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死神的遗愿
界门之外，祖龙船前，众龙神的表情一样精彩。
新生代的小年轻还好，没有太大的负担，一副见世面的模样。
曾经参与死神之裁决会议的，无论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现在都一脸尴尬，能用龙爪抠个大洞出来。
天蚀黄龙、凛冬龙神这样，先前对死神恶语相向、大打出手的，要么青红交替、羞愧难当，要么目眦欲裂、头顶喷火。
“龙子戬，我错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在那之前，告诉我吞心之蛇更多的情报，我要杀了祂替哥哥报仇！”
“就凭你？”昨日之景结束，骸骨巨龙再次浮现身影，比命运之龙更加黯淡，距离溃散很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它毫不留情挖苦道：“不是本尊想打击你，你就是过去送菜的，而且还是人家看不上的一道烂菜。”
“省点心吧，替其他龙神干干杂物，当当后勤，兴许更符合你的定位。”
“龙子戬！”天蚀黄龙怒目圆瞪，像是点燃的炸药桶，“玩弄血脉、操控肉体、腐蚀灵魂，竟敢如此戏弄我的兄长，我一定要杀了祂！”
“天蚀，冷静！”阴阳双首龙上前一步，生怕情绪激动的五爪黄龙，不管不顾再度出手。
事已至此，争锋相对注定成为过去式。
与死神的关系，唯有尝试修复、弥补，切不可激化矛盾。
“子戬，你认为，应该如何惩戒我这个老匹夫？”
一道光影从祖龙船中钻出，凝聚成一头迷你的小龙。
这头小龙生得尤为神俊，青色打底，好似烟雨色的天空。
背后长着孔雀一般的翎羽，每一片都很柔软细腻，舒展时，翠绿之光朦朦胧胧，透着一种出尘的灵气。
它的头顶有一圈光环，除了眼眶之中本就存在的两颗眼球，眉心、龙角、四肢、胸口、背部……竟然还有八颗睁开的大眼珠子，像是十颗绝世宝玉，齐刷刷落在骸骨巨龙的身上。
“灵墟老祖……您……您终究是被惊醒了？”阴阳大惊，直到这头小龙发出声音，它仰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身影，不由得面庞抖动，目光发直。
“砰！”灰光一闪，翠绿小龙被轰飞数万米，像是幽灵一样，连续穿透数座山头，消逝在远方的天际。
“这一巴掌，敬我死去的部众。”龙子戬魂光冰冷，漠然凝视天空。
约莫三息时间，翠绿小龙再次出现，单从外表看不出变化，唯独瞳孔之中，有白云苍狗、野马尘埃之变，令人心生动容。
“嗖——”
灰光二闪，眼看第二巴掌就要拍落，一道金光阻断在中间。
“死神，我知道你有怒火，也有怨气，但我观看至此，认为错的并非灵墟祖龙，也不是幻想、公正。”
“它们没有听一面之词，都是尽职尽责，竭力施法，以求真相。”
“而错误的结果，只能说明敌人太过于狡猾，提前推演到这一步，并且做足了准备，故意把你拉下深渊，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依我看，既然你愿意来到这里，愿意对簿公堂，想来清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你的意思是，误会解除，大家皆大欢喜？”
死神冷冷望着辉煌神龙，无视骸骨之躯在她神光的照耀下，以更快的速度黯淡，气势只强不弱，没有一丝一毫怯场。
“如果本尊作为第三者，旁观参与这件事，或许会和你一样，以理智的角度，尝试弥补、修复。”
“但，本尊不是！”
“吞心之蛇固然邪恶，固然是主导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以灵墟为首的你们，没有明辩真相，没有发现猫腻，这背后，弱小是原罪。”
“然后，身为龙庭的话事人，开启了议会，给予了非公正的审判，带给我巨大的伤害。”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负起这个责任，不承受我的怒火，这……有可能吗？”
辉煌神龙叹了一口气，面露无奈之色，主动后退一大段距离，拉开足够的间距，试探着以更为缓和的语气沟通道：
“灵墟老祖终究是初代，而且早就死了，区区一道残灵，你还想要它怎么样？”
“死神，这件事我们每一个都有责任，你冷静些，别意气用事。”
阴阳也忍不住出面劝解。
然而未等龙子戬再次开口，灵墟龙神轻飘飘离开辉煌神龙的庇护屏障，望着在高空俯瞰的命运之龙，面露一丝微笑，继而摇了摇头：
“死神说的很对，既然是我主持的龙神议会，就应该由我背负渎职之罪。”
“子戬，我观你魂火飘荡，马上就要破散了，你可以用最后这点力量，换我一起覆灭，我不会阻挡。”
“但我想，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龙庭确实让你失望了，可是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丝挽回的余地。”
“由命运见证，我，以及我背后的这些龙神，会竭尽所能弥补你的损失，替你屠灭吞心之蛇、通幽之主等罪恶源头，同时庇护你的部众。”
“其他还有什么遗愿，一并说出来吧，别等到真的魂灭，彻底来不及。”
“老匹夫……”龙子戬骂了一句，身上凝练的一层杀气，缓缓淡去。
在众龙瞩目下，在雅雀无声中，龙子戬再次开口，灵魂化作的讯念，没有太多感情，却又透着不容质疑的态度。
“第一件事，本尊之幼子，因我本体而殇，不幸沾染邪恶气息，原始胚胎陷入畸形发育。”
“现在真灵已经借助祖器取出，也得到简单的温养，处于半稳定的状态。”
“给我寻最好的至宝，比如六转以上的神凰死胎，或者三万年的龙心神果、天宇魂草……总之，我要它完美涅槃，不惜一切恢复应有的血脉，如果能够破而后立、更进一步，勉勉强强，能够得到我的一丝谅解。”
“可以，我会亲自找神凰天后，为小死神求来“转生道果”。”
灵墟点头，立即应允，同时带头承诺道：“未来的它，会由众龙神庇护，会接受最完整的龙族传承，一定会比你更加耀眼。”
第761章：六首邪龙
哪知龙子戬对于这个附加条例并不满意，郑重强调道：
“注意分寸，过犹不及！”
“本尊这一脉，在生死边缘成长最为有利，我希望看到龙野健康地活下去，但如果付出的代价，是成为所有龙神的心头肉，从始至终处于庇护的羽翼下，那么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超凡世界、龙族之中，又有哪个富有盛名的至高龙神，是通过这种方式成长的？囚笼中的幼鸟，放出来时，即便会飞，又能飞出多远？”
“所以，只要助它度过胎卵期，重塑死神之体，重新拥有神话的基底。”
“后续的，就任由它自己发展，你们不要过度操心，本尊愿意让它承受必要的磨难，并且相信它能够度过，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不愧是死神，看透这一点，应该是你从三代祖龙中脱颖而出，不断赶超二代，甚至逼近初代的本质原因吧？”
魔象忍不住赞叹一声，满脸横肉的脸上，流露一丝认可和敬重。
龙子戬哼了一声，“修炼之路，与天斗，与兽斗，其乐无穷，本尊之后裔，自然会继承本尊的意志再续辉煌。”
“除却幼子龙野，第二件事，无极，即日起你就留在这里，无需回返界门之内。”
“这是最适合你的战场，斗战一族，愈战愈强，你一定可以在这里破而后立，回归二代之血脉，享有更加璀璨的未来。”
灵墟首肯，赞叹道：“死神，即便你不提这个条件，我也会竭力争取。”
“只差临门一脚，龙族就会重新拥有一位斗战龙神，这种顶级的苗子，对界门外的局势来说意蕴丰厚。”
“是啊，斗战一族，真令人怀念。”
阴阳有所触动，“如果不是意外夭折，那一位，也有与初代比肩的威望，真的很可惜。”
“尊上……”龙无极望着死神翼龙的虚影，有些伤感。
千言无语堵在心中，最后重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成功的，未来，我会成为小祖龙的护道者，会成为龙族最锋利的战矛，以邪灵之血，敬您在天之灵！”
“哈哈，不必如此，本尊当初救你帮你，都是率性而为，千万不要因为我改变你自己的天性，你是天生的战者，注定要无敌一方，再加上我儿龙野，龙族的未来，必定是盛世之景！”
龙子戬在大笑，张扬且高调，突然话锋一转，滔天杀意刺痛眉心——
“吞心之蛇就交给你们了，替本尊杀了祂！”
“你们是不是有些困惑，这些年，再也没见过界门之外叛变的“死神”？”
“很简单，祂在吾之肉体的基础上，已经连续蜕变多次，畸变成更加恐怖的怪物，目前的形态为“六首邪龙”，所持有的能力，同样大幅脱离亡灵之道，不太好辨认。”
“现在，祂蛰伏于古老禁区深处，全心全意冲关，应该是想问鼎最强之路，成为“苍白之手”那样的顶级邪灵。”
“这是我这一缕本源印记苏醒后，穿越冥冥时空，获得的只言片语的情报。”
“去阻止祂！顶级邪灵有多么麻烦，多么可怕，多么难杀，应该不需要我赘述。”
灵墟的十只神眼，须臾间爆发翠绿之光，气势冲天而起。
“这是很重要的消息，阴阳，你去把雷母、公正、玄玉……这些能够调动的龙神，全部找回来。”
“辉煌，去联络界门之外的圣庭、巨人王庭……事关极恶邪灵，值得超凡世界集体地震一次，我们憋足火力一起灭掉祂！”
“是！”阴阳双首龙、辉煌神龙，立即应允下来。
“最后，第三件事。”龙子戬撕裂魂火，依言将自身获悉的情报，以灵魂讯念的方式，给予诸位龙神。
它的骸骨之体越来越黯淡，接近虚无，凝视了一眼鲜红胎卵，注以最后的温柔和期待，目光游移，落在了白无伤身上，选择单独通讯道：
“本尊知道，你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付出的心血、承受的代价，远超你当前阶级，对死之一脉的贡献和恩情无限之大。”
“但作为父亲，本尊依然感到矛盾。”
“矛盾的点有两面性，一面在于，你还是太弱小了，一旦小祖龙回归神话，你们之间有天渊之隔，这是任何外力，或者任何已经存在的情感羁绊，都无能为力的事情。”
“另一面在于，我无法理解命运的选择，它强行将你和小祖龙链接在一起，缔结本命之契约，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无论剖析未来事情的走向。”
“但很可惜，命运不会向我解释，也不需要向我解释。”
“它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以此做出的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对于你，对于小祖龙，甚至对于龙族，都不一定是好事。”
“这一位起于超凡，却站在比天还高的舞台上，视众生为棋子，我很担心，很困惑，很茫然，但我只是一道即将消散的亡灵，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思来想去，我认为应该开诚布公，提供两个选择，由你自己决定未来的走向。”
“第一，是为最简单、最纯粹的“道果”，助你走向人生巅峰。”
“作为协同救赎死之一脉的大功臣，你赌上了一切，付诸了一切，所以理应得到一切。”
