当中。
其他人看看天空,又看看地上的秋黄,默然无语。
第515章 漠北之下
与院子里的“热闹”相比,屋子里的人还是比较安静的,可是这气氛却并不比外面好多少。八张太师椅不分主次的等分而放彰显着所坐之人一律平等之意,而坐在上面的人则喝茶的喝茶玩手指的玩手指,有的闭着眼睛好似在静心调息,还有的则如外面一般相互怒目而视,只不过并未动手,而是眼神交错间互递一个冷厉的眼神便错了开去。
若是有个稍微对漠北局势了解一些的外人闯进来,一定会为屋子里的这些人而惊讶万分,抠瞎了自己的眼睛都不一定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因为在场所坐的八个人同时包含了正邪两道以及中立势力三方,而且还不是小门小宗,全都是扬名漠北的一流宗族!
这些平常见面九成九会直接动手不死不休的宗族们今日竟然齐聚一堂,并且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一定会被人当做疯了,然后对方会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告诉你清醒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今天真的是发生了!
并且不光是今天,自从玄冰寒狱开启那日开始,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多时日了。
要知道这些人不光是代表了不同的势力这么简单,在座的随便拿出一个说出去都是能让漠北抖一抖的大人物,不是一族之主就是宗派掌门,最差的也是仅次于家主掌门的二号人物。平日里从不轻易离开山门的他们今日抛下各自的宗族齐聚于此,显然不是为了喝茶聊天干瞪眼而来的,再傻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该猜到点什么了。
漠北,要有大事发生了!
屋外的吵闹声隐隐传了进来,萧家家主萧雄眉头皱了皱眉,本来就透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的他顿时更冷了几分,目光一转,他冷冷的看向了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金老鬼,你们家的话唠王劲头挺足啊!”
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金家家主金月城,听到萧雄的话后他微微一笑:“年轻人嘛,就是得有点活力。别说我们家王劳了,你们家的萧光也不错啊,我看着也挺有精神的!”
金月城佯装没听懂的打了个哈哈,萧雄皱着眉头看了他半天,叹了口粗气便也没再说什么。
可是他不说话,旁边的人却不愿放下话茬。
他旁边,一个长着一双八字眼的中年人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用掐着鼻子一样的怪声调嗤笑道:“金老鬼,回去劝劝你家话唠王,小心话太多风大闪了舌头。那么好的一个苗子,要是把舌头闪了,我看着都心疼!”
此言一出,屋内原本诡异却还算和谐的气氛陡然一凝。喝茶的不喝了,玩手指头的也不玩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金月城和八字眼,暗暗猜测这两个老鬼会不会直接动手打起来。
将手里把玩的玉佩往腿上轻轻一按,金月城脸色微沉的看向了八字眼,看了片刻后脸色却又一送轻笑起来。
“呵呵,有劳仇庄主费心了。不日庄前不久自己刚连闪了好几条舌头,仇庄主不去关心关心自己的手下,反而还来操心我家小王的安危,仇庄主的博爱之心真是令老夫汗颜啊!”
说着还抱拳拱了拱手,一脸自然不如的样子。
听到这话,仇飞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日庄前不久确实是死了几个高手,可是这下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月城他们金家的人。虽说正邪相争死伤难免,而他们又是在硬碰硬的混战当中身死道消而非被人偷袭所致,要怨也只能怨死掉的人自己实力不济,可是让这金月城这么一说这味道可就变了,仇飞龙哪里能忍?
本来就有些耷拉的八字眼下拉的更厉害了,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金月城,独属于飞升期所有的庞大气息缓缓散开,压得他旁边的桌子也身下的椅子咯吱作响,好像下一刻就要散架一般。
气机所激,金月城自然也不会干坐着。一股丝毫不下于仇飞龙的气息陡然散开,满头须发无风自动,一直在手中把玩的玉佩被他捏在了掌心,被他暗暗灌入法力后玉佩也散发着莫名的波动,激得握着它的那只手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有些扭曲了。
两个飞升期的大能暗中交锋,两股气息在场中相遇发出阵阵爆鸣。散逸的飞升气息凌厉无比,逼得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渡劫脸色难看的一路退到了墙边方才堪堪抵住,而坐在椅子上的其他六位正主则好似未觉,同为飞升期的他们只是法力稍催便稳坐原地,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的交锋。
其他人可以看热闹不嫌事大,郝家的人却不能。
八张太师椅,正对门口的那张足足有其他人近三个大,一个与郝宏伟面目依稀有些相似但是却比他还要高还要胖的巨汉端坐其上。
见两人越演越烈,连屋子的阵法都波动连连似乎要撑不住了,巨汉眉头一皱法力一提,一股丝毫不下于两人的气息一贯而出冲到场中,在两人交锋的锋面上用力一冲顿时将他们给冲散了开来。
被人打扰未分胜负,金月城和仇飞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齐齐转头盯住了巨汉。
“郝宏大,你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怕我打不过这金老鬼吗?”仇飞龙语含隐怒。
金月城虽然没说话,可是看其脸色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郝宏大闻言丝毫不让的瞪了回去,用洪亮的甚至都有些隆隆的声音沉声道:“首先,我没有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看不起我们郝家。你们两个飞升在我郝家动手,这是想拆了我家的房子吗?”
两人闻言顿时一窒,还未等他们说什么便听郝宏大接着道:“其次,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们不是不知道。你们动手打坏了这里的阵法封禁,泄露了气机会引来什么不用我多说吧?到时候不光你们,我们都得死,谁也逃不过!”
说到这里,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显然刚才其他人的袖手旁观也让他很是愤怒。
而被他一说,其他七家都默然不语。这次玄冰寒狱开启引发的异动实在太大,除了玄冰寒狱外其他几处异地也产生了规模不同的异动,一股股骇人的气机不断地在漠北大地上扫视着,一般的修士可能感觉不到,可是道胎期的修士便能隐隐的感觉到它们恐怖,而渡劫以上更是感受深切,很清楚自己一旦被发现那下场绝对不怎么好。
这可不是他们自己吓自己,因为除了气机感应外古时流传下来的记载也清清楚楚的注明了这一点。据说每个异地之下都封印着不同的东西,有凶兽有法宝甚至据说还有仙神冥尊,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什么人给封印在漠北的大地之下,而为了保持自己不死不灭每逢封印的循环落至低潮时都会强行破出一丝神念搜罗“食物”。
“食物”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个渡劫期之上的修士。不论你是人是妖是精是怪,甚至连鬼修在内,只要这个时候敢出门瞎逛,只要被发现了便会成为它们的果腹之物。
所以,漠北的异地开启时没有渡劫期以上的修士敢随便出门,他们都深藏在自己宗门的封禁大阵之中,以此来封住自己的气息不被人察觉。
而为了不让异地内的“饿鬼”们一无所获而产生更大的暴乱,同时也因为贪图各处异地内的灵材奇宝以及里面的各种修行机缘,以四宗为首的漠北各个顶级宗族就联手编织出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那就是如玄冰寒狱一般的秘地历练!
这个历练活动半真半假,真是因为这些异地秘境中真的有大量的天材地宝和提升修为的福泽机缘,就拿玄冰寒狱来说,里面的寒髓寒玉无冬草之类的灵材不说,那助人突破炼神功至道胎的机缘就不知吸引了多少人想要前往,这些好处都是实在是存在的。
而之所以说假,则是因为历练是假,献祭才是这些大佬们的真正目的。
异地开启吞不到食物,里面的东西肯定会发疯,一旦他们发狂了谁知道外面的大阵压不压得住!
就算他们这次冲不开封印,那下次呢?
下下次呢?
这都是没准的事儿!
一个凡人面临生死时都能爆发出非同一般的力量,这些被上古大能以整个漠北大地压制的老妖老怪们若是拼死一搏,谁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
最关键的是,若是任由发疯的封印之物冲击大阵,一旦大阵被刺激的超过了某种程度,阵法自身便会产生一股吞噬周围一切的吞噬之力,不分种族敌我,凡是有灵气灵性的东西统统吸纳进去补充阵法本身!
那情况可比封印的怪们吞噬众人更可怕!
怪物们吃人还算挑嘴,只捡“好”的吃。可是大阵不同,它不挑嘴,只要在它波及范围内的统统都不放过。据古籍记载漠北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次这种事情,那时的修士妄图“饿”死封印里的怪物永除后患,结果怪物发疯阵法反噬,小半个漠北生灵涂炭。
据说漠北现在的地势格局也是那时候产生的,原本漠北只有两域,一个白雪皑皑一个群山满布,后来因为那次的暴动漠北的南端被整个横扫,由此诞生了现在的苍茫荒地,形成了平原、山地、雪原的地理格局。
第516章 八族聚首
只要是人就没有想死的,这点不分凡人修士,甚至连仙界的神仙们也是如此,修行的道路虽然千条万条,可是目的却都是一个,那就是长生不死永恒不灭。
因为不想死,更不想成为他人口中的粮食,所以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被他们选派进寒狱的修士明里是历练,实际上则是一个个贡品。至于这些谁是贡品谁不是贡品,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运气和本事了。
修行之路本就荆棘满布,生生死死游走其间,超脱者才能登临大道。从这点上来说他们的谎言还真不算是谎言,这不就是历练吗?
再说了,与其死在外面一无是处,还不如死在里面一举两得。死在外面让一身所修消散于天地间,还不如成为贡品废物利用一下,这样也算不浪费了你的一生所修不是吗?
所以,在大部分人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每逢异地开启都会有大批的修士为之灼灼,只要附和条件的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寻找材宝机缘。而四宗为首的各位大佬们因为担心死在里面的人太多会把封印在里面的怪物给喂得太“饱”,因此便弄出了四尊令这么个东西。
四尊令的产生除了限制进入的人数外,还包含了其他很多层深意。
比如修士的潜力和实力,就拿李初一来说,同样是炼神,他都可与元婴一战了,他这样的人要是死在里面被封印之物吞噬掉,那显然比祭献一个普通的炼神更让其满意。
再比如郝宏伟所说的控制,异地内有大量的天地财宝,别说一般人了,四大宗门自己也很眼红。以四尊令控制各个家族进入的人数进而达到控制天材地宝的流向,并且借此将四宗的威严更加深刻的奠定进每个人的心中,进一步加强他们超然的存在感以及不可反抗的控制力,四尊令诞生后所衍生出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本来就弱于四宗的他们因此更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最关键的是,四尊令还是一个铲除异己的好东西。
异地内危险重重,因为对修为各有限制,进入者全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线上,所以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活着出来。因此,四宗的大佬们便以此作为惩罚的手段,专门铲除自己麾下不怎么听话的家族宗门。
谁要是不听话,或是被四宗认为有异心,他们便会多给你派发几面四尊令,而且是指名道姓的发给你家族中后辈精英。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对你的赏赐,想让你们家在里面的人多一些、保命的几率大一些、带出来的好东西也多一些,可实际上却是要你的优秀后辈死在里面,以此来给你一个教训!
没错,就是死在里面。别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你一个家族人再多,就算给你十个令牌,那你有其他人联合起来多吗?
四宗要你死在里面,就一定会死在里面。如果你没死,那是他们格外开恩彰显威仪,这是谁都知道却无可奈何的潜规则。
今天漠北八个大族的八位大佬齐聚于此,所为的便是这个潜规则。表面上看起来他们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家族,可是风光之下被四宗处处打压死死压制的屈辱和无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众人,郝宏大脸色一缓,沉声道:“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所为何事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若是真要干,那咱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也不打一家人。不管你们以前是正是邪是人是妖,只要进了咱们这个圈子,那就得统统放下。放得下,咱么便可以继续。放不下,那咱们就一拍两散!”
金月城和仇飞龙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可是郝宏大说的在理他们无法反驳,而且连言退的气话都不敢说。
能坐在这里的可都不是临时起意的,他们全都是经过了漫长的接触和筛选,一点点的将心意不坚或有其他想法的人都排除在外,最后才敲定下现在这八家。这八家除了郝家、金家、萧家以及不日庄外,正邪两道响当当的大族方家和柳家,以及控制了漠北足足两成灵石矿、单论灵石比郝家还多的沈家竟然也在列。
除了这七家外,郝宏大旁边的一个位置上还坐着一个面目有些僵硬的光头男子,干别的皮肤枯槁的脸颊让他看起来跟僵尸一样,而他身上传来的那一股股若有若无的死气更是让他另一侧的仇飞龙不时的皱下眉头,八字眼中写满了不爽。
若说这光头男子还算像个人,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则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活人,而是僵尸!男修眼珠灰白皮肤黑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尸臭,混杂在他用来掩盖的香粉味中更加让人觉得恶心了。而那女子虽然还算丰腴,可是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皮肤青白一片没有半分血色,一双眼睛却红彤彤的如同充血了一样,望一眼就能让人噩梦三天。
没错,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生者厌恶鬼修不认、游走于生死交界的异类修士——活死人!
