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是毒是药?
这种思想与大衍皇朝的民风颇为相似,但是要恶劣许多。大衍皇朝的凡人虽然也跟修士的地位差距悬殊,但至少凡人生活的还是相对安稳和安全的,大衍皇朝的律令明令禁止修士对凡人寻衅滋事,若是随意杀害那是要被官府通缉的。若是生争执,修士可与凡人一起去当地府衙仲裁,有府衙的朝廷官员评判是非曲直以及处理办法。
虽说大衍皇朝的这条律令大部分时间都与废纸无异,凡人若是真惹恼了修士被其斩杀也没什么人会管,但若真有人不顾律令大开杀戒闹得太凶的话,当地的府衙是真的会派出高手前去缉拿的。随意大衍境内的凡人虽然跟修士相比地位极低,但至少他们的安全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障的。哪里像漠北这边,谁家麾下的凡人附庸被人屠了,若是对方来头太大受害者依附的家族别说追究了,连个屁都不敢放,有些着实惹不起的甚至还会主动上门致歉,表示自家的羊没圈好污了对方的贵眼。
没错,就是“羊”。
在漠北,凡人对各个修士家族来说就像是“羊”一样,可以源源不断的为他们产出包括人口在内的各种东西。凡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特殊的“存粮”,是消耗品,丢了损了会心疼,但却不会要命。至于“存粮”耗干净了怎么办,那更简单,随便找个比自己弱的势力杀上门去再抢些回来就是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造就了如今的漠北,让本就混乱的局面越的混乱。
说实话,被道士教导长大的李初一很难理解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郝府的家丁中就有好多凡人出身的修士,他每次跟他们聊天的时候都能从他们的语气中深刻的体会到那种“飞上枝头不是人”的优越感。就连凡人出身的他们本身都将自己原先的“同族”当成了消耗品,更不要说那些本就高高在上的修士家族了,这点让李初一很是无语。
相比之下,大衍虽然高压,但却比漠北好上太多了,至少那里有一样漠北没有动东西——秩序。
但大衍再好也好不到哪去,李初一心中最好的仍然是太虚宫。太虚宫的中庸与包容造就了一个和谐的天门山,虽然整体实力比不过大衍皇朝,但那种上下一心人人融洽的感觉却让李初一感受到了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的温暖,因此太虚宫在他的心底里才会被当成“家”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李初一越的想念太虚宫了,想念那里的人和事,想念那里的一切。
看着被群山遮挡住的北方,李初一迫切的希望赶紧去到玄冰寒狱,把那里的事情处理完,不管成与不成都了了自己的心愿后他就立马出返回太虚宫。
这时,交代完事情的郝二爷终于走了回来,看着脸色有些迫切的李初一温和的笑了笑。
“小初一,不要着急,时间来得及。”
他当李初一是对玄冰寒狱之行本身极为迫切,李初一也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以作回应。
郝二爷点点头,伸手递了一块玉简给郝宏伟。
“老四,后面的路在玉简里,你按着上面的方法走就没有问题。”
郝宏伟点点头接过玉简,李初一却心中一动讶然道:“郝二哥你不跟我们去?”
郝二爷微笑道:“对,我不跟你们去,把你们送到这里我就要离开了,还有别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但是...”
李初一心中一急欲言又止,郝二爷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道:“你放心,后面的路都在寂静雪原,那里是冰宫和寂静岭的底盘。冰宫之人喜静不好斗,寂静岭更是行事孤僻,你不惹他便不会来招惹你,再加上寂静雪原独特的地理环境,那里可以说是整个漠北最安静最安全的地带了。小初一你只要老实点别像以前那样乱惹事儿,你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初一闻言无语。
郝二爷的话不对啊,他是惹事儿的人吗?自己明明是个老实孩子,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个惹祸精了呢?
他刚来的时候是砸死了许南两家不少人,但那是意外啊!包括最后大开杀戒,那也是许南两家咄咄逼人贪图他的宝贝追着他不放,他无可奈何才奋起反击的。包括后来的柳明清柳高阳还有什么这家那家的公子少爷的,哪次他不是被逼的?
算起来,李初一在漠北唯一一次主动招惹的只有穿云雀老巢那一次,而且他招惹的对象还不是人,这怎么能说他乱惹事儿呢?
李初一真心感觉自己很冤枉。
郝二爷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冲旁边的郝宏伟和方峻楠道:“你俩看着点他,别让他乱惹祸事。冰宫和寂静岭的人虽然不好斗,但是一旦招惹绝对比百圣阁和莽山剑派都要麻烦,你们心里有点数。”
郝宏伟和李斯年赶忙点头应下,两人在漠北土生土长,自然知道四大级势力是有多么的恐怖。冰宫和寂静岭虽然相对来说平和许多,但那也是相对的。能跟占据寂静雪原与百圣阁和莽山剑派齐名称尊,怎么可能会是易与之辈。
看着脸色臭臭的李初一,郝二爷眉头一动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三个玉瓶递给了三人。
“差点忘了,寂静雪原气候特殊,它的寒气中混杂着很多古怪的力量,对修士的护体法力消耗极大。这里面是我特别调制的一些暖身药散,对你们在寂静雪原和玄冰寒狱活动极为有益,你们一定要收好。”
三人还在琢磨瓶子里面是什么呢,结果听郝二爷这么一说顿时齐齐一愣,心底里猛吸一口凉气。
“大胖子,这东西能吃吗?!”
李初一传音问道,想想吴智群主仆二人的凄惨模样,李初一实在难以想象手里这药散若是吃了会是什么后果。
变成辣椒?
郝宏伟也是满心嘀咕,听李初一这么一问,他有些不确定的传音道:“应该...没问题吧?”
“你确定?!”
李斯年插话进来,他虽然没亲眼见着吴家主仆的可怜模样,但是郝二爷的“威名”他闻名已久,再加上李初一事后不止一次的声情并茂的讲述,此时自然也是放心不下。
郝宏伟心里一横,刚想点头说是,却听郝二爷忽然说道:
“对了,差点又忘了说了。这药散是我根据古方改良所配,你们回来后要分别把药效挥的整个过程给我说说,我好根据你们的情况进行改进和完善。”
咕嘟!
三人齐齐咽了口唾沫,作为亲弟弟的郝宏伟硬着头皮开口问道:“二哥,你这药是刚研究出来的?”
郝二爷微笑着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了!你们是自己人,当然要给你们最新最好的产品了!”
卧槽,这是拿我们试药来了!
三人心底里齐齐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绑在一起乘以一百也打不过郝二爷,他们真想一拥而上打死这个江湖骗子。江湖郎中原本是多好的一个侠名,就是被他这种坑死人不偿命连亲弟弟都拿来试药的庸医给败坏了。
郝二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潇洒的样子没有半点留恋。李初一他们巴不得他赶紧走,等这庸医一走远他们就准备把这药连瓶子一起有多远扔多远。这哪儿是什么暖身的灵药啊,毒药还差不多!
谁知郝二爷走了几步后突然回身,看着三人一拍脑门歉然道:
“差点又忘了跟你们说了,给你们装药的药瓶是我特别炼制的,因为炼制颇为麻烦,所以这次回来后要记得把瓶子还给我哦!嗯,还有,这药瓶经过我的炼制可以记录你们的一部分用药信息,比如每次喝了多少、喝了几口、两次之间的间隔是多少,但是信息不全,所以还是要你们的亲身感受作为参考。你们有时间的话别忘了记录一下,拜托了哦!唉,我这脑子啊,今天怎么这么不灵光呢,总是忘事儿,唉!”
这次说完,郝二爷再也没有回头,拍着脑门溜溜达达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初一三人对望一眼,欲哭无泪。
得,这药瓶也不用扔了,就连倒掉也得分批次倒。他们毫不怀疑郝二爷绝对是故意的,这天下间装药的瓶子哪有像他这么麻烦的,还记录信息,这明显是猜到了他们想干什么,为了防止自己的杰作被“糟蹋”了而有意炼制的。
不约而同的,李初一和李斯年一起看向了郝宏伟,用眼神示意这个郝二爷的亲弟弟想想办法解决此事。
大胖子见状白眼一翻,没好气的道:“看我干嘛?没见我也有份嘛?你俩这么看着我也没用,我二哥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其他事情都好说,事关他医术的事情是绝对不容妥协的!”
“那怎么办啊!”李初一哭丧着脸。
李斯年也脸色难看的道:“郝大胖子,不会真的要喝吧?我跟你说我可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死?死个屁!我二哥的药只会把人医残了,还没见着把谁医死了的!”
大胖子的话让李初一和李斯年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医残了还不如直接给医死了得了。
李初一当场就哭喊道:“我不要变辣椒!我死也不要变辣椒!”
“什么辣椒?你抽风了?”
大胖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神一闪气哼哼的道:
“吗的,真当我没办法了?等进了寂静雪原咱们抓只雪兔来,到时候把这药给兔子喂下去,看看兔子的反应不就知道该怎么说了吗?一举两得,哼哼!”
小胖子和李初一闻言一愣,呆呆的望着郝宏伟瞅了半天,最后齐齐一伸大拇指满脸的赞叹。
“高!实在是高!大胖子你又胖又高!”
昂着头,接受着赞美的郝宏伟满脸的得意。
第437章 寒狱死地
无处不在的寒意浸满全身,李初一在护体法力的保护下仍感觉瑟瑟抖,直到在身周连布几重防护又在身上贴了几张暖身用的道符才好了起来。
三天前他们就结束了传送踏入了此地,这里因为处于玄冰寒狱的影响范围,传送阵是无法在此布置的,因此只能靠步行。三天来,李初一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寂静雪原,更是知道了玄冰寒狱为什么被称为死地。
一般的冷热变化对修士的影响并不大,依靠着法力的支持修士可以适应很多对凡人来说犹如死地的苛刻环境。就比如当初的火云坑,那里的高温犯人别说进去了,就是靠得近了都会瞬间被烤焦,而李初一以结丹期的实力在道法的配合下便在里面游走自如,虽然也是热得难受,但至少并不会危害到性命。
但是寂静雪原不同,郝二爷口中的古怪力量李初一已经见识到了,它们混杂在本就彻骨寒气中无时无刻的不在损耗着修士的护体法力,等到修士的法力被耗损一空,没了法力保护的肉身瞬间就被结满寒霜,几息之间一个大活人就会生生被冻成一具冰雕永远地留在这里。
一路上李初一不止一次的看见过这种冰雕,据郝宏伟说那些都是修为不足或者出现了意外变故失去了法力保护的修士。至于凡人,寂静雪原是没有凡人的,没有法力保护的他们根本无法接近这里,误入者早在寂静雪原的最边缘就化为了一地冰渣,肉身不够强壮的他们甚至连具整尸都留不下。
寂静雪原没有凡人,除了冰宫和寂静岭外甚至连其他宗族势力都没有几个。除了修炼寒性功法的修士外,其他人没有愿意来这里遭这份罪的。在这里活动,一个不慎法力耗损过重就可能丢掉性命,哪个正常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儿来这里玩命。
与莽荒山脉和苍茫荒地的宗族的势力不同,没有什么人口支撑的冰宫和寂静岭补充人员的方式都是主动外出寻找,在附庸他们宗族或漠北其他地域的凡人村落里寻找符合他们要求的人收为弟子带回宗内,以这种方式两个级势力延续了上万年的传承而不灭。
虽说从人数上来讲冰宫和寂静岭比不过百圣阁和莽山剑派,但是从人员的质量上这两家却比后两者犹有过之。因为门下子弟都是派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谓是优中选优,再加上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不断地淘汰着一批批后辈子弟,因此从战力上来讲冰宫和寂静岭的实力与百圣阁和莽山剑派不相上下,他们的人员都是贵精不贵多。
两宗门下的子弟都很强悍,其心性耐性更是十足。寂静雪原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是冰宫或寂静岭的人就对你另眼相看。正所谓优胜劣汰,被选上却不能适应的弟子都在大自然的淘汰中死掉了,留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不强悍。
是的,寂静雪原的淘汰中没有幸存者,失败的全都死了,这点不论是两宗还是其他宗族都是如此。所以若想在这里活下来,你就只能变强,不断地变强,直至连这寂静雪原的异寒也奈何不了你。
但是,一个修士再强悍也是有极限的,寂静雪原中有几个地方是活人绝对不能涉足的,即便你是飞升期的大能也是如此,这些地方与天门山的火云坑一样,被统称为死地。
李初一他们现在就是在这样一片死地中,受玄冰寒狱的影响,他们脚下的这片雪原平日里是根本不能来的,不论是人是鬼是妖是兽,凡是敢踏入这里半步的全都死了。这里的冰雕与其他地方不同,他们完整的保持着临死前的样子,连同身周祭出的法宝和防护法术都在瞬间被一起冰封住了。栩栩如生的样子让后来者能轻易地感受到这里的恐怖,连施展出来的法术都能被冰封住,它们就像是一个个警示牌,在后后来者宣告着这里的生人勿进。
看着眼前一团被封禁在一层薄冰里的火焰,李初一很难想象这层看上去一戳就碎的薄冰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伟力,竟然能把与其性质完全相反的火焰给封在里面。火焰四周那仿佛还在跳动的焰苗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这火焰不是被冰封住了,而是在它融化外面这层薄冰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它们的时间静止住了,因此才会产生这幅诡异的景象。
顺着火焰往上看去,李初一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里,一个修士手掐法决指向火焰,与那团火焰一样他也被冰封在一层薄冰之中。从他的表情上李初一没有看出任何面临死亡的恐惧,他双肩微微紧缩,眉头轻轻地皱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只是感到有些寒冷,因此才祭出这么一团火焰想用来取暖,可是不知碰到了什么瞬间就连带着他的法术一起被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李初一身后,郝宏伟叹了口气道:
“唉,这倒霉蛋据说是三百年前的一位元神期的成名高手,当初玄冰寒狱开启他跟着进来想游历一番,结果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下子就被留在了这里。玄冰寒狱周围很邪乎,只有玄冰寒狱开启的这段日子才能被涉足。可即便这时候,若是来此之人修为太高也还是会遇到危险,就像这个倒霉蛋,堂堂一个元神期的高手,却仍然被瞬间冰封,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李初一恍然。
难怪郝二爷没有跟过来,只是派了几个元婴期的郝家护卫跟随保护,原来开启后的玄冰寒狱仍是这般危险。这还是在玄冰寒狱外面,若是进到里面,那...
李初一心中一紧,随后又放松下来。
前人们几番试探下已经确定开启后的玄冰寒狱炼神期修士进去是没有问题的,既然之前进去的人都没事儿,他李初一进去也应该没有问题。何况他现在也就是个还不到炼神中期的小修士,就算这死地有灵按着修为从上往下的一路杀下来,他李初一也绝对是排在很后面的,郝宏伟这个炼神后期的才是最危险的。
收回目光,李初一往死地内部遥望过去,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喜色。
几天来,他的道典气息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增进,增进的正是那缕若有若无的蓝色氤氲。
当初虚空之中接着冰封之力领悟了一点五行篇的水行之道,这抹极淡的蓝色氤氲便出现在了他的道种周围。可是因为他的水行之道领悟的着实是太少了,后面也一直没什么增进,这抹被他成为水行气息的蓝色氤氲也丝毫没有增进,总是那么若有若无的缭绕在道种周围,很多时候李初一甚至都忽略了它。
可是自从进入这片死地以来,他的五行篇虽然仍没有什么进展,但这抹蓝色氤氲却比以前凝实了些许,虽然只有极少极少的一丝,却仍是被有心注意的李初一给察觉了。
早在决定来此之前,李初一就预料到他的道典五行篇会有增进,他之所以执意来此除开天泉剑的因素外,也存了几分提升实力的心思。
自家的事情自己清楚,自打李初一知道了他的修为提升最根本的因素是道典经文的领悟程度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为此费尽心思。可是道典经文哪是说领悟就领悟的,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虚空之中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的在虚空篇入了门弄出了紫黑色的虚空气息,但那也是九死一生玩命换来的,他若想再用这个办法去领悟其他篇章,那恐怕给他一万条命都不够用的。
虚空篇需要至伸虚空,那五行篇呢?
火行之道自己找个火山口跳进去?
水行之道直接跳海?
木行之道找棵大树把自己埋了,顺带着一起领悟五行之道?
金行之道呢?
难道每天吃两斤铁钉,或者直接找炉铁水跳进去?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与作死无疑。
李初一无奈,想不到办法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玄冰寒狱的出现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念想,这里是他目前能找到极有可能可以让他修为大进又相对安全的地方。
水行三道——冰水气,水乃根基,至刚为冰,至柔为气,自己既然不想跳海寻死,那么曲线救国由冰入道总是可以的吧?