“你可以直接以白无伤的身份，成为祖龙庭的圣子；可以得到海量的天材地宝，光是堆砌就能把你砸到圣尊的那种；可以随意选择圣龙的子嗣签订契约，作为最优质的宠兽培育；可以得到死之一脉残部的支持，即便是小祖龙还没出世，相信我，这样的靠山，横推三五十个王朝，需要的仅仅只是时间。”
“哦对了，你体内源自古老血族的毒液，也很简单，一两滴辉煌神龙之血，肯定药到病除，本尊甚至可以拜托诸位龙神，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帮你找找罪魁祸首，虽说血族作为超凡一员，神话级别的战力有点价值，但它们很垃圾，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并不讨龙神喜欢，如果直接帮你找到源头斩杀，替你父母报仇雪恨，想来是一件畅快之事。”
第762章：序列圣子
！！！
听闻死神的内心想法，白无伤呼吸一窒，有一种被天雷击中的强烈刺激感，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一路走到现在，确实经历太多坎坷，无数次面临绝境，无数次从绝境中爬起，咬着牙继续向前。
白无伤幻想过成功后的样子。
这种逆天之事，带来的必然是逆天的机缘。
但想象终究是贫瘠的，过于虚幻、不真实。
直到死神翼龙亲自开口，把那一个个承诺、一个个道果砸在脸上时，白无伤晕晕乎乎，精神都麻木了。
这是一条辉煌大道，缠了自己十几年的血毒，不再成为催命符。
甚至就连梦魇的源头，那个苏醒的血族公主，也面临被龙神狩猎，间接灰飞烟灭的结果。
替父母报仇，指日可待！
再加上数之不尽的宝物、身份、特权，从此走向人生巅峰，同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兴许是长久以来的危机意识，也可能是源自心灵的某种感觉，白无伤按捺住沸腾的心情，止住想要立即答应的冲动，认真询问第二个选择。
“很好，面对天大的诱惑，没有沉醉，依然保留理智三思审度。”
“这是一个重要的品性，希望你继续维持，永远不要忘记。”
龙子戬夸赞了一句，收敛情绪，无比肃穆道：
“这个世界，得与失，冥冥之中都有一杆称衡量，你付出、得到，形成一个因果链条。只是这个链条，一旦建立不会轻易中止，还会继续轮转下去。”
“本尊坚信的至理，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而且太容易得到的，尤其涉及修为层级上的，不仅会形成心灵的枷锁，也会对肉体和潜力带来多重破坏。”
“试想一下，你出生平凡，一切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上修炼之路。”
“偶有一两次跳跃，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成长的福报，再正常不过。”
“对应的，有人平凡，就有人高贵。”
“这一点在超凡生灵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比如我之血脉，先天起点就是远高于普通生灵，所谓的传奇，所谓的圣兽，除非是龙无极这一类特殊的存在，不然只能仰望，稍微有点血气的，可以尝试用一生的时间去追赶。”
“这是残酷的事实，也是世界的本质。”
“但我观绝望黑龙的记忆，在你没有接触死之一脉前，就是一个其貌不扬、非常弱小的人类。”
“或许在你所处的阶级，你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可是放大到全局，你平庸且渺小，这个结果不可回避。”
白无伤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忍不住询问道：
“死神前辈，您想表达的意思是，我配不上小祖龙，没有资格和它签订契约吗？”
“是，但也不是。”龙子戬的回答模棱两可，以至于白无伤有些茫然。
就在他不知所解、困惑异常时，龙子戬给予了完整性的解答：
“首先我要强调，就算没有命运干预，迄今为止，龙桐、龙无极它们对你的欣赏，以及小野对你的认可，都值得我对你正眼相待，视作亲切的后辈提携。”
“正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选择第一条道路，这对你来说实属超纲，从无到有，一下升入极巅，成为万万人之上，这看似没什么问题，尘世间多少人醉生梦死、翘首以盼，不就是为了这些权利、这些名望吗？”
“但，以吾之境界，以吾之眼光，如果真的选择这条轻松的道路，一下迈的步子太大，对于你心性、心境的成长，堪称灾难性，很容易把一个本来有更多可能性的天才，直接扼杀。”
“如果你选择第二条道路，这些深层次的弊端，不再成为隐患。”
“这就是“序列圣子”。”
“我希望你成为祖龙庭的序列圣子，以这个身份，开启你璀璨的、流血的未来。”
龙子戬说得太严肃了，白无伤一颗心绷得紧紧的，眼底深处盛满茫然。
此前通过斗战圣龙、黄金圣龙，他掌握了古龙语，恶补的龙族历史、龙族体系、龙族知识，自问不输给普通的圣龙卫，要是牵连一些更高级别的隐秘，更是唯有胜之而无不及。
但他从未听说过“序列圣子”这个名号，比圣子多了两个字，这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讲究？
龙子戬没有卖关子，在白无伤心念闪烁的同时，已经开始解释：
“序列圣子和圣子，完全彻底不一样。”
“后者享有各种资源，是祖龙庭人族体系中，半步核心的存在，无论是靠外力，还是靠自己，成为圣尊、契约优质的圣龙种，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这样的身份，已经是人上人，出入王朝必然是贵上宾，日常行事，所有人都要考虑你的态度，要是不小心惹到你了，不赶紧赔礼道歉、求饶告命，很可能得罪的就是祖龙庭，介时怎么收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序列圣子不一样，它不会给你任何直接性的特权，也没有太多明面上的福利资源，甚至，这个身份都是隐秘，一旦出现，除了龙神和部分圣龙、圣尊，其余都没有资格知晓，完全等同于龙族最高级别的机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圣子对于神话来说，还是太卑微了，对于超凡世界来说，也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蚂蚁，花点心思、费点手脚，这样的人选一大把，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另外我可以告诉你，人族非凡，于超凡密不可分，是对抗邪灵的中坚屏障，但圣尊容易，真的想要成为帝祖，难度至少是无背景圣兽进化为神兽的十倍。”
“立足于此，回望时间长河，一万年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而这种盖世之才，单凭宝物是不可能堆积出来的，没有种子，就不会发芽，没有芽，就没有茎，没有茎，就不会有叶，后面的花与果，更是空口之谈。”
“序列圣子就是这样的一条道路，在此期间，你会背负至高的使命，承载难以想象的痛苦，面临无限次的抉择，通过一次次战斗，一次次磨砺，一次次生死存亡，铺开通往帝祖的道路。”
“路的尽头，所谓的圣子，给你提鞋都不配，因为他们顶多算得上龙庭的一份子，是成员之一，但你会成为龙庭的接班人，会成为终极掌权者，比肩初代，眼望世界，所做的事情，所考虑的东西，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也唯有这条道路，契合你，契合小野，两不相误，共创辉煌。”
第763章：回归龙殿
断崖之上，萧风瑟瑟，一片苍凉之意。
死神翼龙正望着白无伤，木然不语，等待着他的选择。
一个是一马平川，前途坦荡，有看得见的未来，名利财富唾手可得。
另一个置身迷雾，遍布荆棘，充满不确定性，难以预料险阻和最终的结果。
这样的人生大事，远超此前所有。
唯有殚心竭虑，竭尽所能，从不同的角度衡量利弊。
但，白无伤思来想去，内心只有一个答案——
“死神前辈，我选择第二条路！”
“好！”龙子戬又一次大笑起来。
刹那间，阴风大作，天地间仿佛响起悲鸣之音，婉转哀痛又切人心弦。
在魂火支离破碎、崩裂瓦解的过程中，一道魂念冲上九霄，抵达每一位龙神的耳畔：
“命运见证，本尊最后一个遗愿，为人族白氏后辈，开启“序列之争”，灵墟、阴阳、辉煌，别再让本尊失望……”
“尊上！”龙无极双眼通红，伴着急促的呼吸，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块尖锐的骨头。
一位无比仰慕、尊崇、敬重的长辈，最后一丝灵魂破碎，陷入永恒的长眠。
这种悲伤之情，拨弄神经，刺痛心脏。
“砰砰砰！”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鲜红胎卵疯狂跳动，妄图挣脱胎卵的屏障，重新回到世间。
一道朦胧的绿光，轻轻罩住它，阻止它激烈的行为。
阴阳、妖精、天蚀……包括灵墟祖龙，所有龙神低下头颅，陷入静默之中。
良久，等到天地清明，视线重新开阔，灵墟轻叹一声，为此事划上一个句号：
“死神已逝，又一代辉煌落下帷幕。”
“但……前贤之骨，铸就未来之路，薪火依然在传递……”
始终漂浮半空的命运之龙，微微一笑，庞大的身影隐没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灵墟眺望虚幻神龙遁去，十目晃动，翠绿神芒凝聚在白无伤身上。
“序列圣子，这是一条古老的道路，也是一条还未有人走通的断路，又要再一次开启了吗……”
“不过，既然是死神所托，初代祖龙·灵墟，无异议！”
“五代·魔象，无异议！”
“五代·水晶，无异议！”
“二代·阴阳，附议！”
“三代·辉煌，附议！”
……
祖龙船前，十二位龙神都在以古龙语开口，刚刚恢复平静的天空，竟然升起五颜六色的霞光，一道接一道落进白无伤的体内。
“不要惊慌，这是一种特殊的印记，代表一种认可。”
“至此过后，你将背负龙庭的信任，走上一条非凡的道路。”
说着，灵墟望向辉煌神龙，后者点了点头，眉心开裂，淌出三滴亮金色的血液。
“界门之外，还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等你成为圣尊再来吧。”
“带着我的血离开这里，回到龙殿，后续的收尾会由妖精的分身负责……”
白无伤的身体开始倒飞，往着来时的传送之门冲去。
但他还有困惑未解，极力呼喊询问道：
“龙族的前辈，小祖龙需要多久才能完成涅槃？我又要何时才能再一次看见它？”
“少则十年，多则百年，至于何时相见，这就看你自己了……”
淡淡的话音落下，再望去时，周身天旋地转，再无荒凉之景。
白无伤怅然若失，心里似乎少了点东西，然后多了一份牵挂。
“唰唰唰——”
大圣龙殿，中央龙庙，依然是离去前那副残破不堪的样子，裂纹深坑多到下不去脚，与完好无损时有霄壤之别。
白无伤的回归，立即成为万众瞩目之焦点。
沉默的轩辕候、安素衣、明尊……