这要是在外面,这三人怕是一露脸便会人人喊打,就算打不过也会被人通风报信请来高人将其剿灭。可是在这里,在正邪两道和中立家族的环坐下,他们却端坐其中相安无事,这情形诡异之中也着实透出了在场之人所谋之事何等之大、所立之心如何坚决。
七个大族外加一个神秘莫测的活死人势力,在场没有人谁敢言退。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谁敢这时候撤的话将要面对的是其余七方共同的怒火,他们自己都走不出这个门不说,他们身后的宗族也会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所以金月城和仇飞龙哪敢赌气言退,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气氛有些僵硬,柳家家主柳博瞻微微一笑,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大家以后也算是同门了,想要切磋有点是机会,没必要在这敏感的时候以身犯险。郝家老大说的没错,你俩还真是有点越来越糊涂了。你看看我,我柳家跟方家血战了千年,可是我跟方老之间不还是有说有笑的相安无事吗?”
方家家主方浩白闻言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冲着柳博瞻举了举,两人遥遥一碰抿一口,相视一笑,那模样就像是两个多年好友似的,半点千年死敌的样子都没有。
沈家家主沈辉也微微一笑开口劝道:“两位道友,你们厮杀多年各有损失大家都知道,可是在场众人哪个不是如此?便说你们前不久的那场混战,不日庄确实是吃了亏,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为什么会开战?你们两家在莽荒山脉一东一西相隔极远,没有莽山剑派和百圣阁的指派,你们会大老远的派族中的年轻子弟去送死吗?所以都冷静点吧,莫要为了一时之气耽误了大事!”
仇飞龙和金月城一听彻底沉默了下来,虽然脸色还不好看,但那已经不是对对方的了,而是对各自背后的主子。
沈辉说的没错,他们一正一邪依附于各自的势力,没有正邪两个超级宗门的指派,他们闲的蛋|疼才会让家族子弟前赴后继的去送死。想着沈辉所说的大事,两人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端起茶杯遥相一敬,喝过之后便算是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见两人干戈玉帛,其他人都含笑点头松了口气。
沈辉目光一转看向了郝宏大,微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郝家老大,你爹到底怎么了?我们在这几日了还不见他过来,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郝宏大虽然修为不亚于他们,可是在场的都是各族宗族的一号人物,郝宏大却是郝家家主的大儿子,虽说这身份也不俗,可是比起他们来显然还是差了一层的。
本来以为郝家家主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才让他的长子先出面接待。可是这么多天也没见着他出现,问郝宏大郝宏大也不说,这么大的日子这重要的事情一号人物却不出现,这怎能不让在场的众位家主担心?
郝宏大微微一笑,正准备继续用之前的托词先稳住众人,可就在这时房门声响,一个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众人疑惑的扭头望去,却见走进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英俊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微笑,正是郝家二子、江湖人称“生不如死鬼郎中”的郝二爷郝宏壮。
此时的郝二爷笑容比往常更盛了,进来之后匆匆的向诸位族长掌门拱了拱手,随后便快步走到了郝宏大身边附在耳畔说着什么。
众人虽然很好奇,但并没有探出神识去打探。可是不用打探他们也知道肯定是什么好事,因为郝家老大的那张大脸上笑容越来越盛,最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大甚至连房梁都好像狠狠的颤了几下。
汇报完毕,郝二爷不理狂笑不止的郝宏大,自顾自的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只是他并没有坐在郝宏大身边,而是搬着椅子凑到了没人愿意靠近的三个活死人身边。坐下之后,郝二爷熟络的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脸上的挂着真诚的微笑。
“呦,小光头,好久不见!怎么样,上次给你装的腰子还好使吧?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让我切两刀看看?”
第517章 太虚宫的炭
用真诚的笑容说出这种不像人话的问候,天底下能干出这事儿的也就郝二爷了。
撇开身份不谈,那光头活死人的修为不比在座的任何一个飞升差,甚至还更加神秘诡异,可是郝二爷偏生没把自己当成个半步渡劫,什么修为差距前辈后背的统统没放在心上,“小光头”仨字儿喊的那叫一个顺溜,就跟喊自家的小猫小狗似的,不知情的人肯定会狠狠的替他捏着一把汗,心里暗暗猜测着大光头会不会生气。
结果恰恰相反,光头那张比大理石还要硬上三分的脸再见到郝二爷的时候便出现了微微的松动,听到郝二爷的话后更是努力扯动了几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很难看到微笑,充满金属感的沙哑声音里满是由衷的喜悦。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发音生硬却很真诚。光头用简简单单一个字囊括了全部,回答了郝二爷关怀的同时,也应下了郝二爷的“切两刀”的请求,足以看出他跟郝二爷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这诡异的问答之语,即便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可是在场的其他几位家主掌门还是忍不住脸皮子抽了抽。余光扫了眼言笑甚欢的光头和郝二爷,他们或仰头看天或低头喝茶,生怕被他俩瞧出了异样。
早就知道光头肯定会答应,郝二爷笑呵呵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仗义!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上次给你装腰子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心脉和左肺好像有点问题,这次切开顺便给你看看,免得有什么隐患留在你体内。”
光头的嘴角扯得又大了一点,如金似铁的大手用力的回拍了几下郝二爷,真诚而生硬的吐出了两个字。
“朋友!”
“哈哈,没错,咱们是朋友!”
两人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拍的梆梆作响,其他人不用看光听着都感觉牙疼。
余光扫见光头身后的一男一女眼神似乎也有些异样,郝二爷哈哈一笑道:“你俩不用眼馋,这次也有你俩的份儿!小红的肉身保养的不错,就是老黄你这肉身怎么又臭了啊,是不是又偷偷躲到墓里去修炼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个活死人不是个生僵,不要因为与死气亲近就光吞吐死气,生死平衡才是你的正道!没有生气温养肉身,你与尸鬼老僵之流有什么分别?”
活死人男修僵硬的脸上做不出表情,可是看他微微垂下头颅一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模样,显然是在认真听着郝二爷的教训。
郝二爷跟他们活死人一族关系极好,他能修炼到这步田地真的是多亏了这位爷。
很多活死人在初步转化时虽然保持了灵智不灭,可惜肉身却始终沉沦于死气的诱惑之中无法自拔。做不到死极而生的生僵只能算作尸鬼之流,仅存的灵智早晚有一天会被死气消磨殆尽而彻底化为一具僵尸。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认为活死人和僵尸没什么分别,做不到死极而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只有修了这一道的人才会知道这其中的分别可是大了去了。
僵尸再厉害也只是僵尸,一旦灵智彻底磨灭那就等于是具行尸走肉,最后的下场不是被人剿灭就是被御尸之人抓去做个尸宠。而活死人则不同,死极还阳的他们是拥有完整的灵魂的,他们是可以成仙证道的。
在死极生阳的过程中,活死人残存的灵魂会一点点的重新凝聚,直到灵魂完整无缺后,他们体内的生死二气达到平衡。届时,活死人修士便于常人没什么区别了,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体内可以容纳常人无法接受的死气。生死交融生灭不息,大成的活死人远比正常修炼的人修或鬼修还要厉害与诡异,既能用人法又能御鬼法的他们实力更是远超常人。而若有人能将生灵之术与死灵之法相结合,据说甚至能自造一个轮回出来,那威力更是玄异莫测,让人根本无法想象。
而这,也正是生死之道的魅力,是很多大毅力者对此道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被叫做小黄的活死人本来已经大限已经,可就在他最后一丝灵智将要磨灭时却碰到了郝二爷。郝二爷以他“高超”的医术抱着名为“悬壶济世”实则“找个不怕死的练手艺”的目的给小黄安了一颗鲜活的心脏,并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他全身的三分之一的血脉重新激活与心脏相呼应,这才让小黄得以残喘,直至在自己的死体内修出了一丝生机,这才成为了活死人。
因此小黄对郝二爷很是尊敬,哪怕他现在的修为比郝宏壮高出那么多也是如此,况且郝二爷说的也没错。
因为不是完全靠自己修炼成活死人的,他的心智毅力终是欠了那么一丝。死气对他而言就仿若空气对活人的重要性,他确实是没忍住又找了个阴死之地“睡了一觉”,因此又让他体内的死气过剩压制住了生气,进而让自己的肉身开始再次腐败。
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郝二爷撇撇嘴想再教训几句,耳边郝宏大的笑容却渐渐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大哥要发言了,于是便摆了摆手示意稍后再说。
这时郝宏大的笑声已然停了下来,被震了半天的众人都忍不住有种“好安静”的感觉。
环看一周,郝宏大微微一笑,撇开大嗓门说道:“诸位,我知道我老爹这几日的行踪你们都很好奇,之前不像你们透露是因为关系太大,若是没成的话难免会打击大家的士气。只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可是告诉你们我老爹这几天干嘛去了。他不是闭关也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他是去接货去了!”
“接货?”
“现在?!”
“什么东西?”
“他疯了吧,这个时候亲自出去?!”
......
七嘴八舌的有些吵杂,也不怪这些家主掌门们定力不好。郝家家主这么大一个人物亲自出去接收东西,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简直就是在玩命,一个不慎明年的今天就可以给郝家家主烧香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竟然让郝家家主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往呢?
“郝家老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爹亲自出马?”方浩白沉声问道,其他人也是满心好奇,吵杂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见众人齐刷刷的望向自己,郝宏大也没有拿捏,微微一笑低声道:“八极锁天阵!”
“八极锁天...太虚宫的秘阵之一!你...你们郝家竟然能从太虚宫手里讨来这东西?!”
仇飞龙第一个惊呼出声,其他人也脸色茫然,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八极锁天阵乃是太虚宫密不外传的护宗大阵之一,在太虚宫诸多护宗大阵中位列第三。就威力来说虽然不如大衍皇朝的天罡御雷阵来的暴烈,就守御力来讲不如太虚宫的排第二的太乙破劫阵,可是单论困敌之效的话八极锁天阵绝对比这两者高出一筹。
传说八极锁天阵若由身怀无上大能之人来主持的话,别说修士了,就是仙界的真仙都能给困住。这阵法向来都是太虚宫底蕴里的重中之重,可是郝宏大却说他爹接收的东西竟然就是这阵法,这让在场的人怎敢轻易相信?
可是郝宏大不会说假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可能。想想郝家家主这几日行踪神秘,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前往,看来这事儿应该是真的了。
也唯有这种级别的东西,才能让郝家家主如此了!
“太虚宫开的什么条件?我可不想刚离了百圣阁的掌控,转头又来个太虚宫当东家!”柳博瞻最冷静,他没有被意外的狂喜冲昏头脑。
世上从来都没有白捡的好事儿,东西越珍贵,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他们八族甘冒大险齐聚于此,为的就是一起合力脱离百圣阁和莽山剑派的掌控。
两个超级宗门压榨他们多年,为了防止他们做大而故意挑起各种纷争,他们各家不知有多少优秀的后辈白白殒命,直叫他们心疼又无奈。
商议了这么久,八家总算团结一心准备共谋大事,他们准备自立门户建立一个不算超级势力但却能让百圣阁和莽山剑派不敢轻易招惹他们的强大势力,赚取更多资源的同时尽量给门下子弟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修炼环境,至少不用因为百圣阁和莽山剑派的一纸命令而去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狗屁正义而白白送了性命。
他们洒了血,维护的却是莽山剑派和百圣阁的“正义”,不是他们的。
他们洒了血,延续的却是莽山剑派和百圣阁的传承,也不是他们的。
当他们元气大伤家道中落只能苟延残喘时,莽山剑派和百圣阁会继续欣欣向荣,并且寻找新的附庸替代他们的位置,继续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他们这些被榨干了的炮灰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他们自己宗族的传承也会就此断绝。
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宗族灰飞烟灭他们都看在眼里,又有多少所谓的“后起之秀”出现,他们也一清二楚。炮灰永远都不缺,再强大的家族在这些超级宗门眼里也不过是个棋子。而他们想要让自己的宗族长盛不衰,唯一的做法就是不当棋子,而是当下棋之人!
眼下天赐良机,异地暴动超出了他们的预估,玄冰寒狱内的计划虽然跟预估的有些出入,但也影响不大。大事已经成了一半,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只剩下自立门户后的守山大阵。可这最弱的一环却有人雪中送炭,太虚宫的出现让他们欣喜的同时也让他们无比忧愁,他们担心真的会像柳博瞻所说的那样,刚离了虎穴,却又踏入了狼口。
那样的话,这炭,还不如不要!
第518章 一阵换一人
狂喜之后,屋中陡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郝宏大,心里琢磨太虚宫的意图。
看到众人的脸色,郝宏大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光头身边的郝二爷则朗声一笑站起身来。
先冲着柳博瞻拱了拱手,接着后环看一周。郝二爷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脸色极为淡定。
“诸位,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是我以郝家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太虚宫没有别的意图,他们一点染指漠北的意思都没有!”