而事实正如他所想,行到此时还没进入玄冰寒狱他的水行气息已经微微增加了一丝,他对自己此行的收货更加期待了。哪怕天泉剑他得不到,哪怕他此行没有任何实物性的斩获,单是这修为的提升便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会不会直接飙升到飞升期呢?
真要那样以后小爷见着道士还不得吊着他打?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肩膀却被李斯年重重一拍。
“嘿,想什么呢?专注精神、抱元守一,这地方太邪乎了,小心迷了心神也化成了冰雕,那样的话就算是郝二爷也就不了你!”
听李斯年说起郝二爷,小胖子就不禁有些牙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只烧焦的兔子。
自打离开传送阵,他们三个第一件事就是满地寻找雪狐学兔之类的活物。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雪兔后,在雪兔恐惧的眼神中郝宏伟小心翼翼的在它嘴里喂了一点郝二爷的药散,结果雪兔恐惧的眼神瞬间一凝,里面神光一散,它全身雪白的皮毛自根而起眨眼的功夫就焦黑一片纷纷掉落,就像是被火烧焦了一样。
抓着兔子的李斯年下意识的一甩手把兔子给扔了出去,只见那兔子还未落地就烧了起来,一缕缕火苗或黑烟从它的身体各处窜了出来,好好地一只雪兔顿时化成了火兔,落在地上没多久就化成了一摊黑灰。
李初一三人傻在了原地,他们身后跟随保护的郝家护卫们也是一头冷汗,傻傻的看着郝宏伟手里的药瓶。
第438章 入口极光
当他们知道这药散是郝二爷“特调”的之后,一众护卫均摇头苦笑一脸恍然。
郝二爷的“威名”郝家中人谁人不知,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把“良药”配成毒药的,除了郝二爷也没剩别人了。其实说起来郝宏壮的医术还是真心不错的,坏就坏在他这人喜欢研究,更喜欢创新,因此一个个本就效果极好的药方在他的“改进”下摇身一变成为了一种种功能各异的“奇药”。说起来这雪兔算是运气好了的,至少它是死透了,若是没死成而是多出几条腿少了一只耳朵啥的那可就更惨了。
小心翼翼的收起药瓶,郝宏伟看了看小胖子和李斯年,三人同时摸了摸冷汗。
还好试了试,这要是真吃了这药散,郝二爷再见到他们可能就是三个瓦罐了。
三人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能吃这鬼东西,李初一更是“珍而重之”几层道符将它牢牢封住放在乾坤袋中的最角落里。虽然这东西他不能吃,但是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是毒是药分怎么用,以后要是碰上不好对付的敌人,趁对方不被将这药散一下洒在对方脸上,那滋味小胖子想想都觉得酸爽的慌。
摇摇头甩开杂乱的思绪,李初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冰雕后随口问道:“怎么样,大胖子你确定好方向了吗?”
“嗯,确定好了,咱们走吧!”
郝宏伟说完招呼了一声在不远处休息的郝家护卫,手握四尊令迈步向东南方走去。
玄冰寒狱所在的这片地域被四个级实力联手布下了一个迷天大阵,没有四尊令在手的人进来就会迷失在这片雪原当中,这片死地寒气的侵蚀里又出奇的强,这些迷失之人就一时不死,早晚也会被这寒气磨干了法力化成冰雕永远的留在这里。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李初一他们都要停下来靠郝宏伟手中的四尊令确认一下方向后才能继续前进。
李初一对这四个级宗门算是彻底服气了,这迷阵设计的实在是太歹毒了。修为不足者进来会在阵法里迷失最后被这里的异寒活活冻死,修为高到可以无视迷阵的更不敢来此,寒狱死地的异寒已经将这些人拒之门外,妄入的后果只会与眼前的冰雕一样,根本不用借助迷阵之力,死地本身就会将他们直接留下。
没有四尊令又想来此寻宝,除非他的修为不过炼神期同时又是一位宗师级的阵道大师,可这种人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四宗结合玄冰寒狱本身仅仅用一个迷阵就把所有非法闯入者的路全给堵死了,整个玄冰寒狱的防护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一行人不断前进,不时的停下来改变一下方向。雪原本就很大,寒狱死地在四宗迷阵的作用下更是人迹罕至,李初一他们走了这么久除了偶尔可见的冰雕外一个人影都没见到,直到快要接近玄冰寒狱的入口时才渐渐有了些人烟,那些都是其他持有四尊令的修士。
越靠近入口气候越寒冷,即便有法力的保护李初一还是被冻的瑟瑟抖,厚厚的棉衣连穿几件都不能阻挡住异寒无孔不入的侵袭。好在因为接近入口的缘故,路上见到的人影也越来越多,虽然同为寒狱之行的参与者各支队伍之间都多有防备,就算遇见了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从不多做闲聊,可即使这样李初一还是从心理上感觉好过了许多。
相比之前茫茫雪域只有他们几个独行的孤单感,现在周围不时出现的人影让他感觉自己还在人间。
不知何时,一道道色彩斑斓的极光在远方的天空出现,郝宏伟看到后脸色一喜大大的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到了?”李初一好奇的看着那些极光,“那些极光就是入口?”
郝宏伟摇摇头笑道:“那些极光不是入口,而是入口处的上古封禁散逸出来的异象,它的下方就是玄冰寒狱的入口了。咱们快点走,早点过去早点可以休息一会儿。这一路上折腾的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等下过去咱们开火弄点热乎东西吃吃,我得好好祭奠祭奠我的五脏庙!”
这下别说李初一了,李斯年也瞪起了眼睛。在迷阵走了这么久,他们生怕突遇变故,一直都紧提着心神小心戒备,哪还有闲工夫吃东西。一路下来以他们的修为也难免感觉疲惫,现在总算看见了终点,一听郝宏伟说要弄点热食吃吃,众人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都不禁加快了脚步。
本来有些死气沉沉的气氛在终点的感召下化为乌有,李初一和李斯年又开始许久不曾进行过的拌嘴了,连身后的郝家护卫们也一改之前少言寡语的沉默之态,不时的插上几嘴跟李初一他们说笑一团。
直到距离那极光仅余四五里地,李初一一行渐渐活跃起来的热闹气氛才被再次压下,三个身着雪白衣衫的青年男女拦在了他们前面,为的男子面无表情,扫了他们一眼后把手一伸。
“通行令。”
冷淡的声音里分明透着几丝高傲,显然这人认为自己的身份远比李初一他们来的高贵。郝宏伟却像是没听出来似的,笑嘻嘻的把手里的四尊令往前一抛,令牌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了青年男子的手中。
接过令牌青年男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四尊令在他手中神光乍现,光芒凝聚成四样物事在令牌周围一闪而逝,匆忙间李初一只从里面认出了其中一样是一柄剑,至于其他三样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没能看清全貌,但李初一脑筋一转便知道那死样肯定是四个级实力的代表印记,那柄剑他没估计错的话应该便是莽山剑派的代表纹饰了。
验明了令牌真伪,青年男子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看着郝宏伟问道:“你们是郝家的?”
郝宏伟微笑着点点头道:“正是!不知师兄您是...?”
“冰宫。”
青年男子没有多说,只是讲了一下自己的师门,显然没有什么结交之意。
他没有郝宏伟却有,就像是根本没看出青年男子的意思,大胖子笑嘻嘻的拱了拱手:“呵呵,原来是冰宫的师兄。在下郝宏伟,是郝家家主四子,不知师兄和两位师姐怎么称呼?”
郝宏伟都这么问了,换个人就算不想说至少也会找点托词推脱一下。结果这青年根本连托词都没有,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把令牌随后往回一扔,带着两个同门师妹转身就走。
“寒狱开启前不准接近入口一里之内,在周围驻扎不许惹是生非,无故生事者我四宗的执法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定斩不饶。”
冷冷的声音飘来,三人的身形消失在了远方。李初一看了看被晾在原地郝宏伟,他都替大胖子感觉有点尴尬。
郝宏伟却不然,仍是那副个抱拳拱手的样子,直到冰宫三人消失时才高声喊道:“冰宫的师兄师姐们一路走好,你们辛苦了!”
李初一看的一脑门子冷汗,这大胖子平常看着嘻嘻哈哈的但也是个有脾气讲面子的人,谁要是敢落了他的面子肯定会被他给变着法儿的给挤兑死。谁知今天这大胖子竟然转了性了,这一脸的巴结相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似的,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胖子吗?
“郝大胖啊,你是不是把你二哥的药给吃了烧坏脑子了?”李斯年忍不住揶揄道。
“你懂个屁!”郝宏伟白眼一翻,“你没看见那是冰宫的人吗?”
“冰宫怎么了,你郝家是没人家强,但是你郝家比人家有钱啊!我没记错的话冰宫跟你郝家还有不少生意往来呢,你堂堂一个四少爷没必要这么巴结吧?”李斯年一脸无奈,他不知道如果郝二爷今天在这里会不会直接把这丢人的大胖子给大义灭亲了。
郝宏伟闻言紧皱着眉头:“老不死的,你没听见啊,那是冰宫!冰宫啊!”
喊了半天见李斯年仍是不解其意,其他人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大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挨个点着众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们这群傻子,平常脑子都挺活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傻了呢!那是冰宫啊,美女如云的冰宫啊我说!”
噗!
李初一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扭头看了眼李斯年,后者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郝宏伟。
“我说大胖子,你别跟我说你对冰宫有什么想法!冰宫里面美女是多,但人如其名,人家一个个的可都是冰美人,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听说冰宫内有妹子跟外族通婚呢,连冰宫内的男子都没有!大胖子,咱们做人实际点,你这理想很美好,但是咱能现实点吗?”
“我说你白痴你还不信!”
大胖子嗤笑一声。
“冰宫不跟外族通婚,但是他们内部是有婚娶的啊!四爷我从外面攻不破这坚冰城堡,那么我从内部总可以了吧?早就听闻冰宫这代的冰女比沈蝶衣还要美丽三分,四爷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当然得趁此机会给冰宫之人留个好印象了!”
“卧槽,郝大胖子你别跟我说你真想入冰宫门下为徒!”李斯年真惊了,看着大胖子跟看个神经病似的。
“当然了!这个可不光是我想,是个男人都想的好吧!”
郝宏伟却理所让然的点点头,随后脸色一暗叹了口气。
“唉,你是不知道啊,我曾经修书自荐了三次,可惜冰宫一直没答应我。你说我这么一个美玉良才,冰宫的人怎么就那么不识货的看不上我呢?实在是令人可惜、可悲、可叹,唉!”
第439章 喧闹的营地
郝宏伟的无耻李初一和李斯年算是无语了,旁边的郝家护卫互望了一眼也都深深地低下了头去。自家有这么一位少爷,他们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看着幽怨的郝宏伟,李初一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大胖子啊,你这想法要是被你的家主老爹知道了会不会把你打死啊?还有郝二哥,我感觉他能把你炼制成万年不腐的标本挂在你们家祠堂里当作警训教育你郝家的后代。”
“他们?你们是真不了解他们的脾气啊!”
大胖子咂了咂嘴。
“我老爹知道我想去冰宫可支持了,还跟我说如果这事儿真成了帮他牵线搭桥,他要扩大跟冰宫的合作。至于我二哥,当初那封信是我和他联名的,结果冰宫对我毫无回应,对我二哥倒是进行了一番委婉的拒绝。明明是亲兄弟,结果冰宫只搭理他不搭理我,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比我二哥差吗?”
大胖子愤愤不平,李初一看了看李斯年,两人一齐无语的直摇头。大胖子跟郝二爷确实是亲兄弟,但是这哥俩的差距也确实是太大了,大的李初一一直感觉他俩有一个肯定不是郝家家主亲生的。
不过他俩对郝家家主和郝宏壮更是无语,前者身为郝家之主,自己的亲儿子都要改换宗门投身别家了他竟然不反对还很支持,不但如此还让大胖子成功后帮他牵线搭桥扩大生意,李初一不知道该说这老爷子是老谋深算还是心真的很大,郝家在他手中能兴旺这么多年成为漠北富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郝二爷,他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李初一虽然惊讶,但想想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烟雨楼那么紧张的情况郝二爷都不忘跟老板娘调情一番,冰宫美女如云,郝二爷要是没点念想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以郝二爷的出身和脾性必然是见缝就钻,管你是不是什么级宗门他肯定是不放在心上。此时想想李初一也真为冰宫感到庆幸,如果真把这位爷收归门下,李初一真不知道改为冰宫的男修们悲哀还是女修们悲哀了。
言谈间来到寒狱入口外的驻地,说是驻地其实就是参加这次寒狱之行的各方修士自扎起的一个个营地。这些或大或小的营地并没有什么布局,零零散散的看上去很是凌乱,但在郝宏伟的指点下李初一还是从里面看出了些细节。
驻地所处的位置在入口处西北方向,不论身处何派是正是邪都会来此驻扎,至于为什么不去其他方向驻扎郝宏伟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规矩是祖辈上传下来的,历来玄冰寒狱开启前都是如此。
既然凑到了一个地方,正道之莽山剑派和邪道领袖百圣阁自然不会消停。可是寒狱死地向来危险,玄冰寒狱又是各方最重要的目标,再加上冰宫和寂静岭有意的驻扎在了两方中间将他们给隔开了,所以正邪两道的这才没有就地开战。
于是看似凌乱的驻地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格局,莽山剑派和百圣阁的营地各据一侧遥遥相对,中间则是冰宫和寂静岭为的各方中立家族,一些没什么背景但有令牌的散修也在中间,只是他们没有扎下自己的帐篷,而是...
“客官里面请,咱们暖心窝客栈已经备好了茶水和上好的房间,欢迎客官入住饮茶!”
“瞧过来啦瞧过来啦,百盟客栈备足了上佳的酒食,房间更是一流,里面还有小型聚灵阵加持,让您随时随地都能静修打坐,抓紧每一分时间提升您的实力!”
“我们暖心窝客栈的客房聚灵阵乃是标配,除此之外每天还有灵果赠送!”
“我们百盟客栈除了送灵果,还免费帮忙保养兵刃法宝,让您的神兵更加光亮,让您的法宝光洁如初!若是法宝受损我们还可以提供维修服务,价格优惠了哈!”
“我们暖心窝每天都有歌舞表演!”
“我们百盟客栈每天也有!”
“我呸,你们百盟商会的人不要脸了这是?”
“我也呸,大家打开门做生意,谁规定你们有的我们就不能有了?”
“哎呀我去,你们百盟商会的这是要找茬是吧?”
“放屁,我们和气生财,是你们郝家心眼小!怎么,拼不过就想动手?我们百盛商会还没怕过谁呢!”
......
李初一看的满头冷汗,胳膊肘撞了撞郝宏伟。
“大胖子,我怎么看着你们郝家跟百盟商会才像是正邪两道,这脾气暴的,我滴个苍天啊!”
“切,这有什么?商场如战场,百盟商会那帮孙子整天学我们的套路,我们骂他们那是应该的!不行,这几个伙计嘴皮子太差,多半是骂不过百盟商会那帮孙子,我得去帮帮他们!”
说着招过一个身后的护卫嘱咐道:“你带着他们俩先去安顿下住处,我随后就来!”
说完不待那护卫反应,大胖子撩开袍袖,边向那边走去边扯开嗓子高声叫道:
“怎么着?百盟的几个小崽子又不要脸了?”
两家不停叫骂的伙计们闻声都是一愣,扭头一看一座人形肉山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待得看清来人是谁后,郝家的伙计们顿时欢呼起来。
“郝四爷来了!”
“四少爷,您可来了!这几个百盟的孙子太不是东西了,这都没脸没皮了!”
“四爷您快来管管,您要再不来他们就要踩过咱们脸上了!”
“四爷...”
......
大胖子的加入让那边的骂战顿时又升级了一个档次,有了自家四少爷撑腰一帮子郝家的伙计们骂的更欢了,而百盟商会的伙计没有郝宏伟这么一个主心骨撑着,渐渐地落在了下风。
不过李初一始终认为百盟商会的人落于下风跟郝宏伟的身份无关,纯是因为郝宏伟个人的原因。大胖子的嗓门李初一向来是既佩服又头疼,这家伙说个悄悄话都跟人家轻喊一声差不多,没点修为定力的妹子跟郝宏伟交谈那就是一种挑战,弄不好被这家伙哈哈一笑当场就给吓昏过去。此时大胖子撂开了嗓子放生开骂,百盟商会十几个伙计绑一块还没他一人嗓门儿大,不落于下风才奇怪了呢。
两边人骂的起劲,围观的修士看的更起劲。除了想来投店的散修,其他不想住店的修士也都纷纷围拢了过来,连远处的一些营地都门帘掀动,一个个好奇的修士纷纷踏出向这边走来。
“嘿,朋友,那边怎么回事儿?”