徜徉在喜悦和疯狂的绝望黑龙、炽热灵龙……
从沉睡之门中苏醒，从头到尾只能作为观众，一直在震惊、发呆、震惊、发呆中不断循环的圣龙大军，终于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的眸光中亮起一丝神采。
“无伤，你回来了！”绝望黑龙扑了过来，又在中途慌忙停住，竭尽收敛因为激动不受控制的黑暗气息，隔着老远大叫道：
“无极大哥呢？小祖龙呢？还有尊上，怎么都没回来？”
“死神……已经陨落。”白无伤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告知。
绝望黑龙啊了一声，龙眼瞪得老大，茫然困惑之后，神色一点点黯淡下来。
“终究……终究是去了吗？没有一丁点复活的机会？尊上……尊上就这么彻底陨落了？”
“是！”白无伤深吸一口气，“时间仓促，它来不及与你们再见一面，但它以你们为豪，很欣慰，很开心，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
黑龙哭了，炽热灵龙在狂啸，光辉巨龙躯体轻颤，强行抑制某种爆发的情感。
死之一脉残部，在这一刻，流露出比人类更纯粹、更真挚的感情。
“至于小祖龙和无极前辈……”
白无伤正想简单叙述，一道略带提醒意味的目光，悄然落在他的身上。
“此地之事，当以大封禁处理，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列入龙庭最高机密！”
“具体怎么做，轩辕、晨风、吞天、熔岩……你们负责跟进！”
“是！”轩辕候率先站起身，向着妖精之龙抱拳行礼。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除了有些虚白，看待白无伤时，已经没有明显的异样之色。
“是……”早前被封印在死神项链，却又因为龙无极燃烧项链，从空间脱落，陷入垂死之身的天冰鳄龙、熔岩斧龙王、吞天牛龙，刚刚才被妖精之龙救醒，勉强恢复几分力量。
三头圣龙之王，此时脑袋里填充着海量的信息。
一转眼，陷害自己的“入侵者”，兜兜转转，不仅没有受到致命性的责难、惩罚，竟然还以捅破天的姿态，回归龙庭正统，身份地位隐隐变得比它们还要高贵。
这种变化极具戏剧和矛盾，再强大的龙心，也在扑腾扑腾胡乱跳动。
“抱歉……”
白无伤还记得这位天冰鳄龙，以鹤九扬身份进入大圣龙殿时，它算是不遗余力、尽心尽职给予帮助，能够从风波中活下来，实乃一件幸事。
第764章：斩破枷锁
回归龙殿已经过去三日。
白无伤在与妖精之龙的分身简单沟通后，暂时居住于大圣龙殿一间静室内。
事情弄得太大了。
从入侵到休止，短短几日功夫，龙族顶级圣地之一的大圣龙殿，破损程度超过百分之六十。
这放在任何时间地点，都是足以引爆龙族的大事件，会引来无数圣龙的注视和怒火。
但这仅仅只是此次事件微不足道的插曲。
伪·鹤九扬，手持斩龙天子剑，配合斗战圣龙·龙无极，挫败裁决龙骑·轩辕侯。
后续献祭祖龙血玉，换取五代祖龙·水晶之龙的投影，却依然被龙无极击败。
黄金圣龙以身堵门，龙无极破而后立，成为世所罕见的半步神话，以一压百，其中涵盖十余位圣龙之王，无敌之姿记忆犹新。
更夸张的，祖龙战车出现，整整惊动了三位龙神。
这次来的不是投影，直接是具备本源意志的分身，死之一脉因此陷入绝望。
但，拨开云雾重见青天，藏匿于小祖龙血脉深处的印记终于被激活，苏醒的死神·龙子戬含怒出手，秒杀两位龙神分身，选择献祭祖龙战车，奔赴界门之外，直接去找祖龙船，去见初代，要与它们当面对质。
不久，龙庭各处回荡的至高讯息，告诉大家，死神重回祖龙序列，错的不是它，而是其他龙神……
细细想来，整个事件的始末确实太梦幻了。
偌大龙皇岛，堂堂大圣龙殿，根本吃不下这样的变故，不知有多少圣龙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哪怕是敌对族群，这几天也变得极为和平，完全偃旗息鼓，不愿挑起一丁点事端。
龙庭乱了。
从上而下，都处于混乱之中。
当然，这种异常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三天，仅仅只是三天时间。
当妖精之龙再次找到白无伤，告诉他这件事基本得到控制，初步可以收尾时，他还有些不可思议。
所谓的控制，指的是，所有被调遣的龙骑兵、龙种，都已经回到原本的地方，不再聚集停留；
所有在大圣龙殿中，近距离见证、参与搏杀的圣龙、圣龙之王，包括五位驻守龙主、一位裁决龙骑、各自的契约宠兽，都已经被龙神亲自施加禁术，立下多重类似于“三缄其口”的誓言力量，确保它们不会暴露隐秘。
尤其是白无伤，相对于有一群龙神保护的小祖龙，以及半步神话的斗战龙神·龙无极。
区区天师级初期的人族新秀，实在过于脆弱。
不管是出于保护死之一脉，还是介于序列圣子这条非凡的道路，白无伤的身份都不允许明示，不允许深入探究鹤九扬背后的扮演者。
收尾更加麻烦。
死之一脉，尊上陨落，小祖龙不出，就连龙无极也驻扎界外。
十二龙魂中的幸存者，再加上龙蜂女王这样的旧部、鬼龙之王这样的编外功臣，注定要挑起担子，肩负振兴族群的使命。
龙狱之中，倒还有一部分部众的后裔血脉存活着，陆陆续续会被解禁，回归正常的龙族家庭。
它们的实力层次不齐，但应该会成为死之一脉的新鲜血液，为其注入新的活力。
但是另一面，龙皇岛内外岛、大圣龙殿、守护龙殿，都在此役中伤筋动骨、损失惨重。
这是龙神的锅，理论上应该妥善解决。
可是牵扯族群、宠兽、陨落，有些时候，真的没有完美的破题思路。
至少白无伤就听说，除却安素衣、佛提两位驻守龙主，其余三位调任的调任，归隐的归隐，不愿插手死之一脉任何事情。
妖精之龙的原话是：“这次的变动，对龙族全体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诸如死之一脉，想要回归死神在时的昌盛之景，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
“其余因此受到连累的龙庭成员，也只能尽力挽救、弥补。”
“逝去的那些，无论所属阵营，注定成为糊涂账，如果因此埋下矛盾或者仇恨，那么无可厚非，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为了不让你蹚浑水，两边都已经把你摘出去，所以这些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操心。”
“趁着我这道分身还处于苏醒状态，抓紧时间替你施法，解决体内的毒素枷锁。”
“好！”
白无伤有所触动，重重点了下头。
随着两年之期的临近，当初杨绿绮配置的生命药剂，赋予的守护之力越来越薄弱。
体内的血毒，因为吸食更多的生命精元，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恐怖。
它就像是一条毒蛇，在白无伤的心脏中伺机等待，就差破笼而出，给予宿主最后一击。
“轰！”
静室之中，缩小的妖精之龙，吹起三道旋风。
裹挟着三滴透亮的金色龙血，分别从白无伤的眉心、脖颈、心脏处注入。
一瞬间，白无伤就大叫起来，金色的火焰点燃他的肉体，一下窜到十几米高，任凭如何扑腾也无法覆灭。
“辉煌之血，乃天地至阳之力，具有奇迹般的净化效果，你沾惹污秽，自然会感到万虫钻心的痛苦……”
妖精之龙淡淡的解释，白无伤根本没听到。
实在是太痛了！
炽热的高温包裹住身体，仿佛置身神火之炉，别说衣服，一头及肩的灰发刹那间化为虚无，连同眉毛、汗毛之类，全部消失不见。
在赤身果体中，一道尖锐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只见满地打滚的白无伤，胸口砰的一下炸裂，深红色的血液喷涌流动，化作一头手臂粗细的鲜血花纹蟒蛇，瞪着扭曲的憎恶瞳孔，不逃不躲，朝着白无伤的脑袋扑去。
“滋滋滋！”
金色的烈焰，燃烧得更猛烈了。
白无伤在昏厥、苏醒之中来回转变，透过仅有的一丝清醒，看到下半身埋在胸口，上半身作扑食状的鲜血之蛇，狰狞的血盆大口刚刚张开，三头金色的火龙化形而出，一个衔住蛇尾用力一拔，一个咬住蛇身用力拖拽，一个咬住蛇头七寸。
“嘶嘶嘶——”
垂死之际，鲜血之蛇死死瞪着白无伤，在极致的凶狂和不甘中，躯体一点点蒸发殆尽。
但就在这时，妖精之龙煽动翅膀，挡在白无伤的面前。
那里的虚空微微扭曲，竟然有一双倒映着六瓣血花的冰冷瞳孔，想要跨越时间空间，降临下来。
第765章：血族公主
那是一双丹凤眼，细而不小，内勾外翘，眼尾自然延伸，颇具气色神韵。
两朵娇艳欲滴的六瓣血花，就这么盛开在眼眶中，代替瞳孔投下目光。
“区区一缕毒素，圣天使解不了，圣龙之王解不了，就连三滴辉煌神龙之血，都需要全力以赴，方可成功灭杀。”
“枷锁破解之际，更是引起一丝灵性的察觉，试图穿越时空，寻找幕后之手……”
妖精之龙轻轻煽动翅膀，喃喃低语道：
“看来传言八九不离十，这位沉睡三万年，最终从血棺中苏醒的血族公主，的确是血妖帝的后裔，继承了完整的神话血统，先天便是大公爵，不然不可能这么难缠……”
白无伤浑身燃烧着金色烈焰，痛苦还在继续。
但他已经感知到，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以及一种源自灵魂的轻松感，正在悄然反弹，逐渐占据上风。
他睁开眼，看到了六瓣血花。
对应的那双眸子，仿佛是天底下最心灵手巧的工匠，穷尽毕生精力打造的艺术品，是那么的完美动人。
可其中蕴含的酷寒冰冷，如万年玄霜凝聚的尖锥，刺得人胸口凉飕飕一片，本能感到惊悚畏惧。
“嗒——”
水滴溅落的声音，丹凤眼似乎眨了一下。
再看去时，妖精之龙面前的虚空泛起一道涟漪。
一个红衣少女浮现身影，静默而立，左右张望着什么。
妖精之龙流露一丝异样之色：
“灵性得不到回应，就想着通过神通窥视源头？这性子，似乎有些执犟，不太讨喜。”
“幸亏这里是大圣龙殿，又由我给你护法，不然毫无准备破解血毒，说不定会被她一巴掌拍死……”
白无伤头皮发麻，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去除血毒都是一波三折。
他不认为自己一介凡人，有资格被对方区别对待、强调记忆。
而是怀疑，这归咎于血毒得到生命药剂滋补，不断壮大，达到一个病态的地步，被始作俑者当做一条特别的大鱼，这才纳入法眼，想要一窥究竟。
他死死盯着红衣少女。
间隔十余载，这位当初人类婴孩大小的血族公主，竟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单从长相和身材上，与十五六岁的人族少女一般无二。
但她的颜值太绝世了，肤白胜雪，瞳映双花，再加上一身复古式的贵族长裙，整体的气势直冲霄汉，不论华丽还是古老，完全不输给妖精之龙。
“这种极度贴合人族的形态，并不是每一个大公爵都能获得的，属于一条特别的修炼道路，非常强大。”
“她的血脉品质应该不会低，会在五星之上，比我要卓越……”
妖精之龙没有回头，但似乎知道白无伤也在观察，付诸一笑道：
“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身神力这才觉醒几成？明知毒饵异常，还要显化形态，深入追究，未免太过于猖獗。”