“感情太虚宫是开善堂的,那么喜欢雪中送炭喽?呵呵,呵呵呵呵,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
仇飞龙就那么个脾气,闻言后第一个开口说话。阴阳怪气的声音加上那双八字眼,就连同为一边的其余六家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是却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等郝二爷怎么回答。
郝二爷也不着恼,甚至脸色都半点没有变化,仍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仇庄主说笑了,这天下间没有谁是开善堂的,至少咱们修士里是没有的。太虚宫拿出八极锁天阵来给咱们,自然不会是善心大免费赠送,他们也是有要求的!”
“你看,我就说没有这种便宜事儿嘛!”仇飞龙语气更古怪了,简直是夹紧了鼻子在说话。刚准备再揶揄几句,却被方浩白伸手一按给止住了。
看着郝宏壮,方浩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郝家老二,说说吧,太虚宫有什么要求。是要资源还是要灵石?八极锁天阵,换成资源灵石恐怕我们八家加起来也不一定付得起吧?”
这话看似有些言过了,八极锁天阵确实珍贵,可是也抵不上八家加起来的资源财富。但是这阵法乃是一宗的守山大阵,而且还是太虚宫密不外传的,这就让八极锁天阵又是无价,是想买也买不到的,所以方浩白所言也不算言过。
郝二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方老,诸位,太虚宫一不要钱而不要资源,同样也不会插手我们日后的事物。”
“那他们要什么?!”柳博瞻眉头紧皱,随后心中一动,他隐隐猜到了一个有些不太可能的答案。
想着心中那个荒唐的念头,柳博瞻有些玩笑似的笑道:“他们不会是要人吧?”
郝二爷闻言一伸大拇指,一脸赞叹的道:“柳老确实心思敏捷。没错,他们要人!”
方浩白也琢磨过点味来了,眼睛一转与柳博瞻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他人不知他俩所想,不禁纷纷出言相询。
“要什么人?”
“不会是我们门下的弟子吧?太虚宫缺人吗?”
“他们要在漠北招收门人吗?”
“都不是。”
郝二爷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随后手指一定立在当空。
“他们只要一个人!这个人叫李初一,说名字你们可能没什么印象,但是说他的绰号的话你们肯定都知道。‘鸟人’,打伤了方家和柳家诸位元婴修士的那位‘鸟人’,太虚宫只要他,他们要他完完整整的活着回去!”
柳博瞻和方浩白互望一眼,均是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其他人则个个面露奇色,没想到这个在漠北折腾出了一番不小名声的少年竟然是太虚宫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能让太虚宫付出如此代价护他周全之人!
七家中,沈家家主沈辉脸色有些阴沉下来。这个少年他知道,不但知道,他还从沈轻衣和沈蝶衣兄妹口中了解了个详尽,深知此人修为古怪实力高强,远非一般的炼神可比。
只是他因为得知大衍皇朝也在找这个人,而且还派了十三皇子宇文玄理来此寻人,因此为了给沈家多留条后路,他给玄冰寒狱内的沈家子弟额外做了一番安排,准备擒了这小鬼献给宇文玄理,借此与大衍皇朝结个善缘。这样万一他们大事未成被两个级宗门追杀的话,他们沈家也算是多了条退路。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太虚宫也要此人,而且还付出了一座守山大阵为代价要护其周全。当初沈家兄妹带回话来他还以为郝宏壮所指的是让他沈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百圣阁和莽山剑派看出了端倪,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明白郝二爷真正的意思。
他不是怕自己露出了端倪,而且让他不要动李初一,以免耽误大事!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都与其他人有些接触,比如冰宫,比如寂静岭,再比如大衍皇朝。给自己留后路这种事大家都可以理解,只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牢记我们的目标,那就是让我们八族子弟可以毫无顾虑的游走于漠北大地,让这些优秀的年轻人不再因为他人的正义或是伪善而枉送了性命!八族联盟的建立是为了我们各族传承的延续,一旦举事那我们一定要倾尽全力,一切以我们的大事为主!”
郝宏大满脸肃然,铜铃一样的双眼游走在六族脑之间。他这话主要是说给这六族听的,活死人一族他一点都不担心,要论真心实意拼尽全力,一直想要一块不受打扰的修炼净土的活死人一族绝对是最热切的,甚至比主持此事的郝家都要上心。
看着一个个默然不语的家主掌门,特别是在沈辉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郝宏壮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道: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做了些什么安排,我只要求一点,一切以咱们大事为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至于老二所说的那个叫李初一的年轻人,我不管你们对他是爱是恨是谁想杀了他还是想抓他,我劝你们都不要妄动!惹怒了太虚宫他们把八极锁天阵收回去事小,若是惹得太虚宫高手尽出前来寻仇,那情形会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吧?别忘了大衍之下唯有太虚!”
没错,大衍之下唯有太虚!
虽然同为级宗门,可是漠北的四宗相比太虚宫还是差了不少,这点从势力分布就能看出来。
漠北需要靠四宗连手才能抗衡大衍,而太虚宫独镇西域全凭自身!
大衍三伐太虚却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甚至当时的衍皇都御驾亲征了,这足以说明太虚宫到底有多强!
上次拜鬼宗不知怎么惹恼了太虚宫,人家只来了一个神剑峰的峰主叶之尘便杀得拜鬼宗鸡飞狗跳,连山门都被破了,这要是杀了这个叫李初一的小鬼,到时候太虚宫高手尽出前来寻仇,怕是大衍四宗也得狠狠的颤一颤。
“哦,我忘说了。我听说那个叫李初一的少年跟太虚宫神剑峰的峰主叶之尘关系很好,好的跟父子俩似的。有传言说他是叶之尘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郝二爷不咸不淡的说道。
众人一听心里皆是一颤,沈辉的脸皮更是狠狠的抽了几下。
得了,这下好了。这小鬼不但不能碰,还得好好保护起来,千万不能破点皮!
叶之尘那个杀神已经借着拜鬼宗名震漠北了,这小鬼跟他沾亲带故的,这要是伤了半点让他知道了,那自己不成了下一个拜鬼宗了?
难怪啊!
难怪太虚宫能拿出一座守山大阵来换一个小鬼的安危!
叶之尘的私生子?
嘿,这小子命还真好!
与其他家主满脸的意味深长相比,沈辉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恨不得现在自己冲到玄冰寒狱里让自己那些小辈千万不要动手,他可不想让沈家变成下一个拜鬼宗!
心里犹豫了半天,沈辉一声长叹,看了看郝家兄弟一脸苦笑的道:“老夫之前不知鸟...李少侠有这重身份,所以嘱咐手下多做了些安排......”
他话一出口,金月城的茶就直接喷了,其他人也脸色怪异的看着他,暗道这沈家老儿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沈辉见状赶忙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你们别担心!这个,安排是安排了,不过老夫嘱咐的是活捉。若是我家的小子们没得手也就罢了,若是得手了老夫一定在他们出来的可一刻就让他们放人。不管李少侠受没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老夫一定会备上厚礼亲自致歉!”
说着,他扭头看了看方浩白和柳博瞻,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知己般挤了挤眼:“方老鬼,柳老鬼,想来你们也与老夫一样做了些安排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去?去什么去!老夫可没那些闲心刁难一个小辈!”方浩白眼皮一翻淡淡的说道。
沈辉一听顿时跟死了娘似的,他没想到那小鬼杀了方家这么些元婴儿郎这方老鬼竟然沉得住气!
看救命稻草一样的又看了看柳博瞻,却见后者也是一脸淡笑的轻轻摇了摇头,沈辉的脸顿时黑乎乎的一片。
“你们两个老鬼可不要隐瞒事实,老夫都有什么说什么了!那小鬼杀了你们两家这么些人,你们通缉令都了,我就不信你们在玄冰寒狱内没做什么安排!”
“真没有。”
柳博瞻轻轻一笑,有些可怜的看着沈辉。
“我和方老确实是通缉了那小娃娃,但是我们是为了找到柳明秀和方峻楠。明秀身上有块玉符是她祖上留下来的,她不知道那块玉符是开启我柳家祖地的密匙之一。再说那小娃娃的身份我和方老早有耳闻,因此通缉令是了,可是你见着我们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吗?前前后后最高的也就派了些炼神元婴的小辈们去做做样子,元神期的都很少。若是我们真想杀他,你觉着以我两家的能力会花费这么久的功夫还让那小娃娃继续活碰乱跳吗?”
沈辉默然。
柳博瞻说的没错,以方家和柳家的实力,想在漠北杀个人太简单了。一个炼神期的小娃娃,就算他躲到止戈林不武谷都没用,方家和柳家只要想杀都能杀。
不理脸色黑的沈辉,柳博瞻皱眉看向了郝二爷。
“郝家老二,话都摊开了,你们郝家究竟把明秀和方峻楠藏哪了?”
第519章 百乐隐忧
郝二爷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毛,微笑的脸上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柳博瞻在说什么。nbsp;1
柳博瞻气得直翻白眼,方浩白也是气得胡子直吹。见郝二爷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模样,方浩白也有些坐不住了。
“郝老二,你就别藏着人不放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要自立门户了,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峻楠和柳家小女娃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你跟他俩说,只要他俩同意回来,他俩的婚事老夫就做主同意了。与其私奔暗结连理,回到家里由长辈主持明媒正娶去不是更好?”
郝二爷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说不出什么了。只不过人是他藏的,可是这事儿是李初一拜托的,他要是之际把人给交出去了不论好坏这事儿都办的有些不漂亮。
想了想,郝二爷说道:“这样吧,明秀姑娘身上的那块玉符我想法子给你找来,至于他俩愿不愿意回去我说了不算,我只能帮你问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拦住了还想开口的柳博瞻,郝二爷淡声道:“人是李初一拜托我照看的,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之前折腾的那对小鸳鸯可是够呛,着实是把人家给吓着了。不管是因为李初一,还是考虑到人家小两口自身,我都不可能直接把人交给你们。”
说着,他看了看柳博瞻和方浩白,摇摇头叹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柳明秀被毁容了,下手的是你们现在还没找到的方景烁。所以就算你们点头同意,人家愿不愿意回去那还是两说呢,我得看看他俩自己的意思。”
柳博瞻心中一凛,与方浩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第一次得知此事。
修士确实是有通天彻地的伟力,可是他们不是神仙,根本做不到断臂重生肉身重塑。一旦肢体残缺,除非寻到世间难得一见的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药,否则只能等到五重天劫后重塑肉身时才能让自己重新变得完整。
柳明秀毁容虽然不算肢体残缺,可是听郝二爷的意思显然不是什么小伤小痛,而是那种根本无法修复的损伤。若是个男人也就罢了,偏生柳明秀又是个女子,而且相貌不俗,一张俏脸就这么被方景烁给毁了,柳明秀再豁达心里要没点什么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而产生些怨郁和不满不想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既然如此,那就先把玉符拿回来吧。没有那玉符,祖地的封禁便打不开,请不出我家几位老祖,我们的事也会大受影响。你跟明秀说,若是她肯回来,她和方峻楠的婚事我不但同意了,还会尽可能的想法子助她容颜重复,该怎么选择希望她能慎重考虑。”
柳博瞻叹了口气说道,他最关心的还是柳明秀身边的那块玉符,至于柳明秀愿不愿意回来他并不怎么挂心。能回来最好,回不来便也算了。柳家那么多后辈子弟,多她不多少她不少,虽说私奔这事儿让柳家颜面有些不好看,可是也没什么值得过分追究的。
他不在乎柳明秀,可是方浩白可不能不在乎方峻楠。方峻楠可是方家这么多年来最优秀的一个后背了,论潜力甚至比方家一些道胎期的优秀后辈都要大,这么一个一直被他当做方家未来家主培养的天骄人物就这么跑了,方浩白可不干。
“郝老二,你跟峻楠说,只要他肯回来,过去的事我都会既往不咎!婚事我同意,柳家女娃的伤势我也会尽力想办法,而且我对他的初衷不变,仍是会将他当做方家未来的家主候补培养!而且只要能找到方景烁,我一定会让这个孽子亲自向柳家女娃磕头赔罪!”
