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赴约
次日君临他们先去接了罗伯特过来。
一下机，罗伯特就道：“我希望我到这里来能发挥些作用，这样至少不是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
君临将手放在罗伯特的额头上，仔细感受着。
罗伯特被他的动作弄的莫名：“你在干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危险。”叶清弦回答：“君临叫你过来之前，是因为他的预言看到我死了，看到他自己死了，看到很多人都死了……除了你。”
麦子笑：“因为你不在，所以他把你叫了过来。”
罗伯特倒吸一口凉气：“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老大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你打头阵比较好。”
君临放下手：“放心吧，我没有看到你死亡的征兆。”
“你是说我不会死？”罗伯特大喜。
“不，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君临转身就走。
“嘎！”罗伯特再次惊悚了：“为什么会这样？你的预言不灵了吗？”
“不知道，直觉嘛，时灵时不灵，很正常不是。”君临不负责任的回答。
罗伯特已开始打定主意，从现在起绝不发动疯魔。
一路行来，他们终于来到和瑞雯约定的鲁克林区。
这里是盐海城最混乱的区域，人种混战，到处都是黑帮，枪战永不眠。
罗伯特甚至能看到大量的黑人出没，这让他有种回了家的感觉。
直到巷子里冲出一名黑人，拿着枪对准罗伯特的后背：“把钱交出来。”
“你真让黑人蒙羞。”罗伯特愤怒道。
他麻利的抢走他的枪，一拳将他撂倒，看看身边的人，他怒道：“不是每个黑人都是这样的！”
“我知道。”叶清弦一笑。
不要和黑人讨论道德问题。
穿过街道，他们继续前行，走了三条街，遇到了六波抢劫。
全是黑人。
到后来连罗伯特自己都不想辩解什么了。
终于，来到一排房屋前。
这里和前世的米国很相似，家家都是独栋。只不过房屋都已破败，地上到处可以看到残留的血渍。
头顶的电线上还挂着靴子。
街头巷尾时不时就能看到三五个黑人聚集在一起，腰间别着枪，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们。
窗户上没有玻璃，全是木板。
普通人站在这里，应该会吓到一分钟都不敢多留。
作为唯一的普通人，岑佩珊到是没有任何害怕，反而带着兴奋。
她的目光停留在远处一条街区内，说：“应该就是那条街上。”
君临奇怪道：“又是直觉？”
岑佩珊一笑：“看来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很适应现在的一切。从一开始遇到你们开始就是这样……”
君临心中一动：“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岑佩珊一愣：“你问我？”
“嗯哼。”
岑佩珊苦笑：“我不适合出主意吧。”
“我们的对手了解我们，他们甚至也有预知的能力。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们都可能会察觉。有时候，局外人的意见，或许能给我好一些的思路……至少有可能不在他们的预知范围里。”
君临很认真的说。
这样么？
岑佩珊想了想，说：“按你们之前的习惯，会怎么做？”
叶清弦道：“君临进去见瑞雯，麦子负责侦查，我和罗伯特负责接应，必要时使用空间之门逃离。”
岑佩珊嘟囔：“全是战斗准备。”
“不对吗？”
“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重视的是为什么见到那个叫瑞雯的就会引来追杀。”
君临苦笑：“我们也想重视，但不知从何做起。”
岑佩珊道：“我的意思不是原因，而是……如果你们一见面，他们就出现，那么现在呢？为什么现在那些追杀者不在？”
君临等人互相看看。
是的。
如果君临一见到瑞雯，终结者就会出现，那他们应该现在就在附近了。
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看起来就好像存在着某个节点，只有他们碰面才会触发。
岑佩珊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你们该换一种交流方式。”
“电话？”叶清弦问。
岑佩珊摇头：“你们通过两次电话，但没有导致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导致追杀的事情，绝对不是口述能讲清的。那就一定是……”
“需要亲眼见到的。”大家异口同声。
岑佩珊一笑：“我有个比较荒唐的建议，为什么不换个人和瑞雯小姐接触一下？”
大家互相看看。
麦子轻咳一声。
大有愿意担此重任的意思。
君临一笑：“我看可以试试，那就罗伯特吧。”
麦子瞪君临，君临道：“罗伯特是变数。”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当下罗伯特便走过去。
他敲门。
门打开，正是瑞雯。
她看了眼罗伯特，冷笑：“怎么？君临自己不敢过来？”
罗伯特嘻嘻笑：“他就在一条街外。”
瑞雯转身回屋：“如果你们想测试，那随便，但别指望我会和你发生些什么。”
罗伯特叹气：“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跟随瑞雯进去。
十分钟后，罗伯特出来。
走过街区，他耸了耸肩道：“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注意到君临脚下又多了几个黑人抢劫犯，无奈道：“这不算事儿。”
君临冷眼看着周围。
他连线瑞雯，道：“瑞雯，你离开屋子，西侧有个咖啡屋，你去那边。”
瑞雯奇怪：“你到底想什么？”
“只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在阻止什么。可能有很多，只能一个个测试。”
“明白了，五分钟后过来。”
结束通话，君临等了五分钟。
他对岑佩珊道：“你去咖啡屋见瑞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过来。”
岑佩珊点点头，转身跑开。
君临对叶清弦道：“我们过去，麦子和罗伯特接应。”
两人向着瑞雯的小屋走去。
路上，君临开启了记忆引擎。
心中的直觉正在放大。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没有预知，但是君临还是能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而能意识到这点的，实际不仅是他，也包括了叶清弦，岑佩珊等人。
终于，他来到瑞雯的小屋前。
门没关。
君临轻轻将手放上去。
呜！
破空的低鸣声响起，一发火箭弹已朝着他们飞来。
第二十五章 软控
火箭弹袭击的同时，叶清弦已转身打出蝠刃。
蝠刃飚冲，直接将火箭弹引爆。
同时君临跳到房顶，居高临下的俯瞰。
四面八方，远处同时有大片的等离子光束炮轰至。
叶清弦已在第一时间开启黑暗天幕，君临却叫道：“不要开！”
叶清弦一怔，但还是立刻关闭黑暗天幕。
君临已跃至空中，绕空飞行一圈。
同时罗伯特和麦子也同时出手，大片的金色符光和冰封席卷而出，伴随着的是等离子光束炮的狂野轰炸。
“他们来了，准备离开这儿！”麦子大叫。
“不，再等一等！准备，我要用违心了！”君临却坚决道。
他已从次元皮肤中取出一颗“珍藏”的死人头，对着它一口吻下。
违心！
瞬间整个位面再次大乱。
不过这显然影响不到那些终结者。
这些人工智能并不属于真正的生命，完全不受违心影响，它们飞快的从各个位置出现，对着这边狂轰滥炸。
整片鲁克林区则因此一片大乱。
有人甚至在违心操纵下，主动向炮火区域跑去。
好在叶清弦等人早有准备，到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身影急掠而来。
正是史密斯。
他就像尼奥一样在云中飞行，对着君临连开数枪，子弹诡异的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君临身上，君临体内已飑现血光。
该死，这家伙果然又变得更强大了。
“离开这儿！”君临喊道。
空间之门出现，四人已同时向空间之门跃去。
史密斯又是两枪，子弹打在叶清弦背上，她闷哼吐血：“该死，这家伙的子弹绝对带了能力加成！”
空间之门关闭。
史密斯落地，看看周围，道：“他找到关键了。”
又一个史密斯走出来：“落点？”
前面的史密斯歪了下头：“还是山顶。”
于是两个史密斯身形一闪，已然消失。
罗格山顶。
四人已出现在昨晚见瑞雯的地方。
刚一出现，就见天空中两道光影出现，赫然是两个史密斯正自天际飞来。
一前一后，将他们堵在山道上。
“哇哦，速度很快啊。”君临笑笑。
他看看前后两个史密斯：“你们不是走数量路线的吗？为什么这次只有两个？改质量路线了？”
前面的史密斯一笑：“君临先生，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
他说着冲过来，对着君临就是一拳。
君临侧身，反手拳，史密斯跃起，连环踢腿。
两人瞬间交手，砰砰砰砰激战起来。
尽管只是拳脚交锋，但是带来的冲击感却极强。这刻史密斯突然抓住君临，反手将他砸向山头，山石崩裂，君临尚未起身，史密斯已然扑至：“君临先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一切，都在主宰的掌控之中！”
砰！
两拳交锋，君临再度被砸入地底。
但就在他落下的瞬间，君临以手做枪，对着史密斯一指：“砰！”
一发雷霆凝聚的子弹已打在史密斯身上。
史密斯晃了下身体，看看身上快速愈合的弹洞，微微一笑：“刃化术，已经进化到可以模拟热武器的地步了吗？”
“是啊，我也吃惊这进化速度呢。”君临冲出来，一头撞进史密斯怀里，带着他冲出山顶，飞向天空。
另一边，叶清弦罗伯特三人也在和另一个史密斯大战。
令人吃惊的是，这个史密斯使用的竟然是完全不同的战斗风格。
他只是随手一挥，无形的念力已控制住三人。
菲奥娜及时出现，无形之刃斩向史密斯。
这个史密斯叹了口气，他摘下墨镜：“没有意义的挣扎。”
墨镜下方，是一双血色瞳孔。
那眼睛望向三人，三人心中同时惊栗，随后是一股黑暗大潮已淹没三人。
“小心！”叶清弦大喊着发动黑暗天幕。
同时所有的召唤兽都放了出去。
但是在这恐怖黑暗之潮的影响下，这一切力量都显得无足轻重。
就在这时，天际一道雷霆出现，君临全身裹卷着雷霆光辉砸下，下方的史密斯被他一击震飞。
“走！”君临呼喊了一声，四人同时飞起，朝着远处逸去。
天空中的史密斯落下，问：“哪里？”
下方的史密斯戴上墨镜：“一个新方向。”
“那就看看吧。”两人一搭手，再度消失。
一路劲飞，君临领头狂冲。
“我们现在去哪儿？”罗伯特大喊。
“少废话，跟我来！”君临吼着，准瞬间冲到一片草原上。
这是盐海城外最近的一处草原，一条大河从这里奔流而过。
无数生物正在这里栖息。
罗伯特放眼望去，唏嘘道：“哇哦，全是邪能生物。”
“清弦！看你的了。控制它们！”君临已叫道。
叶清弦愕然：“这些都是邪能生物，我不可能……”
“不，你可以！”君临说着已发动梦魇侵袭。
“吼！”
他狂暴出声。
所有的邪能生物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但少数生物则反映更为暴烈，它们冲天狂吼，吐出熊熊烈焰，没有畏惧，反而直接暴走。
大地瞬间奔腾出万兽洪流！
“我的天哪，你在干什么？你在激怒它们！”麦子惊呼。
“不，是在引导它们。”君临说着已喃喃道：“感受这个世界的虚伪吧，去击穿这一切的虚假！”
说服！
它并不能用来强控，但作为软控，却有着极强的效果。
远处天空，两个史密斯已再度飞来。
叶清弦眼神一亮，高飞而起，指向史密斯：“杀死他们，找出真相！”
领导术发动。
所有的邪能生物在两人的联合作用下，同时将注意力转向了史密斯。
它们愤怒咆哮着，对着天空发起强袭，刹那间，邪能之力密布天空，将整片天际笼罩。
如此狂野大潮，就连两个史密斯都难以抵御。
他们对看一眼，然后同时后退，速度飞快，竟是转眼都没了踪影。
一场危机再次化解。
不过下一刻，那些邪能生物再失去目标后，已重新锁定了君临等人。
“离开这儿，它们要找我们的麻烦了。”君临叫道。
“去哪儿？”罗伯特问。
“随机！”
第二十六章 错误的选择
随意找了个地方落脚。
大家这才长出了口气。
虽然这一趟的追杀没有昨天那么持久和凶残，但是那一瞬间交手时的无力感，还是让大家有种由衷的挫败感。
谁说中级位面的武力不重要的？
妈的，单是一个史密斯就让人头疼。
哦不对，是两个史密斯。
罗伯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我说，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君临问。
“操控邪能生物。”
“我没有操控它们，只是影响了它们。”君临回答：“邪能和魔能灵能不同，魔能本质是元素能量，而灵能是自然能量，邪能则更加特殊，它是一种很特殊的能量，暴力，混乱，扭曲，颠覆。这种能量会让它们更加强大，但也因此更容易暴乱，极易影响神智。稍微说服一下，就能引导它们的愤怒。我使用了说服加秘情印，再配合清弦的领导术，就能控制它们的仇恨方向。”