“来都来了，不送点回礼，不让她长长记性，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呢？”
嗤！！！
静室之内，突然起风了。
一道粉绿色浊光，像是虚无之中搭起的神桥，狠狠撞在红衣少女倾城的容颜上。
非常清晰地，白无伤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异响，阻挡在一龙一妖中间的空间幕布，忽然浮现几道细微的裂纹。
下一瞬，红衣少女闷哼一声，捂着破相的左半脸快速后退。
她光脚踩在虚空，血光从体内奔涌，瞬间化作汪洋血海，带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凭感觉向着妖精之龙的位置点出一指。
“哗~~~”
妖精之龙四道蝴蝶翅翼掀起狂风，龙爪一握，略有褶皱的空间裂缝倏然闭合，所有的血光都消失了，仿若幻觉，一切恢复如初。
“成功了！我擦中了她的灵魂，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短时间内，她的状态必然回落，不好好静养几年，有折损血脉天赋的风险。”
妖精之龙浅笑吟吟，回头看着白无伤：
“当然，这么些年，她不可能只给你种下血毒，尤其是十几年前，你只是一个人类幼童，在她的概念中早就死了。”
“根据这个理念，她无法锁定是谁破解了血毒，甚至有可能出现推断错误、嫁接他人的结果。”
“而我一击奇袭，结束后立即切断通道，她同样无法明辨源头。平白挨了两下，她怕是要气得不轻……”
“妖精前辈，你的状态……”白无伤站起身，指着对方变暗的躯体，有些迟疑道。
“无妨，神话之体本就不适合随意行走活动，尤其作为分身，我原本也到极限，该去沉睡重新积蓄力量了。”
妖精之龙不以为意，话锋一转，提及更加重要的事：
“至于“序列之争”，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广，你现在还是太弱了，又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节点。”
“先去把私事处理干净吧，过几天，会有一位龙庭圣使，遵循龙神的意志来到此地。”
“她会成为领路者，陪同你一段时间，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我知道了。”白无伤郑重点头。
于浮光掠影中，妖精之龙支离破碎，分解下来的晶莹粉尘透墙而过，消失在视野之中。
白无伤目送对方离去，脑袋还处于思考的过程中。
忽然察觉身体又凉又痒，低头一看，如梦初醒。
三滴辉煌神血，完美解决体内的血毒，枷锁褪去，束缚不再，终于成为自由身。
从此往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纵有千般危险，那也是另一回事情。
被刀压在脖子上，处处受制于人。
和主动闯入刀山火海，披荆斩棘，攀登强者之路。
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痛快！”
静室之中，白无伤用力握拳，笑容灿烂。
迄今为止的磨难，全部挺过来了，他完成了人生阶段性的目标之一，不再受到死亡的桎梏。
这种收获果实的感觉，酣畅淋漓，是如此的真实快乐。
不过很快，白无伤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从头到脚找不到一根毛发，泛着淡淡金光的皮肤，却坚韧而富有弹性，不知要羡煞多少妙龄女子。
第766章：契约休眠
“这和佛提是一个发型啊……”白无伤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实感无奈。
幸亏这不是永久性的，稍微催动生命精元，他的毛发重新生长，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过来。
但，往日的苍灰色，很可能成为过去式，不再成为白无伤的标配。
他的头发变成了灰金色，一种介于灰色、金色的高级融合色，不再低调沉稳，多了几分张扬。
这次白无伤特地留了个短发，一手抓住的长短，寓意“改变”，用来迎合新的身体、新的身份。
穿戴好衣物，看着镜子中的精神小伙，白无伤小有慨叹。
相较于初来龙皇岛，整体的变化，大到难以审视。
肉体就不说了，此前鹤九扬之身，吃过一些宝物，在龙无极没日没夜的连续操练下，一拳能打死究极体巅峰、统领级6星的野牛龙。
现在失去圣龙祝福，却得到辉煌神血净化，不单单破解了血毒，进一步淬炼了肉体，迎来一次史诗级的强化。
白无伤怀疑……不，几乎可以肯定！
他的体质等同于同级别较为优质的防御型宠兽，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什么护具都不戴，抡起拳头上去蛮干，就能打得怪物嗷嗷乱叫。
相较于江凌玥和冰轮刀的人形战兽组合，他唯一缺少的是“技”。
不过，后续寻找一些特殊的格斗型秘术，或者搭配一两件趁手的兵刃，应该能有效弥补不足，更进一步提升存活的概率。
这是“本体”的变化。
誓约之书浮现，一共打开四扇光门。
三天时间，宠兽全部解除血脉伪装，恢复了真实的血脉。
但唯一能够进化的银河，因为陷入深层次的昏睡，被迫向后延期。
一段时间内，白无伤无法和它沟通，暂时得不到十项全能兔的帮助。
阿宙、小辞、森魄、苍将，对应的极恶魔猿、风冠雷剑螳螂、荆棘之龙、海皇炎牙狮，全员究极体巅峰。
成长至今，它们领悟了新的技能，也拥有远超同辈的战斗经验、战斗素养、战斗眼界。
但白无伤在命运的馈赠下，突破天师的速度是在太快了，它们反而有些跟不上进度。
“不用着急，经历这样的事情，总有一个缓和期，你们安心积蓄。”
白无伤并不着急，他也期待宠兽后续的进化形态，但短短半年时间，跨度确实太大了。
不再提供天材地宝，想参照龙无极此前叮嘱的方案，任由它们自己突破，实现一个“平稳过渡期”。
当然，小辞、森魄、苍将都是远古种，有自然进化的渠道。
阿宙触发过极限进化，路已经断了，需要花点时间寻觅新的方法。
白无伤思忖着，无可避免的，想起另外一个身影。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具骸骨之躯，小心翼翼收纳进一副冰棺中。
这是龙野的转生体——掠劫亡龙。
很遗憾，三米苍白骨龙，再也没有闪烁的魂火，真的成为了一具龙族尸骨。
如果不通过额外的封禁力量控制，别说残留的圣兽之力，就连骨头也会慢慢腐蚀，逐渐失去神异性。
“还是不行，半断不断，很怪异的状态……”
白无伤闭上眼，尝试通过誓约之书沟通小祖龙，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同为本命契约，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有别于小兔子银河。
小兔子虽然沉睡，但契约是完整的，心灵沟通时，大多数时候石沉大海，偶尔之时，却也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叫唤声，像是呢喃的梦语。
小祖龙就不一样，它和白无伤之间的链接，直接从金色转变为灰色，形如腐蚀的金属，没有一丝一毫的活跃性。
这很像是“契约蒙尘”。
当宠兽脱离御主身边太久，得不到魂力的滋养，契约之力会发生转变。
尤其是，如果人宠之间本来拥有不错的契合度，能够实现心灵沟通。
因为距离太远，沟通出现障碍，信任度随之下降。
最恶劣的时候，契约啪的一下断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契约蒙尘”，就是一个极为不利的征兆现象，值得御主深度重视。
但，白无伤和小祖龙，似乎不属于正常的蒙尘状态。
早在远古龙池，真灵剥离、融入三转神凰死胎时，他就已经发现这个问题。
龙无极给不了明确的解释，但它让白无伤安心，这是在命运见证下缔结的本命契约，怎么可能轻易瓦解。
这个推断能够站得住脚，即便如今，一人一兽分隔两地，又多了数不清的问题。
但这应该不是蒙尘，白无伤更愿意称之为“契约休眠”。
因为距离太远，同时处于特殊的涅槃状态下，所以得不到心灵的回应。
又因为两者缔结契约，可是无形之中，小祖龙已经触及神话，大幅超越白无伤当前的阶级。
哪怕是第二本命，这种差距也过于离谱，契约没有直接断裂，说不定都是命运祝福的效果。
想要以下位之身，获得神话级别的“反哺”，这应该不可能。
白无伤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倒不是出于贪婪，只是作为一名御主，事关自己最亲密的宠兽伙伴，他愿意竭尽所能去探究问题的本质。
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继续思考，继续琢磨。
在这样安静的时光中，白无伤陪伴宠兽度过了一个小时。
一道秘令化作的纸鹤，扑腾扑腾飞了进来，灵巧地落在他的手心。
白无伤拆开，注入魂力，认真阅读其中的内容。
继而起身，将宠兽逐一回收。
唯独留下荆棘之龙，一如昨日那般，化作荆棘之环，缠绕在左手手腕。
他走向门的外面。
还有很多事要做，特别是关于私人方面的，乱七八糟一大堆。
积攒的巨额美食细胞、缺失的进化途径、空置的一枚魂印……
包括秘术卷轴，很久没有机会修炼，地师级都不够档次了，需要准备天师级。
不过在此之前，白无伤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安龙主，听说龙皇岛外岛，圣徒考核正处于收尾阶段。”
“我本是守护者之一，希望你为我恢复应有的龙眷之力。”
第767章：龙眷之门
“时辰已到，最终成绩即将揭幕，请诸位入场！”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群身穿华丽长裙、头戴绿龙面具的妙龄女子，莲步款款，从通道中鱼贯而出。
在她们背后，皆有人影跟随。
多则四人，少则一人。
均是奇装异服，看上去风尘仆仆，小有狼狈之色。
不过精气神尚可，龙行虎步间，透着一种凝练沉稳的仪度。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活下来，以此推算的话，试炼最开始，形形色色的队伍超过一百五十，真是可怕的数字，龙庭背后的号召力难以想象……”
一支队伍中，一个独臂壮汉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四处张望，尽可能收集情报。
“大哥，你看右手边，那个曾经抢夺我们灵药的公子哥，居然成为光杆司令，只剩下一人。”
“还有左手第四列，那个短发女子明明深受重伤，差一点死去，如今依然活着，很可能得益于试炼意外中止，平白捡回一条性命……”
武荒小声分析着，哥哥武玄手掌心却在冒汗，面露一丝忐忑，难以真正集中精神。
“殿下，我数了一下，四人齐全的队伍至少超过十列，能够在长达半年生死博弈的过程中全员存活，抛开极度幸运者，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至强者。”