方浩白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郝二爷更是有些惊奇。他们没想到方峻楠这么折腾这方家家主竟然还肯将其当做家住候选培养,可见方峻楠这个元婴期的天才人物在方家上层的心中到底有多重了。
至于让方景烁磕头认错这件事他们倒没有什么惊讶的。方景烁跟百乐门有瓜葛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自从沈家那位长老暴露后方家就一直在找他。不光方家,在座各家都在帮忙一起找,一边找寻的同时暗地里还在梳理自己家族的人员,看看有没有与这两人一样的投靠了百乐门的叛徒。
外人不知道的都以为百乐门也是百圣阁下属的邪道势力之一,可是站在漠北顶端的他们可知道这里面没那么简单。真要论起来百乐门的历史甚至比百圣阁和莽山剑派都要悠久,整个漠北恐怕只有一直屹立不倒的冰宫才能与之相媲美。
名义上百乐门是邪道分子之一,可实际上百圣阁根本指挥不动百乐门,甚至都不怎么愿意招惹他们。不光如此,声名赫赫的百乐门漠北无人不知,可是就连百圣阁都不一定知道他们的山门所在,明面上那处所谓的山门只不过是个幌子,里面除了几个留守的道胎外只有一个渡劫期的疯子在坐镇。
一个渡劫数个道胎看起来算是很强的势力了,可是真算起来他们也就顶多算个顶尖的二流势力,一流势力根本卡不上边。可是要有人因此而轻视他们那就错了,百乐门的人飘忽不定,隐藏在漠北深处的他们就像是一条条毒蛇,一旦受到挑衅便会突然窜出来咬上你一口,然后兴奋地蹲守一边享受着看你慢慢毒身亡的乐趣。
百乐门的人像杀手,像刺客,像疯子,像搅动风云的阴谋家。漠北的历史上有好几个家族都在最鼎盛时突然衰败消亡,其幕后推手就是百乐门。这些宗门有点招惹到了百乐门,有的则是八竿子打不着,可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倒在了百乐门手下,连许多不下于在座各家的顶级宗族都是如此。
因此,在漠北最不能得罪的是四宗,得罪了必死,而最不能招惹的是百乐门,甚至连边能不沾都不要沾到,因为惹上了他们很可能想死都难。
方家和沈家就不知怎么打惹上了百乐门,虽然仅仅是两个无足轻重的道胎,可是却已经足以让这两个大族以及在座的各位深感危机了。眼下大事将动,一旦动手后自立门户的他们便要面对百圣阁和莽山剑派的庞大压力,而且还有态度始终暧昧的冰宫和寂静岭可能会出面插手,若是在冒出个百乐门来搅得他们后方不稳,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方景烁还没有找到吗?”沈辉问道。
他家一个道胎长老出了问题,这件事他也是最为关心的。
“没有。”方浩白阴沉着脸摇摇头,“那孽子就跟消失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找了他这么久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摸着!你呢,你家的长老查出来点什么了吗?”
沈辉同样阴沉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带回的那颗头颅虽然封着他的道胎元神,可是我沈家一位精研摄魂之道的长老刚一出手查探,那颗头颅便连着封在里面的神魂一起炸了,连那位摄魂长老都被连累受了重伤,需要几年调养才能恢复。”
“该死的百乐门!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又是什么时候在我族内部打下这么根钉子!方景烁那孽子可不是外人,他可是我方家的本宗子弟!论出身论地位丝毫都不比嫡系子弟差,论自身他虽然不如方峻楠可也差不了多少,我一直是将他当做家主候补之一培养的,可是他竟然不知不觉中成了百乐门的钉子,如此自甘堕落实在是叫人火大!”
方浩白喘着粗气重重的捶了下椅子扶手,含怒出手下即便没用法力,可是扶手却仍在瞬间炸成了一蓬木屑。
郝宏大见状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好了,二位家主不要生气了。虽然没查出什么,可是这已然是好事了。能在咱们动手前现端倪,总归在大事将成事被他们突然冒出来打个措手不及要好得多!查不出来不要紧,慢慢梳理小心防范便是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各位家主哪能放心的下?一个个或愤怒或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摇摇头,郝宏大也不多劝,想了想后岔开了话题。
“诸位,等家父带着八极锁天阵回来之后,咱们便可以行动了。地点你们也都知道,莽荒山脉的族人们赶紧撤过去,务必要隐秘小心。虽说现在这光景各家的渡劫飞升都不敢妄动,可是两宗及他们麾下各族的道胎元神也不容小视,望诸位莫要掉以轻心。期间我郝家、沈家以及不死族的道友会各派人手前去相助,一旦有变我们也好携手联防。若是寡不敌众抵挡不住的话,还望各位家主能够弃卒保帅,万不可妇人之仁而连累了大部的撤退!”
郝宏大的话在座的各位家主即便有鞋犹豫也都点了点头,郝二爷见根基在莽山剑派的极为正邪两道家主脸色还是有些不放心,微微一笑道:“诸位家主不要担心,就算真的东窗事也没有什么大碍。就像咱们之前商量的那样,让你们被抓住的族人不要抵抗直接投降,等八极锁天阵布置完毕稳固了根基,咱们再拿玄冰寒狱和其他几个异地里抓到的那些两宗弟子来换,相比两宗也不会为了一口气而不顾自己子弟的死活的。”
“再说,除了两宗外,他们门下依附的那么多家族子弟也在咱们手中,就算两宗不心疼他们的精英,那些依附的家族肯定也会心疼,到时候就算两宗会杀几个泄愤,相比大部分被擒获的应该还是能够保全的。”
说到最后,郝二爷的笑容很温和,可是眼睛里却闪烁着寒人心脾的冷然。
第520章 葡萄好吃吗?
玄冰寒狱内,李初一打着幸福的小呼噜酣睡着。
小胖子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成了献祭的贡品,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成为了郝家等八大宗族的座上宾,甚至连柳家和方家都一反常态将他当成了打不得碰不得一定要好好保护的心头肉,否则的话以小胖子的贱人性格一定会直接跑出玄冰寒狱,抱着八族的大腿爬到他们头上,耀武扬威一番再潇潇洒洒的回太虚宫。
玄冰剑?
拉倒吧!
这都被人当成贡品了,谁知道玄冰寒狱里面封了个什么怪物,什么玄冰剑玄冰刀的都洗洗睡吧,再值钱再重要也没小爷的命重要!
小贱人这一觉睡得很舒爽,甚至比之前昏迷的那次还要舒爽。意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轻飘飘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像是成了神仙一样。
在云里雾里的梦境中,他做了什么事,有些还算能记得清楚,有些则只有一点淡淡的印象,更多的则是毫无所觉,就比如“吃人”这件事,小胖子是半点印象都没有的。
他梦见自己吃了很多味道极美的小光团,那些光团不知是什么东西,那种吃一口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极致感觉让他回味无穷。他还梦见有两个老鬼想来杀自己,结果一个晃神间两个老鬼却又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大团大团的纯净精神力和灵魂能量让他抱着一顿猛啃,虽然没什么滋味,可是吃完的感觉却并不比吃那人参果一样的光团差。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梦见了一个他打死都没想到能梦见的人。
郝家大小姐郝幼潇,最毒妇人心里的最毒妇人里的最毒少女,一个照面就能让大胖子在寒狱外围的异寒冻雪当中光着身子连滚几天,这手段即便自认为天下第一阴损的李初一都不得不伸出个大拇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服。
只不过这位大小姐出现在他梦里可不是来给他下毒的,正相反这位大小姐是来给他送饭的。
好人啊!
任何给李初一东西吃的人都是好人!特别是这些东西好吃而且还不要钱,这让守财奴大人怎么能不打心眼里尊敬?
不把大善人郝大小姐贡在神位上逢着初一十五的烧柱香拜拜那都是亵渎!
郝大小姐给他东西吃李初一很开心,可是接下来郝大小姐投怀送抱了那就有点不对头了,这事儿一直“守身如玉”的小胖子别说干了,想都不敢想!
他不敢想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贞洁烈男,柳下惠的故事他可听道士念叨了不止千遍了,跟道士一样他也觉着那位柳道友确实是有点太那啥了。他也不是因为身体方面有什么缺陷而不敢想,谁要敢说他不行,已经十七八的小胖子肯定一个毒龙钻杵瞎他的狗眼,让他看看他家小道爷行不行。他不敢想的真正原因是这位郝大小姐本人,别看这位大小姐人美色绝,可问题是这位姐姐是个毒人,是个毒的不能再毒的妖精啊!
虽然给有钱的大胖子当个妹夫这件事李初一感觉很爽很不吃亏,但问题是大胖子这位妹妹实在是太彪悍了!彪悍的都勾起了小胖子幼年时中下的一段心理阴影了!
小胖子小时候跟着道士去十万大山溜达的时候就曾碰到过善于毒蛊一道的蛊族人,那一族的人有个风俗,那女之间的婚娶都是女子抢来相中的男子,不管那男的同不同意,相中了直接抓来洞房,蜡烛皮鞭螺丝钉,就看你反抗的激不激烈了!
这种强奸似的婚娶方式当时便震惊了幼小的李初一,而最让他受不了的还不止于此。除了强迫性的洞房外,那一族的女子还不顾新郎的“泫然欲泣”,在新婚之夜洞房的同时还会一连在他身上种下数种蛊毒!
这些蛊毒功效各异,但是归结起来目的只有一个。
你不听话我就折磨你!
你让老娘不满意不满足我就弄死你!
你要是敢跑?
好了,那样最爽。
先弄残,再弄死,最后扔进蛊池里喂养新蛊。等新蛊长成后,刚刚丧偶的小寡妇们便重新物色下一个受害者,哦不,是新郎,然后拿新蛊种在他的身上,继续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
想想他去时恰好碰到的一个想跑却没跑成的“负心汉”,每当想到那百蛊噬心的惨状,想到那一条条或大或小的怪虫在自己身上钻来钻去,李初一就忍不住一阵阵牙疼。
至于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跟那位美人族长交流两句的道士,李初一只能说丫是个变态。而对于道士最后勾搭的那位美人族长要死要活的哭着喊着要他留下,而且不但不给道士种蛊反而给自己种下让道士来控制,但道士仍是微微一笑提了提裤子潇洒而去的行径,李初一只能说丫确实是个大变态。
郝幼潇的行径作风无疑勾起了小胖子这段瘆得牙痒痒的阴影,当初他就誓将来娶媳妇一定要找一个见着蟑螂都害怕的,玩虫的玩蛊的玩毒的一律不要,打死都不要。现在梦里面这大美人竟然对这自己投怀送抱了,这下可把李初一吓坏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莫非自己是想念余师姐想的太厉害了,因此心态产生了变化?
小爷变态了?
不对啊,小爷心态很健康啊!
你说你就是吧小雨那丫头整出来打自己一顿小爷也就认了,你把这么个毒妇整进来吓唬人,你让小爷情何以堪?
李初一自嘲了半天,暗暗决定一出寒狱就打道回府。
漠北这破地方不是人呆的,再他吗呆下去,小爷就真成神经病了!
“还好这是在梦里啊!”
李初一满心庆幸。
“梦里就是好,梦里就是舒服!软乎乎热乎乎的,这比金丝暖枕还要舒服啊!你说梦那小妖精干啥,梦点吃的和的不好吗?来来来,小爷要集中意念想点吃的。嗯,嗯?葡萄?我明明想的是猪蹄,怎么冒出来个葡萄?算了,葡萄就葡萄吧,酸酸甜甜的也不错!”
半睡半醒的小胖子含含糊糊的呢喃着,殊不知近在咫尺的某人已经脸色漆黑满是杀气了。可是接下来小胖子一边呢喃着一边头一扭,嘴巴一张叼住了一颗“葡萄”,某人的脸顿时由黑转红,红的又紫又亮,羞愤欲绝之下杀气更是浓烈了数倍。
“呀喝,你个小葡萄还敢顶撞小爷?你就你丫这点子大小,还能露出杀气?莫非你不是个葡萄,你是个葡萄精?切,葡萄精又怎样?道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半睡半醒的小胖子丝毫不知道自己梦里所说之言都被他当做梦话呢喃着说出声来,若非双手被制住郝幼潇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这个借梦喧淫的淫贼。
刚想使劲用下巴狠狠的撞这小淫贼的天灵盖一下,最好能一下巴直接给他杵死得了,结果还未等她动却见小胖子嘴巴一张随后用力一嘬,又抿又吸的一顿用力,最后甚至还拿牙狠狠的咬了几下,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什么“葡萄葡萄,把它吃掉”,郝幼潇顿时白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
又麻又酥的感觉中夹杂着剧烈的刺痛感,被一顿猪拱的郝幼潇竟然感觉自己有种异样的舒爽感,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喉咙更是止不住的出了几声嘤咛。可旋即她便清醒了过来,想着刚刚那几声羞耻的声音是她出来的,郝幼潇的脸上便一阵火辣,随后又溢满杀气。
“小鬼,占老娘便宜,你找死!”
下巴用力撞在了李初一的头顶,“咚”的一声清脆无比。半睡中的李初一直感觉头顶一疼,可是却还是没醒过来,闭着眼睛的他死死地等着那颗作恶的“葡萄”,满脸愤怒。
“我去你道士的!小爷吃了你是你的造化你知道不?一个小小的葡萄精还敢行凶,小爷今天不收了你小爷就不姓李!”