大家一起古怪的看君临：“你之前好像没有研究过邪能？”
“是的。”君临一笑：“但我就是知道。”
“好吧，在这古怪的世界，什么都是不讲理的。你能预知你牛逼！”罗伯特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
“去见瑞雯。”
“啊？”罗伯特吃惊的坐起：“你还没追杀够？”
“也许这次不会被追杀。”君临回答。
十分钟后，瑞雯带着岑佩珊来到。
她看看窗外。
风平浪静。
什么事都没有。
瑞雯明白了：“所以，问题不在我，在我住的地方？”
“是的。”君临回答。
叶清弦则古怪的看瑞雯：“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和他风流一下？”
按照之前的逻辑，君临见瑞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只在于君临不能去鲁克林区——也就是说，瑞雯如果不带君临去她的住所，那就没事。
那么同理推之，如果昨天晚上终结者不出现的话，瑞雯是一定会带他过去的。
瑞雯摊手：“我本来就没撒谎。人生总要有个选择，他还不错，不是吗？”
麦子和罗伯特同时道：“其实我们也不错。”
瑞雯冷笑：“没兴趣。”
叶清弦道：“那现在你有机会了。你们只要换个地方寻欢作乐，他们就不会来阻止。”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兴致了。”瑞雯道：“女人是需要感觉的，感觉错过就不再来。”
“那真遗憾。”罗伯特和麦子一起喊，脸上笑嘻嘻的充满幸灾乐祸，哪哪儿都看不出遗憾来。
君临到也没在意这个：“你为什么要住那里？”
瑞雯摇头：“降临之后，我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伙伴。心中茫然，我就到处乱走……无意中走到鲁克林区的一条街道上，我看到一间房子，莫名的有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对我说，我应该住在那里。”
又是感觉。
君临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说：“我已经用记忆引擎把那里都记录了下来，我想，应该能够找出些答案。”
瑞雯点头：“那就一起看看吧。”
罗伯特发动精神链接，五人已同时进入君临意识，君临开放记忆引擎，开始查看瑞雯居所附近的一切。
不过连续看了三遍，他们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罗伯特有些泄气：“也许秘密在房子里，可惜，君临都没进去，房子就被摧毁了。”
叶清弦问瑞雯：“你的房子里有什么？”
瑞雯想了想，回答：“两条文胸，三条内裤，还一些姨妈巾。”
罗伯特惊诧：“你竟然还有姨妈？”
瑞雯回答：“不，没有，是前主人留下来的。”
君临无语：“我猜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阻止我。还有别的吗？最好是和你无关的。”
“电视机，酒柜，沙发，床……很大的床。”瑞雯道：“还有……就是一些花花草草。”
“你还种花？”麦子笑道。
“不，不是我，是邻居送的。”瑞雯回答。
“哇哦，我还以为那个区域的人只会抢劫不会送东西呢。”叶清弦也乐了。
君临有些头疼，咱能聊点有意义的吗？
瑞雯到无所谓话题岔开：“也不都是抢劫犯，总有好人。我的邻居还不错，虽然脑子有点问题，失去了记忆，但人还可以。”
“等等。”君临等人心神一震：“你说什么？”
瑞雯古怪道：“他失去记忆了。有什么问题？”
君临倒吸一口凉气。
“失去记忆？你确定？是哪个？”他重新打开记忆引擎。
瑞雯看了一眼，摇头道：“他不在你视野里，应该是没出房门。等等……这里倒一下……”
君临把记忆引擎稍微后调了一下。
瑞雯指向旁边窗口一个人影：“看，那就是他。”
该死，窗帘布挡着，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这个人一定是关键。”麦子道。
瑞雯也明白了：“所以……这个人才是他们要阻止的目标？”
“得见过才知道。”
罗伯特吓了一跳：“还要再去一次？我们能逃跑的手段已经不多了。”
“未必要再去一次。”叶清弦道：“君临，你的记忆引擎要是可以提升的话，应该可以做到三维搜索吧？”
君临点点头。
是的，这是很确定的事。
记忆引擎不是君临独有的法则能力，智囊团早就搜索过所有关于君临的能力可以晋升的方向，其中记忆引擎除了内存增大这一点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可以模拟现实建立三维模型，将视野内未见到的都搜索进去。
不过那是质的突破，并不容易。
但幸运的是君临有分享。
以这个位面的能力进化速度，分享记忆引擎后，也许只要一天就够了。
就在这时，岑佩珊突然道：“我觉得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什么？”君临愣了一下。
岑佩珊道：“你应该先尝试一下分享别的。”
麦子古怪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君临的分享只能两个，他已经分享了敏锐直觉，如果再分享别的，就没机会再分享记忆引擎了。”
岑佩珊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个错误的选择……但是你们不觉得一切都有问题吗？正确的选择意味着可预示的未来，也许错误的选择，才能给出更加不确定的未来。”
听到这话，大家心中都是一阵莫名。
反倒是君临若有所思。
他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也许在这个世界，我们不是什么事都要按照正确的做法进行。”
罗伯特大惊：“你不会真要听她的吧？”
君临反问：“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他们只是想阻止我见到那个人，那只要把那个人杀掉就可以了。”
呃……
这个问题还真是……
君临已道：“也许我们就该尝试一下错误的路线。”
说着他已发动分享。
分享：空间之门。
下一刻，君临眼中已现出诡异的色彩。
“怎么了？”
君临看看大家，神情诡异。
他说：“分享失败。”
第二十七章 真相（上）
分享失败！
这是君临第一次，真理果实竟然失效了。
叶清弦等人都惊悚了。
君临的绝对真理，正是对抗沃兹的最大本钱。
但是现在，绝对真理竟然也失效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沃兹在法则深度上已经超越了君临？
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下一刻，君临却摇了摇头：“只是无法分享其他能力而已。”
那一瞬间君临已经试了好几种，无一例外，都无法发动。
但是当君临发动分享记忆引擎时。
它成功了。
记忆引擎分享成功！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多了一种特殊的记忆功能，可以自动将周围的一切记录下来。
这让他们感到欣喜，兴奋，并好奇的玩弄着这种能力。
伴随着的是源源不断的感悟涌来。
正如之前判断的那样，君临对记忆引擎的感悟飞速提升，能力进化速度快到飞起，只是一个小时，他就直接突破，已经可以进行三维立体影像扫描了。
“太不可思议了。”岑佩珊兴奋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种能力，太奇妙了！我感觉好像特别适合我。君临，你看！”
她突然用手抓住君临，那瞬间君临心神一震，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与岑佩珊心灵相通了一般，他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也能感觉到她所感觉到的。
同样岑佩珊也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
不过下一刻，岑佩珊就大叫着后退：“啊！”
她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住这刺激，发出痛苦的低哼。
罗伯特笑道：“小丫头，你的精神力太低了，不要随便玩弄这种能力。”
“知道了。”岑佩珊捧着头呻吟。
君临已抓住叶清弦瑞雯的手：“现在我们一起来试试。”
五人联手，同时发动记忆引擎，一副画面出现在他们眼前……
君临和叶清弦正在鲁克林区的长街上。
旁边的街道上，一扇窗户的后面，一个人正坐在窗口附近。
镜头穿过窗户，来到窗后人的正面。
这次他们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的面容有些愁苦，正拿着一个酒杯喝酒，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哀愁，又或者是在沉思什么？
有些面熟，却一下叫不出名字。
还是罗伯特道：“是比尔默瑞，米国演员，拿过罗马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的人物。”
君临问：“演过什么？”
“很多。”
没有再问，镜头继续向内推移。
在转了一圈后离开，转而向着附近的屋子里搜索。
既然来了，就看个彻底。
就在进入下一间屋后，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眼前。
那是一名女性，面貌姣好，正在房间里洗衣服。
“这个人，应该也是幻想人物。”君临道。
“她是谁？”大家奇怪问。
这女性面貌陌生，没人认得。
君临摇摇头：“我只是看着面熟，但不记得是谁。先记下来，回头查证一下。对了瑞雯，她有失忆吗？”
瑞雯摇头：“我不知道。”
镜头再转，离开屋子后继续搜索。
一路搜寻过来，没有再遇到什么幻想人物。
就在要停止搜寻的时候，麦子突然道：“等一下，镜头转移，看那边……推进……”
麦子指着街道远处。
君临努力推进，随后摇头道：“不行，到极限了。”
远处街道上，一名行人正在走过，因为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面容。
麦子仔细盯着，疑惑道：“这个人，有点面熟……不应该啊。”
“怎么？他是哪个幻想人物？”叶清弦问。
麦子摇头：“不，他不是幻想人物。”
“不是幻想人物？”大家诧异。
麦子道：“他很象我在组织里见过的一张照片里的人。”
“组织？哪个组织？”
“夏军。”麦子回答。
众人惊愕。
君临道：“你不会是告诉我，他是……”
麦子点点头：“五年前，最后一批进入永恒位面但没再回来的候选者里，有三名夏军成员……他很象其中一个。”
线索越来越多。
君临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
然而心中却莫名的生起一丝颤栗感。
那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有一种直觉——这绝对不是他所喜欢的真相。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已经发现的线索，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君临直接道：“瑞雯，你去见比尔默瑞，和他聊聊，尤其他是怎么失忆的；麦子，你去找这个疑似夏军的人；清弦，你试试给这个洗衣服的女人拍张照……”
记忆引擎中的图像无法下载，全靠记忆对照，效率太低，毕竟全世界的演员千千万，找到猴年马月去？
还不如直接拍照后回来输入搜索。
“罗伯特，你负责照顾佩珊。”君临继续下令。
“好的。那你呢？”罗伯特问。
“我去见蕾吉娜。”
“蕾吉娜？”大家诧异。
罗伯特吃惊：“难道是瑞秋麦克亚当斯的蕾吉娜？哦我的天啊，你在这个位面艳福不浅，安吉丽娜朱莉，大表姐，本土生物，竟然还有瑞秋麦克亚当斯，那个不知名的洗衣服姑娘也不错。”
瑞雯很不满意：“我是瑞雯，不是大表姐。”
岑佩珊也很不满意：“别什么本土生物的好吗？”
君临一笑：“别和这家伙一般见识，你们会吐血的。我和这里的所有女性都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
他看看瑞雯，改口道：“也……未必会有。”
大家一起冷笑。
君临觉得自己必须赶快溜了：“把信息搜集起来，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真相了。”
也许……是一个很糟糕的真相。
君临想。
他说着已匆匆出门。
罗伯特在后面喊：“你知道该去哪儿找她吗？”
君临停了一下步子，想了想，他说：“是的，我知道。”
第二十八章 真相（下）
蕾吉娜就在上次见过面的咖啡厅里。
她坐在街角，看着窗外。
一动不动。
心海中时不时浮现出君临的身影。
好奇怪。
那只是个临时出现，看起来想勾搭自己的男人。不过他的身上有股危险而……奇怪的气息。