“这样的队伍，龙眷之力异常丰厚，群龙涿鹿，别说前三，我们连前十能不能排进都是一个问题……”
走在前面的姬苍云，摇了摇头，轻叹道：
“尘埃落定之际，一切于事无补。”
“我们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关于成绩，没办法的事情。”
“看冉冉那边吧，按照预估，她们的成绩会更优一些，说不定还有最后的机会……”
……
半分钟后，绿面女子一个个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指向最前方的大厅。
数以百计的幸存者，随之投注目光，继而心中一凛。
那里有两根通天石柱，一左一右矗立。
光辉流转间，淡淡的巨龙虚影缠绕飞舞，每隔三息，便有一头昂首瞪目，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啸声，显得格外的神异。
但在通天石柱的右侧，还有一个更加瞩目的巨兽，引起不少人的惊呼——
“大金刚龙！传说中拥有普度之力的圣龙！这是哪一位圣尊的座驾吗？！”
聚焦之下，散发着无量金光的百米神龙，缓缓压低脑袋。
然后，众人真的看到，一个宝相庄严的中年男子，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恭喜。”
“能够走到这一步，必然属于人中龙凤。”
“某种意义上，预示着人族兴旺的前景，实乃一件欣慰之事。”
中年男子致以肯定，而后翻出一掌，指向通天石柱。
“但，规矩不可破。”
“本次试炼，一百七十八支队伍，唯有最优的前三名“试炼者”，有资格加入龙庭，冠以圣徒之名。”
“其余失败者，与之无缘，切不可强求。”
“这便是“龙眷之门”，依次通过，可定夺龙眷之力高低，以此角逐最终的排名。”
“诸位，请！”
佛提话音刚落，人群之中掀起一阵骚动。
但大金刚龙双目如炬，像是聚光灯一样照下宝光，随机笼罩一个人影。
“第一个宣布‘死刑’吗？……”
被锁定的布衣男子很有自知之明，略微迟疑，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独自走向龙眷之门。
“吟——”
龙吟之声，突然变得更加嘹亮。
一个金色的印记，从布衣男子的脖颈浮现，酷似龙爪，但爪尖共有四指。
“四爪龙印！”
姬苍云眉头一皱，暗中打量四周。
果然，虽然没有人为此大呼小叫，但绝大多数幸存者，眼底都闪过一丝不屑。
龙眷之力共分为九个层级，每级之间的跨度几何式倍增。
如果持有九爪龙印，都不需要衡量最终成绩，直接提前一步，成为内定的圣徒。
可惜这种凤毛麟角的存在，这里似乎没有，不然不会按照流程行事。
但话又说回来，四爪的成绩，真的太低了，此人很可能是苟着活下来的。
比上不足，比下拉胯至极。
再加上他的三个守护者，没有一人幸存，单靠自己一人，百分百垫底。
“轰！”
两道金光爆闪。
作为门框的两根通天石柱，从底部绽放光芒，两条游龙旋转飞升，最终停滞于九分之四与九分之五中心的节点上，缓缓凝聚为两个人族通用文字——苏乐。
布衣男子看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
进而无奈耸了耸肩，朝着盘坐于天空之上的佛提行了一礼，踱步回人群之中。
“下一个。”
大金刚龙移动视线，完全随机、漫无目的地，锁定第二个试炼者。
这次不再是一人，身边跟着整整三位守护者，带着几分器宇轩昂的傲气，逐一走进通天石柱之间。
“轰！”
姬苍云的双眼折射一道神采，这个女性试炼者，竟然自身就拥有六爪印记，和他尤为相似。
游龙开始攀升，以极快的速度，稳定在九分之六的节点上，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卡在六爪的及格线上，远不如殿下，这是殿下小一阵子前的成绩……”
武玄盯得很紧。
不过悬起的心情，没有落下丝毫。
试炼异常停止前，他们深入险恶之地，玩命冲分，拿到了很多龙眷之力。
然而最大的弊端，在于钟巧陨落。
对方有三名守护者，全员齐聚，每人持有的龙眷之力，都将按照百分之十的比例，作为加成分累计在试炼者的头上。
“吟——”
龙吟声中，三人闪烁金光，停滞的游龙继续攀爬，以较为缓慢的速度，挪移到接近九分之七的区域。
“不错，有望前十。”佛提笑着评估了一句。
标记为“云姜儿”的女性试炼者，却是讪讪一笑，悄悄往后退去。
“可恶，居然没有七爪……”
“前十？我要前十干嘛？我要前三啊！！！”
……
“徐小逸，龙眷之力，五爪！”
“谢斜，龙眷之力，六爪！”
“高震子，龙眷之力，四爪！”
“欧阳沐，龙眷之力……七爪！”
第768章：七爪
“是她？”
人群一角，一个白衣女子拧紧眉头，有些错愕。
旁边戴着骷髅面具的“零”，却是直接升起一缕杀意。
似有所感，站立在石柱中央的长发女子，回头望了一眼。
淡薄的表情随之一变，如出鞘的冰刃，散发刺骨的寒芒。
“龙殿之中，禁止滋事。”
一位佩戴绿龙面具的女侍者，轻启唇齿，警告的意味非常厚重。
长发女子冰冷的眸光微微下垂，转身回到人群，动作简洁而干脆。
“欧阳沐……似乎听冉冉提到过此人，在选择龙蛋那一道关卡中，唯一的幸存者……”
姬苍云眯起眼，“现在单枪匹马，以一己之力度过第二关，成功拿到七爪之印……足以说明，这个人很危险，有可能成为心腹大患。”
“不知背后是哪个势力……但，既然埋下仇恨的种子，必须要提前考虑一绝永逸的方法……”
姬苍云在思考，观望的人群，却爆发新的一轮骚动。
这是第一个七爪龙印，没有靠加成分，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龙眷之门上，欧阳沐这个名字居于首座，暂时找不到比肩者。
自然而然，有人通过回忆，从侧面供出一些情报：
“她去过“大风龙谷”，疑似得到圣龙残魂的洗礼，伴生龙王获得逆天机缘，所料不差的话，成功跻身霸主级1星！”
“霸主……怪不得，有这种血脉品质帮衬，碾压同级轻而易举……”
议论声悉悉索索，仅有的一些，飘到姬苍云耳畔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唰——”
一道圣光垂落。
姬苍云不得不阻断思绪，与武玄武荒一同走出。
轮到他了。
半年之间，成果究竟如何，就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内盖棺论定。
聚焦之下，一枚透亮的六爪印记浮现在他的脖颈，绽放的游龙，一个劲往上冲，最终停滞在九分之六上三寸的区域。
“中段偏上！或许能够卡进七爪！”
远处，姬冉冉美眸亮起，非常期待兄长的结果。
但她失望了，武玄武荒各自十分之一的龙眷之力，把姬苍云推到距离七爪仅差一线的位置，然后无力为继，任凭如何瞪眼也无法逾越。
“可惜。”佛提摇了摇头，简单两个字，令姬苍云唏嘘慨叹，有几分落寞之色。
大乾王朝中，自己也算得上万中无一的天才，上级血继，自主觉醒，又出身皇族，有帝王背景。
可是来到龙皇岛，参与这样的试炼，他在一次次磨难中发现。
自己太弱了，同样的舞台，有大把人天赋高于他、运道高于他，拼尽所有，也只能勉强活下来。
他一直在调整心态，积极迎接困难和挑战。
但事到如今，连七爪都没有，如何角逐圣徒之名？
姬苍云心里长叹一声，认定自己败北，父王的期望注定落空。
“冉冉，看你的了！”
……
龙眷之力的排名依然在继续。
继欧阳沐之后，很快出现了新的七爪龙印持有者。
而且不是一位，是三位。
都是全员存活，一主三护的配置。
最强的一位，黎明，七爪上六寸，无限接近于八爪。
另两位，曲无意、孙梨，也不是等闲之辈，在七爪上四寸区间，远高于欧阳沐堪堪踩线的成绩。
于是她就这么被刷下来了，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如果守护者还活着，或许还有竞争抗衡的机会。
但……没有如果。
这是断道之仇！
孤身立于阴暗角落的欧阳沐，心境愈发冰冷。
……
“下一个！”
随着大金刚龙一次又一次选中试炼者，排名逐渐趋于后半段。
又有一人横空出世，拿到七爪上三寸的位置，仅次于黎明、曲无意、孙梨三人之后。
“是他，那个疯子……”
有人认出，盯着“金辰彦”三个字磨牙：
“这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为了变强，网罗了一大堆厄运花，以损失寿命、残害血脉为代价，强行熔炼霸主级血脉。”
“看样子他成功了，七爪就是最好的证物。”
“不过有点好笑的是，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的一个守护者，白白损失一大笔龙眷之力，不然超过曲无意和孙梨大有机会……”
有人在大笑，话语中的嘲讽呼之欲出。
站在台上的金辰彦，却是双目喷火，看着自己屈于第四、注定与圣徒无缘的名字，恨得牙痒痒。
“该死，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
“少主，冷静！冷静一点！圣尊看着呢，快下去吧……”
跟在旁边的大胖子，抹着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催促道。
“哼！”金辰彦暗中啜了一口，头也不回地，潜入人群之中。
“下一个！”
少顷，见大金刚龙终于望向自己，姬冉冉轻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不必要的杂念。
她抬腿、迈步，像是一团疾驰的火焰，站定在龙眷之门中央。
“轰！”
那是一枚六爪印记。
但很多人瞳孔一缩，露出几分凝重。
因为这枚六爪，太靠近于七爪了，只差一寸。
这个距离，如果是两名守护者，两份额外的龙眷之力叠加，或许……
“吟！”
想象中的画面，真实出现。
零和冷弥月走过，游龙呼啸，又往上窜了两截。
久违地，佛提开口，给予“不错”这个评价。
姬冉冉得到夸赞，却没有任何笑容，面无表情走回台下。
七爪多一寸，堪堪比欧阳沐多一点点，在目前的排名中，居于第五。
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周身的御主，望向她的目光，或多或少开始流露一丝忌惮。
但，也只有姬冉冉、零、冷弥月，最多加上姬苍云、武家兄弟。
唯独他们知道，这背后付出了什么，牺牲了什么。
“如果他还活着，兴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姬冉冉不是依赖型人格。
不过至少这一刻，她无比怀念一个男人。
团队之中，有他没他，真的是两回事情。
可惜……
“殿下，轮到他们了！”
冷弥月忽然凑近姬冉冉，贴在她的耳边轻语。
后者眼底的茫然乍然消散，清冷的目光，落向最后几个队伍。
“奶奶的，终于轮到我们了，一群跳梁小丑，瞎嘚瑟什么？七爪……七爪很高吗？”
一个比熊还要健壮的魁梧大汉，小声嘀咕着，跟在三人的身后，朝着台上大刀阔斧走去。
第769章：天峻灵宗·西北川
“嗒嗒嗒——”
随着魁梧大汉所在的队伍，不急不缓向台上走去。
有离得近的试炼者，眼皮一跳，仔细感应后，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几人的魂力气息，好浑厚……”