心中狠,小胖子不敏也不嘬了,直接下嘴狠咬个不停。还好他现在半睡半醒的用不上什么力,加上郝幼潇毕竟是个炼神后期肉身强度不凡,否则可怜的“葡萄”恐怕就真的“瓜熟落地”,葬于某只猪口了。
“啊!!!!”
胸部本就敏感,小胖子这么一咬郝大小姐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恨极的她下巴一抬又是用力撞在了李初一头顶。
就这样,两人一个撞一个咬,撞的越疼咬的越狠,咬的越狠也撞的越疼,循环仿佛简直就像是大道一样生生不息,根本看不到尽头。
终于,又羞又疼的郝大小姐愤怒到了极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连勃颈上的玄冰也阻止不了她了。小嘴一张银牙一呲,郝大小姐一口咬在了小胖子的脑门顶,银牙用力闭合的同时还尤不解气的用力搓捻着,那样子仿佛要直接将某猪的头皮给撕下来一样。
下巴肉虽然薄,可总算也是有肉的,撞在小胖子脑门顶再狠也没多大疼性,可是这上牙口了就不一样了。
李初一肉身是厉害,可是再厉害他也没练过头皮啊?
他修的是道典又不是什么金胸罩铁裤衩之类的金刚不坏之功,被郝大小姐这么含恨一咬哪能不破?
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肉身创,他体内的法力顿时反震。郝大小姐直感觉牙齿被一股巨力重重的打在上面,难以言喻的剧痛传来,她的牙齿简直跟没了一样,空荡荡的麻木一片。
可是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她,牙龈麻了感觉不到了没关系,用力合嘴就好!今天她就是被李初一的护体法力给震死,她也要啃死这个死淫贼!
终于,头顶钻心的剧痛让小胖子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他还有些迷糊,可是伴随着意识的清醒,头顶那钻心的剧痛顿时厉害了数倍,李初一嗷的一声眼泪都下来了,用力一扭头甩开贝齿,眼泪汪汪的小胖子又气又怒的张嘴就骂。
“他吗的,谁啊!有病啊!谁他吗的啃小爷的头皮?!当小爷这是夫妻肺片还是咋的?!有人管没人管啊!”
喊完之后忽然一呆,小胖子看着同样怒容满面憋得胀红的郝幼潇愣住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却见郝幼潇阴森森的一笑,用牙缝挤出来的声音问道:“葡萄好吃吗?”
——!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郝幼潇冷声问完就小嘴一张。
血盆小口继续袭来......
第522章 郝二爷的准媳妇?!
看着周围的一具具干尸,李初一通体冰凉,寒意气息的大成和晋升至炼神后期的喜悦荡然无存。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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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的总算在郝幼潇的鬼故事下被压制了下去,感觉到体内不下于虚空气息的寒意气息大成以及自己不知何时破入炼神后期的修为,小胖子的激动是难以言喻的。
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摸透了寒意气息的底细,周围牢不可破的玄冰外壳在他寒意气息的控制下没费多大功夫就碎开了。逃出生天的李初一光着身子都没来得及穿衣服,直接撒欢儿打滚的大吼大叫,疯狂的庆祝着自己的死里逃生。
可是这一切在他滚到一具干尸边上后便戛然而止,小胖子霍然起身,看着眼前的干尸默然不语,心里一片杂乱。
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他现干尸并不止眼前这一具。十二具干尸零零散散的铺散在周围,大部分都是胸口破了个大洞,最惨的则是一个女修,从她残存的服饰和微微凸起的干瘪胸部李初一才辨认出了她的身份,可是那无头的惨状却让他不忍直视。
眼神一扫,李初一找到了她的头颅。走过去将其捧起,看着那张清秀的脸上绝望与恐惧交织,李初一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它摆在了残尸的脖颈处。
“都是我干的?”
“不是。”重新穿好衣衫的郝幼潇默默地站在一旁,听到李初一的问话她很想说是,可是看着他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的胖脸以及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忽然一颤,到了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不是。
郝幼潇说不是,可是李初一哪里能信?
自家的事自己最清楚,当初止戈林外他死气作吞噬了那么多妖兽,那些妖兽的死状可不与这些人一般无二嘛,只是种族不同罢了。
叹了口气,李初一有些颓丧的问道:“我死气作的事有多少人看见了?”
“死气?什么死气?”郝幼潇不明所以。
李初一一愣,疑惑的问道:“就是我身上不知什么名堂的怪病啊,我死气作就会吞噬周围的一切活物的生机来弥补己身,这些人明显是被榨干了精血生机,这正是我死气作心智全失时的表现啊!”
郝幼潇是第一次知道李初一还有这毛病,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乱战,她确认确实没有什么死气在李初一身上出现,于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什么死气!”
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初一一说,小胖子这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得知自己昏迷之中经历了这么些险死还生,甚至还有两个元婴老鬼偷袭自己想要抓自己当人宠,小胖子顿时吓得一声冷汗。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那两个元婴老鬼肯定是想要在他的识海里折腾点什么,只是不知怎么的反而被截断了神识,连同数枚精神种子一起被他给炼化之后补充了己身。
虽然想不起事情的具体经过,可是李初一仍然猜出这八成跟道典有关。
他数法同修,可是那些功法再厉害也没这能力,唯有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的道典经文才有这等伟力。看看道典气息就行了,原本百无一用的道典气息自从异变出了虚空气息开始就变得玄异莫测,这回一觉醒来寒意气息大成,他更是连这坚不可摧的玄冰都能任意揉捏,这等玄妙岂是一般的功法所能具备的?
得知自己身怀死气确实没有暴露,李初一暗暗松了口气。听了郝幼潇的话他也猜出了这些人为什么会被自己榨干,肯定是自己内外同损受伤太重,道典气息为了快恢复他的状态才催出了那股吞噬生机的力量。
虽说这些倒霉鬼其实也是咎由自取,特别是那拜鬼宗的十个人李初一就是醒着也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可是这杀跟吞毕竟是有区别的,李初一心里杂乱如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唉,又吃人了!
小爷怎么越修炼越像个禽兽呢?!
看着黯然的李初一,郝幼潇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心疼。本来她是准备一脱身就好好折腾一下这个小胖子作为报复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小胖子这个样子,她半点都提不起报复的兴致,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着怎么能够安慰安慰她。
算了,以后慢慢报复吧,有的是机会!
郝幼潇如此安慰着自己,眼珠子一转,她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小鬼,别在那装可怜。你占了本姑娘这么大一个便宜,你想怎么补偿我?”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李初一的注意力顿时转移了。小胖子满脸惊恐的看着郝幼潇,两只小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裤裆。
“姐姐,只要不切片怎么着都行!”
“真的?”郝幼潇眼里划过一丝狡黠。
李初一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的道:“真...真的!不过姐姐,我要重申一下,之前那情况我真不是有意的,你想想不光是你光着,我也光着呢。我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花样少年被你白白吃了豆腐,其实我也是很吃亏的!”
“啊呸!我啐你一脸的花样少年!”
郝幼潇没好气的啐了一口,紧咬着牙羞红着脸说道:“你吃亏?你吃的是葡...葡萄吧!你知不知道你咬的我多疼?”
“姐姐,这是你的牙印,你已经咬回来了,还不止一口...”哭丧着脸,小胖子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虽然伤势在他惊人的恢复力下一直在快恢复着,可是现在仍然能看出几许青肿,有几个地方还隐隐能看出两排牙印。
“呦,还敢狡辩?!”郝幼潇一瞪眼,“那你后来亲我怎么算?又咬又亲的,小淫贼你知不知道姐姐我还待字闺中?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姐姐,我要再次声明,我亲你是没有办法用手堵住你嘴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再说我只亲了你一下,后面的可都是你亲我。想我堂堂一个花样少年郎,也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小伙子,被你这么一顿折腾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不是,怎么娶人?!”李初一更委屈了,一双贼眼眨巴眨巴眼泪说来就来,又是泪汪汪的一片。
郝幼潇已经不是为了转移话题了,她是真的快被气疯了。这小子占完了便宜不说,她这还没哭呢,这家伙一连哭了七八回了,明明一个大小伙子这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跟个受了罪的小媳妇似的,闹得她感觉自己才是个淫婆娘,欲求不满的见个男人就上似的,郝幼潇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
啪!
李初一捂着脸躲在一边,他没想到这大姐说动手就动手,脸翻的比他吃饭都快。
“干嘛打我?!”
“我愿意!我就要打死你这贱人!”
说着又是一巴掌扇去,李初一又不傻哪能站着挨打,一仰头就让了过去。
“不准躲!”
郝幼潇大怒,这小鬼还敢躲?!
双手连挥带起一片残影,她照着李初一的猪脸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杀人啦!”
小胖子大吼一声,身形一动就逃了开去。郝幼潇紧追在他身后,可是李初一的修为今时不同往日,同为炼神后期的他就算修为比郝幼潇略低一线,可是论起实力来他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撒腿一跑任凭郝幼潇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也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眼见小胖子跟屁股上炸了鞭的肥驴似的越跑越远,郝幼潇顿时一声大吼:“李初一,你今天要敢跑了,回头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儿告诉我二哥,我告诉你我可是他没过门的媳妇!”
噗!
“啊!”
李初一一口老血喷出,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脸铲着冰面一路划出好远才停了下来。
瘫坐在地上,小胖子傻傻的看着慢悠悠溜达过来的郝幼潇,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说是啥?郝二哥没过门的媳妇?”
“当然!”郝幼潇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心里暗道虽然这是她自认的。
咝!
李初一倒吸一口凉气,可是想了想又觉着有些不对。
“你来不是兄妹吗?难道你们漠北流行近亲结婚,亲姐弟结亲啊?”
“表的!”郝大小姐白眼一翻,“表了好几代了!你以为姓郝的都是亲姐弟啊?你跟李斯年也都姓李,你俩是哥俩还是父子啊?!”
“啊呸,我父他老不死的一脸!”
小胖子一脸的腻歪,挠了挠头后小心翼翼试探道:“你真是郝二哥没过门的媳妇?”
“昂!”郝幼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算是吧。
“没骗我?”
“骗你有钱挣吗?”
“有什么证据吗?”
“回头我带你亲自问问我二哥怎么样?”
“呃...算了吧...”
小胖子颓丧的低下了头,哀叹连连。
他信了。
也由不得他不信,这俩人一个学医一个修毒,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吓人都是狠的不行不行了的,凑一块简直是绝配,他俩要不是两口子那也就没谁了。
想想自己无意中把郝二爷的准媳妇给睡了,虽然这个睡只是很单纯的睡,没有掺杂其他任何意思,可是这让谁知道了也不能愿意啊!
一个精壮的“美”少年,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来人光着身子凑一块那么多天没干点啥,小胖子想想感觉自己都不能信,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柳下惠的亲戚,或者一刀切了小二哥以证清白。
想想郝二爷的那张笑脸,再想想郝二爷的爱好和手艺,李初一就觉着打骨子里寒。
这要是让郝二爷知道了这事儿,恐怕他就不是变个洋葱黄瓜那么简单了,加点葱做成京酱肉丝再拿剩下的骨头熬个高汤和在一起端出去喂狗那都是轻的,小胖子越想内心越黑暗,直感觉这没有夜晚的寒狱天空好像都黑下来了一样,让他无比的压抑与恐慌。
一咬牙,想着道士最喜欢的某句台词,小胖子闭着眼睛八连一伸,一副认命赴死的样子。
“大姐,用力的鞭笞我吧!打到你爽为止!”
第523章 立个牌子玩嫁祸
寒雾迷阵中,小胖子顶着一张满是巴掌印的肿脸臊眉耷眼的走在前面。e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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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瞪着一双幽光隐现的贼眼探着路,一边不时的急着左右扫视的空档用余光快的扫一眼微微落后他半个身位的郝幼潇,当看见郝幼潇现自己偷看她时,小贱人立马摆出一脸的卖萌讨巧,撇着谄媚的都快把郝幼潇腻歪透了的乖巧笑容一个劲儿的傻笑,直到郝幼潇实在受不了了白眼一翻小贱人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心来,扭回猪脸继续佯装认真的探查着前路。
只不过等郝幼潇的注意力一转移,他又重萌故态,以一个眼珠子都快瞥到眼眶子里面去了的难受角度偷偷打量着郝大小姐的表情,小心肝扑扑直跳,心有戚戚。
他是真怕了,虽说这小娘皮刚才照着他一顿猛扇撒足了气,可是一想到这小娘皮自称是郝二爷的准媳妇,小胖子的就感觉尿意上涌两腿软。
虽然撒完了气之后郝幼潇跟他约定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说出去,两人都要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就当没生过,可是小胖子还是怕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这小娘皮哪天睡毛了念叨两句梦话,再把某些不该说的事儿往外一抖落,那后果......咝咝!