这让蕾吉娜感觉莫名。
一种想要远离，又想亲近的矛盾感。
候选者？
蕾吉娜不由想到。
可惜只说了两句就走了，她甚至来不及确定。
问题我为什么要确定这个？
候选者这种生物，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蕾吉娜低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喝着她的咖啡。
直到一片身影挡住了窗外的光亮。
蕾吉娜轻轻抬头。
她看到了君临。
“嘿。”他微笑着对她说。
蕾吉娜的心莫名一动。
她看看周围，说：“这附近还是有空位的。”
“但我想坐在这里。”君临道：“能麻烦你让个位置吗？”
蕾吉娜吃惊的看君临。
“别误会。”君临道：“我想坐在窗口，你坐在我对面。这样当子弹打过来的时候，我应该可以帮你挡住。”
蕾吉娜吃惊的看君临：“你……”
“选民。”君临道：“这里有相当部分幻想生物看起来过得太安逸，都要忘记选民的存在了，但幸好你不是。”
蕾吉娜想了想，端起咖啡杯，走到对面。
君临将她的椅子挪了一下位置，正好从窗口挡住蕾吉娜。
他说：“你不害怕？”
“我不值钱。”蕾吉娜回答。
“不值钱不代表就不会有杀戮。”君临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给我来杯拿铁。”
侍者离开。
蕾吉娜没有说话，只是喝着她的咖啡。
君临道：“你平时无事可做？我看你挺悠闲的。昨天在这儿，今天也在这儿。”
“我天天在这里。”蕾吉娜回答：“我是这里的老板。”
“那不错。”君临凑过来：“打个商量？这杯咖啡你请？”
蕾吉娜冷道：“你不是过来蹭咖啡的。”
“我是来问，你真的是蕾吉娜吗？”君临道。
蕾吉娜的手滞了一下：“我不记得我有跟你说过我叫蕾吉娜。”
“哦，到也是，毕竟有些事对你来说没有发生。那我现在冒昧的问一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伊内兹。”
君临乐了：“午夜巴黎？张口就来可不是好习惯。不过我也习惯了，幻想人物都喜欢冒充别人。”
蕾吉娜有些恼火。
她怒视君临：“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想杀了我，你现在就可以做。”
“不。我只是想保护你。”君临很认真的回答：“你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中，你可以不用跟我说任何事，因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哦不，都可能给你带来杀身风险。”
君临差点秃噜嘴。
好在蕾吉娜没在意这个：“那你就应该赶快离开我。”
“如你所知，幻想生物是选民的猎物。我可以不在意你的积分，但也因此不会在意你的安危。”
蕾吉娜愤怒起身，君临却将她按了回去。
强大的力量让她根本无法抵抗。
君临已道：“你不是蕾吉娜，那个女孩太年轻……说到年纪，或许女性都不喜欢，但很显然，你比蕾吉娜年纪要大一些。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对方怒哼，不理他。
君临微笑：“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
蕾吉娜心神一颤。
君临道：“但你和其他失忆的人不同，你看起来回想起了少部分记忆，知道一些事，所以你可以顶替，假装没有失忆。为什么？”
蕾吉娜没有回答。
“因为你知道那样更安全？”君临问：“有人不希望我们接触你们这些失忆者。”
蕾吉娜的手在微微颤抖，咖啡从杯中晃出。
君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出笔记本记录着。
他随口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失忆的吗？”
“在一次大爆炸中。”蕾吉娜很不情愿的回答。
“哪里的大爆炸。”
“黑伞公司。”
“那是什么公司？”
“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垄断集团，为全世界所有的企业与个人提供人工智能机器人。”
君临的手停滞了一下，他打开汤姆克鲁斯，比尔默瑞等人的头像，给蕾吉娜看：“见过这些人吗？”
蕾吉娜看了看，然后摇头。
君临没有说话。
只是继续查找着。
片刻，叶清弦的声音传来：“找到了。你眼熟的那个女人，的确是个幻想生物，只不过不是米国的，不出名。”
“抱歉，接个电话。”君临对蕾吉娜说了一声，转对通讯器道：“叫什么？”
“阿德里安娜·尤加特，西班牙人。”
“查一下她演过的影视。”
“正在查。”
这边瑞雯也来了消息：“比尔默瑞是在一次大爆炸中失去了记忆。”
“让我猜猜，黑伞公司？”
“是的。”
君临直接连线红狐：“汤姆克鲁斯他们几个，是在黑伞公司爆炸事件中失去记忆的吗？”
红狐这时候正在杀手联盟总部，接着电话抽着烟，姿态优雅的看着窗外。
接起电话，她说：“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有印象吗？”
红狐想了想道：“那是半年前的事，差不多四月份的事，黑伞公司遭遇莫名袭击，大楼发生爆炸案，有三十多人丧生。”
“等等，你说是什么时候？”君临急忙问。
“四月份……哦见鬼。”红狐也想到了什么，她叫道：“你等一下。”
她冲了出去，斯隆正在他的书房里看书。
“斯隆！你还记不记得黑伞公司爆炸是哪一天？”红狐叫道。
“好像是……四月份的事？”老头有些记不清了。
“哪一天？”
“中旬。我老了，记性不太好。”
“是不是四月十二？”
斯隆怔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是的……哦见鬼，就是那天！”
君临已完全听明白了。
他看看面前的女子，道：“你以前是在黑伞公司工作吗？”
蕾吉娜轻轻点了下头。
君临没再说什么。
他将瑞秋麦克亚当斯，汤姆克鲁斯，杰克杰伦哈尔，艾米丽布朗特，比尔默瑞，还有阿德里安娜·尤加特全部输入资料中，然后搜索他们所出演的影视的共同点。
答案很快出来了。
看着那共同点，君临都怔住了。
“我的天啊！”君临一抚额头，呻吟出声。
负责联系那名夏军的麦子，声音兴奋的传来：“君临，我见到他了，真的是他。见鬼了，你不会相信他跟我说了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
君临叹气：“让我猜猜，他是不是告诉你，他才来这里不久？”
“你怎么知道？”麦子大惊。
轰！
一道等离子光束炮已汹涌袭至。
第二十九章 灭绝
鲁克林区。
叶清弦也已经查到了。
看着上面的数据，她心中震骇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难道……”
就在这时，远处骤然炸起一片硝烟。
是比尔默瑞那里。
荒狂烈焰里，两个身影升腾而起。
是瑞雯和比尔默瑞。
“瑞雯！”叶清弦喊了一声，急掠而出。
身在空中，数道等离子光束炮射至。
叶清弦凌空急转，躲过攻击，同时已抱住瑞雯。
瑞雯正在大口吐血。
她的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清弦，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然后头一歪，死去。
“瑞雯！”叶清弦悲痛的看瑞雯，她对着通讯器大叫：“君临，瑞雯死了！他们杀死了瑞雯！”
然而通讯器那边，传来的却只是一片狂野大作的枪炮声。
君临也遇到了战斗。
叶清弦知道没办法了，她迅速镇定心神，放下瑞雯的尸体，快速向远处掠去。
她知道麦子就在这附近。
但还没等她靠近，就看到远处同样是大范围的爆炸泛起。
一片金色符光照耀天际。
是麦子。
大批的终结者正在追杀过来，麦子焦急的喊声传来：“我们遇到袭击，遇到袭击！我朋友死了，该死，他们人太多了，火力太强，我没有办法，快来帮我。”
然后是罗伯特的呼喊：“妈的，是史密斯！这个家伙正在追杀我们，君临，快救命啊！”
轰轰轰轰！
通讯器里到处都是爆炸的声音。
叶清弦知道不好，就在这时心中警意大起，她猛然跳起。
先前所立处，一片狂野爆炸炸开。
身在空中，冲击波追上叶清弦，直接将她再掀飞数丈。
更多的等离子光束炮射至。
叶清弦开启黑暗天幕，但是攻击根本不管看不看得见，直接区域性轰炸。
弹雨疯狂落在叶清弦身周，单是冲击波就震的她连连咳血。
数十名生化改造终结者正在扑来。
“混蛋！”叶清弦咬了下牙：“给老娘死！”
蝠刃飞撩，菲奥娜也出现，天羽箭和召唤兽同时出击，这一刻叶清弦将自己的战力发挥到了极致。
七名生化终结者被她瞬间打爆，但是更多的终结者还在密密麻麻的出现。
天空中直升机仿佛鸟群般涌来，叶清弦无奈，取出空间宝石，打开空间门，向着空间门跃去。
可就在她约过空间门的瞬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史密斯？”她愕然。
扑！
史密斯的手掌已切入叶清弦的颈子。
她身躯一颤，无力的跪倒下去。
“嘶！”菲奥娜愤怒的向史密斯递剑。
“没用的。”史密斯微笑着，拈住递来的剑：“这里是主宰的世界，你们的生死，在主宰的掌控中。”
轰！
手掌爆发出一片强力闪光，叶清弦的头颅已然飞起，伴随着的是菲奥娜不甘的呼啸，随之烟消云散。
做好这件事，史密斯消散闪现，再出现时，已在麦子的身后。
“麦子先生，你不该来趟这浑水的。”史密斯说着手掌已落在麦子的符阵上，竟是轻易而举的找到他符阵的关键节点，然后就那么轻巧一弹。
符阵崩碎。
“不！”麦子大叫。
数十发光束炮轰击而至，已将麦子的身体撕成齑粉。
汽车旅店。
罗伯特带着岑佩珊一路狂飞。
后面是那个红眼史密斯正在追赶。
他微笑道：“放弃吧，罗伯特先生。你的命运注定死亡，永恒的留在这个位面，不要去触及那不该触及的真相，不是更好吗？”
罗伯特不理他，只是疯狂大叫：“君临！快帮我！”
君临的声音终于传过来了：“罗伯特，你信任我吗？”
“什么？”罗伯特怔了一怔，但他还是道：“是的我相信你，老大。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就不要畏惧，去战斗吧。尝试着在生死之间苦战，觉醒。不要辜负每一次生命。”
“什么？”罗伯特愕然。
这就是老大给我的忠告。
他怔怔的看向身后的史密斯，内心中忽然生气豪情。
他不知道这话君临已经使用了说服，只觉得候选者就应当无畏生死。
我已经好久，没有在生死之间觉醒了。
“死吧！”他大叫着逆冲而上，对着史密斯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
冰雪国度启动。
这一刻，尽管史密斯是如此强大，但是他再无畏惧。
钻石精灵与他一起，将风暴之力发扬到极致，整片苍穹都仿佛要在这刻被冰封。
这力量如此狂野，就连岑佩珊都无法保护，咔啦啦化成一座冰雕。
史密斯的手却如幽灵般穿过冰封之域，击碎岑佩珊的身体，径直抓住了罗伯特的脖子：“生死觉醒？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试炼之地啊！”
“啊！”罗伯特放声大叫着：“给我死！”
他已开启疯魔，疯狂的对着史密斯狂轰滥炸，身体里的能量在不断积聚，风冰火同时调动，没有调和，只有全力而倾情的释放。
一片恐怖的元素之辉在他体内闪现，最终爆裂开。
轰！
若核弹爆破一般，在这方土地上升起了一团巨大的三元素蘑菇云。
冲击波足足冲击了数十公里土地，将周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待到烟尘散去，两名史密斯走了出来。
前面的史密斯看看红眼史密斯，道：“他又觉醒了？”
“唔，这家伙……有点难缠。”红眼史密斯回答：“那边呢？”
“不太妙，又提前了。”
“问题越来越麻烦了啊。”红眼史密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咖啡馆上空。
这里也已战成一团。
咖啡馆已然倒塌，里面还横亘着蕾吉娜的尸体。
不，不是蕾吉娜。
她应该是克莱尔。
君临想。
然后他微微一笑。
四面八方，无数的终结者还在对他疯狂开火。
耳边的通讯一个个中断。
瑞雯死了。
叶清弦死了。
麦子死了。
当看到天边那片元素之辉耀起时，君临知道，罗伯特也死了。
还真是个灭绝之日啊！
这个时候，自己最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逃离这里，然后去黑伞公司寻找真相？
唔，这的确应该是正确的做法。
毕竟死者已逝，生者所应做的，就是尽可能为死者报仇，而非消沉。
曾经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吧？
但有时候……
“错误的选择，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他低声呢喃着：“绝对真理……我会记住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放开双臂，任由那天际洪流淹没了自己。
第三十章 轮回
“啊！”
君临叫了一声，抱头低呼出声。
“君临！”叶清弦叫了一声，将君临扶起。
仿佛还能感受到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君临稍稍颤抖了一下。