李初一身后忽然有人问道,他扭头一看却是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大冷天的还拿把折扇摇来摇去,做作的样子直让李初一想一巴掌糊他脸上。
不过小胖子可不想惹事儿,心里腹诽不已,脸上却堆满笑容。
“呵呵,那边两家店打起来了,吵的正凶呢!”
“哦?”
富家公子垫着脚遥望了几眼,看清之后微皱的眉头突然一松。
“原来是郝老四来了!哎呀呀,这得去看看!上次就听说郝老四金水湖畔舌战百盟商会一十三房大管事,可惜我不在那里没能亲眼看见,实在是遗憾。今天终于让我给碰到了,这要不去看看我肯定抱憾终身!”
说完举步就走,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李初一抱拳一礼歉意一笑。
“呵呵,光顾着惹恼了,还望向道友问好。在下屏西门6悠悠,是来此参加这次的寒狱之行的,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哦,我叫李初一,也是前往玄冰寒狱的。”
李初一随口回道,随后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特别在他的胸部瞪圆了道眼使劲的扫了几遍。
6悠悠见状脸色一窘,知道李初一在好奇什么,翻着白眼无奈的道:“李兄,我是个男子,不是女扮男装的。我这名字是我爹给取的,我想改他不让,说是坏了风水运道,所以只能这么叫着了。但我真是个男的,不信咱俩可以找个地方一起解手一下,到时候你一看便知!”
我去你道士的,丫竟然是个愣头青!
李初一让他说的差点没喷了,见6悠悠真的伸手拉来要带他找个地方一起解手,吓的他赶忙退后几步连连摆手。
“你放心,我信我信!咱不用解手,真不用!你快去看热闹吧,去晚了就没了!”
一听看热闹6悠悠这才罢休,折扇一合在手里使劲一敲。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儿了!那今天先这样吧,回头有时间咱们再聊!”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脚步匆匆满脸焦急,似乎是真怕郝宏伟他们吵完了没热闹看了。
李初一抹了把冷汗,没好气的瞪了眼快笑抽的李斯年。他也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是个愣头青,这一言不合就解手的作派比他还要刚猛,这都隐隐有几分赶上道士那个臭不要脸的架势了。只不过道士是真不要脸,而这位6悠悠则是...真耿直...
“你再笑我跟你没完。”
李初一冷冷的威胁,李斯年一看他脸色赶忙收住了笑容,只是眼里和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按捺不住的。对此李初一也是无奈,这受窘的要换成是李斯年,他估计会笑的更厉害。
看着6悠悠远去的背影,李初一挠了挠头,心想等下一定要打听打听这位公子哥到底是谁,却不想有人猜到了他的心思。
“那是屏西门掌门的关门弟子,天赋极高,心眼也不坏,只是生性过于憨直所以闹出了不少笑话得罪了不少人,小公子莫要见怪。”
苍老的声音颇为耳熟,李初一回头一望,见到身后的老者时满脸的惊讶。
“全爷爷?!”
第440章 无功之禄心难安
老者正是苏全。
自打清点完穿云雀蛋之后李初一就再也没见过苏全,据郝宏伟说他是因为家族派他去办别的事情所以离开了,没成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了他。看着苏全那双有些泛白的昏花老眼,想起此人的“银眸”之称,李初一重逢之喜下心里隐隐有些毛,总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就像是脱光了衣服似的纤毫毕现没有一点安全感。
好在苏全只是看了他几眼便挪开了目光,转头望向了李斯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公子也来啦!”
李斯年哪敢拿捏,赶忙躬身见好,毕恭毕敬的态度跟平时的他大相径庭。
几人相互问过好后,李初一看着远处脸红脖子粗的郝宏伟笑道:“全爷爷,大胖子这么个骂法你们不管管吗?这么乱糟糟的多影响生意啊!”
“呵呵,没事没事,四少爷就是这个脾性,等他骂够了自然就回来了。百盟商会跟我郝家骂来骂去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已经成了我们两家的一个特色,不会影响生意的。”苏全满是不以为然。
李初一默然无语。
有机会他真要见见郝家家主,能把一家上下都打点的这么有“特色”,这郝家家主绝对不是一般人。儿子们的名字就很“不俗”了,“好再来交易行”也让李初一无话可说,直到这里的“暖心窝客栈”,再加上苏全口中的“郝家特色”,李初一实在想不出郝家家主的品味到底高到了什么境界,才能把这么“不俗”的东西弄出“大雅”的风范来。
有了苏全引路,李初一他们绕到了“暖心窝”的后门走了进去。一进这帐篷搭建起来的客栈,李初一一眼就认出了这帐篷的来历,俨然与郝宏伟泗曲集的那顶帐篷一样,经过特别炼制的它里面的空间远远大于外面的空间。从外面看着普普通通的一顶帐篷,里面却竟然被炼制成了一个三层高的酒楼客栈。
一楼大厅里摆满了桌椅板凳,不少位置上已经落座了些食客正在谈笑吃喝。二楼三楼只能看见一扇扇木门,关着的房门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李初一也闹不清楚哪些是包房哪些是客房。
苏全的脚步没有停留,后面进来后不远处便是上去的楼梯,李初一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上,直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前才停下了脚步。
“两位公子,这里是二爷给二位安排的住处,玄冰寒狱开启前两位就在这里住,有什么需要的在楼下知会伙计一声便可,二爷上上下下都已经打过招呼了,两位公子可以安心住下。”
听了苏全的话,李初一才知道这些都是郝宏壮给他们安排的,与一脸喜色的李斯年不同,李初一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当初他几番拜托郝宏伟帮忙寻找四尊令,可是郝宏伟一直表示无能为力。结果天上掉馅饼,郝大胖子因为他五弟突破到元婴期的缘故被指派了过来,而四尊令四个珍贵的随从名额郝二爷大笔一挥就给了他们两个,甚至看他的架势如果柳明秀坚持要来那再给一个名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小胖子一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郝二爷这番作为让他一直吃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意思,他总感觉这里面有些猫腻。
现在到了这暖心窝客栈,苏全的话李初一听了个明白,那句“打过招呼”根本没那么简单,郝二爷分明是嘱咐这里的郝家修士将李初一和李斯年当成自家少爷一样伺候着。无功不受禄,李初一可不认为自己拍卖会让郝家挣的那百十万灵石就能让郝家如此对待自己,可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点头谢过,李初一便跟李斯年一起进入屋中。
果然如他所料,郝二爷给他们准备的这间房别有洞天,大大的客厅两侧各有一个卧室,不但装修摆设极为考究,两个卧室里还分别配有一个聚灵阵,甚至就连这聚灵阵也与李初一以前见到的那些不同。
以前见到的那些聚灵阵是借助阵法之力对天地灵气进行压缩提纯,阵眼处的灵石是用来催动阵法用的。而这两间卧室的聚灵阵则不然,除了汲取外界的天地灵气外,阵法各处还延伸出了许多节点,一颗颗灵石遍布其上,不断地向阵法灌注着精纯的灵力。
在阵法本身和这些灵石的共同作用下,这一个聚灵阵凝聚出来的灵气顿时比原先浓郁了好几倍,灵气的浓度甚至都快赶上一些品级一般的洞天福地了,这卧室别说用来修养调息,就是拿来闭关都够用了。
换成其他时候李初一可能还会对着阵法上的灵石大流一番口水,可是现在的他心里只感觉阵阵不安。虽然理智上来讲他相信郝二爷和大胖子不会害自己,但是看到这阵仗他不能不多想想。之前被获得进入资格的喜悦冲淡了自己的戒心,这回来到玄冰寒狱门口,这里危机四伏的不安气氛顿时又勾起了他心中的警意。
想跟李斯年交流一下,却见对方已经喜滋滋的选了个卧室打坐起来,李初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不知该说他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对郝家兄弟太放心。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跟李斯年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自己太多心还是这里面真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问题。
三言两语的把想法跟李斯年一说,李斯年微微一怔也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他沉声道:“虽然我认为郝二爷和大胖子应该没什么坏心思,但是你说的也没错,人心隔肚皮,保不准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小心点也总是好的。”
“那怎么办?咱不住了?”
李初一脸色一苦,他自己也觉着为了一点猜忌而辜负对方一番好意实在是太过分了。何况这里是寒狱死地,了无生机的除了雪就是雪,他们不住这能上哪儿住?
去雪地里蹲蹲着?
玄冰寒狱三五天之内能开了还好,若是拖上十天半个月的,李初一估计自己能活活冻死在外面。
去百盟商会的客栈住着?
先不说房费多少,他们要敢去对面住着,郝大胖子肯定第一个翻脸,要不就是死皮赖脸的让他们去对面住着搅和一下对方的生意做做内鬼,反正没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李斯年也觉着不妥,摇摇头道:“不行,咱们不能走。如果是咱们多心的话,咱们走了肯定会伤了郝家兄弟的心,要是产生什么隔阂那就不好了。若是真被咱们猜中了,那这一走更是不妥,对方现咱们识破了他们后保不准会先制人直接动手,到时候咱们还是死路一条。”
李初一苦着脸道:“那你说怎么办?”
“像你说的,凉拌。”
李斯年眼中神光一闪。
“咱们就这么呆着,管他有事儿没事儿的先静观其变。如果郝家真的对你有所图谋,那也肯定为了玄冰寒狱里面的事儿。既然他们让郝大胖子千辛万苦的把咱俩带来了,那么肯定不会在外面动手,否则就是多此一举。”
说到这,李斯年皱着眉头上上下下使劲的打量着李初一:“我说小初一,咱俩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什么值得郝家图谋的?”
李初一闻言一摊手:“我说四大叔,咱俩认识到现在几乎天天在一块儿,就差没睡在一起了,你说我有什么瞒着你的?我确实是没啥值得郝家图谋的啊!除非他们看我长的太英俊,准备抓我回去做个上门女婿啥的!”
要说瞒还真有不少,可是不论是天泉剑还是他跟大衍皇朝的关系,这些事儿李初一是一件都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说。
李斯年不疑有他,听李初一自吹自擂的还想当上门女婿顿时啐了一口:“我呸,就你这样的上门女婿?哈哈,除非郝家...嗯?”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斯年神色一动,有些不确定的道:“别说,还真有这么种可能!”
噗!
“啥?”
李初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随口的插科打诨,怎么还让李斯年当真了。
不成想李斯年还真点了点头,越想越是肯定。
“小初一,你不知道,郝家除了郝宏伟他们兄弟五个,还真有个在漠北也比较出名的大小姐。只是这大小姐...比较...嗯,独特,所以一直待字闺中。你不提我都忘了这茬了,你这么一说我想了想,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去他道士的,四大叔你别吓我!”
李初一毛都炸了,连李斯年都吞吞吐吐的说很“独特”,想想郝大胖子的吨位体型,还有他那嘹亮的嗓门,李初一很难想象这得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在如此的郝家之中被称为“独特”的。
见李初一一脸的怂样,李斯年嘿嘿一笑,他故意夸大就是想看看李初一的囧样。
感觉闹的差不多了,他轻咳了一声刚想开口出言安慰,却不想敲门声忽然响起,随后一个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位道友,郝家郝幼潇前来拜访,不知可否一见?”
第441章 郝幼潇
“郝幼潇”三字一出,仿佛闪电一样劈中了李斯年,雷的他脸皮子一抖,吓的旁边的李初一也跟着一哆嗦。
“四大叔,你别跟我说...”
看着哭丧着脸的李初一,李斯年沉默片刻,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郝家那位“独特”的大小姐,结果这位还真来了。
李斯年这一点头,李初一差点没哭出来,他恨不得撕烂了对方那张臭嘴,好的不灵坏的灵,闲着没事儿瞎念叨什么烂经。
想想郝家家主给自己孩子取名取的有多“贴切”,李初一就忍不住直哆嗦。泪汪汪的望着房门,他不敢想象门外的究竟是个洪荒猛兽还是个远古暴龙,反正能跟郝大胖子做姐弟的,估计也差不到哪去。
但愿长的像郝二爷吧!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又响起了询问声。把人晾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儿,何况人家还是这里的主人,李初一一咬牙用力一推李斯年。
“去,你去开门!”
瞪了李初一一眼,李斯年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房门一开李初一都没怎么敢睁眼睛,眯着眼的他心惊担颤的往门口望去,结果下一刻他眼珠子一瞪,身体顿时一松。
门外没有洪荒猛兽,只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个有些憨憨的壮硕少年。见李斯年开了门,女子并未直接进来,而是微微一笑轻轻福了一礼。
“幼潇见过道友!想必道友就是李斯年吧,早先便听家兄时常提起,可惜一直不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的人物,难怪能被家兄常常称许。”
“呵呵,幼潇姑娘过谦了,莫要听郝兄瞎说,在下资质鲁钝,哪像郝兄与幼潇姑娘这般天资卓绝,年纪轻轻就有此等修为,着实令在下汗颜。”
李斯年微笑回礼,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说着他侧身一让,微笑道:“莫要在门口站着了,咱们里面说话。幼潇姑娘请!”
“多谢李道友,小女子叨扰了。”
说完莲步轻移,郝幼潇带着身后的壮硕少年迈步走了进来。
看着款款走来的大美人儿,李初一心里快把李斯年给骂死了。
这老不死的一肚子坏水,这么千娇百媚的一个人物,在他嘴里怎么就一口一个“独特”的让他瞎想了,这老东西绝对没安好心。
见郝幼潇走到自己面前李初一赶忙起身,只是还未等他说话,看到他的郝幼潇便抢先开口。
“这位就是李初一小道友了吧?最近也时常听家兄提起你的名字,言道你乃万年不世出的一个修行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方才斯年道兄还说我是天资卓绝之人,与你一比我哪还敢妄称什么天资,实在愚钝至极。”
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不喜欢被人夸赞,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大美人。李初一心里顿时跟吃了蜜似的,肉乎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连忙摆手直道不敢,可是看那表情却是要怎么受用便怎么受用。
几人落座,李斯年一边泡着茶水一边看了眼那壮实少年,随口问道:“幼潇姑娘,这位是?”
“哦,怪我怪我,乍见二位道友有些激动,一时间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族弟,名叫郝招福,你们唤他阿福好了。”郝幼潇拍了拍阿福,眼神里掠过一丝宠爱,显然这个弟弟很是受她喜欢。
郝招福一听憨憨一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叫郝招福,人家都叫我阿福,是宏伟哥哥的族弟。”
眉宇虽然不像,但是这壮硕的体型若是放大几圈那俨然又是一个郝宏伟,李初一暗道郝家人果然血脉神异,一个个都这么壮实,唯有郝二爷和这位郝幼潇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长的这般“瘦弱”,这“幼潇”二字还真满贴切的。
茶水泡好,李斯年分与众人。待几人都小品一口放下茶杯后,李斯年问道:“早闻幼潇姑娘大名,怎奈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实感三生有幸。只是不知姑娘今日来此所为何事?莫非也是要去玄冰寒狱走一遭?”
“两位不知吗?”郝幼潇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俩。
李初一和李斯年同时一愣,轻轻摇了摇头,郝幼潇见状苦笑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看来四哥忘了与你们说了。这次玄冰寒狱我郝家共有三面四尊令,四哥手里有一面,另外两面则在其他两位族兄手中。因为这次四宗改变了规则,每个令牌持有者可以多带四个随从,你们二位便是用的四哥那面令牌的随从名额,至于剩下的两个名额则分配给了我俩。”
“你是说...”李初一目光一凝,李斯年也凝望了过来。
迎着两人的目光,郝幼潇微笑着点点头。
“没错,这次玄冰寒狱之行,四个为,加上你们二位和我姐弟俩,我们五人便是一组了。”
咕嘟!
李斯年下意识的狠狠咽了口唾沫,随后想起了什么赶忙尴尬的连喝几口茶水加以掩饰。
李初一以为他是见色起意,看人家姑娘漂亮这才失了态,忍不住在心底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通。
转念一想,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同行,李初一的心不禁有些开朗起来。虽然他还对男女之事颇为懵懂,对这位郝家大小姐更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赏心悦目的大美人一路陪伴,总好过几个儍老爷们儿混迹一路来的舒心许多。
正如道士以前时常念叨的那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既然是队友了,李初一更是放松了下来。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细聊,他们的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撞了开来,郝宏伟又高又胖的身影一矮身钻了进来。
“坏了坏了!我刚知道这次跟咱么一组的是谁,竟然是我那变态妹妹郝幼潇,老不死的咱们...呃,呃?”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钻进屋的郝宏伟看清屋里坐着谁之后猛吸一口冷气,脸色顿时酱紫一片。
郝幼潇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郝宏伟,她身后李斯年则捂着额头低下了头,不忍直视大胖子的窘相。
好半天,郝宏伟终于回过神来,脸色毫无婉转的直接化成了明媚的喜色,看着郝幼潇熟络的招了招手。
“呦,幼潇来啦?来了怎么也不跟四哥说一声,四哥好准备点你喜欢的点心让你尝尝。嗯,现在也不晚,你先坐着,我出去安排一下!”