小胖子愁的直撮牙花子,暗道有机会一定得找本厉害点的幻术研究下,直接催眠了这小娘皮把那段记忆给封印喽才是最保险的!
另外这小娘皮还知道了小爷最大的秘密,道典气息竟然在无意之中暴露了。虽然这小娘皮立了道誓保证死都不说出去,但是小胖子可记着道士曾说过道誓这东西也不是百分百保险的,某些绝世大能便可以无视之。虽然小胖子怎么想都不觉着郝幼潇能达到那个难以想象的境界,可是这总归有个万一不是?
有万一就不好,哪怕小胖子认为自己那时肯定更厉害,可是再无所畏惧也总归是个麻烦不是?
小胖子讨厌麻烦,所以还是想个法子封印了这小娘皮的记忆最好,有可能的话直接抹去了也不是不行。
郝幼潇不知道李初一看她是在打这方面的鬼主意,否则的话她哪怕拼着迷死在这迷阵中也得一记猛毒毒烂了这贱人。
毫不知情的她见小胖子有一眼没一眼的一个劲儿的偷瞧过来,那闪烁着莫名光芒的眼神让郝大小姐本来就不怎么平静地心再起波澜,俏脸一红,郝大小姐出手如电用力的给了身前的小贱人狠狠一拳。
“看什么看!好好找路!你要是害的咱俩死在这迷阵中,姑奶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郝大小姐眉头一皱,挑着眉梢有些怪异的问道:“小淫贼,你不会是看上本姑娘了吧?”
“不敢不敢,您老别误会,我哪儿敢啊!您别生气,我认路,我这就认真认路!”
小胖子跟烧了屁股的兔子似的,差点没一个高儿蹦起来。
开玩笑,就算没郝二爷这茬,郝家这位大小姐他也半点心思也不敢动。谁敢撩这位大小姐那简直就是挑战自己的极限,万一哪儿做的不合适惹这位大小姐生气了,那可就是轻则身死重则不能人道的大事儿了。
看着李初一的表情,郝幼潇感觉很是好笑。刚接触的时候她还对这小鬼不了解,可是相处了这些功夫,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鬼到底是个啥人性。
是个奇才,也是个贱人。
跟李初一“坦诚相见”的时候,他身上传来的那股神异的气息郝幼潇至今难以忘怀。那股气息太独特了,不但肃清了她体内的暗伤淤毒,而且还淬炼着她的法力让她的法力无比夯实,郝幼潇甚至感觉若是那气息能再多一点或者李初一醒的再晚一点,她甚至能借着那股气息一路晋升到元婴期去。
不过虽然境界没有提升,可是郝幼潇的实力却增加了不止一筹。淬炼后的法力不但凝练了许多,法力凝缩后空出来的经脉也让她可以吸纳更多的灵气炼化成法力填充进去,她的法力储备已经比同境界的大部分人高出了一大截。
最关键的是,那股神秘的气息不知在她的法力中做了什么手脚,淬炼后的法力与她的心神联系的更加紧密了。若说以前她对自己的法力如臂使指,那现在她仿佛就是那臂那指,念头方起法力便应势而动,这让郝幼潇直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陡然变成了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那种莫名的喜悦感难以言表。
郝幼潇对那股气息很好奇,可是任她怎么问李初一就是不承认,非说这是她的幻觉。最后郝幼潇戏言说要将这事儿给说出去,小胖子这才变了脸色,小脸一拉比翻书还快,几下子就把反抗的郝幼潇给制住了,直到她以道心起誓保证不将这事儿给说出去,李初一这才罢休。
想起制住自己时的李初一,郝幼潇就忍不住一阵心颤。那一瞬间,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择人而噬的冷漠少年。想起旁边的那几具干尸很可能便是她的下场她便忍不住惶恐莫名,可是惶恐之余她内心深处却又泛上了一丝敬畏,以及一点她不想承认的东西。
想到自己立完道誓后小胖子又小脸一翻扑腾一下瘫坐在自己面前,伸过那张肉脸嚷嚷着什么“鞭笞我吧”“你痛快就是我痛快”,郝幼潇便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没想打他的,可是一来受了惊吓,二来那张肉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贱了,郝幼潇不知怎么的手就动了,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响后等她回过神来,小胖子已经变成现在这幅猪头了。
想到这里郝幼潇忍不住看向了走在她前面的李初一,看着他那的侧脸上一个个清晰的巴掌印,她忍不住一阵轻笑。
“疼不疼了?”
李初一正琢磨着怎么永绝后患呢,冷不丁被这么一问顿时吓了一跳。
被现了?!
匆匆瞥了眼郝幼潇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异色不像是看透他心思的模样,小胖子顿时放下心来,舔着肿脸挤出腻死人的谄笑。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姐姐你是不是没打爽?没事儿,等咱出去你再来一顿都成,只要你心里痛快了就成!”
“谁要打你,我又不是喜欢施虐的恶女子!”郝幼潇白眼一翻,气呼呼的说道。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问道:“小鬼,你疯的事情可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好多人都看见了。你以为你把尸体一埋立了个牌子写上宇文玄理的名字就能撇干净吗?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别到时候这事儿没撇干净,再把大衍的皇子给得罪了,我看你那时候怎么哭去!“
你懂个屁!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可是临到嘴边他及时反映了过来,赶忙干笑几声打了个哈哈。
那几具干尸确实被他凑在了一堆拿玄冰给砌了个简单地坟墓,而上面也确实被他给立了个牌子,写着“犯我大衍者虽远必诛”,落款写着“大衍十三皇子宇文玄理亲笔”。
虽然像郝幼潇说的那样他“吃人”的时候被好多人看见了,可是这玄冰寒狱里面地大人稀,这“好多人”撒开了之后也指不定能见到几个其他人呢。再加上明哲保身向来是大多修士的宗旨,李初一那时候跟个择人而噬的恶魔似的,为免惹祸上身那些人不一定会也不一定敢把这事儿给乱说出去,所以李初一的小秘密不一定会暴露。
不管暴不暴露,他立个牌子总归是多一条分散注意力的法子。以大衍的强大和宇文玄理在止戈林表现出的张扬与强势,他把这事儿给嫁祸到那个蠢货的身上,不知情的人看了未必不会相信。
不暴露最好,暴露了那也能把众人的视线给搅混了。需知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传递传言的人几乎个个都会说的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到时候两条消息混杂起来谁真谁假的不知道,李初一只要保证自己离开漠北前不被人给盯上就行,等他回到太虚宫之后那就完事大吉了。
虽然自己在寒狱门口已经挑衅了几乎整个漠北的宗族门派,但是杀人和“吃人”的意义可是不同的。
他杀了再多的宗族子弟那也是他们同辈之间的事情,这些宗族最多派个元婴元神的出来追杀下自己也就顶天了,直接出动高手让一群道胎渡劫的追着自己跑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些宗族也得要脸面。
但是“吃人”就不一样了,这种直接榨取他人精血生机的事情就算在邪道中也是颇受人忌讳的。邪道指的是道心邪性或功法偏向阴暗面,可不是说邪道中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因此像拜鬼宗这样与鬼魅为伍或是许家那样以人魂精血炼丹的势力才会在邪道中也不怎么受待见。
李初一不但“吃人”了,而且效果还出奇的好。那些个炼神的蠢货就算看不明白,可是只要回到门派把这事儿往上那么一说,哪怕有一个道胎往上的长老掌门的听出了点端倪对他动了心思,李初一可就遭殃了。
别以为这是他瞎寻思,看尽人界诸多功法,以他人精血祭炼己身的有,可是像李初一这样同境界的一吞就是十几个的可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罕见。这么多血气生机入体李初一竟然没有爆体而亡,稍微有点见识的拿屁股想想也就知道这功法是个什么等级的了。
到时候一群心怀或侧的道胎渡劫们追出来欲夺他的功法,李初一就是砍去自己三五十斤的胖肉那也是跑不掉的。
因此,一肚子心眼的小胖子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玄冰之坚一般人很难打得碎,仅凭冰层里折射出的扭曲画面只能隐约看出里面的尸体轮廓,根本看不清具体细节。神识虽然可是查探尸体的情况,但是这里的玄冰内满是寒狱独有的骇人异寒,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没几个人会愿意将神识探入玄冰当中的。
看不清又不能随便用神识查探,谁知道里面的干尸是谁杀的?
十个人里哪怕有一个信了牌子上的话,李初一也就算是成功了。
反正对大衍皇朝没什么好印象,对那牛气哄哄的十三皇子更是腻歪的要死,既能混淆视线又能恶心一下那个狗屁皇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种偷了摸的给别人身上抹点屎的事情,小胖子一向是最喜欢干的了!
第524章 吓哭了
阴阳道眼之下迷阵的幻术统统失去了作用,任凭寒雾在眼前怎么变幻,李初一的眼中都视若无物,一双贼眼只盯着通往迷阵外的最近的道路。
因为不需要应付幻雾只需要抗住寒雾中的异寒之气便行,因此两人出阵的度极快。期间郝幼潇有几次险些被幻象迷住,李初一忍了几忍才没在她脸上扇回来几下,只是挂着坏笑在她的翘臀上重重一踹,然后在郝幼潇回过神来之前换上一副关切的脸色,嘘寒问暖的关怀个不停。
“你竟然敢踹我屁...那里!”
郝幼潇气了个半死,可是李初一却一脸的委屈。
“我没踹你,我只是在你后背上用力推了一下!”
“胡说!”郝大小姐银牙都快咬碎了,“你没踹我为什么我那里会疼?!”
“哦,那是你自己摔的。刚才你心神迷失自己摔倒了,我没来得及扶。”小胖子言之凿凿,一脸的肯定。
“那我身上的鞋印怎么解释?!”郝幼潇目光阴翳,她倒要看看李初一还能怎么狡辩。
“鞋印?!不可能!这里连地面都是冰疙瘩,哪有灰土,怎么可能留下鞋印?!我....我去你道士的,再见!”本来还有些迷糊,可是低头一看郝大小姐干干净净的衣衫哪有什么鞋印,他立马知道自己上当了,撒开丫子掉头就跑。
“混蛋!你真敢踹我!有种你别跑,老娘今天扇不烂你个熊脸老娘就不姓郝!”
郝幼潇大怒,拔腿就追。可是追了几步她就追丢了,周围满满的全是奶白色的寒雾,翻涌之间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幻象,郝幼潇又没有李初一那样的贼眼哪能看得破,一时间顿在了原地。
“小淫贼,你在哪里?!”
“混蛋,你快回来!”
“李初一,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里,老娘跟你没完!”
喊了半天也没听见回应,郝幼潇心里有些慌。
没有李初一在,周围的寒雾幻象在她的眼中越来越真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在渐渐迷失,可是却无法阻止。同时,失去了李初一布在她周围的那层神奇的御寒法罩,仅凭她自身的法力根本无法阻止这里浓重的异寒之气的侵蚀。
神智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郝幼潇没有死过,但是她感觉这就是步入死亡的感觉。
“呜呜呜小淫贼你个大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天杀的死胖子,你竟然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不就开了个玩笑嘛,又不是真要打你,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呢?!呜呜呜呜!”
神智迷乱加上又冷又怕,一向坚强的郝幼潇竟然哭了出来。这一哭还不是梨花带雨的没人垂泪,而是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咧开大嘴大哭,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要是被人看见了,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位又美又毒迷死人不偿命的好家大小姐郝幼潇。
感觉到自己真要死在这里,郝幼潇也顾不得光骂李初一了,意识模糊的她掏出块空白的玉简就开始交代遗言。
“呜呜呜我死后,捡到玉简的人一定要告诉郝家,是李初一那个混账王八蛋小淫贼无耻下流肮脏卑鄙生儿子没屁眼的贱人害的我的,他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一定要让郝家给我报仇!”
“还有,告诉我二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他一直把我当妹妹,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呜呜呜呜还有,告诉我二哥以后娶了媳妇也只能当二房,大房永远都是我!”
说到这句,郝幼潇心里不知为何划过了一丝小胖子的影子,那肉乎乎的胖脸上满是惫赖的笑容,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颤。不过随后她便晃了晃脑袋将那张猪脸给驱散了开去,心道这肯定是恨的,谁没事儿会想那个杀千刀的死胖子啊!
甩开李初一的影子,郝幼潇想了想继续道:“还有,我死后,记得把小花小红小蓝小绿它们交给我二哥照看。我从小将它们养大,除了我二哥别人它们根本就不认,随便靠近是会受伤的。告诉我二哥好好养着,就当...就当那是我俩的孩子了,呜呜呜呜!”
“还有,我的床底下.....”
“我书柜后的暗室里.....”
“我藏在药房里的......”
......
想到什么说什么,郝幼潇一句句的交代着。等到她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遗漏的时候,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寻了个自认为应该是朝着阵法外的方向,手一抬就准备把玉简给扔出去,争取增加些被人拾到的几率。
“本姑娘要死了,玉简啊玉简,你可一定要被人捡到啊!”