他睁开眼，他看到自己正身处校园中。
叶清弦，罗伯特，麦子等人就在身边，正目光古怪的看着他。
身周还有一些候选者，显然都被君临的叫声弄得莫名，也一起吃惊看他。
“你没事吧？”叶清弦关切问。
“还好。”君临晃了晃头：“就是好像做了个噩梦。”
“噩梦？”罗伯特乐了：“你又没睡觉，怎么做噩梦了？”
君临看向四周。
还是那片操场上，一些年轻人正在打篮球。
一些少年少女，捧着书本走过。
耳边响起候选者的说话声。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没有任务？”
“任务时间十一天？我他娘第一次见到这么短的任务时间。”
“永恒位面？我操，你们注意一下啊，这才是重点。这可是自五年前开始，就再没有候选者能活着回来的位面！”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任务？为什么竟然会有任务时间？十一天是什么意思？”
“一群被你坑了的倒霉鬼。”麦子在偷笑。
熟悉的一幕在这刻上演。
君临轻轻笑了起来。
君临没有下令，叶清弦代替他发了指令：“麦子，位面先知。”
“嗯。”麦子点点头，已发动位面先知。
片刻后，他面色开始古怪起来：“这里……真的和地球很象啊。”
“什么意思？”叶清弦问。
“这里的科技层面几乎和地球一样，只不过国家不同，另外的确存在邪能生物。但这里依然是人类控制的位面。”
罗伯特奇怪道：“永恒位面虽然有人类，但邪能生物才是最强的啊。”
熟悉的话语若从远方飘来，君临却没有在意。
他只是在看自己的属性。
等级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真理之树，也重新回到了刚入位面时的初始状态。
仿佛从未有提升过一般。
果然是这样么？
时光倒流！
身边的人还在讨论着，君临已道：“走吧，先离开这儿。”
这时候大家已经看过兼容度，还在惊奇这世界的不正常。
君临已向前走去。
想了想，他突然停步。
转身，将手举起。
一颗篮球飞至，正落在君临的手中。
随手转了一下，他将球丢了回去。
这次他没有把对方砸飞。
走出校门外，君临等了片刻。
候选者也陆陆续续的出来。
他们终于决定先去附近的酒店。
那名叫狂虎的候选者道：“喂，你们几个，不一起？”
君临道：“我们先在附近转转，留个联系方式吧。”
狂虎丢出一个通讯器：“我叫狂虎，代号，你懂的，随时联系。这个位面不简单，大家团结些会比较好。”
他说着跟大家离开。
叶清弦看看君临：“你搞什么鬼？”
“嘘！”君临竖起手指：“过一会儿，会一对男女走过来，然后会有一辆车撞过来，开车的是个美女司机。”
“你在说什么？”叶清弦诧异。
君临却没再解释，只是卷起手指数着：“十，九，八……四，三……二，一……”
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家一起古怪看君临。
君临也疑惑：“不应该啊。”
吱嘎！
一辆红色轿车已轰然开至。
“好吧，时间把握不太精准，我忘了我们是提前出来的。”装逼失败的君临无奈的上前，一把推开那对男女。
车子不出意外的再次将他撞飞。
从车上下来一名女司机，惊恐大叫：“你没事吧？”
君临微微一笑：“我想我需要看医生。”
去医院的路上。
大家挤在一起。
罗伯特开启精神链接，叶清弦冷眼看君临：“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临直接道：“沃兹的系统，是用于时光轮回的。”
“时光轮回？”大家惊诧。
君临已大致把之前的事说了一下。
在搜索了汤姆克鲁斯等人的资料后，君临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全部出演过时光类的电影。
汤姆克鲁斯和艾米丽布朗特，出演过明日边缘。这是一部和外星人厮杀的电影，汤姆克鲁斯和艾米丽布朗特扮演的男女主角威廉凯奇和丽塔·沃拉塔斯基，都经历过无限量一日轮回。
比尔默瑞，他出演的是《土拨鼠日》里的主角菲尔，时间轮回的鼻祖片，也是一日轮回。
至于杰克杰伦哈尔，他演过《源代码》里的柯尔特上尉，也是时光轮回，还演过《波斯王子时之刃》里的达斯坦王子，还是时光有关。
瑞秋麦克亚当斯，出演过《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女主克莱尔，也是时光穿梭，当然能穿梭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但是她的孩子也有类似能力，考虑到本位面的同源性强，所以就可以理解了。
对了还有阿德里安娜·尤加特，她出演过《海市蜃楼》，女主维拉，也是时光穿梭。
所有失忆的幻想生物，其共同特点就是主演过时光穿梭类的电影。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君临就明白了。
听过君临的介绍，罗伯特大惊：“你是说我死了？被史密斯给杀死了？”
君临耸肩：“唔，我猜你应该是自爆死的，你临死前应该是觉醒了某种元素自爆类的能力，可惜我没在场，无法确定。”
“我操那我不是白觉醒了，我现在没这能力啊！”罗伯特绝望了。
老子白死一回。
虽然活回来了，可那觉醒的能力呢？
没有！
叶清弦安慰他：“能重生就不错了，还想什么自行车啊。”
麦子补充：“再说自爆类的能力，不觉醒也无所谓。”
罗伯特想想也对，这种能力只要不想死，觉醒不觉醒的有什么关系？
不过……
罗伯特疑惑道：“能让你的真理之树都倒流回去，那就是说，这不是幻象，是真正的时光倒流？”
只有真正的时光倒流，一切回到起点，才会有这种连绝对真理都影响到的可能。
“也许吧。”君临随口道。
“所以，我们实际上不是刚来，而是已经来了六天，这是第七天？”麦子道。
“不。”君临摇头：“我可没说上个轮回是我们的第一个轮回。”
“你说什么？”众人骇然。
君临苦笑：“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轮回很多次了。”
第三十一章 失落的记忆
医院里。
老大夫拿着检测报告，很认真道：“你的头部受到了严重撞击，这可能会在后面对你造成影响，包括容易头晕，昏迷，甚至失忆等等。”
多么熟悉的话语啊。
但是这一次，没人敢再轻视。
君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天台上，几名水泥工正在修葺天台。
君临将手搭在窗户上，道：“从检测报告上看，有没有可能，失忆已经发生？”
老大夫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是的，有这个可能。不过看你现在思路清晰，暂时还没有这种迹象。”
君临随口道：“但我觉得我还是遗忘了许多事。”
老大夫惊讶：“你忘记了什么？”
君临回答：“我忘记了我在世界生存了多久，忘记了六天之前我又经历过什么。我遗忘了很多很多，大夫，您觉得我还有希望找回记忆吗？”
老大夫愕然：“六天……你看起来不象一个只有六天记忆的人。”
君临：“请回答我。”
老大夫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那好吧。”君临叹了口气。
他说：“要活的。”
什么？老大夫愕然。
窗户骤然变得坚锐无比。
轰！
弹雨荒狂落至，被锐化的玻璃仿佛钢板一般，将所有的子弹都挡在了外面。
对面天台的下方，那名通缉令开场中的幻想杀手已冲出玻璃，狂呼着冲至。
砰！
他重重的撞在玻璃上，没能进去，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君临手一松，罗伯特已冲出窗户，对着下方杀手使用了一个风裹，护送他安全落地。
那杀手懵逼的看天空，他本能的还想举枪射击，罗伯特很不满意，一记风之手掌将其撂倒：“我刚救了你！”
对面天台的枪手，此时也已被叶清弦撂倒，一切就这么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然后又瞬间结束。
这时岑佩珊也终于反应过来。
她惶恐大喊：“是杀手联盟！他们是来杀我的！”
“我知道。”君临淡淡道。
“请问……你们是变种人吗？”岑佩珊问。
“我猜，你想好好感谢我们一下。”君临微笑。
回岑府的路上，叶清弦他们向岑佩珊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一半她就晕了。
“你是说你们是神的选民，你们是来执行神的任务，同时也来对付一个同行，却发现这里是一个时光轮回的世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轮回一次。而你们有可能已经轮回了很多次，直到这次，你们中的一个终于保留下了上次的记忆，而在上次，我和你们一起去了盐海城，并死在了那里？”
一边开车，她一边叫道。
君临回答：“我没见到你死，但我想，你应该是死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岑佩珊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们知道你的事，觉醒者联盟。你们是一群感受到这个世界不正常的人。”叶清弦回答。
“可那也可能只是你们调查了我，今天的事不是巧合。”岑佩珊还在嘴硬。
“的确不是巧合，是你有意撞向我，而不是我有意碰瓷。”君临回答。
“你连这都知道？”岑佩珊诧异。
“我说过我们一起经历过六天患难……也许不止六天。”君临顿了顿，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对这个消息并不是特别吃惊？”
岑佩珊怔然。
是的，照理这种消息带来的震惊程度，足以让她开车的时候直接把车开飞出去。
但事实她表现得很镇定。
君临更是道：“你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闯了两个红灯，然后撞在了一辆医护车上。”
“什么？”这次是大家一起吃惊看君临。
君临苦笑：“我看到了……那不是预知……是我失去的记忆……”
是的。
所有的预知都不是预知，而只是君临回想起曾经经历的少数事件。
根本没有什么预言未来——所有君临看到的景象，都只是曾经发生过的。
岑佩珊不理解：“可如果是这样，对我来说，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我应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才对，为什么会……感觉好像麻木了一样？”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君临看着窗外：“看起来，虽然每一次轮回重启，所有人都会自动回到起点，记忆的消失应该是绝对性的。但事实不是这样……当你一次次经历过同样的事件时，虽然每一次你都会以为你是第一次遇到，但潜意识里，灵魂深处，却在逐渐麻木。”
他想起了岑长安的那个客人。
射击馆里，子弹擦着他的身边飞过，他却无动于衷。
但在后来的追杀里，他却展现出了极大的恐惧。
因为后者是他没经历过的。
尚未麻木。
叶清弦听出意思：“你曾经跟她说过？那就是说……”
“是的，这不是我第一次觉醒。”君临很肯定道：“我曾经觉醒过，只是失忆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是重启轮回，对他们来说，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未发生过的，所以不属于失忆。
但是君临不同。
他曾经觉醒过，已经可以带着记忆进入轮回，却又再一次遗忘。
所以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忆！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被沃兹黑潮吞噬的画面。
“为什么会这样？”叶清弦问。
“也许你该问，为什么沃兹能做到这种程度。”君临唏嘘道。
“是啊。时光倒流……那可是尼古拉都做不到的事。”麦子喃喃道。
尼古拉曾经亲口承认，他做不到全知，甚至连全能都有极限。
他无法跳出次元的限制，也不可能做到时光倒流。
连尼古拉都做不到的事，沃兹怎么可能做到？
君临回答：“尼古拉做不到的是泛次元级别的时光倒流，不是位面级别。区域范围内的时光倒流，他可以做到。”
第一次进入遗弃之都的时候，尼古拉就控制了时间——他让所有候选者在经历不同时间的对话后却同时出现在走廊上。
根据母体理论，在其能力范围内的尼古拉，是可以掌控区域内的时间的。
“问题是这不合逻辑。”叶清弦问：“你怎么解释祖母悖论？”
时光倒流最出名的就是祖母悖论。
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杀掉自己的祖母，是不是自己就不存在了？那么又如何去杀自己的祖母？
这是时光倒流不可存在性的根本，正是以此为基础，从而奠定了平行空间理论等等一系列关于时光倒流的衍生概念。
不过君临对此到是另有想法。
他说：“如果要明白这个问题，就得先理解时光。怎么样？岑大小姐，在我们已经提前告诉你一切之后，还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冒险？”