好比是清澈的池水中，溅落一滴墨水。
异样的气氛晕染开来，快速蔓延至远处。
略有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豁然转移。
这是一个四人团队。
处于最后的魁梧大汉，身高超过两米三，穿着一件疑似巨龙蜕皮制成的背心，粗陋中有一种狂野奔放的莽夫气概，任凭谁看到，都会怀疑他是一头人形暴龙，徒手搏击猛兽不在话下。
但，队伍中另三人，同样具备极致的个人特色，比之魁梧大汉更胜一筹。
其中一个女子，乌黑亮丽的发梢上，竟然绑满匕首、小刀、刺鞭之类的兵器，小麦色的皮肤裸露大半，背脊之上，更是有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禽鸟，瞪着凶恶的眼神睥睨四方。
有人无意间与之对视，不由得汗毛倒竖，往后退了半步。
这只鸟居然会眨眼！凶光毕露的模样，稍不留神，确实会吓一跳。
“这是森罗鬼雀，一种古老的血继天赋，会代替主人，无时无刻警戒后背区域，一旦预感到危机，发出的尖锐噪鸣声，直接刺向灵魂，非常克制幽灵系、刺杀系的宠兽……”
有试炼者暗自咂舌，喃喃自语道：“这种富有名气的上级血脉，在数千年前昙花一现，留下惊艳的一笔，没想到还有人传递着、继承着。”
“而这样的人，看样子，只是一个“守护者”……”
另一人目光灼灼，盯着最前面的两个男子，特别是看清那个居于首位，拥有蓝色卷发的披甲男子后，如遭雷击，惊惧之色浮上脸颊。
“果然是西北川！这个人……这个人已经晋升地师级巅峰，很可能是全场所有试炼者中，魂力最高之人。”
“他的宠兽……每一个都是世所罕见的极品，我曾远远窥视过他战斗的场景，无比怀疑，他拥有的霸主级宠兽，不止一头……”
“什么？！”有人惊呼，也有人立即沉下表情，用一种极度复杂的口吻，附和着说道：
“天峻灵宗，你们可曾听说过？虽没有帝祖，没有神话，但一万年也没有衰败过，属于顶级圣宗之一，在第五域近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人，便是天峻灵宗当代宗主西北山的幼子——西北川！”
“他来祖龙庭参与试炼，绝非贪图所谓的圣徒身份，更有可能，是当做一次磨砺、一次成长。”
“他身边的三人，同样非同小可，都是大型宗门的直系传人，完全有资格以独立的身份，成为试炼者参与考核。”
“但他们没有，而是作为朋友，陪同西北川来到此地。”
“所以就结论上，圣徒第一，其实根本没有悬念。”
“孙梨要凉了，第三的位置，绝对保不住！”
一石激起千层浪，幸存者鏖战至今，相互之间的摩擦只多不少。
然而这一刻，他们似乎站在同一个阵营中，忌惮、警惕、仇视、凝重……相似的神态尤为清晰。
姬苍云、姬冉冉，望着那四个背影，心头升起的寒意始终无法消散。
就在试炼中止前，他们深入险恶之地，除了环境和怪物赋予的危险，剩余的，便是同为竞争者的人类。
而其中，西北川这四人带来的压力，堪称压倒性。
就差一点，若非龙岛出了问题，导致试炼提前休止。
姬苍云、姬冉冉，一定会正面碰到西北川。
介时，失去其他试炼者的牵制，他们再也没有周旋的余地。
冲突无可避免，逃遁的概率又微乎其微，死亡或许只有一步之遥。
某种程度上，姬苍云、姬冉冉还要感谢意外的到来。
至少，他们夺到了不菲的龙眷之力，占了不小的便宜，却没有直面最终的多方大决战，完好地坚持到现在。
“这样才对嘛，我们是最强的，掌声和鲜花属于我们，成就感不就来了嘛？”
刚才还有些骂骂咧咧的魁梧大汉·奥迪夫，感受到迅速升温的气氛，以及自己成为全场瞩目的聚焦点之一，眉头舒缓，嘴角扬起畅快的笑容。
西北川、上官豪杰、翠竹，三人见怪不怪，或波澜不惊，或似笑非笑，保持随意、稳定的步伐，站定在龙眷之门的面前。
“轰！”
金光爆闪，不思议的伟力惊天动地。
一个崭新的，从未见过的龙爪印记，出现在蓝色卷发男子的脖颈。
八爪！
竟然是八爪！
两条游龙疯了一般，裹挟着雷霆咆哮的声音，一下冲击到九分之八上两寸的位置。
“这么多？！”
观望的人群沸腾了，同为竞争者，唯有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七爪是一道天堑，区分较优者和平庸者的区别。
跨度到八爪，难度至少翻个五倍，像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大山，拦在他们的面前。
“完了……”名为孙梨的女性御主，本来挂着浅浅的微笑，笑看同辈之间的排名。
但内心的紧张，到了这个关头，再也无法隐藏。
她俏脸煞白，血色尽失，呆滞的目光，凝视着那个刺眼的八爪龙印，心脏一抽一抽地跳动。
只差一点啊！
本来已经立在第三的宝座上，就这么被挤走了？！
孙梨的心在滴血，内心泛起的涟漪，一下扩散成风暴。
不甘的情绪上涌，再也无法平息下去。
“还没结束呢！”奥迪夫大喝一声，跟着上官豪杰、翠竹两人，先后进入龙眷之门的笼罩范围。
对应的，游龙继续咆哮，像是两轮小太阳，连跳三次，抵达九分之八上四寸的位置。
“距离九龙大满贯，只差一小段。”佛提置身璀璨的佛光中，闭着双眸微微一笑，“恭喜，试炼第一，这份荣耀，即便是西北家主，也会为之宽慰欣喜。”
“终究是差了一点，没有达成我原本的目标。”
西北川摇了摇头，恭恭敬敬行上一礼，带着三人踱步离开。
第770章：他是谁？
“人比人，气死人！”
西北川四人离开舞台，但他们置身的人群，依然汇聚炽热的目光。
绝大多数人都在慨叹，少部分人，如金辰彦、孙梨这些，自认为与圣徒失之交臂，只差一线因果者，除了不甘、阴郁、心乱如麻，还有隐含的嫉妒之色。
“一点机会都没有……”冷弥月轻叹一声，“第五掉到第六，就算龙庭打破承诺，突然决定扩招，也不可能轮到殿下了……”
“唉，辜负父王的期望了，等回到帝都，不知有何颜面去见他，也不知大乾的未来，起起伏伏，朝朝落落，最后会迎来怎样的光景……”
姬冉冉眸光淡浊下来，盯着龙眷之门最上面，排在自己前面的五个名字，悬起的心弦，无声的断裂。
尘埃落定了。
剩下的几组试炼者，都是稀疏寻常之辈，最高不过六爪。
那么，这就是这半年以来最终的成绩？
姬冉冉笑容苦涩，黯然魂殇。
世上最可惜的是什么？
是本来看到希望，有机会就这么抓在手中。
但因为意外，最重要的伙伴驾鹤西去，完美的团队支离破碎。
这样的代价，真的太沉重了……
“殿下，振作起来。”
关键时刻，零打破沉默，略有笨拙地，提及自己的看法。
“您的目的是点燃大乾的火种，继承陛下的意志，延续王朝的辉煌。”
“现在的失败，还不足以断定几十年、上百年后的结果，还有机会……”
“是啊，这不是殿下一个人的责任，无需包揽在自己身上，陛下英明神武，不至于这般小肚心肠吧？”
冷弥月也在小声劝解：“更何况，听说您还有一个妹妹，聪明灵慧，极具修道天赋。”
“或许她会后来居上，以其他途径，走出自己的圣路……类似种种，大乾的未来，纵有风雨飘荡、阴云密布的日子，但尚有转机可言啊！”
“你们说的很对。”姬冉冉扫去阴霾，强颜欢笑道：“这一趟旅程，我们虽然没有摘下最终的果实，但零零散散的收获同样令人心动。”
“容我收拾一下心情，然后朝前看，一定会有其他的解题思路……”
片刻的宁静，悄然划过。
佛提闭目审视脚下，将整个广场纳入眼底，确认无遗漏，无疏漏。
“那么，结果确定下来了。”
“唯三的圣徒，分别是西北川、黎明、曲……嗯？”
佛提突然抬起头，望着一侧通道中瞬闪出来的人影，浓眉轻皱，不解问道：
“素衣，你怎么来了？外岛考核之事，不是轮到我负责吗？”
安素衣坐在心灵巨龙的背上，看着无悲无喜，仿佛与世无争的光头圣尊，右眼角轻轻一跳，即性发挥道：
“别急着敲定结果，我巡视外岛，发现了有意思的‘小插曲’，特意赶来交付于你。”
“小插曲？”佛提有些困惑，试探性的目光，落在她背后的光团中。
隐隐绰绰，那里似乎有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散发着旺盛的生命气息。
“我在龙岩残殿深处，发现了一处空间裂缝，与两处秘境意外链接。”
“在其之中，居然还有一个人类存活……”
噗的一声，安素衣手掌化刀，斩碎卵圆形的光团。
“出来吧，好运的‘小家伙’！”
在无数茫然者的注视下，光团碎裂，两道神芒如电破空。
很多人心中一凛，因为神芒的源头并非他物，而是一双眼睛。
“好漂亮……”
无论是孙梨这样的女性御主，还是奥迪夫这样的蛮横莽夫，呼吸一窒，下意识露出惊叹之色。
那是一双银白色打底，瞳孔化作微型星辰的眸子，在逐渐散去的金光折射下，如梦似幻，美丽得像是两颗水晶球。
“嗯？”欧阳沐、金辰彦，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禁不住瞪大眼，望向双眼的主人。
姬苍云、姬冉冉、冷弥月、武家兄弟……更是轰的一声，仿佛大脑炸了开来，原地分为两瓣。
“白……白无伤？这怎么可能？”
冷弥月呆若木鸡，感受着手背突如其来的温热感，形如提线木偶，一点一点扭过头，不敢相信的望着姬冉冉。
姬冉冉不顾淑女形象，指甲掐在虎口，鲜红色的血液流出一缕，鲜明的刺痛感，惊醒了她的神智。
“……不是做梦……刺青之中，真的多了一个标记，重新变成四个人……”
“不会吧……”武荒结结巴巴，结果因为用力过猛，下巴直接脱臼了。
张大的嘴巴闭不上，完全可以塞下一整个灰翎鸵鸟蛋。
“果然是他！”金辰彦的眸光凝固了，牙齿抵住舌尖，压制喷涌的杀意。
欧阳沐如出一辙，她永远无法忘记，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带给她深渊一般的死亡气息。
若非执掌极限逃遁之术，注定魂飞魄散，成为荒岛上的一具枯骨。
是他！
那头兔子的御主！
金辰彦、欧阳沐，杀意沸腾。
姬冉冉、姬苍云，肩膀颤抖，情绪接近失控的边缘。
其余试炼者，却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好强的魂力波动……”
隔着老远，黎明、曲无意、上官豪杰、翠竹，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地方，均是咯噔一下，心生骇然。
“川哥，这个人似乎和你一样，都是地师级巅峰，不过借助我的感知，他的魂压似乎比你还要凝练些许，更贴近天师级那道门槛……”
上官豪杰很震惊。
作为队伍中的核心成员，他很清楚半年之中，四人经历的磨砺、面临的挑战。
正是一次次闯过，一次次跨越，才有如今的实力，如今的成果。
这个男人，是谁？
也是这一届的试炼者吗？为什么会这么强？
“他是谁？”佛提眉头蹙紧，侧着身体，问出大半人都想问的问题。
“试炼的幸存者之一。”安素衣瞧见对方的反应，定下心来，“大概是因为扯进空间裂缝，牵连更高等级的法则力量，龙岛万中无一的异常链接意外触发……总之，我是机缘巧合下发现的异常，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送他回来，参与龙眷之力最终的排名。”
第771章：最离谱的守护者
“还有这种事？龙庭的法则也会出现问题？”
龙殿之中，曲无意、黎明等人，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姬冉冉、姬苍云等近距离接触者，回忆起那头名为“龙岩”的深灰岩魔龙之首时，却是一下就相信了。