一声悲叹,素手一拉随后向前猛然用力,脱手而出的玉简顿时化作了一道流星。
可惜流星根本没飞几尺就被人一把给拦了下来,颠着手中的玉简小胖子从寒雾中现出身形,看着郝幼潇满脸的奇怪。
“谁说你要死了?还有你扔的这是啥玩意?差点没砸死我!”
看着李初一,郝幼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伸手在那张肉脸上戳了戳,确认这确实是个活人后,郝大小姐猛吸一口气,小嘴一瘪一头扑在了李初一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我去,什么情况?大姐咱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样扑我身上让人误会了咋办?!”
小胖子吓了一跳,他是真吓着了。
本来为了小小的惩罚一下这个打顺手了的大小姐他才故意跑远了让她找不着,谁知惩罚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这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想到这位除了性别身体外其余跟个铁汉子没啥两样的郝大小姐会哭,更没想到这位主儿更是直接扑进他怀里哭,李初一自己都快哭了,这下子可真有点说不清楚了。
虽然“坦诚相见”过,但是这种正经被个女孩子抱住的事情小胖子可是第一次碰见,而且碰见的还是位大哭的主儿。任凭李初一巧舌如簧一肚子心眼,这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又拍又哄的一顿乱劝,总算把郝大小姐给哄的平静了下来。
抹了把眼泪,郝幼潇脸一板大眼一瞪,若非脸上泪痕犹在,刚才那副娇柔的哭像好像就跟不是她似的。
“你去哪啦?!”
掏了掏被震得麻的耳朵,李初一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位翻脸比他吃饭还快的大姐。
“我能去哪儿啊,我探路去了呗!”
郝幼潇哪里肯信,杏眼一瞪怒道:“撒谎!我喊你你怎么不回答?!你去探路你怎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你肯定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这话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小胖子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让这小娘皮知道自己蹲在不远处看了个全程,那磨来磨去的小银牙还指不定能把他啃成啥样呢。
嘴一咧,小胖子一脸谄笑的道:“怪我怪我!刚才突然看见前面有个影子像个人,我怕来者不善一着急就直接过去了,这才没跟你交代清楚!你别生气哈,我这确实不是有意的!”
见银牙还是磨个不停,小胖子眼珠子一转赶忙转开话题,看着手里的玉简问道:“你扔的这是个啥玩意?投石问路啊?咦,这是个玉简?里面记...”
“记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一把夺回玉简用力捏碎,看着玉简成灰郝幼潇这才放下心来。
玉简里记录了好多她的秘密,这些可不能让这小胖子知道。特别是里面那些骂他的话,要是让这小胖子知道了真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那她可就欲哭无泪了。
看着探头探脑满脸惋惜的李初一,郝幼潇心中一乐,她就喜欢看着小胖子这幅求而不得的吃瘪模样。殊不知小胖子也在心里偷笑呢,他笑这傻娘们把自己家底都抖搂给他知道了自己却不得而知。
想想自己听到的那些李初一就想笑,他最开心的是知道了这傻娘们和郝二爷之间的真相。弄了半天这大姐是单相思,人家郝二爷根本就没同意,这把小胖子给吓的,还白白挨了一顿的巴掌,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要不要找个机会扇回来?
可是道士曾说过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啊,这有点麻烦...
不好办啊......
“你说的人影呢?带我去看看!”郝幼潇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总感觉这小鬼肚子里憋着什么焉坏。
“就在前面,走,我带你去瞧瞧!”
李初一早有准备,拉起郝幼潇的手就往前走去。他所说的也不全是假话,他刚才是真看见了个人影这才跑了过去,只是凑近一看原来是个死人,没什么可担心的他立刻便折返了回来,蹲在一旁美滋滋的看了一场美人抹鼻涕的好戏。
只是他并没有现,他只是顺手拉住了郝幼潇的手怕她跟丢了,可是郝幼潇的大眼中却划过了一抹羞涩。羞涩一闪即逝,被她死死地压了下去,可是她被拉住的手却没有也不敢收回来。任凭李初一将其抓着,淡淡体温从手上传来,烫的郝幼潇有些不舒服,也烫的她心里沸水一样的滚成一片。
心烦意乱,郝幼潇迷迷糊糊的被小胖子拉着走出了老远,微低着头根本没看路的她根本没注意到李初一忽然停了下来,冷不丁的她直接撞在了李初一身上。
“你干嘛!”胸口被撞的生疼,想揉又不敢揉,郝幼潇怒目而视,她认为这小胖子是故意的。
李初一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撇撇嘴伸手往前一指。
“喏,到地儿了!”
顺着他的手往前一看,郝幼潇顿时怒气全消,捂着小嘴惊呼出声。
“纪...纪舟!”
第525章 纪舟
“他就是纪舟?”李初一一愣,“就是要杀我的那个白痴?”
郝幼潇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影。
此时的纪舟早已没了生息,跪在地上的他全身覆满寒霜,一条右臂没了踪影,断口处的血迹在寒霜的覆盖下黑红一片,一束束黑红色的冰凌从那里垂向地面,显然是喷涌的血水还没来的及落下便被彻底冻成了冰挂。
透过寒霜隐约能看到纪舟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白一片,一处处青色交叠的冻伤夹杂其中。胸口没有起伏,整个人毫无生机,体内更是半点法力波动都没有。神识探出在他体内一扫,郝幼潇轻轻一叹。
被整个冻成了一个冰疙瘩的丹田气海内,纪舟的元婴跟他的肉身一般,也是眼神涣散生机全无,这是真的死透了。
连元婴都没有逃出来。
两人离开的时候小胖子还特意到冰宫里找了一圈,他想看看要杀他的那个元婴老鬼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没死他不介意再补一刀。结果人没找到,只在一个破碎的阵法当中找到了一条冻成冰棍的残臂,纪舟竟是拼着自断一臂逃离了那里。
李初一当时还有些可惜,郝幼潇还安慰他来着。谁成想这才没走多远就碰到了这位元婴高手的尸体,看着跪在地上的纪舟郝幼潇也一时无语,只能暗叹人命有定初一十五,有些事儿想躲是很难躲过的。
“这老鬼啥毛病?都死到临头了还掐着个红肚兜?这老东西是想图个牡丹花下死的好名声呢还是他根本就是取向有问题?”
李初一的声音把郝幼潇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看了看被纪舟残余的左臂牢牢抓在手里的一方红肚兜,仔细辨认了一下后郝大小姐忍不住白眼一翻。
“白痴,那不是女孩子的!你见哪个女孩子家家的穿那么小的红肚兜?你看系得上吗?”
“确实有点小,不过也不见得系不上啊!”
说着贼眼一转仔细的打量了郝幼潇一下,小胖子意味深长的道:“嗯,我看你就系的上!”
啪!
后脑勺毫不意外的挨了一巴掌,小胖子呲牙咧嘴的直抽冷气。
郝幼潇看着他又气又怒,这混球是夸她瘦呐还是骂她太平呐?
不扇他才怪呢!
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她是真懒得看那张欠抽的胖脸了。仔细看了看肚兜上的绣花,郝幼潇心中一动,响起江湖上的一个传闻来。
“这个不是女孩子家的肚兜,看见上面绣的那个福字了吗?你见哪个女孩子在自己的肚兜上缝这么个花色?这分明是个小孩子的!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纪舟他儿子的遗物,纪老鬼死前可能是想起他儿子了,这才把它给拿了出来。”
“啥?这老鬼还有个儿子?还死了?”小胖子也顾不上疼了,揉着后脑勺好奇的问道。
郝幼潇点点头,看着纪舟眼神忽然变的有些可怜。
“唉,你不知道,纪老鬼其实也个可怜人。他原本不是个修士,而是凡人中一个家境不错的富商,有一个爱他的妻子,还有个大胖儿子。可惜他命不好,有一年正邪两道混战,其中有两波小家族的人马在他家所在的县城相遇了。一场乱战下来两个小族见难分胜负便各自撤退了,而无辜被牵连进去的县城却被夷为了平地,纪舟上下百多口老少,除了他被瓦砾压在下面侥幸逃脱外,其余的全都死绝了。”
“活下来的纪舟想报仇,可是何其难。那两个小家族最厉害的老祖也不过结丹期的修为,在咱们眼里连个渣都算不上,可是对于纪舟来说却是庞然大物,想报仇无异于登天。为了报仇纪舟散尽家财想要拜个宗门学艺,但是钱花光了也没有人肯收他。若非他机缘了得偶然间得到了几本阵道的典籍,又凭着大毅力大智慧苦研十余载终于自己踏入了修行之道,他可能早就含冤而死化为一蓬怨土了。”
“不是吧?!一个元婴期的老鬼啊,能自己修到这份儿上这资质也不算差了,竟然没人肯收他?!”李初一有些纳闷儿,莫非那些家族眼珠子都瞎了不成?这么一个好苗子都不要,这不脑残吗?”
郝幼潇苦笑一声道:“不是他们瞎,而是谁也没想到纪老鬼能修到这地步。当初他拜师的时候已经年过三十,就算再有资质,你说谁会收一个年过三十的人当徒弟?咱们修士开始修行的时候向来是赶早不赶晚,比如我们郝家收人的话过十二岁的统统都不要,自己的孩子更是从出生开始便慢慢的给他梳理调养,早则八岁晚不过十岁便让他开始正式修行。不说郝家,就说一般的宗门,二十多岁入道的都算晚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家伙还想修行,谁会收?谁又敢收?搭上资源培养了一顿,可能还没修出什么名堂来就寿元已尽了,这种赔钱的买卖是谁也不会做的!”
李初一想想也是,他自己就是从记事儿开始就被道士逼着天天背那道典,算起来他修行的时间可能比绝大多数修士都要早。别看他现在年纪不大,可是论起修行的年数来他其实并不短。
而正如郝幼潇所说,修士收徒收小不收老所为不是别的,正是寿元。寿元不光决定了一个人能活多久,更是直接影响着一个人的灵性。
这里的灵性指的不是悟性而是肉身的活跃程度,每个人状态最佳的时候都是童年至少年时,太小心智还不完整,太老则因为年岁的增长而灵性大失,所以童年至少年时,也就是八至十六岁之间才是修士开始修行的最佳时间。
纪舟虽然悟性不错资质不俗,奈何他想修行的时候已经年过三十,凡人中他算是正值壮年,可是在修士的眼里他已经是无可救药的迟暮之人,自然不会有人浪费心思力气去培养这么一个“老人”。
“后来呢?”李初一叹了口气问道。
“后来,就是一场杀人报仇的通俗戏码了。”郝幼潇幽幽的道,“纪舟虽然年近五十才练气,可是他在阵道上的慧根还真是不浅。凭着他手中那几本上好的阵法秘籍,他自己布了几个上古奇阵又闭关了二十余载,等到他出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快要炼神了。有了报仇的实力,他没有直接杀上门去寻仇,而是花了几年的时间在其中那家邪道小族的山门周围布置了一座奇阵,趁着那个小家族举行家族庆典之际动阵法直接将他们给活活炼化了。”
“凭着炼化出的精血灵气他一举破入了炼神,可是当他挟着炼神之位赶到那家正道小族之时,却现得到了消息的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他们得到了正道徐家的保护举族逃到了莽荒山脉的边缘处。纪舟又紧跟着杀到莽荒山脉,可是莽荒山脉高手何其之多?徐家虽然是个三流家族,可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炼神能够招惹的。但是纪舟并没有放弃,他埋伏在那个小族的落脚处整整三年,终于趁着那一族放松警惕时杀了他们的家主和数位长老,以及小多半后辈子弟。”
“此举激怒了徐家,徐家来援的高手怒而出手想要将他击杀,可是纪舟也算了得,伤而不死,拖着重伤之躯他逃离了莽荒山脉,自此正道不入邪道不从,成了一介散修。那个小族本来实力就不强,被纪舟杀了大半的高手后更是一蹶不振,没多久就烟消云散各奔东西了,事情也就渐渐淡了。而纪舟虽为散修修为却进步神,当他踏入元婴并且以极快的度修炼到元婴后期后,当年追杀他的徐家顿时惶恐,徐家家主甚至亲子出面厚礼求和,纪舟受了厚礼,此时便算彻底了解了。只不过悲惨的经历加上孤独的苦修,纪老鬼的性格变得喜怒无常冷漠孤僻,极有希望步入元神的他竟然拒绝了所有的招揽,仍是以散修的身份游走苍茫荒地。”
“这次听说他是受了苍茫荒地几个不入流的小族之请前来护道的,只是没想到生了这么些事,算得上是一代人杰的纪老鬼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这里,实在是叫人唏嘘啊!”