岑佩珊眉头一扬：“我对你们很重要吗？”
“老实说我不知道，但我有种感觉……就是你很重要。”
岑佩珊笑道：“你说的对，我的确对这些本该震惊畏惧的事，有一种奇怪的麻木感，包括危险也是。既然死了都能复活，那我好像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没错。”
“那行，先帮个忙好吗？”岑佩珊道。
“什么？”
“别再让那架直升机掉到我朋友家里。”
第三十二章 时光逆流
岑家。
君临正在剥香蕉。
直升机跑了，在接近之前，叶清弦就给了他们一个警告。
她直接出现在直升机上，说：“你们已经履行过了织布机指令，任务失败，别再做无谓的尝试了。”
那些直升机上的杀手二话没有，直接就走。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岑佩珊好奇问君临：“你认为时间真的是可逆的吗？”
君临将香蕉送入口中，嚼了几口，道：“这根香蕉我已经吃完了。我可以再拿一支香蕉，并用一样的方式把它吃下去，让一切重演。你能说，这是时间倒流了吗？”
岑佩珊摇头。
君临继续道：“你去你喜欢的服装店买了一件衣服，然后回家。假设岑家是A点，服装店是B点，那么当你从A点到达B点后，再从B点返回A点，能算时光倒流吗？”
大家一起摇头。
君临道：“时间也是一样。时间是对已经发生的事件的记录，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是2021年，哪怕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时光倒流回到元年，又重新经历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但是对时间而言，时间线也不过是元年到2021然后再到元年，再到2021年……看起来两千年的历史，实际已经进行了四千年。时间是对历史的记录，是不可倒流的，这一点确定无疑。”
叶清弦明白他意思：“倒流的只是真实空间内存在的一切。”
“没错。”君临点头：“绝对掌控……所有的存在，都是物质的构成。物质根据自有的规律而变化，走向……但是每一次走向，可能都会留下痕迹。只要你根据这个痕迹，重新组合一切，按照原有的规律继续进行，就会形成所谓的时间倒流。在这种情况下，祖母悖论也就不存在了。时光倒流后，你可以去杀死你的祖母，未来的那个你不会诞生，但是现在的你，依然存在，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如果你回到过去不杀死你的祖母并继续留在那里，那将来就相当于会有两个你！”
时光倒流的理论有很多，但是平行空间理论这种根本连伪时光倒流都算不上。
在君临看来，最适合时光倒流说法的，就是他刚才所说的，倒流的不是时光，而是空间内的所有物质！
时光不可逆，但物质可逆。
只要让一切构成物质的所有基本粒子重回某个时间节点的各自位置，再按原有的规律重新运行就好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不会改变，新的未来不过是复制了一遍历史！
算是历史性未来。
这本来也不现实，但是在绝对掌控下，这就是有可能存在的。
麦子举手：“我有个问题。”
“说吧。”
“我们都知道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本身具有无规则运动特性，按你的说法，这种级别的时光倒流，是要对基本粒子都进行规则约束，这样才能让一切按照既定轨道进行？”
“是的。”君临点头。
基本粒子本身具有无规则运动特性，地球次元是如此，战境次元就目前的了解看来，也是如此。
理论上说，哪怕没有穿越者的出现，当构成物质的所有基本粒子按照过去某个时段的存在进行组合后，再继续发展，依然可能会发展出不一样的未来。
历史不会变，未来无限变。
而新的历史，就是新的未来！
所谓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不变，实际是要加一个额外约束的，即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来定下的历史进程进行发展，才能形成一模一样的走向。
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的实力之高，放眼次元，恐怕也只有尼古拉可以，而尼古拉可能也只能做到一个位面内的时光倒流。
“所以沃兹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大家不解。
君临摇头：“别说三个任务世界，三十个照理也不够他完成这么大的布局，毕竟这是整个位面的物质重组。如你所说，这甚至涉及到了基本粒子的运行规则，但问题是这一切已经存在。所以与其考虑他是怎么做到的，到不如先考虑他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
是啊，有什么目的？
费这么大心思搞时光轮回，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说着君临已道：“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考虑。假如沃兹做到这一切，需要付出的努力远超我们想象的大，那他所要得到的也必然更多。但根据他现在的情况……身为高阶候选者，却到现在都没能解决我……这也就代表着，他实际获得的，远没有时光倒流这种事理论上应当付出的收获大。”
大家一起点头。
是的，沃兹或许很强，但想想要做到时光倒流和杀死君临这两件事，前者怎么都应该比后者难。他能做到前者，没理由做不到后者。
以此推论……
君临说：“沃兹完成这一切绝对没有我们判断的那么难。一定有什么问题，限制了我们的思维。”
叶清弦到是有些明白了：“就像你的真理果实？”
君临的真理果实用起来也是泛位面的，对于不知情的候选者而言，这种泛位面级别的无差别影响力也是超级恐怖的，是真神级别的。
如果他们要按照推论沃兹时光倒流的方式推论君临的真理能力，那么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君临是位面真神。
但事实君临不是！
对他来说，完成这一切的代价微乎其微。
想通了这点，大家就明白也许时光倒流的问题，远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复杂和艰难。
也许存在某些更简单的不讲理的方式？
麦子想到了：“那些幻想生物？”
“是的。”君临点头。
已经出现了五个和时空相关的幻想生物了。
他们的存在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就是他们，还有更多未发现的时空类幻想生物，支撑起了这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沃兹不杀他们的原因？他需要他们身上的幻想法则来维系他的时空系统。”叶清弦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幻想生物只是被清除记忆而不是死亡。
“所以他们不让你见比尔默瑞就是因为怕你发现时空真相？”麦子问。
“也许吧，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他们不阻止你见汤姆克鲁斯他们？”
“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织布机的影响？又或者比尔默瑞身上还有什么别的秘密？我不知道，这还需要进一步查实。”
“那么崔妮蒂呢？她是怎么回事？”罗伯特问。
君临摇摇头：“这个还不清楚。上一次轮回没有找到全部的答案，还有许多问题在等着我们。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
他竖起手指：“不是所有的事，都按既定规则来办的。”
“你是说……”
“我们就是例外！”君临很肯定的说：“我们不在他的规则限制内。”
“可你曾经预见……哦不，回忆到过我们的一些固定行为。”叶清弦道。
“是的。”君临点头：“但不是规则约束，而是惯性使然。”
他说着拿起一根香蕉化成利刃掷向叶清弦，叶清弦刷的一刀飞出，将其切成两段，然后再用手接住。
君临指指香蕉：“就象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在面对一些事件时，会做出相同的反应。这让我们看起来是被规则束缚了。但实际不是这样……直觉超越逻辑！我们每一次轮回，都会有不一样的表现。这就是为什么我上次可以同时看到七八种结果的原因。因为我一直在尝试变化……每一次变化，都是一个新的未来，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也就无法及时应对。”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重走了一遍过去的老路？”麦子问。
“新鲜感。”君临回答：“当你对一件事情不再麻木时，就意味着它之前没有出现过。”
“可那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选择。”叶清弦道。
“是啊。”君临也唏嘘：“正确的路可能只有一条，错误的选择却可能有千万条。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直觉。”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敏锐直觉分享。
那一瞬间，君临忽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他不能分享别的。
因为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分享过敏锐直觉和记忆引擎了，由于分享有次数限制，所以在绝对真理的深层记忆中，君临不可以再分享其他能力。
也就是说，尽管绝对真理的进度随时光倒流了，但是法则的某些烙印，依然停留在了这个位面！
沃兹！
他没有突破绝对真理！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觉醒一个小小真理，就会出现那么巨大的变化的原因——那是无数次重复运用的累积！
绝对真理的深层次没有被影响，被影响的只是君临，而当君临使用绝对真理时，看起来是第一次使用，其实却是无数次的重复使用！
想到这，他看了看岑佩珊。
是这个女孩让他做了尝试，才有了这个重要发现。
他微微一笑：“你很重要……也许更超过我想象的重要……我想见见你的老大。”
第三十三章 赛文
去会所的路上，罗伯特突然说：“我有个想法。”
“什么？”
“既然沃兹的时空系统很可能是建立在幻想生物基础上的，那是不是只要杀掉那些幻想生物就能摧毁系统？”
君临摇头：“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我们还有太多事没搞清楚。”
沃兹搞这个系统，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打算怎么对付自己？
作为系统主宰的他，难道真的不能在系统重启的时候，顺带着直接抹杀自己吗？
这是代价？还是限制？
又或者是平衡法则？
尽管明白了时光逆流的真相，但依然有太多的未知在等待。
君临不得不慎重。
进了会所，江啸岳已经在等着了。
江啸岳还想上去客套，君临直接道：“带我们去见你的老大吧。”
江啸岳一怔，叶清弦已挤过去：“我来带路。”
她直接向地下室走去。
江啸岳大急：“你们不能这样……”
岑佩珊拦住他：“放心吧啸岳，他们不是敌人。”
“是你出卖组织？”江啸岳怒视岑佩珊。
岑佩珊微笑：“你可从没告诉过我，首领他们在哪儿。”
江啸岳愕然：“那他们……”
岑佩珊安抚他：“我知道我们需要觉醒的是什么了……他们就是答案。”
推门进入。
哗啦啦一堆枪口已对准君临的脸。
君临顺手抓过一把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下。
这动作有点象《功夫》里火云邪神那个名场面，可惜君临玩的不是唯快不破。
子弹打在他的额头，无力掉落。
君临把枪丢会给眼前目瞪口呆的男子，走向坐在这中间的鹿面具人。
对方依然淡定。
“我的时间有限，佩珊，你来告诉他们情况吧。”
岑佩珊走过去，已将自己知道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事情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但是大家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
很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坐在沙发上的面具男子终于开口：“果然是这样么，世界在轮回，而我们就是少数感受到这世界异常存在的人。呵呵，那么你呢？为什么你可以觉醒？”