“是了！当时神秘宫殿出世时，范围内的法则确实受到干扰！”
“无伤逃遁时，不小心触碰隐藏的虚空缝隙，因此脱离印记的感应，这完全说得通！”
姬苍云激动得握紧双拳，喜不自胜道：
“太好了！太好了！”
“每每回忆那一天，总是有一种自责、悔恨和愧疚感，现在痛快了！无伤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若非置身人群，半空又有两位圣尊、两头圣龙坐镇。
姬苍云恨不得长啸一声，尽情宣泄内心深处蔓延的喜悦。
姬冉冉、冷弥月不逞多让，一向含蓄清冷的两位女子，长长的眼睛在笑，浅浅的酒窝在笑，像是盛开的桃花一样美丽。
她们的脸上，再也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忧愁，仿佛一切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雾散，无影无踪。
“唔……既然归咎于意外，当属龙庭之过失。”
佛提沉吟数秒，轻点颔首，右手作虚托状，引渡星瞳男子安稳落在地面。
“观你气息，似乎是“守护者”。”
“那么，穿过龙眷之门，你持有龙眷之力的十分之一，自然而然会加注到对应的试炼者头上。”
“是。”白无伤恭敬行上一礼。
内心却在慨叹，龙庭的封印术就是牛逼！
前几天光头圣尊看到他时，还保持着“望而生畏”“自叹不如”“敬而远之”的态度，这会儿慈祥得像是一个老爷爷。
事关重大，这位唯二留职的驻守龙主，没有资格透彻性了解死神的事情。
同样的，即便“序列圣子”的身份不为人知，也无法公示。
佛提也不能记忆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白无伤。
他是本色出演，完全以一种重新认知的心态，接触“幸存”下来的守护者。
抱着一丝异样的新鲜心情，白无伤穿过人群，在鸦雀无声和众目睽睽之下，落定于龙眷之门的中央。
“轰！”
好似炸裂的烟花，很多人眼前一晃。
在有一点点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他们的瞳孔扩张、收缩，扩张、收缩，脸上的肌肉仿佛被冻住，无论如何也不能掰开。
“不会吧……你跟我说……这、这是守护者？”
孙梨眨巴着大眼睛，眸光一阵失神。
龙眷之门上，“姬冉冉”这个姓名重新亮起，伴随两条游龙腾舞，金色的闪光直冲云霄。
欧阳沐和金辰彦，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一池塘的冰水，全身泛冷，心脏差点停拍。
他们看着姬冉冉对应的排名，从七爪一寸一路飙升。
接连越过两寸、三寸，越过孙梨、曲无意，并且很快越过非常接近八爪的黎明。
“吟！！！”
游龙的躯体开始膨胀，龙须颤栗，龙角峥嵘，以势如破竹的姿态，蛮横地、狂野地，冲过九分之八那道临界线。
“八爪龙印！！！”
有男性御主尖叫，一瞬间，全场沸腾。
仰着头的白无伤，心里咯噔一下，很想回过头，拉着安素衣安大龙主好好念叨念叨。
怎么回事，刚才折腾了半天，差点迟到！
不是已经明确功勋巨大，无法计算。
强行换算龙眷之力，过于夸张，甚至有可能直接撑爆圣器。
迫不得已，提前做好准备，以作弊的形式减去大头的部分。
这不是商量好的事情？说好的低调一点，随便留点龙眷之力，弄个第三的名次意思意思就完事了呢？
怎么这个金龙还在往天上飞？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白无伤一颗心悬了起来，场外的观众却是控制不住了。
武荒刚刚接上的下巴，还没坚持几秒钟，又一次脱臼了。
武玄憋了又憋，再也无法忍耐，以一种极度扭曲的表情，目瞪口呆。
“我的……天呐！！！”
此前满载不甘之色的孙梨，见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知为什么，极致震撼之中，突然有些高兴。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幸灾乐祸”！
她用余光偷偷瞥向曲无意，果然！那个男人脸色僵住了！比吃了屎还难看！
一种强烈的快感，从下而上，浸润孙梨的心田。
没事了，最难受、最尴尬、最苦恼的，不再是她。
爽！
孙梨轻吐一口幽香之气，望向这位堪堪来迟的守护者，顺眼的程度，远远大于其他负面情绪。
“这不可能！不是龙眷之门出问题了，就是这个人采取了作弊的手段！”
反应过来的金辰彦，瞪着见鬼一般的表情，大声叫嚷。
他没办法平静下来，因为那两条游龙，竟然还在飞舞，还在继续往巅峰冲刺！
“卧槽，我们被反超了？”
奥迪夫浓眉挤成一个井字，震惊到嘴巴都歪了。
姬冉冉的名字，真的超过了西北川，并且还没有停止！
“九爪？不会吧，不能吧，这得多离谱的事情，才能以这种形式诞生……”
很多人屏住呼吸，心脏仿佛被抓在手中，一瞬不瞬地，停止思考地，准备见证奇迹的一幕。
白无伤也紧张得像是弓弦，外表的沉着、冷静、冷酷，那都是幌子。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么张扬的，把姬冉冉捧到天上。
“咔！”
众目昭彰下，慢如龟速的游龙，终于停止了。
白无伤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离九爪还有一个手指头的差距，场面还没有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寂静无声中，佛提合十的手掌，抖了又抖。
在迟疑之中，在困惑之中，他的面庞望向白无伤，无比茫然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十分之一的龙眷之力，带动七爪直逼九爪，这中间的跨度，未免过于离谱。”
“倘若你是试炼者，以一己之力，就不是简单九爪的层次了，假使分摊到四人身上，说不定就是四个九爪大满贯，这……”
佛提懵了。
职业生涯中，没有见过类似的场景。
即便多年前，有幸见过龙庭一位天纵之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破境界，直升圣尊。
放到这个时间节点，相同条件下，似乎也有点黯然失色。
她，不如他。
这，怎么可能？
第772章：圣徒·姬冉冉！
提问，如何在圣尊面前说谎，同时做到面不改色，毫无破绽可言？
白无伤心念如电，放弃胡思乱想，盯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卑不亢解释道：
“我在秘境之中，杀戮的数量……可能有点多？”
“也有可能……是我的经历过于曲折？”
带着一点点茫然和疑惑的语气，像是一记重锤，敲得众人心神一震。
玛德，这是杀神转世，还是什么大牛扮演守护者过来体验人生？
什么样的杀戮，能堆积这般恐怖的龙眷之力？
什么样的经历，能够诠释这种开创先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
“哈哈，我就说，这个人的龙眷之力过于丰厚，不带过来纳入排名，着实有点可惜。”
安素衣皮笑肉不笑，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神色，朝着刚才叫唤得最凶的金辰彦，面无表情喝问道：
“怎么，你是质疑龙庭？”
“你认为这个结果不公？”
“不……不敢……”
金辰彦吓得一个激灵，沉浸式的惊怒之色荡然无存。
感受着那种铁面无私、冷漠无情的圣尊气息，还有两头圣龙洞察式的目光，灵魂近乎从体内飞出。
他不再言语，低着头连退数步，缩到阴暗的角落中。
就算他的父亲、爷爷全部站在这里，也不敢公然质疑龙庭的权威。
这是远古顶级势力。
这是超凡世界最强大、最神圣的地方！
随便一点余威，就地把他格杀。
就算是再亲近之人，既没有能力报仇，也不敢报仇。
甚至为了自保，防止被龙庭列入黑名单。
将他划出族谱，撇清关系，当做罪人流放，也不是小概率的事件。
金辰彦怂了。
另外几个也曾开口，暴露不适当言论的试炼者、守护者，如出一辙的，冷汗打湿后背。
在噤若寒蝉的压抑声中，安素衣再次望向白无伤，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于是，凝固的氛围冰解冻释，逐渐恢复正常。
“有没有兴趣找个师傅？或者找个引路人？”
“哦？”佛提的心绪一下被牵引，有些意外。
“你想收他为徒？”
“不，”安素衣摇了摇头，“我替另一位询问，她曾委托我找些好苗子，我看他就挺不错的，可以试着推荐一下。”
“这样吧，也别急着回答，她那边有些不确定因素，此间事了，你再来我这里一趟。”
“好……”白无伤暗中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下来。
勉勉强强，安大龙主还是有几分功力的。
手起刀落、杀鸡儆猴、快刀斩乱麻、转移注意力……一系列的操作也是挺溜的，差点失控的局势，逐渐回归原本的预期。
“那……圣徒的人选定下了！”
见一贯雷厉风行的安素衣，对这位幸存者青睐有加。
佛提收拾心情，压下所有的好奇心，将话题转向事情的本质：
“唯三的圣徒，姬冉冉！西北川！黎明！恭喜你们！”
唰唰唰——
三道晶芒一闪而逝，落定于三人的面前。
那是三枚龙爪玉符，翠绿为底，嵌着金字，有高贵圣洁的气息流动，隐隐和周身的宫殿形成共鸣。
“此乃玉龙令，是圣徒身份象征之物，借此可通行权利范畴内的龙族秘境，可享龙庭特殊关照，每年可得1000贡献点兑换稀有宝物……”
“另，圣龙祝福持续激活，与你们肉体绑定，不会随着离开龙皇岛失效。”
“贤者境界之前，可享同级龙种防御力与生命力……你们好好把握，对生存力的提升有着极大裨益……”
佛提一心三用，通过单向灵魂通讯的形式，给予三位新晋圣徒简单的福利待遇说明。
而后，他抬起头，面朝整个广场，肃穆说道：
“入选者，以及协同的伙伴可以留下小憩一段时间，其余离场。”
“三日过后，会由龙骑兵接引你们回返各自的故乡，耐心等待即可。”
“是，圣尊大人！”佩戴绿龙面具的侍女，屈膝行礼，纷纷行动起来。
一个又一个试炼者、守护者，在引领之下，一边离去，一边三步一回头地，观察留在原地不动的人影。
绝大多数都有羡慕之色，剩下的，则被不甘心和嫉妒填充。
失败了。
在这场区别最天才、最优秀、最幸运的考验中，他们黯淡收场，没有延续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辉煌。
似曾相识的是，九成九的人，在离开之前，都会快速掠过本该耀眼夺目、独享绝世风采的西北川。
以及退而次之、锋芒内敛的黎明。
他们望向的，是那个有着灰金色短发、星辰瞳孔的神秘男子。
还有那个茫然无措、还没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白发女子。
“哎，要是我有这样的守护者，躺着就能成圣徒，那该多好……”
有人浮想联翩，喃喃自语。
却没有迎来太多鄙夷的目光，支持的声音不少。
“嘿，别做白日梦了，赶紧醒醒吧！”
有一金发男子哈哈大笑，双目燃火，神采飞扬道：