说完转身想走,结果身后传来了郝幼潇轻声道呼唤:“四哥,不用麻烦了,过来坐着吧。”
“好来!”
大胖子二话不说直接回身走了过来,郝幼潇和阿福旁边那么大的空他们不坐,反而在李初一和李斯年之间使劲挤了挤,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块大空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实巴交的样子哪里像个哥哥,说他是郝幼潇的乖儿子还差不多。
郝宏伟不对头李初一也看出来了,他忍不住用余光好好打量了一番桌对面的大美女。看来李斯年之前说她“独特”还真没说错,这美人儿一照面就能把“舌战群儒”的郝大胖子给吓成鹌鹑,说她没两把刷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看着拘谨的郝宏伟,郝幼潇有些幽怨的轻声道:“四哥,我就那么可怕吗?”
“谁说的?幼潇你兰质蕙心国色天香温柔似水亭亭玉立我见犹怜仪态万方辰龙巳蛇午马未羊,啊呸,说秃噜嘴了,反正就是漠北大地你最棒,谁要敢说你不好你四哥第一个不愿意!”大胖子一边说一边撸起了袖子,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架势。
郝幼潇被他这么一闹逗得咯咯直笑,阿福也在旁边跟着憨笑起来。见郝宏伟满脸的紧张,郝幼潇决定不逗他了,冲他摆了摆手。
“好了四哥,我开玩笑的,你别紧张嘛!放松点,咱们兄妹聊个天你这么紧绷着干什么。”
“我很放松啊,哈哈,哈哈哈,你看我放松的,多放松!”
郝宏伟说着“放松”下来,一条胳膊压在了桌子上,另一条胳膊压在了李初一肩膀上。桌子腿和李初一同时一弯,前者出了痛苦的“吱嘎”声,后者则差点没一口淤血喷出来。郝宏伟的分量那是相当足的,李初一这小体格猛地被他一压差点没压断了气,赶忙催起法力这才硬扛了下来。
有心把大胖子甩开,可是看见大胖子偷瞥过来的可怜眼神,李初一在心中一叹便默默承受了下来。眼前这美人儿有古怪,既然郝大胖子这个大靶子来了,李初一准备借着他静观其变。
好在郝幼潇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李初一一努嘴,郝宏伟立马心领神会的收回了胳膊,临了还一脸歉意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肩膀处褶皱的衣衫给抹平了。
无奈的摇摇头,郝幼潇说道:“四哥,这次你和燕彬安喜他们各带一队,大伯他不放心所以派了我过来照看你,顺便带着阿福一起历练一下长长见识。”
“燕彬和安喜啊...能换人不...”
说着一看郝幼潇眼睛一瞪,大胖子立马重重的一拍桌子。
“呸,换人我也不换!幼潇在手天下我有!别人想换,没门儿!”
“知道就好!”郝幼潇白了他一眼。
看着裂了纹的桌腿和撒了一桌子的茶水,李初一一阵无语。他不知道大胖子这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他只知道若是再谈下去恐怕这屋里也就剩不下了。
第442章 就那么一顺手
好在郝幼潇也知道自己的威慑力,只闲谈了几句便带着阿福离开了。只是临走前她暗暗瞪了一眼郝宏伟,似乎对他突然“造访”扰了谈兴颇为不满,结果这一眼骇得大胖子连屁股底下的凳子都给坐碎了,好在他修为够高功夫够硬一个马步稳稳地扎了下来,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地上闹出笑话。
“恋恋不舍”的目送着郝幼潇离开,待她和阿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郝宏伟一把关进了房门,几道法决接连打出将房间内的禁制开了个遍,临了还不放心的掏出几张道符和一些法器布置在四周,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长吁短叹了起来。
“大胖子,你这是什么病啊?至于吗?”
李初一很是不解,短暂的接触下来,他感觉郝幼潇人还是不错的,说话慢声细气地根本不像郝宏伟这么粗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亲切感。在她身上,李初一感觉不到郝家闻名于世的粗犷门风,其气质反倒与郝二爷有几分相似之处。
“至于吗?你说至于吗?”郝宏伟有些神经质的看着他,“小初一,你感觉她像谁?”
“嗯,有点像郝二哥,都是那么彬彬有礼的,待人很是温和亲切。”李初一毫不犹豫的道。
“你都看出来了你还问我至于吗?!”
大胖子扑了过来,揪住李初一的衣襟不停摇晃着。
李初一被他晃了个七荤八素的,可是他的话却让小胖子心中一愣。
“不是吧,你别跟我说你妹妹跟你二哥一个爱好!”
郝宏伟没有说话,泪汪汪的望着天花板,一副无语问苍天的凄凉模样,倒是旁边的李斯年叹了口气插嘴进来:“小初一,你猜的没全对但也差不多,郝幼潇确实跟郝二爷一样喜欢钻研医理药石之道,只不过郝二爷偏好的是医术,郝幼潇研究的则是毒。”
嘶
李初一心里一惊,难怪李斯年说她很“独特”,弄了半天跟郝二爷一样是个药痴。只是这偏好的方向确实是有点太骇人了,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喜欢研究毒呢?
看着李初一的脸色,郝宏伟欲哭无泪,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小初一,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幼潇她小时候挺正常挺可爱的,结果后来出了点变故,加上我二哥的影响,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上研究毒物了。光研究不要紧,她还喜欢做实验,拿我们自己人做实验。特别是我们这些修炼了祖传功法的族兄族弟,因为抵抗力和生命力都很强,这丫头片子用起来更是顺手!你知道平白无故就拉半个月肚子是什么滋味吗?你见过结丹期的高手还能被烧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吗?你知道逛楼子只差临门一枪却弥而不坚的颓丧吗?还有我那可怜的五弟,多好的一个淳朴孩子,被这丫头片子不知下了什么药一个月都脸色潮红,见了母的就兴奋,连母鸡母狗母猪母羊都是如此,结果我可怜的五弟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跟女孩子说话,你说惨不惨?”
“惨!真惨!”
李初一连连点头,这要还不算惨那这世上就没惨事了。
想了想他问道:“你们都这么惨了,你们家长辈就没人管管?还有郝二哥,他不是喜欢研究医术嘛,不能帮忙给治治吗?
“二哥?二哥?!我呸,一丘之貉!”
郝宏伟更悲愤了。
“你知道吗,这丫头片子早就跟我二哥达成了协议,一个管毒一个管治,两人甚至还为此打赌来着。后来我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训斥了几句他俩这才收敛。至于其他人,我二哥就不用说了,郝家没几个人敢管他,而幼潇这个丫头片子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方深得我族一位老祖的重视,因此只要不闹出人命不出什么大事儿,郝家是没人会去管她的。唉,小初一,哥哥我心里苦啊!”
看着长吁短叹的大胖子,李初一想劝也没法劝。当初太虚宫里他被小雨折腾的也不清,可现在跟这位郝幼潇一比,人称小魔女的6时雨简直就是个乖的不能再乖的老实孩子了。
“哎,真的这么苦吗?”
娇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胖子顺嘴回道:“苦!比苦菊拌黄连再加二斤生杏仁都苦!能死人的那种苦!呃...嗯?”
话音未落,郝大胖子忽然回过神来。刚才他们都各想各的心事,他一时没注意就顺嘴那么一回,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声音不对,抬头往门口一瞧,郝宏伟差点没直接瘫在了地上。
被他重重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重新打开了,郝幼潇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旁边一个捂着额头的壮实少年正是阿福。此时的阿福憨傻尽去,垂着头偷偷望向郝宏伟的眼神里满是同情。郝幼潇则脸色幽怨,只是那樱唇上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心里寒。
“你...你怎么进来的?这房门我锁了啊!我明明锁了啊!我他吗真锁了啊!”
傻傻的看着郝幼潇,大胖子的阵青阵白的脸上不知该哭还是笑。千防万防就怕这丫头杀个回马枪,他已经把能做到防护都做到了,就差没找个断龙石把房门给封死了,结果还是让这丫头悄没声的给摸了进来,郝宏伟现在心里直想骂娘。
郝幼潇被郝宏伟的模样给逗得掩嘴巧笑,伸手虚点着他道:“四哥,你傻不傻呦!你是锁了房门,但你是郝家的四少爷,我就不是郝家的小姐了吗?你知道房门禁制的破解方法,我就不能知道了吗?”
大胖子心里怒火中烧,他打定主意等下出去一定要问问是哪个嘴欠的伙计把开门的方法告诉了这个丫头,他不罚这人洗个一年半载的地板他就不姓郝!
事已至此,郝宏伟也算认栽了。看着郝幼潇似笑非笑的脸,大胖子心念急转,不停琢磨着怎么才能哄好这位姑奶奶。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郝幼潇嘴角一提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家里调皮的小妹妹做错了事求哥哥原谅是的,可是郝宏伟一见这让他既熟悉又恐惧的笑容心里顿时凉了一半。
“四哥,刚才小妹走的急,有件事情忘与你说了,这才赶忙回来跟你说一下让你知道。”
“什...什么事?”郝宏伟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妙。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突然见着四哥小妹心里实在太开心了,许多咱们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也被勾了起来。想想那时开心的日子,小妹一时技痒,顺手就在你的茶里下了点新调的干货。小妹实在是出于习惯的无心之举,四哥你等下要有什么症状可不要怪我呦!”
噗!
咳咳!
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郝宏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郝幼潇大吼道:“滚你个小丫头片子!快说,什么症状!赶紧给我解药!”
话音未落,大胖子的脸突然一片潮红,紧接着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通红通红的,就跟刚下炉的脆皮乳猪似的,整个人都散着一股灼人的热量。李初一和李斯年离他一个多身为都能感受到灼灼的热浪,骇得他俩赶紧一溜烟退到了墙边,惊恐的看着大胖子迅的向着“熟人”转变。
郝宏伟口干舌燥的,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团炙热的火焰似的烧的他浑身难受,整个人都跟要燃起来了似的。随后抓过桌上的茶壶从头顶浇了下去,结果茶水落在他的皮肤上顿时冒出一阵青烟。好在那药散只是让他感到灼热,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郝宏伟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解药!快给我解药!好妹妹,你只要把解药给四哥,四哥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好不好?!快点,这也太热了这也!”
“不好意思哦四哥,这个药是新配出来的,我还没做解药呢,所以!”
郝幼潇一摊手,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我跟你没完!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等着!啊啊啊!”
郝宏伟实在受不了了,一溜烟的冲了出去。这句一溜烟绝对不是夸大,李初一分明看到他身上的衣衫也被热量烤的焦黄一片冒着黑烟,眼瞅着就要烧着了。
转眼间屋里少了一人,李初一和李斯年对望了一眼,小胖子硬着头皮牵了牵嘴角。
“那个,幼潇姐姐,要不要进来在喝杯茶?”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
重新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样子,郝幼潇冲着两人微微一福,带着一脸苦笑的阿福转身离开了。
屋里,李初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然后一把掏出几十丈道符不停地往门上糊,一边糊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各种效果的道符贴了满满一门,等到他终于觉着差不多了,一人多高的木门已经看不见原来的模样了。
感觉这回安全了,小胖子抹了把冷汗,看着李斯年摇头苦笑。
“这位大小姐果真独特,毒的不能再毒了,唉!难怪这么漂亮还没嫁人,谁要是娶了这么一位,睡觉怕是都不敢闭上眼,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李斯年点点头:“嗯,郝大胖子这妹妹确实够毒,但是她没嫁人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李初一好奇了,“那是因为什么?”
李斯年的脸色有些怪异,盯着房门良久才叹了口气:“唉!反正不是因为这个,具体原因有机会你就知道了,不要多问了。”
李初一哪里肯干,但李斯年跟不接茬,指了指房门岔开话题道:“小初一,你贴的严实不?”
“那当然!我的手艺你放心,苍蝇都进不来!”李初一拍拍胸脯一脸的得意。
“哦,这样啊。”李斯年点点头,“那咱们怎么出去呢?”
李初一:“......”
李斯年:“......”
第443章 大胖子火了
郝宏伟火了。
寂静雪原寒冷无比,寒狱死地的异寒更是极为骇人。修为不够的稍微接近这里都会被冻成一地冰渣,入口处聚集的修士虽然都在炼神之上,可是就连苏全这种道胎期的强者也得注意防寒保暖,除了护体法力之外各种御寒的法术防护时不时的就得重新布置一遍,生怕被异寒的古怪力量侵蚀而永远的留在这里。
但是郝宏伟就是这么火了。
如此严寒的气候,郝四爷脱的就剩一条裤衩在雪地里不停地打滚,随后抓起一蓬蓬冰雪往自己身上猛糊,怪异的行为看的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着骨头缝寒,但是郝四爷却不然,冰雪加身反而还一脸的舒爽,直让众位看客默然无语,满满的只剩下了钦佩。
有人说郝四爷是练了神功秘法所以要借冰雪修炼;有人说郝四爷是练功岔了气走火入魔了,所以才要用冰雪降温镇定心神;有人说郝二爷是跟人打赌打输了,赌注就是在雪地里打滚;还有人说郝四爷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给对面的百盟商会一个下马威,振他郝家声威。
不管如何猜测,郝四爷这一手着实镇住了不少人。素来与郝家颇为亲近的一些家族子弟每天都过来瞻仰一番赞叹不已,连四大级宗门的人都被惊动了,虽然参加寒狱之行的那些核心弟子没有前来,但是他们纷纷派出了自己的同门过来打探一番,想要弄清楚郝四爷这是闹的哪门子妖。
真正的原因郝宏伟自然不会说,打死也不会说。反正已经这样了,本就人来疯的郝四爷索性撒开了欢儿,每天热毒一作就去雪地里滚个不停,一边滚还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起参加,美其名曰这是强身健体的秘方。
还别说,真有傻子上当,与李初一有过一面之缘的6悠悠就是如此,大胖子第一次把谎话当实话的这么一说他就信了,解了衣服就要往上扑。若不是屏西门的同门死命拦着,这位爷怕是脱的比郝宏伟还要干净,连裤衩都剩不下。
往届寒狱洞开之前驻地都是暗里涌动,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气氛。结果这次被郝宏伟这么一闹,这种气氛虽然没有消失但却淡了许多。每天时不时的就有一个光溜溜的大肉山带着几个傻乎乎的小肉条在雪地里滚来滚去,这种怪异的情景俨然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线,许多无意住店的散修甚至还专门住到“暖心窝”来就为了看这个奇景,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终于,十天的时间过去了,郝宏伟体内的热毒总算散了个干净。看着门前被自己活活滚下去近丈后的雪坑,满腹委屈的郝宏伟也难免有些自豪。
敢在玄冰寒狱门口光着身子滚出这么一个大坑来,我郝老四绝对算是个牛逼的人物了!
对此,李初一表示不予置评。
相反,他现在对郝幼潇的畏惧与日俱增。
郝二爷的“暖身散”着实吓到了李初一,但跟郝幼潇一比,“暖身散”虽然更霸道但吃不吃在他们自己,郝幼潇的热毒中不中则全看她的心情。
不约而同的,李初一和李斯年还有散完热毒的郝宏伟同时选择了闭关,他们打算玄冰寒狱什么时候开他们什么时候再出来,反正就是不能见郝幼潇就是了。至于没有郝宏伟领头还每天时不时的来滚上几圈的那些傻帽,李初一只能默祝他们“身体安康”“越来越棒”。
这智商还能修炼到这份儿上,也真难为这些傻孩子了。
说是闭关,其实就是躲人。这冰天雪地的根本就不适合闭关,再说玄冰寒狱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开了,他们闭关也闭不踏实。
李初一和李斯年在一个屋,李斯年还好,没事儿整点小酒哼个小曲儿的怡然自得,李初一就显得寂寞多了。他是喜欢吃,但他也不是猪,喝酒的可以从一睁眼喝到大半夜睡过去,他从不能一睁眼就吃饭,一吃吃一天吧?