君临站的笔直：“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想，因为我是特殊的那个。”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问题是，我怎么相信你？”面具男问。
岑佩珊忍不住叫道：“灵魂记忆！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你们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自己心里也会有感觉吧？感觉事情就是这样！我在白天听到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觉得不可置信，却能感觉到……那正是我们追寻的答案。”
“但是没有意义。”面具男却说。
“什么？”岑佩珊一愣。
面具男回答：“我们要的是觉醒，不是告知。今天你告诉了我们这一切，可是轮回重启后，我们又会重新回到原本的懵懂状态，那个时候，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岑佩珊愕然。
她看看君临。
君临没有说话，面具男已道：“不要指望他。他之所以今天会来告诉我们这一切，是因为他也想知道关于我们的事。但是今天他知道了后，你认为下一次轮回，在他带着记忆重生之后，他还会再来告诉我们这一切吗？”
岑佩珊轻轻颤抖了一下。
面具男已看向君临：“答案不重要，觉醒才重要。你所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如何能够让我们摆脱这一切，才有意义！否则，也只是一时的清醒，然后就是继续陷入无尽的轮回中。”
君临微笑：“但这不是你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对吗？你也只是想起了这段话。”
面具男没有说话。
君临已道：“我想起你是谁了。阿瑞斯议员，又或者是……议长大人。”
男子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正是黑客帝国2里的议长。
“阿瑞斯议员？”江啸岳等人同时惊呼。
他们不知道议长，熟悉的是对方在本国的另一个身份。
一位地位显赫的议员。
很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首领竟然是一位议员，一位幻想生物。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议长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觉醒者联盟尽可能不互相打探身份，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护我们自己。”
君临微笑：“你说过，轮回总会重启。”
“但你不会是唯一一个保留记忆进入轮回的人，对吗？”议长反问。
“是的。”君临点头：“但我认为，觉醒不是目的，打破轮回才是。”
“但你没有做到。你甚至失败了，这导致你丢失了曾经觉醒过的记忆，现在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无尽轮回，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你真的相信你有无尽的机会？”议长反问。
这一次，轮到君临哑然了。
他想了想，摇头：“不，我不认为是这样。我的对手不会任由我在无尽轮回中找出他的破绽，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打击我，真正的杀了我。”
议长点点头：“你明白这点就好。”
他招了招手。
君临在他的身边坐下。
议长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们只是一群在未知中寻找真相的可怜人，还是你告诉了我们真相。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们还能给你什么帮助？”
君临递过资料：“我在找尼奥。”
接过资料，议长微微怔了一下：“尼奥，崔妮蒂，多么熟悉的老朋友啊，我不知道崔妮蒂的下落，不过你的这照片不是尼奥。”
“他整容了，现在用的是这张脸。”君临解释道。
“整容了？”议长诧异：“你是说他还活着？这不可能！”
“什么？”君临一愣。
“他死了。”议长回答：“半年前就死了。”
半年前？
死了？
君临等人互相看看。
“怎么死的？”君临问。
“一场大爆炸。”议长回答。
君临心中寒意大冒：“黑伞公司？”
“是的。”议长回答。
旁边一名戴面具的女子举起手道：“抱歉，首领。这个人不是黑伞公司的人，我没见过他。”
君临看看面具女：“你是黑伞公司的人？”
女子点点头。
君临重新取出一张照片，这次是尼奥本人的样子。
“这个呢？”他问。
“是赛文！”面具女惊呼，她这次认出来了。
赛文！
没错！
尼奥在成为古斯将军之前，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你是说，这个赛文先生……”
面具女点头：“他是黑伞公司的人，半年前，黑伞公司发生了一场大爆炸。死了很多人，赛文就是其中之一。”
君临重新晃了一下尼奥本人的照片：“是这张脸？”
“是！”面具女很肯定的点头。
君临看看她：“我对你好像也有些印象？”
女子摘下面具，一张熟悉的面庞，看的大家都是一怔。
“是你？”君临叶清弦等人同时惊呼。
第三十四章 节点
梅丽莎乔治！
这是一个大部分人并不熟悉的名字。
不过说到这个演员主演过的一部电影，那应该有很多人知道。
《恐怖游轮》。
没错，梅丽莎乔治扮演的就是那个女主，单身母亲杰西。
几乎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君临他们就确认，眼前这个女人是杰西。
因为恐怖游轮也是一部时空穿梭的电影。
君临直接道：“你失忆了吗？”
杰西点点头：“我曾经失忆过。”
“然后呢？”
“如你所见，我感知到了这一切的不正常。”杰西回答：“我努力寻找真相，加入了觉醒者联盟。”
“也是因为那次大爆炸？”
杰西嗯了一声：“那次爆炸死了很多人，黑伞公司股值大降，宣布裁员。我从那天起离开了公司。”
“但你还记得赛文。”
“新闻里看到的，那时我还在病床上。我忘记了一切，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死亡名单上，有他。”杰西指了指尼奥的相片。
“但你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尸体？”叶清弦忍不住问。
杰西苦笑：“我当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在我身边是一群失了忆的人。他们说是因为黑伞公司的实验品泄露，辐射导致的。好在后来公司给了我们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一群失忆的人？”君临问了一声，他迅速调出资料，把汤姆克鲁斯比尔默瑞瑞秋麦克亚当斯等人的照片递过去：“有这些人吗？”
杰西看了看，点头：“是的，他们都曾经在病床上，我们是病友……我和她的关系当时不错。”
杰西指指克莱尔，也就是瑞秋麦克亚当斯道。
“后来呢？”
杰西摇头：“各走各路。”
“谢谢。”君临收回资料。
情况开始明显了。
毫无疑问，沃兹在这个位面建立了黑伞公司，并网罗了大批和时空有关的幻想生物来到这个位面，借助他们身上的幻想法则，建立起了时空体系。
半年前的那场爆炸，是一切的根结。
死去的赛文！
那应该是尼奥离开后的事。
他是在五年前离开的，但在这里，只过了半年。
回想麦子之前和那候选者说的话，君临就能理解了。
议长显然看出了点什么，他说：“所以尼奥真的没有死？”
君临点点头：“他只是离开了……离开了至少五年。”
议长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
“哦天哪。”杰西掩嘴：“所以时间并不是单纯的在轮回？它其实也在推进？”
如果一直都是十日轮回，那么黑伞公司的大爆炸不应该是半年前而是这十天内。
“是的。”君临无奈道：“我们的对手对时间的掌控能力看来还在预料之上。议长大人，你说的没错，也许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也许下一个轮回，就是命运的终点。”
议长稍稍思考了一下：“你在上一次轮回中死去了？”
“是的。”
“那就是说，在轮回中杀死你，并不是解决你的办法。”
“也许。”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追杀你？”
这个问题问得好。
君临思考了一下，回答：“我想他们不是为了杀我们，他们只是在阻止我发现真相。一旦我接近真相，就会出手，杀死我，让我进入下一个轮回。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他们不动手的原因……他们在拖时间。”
“可你曾经觉醒过，他们抹除了你的记忆。”
“我猜那并不容易。”君临微笑。他再次想起了沃兹带来的那无尽黑潮，然后他悠然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解决我，而能够解决我的人，要想把他的力量带到这个位面，也许要付出很多代价。”
“但如果他能做一次，也许就能做第二次？”议长问。
君临滞了滞，无奈点头：“是的。”
议长：“那为什么现在没有再这么做？”
君临无言了。
他苦笑：“你难倒我了，议长大人。”
在君临已经知道部分真相的情况下，如果沃兹可以出手，为什么不再次抹掉他的记忆？
这的确是个问题。
议长已道：“答案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你说的，他暂时没有能力再出手。还有一个就是……也许你现在的一切作为，依然在他的掌控中。”
听到后面的答案，君临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的确是个令人惊悚的答案。
你以为你知道了一切，却突然间发现，这一切可能什么都不是。
好在君临已经习惯了向前辈请教。
他彬彬有礼道：“我曾以为我是来寻找答案的，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来寻找答案，而是来寻找方法的。议长大人，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指点。”
“哦，指点说不上。”议长笑呵呵道：“不过在给你建议之前，我想先看看你们关于时光倒流故事的资料。”
君临一挥手，叶清弦已将资料奉上。
老头开始看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看。
这其中有本地的土著，也有融入土著中的幻想生物。
一些人或许是觉得隐瞒身份再无必要，更是将面具都摘了下来。
不过除了议长和杰西，到没再看到熟悉的人。
议长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他一边看，一边微笑：“你说的没错，灵魂有记忆。当我看到这一切时，我好像唤醒了自己曾经失落的回忆……我们有过这样的对话，有过这样的经历。一定是这样的……”
君临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议长说的没错，眼前的一幕曾经如此熟悉。
曾经，他也在这里向议长寻求过探讨意见。
是哪一次？
可惜，他不记得了。
快速扫过内容，议长已将资料收起。
他微笑：“这次比上次节省了很多时间。所以，我知道我应该给你什么建议了。”
君临微笑：“洗耳恭听。”
议长已道：“你不是主角。”
这话有些突兀。
大家都有些莫名。
君临却点点头：“没错，我不是主角。”
议长继续道：“所有象现在这样的时光倒流，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轮回的节点，是以主角为核心的。主角死了，轮回就重启。”
“是的。”
“那你怎么确定，轮回重启是在你死亡之后开始的呢？”议长反问。
君临怔住。
议长微笑：“你没有想过，轮回重启的节点到底是什么，对吗？”
第三十五章 在云端（上）
议长的说话，给了君临一个点醒。
是的。
轮回重启的节点是什么？
他之前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绝大多数影视里，都是主角一死，就睁眼醒来。
但君临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世界不会以他为中心转动。
他死了，位面的时间流动，很可能依然在进行着，直到重启的节点来到。
君临只不过是在重启之后又活了过来，所以在他死亡到重启的中间一段空白时间发生过什么，他并不知道。
它被隐藏了。
这是一段对君临来说，难以察觉的存在。
这是他即便身为觉醒者，都无法知悉的内容。
但现在，议长点出来了。