郝幼潇唏嘘不已,李初一一听也是心有戚戚。
相比郝幼潇,自幼游走凡俗之间的李初一更能体会到凡人碰见修士时的那种无力与无奈。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半点法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甚至连小鬼都不如,一旦碰上修士大战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活下来了。
以前这种感觉还比较淡,毕竟大衍有朝廷压着修士无事不可随意作乱,虽然地位较修士之流卑微至极,可是普通百姓好歹也算是相对安全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不是很倒霉的话一般都能寿终正寝。而太虚宫管辖下的天门山秩序更好,修士与凡人相处融洽互有往来,鲜有这种遭殃之事。
但是自打来了漠北,李初一可算是亲眼见到了凡人之于修士时多么的卑微与无力,以前他还觉得大衍皇朝的凡人地位极其低下,小心翼翼的活着根本感受不到自由的空气。可是相比于漠北,大衍的百姓实在是太幸福了,而太虚宫的凡人简直如同在天堂一样。
漠北有凡人,可是不多见。不多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人少,而是因为他们大部分都被各个修士组成的宗族势力给圈禁起来了。说好听点是圈禁,说白了就是圈养。美其名曰是保护,可实际上却是将他们当做了奴隶一样压榨剥削。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炼神元婴,结丹以下的修士也得吃饭,而他们的饭菜就是凡人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种出来的。除了吃饭,修士也得穿衣,也得玩乐,也得享受,而供养修士们吃喝玩乐伺候得他们舒舒服服的,也是凡人。
不是每个家族都能用得起修士出身的仆役侍女的,凡人才是支撑起修士们奢华生活的根基。所以李初一一直感觉修士之流其实并没有什么高贵神秘的,他们除了懂得修行活的比凡人长久些以外,其他的其实跟凡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漠北的凡人们地位如同蝼蚁,碰见好点的主子可能还有个人样,若是碰见许家那种没有人性的邪修,那可就连猪狗都不如了。看看许家的血丹吧,一颗血丹就用了一百童男一百童女,凡人的悲惨由此可见一斑。
漠北的凡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身怀灵根并且能够被主子们现,只要踏入了修行之道他们的人生才能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脱离“凡胎”成为修士,他们才能脱离苦海,才能享受自己想要享受的一切,才能与以往欺压自己的人一样将曾经加于自己身上的一切不平与不公尽情泄出来,泄在其他可怜的凡人身上。
不要以为这些飞上枝头的人会为了凡人言,修士的世界代表了绝对的力量,大势之下没有谁是可以力敌的。就算有不怕死的人敢站出了,这些人也无不被滚滚大势给碾成了齑粉,连个浪花都别想翻起来。
看看纪舟就知道了,一个凡人中家境殷实的富商,本本分分的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可是只需要修士之间的一场小小的激斗就能把这一切全部抹除。任你家财万贯还是名德重望,在不可力敌的绝对实力面前都不过是云烟一场,说散也就散了。想要报仇,就只能拥有抗衡仇人的实力,没有实力就算仇恨再大,你在人家眼里也始终连个屁都算不上。
纪舟是悲惨的,也是幸运的。他家逢巨变满门皆灭着实是惨绝人寰,可也正是这份悲惨才造就了他今日的惊人实力。可是即便以他现在的实力他也只是给自己的家人报了仇,没见着他替其他同样悲惨可怜的凡人说话,由此可见大势之下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卑微。
除非有大衍皇朝或是太虚宫那样的大势力以铁律镇压,否则在修士面前,普通百姓们的悲剧只会不断地上演。
说起来,漠北这名还真没起错。
漠北漠北....
冷漠,可悲。
第526章 脏水继续泼
“唉,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
李初一唏嘘,伸手在纪舟的尸体上一拍。
“你干什么?!”郝幼潇吓了一跳,以为他丧心病狂的想要鞭尸泄愤,赶忙将他拉住。人死如灯灭,这小胖子连人家尸体都不放过,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干正事儿呢!”李初一哪能让她拽住,别说他现在修为不比郝幼潇差多少,就是以前炼神初期的时候,郝幼潇想拦他那也是拦不住的。
手臂一晃躲开了郝幼潇的手,李初一又在纪舟身上连拍几下。直到纪舟身上的寒霜散落殆尽,他这才收手,一把将纪舟的尸身给抓了起来。
看着满脸悚然的郝幼潇,李初一翻了白眼没好气的道:“你那什么眼神?以为我要鞭尸啊?我呸!小爷我堂堂一个冰清玉洁心地善良的美少年,我能干这种缺德事儿?我是看他太可怜,不忍他的尸体就这么跪在这里,所以想挖个坑把他埋了!”
知道误会了李初一,郝幼潇顿时放下心来,看着李初一赧然一笑。其实李初一恶不恶的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不知怎么了她就是不想看见小胖子作孽太深,这才下意识的出手阻拦。要是换成别人,她好大小姐才懒得理呢。
见小胖子抓着尸体扭头就走,郝幼潇赶忙跟上,她可不想再品尝一次慢慢步入死亡的感觉了。
没好意思拉住李初一的手,郝幼潇只是拽着他的一边衣角。看着被他提在手中的纪舟,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埋就埋吧,直接在旁边挖个坑不就行了,你这是想带他去哪儿?莫非你还得给他选个风水宝地不成?”
“瞧不起我了不是?你当我这身道袍是白穿哒?小爷要葬一个人自然要选个好地方,随随便便找个地方那多显不出我的专业素养?!”
看着牛气哄哄的“专业人士”,郝大小姐顿时无语。
一路默然,度不慢的两人很快便走出了迷阵。看着迷阵外清澈的天空,郝幼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了寒雾的笼罩她的心瞬间开朗了起来,虽然还是很冷,可是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望了望身后的迷雾重重,郝幼潇对纪舟很是有些可怜。其实纪舟死的位置已经很接近迷阵边缘了,只要他能再撑一会儿他就能逃出生天。以纪舟的修为就算是受了那等重伤,只要离开了异寒凝结而成的寒雾迷阵,外界淡了数筹的异寒下他自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能说纪舟的命真的太不好了,离生门只有一步之遥,无奈还是没能扛过来,就那么在寒雾里身死道消了,连元婴都没能逃出来,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耳边破冰声起,郝幼潇扭头望去,只见坚硬的玄冰地面上被李初一挖了个两人长的大坑。纪舟的尸体被他轻轻一抛端端正正的落在了里面,随后玄冰重新敛回将其封住,“专业”的小胖子还在其他地方多切了几块玄冰盖在了上面盖成了个半圆形的冰丘,打眼一看还真有几分坟墓的味道。
“我说专业的小道士,这就是你选的风水宝地?”
骗鬼呢?
郝幼潇才不信呢!
这家伙明明是一出来随手找了块地方就开挖,哪有什么风水玄位的,这就叫专业?
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小胖子哼了一声道:“不懂了吧?这里多好!没风没雾没土没尘的,也没什么鱼虫鸟兽,又干净又清净,纪老鬼泉下有知肯定能笑出声来,估计能跪在我面前磕了劲儿的感谢我呢!与其埋在雾里脏乎乎的谁都看不着,给他埋在这么个能让人一眼看见的好地方,以后烧香祭拜的也方便不是?”
说着小胖子手一挥,一块比坟冢高出好几倍的大冰砖被他从不远处的冰壁上给切了出来,随后又被他连切带抹的一顿收拾,大冰砖摇身一变成了一座大冰碑。把冰碑往坟冢前一立,小胖子两眼放光的开始在上面忙活起来。
看见冰碑的出现郝幼潇就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她算是知道了李初一到底想干什么了。
什么风水宝地的都是骗鬼的,小胖子最后那句“能让人看见”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这小鬼是栽赃家伙玩上瘾了,怕把纪舟埋在里面人家看不见,这才费了功夫把人家的尸体给带了出来埋在了外面。
看看那冰碑吧,谁家垒坟立个墓碑比坟冢还高出七八个的?
得亏这冰碑还算窄,要不往前一立后面的坟头连边儿都看不到!
果然,一个个大字在冰碑上出现,还是那几个字,还是那个味道。
犯我大衍皇威者虽远必诛!
——天下第一奇才大衍皇族十三皇子准衍皇宇文玄理亲笔!
加了几个字,小胖子是生怕恶心不着那个狗屁皇子。天下第一奇才也就罢了,准衍皇三个字往上这么一写,这要被人看到了传出去,说不得宇文皇族里就得有一番乐子了。
衍岭皇还身体倍儿棒的在位呢,这丫的跳过了太子直接自称准衍皇,想想自己那便宜老爹若是知道后的脸色,李初一就忍不住想笑。
人言可畏,其心可诛。
宇文玄理,你可得一路走好啊!
就怕别人看不见,他每个字都刻得饱满异常,碑面都是卡着边写的,保证隔着老远能看到墓碑就能看到上面的字。
看着自己的墨宝,小胖子满意的点点头,歪过头冲着郝幼潇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字漂亮吧?”
“猪蹄子挠的都比你写的好看!”郝幼潇一点面子不给,实话实说。
收到表扬的李初一顿时更得意了,哈哈大笑着一副见到知音的模样:“那就对了!你别忘了这可不是我写的,而是那个宇文玄理写的!他字写得难看我也没办法,见字知人,要怪也只能怪他人性不好!”
郝幼潇无语,忍了忍终是没有一巴掌扇在那张满脸贱相的胖脸上。
她忽然有些同情那位大衍皇子,被这么一个没脸没皮没底线的贱人给时刻惦记着恶心着,那皇子也够可怜的。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假的,但是万一,哪怕有一个人傻乎乎的真信了,然后再把这话往外一传,一路传到大衍皇朝去那这皇子可就可怜大了。
就算衍岭皇圣明只是笑笑不当回事儿,可是宇文玄理的其他兄弟姊妹怎么想那可就谁都说不准了。一个小宗族的主位之争都可能是一场腥风血雨,威临天下的大衍皇朝皇位之争会是和和气气的吗?
郝幼潇自己都不信。
人界之主的位置面前,什么亲情友情都是狗屁!
又把字迹修饰的更难看了一点,李初一总算满意了。掐了个度的印决站在坟前念叨了几句,李初一跟纪舟之间的恩怨便算是彻底了解了。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纪舟的神魂早已散尽,度的经文下没有任何怨魂散出。可是该念的还是得念上几句,毕竟他说了要把纪舟好好葬了,而且纪舟的经历也确实对他大有触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纪舟能够有点残魂留下让他度入轮回,李初一也得试试。
了却一桩恩怨,李初一心里少了桩心事。回过头看着一副看神棍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郝幼潇,小胖子笑了笑也不在意,开口说道:“咱们走吧!”
“去哪儿?”郝幼潇下意识的问道。
李初一脑袋一歪无奈的道:“当然是下一层的入口啊!这地方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我之前找了半天了连个坑都没见着,这入口到底在哪儿啊!”
有丹阳子的留书,李初一对玄冰寒狱的了解恐怕是这里面所有人中最深的一个。只是这事儿可不能让郝幼潇知道,本来他们是说好一起进来然后由手持四尊令的郝宏伟带路的,要是让这丫头知道了自己也认得路,那她不怀疑才怪呢。
杜明那几个死在他手里倒霉蛋的遗物中李初一倒是翻出了两块令牌,只不过任凭他又是滴血又是灌注法力的一顿忙活那令牌始终没反应,这让他确认了四尊令根本没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法子认主了,而且一旦认主就绝对不会更改了。
地图不能泄露,抢来的四尊令又没有作用,李初一很想甩开郝幼潇可是又怕她起疑。毕竟原本他们就是分配在一组的,李初一如果贸然将其扔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此外,郝家是漠北大族,玄冰寒狱每次开启他们都有人来,小胖子感觉郝家肯定有不借助四尊令也能寻到下一层入口的法子,来了这么多次他相信这些寒狱的常客肯定绘制了这里面的地图,只是最深绘制到第几层就不知道了。
郝家如果有地图,那地图记录的路线绝对不会是像他这样投石问路逢林莫入的一点点瞎摸索,八成应该是条捷径。按李初一的法子他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走到二层入口,而且还是在没有其他突然状况的情况下,郝家要是也跟他这么个走法,那这玄冰寒狱也不用探了,大家都在第一层绕圈圈好了。
既然郝大小姐很可能有走捷径的法子,那李初一未尝不可先跟着她一起走到第二层,等到了第二层再找机会将她甩开便是了。
果然,郝幼潇微微一笑,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玉简。
“我就说有你求着我的时候吧?看见了吗,本姑娘手里的就是地图!”
李初一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按你的地图走,咱们几天能到下一层?”
“这个不好说啊。”郝幼潇蹙着眉头,“若是顺利的话至少得五天吧,不顺利的话那可能就没准儿了。哎,有四尊令就好了,没有令牌光靠这以往探索出来的地图,时间耽搁的太久了。”
噗!
李初一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五天都算时间耽搁的久?
那他这一个月的算什么?
文盲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