闲来无事,道典也悟不出什么名堂来,小胖子索性开始为玄冰寒狱之行做些准备。
兽皮长剑擦一擦,画像用灵石喂一喂,烂葫芦不理他他没办法,只能每天早晚各一次恭恭敬敬的给它请个安叫声“葫芦爷”,希望用自己的“真情”感化这个烂葫芦。
其余时间,李初一干的最多的就是炼制符箓。
长期以来李初一用的都是符咒,通过咒文结合印决和自身法力祭炼于符纸上然后祭出,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早就可以不用道符了,但是一个是长期以来的习惯,再一个是无极乾坤道的一些威力很大的法术他修为不够,不用道符难以施展,因此道符成了他身边的常备之物。
只是符咒虽好,相比于符箓却是麻烦了许多。前者可是完整的挥出自己的实力,付出一些代价后还可以水平挥,但消耗的都是自身。后者虽然威力比符咒差了少许,但胜在快捷省力,提前将法术封存在道符当中,需要用时直接祭出就可,对自身的法力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些特别炼制的符箓甚至连没有法力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
就如被李斯年当传家宝一样藏着的那张金刚伏魔环符箓,李斯年只需要用少许的法力一催就可以激符箓中封印的金刚伏魔环,从而获得远他本身实力的强大防御力。再比如当初跟小雨比斗,小雨的修为明明不如他,但是人家有个掌门亲爹撑腰一身的符箓可以拿出来当牌打,随后一招就是漫天的道符轰过来,要不是李初一新学了个醉魔吟先制人他早饮恨当场了。
李初一早就想炼制点符箓了,只是符箓炼制难,封存与自身实力相当的法术失败率极高不说,炼制所需的材料除了符纸外还有其他许多珍贵的灵材,所以以前穷的叮当响的李初一根本不敢炼制,太烧钱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小豪爷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小豪爷,连压裆底的老本都换成了三颗上品灵精,花点钱炼制点保命的法宝还是没有问题的。
郝家在这鬼地方连客栈都能开起来,其他生意自然不必多说了。趁着郝幼潇出门,李初一做贼似的走出门外让店里的伙计帮忙收了些材料,然后把门一关就开始他的烧钱生涯。
手法他知道,道理他也懂,可是真的开始炼制时李初一现这东西真的是烧钱,外面市面上的符箓卖的那么贵不是没有道理的。简简单单的一张火符,就是无极乾坤道中最基本的火行之术火燧用道符的形势施展出来,李初一现在闭着眼睛都能使出来,可是炼制成符箓时直到第十张他才成功。
抹了把冷汗,小胖子看着满地的废料,肉疼之余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以前果然没做错,没钱的话还真不敢玩这个玩意儿。
好在火符的材料不贵,一点火行的灵草,一小撮火沙混着朱砂搅匀,后面的印决和法力灌注都是靠他自己等于不要钱,加起来还不够一颗灵石的价钱。只是这废品率太高,累积起来成本大大增加,这才是符箓贵的主要原因。
没事儿,反正有三颗上品灵精打底,小爷怕谁?
有钱底气足,李初一闷着头开始继续忙活。一张张符箓在他手中不断出现,虽然大半都是报废的,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从原来的十成一变成了现在的五成一。得亏这火符是他用的最顺手最熟悉的,换成别的法术恐怕失败率还会更高。
当有一张火燧符箓炼制成功,李初一摸了摸忙活出的汗水,心中忽然一动。
刚才这张符箓炼制的过程中,他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印决和法力与法术本身契合的极为完美,毫无一丝滞涩。
回想之前成功的那些符箓,似乎他也有这种感觉。李初一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点什么,隐隐间他似乎悟到了一丝火燧之术的本质。
“燧,拟火之声态,又义取火之器。上古只有天火而无人火,后有大智者顿悟钻燧取火之法,自此人火佑我人族长盛不衰。燧火需有火石,修士无火石不可无中生有,否则有违大道。然修士有法力傍身,法力无形物质可拟万物,拟火石取火不属无中生有之列,暗合天地之道,可成。法力成火石取火,法力成燃木驻火,法力凝则火常在,法力崩则火爆裂......”
脑中翻滚火燧的起始口诀,这段他以前只当做介绍来看,祭出火符的时候根本连想不想,都是直接跳到后面法力变化的口诀上的。可是如今仔细一想,他现这么简单的一个法术前面累赘着这么一大段介绍性质的口诀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后面的使用口诀是可以让他知道法力该怎么变化才能产生出自己所要的效果,可是前面这段起始口诀才是这个法术的真谛,它才是这个法术的总纲,是重中之重。
沉吟良久,李初一神色一凝,嘴里口诀默念,手中法印不停变换。与以往不同,这次的他并没有跳过前面这一段起始口诀,而手中的法印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慢慢打出。心中揣摩着那段总纲的真意,李初一花了以往几倍的时间才将印决打完,最后想桌上一指,一张空白的符纸应指而动浮在了他的身前,炙热的高温从上面隐隐传出。
想了想,李初一剑指一挥,火符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疾射而出,正正的打在了李斯年的房门上。房门上的防护禁止并未开启,只有加固用的法阵在不停运转。可是在这张火符面前,被法阵加固的房门也像是一张薄纸一样被一穿而过,道符飞进了屋内不知撞到了什么才猛然炸开。
看着房门上被熔出的那个比道符略大一些的小洞,李初一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我去他道士的,我是猪!”
第444章 霉字当头
在李初一想来,那张道符打在门上就应该炸开了,顶多是在他新的领悟下威力大一些罢了。可事实却是房门直接被道符融穿了,这让李初一大感意外。
想想那段总纲,李初一不禁连连暗骂自己是猪,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法术用的没问题,直到现在他才现他的法术用的都是些皮毛,精髓的部分他根本一点都没领悟到。
火燧符咒是他最常用的手段,以往他都是拿来当炸弹扔的,碰着谁一把道符扔过去轰不死也轰晕他。可是今天静下心来揣摩了一遍他一直以为无用的起始口诀,领悟了部分真意的他用出来的火符不单单是以前的爆裂特性了,竟然还有熔穿这等奇效。
想想也是,燧本就是取火之意,取火取火,光让火产生不行,还要想办法将它给留下来,而这驻火之物本身也因为燃火的缘故温度极高。火无形,驻火之物有形,火遇阻则崩,驻物遇阻则穿,穿不过才会崩散,这就是熔穿。
换成法力也是一样的,以前李初一扔出火符后根本管都不管,控制着火符打到别人身上就直接让它炸开了。甚至很多时候他看似是施法成功,其实不过是他修为高了让火符上的法力强行崩散,连带着火符也跟着一起炸开罢了。这不能说他用的不对,只能说他用的不全,使出的是残缺的法术。
使用符咒这个缺陷还看不出来,但是制作成符箓就不同了。
一个法术之所以能被流传下来不光是因为它的有效性,更是因为它的完整性。有残缺的法术威力再大也难以传承,后学之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创立者所描述的那个境界,一些残缺的厉害的法术真是可能不等祭出就法力紊乱而对修士产生反噬。这就好比一座积木塔,每抽掉一块都会让塔身不稳,抽调的部分太多了塔身会直接倒塌散成一团。
制作符箓本身就因为材料自身灵力的稳定性而失败率极高,若是修士封印的法术不完整,那么失败了理所当然的会再翻几番。
李初一成功的那几次固然有材料本身的问题,同时也是他对这个法术掌握的极为熟练地缘故。勤能补拙,李初一学会的第一个法术就是它,到现在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数次的施法中总会有一两次恰巧契合火燧术的真意,但这是他的无心之举,自然不如有意为之来的有效率。
换句话说,他前面的符箓之所以能炼制成功,很多时候都是瞎猫碰死耗子运气好,要不就是他靠着修为将火燧术强行打入符箓中使指与符箓本身的灵力达成了一种平衡,看起来是成功了,但是威力却下降了许多。
“难怪人们总说符箓的威力不如直接的施法,除了灵材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在这儿啊!”
摩挲着下巴,见猎心喜的李初一正准备继续尝试,旁边房门一响,李斯年推门走了出来。
“李初一,你大爷!你他吗想要干啥!”
“呃...”李初一扭头一看,顿时满脸尴尬。
此时的李斯年灰头土脸的,脸上全是烟熏的黑灰,头也有几缕烧焦的痕迹,宽大的袍服上更是布满了破洞,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烧着了。李初一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刚才那张道符惹的祸。
看着窘然的李初一,李斯年悲愤不已。
“李初一,我他吗招你惹你了?郝幼潇那丫头不来折腾我,你他吗替她来是吧?你俩是亲戚?”
“不是,四大叔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李初一赶忙安慰,这事儿确实是他错了,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胡搅蛮缠。
“我听个屁!”
李斯年根本不接茬,眼泪汪汪的一举手中就剩个把儿的酒壶。
“看见了吗?这是我好不容易从郝大胖子手里弄来的百年陈!郝大胖子那死抠劲儿就给了我这么一壶,我一直没舍得喝,好不容易今天下行决定干了它,结果...结果就...呜呜呜呜呜,老天爷呀,我怎么就这么惨啊!你说我好不容易喝个小酒哼哼曲儿,这酒还没喝上一口就被人连桌子带椅子的整个屋子都给我怼啦!可怜我的百年陈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呐!”
哭到伤心处,李斯年连花腔都喊出来了,李初一心中暗笑这货要是去自己以前呆过的村子给人哭个丧啥的准能大财,但是这话他也就想想,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
好说歹说一顿劝,临了又硬着头皮蹑手蹑脚的出门找郝宏伟要了几坛好酒回来,李初一总算是把李斯年给哄下了。至于那破掉的房门暖心窝的伙计以极快的度给修不好了,只是时间仓促上面的阵法没法补全。不过李斯年也不在意,只要别门别漏风就行。他在意的是李初一还会不会继续闹出幺蛾子来。
满口保证着自己绝对不会再犯,李初一总算把李斯年劝回了屋内。伸手抹了把冷汗,他感觉老家伙就是老家伙,这李斯年看着挺年轻的,一絮叨起来是真能说。
重新坐下,李初一并没有急于炼制新的符箓,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一遍遍的回忆着刚才的感觉,手里掐着张空白的符纸一遍遍的祭出印决。符纸在他的印决下不时的亮起亮光,李初一虽然没有将它祭出,但一遍遍的法力灌注下符纸仍然被灼的卷起了焦边。
终于,又一遍法力灌注后,不堪重负的符纸再也无法维持原状,微黄的焦边瞬间转成焦黑并且蔓延到了整张符纸,符纸内的法力不待李初一收回便直接被催了起来。火苗蹿腾中,失控的火符完全催起来,仅余的部分没有烧焦的符纸满是龟裂,眼瞅着就要在李初一手中炸开了。
“我去你道士的!给我走你!”
被惊醒的李初一控制不住失控的火符,情急之下只能在它爆炸前一甩手将其甩了出去。好在李初一还算仗义,千钧一之际打出的方向与李斯年的房门相反,若是这张火符再把李斯年炸了那他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火符带起一流热浪疾射而出,扭曲的火焰半道上就从符纸四周猛窜出来。庆幸着自己没把自己炸死的李初一还没来得及摸把冷汗,望着符纸飞射的轨迹他眼珠子一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火符是没有打向李斯年的房间,但是当它触碰到房间另一侧的墙壁后被墙壁上的禁制防护直接给弹了开来,就跟一颗火红色的橡皮球似的噌的一下就飞了出去。换成其他时候李初一可能还会赞叹几句郝家这客房的墙壁加持的真不错,但是现在他直想哭。
今天也该当着李斯年倒霉,这被弹飞的火符那么多方向不选,偏偏认准了李斯年的房门一溜烟的飞射了过去。李初一拼尽全力想要控制住它让它转个方向,无奈这火符之前被他给玩坏了,失控状态下他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再次从那扇刚刚修好的房门上“嗵”的一声撞了进去,随后李斯年的怒吼声和火符的爆炸声同时响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哐!
房门被一脚踹开,李斯年黑头黑脸的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杯口大的水晶环。
李斯年的脸气得比脸上的黑灰还黑,怒冲冲的几步来到李初一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跟要吃人一样。
“四大叔,你看这闹的,呵呵,哈哈...那个我不是故...”
“看见了吗?”李斯年直接打断了他,把手中的水晶环往前一递。
“呃...这个镯子挺漂亮,亮晶晶的,就是您带着是不是小了点?这个大小就是姑娘带...”李初一满脸赔笑。
“杯子。”李斯年不等他说完,冷冷的扔出了两个字。
李初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愕然道:“杯子?什么意思?”
看着李初一,李斯年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冷冷的道:“这是个杯子。”
“这是个杯子?底儿呢?呃...”
话刚出口李初一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李斯年说这水晶环是个杯子那肯定是个杯子,至于底儿,八成是被他那张火符给炸没了。
果然,李斯年压抑的怒气终于爆了,一把薅住他的衣襟几乎是脸贴脸的疯狂咆哮。
“底儿呢?你他吗问我底儿呢?你说底儿呢?我这个水晶杯你知道多大来历吗?这他吗是我从一个上古洞府里九死一生给带出来的!整个人界找遍了可能也就我这么一对!现在倒好,让你一张道符炸的就剩一个了,人家两口子你给宰了一个你忍心吗?你他吗要闹你怎么不出去闹啊?!你实在闲的难受你也跟着那帮傻驴去雪地里打滚啊!你!你你你!呜哇!我的杯子啊!我可怜的杯子啊!天底下你们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让这个狼心狗肺的死胖子这么一炸,以后你就得形单影只的独活了!我...我对不起你们啊!”
李斯年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手抱着只剩个杯口的水晶杯,另一只手捧着个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完整的水晶杯,看样子就是他口中的一对杯子中的另一只了。
见他哭的难受,李初一心里也不好受,尴尬的要死的他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初一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李斯年哭的这么难受他还是第一次见,显然这对杯子对身为爱酒之人的李斯年来说意义非凡。
最后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蹲在了李斯年面前安慰道:
“四大叔,你节哀。俗话说人死...这个杯死不能复生,莫要因为亡者再伤了活人,你要保重身体啊。这个,凡事儿你都要往好的方面想,杯子虽然碎了一个,但不是还有一个幸存吗?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你应该高兴才是!”
第445章 关门炼符
李斯年一听更火了,哭都不哭了揪着李初一就是一顿猛摇。
“怎么着?你几个意思?合着你砸了我的杯子还是我走运了呗?你他吗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上古洞府的那位先辈特别炼制的酒具!这杯子一公一母一阴一阳,两对一起不但可以相互温养,更是可以根据酒的酒性增加其浓厚和醇香!它们就是酒具中的圣器,是至宝你懂不懂?!这杯子我现的时候已经几万年了,都他吗快成精了,现在缺了一只就等于断了它继续成长的后路,你这是断子绝孙!你是凶手!你你你,你他吗气死我了!哎呀呀,我的杯子呀!”
说到伤心处,李斯年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丧了起来。李初一看的是百般无奈,他一个喝果汁的却是很难理解贪杯客的心思。
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怎么看也不是事儿,这要是让谁恰巧进来撞见了肯定还以为他李初一把李斯年给怎么着了呢。
叹了口气,李初一安慰道:“好了好了,四大叔我保证,以后一定给你找一对更好的!不用以后,我这就去跟大胖子说,豁出去我那几百万灵石不要了,我寻遍天下也给你买一对更好的回来赔你,你看怎么样?”
誓也了,可是李斯年理都不理他,就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李初一无奈,只能再次出门蹑手蹑脚的来到郝宏伟的房间。
郝宏伟还奇怪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儿又来了,一听出了这事儿,大胖子也是一脸的肉疼。
“败家啊!小初一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他吗败家!”
“不就一个杯子吗?至于吗?瞧你们一个个的就跟天塌了似的,什么事儿啊!”李初一满腹委屈。
点了点他的额头,郝宏伟叹道:“你不喝酒你不知道,李斯年那对杯子确实是个宝贝,对爱酒之人来说甚至胜过许多上千年的灵酿,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见的好东西。我一直想将它们从老不死的那里给收过来,但是他就是不卖。这下好了,直接让你砸了一个,你说他能不心疼?他没直接打死你已经算他定力好了!”
一顿批评教育,李初一虽然还是没能理解一个喝酒的杯子有什么好心疼的,但是他至少知道了那只杯子的价格。
二十万灵石一对。
这是郝宏伟给出的保守估价,成对拍卖的话可能价值还会更高,但是只余下一个的话,几万灵石也就顶天了。
换成了灵石李初一就可以理解了,二十万灵石被他随后一张道符给砸没了十几万,换成是他他也得哭,往死里哭。
郝宏伟放不下心,跟着一起回到了李初一他们那屋。两人蹑手蹑脚的蹭到了房门口,推门一看李斯年还在地上抹泪呢。
虽然不似李斯年这般贪杯,但大胖子也是个好酒之人,最关键的是他是个做生意的,比一般人更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里面的潜在价值。
李初一和郝宏伟一起安慰了李斯年半天,在大胖子的见证下李初一再三保证以后一定想法子找对更好的弥补他,郝宏伟也表示会尽量帮忙,李斯年这才慢慢止住了悲意。
唤过伙计重新修补房门,几个伙计进屋一看刚修好的门又碎了也是一阵无语。看了看李初一,他们很想不通这个看着挺乖巧的小孩脾气怎么就这么暴呢,你有火出去撒啊,上雪地里滚两圈不就没火了?你说你冲着个房门什么疯啊?它没招也没惹的,多可怜啊?