议长已道：“你的对手看起来对这个世界的掌控远超想象。他知道你的行为，洞察你的一切。他阻止或者不阻止你，你的反抗成功或者失败，都有可能在他的计算之中。你对他来说是透明的，他对你来说则是神秘的。这或许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您说的对，但他肯定也有自己的弱点。”君临回答。
“是的，他可以杀死你一百次，但那显然没有用。对他来说，如何杀死你，或许是他最头疼的问题。这也就意味着……”
“他不能轻易改变规则。”君临笑道。
就算是规则的掌控者，也不能轻易改变。
一如君临可以用违心玩弄全位面，但他无法改变自己必须先违心这一事实。
但一定会有什么办法解决。
沃兹正在向这方面努力。
议长大人道：“我不知道他距离成功还有多远，但我知道你至少曾经有一次，非常接近成功。”
君临嗯了一声：“正是那次，沃兹亲自出手了，抹除了我的记忆。”
议长大人已凑近君临，他微笑：“所以，与其在这被他监控的世界里寻找真相，不如在那无法监控的，曾经失落的记忆中寻找真相，你说对吗？”
君临刹那间眼冒精光。
他长身而起，对着议长深鞠一躬：“多谢您的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议长微笑着点头：“我今天已经说了太多，如果我死了，不要为我流泪。”
“您不会死的，最多是暂时睡着。”君临微笑。
离开会所的路上，君临沉思着。
良久，他突然道：“我知道轮回重启的节点是什么了。”
啊？
答案突然就出现了？
大家惊喜。
“是什么？”
“时间！”君临很肯定道：“十天！每十天重启一次轮回。”
“你怎么知道？”叶清弦问。
“因为任务时间是十一天。”君临回答。
他现在终于明白系统任务为什么会是十一天了。
因为第十一天是个永远到不了的日期。
就像在单日轮回中，活到第二天。
沃兹不过是把单日轮回调整为了十日轮回。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想明白了。
罗伯特问：“那然后呢？”
君临想了想，回答：“这次别死太早。”
“……”
这次和觉醒者联盟的会谈让君临获益匪浅，直接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找回记忆！
他曾经无限接近真相，是沃兹亲自出手抹除了他的记忆，那也就意味着那份记忆中所包含的，才是真正的真相，是沃兹不想让他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沃兹会不会同样听到议长的说话，以致于有所针对。
这一切都是未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地点，就是黑伞公司。
不过在去黑伞公司之前，大家还要做些准备，而君临也还要去一个地方。
次日，射击馆。
红狐优雅的坐在茶吧里，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她已经听完了君临的故事。
“给我一个相信你说法的理由。”她说。
“织布机。”君临回答。
红狐摇了摇头：“不，那没有意义。你是选民，我是幻想生物，你知道我们的来历，知道织布机，这很正常。”
“还有那三个失忆者。”
“那同样不说明问题。”红狐道：“如果你能知道未来，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只想安稳的生活。时光倒流……那又如何？我们可以因此活的更加安稳，哪怕死亡都能复生，挺好的，不是吗？我又为什么要帮助你打破这一切？”
“我知道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未来是无限变化的，没有人能预测它。”君临道：“你是牵线人，我希望你能帮我跟斯隆带个话。”
“什么？”
“不要过度迷信织布机。”
红狐看着君临。
片刻，她说：“斯隆好不容易摆脱了他曾经的限制，而你现在却要求他，再一次对抗织布机的指令？”
“不是全部，而是有所取舍。”
“问题是如何取舍？”红狐凑过来：“所有对你不利的就放弃吗？”
君临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有更多的自己的想法，偶尔也可以相信一下直觉，但前提是你们先树立好正确的方向。”
他说着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红狐突然道：“你知道红心路五号吗？”
君临回头看看她。
他摇头：“那是什么地方？”
“没什么。”红狐把烟掐灭：“什么都不是。”
走出射击馆，君临突然道：“我想独自走走。”
叶清弦等人会意离开。
行走在林荫小径上，君临沉思着。
突然他拔地而起，全身闪耀雷电，若一道电光在天空中飞速穿行，带起无边风云。
他一直飞到高高云层中，仿佛要靠自己的力量冲破这位面的阻碍，冲入次元虚空里。
但他的力量终究还有极限，尚未到达更高处，力量便已耗尽。
然后他开始向着下方坠落。
自由落体。
身在空中，君临感受着急速的失重感。
听说，人在睡梦中失重时会醒来。
若这是一场梦，那就让他苏醒吧。
他想。
风声依旧在耳边呼啸着。
体力已快速恢复。
但君临没有飞行，而是任由自己这样一路坠下。
他甚至想试试，从那样的高度摔到地上，自己会不会摔死。
就在这时，远处云端中，一架大型客机摇摇晃晃的出现。
它的机翼出冒起了一股浓烟，看样子是遭遇了什么事故。
等等。
东1547号？
他们曾经乘坐过的那架航班。
油箱失火？
怎么会？
为什么会是现在？
君临心中一动，他朝着客机飞去。
第三十六章 在云端（下）
客机中的人们，正处在惊悸的呐喊中。
从舷窗可以清晰的看到机翼升腾着的火焰。
每个人的心底都是绝望，一些人更是开始祈祷：“神啊，救救我吧！”
神真的来了。
机舱门的突然打开，君临闪身进入。
将舱门关好，他看看大家：“嘿，看起来你们遇到了麻烦？”
“变种人？”
“是变种人！”
“救救我们！”
所有人同时呼喊着。
君临看看他们：“你们很害怕？”
众人一怔。
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害怕不应该是很正常的吗？
“好吧。”君临也不打算解释什么：“都做好，我看看我能不能挽救这架飞机。”
他走向驾驶舱。
两位飞行员正在船舱中努力控制着，但显然他们也无法解决这局面。
君临直接打开门：“嘿，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机长头也不回的叫道：“油箱正在燃烧，它很快就会蔓延全机的！飞机将会解体，只有上帝才能帮我们。”
“那就是说只要解决了油箱，你就能维持降落？”君临问。
“也许吧。”机长终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你是谁？”
“天外来客。”君临说着走出驾驶舱，重新飞到外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无损的把油箱取下来而不是顺带把机翼都拆掉，不过这难不倒他。
法则解析发动。
可是刚发动，君临就已迅速明白。
有点快啊。
所以我也经历过这个？
君临直接将手探进燃火的油箱内部：“是这里……很好……关上它……成了……”
君临顺手一扯，那熊熊燃烧的油箱已被他扯落，剩下的火焰在飓风吹拂下迅速熄灭，机翼冒起浓密的白烟。
“妈妈，你看！”一名男孩指着舷窗外站在机翼上的君临大喊：“是超人！”
君临微微一笑，对着小男孩做了个手势，然后回到机舱内。
他来到驾驶舱：“这下解决了？”
“哦，上天保佑！”两名飞行员一起高呼。
机长已开始呼叫塔台请求就近降落，副机长则过来与君临拥抱：“真是太感谢你了，超人先生。”
君临想了想，问：“你说的超人，是指某个特别的人，还是指有超能力的人？”
副机长一愣，他想了想，疑惑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君临问。
副机长无奈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没听说过谁被特指为超人，我想应该指的你们这群有着强大能力的变种人，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象你这样正义的。”
“谢谢，你还是专注好飞机吧，毕竟它现在还不算安全。”君临拍拍他，已回到机舱。
机舱内，所有人都对君临鼓掌。
机长已经在刚才对所有人发布通知，尽管飞机少了一个油箱，但是飞机安全事故已经解除，剩下的油已经够他们飞到最近的机场了。
这让大家都对君临充满感激。
一个个都开始呼喊超人。
君临挥了挥手表示谢意，他来到小男孩身边，捏了捏他的脸，道：“你喜欢超人？”
小男孩用力点头。
君临笑：“可那不应该叫超人，应该叫超人类，或者变种人。”
男孩认真道：“就是超人，正义的超人！”
“没错，正义的超人！”所有人一起喊。
“好吧，随你怎么称呼。”君临微笑着向后方走去，那里还有几个空位：“顺便搭个机，希望不会让我补票。”
一位漂亮空姐微笑着为他递来果汁：“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欢迎您的到来，超人先生。”
君临笑纳了果汁。
走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感受过了飞机上的所有人。
没有特殊人物，特殊存在。
那么为什么，东1547航班会突然出现问题？
上一次轮回里，先是劫匪，而在解除了劫匪的问题后，他又看到了油箱失火。
但今天是轮回的第二天，本应还有五天的油箱失火事件，却提前了。
为什么会这样？
君临无法理解。
东1547航班终于在临近的机场成功降落。
成功迫降后，所有人都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又是一轮热情洋溢的感谢，让君临都有些应付不暇。
好在大家终于放过了君临。
就在君临打算离开的时候，先前给他送果汁的空姐悄然递给他一张纸条。
君临当然懂这意思。
看看上面写的是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名字，海莉。
君临笑笑，随手将纸条丢弃。
下机的时候，君临收到了叶清弦的消息：“你人在哪儿？”
君临看了看机场的名字，到：“堪森市。”
“堪森市？”叶清弦愕然：“你散步散到四百公里外去了？”
“一言难尽。”君临无奈，想了想有些奇怪：“你怎么一下就知道堪森离江原四百公里？”
叶清弦也是一怔，然后道：“灵魂记忆？我猜这不是你第一次去那里。”
“但也不会很多。”君临道。
“为什么？”
君临将自己遭遇的事说了一下：“这架客机本应在五天后出事，现在却提前出事了，我试过解析，确认曾经解析过这架飞机，所以效率很高。而他们在遭遇这一切时则是极度恐慌……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麻木状态，这意味着这件事发生过，但次数很少，可能只有一两次。”
“一两次？”叶清弦重复了一下：“特殊事件？”
“是的。”
君临不知道他们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但他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不仅要找回记忆，最好还能分清楚那些记忆是属于哪一次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哪些消息是有意义的。
曾经的轮回里，他做过太多选择，而真正正确的选择可能只有一个。
如果你想起的是错误的回忆，那只会给你误导。
正因此，那些带有灵魂麻木特性意味着重复度极高的事件反而不重要，而象这次这样，在过去轮回中罕见的事件，格外有意义。
叶清弦已道：“你曾经觉醒过一次，那次的觉醒之前和之后，你的行为至关重要。”
“我明白了。”
“那现在你要怎么做？”
“顺着直觉走。”君临回答。
我的直觉是什么？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
该死！
君临匆匆跑上飞机：“呃，抱歉，我有一件重要行李落在飞机上了。”
空乘惊奇的看君临：“先生，我记得您是半路上机的？”
“只是……一张纸条而已。”君临无奈道。
“是这个吗？”空乘后方，那位叫海莉的空姐冷哼着扬了扬手中纸条。
第三十七章 达斯维达
“我看到你丢纸条了，我很生气。”
走出机场，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海莉气鼓鼓的说道。
波涛滚滚的胸脯因此起伏不定。
“呃，抱歉，其实我并不想那样做。”君临无奈道歉。
“没关系，你用行动弥补了。”海莉招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威尔士酒店。”
她转头看君临：“你要来吗？”
“当然。”君临上车。
“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姑娘睁只大眼睛看他。
君临苦笑：“好姑娘不算后账。”
“我猜在你心目中我并不是什么好姑娘，会随便给人递纸条的姑娘总是会显得太廉价。”海莉有些生气。
“既然你有这样的看法，为什么还那么做？”
“我不知道……我是说……可能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也可能是因为……好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