无语归无语,该修还得修,不但要修还要修好修的跟原来一模一样。李初一跟郝宏伟的关系他们都知道,何况自家四少爷就在旁边站着呢,几个伙计哪敢不卖力?
修修补补,李斯年的房间也给重新拾掇了一遍,除了还在拉着脸的李斯年,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就跟什么都没生过一样。
送走了郝宏伟,李斯年恶狠狠地盯着李初一。
“咱能消停点吗?”
“能!”李初一赶忙保证,“你放心,危险的事儿我不干了,我就做点符箓预备着,这个不危险!”
“真的?”李斯年一脸的狐疑。
李初一用力点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哼,信你才怪!”
李斯年冷哼一声,掉头回了自己的屋内,一把将门给狠狠的带上。
听着屋内不断响起的咒文声,一道有一道光华在李斯年的房门上不停闪现。李初一默然无语的看着,他知道李斯年也是狠了,这一连串的禁制将这房门打造的跟铁桶似的,李初一就算有意去砸也得费上一番功夫才能破开。
摇摇头,小胖子回到桌边,想了想他也不太放心,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关好屋门将房间内的禁制全部开启,他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有了自己屋子的禁止阻隔,再加上李斯年自己房门上的一重重禁制,他要真再折腾点什么动静出来,李斯年就算再倒霉也不可能再被牵连。一连穿过两重房门的禁制误伤到李斯年,李初一自认还没这个本事。
前车之鉴下,李初一接下来的试验就谨慎地多了。特别是道符,一张空白的符纸最多用五次就换掉,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整出个暴走的法术来那他哭可都没地方哭泣,因为现在他可是把自己关在屋内,就算炸也是炸他自己。
一张张火符不停地祭出又收回,虽然火符的外观上没有变化,但李初一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火符本质上跟以前不同了。如果说以前的火符像是一捧火沙,那么现在的火符就像是一块烧红的木炭,比以前要凝实许多,不再是以往那般一触即散。
有了新的感悟,李初一的火燧变得比以前更加完整,制作成符箓的效率也大大提高。虽然达不到百分百的成功率,但三成一甚至两成一的比率比之前的五成一提升了何止一倍。
不知做了多少张火燧符箓,李初一终于停下手来。看看储物袋中的一摞摞微微泛红的符箓,他感觉自己就是不停的扔也能扔上个一炷香的功夫了。火符本身对他的消耗就不大,他做这么多纯属为了练手。反正材料便宜做坏了也不心疼,多做一点对后面其他法术符箓的制作总是会有帮助的,熟能生巧嘛。
接下来李初一在自己会的所有法术力挑着能做到做了个遍,之所以要挑一个是因为材料不足,再一个就是有些法术他自己借助符咒都施展不好,做成符箓那纯属扔钱。
每制作一种法术的符箓,他都会像做火燧符箓时那样将口诀完完整整的在心里过一遍。知道了起始口诀重要性的他自然不会再犯傻,每一句每个字都反复揣摩几番斟酌,细细的研究下来他还真现了不少以前被自己疏忽的地方,而这些疏忽虽然不影响他的施法,但法术的威力却会大打折扣。
几天下来,李初一的修为虽然没有增长,但是他的实力却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好几个层次。就拿他最常用的火符来说,以前打李斯年可能十几张火符一起命中才能炸开其护体法力,现在他估计只需要四五张火符差不多就足够了。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真要看效果还得等打过才行。
手边的材料几乎消耗一空,几千灵石的材料几天功夫全变了储物袋中的符箓外加一地的废渣,如今三颗上品灵精压裆底的李初一也不禁感叹这玩意儿确实是烧钱。
符箓虽多,但大部分都是火符这类的普通符箓。封禁的道法虽然普通,但是架不住量多。初入漠北被许南两家围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当初受修为所限,李初一只能一剑一个的挨个杀,最后拼了老命越境用了一招“裂土成墙”才一举搞定,但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奈之举。
可现在不同了,他要是再碰到那种情况也用不着拼命了,直接几摞子的符箓往外一扔,铺天盖地的砸也能砸死一大片。碰到高手更是如此,他就不信面对这么多符箓对方能不怂,几摞子符箓往下一砸,怕是元婴期的修士也得抖三抖,打不死也得给他吓尿了。
再说他也不光是做了普通符箓,结合着上好的灵材他还炼制了好几张威力极大的符箓,雷符火符水符都有,若不是没有材料加上怕秘密泄露,他甚至想把自己的死气之花也给封印几张。
以后再碰着什么高手,自己一手仗剑一手道符,身周满满的符箓环绕,到时候往上这么一冲,那情形李初一想想都有点尿急。
可惜就是太烧钱了!
咂咂嘴,李初一自嘲的笑了笑。
烧钱是烧钱,可是跟小命比起来烧的再多也是应该。若是当初有人能告诉他十万灵石能买柳高阳或者方景烁一条命,李初一想都不想肯定会点头答应。
忙活了几天,李初一忍不住抻了抻懒腰。看着桌上仅余的一块地龙尾骨,小胖子眼珠子一转又动起了心思。
当初那招土墙他可是记忆犹新,虽然差点没把他的精血抽干了,但是那威力着实可怕。李初一现在接近炼神中期了,这“裂土成墙”已经可以初步施展,只是这法力的消耗和耗损的时间都太大了,碰上高手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死好几回了,而且一招打不死人家法力消耗过巨的自己基本也是死路一条。
符箓他炼了不少,但是缺一张能作为杀手锏的。眼前的地龙尾骨是他收的材料里灵力最足也是最珍贵的,里面甚至还残留了一丝地龙的本源妖力,若是能炼制成符箓的话那威力...
一番斟酌之后,他心里渐渐有了决定。
玄冰寒狱那么危险,多张底牌就等于多一丝活命的把握。既然这地龙尾骨跟他这么有缘,他要是还畏畏尾的那也太对不起这缘分了。
看了眼房门,李初一舔了舔嘴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这事儿干了!
第446章 那是鸟人!
李斯年这几天过的很滋润。
没有李初一折腾他,他没事儿打打坐喝喝酒,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若不是玄冰寒狱开启在即让他心中还有牵挂,他甚至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过这种日子才能称得上是酒中仙啊!”
抿了口大胖子那里淘换来的好酒,李斯年闭着眼睛缓缓地吸了口长气,慢慢的品味了半天,最后才脸色一暗。
“酒是好酒,可惜少了个好酒杯,味道终是差了少许,唉!”
想起被削的只剩个杯口的水晶杯,李斯年就一阵阵的心疼,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对中的另一只水晶杯。
望着这硕果仅存的幸运儿,李斯年满面伤感。
“唉,小晶啊小晶,大晶英年早逝离咱爷俩而去了,如今剩你形单影只的,你可得多寂寞呦。”
也不知是不是酒杯有灵听懂了李斯年的话,光洁透亮的杯子上流光一闪,似乎在对李斯年的话作出回应。
李斯年见到后讶然一笑:“你别急,这酒阳气太足火气太旺你可不能沾,回头我给你找点柔的来让你尝尝。可惜啊,这世间性情阴柔的美酒本来就少,以前还有大晶跟你阴阳调和互补一下,现如今只能我自个儿想法子温养你喽!”
听到李斯年的话,杯子上又是流光闪现,而且这回还不是一道,而是接连几道闪烁不停。
李斯年喝的也有些微醺,看着貌似急切的酒杯呵呵一笑,刚想说什么却心中一动。
“不对!”
一身酒意尽去,李斯年的眼睛重现清明。捧着水晶杯转头四顾,他现整间屋子不知何时开始晃动起来,而且越晃越厉害。刚才酒杯上的流光就是因为屋顶的光源晃动而产生的,只是他刚才酒意上涌一时不察,此时晃的厉害了他才猛然警觉。
“这怎么个情况?地震了?”
李斯年心中大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里是寂静雪原啊,还没听说过这里有地震的呢。莫非是玄冰寒狱要开了?”
一想到玄冰寒狱,李斯年心中一凛霍然起身,端着水晶杯的手轻轻一握将其收入储物袋中,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屋顶和墙壁便在一声声爆裂声中猛然裂开,大片的碎石纷纷落下。李斯年赶忙拔剑在手挑开几块差点落在他头上的碎石,伸手在身周布下数重防护,随后脚尖一踮整个人浮到了空中。
就在他飞起身的一瞬间,脚下龟裂满布的地面终于承受不住彻底粉碎,化成了一大块大块的石板向着楼下砸去。透过地板露出的空洞,李斯年现二楼的地面也已经龟裂破碎,连着三楼的地面一起往一楼砸去。
墙壁裂开了一道大缝,李斯年赶紧从裂缝飞了出去。来到屋外一看他有些愣神,因为外面天上地下的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修士,一个个脸色古怪的在讨论着什么。
回头一看,李斯年的脸色也古怪起来。他刚才还以为是玄冰寒狱开了,可是出来一看天上极光依旧,而附近的雪原也毫无异状,只有暖心窝客栈在不停地震动,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推在上面一顿猛摇似的。更古怪的是整个暖心窝只有他这边才在破碎,另一侧虽然也在震动,但是从外表看还是完好无损的。
没了墙壁阵法的加持,暖心窝内部比外面大了好几倍的空间顿时暴露出来,桌椅板凳连着各种零零碎碎的杂物不断地被抛飞出来,住在这一侧的修士也一个个脸色难看的飞身而出,浮在空中观望着晃动的客栈。
看了看周围的修士,李斯年心里暗暗替郝宏伟捏了把冷汗。得亏这都是来参加寒狱之行的,玄冰寒狱开启在即没人在入定闭关,否则今天这情况指不定能砸死砸伤多少。不过这些人虽说没有受伤,但是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想想也不奇怪,换成谁住的好好地遇上这么一茬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最倒霉的是这些人里有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此人一脸横肉面相极不好惹,若是平时在大街上碰见了可能都没人愿意多看他几眼,可惜现在的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大哥光着身子。
事时他正跟一位女修在屋内研究人生寻找乐趣,谁知突然的就这么天旋地转了。研究人生的人很多,各有各的爱好和品味,这位大哥的爱好就是一丝不挂,连戒指状的储物袋都放在了一边。结果事突然之下他的储物戒指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那女修储物法宝在身取了件衣服就披着飞走了,他寻不到自己的储物戒指,只能这么光溜溜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感受到周围一束束玩味的目光,此人脸色黑的跟墨差不多了,铜铃似的大眼珠子一瞪冲着周围扫视了一圈,凶焰滔天。无奈他此时的扮相实在是太特殊了,这凶焰再凶也难免弱了几分。此人似乎也感觉出了这个弊端,喉咙一动暴喝出声。
“他吗的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精装的男人?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了!”
此言一出寻骏的目光顿时少了很多,有些人认出了此人是谁不愿招惹,但还有人则丝毫不惧,甚至还出言调笑。
“哎吆,我说傻彪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这么傻的笑话你也说得出来?你这一身黑毛就跟头长偏了似的,拉出去说你是头黑驴都有人信,你还真是精壮啊!”
出言的是个公子大半的青年,傻彪看了此人一样眼中凶光一闪。
“梁化文,我萨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要是舌头捋不直我就帮你捋捋!别人怕你梁家,我萨彪可不怕!”
“这不一样嘛!傻彪萨彪,我没念错啊,哈哈哈哈哈哈!”梁化文哈哈大笑,对萨彪的威胁丝毫不惧。
“你找死!”
萨彪脸色一怒就要动手,旁边有人出言劝道:“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郝四爷出来了,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李斯年目光一转,果然见到郝宏伟黑着脸飞了出来。
萨彪和梁化文自然也见到了,前者直接怒气冲冲的飞了过去。
“郝四爷,我萨彪向来敬你郝家,更是敬你郝四爷为人,只是今天这事儿你得给我个交代!”
“嗯,别急,正在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我郝家闹事!”
郝宏伟眼中凶光隐现,见着远处飞来的李斯年安然无恙,心里微微一松冲他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儿?”飞近的李斯年问道。
“不知道,正在查。”
郝宏伟沉声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望了望周围。
“小初一呢?”
“小初一?呃...”
李斯年终于想起了李初一,刚才他一直感觉不对头,此时一想才知道是身边少了个惹祸精。
想到惹祸精,又想到他此时没有出现,李斯年和郝宏伟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陡然一沉,一股不好的感觉弥漫心头。
不会是...
不能是...
“四爷,找到震源了,在那里!”
一个郝家的伙计伸手一指,郝宏伟和李斯年同时往那一看,两人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那里不偏不倚,正是李斯年和李初一同住的房间。
此时震动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在场很多人都已经看出了端倪。李斯年他们住的这一侧坍塌了大半,可是唯独李斯年的那间客房,准确的说是李初一所在的那间卧室还算完好。虽然外面的墙壁也是龟裂处处,但却没有塌方,最诡异的是它周围所有的楼层都变成了一地的渣土,唯有他那间卧室还独立空中,打眼一看就跟空中楼阁似的。这要是再看不出有问题,那这些人也就白混到这个境界了。
萨彪一看顿时大怒:“哼!就是那间房的贼子搞的鬼吗?郝四爷,不用你出手,这人我萨彪帮你解决!”
说着想撸撸袖子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懑,却现他光溜溜的根本就没袖子,伸出去的手只能就势捋了捋自己胳膊上的长毛,怪异的举动又热的周围一阵哄笑。
萨彪心中更怒,他好得也是散修中响当当的一个凶人,如今不但被人坏了好事儿更是成为了众人的笑柄,满腔怒火的他现在只想把罪魁祸碎尸万段。
可是他刚要动身,郝宏伟却在旁边把他拦住了。
“且慢,看看再说!”
“怎么,四爷莫非是怕我打不过那人不成?你放心,今天这仇我跟他是结下了,就算那人修为比我高,我萨彪也要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萨彪一声怒喝,身形一动便朝李初一的房间飞去。
他身后郝宏伟和李斯年看的满心焦急,可是想拦也拦不住,再说也没有理由拦。
一道疾风略过,萨彪的身形出现在了李初一的卧室外。
“哼,贼子,纳命来!”
如一颗炮弹一样,萨彪一头撞进了屋中。
屋内两道呼喝声连成一片隐隐传来,一道道法术的余波滚带着墙壁的碎石四射而出。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间被他俩一折腾再也不堪重负,哗啦一下子散落开来坠落地面。
没了墙壁的遮挡,屋内的情形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光溜溜的萨彪身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与其纠缠在一起,两人进退之间难分轩轾,僵持在一起谁都奈何不了谁。
看到那少年的形貌李斯年和郝宏伟心中就是一叹,进而感觉脑仁儿一阵阵的生疼。
其他人看见那少年则一脸惊异,因为那少年明明不过炼神初期的修为波动,竟然跟炼神后期的成名高手萨彪打在一起不落下风,这实在是太令他们惊讶了。
仔细看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那少年满脸的惊讶。
“鸟人!那是鸟人!”
第447章 失败的符箓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鸟人”这个名字最近在漠北太响亮了,以炼神期之力一战坑杀方家和柳家那么多高手,其中大部分都是元婴期高手,柳家元婴期高手柳高阳重伤而归,方家元婴期高手方景烁更是不知所踪,这种逆天的战绩任谁也得瞠目结舌,心里高高的竖起大拇指大喊一个“牛”字。
其实李初一当初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么夸张,但是方柳两家因为种种原因言辞含糊,再加上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消息就这么越传越夸大越传越夸张,传到最后人们都感觉“鸟人”就是个三头六臂鸟人身的人妖合体怪物似的,直到止戈林时知了放出了李初一的画像人们才知道原来做下这一切的“鸟人”只不过是个看上去最多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看过画像之后,一部分人开始思考传言的真实性,他们开始理性的辨识其中的真假,但还有人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些人有的认为李初一是个深藏不露的老怪,炼神期的少年人的外表只是他故意做出来的掩饰,否则怎么可能凭借炼神之力坑杀那么多元婴期高手;有的人认为这件事根本不是李初一一人做下的,他身边肯定还有别人,而他只不过是其背后势力推到台前的一个烟幕;最夸张的是还有些人认为李初一根本就不是人,三头六臂鸟人身就是这些人传出来的,他们认为李初一根本就是一只修炼出人形的雀族大妖,否则一个人族怎么可能让那么多的穿云雀俯帖耳唯命是从?
不论人们怎么想,李初一的相貌算是在漠北彻底出名了,知了公布出的那张画像几乎每个家族都有一份,很多外出历练的年轻弟子都被告知若是碰到不要随意招惹,同时尽可能的多多打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至于柳方两家的通缉令,十万灵石的赏金对一些散修和小家族来说是很多,但大部分宗族对这笔灵石都不感冒。除了那些与两家交好或者想要讨好两家的宗族或散修外,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为了区区十万灵石而为自己的家族引来这么一个隐患。
大家都是修士,都知道莫欺少年穷的道理。自己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了十万灵石追杀过去,杀死了那还好,杀不死的话那简直是后患无穷。若是他真的是被某些人或势力推出来的烟幕,那杀了他自己的家族很可能会惹上大麻烦。就算没有那也不行,那样反而更可怕,这么小就能折腾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这种人只要不死让他成长起来谁都预料不到他会成长到那一步,到时候被这么一位主儿给惦记上了,这是哪个家族都不希望看见的。
所以一直以来追杀李初一的除了两家正主儿和一部分与他们交好的家族外,剩下的几乎都是散修。至于其他家族子弟,他们对李初一抱有的更多的是好奇、是观望,特别是这些家族外出行走的年轻人,他们很想见见这位“鸟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干出这么一件逆天的大事儿。
曾经有消息说“鸟人”在止戈林出现了,很多有钱有闲又好热闹的修士急忙赶去想要一睹真容,奈何李初一除了偶尔上街闲逛,余下的时间基本都呆在郝府中。虽然看见他的人不少,但没见过他的人更多,虽然知道他住在郝府中,但是敢上门让郝家把人叫出来给他们瞅一眼的可没几个,那些真敢去的也无一例外地被堵了回来。
人没见成,但是“鸟人”和郝家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坐实了,郝二爷的那份声明更是让这件事板上钉钉。很多消息灵通的打听到“鸟人”与郝四爷关系不错,这些人今天在场的大有人在,他们得知郝四爷会来参加这次寒狱之行后本来就在猜测“鸟人”会不会来,结果等了这么些天除了看见郝四爷掀起了一阵裸身滚雪热潮外,连根鸟毛都没见到。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一个他们都没想到的时刻“鸟人”就这么出现了,而且出场的方式已然“华丽”的一塌糊涂,一下子惊动了大半个驻地,这种气势别说散修了,一些性格张扬的家族子弟更是心里暗暗钦佩甚至崇慕,他们感觉这才叫真正的排场,这才叫“一鸣惊人”。
可惜作为事主的李初一不这么想,他要知道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打死他也不会乱搞。
那块地龙尾骨的“勾引”下李初一没忍住心中的冲动,略微调息了一下后便直接开始动手制作新的符箓。这张符箓不是别的,正是差点抽干他精血的那招“裂土成墙”。
以李初一的修为这招土墙现在虽然可以勉强使用,但要做成符箓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别说符箓了,就是用符咒使出他也只是堪堪能够祭出,威力虽然比他其他的法术要大,但离这招真正的威力却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当初他拼着精血损耗一招坑杀了许南两家近百结丹,看上去威力是不错,但是当初道士随手一抓那可是方圆几十里的地面整个给掀了起来,最后更是直接衍化出了一招尘爆把大衍镇国的天罡御雷阵都给炸飞了,李初一想要达到那个境界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不过他也不贪心,只要能封印一招他现在修为能使出的最大威力的土墙就行,哪怕威力大打折扣也没关系。他要的是符箓近乎于瞬的施展度,何况有这地龙尾骨在,他相信自己这张符箓只要成功那威力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些事情想的越美好,可是其结果却往往会让人摔的很惨。
李初一就是如此,先头大部分他都做的不错,一道道印决裹挟着法力不断地灌注在符纸和各种灵材上,地龙尾骨也在他专注的控制下有条不紊的被烙刻着。可是当地龙尾骨伴随着各种辅助灵材被祭炼进符纸上时,一切就那么生了。
符纸个灵材单个放置时都很稳定,可是当他们凑在一起时顿时产生了灵力失调。李初一的修为根本压制不住这种失调,甚至连将他们分开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龙尾骨裹挟着其他灵材与道符碰撞在一起,仿佛几头愤怒的公牛顶在一处似的,大股大股混乱的灵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哎,希望四大叔没在喝酒,否则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爆的前一刻,李初一心里幽怨一叹,随后拼尽全力在身前不断布置着各种防护。而达到了临界点的地龙尾骨也猛然绽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随后光芒尽敛,仿佛时间静止一样的静止了那么一瞬。
“没炸?”
念头刚起,下一刻一股难以抗拒的吸扯力骤然爆。失控的地龙尾骨不知道产生了什么变化,竟然像一个黑洞似的吸扯着周围的一切。因为是李初一祭炼出来的缘故,维持黑洞的灵力中混杂着李初一的法力,同根同源之下小胖子虽然也被黑洞扯住但力量却并不是那么的大,他奋力挣扎下还是可以维持住身形的。
“不行,这样下去周围所有人都会遭殃,我得想点办法!”
一咬牙,李初一一心两分,一只手在身前不断地布置着法术防护,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打出一道道印决,看手法正是“裂土成墙”的印决。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地龙尾骨自己祭炼的是“裂土成墙”,那么就算现在失调了上面存留的法印还是土墙没错。既然如此,自己只要将他当成咒符完整的祭出来就可以了,这黑洞是什么玩意儿他不知道,但是变成土墙的话他就熟悉了,就算不能收回法术,但是控制一下效果和反向还是可以的。
在他的努力下,黑洞一样的地龙尾骨果然在产生着变化,原本硬逾精钢的骨头扭曲了几下后化成了一蓬骨渣。李初一心中一喜,伸手一招道符就想将其裹住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出,谁知这骨渣蓦然一散,重新凝聚后竟然组成了一个法阵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呃,完了!”
李初一一头暴汗,这法阵他眼熟的不能再眼熟了,正是被催的“裂土成墙”无疑,他料到了开头,努力改变了过程,无奈结果还是那个结果。
他眼睁睁的看着法阵往下一落瞬间没入地板,石制的地砖上郝家加持的法阵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旋即告破,流光涌动中,土墙术的法阵在脚下铺展开来,在它的作用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仿佛地震一样。
“希望大胖子别让我赔吧,就算赔也得给我打个折才好,哎!”
心中一叹,李初一一步踏法阵中心努力控制着阵法的运转。他不能走,他走了这以地龙尾骨凝聚出的阵法还不知道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呢,以他如今的修为加上地龙尾骨本身的灵力肯定比当初结丹期的他耗损自己的精血弄出点那个要强得多。
耳边的隆隆声中隐隐夹杂着各种怒喝叫骂,不知过了多久,耗去了一部分灵力的法阵终于被他完全控制住了,并且在他的控制下缓缓散去。虽然很可惜这些散逸掉的灵力,但是能少造成一些破坏李初一心里当然还是高兴地,毕竟每多一分破坏都会让他在事后多付出一笔赔偿。
抹了把冷汗,李初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光不溜秋的黑毛怪突然杀了进来。
“我要你死!”
快赶上郝宏伟的大嗓门吓了李初一一跳,可根本不等他说什么,黑毛怪的杀招已然打到了面前。
李初一本来就一肚子郁闷,刚才一顿忙活累的狗一样的他如今又被不知哪冒出来的黑毛怪给欺负了,这他哪里能忍?
一手道符一长剑,从不输阵的李初一也是一声大喝。
“呔!何方妖孽,竟然敢吓唬你家小爷?!看小爷今天不收了你为民除害!”
第448章 光猪
剑来掌往,两人瞬间交手十几招。萨彪是越大越心惊,他没想到自己炼神后期的修为竟然拿不下一个炼神初期的小辈,李初一也是看出了苗头,眼前这人虽然溜溜的一身黑毛,但人家只是体毛长了点黑了点,根本不是妖怪。
又是一招过后,李初一往后一撤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
“停!你原来是人不是妖怪,是人就好办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先别急着动手!”
萨彪还以为这小胖子比停是要服软,结果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他吗的,你说谁是妖怪?小贼,今天你家萨爷爷不打死你老子就改名姓傻!”
怒从胸中起,萨彪法力尽数催动,他心中已经把李初一给恨透了。若不是这个混蛋,他现在还在温柔乡里探讨人生呢,结果自己现在光不溜秋的连个趁手的兵刃都没有,竟然跟这么一个小胖孩儿僵持这么久都久攻不下,这让自诩凶人的萨彪情何以堪?
“我去你道士的,还来?”
李初一一阵头疼,他心里也猜出了这人八成是被自己刚才那一下给“误伤”了,要不然他俩不认不识的怎么可能这么愤怒。
又是几招过后,李初一险险的让过对方扫来的一腿,虽然没受伤,可是却被对方腿股处蛮浓厚的体味给熏了一下,想来还算爱干净的李初一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赶忙连退几个身位伸手又是一比。
“停!先听我一言!”
萨彪也被李初一打的够呛,这小胖子虽然修为不如自己,但是这法力还真凝实,几招下来对方的剑身抽在他的腿上把他小腿抽的生疼,有几次那寒光闪闪的剑锋扫过他的下体更是骇得他一声冷汗,此时见对方喊停他也就是停手,准备缓口气再说。
见对方停下,李初一抹了把虚汗,脸上堆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大哥,咱俩无冤无仇的,有话好好说。我刚才修炼来着,结果修炼走火了才闹成了这样,我看你这样也是被我给误伤了。这个,事出有因,但我确实是无心之过,不如你先穿上衣服,咱们俩坐下来慢慢谈你看如何?”
萨彪本来还有些意动,结果那句“先穿上衣服”顿时让他怒火又燃,鼻孔都差点没喷出火星子。
“谈?老子跟你谈个屁!老子的好事儿被你搅黄了,咱俩这事儿没完!”
李初一一看又要动手,苦着脸道:“别别别,你别急,要打先穿件衣服行吗?你这是刚学完郝大胖滚雪地吗?你这样光着你不冷我看着都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萨彪又被戳中了痛楚,猛地在胸口连捶几下。
“啊啊啊啊!小子,我要你碎尸万段!”
腥风袭来,李初一直翻白眼,他心里快把郝宏伟给骂死了。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带起这么一股子歪风邪气来,弄的不明就里的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光着身子滚雪地,这下好了,这黑毛怪,哦不,是黑毛人连动手都不着片褛,这让人情何以堪?
小爷要不要也脱两件陪陪他?要不他多尴尬啊!
啊呸!天寒地冻的冻死个人了,傻子才脱呢!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李初一见招拆招一一应对。他作为肇事者一直顾及着“受害人”的心情,手下一直留着几分没尽全力,否则虚空气息往兽皮长剑上一附,元婴期都挡不住,这炼神后期的黑毛还不得被他给砍成个十七八截了?
一个留手一个拼命,李初一的修为又不如对方,加上心怯之故,开头气势如虹的李初一渐渐地被对方逼入了下风。
眼见对方一招一招的招招致命猛下死手,他只要一个疏忽就可能重伤落败,李初一也渐渐打出了火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嘴里虽然总是念叨着“才不外露,低调做人”,可是哪次他能忍住被人干欺负?
老狗还有几颗牙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柳高阳都让小爷给撩了一剑呢,你个黑毛怪不就被误伤了嘛,又没死,看这光溜溜的身上连个皮都没破,怎么就这么纠缠不休呢?
真当小爷好说话是吧?
越想越怒,李初一剑法一改,体内法力一催虚空气息浮现剑刃之上,手中夹了张火符在剑圣上一抹,脚下踏着游龙剑步几个闪身欺近了萨彪身前。
“我去你道士的,小爷帮你剃毛!万剑诀——风卷残云!啊呸,风卷残毛!”
李初一怪异的步伐让萨彪心中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无数道剑影骤然绽开,暴风雨一样的劈头盖脸的向他打来。他想躲,可是不知为何他怎么躲都躲不开,不论他怎么扭动身形李初一都像是先知先觉似的紧紧跟随着他,一道道剑影不断地在他周身游走。
他不知道李初一已经出入剑势之境,李初一根本不是什么先知先觉,而是将他直接纳入了自己的剑势。萨彪看似各种挪腾躲闪都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其实这全是他身处势境中身体自然产生的本能反应。连续几次都没脱身出来的他心中一动,脑筋一转顿时骇然出声。
“势境!”
李初一也不说话,只是执着长剑忙活着。萨彪见他默认心中顿时一凉,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小胖孩儿炼神期就踏入势境之内,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让对方近身的。
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可惜现在想脱身为时已晚。技气势意道,五重境界依次递增,每个境界对前一个的压制性几乎都是绝对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凭自己高于对方的修为用法力把对方给震开,可是李初一修为虽然低,但是法力却扎实的可怕,萨彪几次鼓动法力硬撼都让对方给接了下来,而每次震荡后那柄在自己两腿间若有若无的晃荡几下的长剑都让他浑身冷汗直冒,他知道对方若是有杀心,此时他怕是已经死了。
不敢挣扎,萨彪还是想做个完人。他只能顺着对方的剑势来回挪闪,寻找着对方力竭时的契机脱身。
他也是看出来了,李初一是让他给逼急了这才痛下辣手,即便这样对方也没有下杀手。那一道道剑影看似可怕,可是每次都是紧贴着自己的皮肤一掠而过,没有割破半点皮肉。萨彪被人家砍了这么多剑,除了不停飞洒的黑毛外半点伤都没受。
就如对方所说的,他正在被对方剃毛,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毛半点都没放过,萨彪又急又气,无奈脱身不得的他只能满腹委屈的默默承受。
终于,李初一剑势一衰。萨彪瞅准机会就准备脱身,谁知一道黑影袭来,他小腹一疼整个人就跟炮弹似的撞出了屋外。
外面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猜测着屋内的输赢。结果突然间墙壁炸裂一道人影闪出,紧跟着又是一道稍微矮小一些的人影出现,两人浮在半空遥遥对峙。
仔细一看,众人面色古怪,不知谁先笑了一声,随机全场哄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指着萨彪哈哈大笑,之前跟萨彪有言语冲突的梁化文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出来了。
若说进去之前萨彪繁密的体毛还能勉强给他算成毛衣毛裤不算他全裸,此时的萨彪已经被整治的比光猪都光,再上点桐油绝对是光可鉴人,拉出去直接当铜像使都行。
男修们哈哈大笑,女修则几乎人人啐了一口羞红着脸扭开了头,冰宫赶过来打探的几个女弟子更是俏脸冰寒,扭头直接走掉了,看得周围之人纷纷偷笑,暗暗猜测这几个女娃会不会是回去找齐冰宫的同门赶过来直接把萨彪给剁了。
之前跟萨彪一个屋子探讨人生的女修站在人群后,看着此时的萨彪她俏脸通红,特别是看见萨彪没了黑草衬饰变得孤零零的那颗小树,便是见惯了风月的她也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呸!真羞人!”
啐完之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暗道现在的模样确实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确实,不提小头,没了杂乱的胡须遮掩,露出本来面目的萨彪虽然还是一脸的横肉,但是比以前少了几分戾气却多了几分阳刚,配合着他现在的大光头确实是好看了许多。
君不见望着此时的萨彪有些女修不但没低头,反而还饶有兴趣的仔细端详着。就如那个跟萨彪探讨人生的女修一般,她们几乎都是修炼了合欢之术的女子,平日里修炼靠的就是阴阳交修之道,此时自然没有什么尴尬的,一些胆大的甚至还品评起来。
作为当事人的萨彪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本来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要不也不会就这么光着身子杀上门去,借得先借件衣服才是。现在这种结果是他没想到的,看着那些大胆望着自己的女修他毫不犹豫的回瞪了过去,甚至还挺了挺小腹,顿时又引来啐声一片。
相比萨彪,围观之人更感兴趣的是他对面那个衣衫褴褛的小胖子。早就听闻“鸟人”的传说,现在终于见着真人了,果然跟画像上一样虎头虎脑的是个半大小子。
一些阴谋论的家伙忍不住探出神识感应了一番,结果怎么探查都没探查出一丝妖气,不禁满心失望。看来“鸟人”确实是个人,不是个妖怪。
李初一可不知道他们这些想法,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现在就检验一下他满满一储物袋的劳动成果。
看着对面冲着周围眉来眼去的萨彪,李初一感觉脑仁有点疼,他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真有问题,一个暴露癖患者是怎么修炼到现在这个境界的呢?
扬了扬手中的长剑,李初一有气无力的喊道:
“喂,那谁,还打不打了?”
第449章 人群里的目光
“打!”萨彪毫不犹豫的回道。
李初一一听也不客气,长剑一振就要再上,萨彪见状慌忙喊道:“且慢!”
“慢你个道士!”
小胖子连听不听,直接闪身冲上,脚下游龙剑步疾踏,眼瞅着又要欺近萨彪的身前。
萨彪哪里肯干,刚才被对方欺近身前他一身毛就全给剃干净了,这要是再让对方接近那还不得把他皮扒了?何况他也看出李初一剑上的那层紫黑色的剑气诡异的很,自己的护体法力在它面前连张纸都不如,说捅破就给捅破了,萨彪全身精光空着手哪敢上去硬拼,赶忙飞身疾退。
“吗的,你这小鬼胜之不武!有种的让老子把兵刃拾回来再打!”