亲切感？
君临不由想起了岑佩珊。
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曾经他以为那是爱情的魔法，但现在他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同样有可能是灵魂的记忆！
君临有些明白了。
他看向窗外，眼前的一幕幕在眼中掠过，带着少许的熟悉感，却并不能激发什么回忆。
直到出租车来到一座酒店前，海莉将行李箱拿下，麻利的去酒店办理登记手续。
站在大堂中，君临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感觉。
自己来过这里！
他环视四周，那朦胧的熟悉感越来越强，但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心中一片茫然。
直到海莉走过来，她说：“20……”
“2012房间。”君临说。
海莉一怔：“你知道？”
“听见的。”君临摊手。
房间很宽敞，君临来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眺望着。
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尽收眼底。
身后海莉正在整理她的衣物，口中还在絮叨：“你有没有那样一种感觉？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偏偏，对方的身上就有一种吸引力，就好像你们前生有过约定，那是冥冥中的吸引，让你忍不住就会想……投怀送抱。难以克制的情感……”
君临依然看着窗外：“是的，我想你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但你看起来不象。”海莉有些委屈：“我觉得自己有些太主动了。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离开这里。”
君临转过身，来到酒柜，取出杯酒：“别误会，我只是想起了某首情诗，爱是充实的生命，正如盛满了的酒杯……”
“你也喜欢贝鲁特的诗？”姑娘明显兴奋起来：“当我死时，世界呀！请在你的沉默中替我留着：我爱过了，这句话吧。”
贝鲁特？
在我们那儿叫泰戈尔。
君临笑笑：“情感的美妙就在于它无法被控制，也不需要被控制。放飞内心，释放爱火，那是最美的瞬间。”
“哈！”海莉捂嘴笑：“就象雅格鲁贝斯山上雪，纯洁而高雅。”
君临已为她奉上酒杯：“松子酒，我猜你喜欢这个。”
海莉笑得越发开心：“你怎么知道？哦天哪，你来过这里？你竟然直接就找到了，酒柜里就这一瓶！”
海莉手舞足蹈的拿着酒杯转了一圈，然后半躺在君临的怀里。
“美妙的邂逅！”她说。
“美妙的邂逅！”君临举杯回应。
两个小时后，君临从床上起来。
海莉还在沉睡。
姑娘今天受了惊吓，又经历了连番的高潮，暂时睡得正香。
而君临却已可以确定：他之前和这姑娘有发生过关系。
这是他现在唯一确认的。
但对大局没有任何帮助。
他顺着心中的直觉来到这里，结果却只是经历了一场艳遇？
我的直觉在搞什么？
君临想不明白。
在亲密接触过后，君临已经确认，海莉和他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关联！
既然这样，为什么东1547会出问题？
不同而又相同的走向？
就象在预示着什么。
忽然间君临心中一紧。
他看向窗外。
那里不知何时已现出一个人来。
黑武士达斯维达。
他就这样虚悬在窗外的天空，目光冰冷的看着君临。
他缓缓拔出光剑，然后对君临勾勾手指。
君临摇头：“灭霸啊灭霸，你都给我找了些什么样的帮手啊。”
拿着酒瓶和酒杯，他打开窗子，飞了出去。
极光电影不擅长悬空，所以君临直接往天台飞，在天台上落下。
达斯维达缓缓升空，依旧悬空站在他对面，看起来比他潇洒多了。
“你是想打一场还是想先喝一杯？”他问。
光剑斜指君临，面具下，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这样对不起阿米达拉。”
“你在为你的前妻抱不平？”君临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抢回阿米达拉而一再找我的麻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达斯维达怒道：“我没有一再找你的麻烦。”
“哦，是的，对你来说……这才刚刚开始。”君临笑了笑，他眯着眼看达斯维达：“所以你不是来杀我的？”
“灭霸让我们过来帮你，但看起来你很潇洒，不需要帮助。我不介意顺带给你找些麻烦，为你增加一些需要帮助的理由。”
“这种恶心人的事，交给洛基就可以了。对了，汉考克呢？”
达斯维达有些惊讶：“汉考克？我还没有遇到他。”
“原来是这样。”君临有些明白了：“所以，至少今天，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之后呢，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又有所领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讨厌你的说话方式，也许我是应该给你一些教训。”达斯维达缓缓抬起手，扼向君临的咽喉。
那曾经的压力感再度笼罩君临，但君临已完全不在意。
他微笑：“我猜我曾经击伤过你，所以根本不需要再治疗你。”
他说着一瞪眼。
致孕发动。
达斯维达身体一颤，他不敢置信的看自己腹部，就见腹部正在高速隆起。
他竟然在……
“怎么可能！”达斯维达大叫一声。
下一刻他扑的一声，已吐出一个黑球。
这就是你的致孕诞生的？黑暗原力凝结物？
达斯维达再不顾一切，抓着那黑球就跑。
“别担心，你会恢复的。”君临笑道。
第三十八章 生活
从天台回酒店，君临是走着下去的。
他连线叶清弦：“我刚遇到了达斯维达。”
“他对你出手了？”
“没来得及。”
“怎么？”
“我让他怀孕了。”
“这手段真恶心。”
“关键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我的手段。”
“可上一次他知道。”
“所以是有人告诉他的。”君临道：“达斯维达并不是觉醒者。”
“然后呢？”
“我在想，这个位面除了我，到底还有谁是觉醒者。”
“难道史密斯不是？”
“这正是问题所在。达斯维达的事提醒了我，一个人知道未来的事并不代表他就是觉醒者，同样有可能是别人告诉了他而已。就像你现在也知道我们按照既定路线走会发生什么，但你并不是觉醒者。谁又能说，史密斯就一定是呢？”
叶清弦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是你的直觉要告诉你的？”
“也许吧。”
“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吧。”君临算了一下飞行时间随口道，他已经回到2012房间，海莉正好醒来，看着他，撩起床单，露出下方的无限美好。
君临改口：“还是六个小时后吧。”
六个小时后，君临回到江原市。
天色已晚。
麦子他们都出去转悠了，用他们的话说，想看看有什么机会能激发自己的某些直觉或者回忆。
岑家没什么人，君临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正奇怪这么大屋子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却见岑佩珊走过来。
她穿了一件蓝宝石色的晚礼服，很自然的抱住君临的腰：“我还以为你跑掉了。”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不知道，就是有一种……你总会离开的感觉。”岑佩珊有些害羞。
她松开手，退了几步，原地转了一圈。
她说：“我这样好看吗？”
“不错。”君临笑答。
他意识到什么，轻轻摇了下头：“不，佩珊。”
岑佩珊的脸色僵了一下。
她走出客厅，来到花园里。
在一片花丛中蹲下，随手拈起一朵花：“我看了那些资料。”
“嗯。”
“很有意思。”岑佩珊道：“那些电影里的主人公，穿梭在相同的时间里，一日复一日的轮回着。起初迷茫，然后开始利用先知的优势去寻找乐子，到最后厌倦，尝试摆脱这一切……”
君临没有说话。
岑佩珊继续道：“人人都想成为主角，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只能成为那浑浑噩噩的一部分，被规则所束缚，成为他人的玩物。”
君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
“这没什么，至少这次你没用那种手段骗我。”岑佩珊微笑：“但是感觉依然存在。在你的身上，我能感受到曾经有过的美好……虽然它现在对我来说没有发生过。”
她回头看君临：“你有没有摘过这里的花送给我？”
君临看着岑佩珊手里花，眼中闪现画面。
于是他走过去，将岑佩珊手中的花取下，插到她的头上：“不管过去有没有，现在有了。”
“但你插花的水准很糟糕，这一点都不好看，更不浪漫。”岑佩珊微笑。
她把花摘下，丢弃。
感觉就象抛掉曾经存在而又未存在过的一切。
风吹来，带着些许的凉意。
岑佩珊靠在君临的怀里，轻声道：“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主角，成为那无尽轮回里唯一清醒的人，你会和土拨鼠日的里男主一样，不断猎艳吗？”
君临沉默了一下，道：“我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
“但总会有空余的时间，尤其是有那么多的轮回。”
“是的。”
“那就是会有？”
“顺带吧。”
“这答案一点都不让我开心，你说是主要目标都可能会好一些。”
“男女心思不同，价值观不同。”君临苦笑。
“你的对手为什么要设定十日轮回？”岑佩珊却突然问。
君临怔然。
他没想到岑佩珊会问这个问题。
牵扯到正事，他的神经有些紧张，肌肉都微微绷紧。
他没有回答，岑佩珊却道：“对于看过那样的电影的观众而言，会有一种共同的感受……一日轮回太少了。如果是更长时间的轮回，或许就不那么容易厌倦。”
君临的面色微微凝重：“你是说……十日轮回，就可以让视野变得更大，足迹遍布更广，也更不容易枯燥？十日轮回的原因是这个？而不是什么更高级别的限制？”
岑佩珊摇头：“为什么一定要是某种更富追求的理由呢？强大是梦想，但生活难道就不是？”
是啊。
强大是梦想，生活难道就不是？
十日轮回和一日轮回的最大区别，或许就是它没那么容易被厌倦。
“但终归还是会厌倦的。”君临道。
“那就继续往前推进。你不是说过，赛文离开的真正时间，是五年，而这里推进了半年吗？”
“是的。”君临点点头：“不过我还不是太习惯，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你习惯了利益至上的想法，不习惯把生活看成是利益。”
“但对沃兹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进入这里享受轮回。他是高阶候选者。”
“你也说过，他亲自出手抹杀了你的记忆……你还说过，他拥有很高的权限，甚至可以在一定限制下出入位面。”
君临心中一震。
是的，位面之门。
系统中有可以临时出入的位面之门！
只要不是干涉候选者，不是影响位面任务进程，那就可以自由出入。
君临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个功能，毕竟这对他没什么用，而且在来到这个位面后，这个功能已经被禁止了。
但是现在听到岑佩珊的说话，君临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岑佩珊说的是对的，那么十日轮回，不但是沃兹强大的法宝，也是他生活的调剂，正如君临自己所言，顺带为之。
那么……
他喃喃道：“见鬼！其实沃兹随时都可以进来这里，限制他的不是出入，而只是出手。”
沃兹不是不能来这里！
他只是不能随便出手！！！
这个领悟让君临眼前一晕。
岑佩珊转头看看君临：“你说过我很重要。”
“是的。”君临点头：“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岑佩珊偎依在君临怀里：“我想要的是生活……我们都想要生活……即便是神的选民，也想要生活……就算是战斗，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带了几分无奈，更带了几分惆怅。
那些惊险刺激的生活或许让人难忘，但是归根结底，平和美满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向往。
君临想起了海莉。
他低喃着：“你说的对，战斗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恍惚之间，仿佛感应到曾经有过这样的对话。
不是很多。
但很重要！
那追寻记忆的旅程，也许就是追寻生活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