听到这话李初一白眼一翻,手下丝毫不慢,嘴上说道:“胜之不武?什么意思?师父没教过!”
“他吗的,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有点修士的尊严吗?!”萨彪急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要脸。
李初一一听立马不愿意了,身形一顿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萨彪一圈:“不要脸?你个不穿衣服的光毛猪跟我说要不要脸?你讲理吗?”
萨彪气的差点吐血,他光着身子是被李初一害的,身上毛被剃了个精光也是李初一干的,这小胖子现在问他讲不讲理?这让他上哪说理去?
趁着李初一停住身形,萨彪赶忙拉开一段距离,他也看出这小胖子也是个浑不要脸的滚刀肉,边退边指着李初一大喊:
“你就说敢不敢吧!我就问你敢不敢吧!你要是敢让老子拿回兵刃,老子不把你砍成个十七八段的老子就不姓萨!”
“哦,这样啊!”李初一点点头,“好吧,我不敢。”
说完伸手一指,三张不知何时埋伏下的道符骤然出现,迎着萨彪骇然的目光就贴了上去。
拉开距离的萨彪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李初一这么阴,竟然会在他的退路上早早地设下埋伏,眼见三张道符疾射而来,情急之下他只能振起全身法力,一道有一道的防护瞬间祭出身周。
轰!
三声巨响合为一声,烟尘弥漫间萨彪带着一流的黑烟倒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哗!
人群中哗然一片,众人之前就惊异于李初一的实力,因为方才有墙壁的遮挡看不见,很多人感觉他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法才能跨了两个小境界把萨彪打成这样。可是眼前的一幕着实把他们给惊住了,李初一刚才这几下可没有任何秘法增幅的痕迹,什么暂时破境的丹药或者灵宝神兵更是没有,除了那柄紫黑色剑气附着的长剑看着有点诡异,这几下李初一打的可以说是堂堂正正。
最让他们心惊的是李初一的那三张道符,这三张道符李初一刚从屋内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扔出去了,萨彪那时惊魂未定根本没看见,周围的人看见了却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直到他欺身而上萨彪慌忙躲避,看着萨彪的退路他们才知道李初一这三张道符的深意。看着此时浓烟滚滚生死不知的萨彪,再看看那个傲立当空仗剑睥藐的小胖孩,莫说年轻人了,很多老一辈的修士都忍不住一阵心寒。
这等心智,非人若妖。
李初一也为自己那三张道符心感得意,可是不像周围人所想的那样,他扔出那三张道符完全是出于直觉,并不是计算好的。方才沉浸在剑势之境中的他冥冥中有种感觉,这种感觉促使着他趁对方不注意偷偷扔了三张道符出去。扔完之后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直到飞身再上剑势再起,剑影笼罩下的萨彪匆忙之中本能的选择了一个最佳的方向后退,结果李初一愕然的现那个方向正好是自己埋了三张道符的所在。
“莫非我的势境不知不觉中进步了?”
李初一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个结论,否则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那么做。回想方才的一幕,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自己与周围的天地融合的更紧密了,周围的一切都了然于心,那种通明的感觉就如同他第一次开启阴阳道眼似的,萨彪的一举一动甚至接下来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惜那种感觉一瞬即逝,李初一当时并没有在意,此时回头细想,那种感觉越想越让他回味无穷。
咚!
哗啦啦!
远处坍塌声传来,却是萨彪一头撞进了坍塌的客栈中。本就七零八落的客栈被他一撞又塌了一大片,落下的断木碎石把萨彪深深地砸在了下面。
人群后,一个黑袍老者赤红着双眼瞪着李初一,两手不停的一松一紧,仔细看去会现他的右手明显比左手枯瘦了一圈。
这黑袍老者别人不认识,但若是李初一看见的话绝对会一眼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差点把李初一一掌拍死的许家长老许舒阳。
当时李初一只有结丹期,许舒阳贪其宝物直接下了杀手,满以为对方一个小辈他绝对是信手拈来,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扛下来,甚至还招出了一个厉害的女鬼修出来。许舒阳跟紫鸢对了几招右臂受到重创,紫鸢那诡异的紫色鬼气犹如附骨之躯,许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许舒阳给治好。只是这伤是好了,但右臂的血肉仍然筋肉萎缩,许舒阳调理许久都不能将其复原,只能这么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的拖着。
虽然不影响他的实力,但是每当看到自己的右臂时许舒阳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加上那一战许家儿郎死伤大片,一大批优秀的后背死于非命,活下来的也道心失衡至今未能调整过来,因此他对李初一的痛恨简直是刻骨铭心。
许家一直在寻找李初一的下落,许舒阳更是最积极的一个。可是这小胖子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似的,任他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半点踪迹。就在连许舒阳都想放弃的时候,“鸟人”横空出世,方柳两家虽然没有详细说明李初一的信息,但许舒阳还是一眼认定“鸟人”就是他一直在苦苦追寻的那个天杀的小贼。
消息里虽然说李初一的实力惊人,又说是炼神的也有说是元婴的,但见识过李初一手段的许舒阳则坚信这肯定是他又用了什么奇功秘法。就如同当时差点覆灭了许家下一代的那招土墙一样,他相信消息中的群鸟遮天肯定也是李初一的秘法之一,而且使用出来的代价绝对不会小。
甚至于,他感觉李初一肯定是又叫出了那个厉害的女鬼帮忙,否则柳高阳何等身手,即便有群鸟之助李初一又怎么可能伤的了他?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多柳家的元婴期修士呢!
可是今日一见他有些心虚了,李初一的实力出乎他意料的厉害。对方的剑法身法不但更诡异了,连修为也是实打实的炼神初期。一个三年前还只有结丹初期的小鬼,这么短的时间就成长到了炼神初期,这种度许舒阳想想都觉着恐怖。
若是现在不杀此子,那么再过几年.....
好在这小子确实能惹事儿,竟然惹怒了散修凶人萨彪,虽然不能亲自出手难免遗憾,但只要对方能死许舒阳也乐得省心。可事实正相反,萨彪被打入废墟生死不知,李初一仗剑独立不可一世,许舒阳越看越愤怒越看越火大,可是想想对方的实力和隐隐透露出来的背景,许舒阳几次想要出手都又忍了下来。
“就是这个娃娃吗?”许舒阳身边,一个黑袍中年人问道。
许舒阳红着眼点了点头:“回四长老,是他!”
“嗯。”
被称为四长老的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李初一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舒阳见状心中一动,皱眉问道:“四长老,您可是决定动手?”
四长老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冲着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白面青年问道:“许群,你怎么看?”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许群点了点头。
“四长老,可以动手。”
许舒阳脸色一喜,四长老却眉头一挑:“哦,怎么说?”
“回四长老,您担心的无非是这小鬼跟郝家的关系,可是依我看这不成问题。他跟郝家关系再好,也抵不上激怒了柳家和方家的这件事实。柳家和方家今天都在场,没有出手时碍于郝家的颜面,若是换个没人的底儿,方柳两家早就一拥而上将其拿下了。方家与我邪道敌对,但是柳家确是我邪道大族。既然柳家不方便出面,那么我们许家代劳将其拿下,这便是与柳家结下了善缘,对我许家以后的展极为有利。”
许家这次一共来了五人,由四长老带队。许群这番话一出,包括四长老在内五人中有三人齐齐点头,许舒阳更是恨不得把头点断了表示同意,唯有站在最后的一个青年意见不同皱起了眉头。
“群叔,搭上柳家是很重要,可是郝家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因此开罪了郝家,那咱们家族的生意会大受影响,与郝家的生意可是占了咱们许家收益来源的五成以上!”
这人李初一若是看见肯定也认识,正是当日许家弟子的领头人许风。一别多年,当初结丹后期的许风也终于跨过了那一步踏入了炼神期。本来这次是没有他的,可是自尊令的规矩一改顿时多出了四个位置,所以作为许家未来家主的候选之一,他这次也有幸跟着一起来玄冰寒狱闯荡一番长长见识。
李初一他自然是熟悉的,他还跟对方交过手。与南家的南辰子一样,当日他其实也不同意招惹这个小胖子。无奈南家有个南辰奇,许家有个许关,两人抢功心切这才惹出了这段恩怨。此时听许群说要动手,不知怎么的他又想起了当时的一幕幕,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里油然而生。
第450章 许家的决议
许群一见是许风出言,顿时递过一个温和的微笑。
自己的这个同族后辈他还是很喜欢的,性情刚毅作风果断,动起手来干脆利落敢于拼命,头脑也不错。本来这个孩子就很受许家高层的重视,可惜当日与李初一那一战过后许风的性子软了少许,做起事来多了些顾虑。虽然不能说这不是好事儿,但与现在相比,许群更喜欢之前那个许风。
毕竟家主之位甚重,能当家主之人不论修为还是头脑都要是上上之选,善于思考是好,但若是顾虑多了些就会显得优柔寡断,作为家主来说这点是要不得的。忧患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这些参议长老就好,家主还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才是最佳。
心里叹了口气,许群感觉这是当初那一战给许风的心里留下了些许阴影还未散去,这点无法一蹴而就,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梳理了。
轻咳了一声,许群说道:“风儿,你说的对,也不对。”
“还望群叔明示!”许风不解,低头抱拳。
点点头,许群正色道:
“风儿,郝家是我族收益的最大来源,但郝家再重要也没有柳家重要。郝家是中立家族,又是经商为主,我们即便开罪了他们,该做的生意他们还是会做的,最多是压制我们几年给我们个教训罢了。毕竟商人逐利,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郝家若是因一时好恶而一直断绝生意来往,那么郝家也不会是漠北富了。”
见许风若有所思,四长老几人也是暗暗点头,许群微微一笑接着道:
“郝家分属中立,他们再厉害也与我们不是一道的。我们许家乃邪道家族,柳家又是邪道中数一数二的大族,郝家和柳家之间孰轻孰重这个就不用我说了吧?若是能与柳家搭上关系,郝家就算有意打压我们也不会太过分,甚至他们根本就不会打压。再者说,柳家是什么地位你不是不知道,咱们上家的上家也得为其马是瞻,若是能直接归附柳家,咱们许家就等于连跳两层,这里面的好处根本是郝家给不了我们的。到时有柳家撑腰,我们只要用心展,不出三代,我们许家就能从末流家族晋入四流甚至三流家族,便是那二流大族的辉煌我们也不是不也可以奢望的!”
听到这里,许家所有人都露出隐隐的激动,没有焦距的眼睛遥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许家未来的辉煌,脸上满是向往。
看着众人的脸色,许群也有些激动,他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声音低声道:
“我们许家励精图治这么多年才在绿滩站住了脚,但也只能屈居一隅。漠北风雨飘摇厮杀遍地,我们许家看似稳固,其实指不定哪天就可能被灭了。但若是有了柳家撑腰,那咱们的地位几乎可以说是稳如泰山,一般人若想动咱们那也得顾虑下柳家的颜面。搭上柳家咱们用心展,总有一天咱们也能迁入莽荒山脉、踏入一流家族乃至顶级家族的行列,成为人上人!风儿,你说咱们动手值不值?”
“值!”
许风点点头,想了想又眉头一皱。
“群叔,如果咱们动手郝家出面干预,怎么办?郝家可是一个指头就能碾死咱们的!”
“呵呵,这个不用担心,就算郝家真的出面干预,我也有办法让他们退回去,甚至还会反过来帮着咱们!”许群满脸的自信。
“什么办法?”许风不解。
许群露出诡异的微笑,目光闪烁的低声道:“风儿,你忘了那个紫衣女鬼了吗?”
“对,人族大义!”许舒阳眼中精光一闪,看着许群竖起了大拇指。
许风也反应了过来,一脸默然。
确实,不论事态怎么展,紫鸢的存在李初一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最后的结果不是被他们杀死,就是被人族大义给活活压死。
——————————————————————————————
李初一反复回味着那抹了然于心的感觉,可是那飞逝的一瞬再怎么回味也回味不出更多东西来了。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小胖子回过神来,看着萨彪坠落的方向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与方才不同,见到了鱼腥的李初一现在直想找人好好打一架。那种感觉只有在剑势当中才能体会到,而且需要萨彪这种实力高能够给他极大压迫力的对手才行,普通的比试和不能逼出他潜力的对手是无法在这上面给他帮助的。
想来想去,眼前的萨彪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其实李初一也知道,如果萨彪穿戴整齐拿着兵刃的话他们之间的胜负那还是两说,因为修士跟普通人不同,身上衣衫佩饰的指不定是什么效果的法宝,随身的兵刃更是重中之重。光着身子的萨彪就像是没有牙的老虎,只要能顶住与其修士之间的威压,萨彪再怎么折腾李初一也不怕他。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着萨彪出现,李初一挠了挠脑袋,心想这货不会是被自己三张道符给炸死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他的道符是厉害,但是两人修为上的差距也摆在那里,三张道符能把萨彪炸懵炸伤,但是绝对不可能把他炸死,那样也太对不起他炼神后期的修为了。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李初一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找找他,结果心中警意大起,余光一扫只见人群中飞来一道血色的掌印。
“你大爷的,有人偷袭?!”
屏气凝神法力猛提,李初一闪都不闪的一剑斩下,血色掌印顿时一分为二自他两边擦过,在他身后飞了没多远便缓缓消失。
感受着剑柄上传来的震颤,李初一心中一凛。抬头向来袭处看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里,五个黑袍修士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前。五人中有三人他不认识,但是另外两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小鬼,你还认得老夫吗?”许舒阳眼中凶光闪闪,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旁边的许风则温和了许多,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冷冷的道:“道友,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们!”
李初一冷声道,顺着五人挨个扫视了一遍,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许舒阳身上,特别是许舒阳的右臂李初一狠狠的瞪了好几眼,最后露出讥讽的笑容。
“老东西,你就是化成灰小爷也认得你!怎么,胳膊好了?怎么一个粗一个细啊?你这是拿着自己的右胳膊当腊肉腌了吗?”
“你!”
许舒阳脸色一怒,随后又沉下了气冷笑道:“伶牙俐齿的小鬼,就会逞口舌之力。不过没关系,等下老夫撕了你的嘴拔了你的舌头带回家中,一定拿最好的腌料腌制出来下酒!”
“哦?你还有这本事?”李初一哈哈一笑,“行啊,小爷我在这等着你,你可千万要说到做到,别舌头没拔成再把另一条胳膊给交代了,到时候还得小爷操劳帮你找郝二哥给医治一番!”
说着李初一忽然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许舒阳,摩挲着下巴喃喃道:“你这么老两条胳膊还这么畸形,这要是让郝二哥给治完了会变成什么呢?老葱?老蒜?老黄瓜?可千万别是玉米就成!”
“为什么不能使玉米?”人群里好事儿的喊道。
“哦,这是个人原因。”李初一摆摆手,“小爷我见不得太密集的东西,压根子痒痒。他要变成老玉米肯定没事儿就掉粒儿,到时候掉成一地的粒儿我肯定忍不住给他碾碎了,到时候再把他打残了不还得麻烦郝二爷治嘛!虽然郝二爷肯定很愿意有回头客,但是能不给人家添麻烦咱就不添呗!”
“哈哈哈哈哈”
“太损了!”
“鸟人就是鸟人,这秘法厉害,嘴更厉害,人如其名啊!”
人群里哄笑一片,见过修士对决先开骂仗的,但是没见过把骂仗骂成骂街的。一般人来几句“我弄死你”“我砍了你”“卧槽你大爷”之类的就完事儿了,有几个像这个小胖子这样拐着弯儿来,偏生还没几个脏字儿,这嘴上的功夫确实是当的“鸟人”一个的称呼。
关键是仔细想想的话,这小胖子说的还真对!
许舒阳快气疯了,一抬手就想动手,却被旁边的四长老给一把拉住了。
“小鬼,修士修行更修人,你嘴巴这么毒,不怕遭了天谴惹了大祸吗?”
李初一看着四长老眼生,皱眉问道:“你是谁?”
“老夫许千春,许家众位长老中行四,你可以叫我四长老。”许千春貌似淡然,可言语间难掩那丝傲然。
“你们许家也太逊了吧?排第四的长老才是个炼神期?难怪都说你许家不入流!”
李初一撇撇嘴。
“就你这样的还让我喊你四长老?你没睡醒吧?还许千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小鬼,你过了!”四长老隐怒异常,他没想到李初一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旁边的许风则暗暗苦笑,李初一的脾性他当日看了个通透,跟这种人交手就应该直接动手,口舌之争那是纯属找罪受。
眼见许家五人法力暗提气势渐盛俨然就要动手,郝宏伟和李斯年毫不犹豫的飞身过来站在了李初一身边。
看着许家五人,郝宏伟紧皱着眉头。
“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