“置身圣尊的目光下，你们也好意思这样说，这大概就是你们成不了圣徒的原因之一！”
“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指点别人？”
曲无意还处于心绪难定的状态，禁不住眯起眼，反向质问嘲笑者。
“我？”姬苍云笑了笑，望着背后绽放瞩目光采的白发女子，又看了看身姿挺拔、气宇非凡的星瞳男子，心潮彭拜，嘴上却若无其事回答道：
“我也是一个失败者，但我很开心，仅此而已。”
“怪人！”有人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也有人盯着金发男子瞳孔中的火焰光影，回忆此前种种细节，若有所悟。
继而郑重其事地，将他和白发女子一道，列入不可得罪的名单中，以此警告身边的守护者。
“恭喜~”
白无伤见人都撤了，身影一闪，来到三位大美女的面前。
“让你们担心了，这是我的不对。”
“但，机遇与危险并存，我活下来了，作为团队中的一份子，自然要发光发热。”
“请心安理得收下这份“惊喜”吧，没有大家，就没有我，没有陛下给予的机会，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第773章：龙泉山庄
“话虽如此，可这份惊喜，实在过于夸张。”
姬冉冉近距离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笑靥如花，明媚动人。
“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犹如一个时代那么久远。”
“就在前一瞬，我明明已经放弃希望，认定无缘前三甲。”
“没想到你竟然以这种方式归来，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以一人之力逆转结局，这匪夷所思的过程，实在震撼人心……”
姬冉冉一番肺腑之言，迎来的却是白无伤淡淡的微笑。
意外与同伴分别，然后付诸生命赌上一切，去参与死之一脉的翻案行动。
细细回想，途中的曲折，遭遇的困难，最后的结果，同样神乎其神，不可方物。
白无伤能够体会姬冉冉此时的心情。
间接的，他感受到一种名为“温馨”的情绪。
一丝真诚胜过千两黄金，一丝温暖抵过万里寒霜。
除了杨绿绮、穆小小、穆天星少数几人，这几个曾经共赴险地、同甘共苦的伙伴，缔结的友谊不算浅薄，值得好好重视。
“你晋升到地师级巅峰了？这也太快了吧？！”
冷弥月上上下下打量白无伤，美眸扑闪，水波光纹迭荡不止。
而半张的小嘴，更是如樱桃一般粉嫩，忍不住压低嗓音惊呼道：
“能存活到最后的试炼者，最弱也是地师级中期，这很正常。”
“毕竟龙皇岛资源丰厚，有诸多灵材宝药，角角落落还有隐藏的机缘。”
“而能够拥有六爪、七爪龙印的，全员立足于地师级后期，拥有对应的究极体后期战力，这也是标配。”
“可是再想突破一层，跻身地师级巅峰，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很可能只有一两人达到。”
“是啊。”
姬冉冉也在慨叹，“半年多点前，我们初来此地时，不过是玄将级御主。”
“纵使幸运垂青，这个变化也过于逆天。”
“你应该吃了很多苦，流了很多血吧？一个人在龙岛秘境中孤军奋战，又得到如此恐怖的龙眷之力，绝不是简单容易之事……”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白无伤笑着打断对方：“我还活着，这就够了。”
……
叙旧的时间，没能维持多久。
姬冉冉、冷弥月，这两人都是浅谈辄止，没有在公众场合下追根揭底。
零甚至没有说话，唯独隐藏在骷髅面具下的面庞，略显柔和轻松之色。
但，另两边的目光，炙热如焚，像是闪光灯一样罩着白无伤。
“咳……兄台，有点东西啊，我们拼死拼活，居然不如你一人之成就，老弟很佩服！”
一个魁梧大汉凑了过来，尝试套近乎：
“认识一下吗？我叫奥迪夫，这是上官豪杰，这是翠竹。”
“至于这位唇若涂脂、剑眉入鬓的大帅哥，叫做西北川，第五域天峻灵宗的少宗主，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名气的……”
零本能地皱了皱眉。
姬冉冉、冷弥月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这个魁梧大汉，在她们的印象中，接近于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
另外三人，虽沉默寡言，但一举一动间，似乎从未把其余试炼者放在心上，一副视若无睹、视若草芥的模样。
事实上，他们在试炼过程中，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会特地去杀谁。
不过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影响他们占领资源了，那么不好意思，结局注定凄惨。
此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很显然，不是因为姬冉冉三人，而是因为——
白无伤！
“有事吗？”
白无伤将队友忌惮和戒备的神态尽收眼底，半转过身，朝着四人平淡问道。
他确实听说过“天峻灵宗”这个名字——在很久之前，姬苍云以回忆性的口吻，盘点他所知道的强势圣级势力，郑重提醒大家最好不要招惹时。
但时过境迁，白无伤见过祖龙、去过界门之外，心态完全放开了。
一个传承一万年依然旺盛，却始终没有帝祖、神话坐镇的势力，真要碰到天灾降世，不会有半点抵抗之力。
“额……”大概是感觉到白无伤某种内敛的情绪波动，奥迪夫挠了挠头，回头望向话事人。
西北川瞥了他一眼，三两步越过他，大大方方伸出手掌：
“确实没别的意思，试炼中是生死斗，互相争夺机缘。”
“结束之后，既然身为圣徒，又恰好没有爆发过大的矛盾，冰释前嫌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龙庭应该也不愿意看到，同为一阵营，却要时刻怀揣顾虑心理，把未来的伙伴当做敌人看待吧？”
佛提轻点颔首，欣慰叹道：
“不错，有大道之心。”
“诸位是龙庭的未来，亦是人族的未来，以后可以争斗，可以比拼，但不适合操戈相待。”
“随我来吧，带你们换一个地方，休养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境。”
话落，大金刚龙吹起一道龙息，竟然卷起十二道人影，带着他们从另一侧的通道疾驰离开。
……
半小时后。
通过特殊的传送通道，众人抵达一处风水妙地。
这是一座大山，不算高，不过绵延的山脉，铺出去很远很远，一眼望不见尽头。
在那上面，绿树翠蔓，碧水溪泉，伴着鸟语花香，好似人间仙境。
“这里是龙泉山庄，隶属于龙庭的隐世之地，蕴含的灵气非常丰富，适合静养、休憩。”
“你们可在此逗留数月，连续不断的战斗之后，合理的修整、复盘、调试，有利于稳定境界、放松心情，对你们未来的成长，也有一定益处。”
“是。”奥迪夫、上官豪杰、黎明等人，纷纷应答遵允。
超过半数以上，都浮现一缕释然之色，暗地里松下一口气。
龙皇岛之行，充满变数。
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不管口头上承不承认，真实的情况必然是殚心竭虑、竭尽所能发挥一切战力。
以往的学识、掌握的秘术、增长的经验、磨砺的技巧。
包括宠兽之间的配合、团队之间的配合。
都已经矫揉在一起，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这半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尤为快速。
事后回忆，却如五年十年一般漫长。
他们确实需要休息，需要调整，需要将得到的战利品转化为更合适的资源，去强化实力，去提升实力。
“过两天，会有人来找你，能不能‘抓住’机缘，看你。”
安素衣望了一眼白无伤，意有所指，而后化作微尘消失不见。
第774章：食神天赋·恒温之火
结束与姬冉冉、冷弥月、零三人的彻夜长谈。
白无伤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宫殿式别墅中，泡了个澡，尽情洗漱一番。
然后，他倒在床上，鼾声如雷，睡得像头猛犸猪。
相比于圣徒考验，跟着死之一脉反攻龙庭，那一根绷紧的心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终于，事情终了，折磨多年的血毒也烟消云散，恢复自由之身。
白无伤狠狠睡了一觉，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呼——神清气爽！”
良久，一缕阳光照耀进来，白无伤睁开眼，缓缓坐起身。
久违的神庭饱满，让他从内而外散发光彩。
“吼~~~”
阿宙推开隔壁房间的大门，龇牙咧嘴窜了出来。
在他背后，血流一地，一头大狮子闷哼着，趴在地上舔舐断爪。
“去去去，叫你们缓两天果然不现实，一转眼又打成这副鬼样子！”
白无伤禁不住笑骂。
难得的平缓期，他也建议宠兽调整一下。
但阿宙和苍将实在是坐不住，稍微打了个盹，就自己跑到训练室斗起来了。
“霹雳！霹雳！”
小辞从角落里站起身，挥舞着两把雷霆大剑，精神抖擞，意气勃发。
不过作为建立心灵沟通的御主，白无伤无可奈何起身。
大螳螂可不是兴致冲冲在跟他打招呼。
它在讨吃的！
三天前留下的一堆雷属性晶石，竟然不够它吃！
“来了来了，有本事你现在吃穷我！”
仗着现在有些家底，白无伤底气十足。
不仅量大管饱，喂得还都是山珍海味，怎么精益求精怎么安排。
熟稔地搞定宠兽的伙食。
白无伤检查了一下，还是森魄最老实，安安稳稳挂在手腕上，形影不离充当保镖。
小兔子还没醒，睡得香甜至极，咿呀咿呀的梦呓声俏皮可爱，弄得他都有些怀念那种毛茸茸的手感了。
安抚躁动的心情。
白无伤活络胫骨，再一次沐浴香熏洗漱更衣。
要干大事了。
封存在食神祭坛中海量的美食细胞，将迎来属于它们的高光时刻。
“唉？不对！差点弄错流程……”
似是想起什么，白无伤突然停手，赶紧叫来苍将，在它身上薅了一把。
在大狮子茫然无措的眸光中，白无伤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盘膝落座，目光投注到金刀银叉印记之上。
“是否进入食神祭坛？”
“是！”
眼前一黑一亮，白无伤来到废墟一般的食神空间。
绕着最边缘十三座纯黑雕像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自然而然地，踱步到中央的青铜方鼎前。
【累计美食细胞506500点，是否兑换五阶食神宝箱？】
“否！”白无伤默念。
升级太快了，再加上呆在到处都是龙的岛屿上，身边又无时无刻跟着一群圣龙。
白无伤都没敢尝试抽奖。
连带着，四阶宝箱中的好东西，不可能全部凑齐。
至少有一个新的“食神天赋”，以及一个新的“食神秘术”，在等待他的挖掘和宠幸。
“兑换100个四阶食神宝箱！”
白无伤没有犹豫，上来就是一百连抽。
都说一发入魂，十发双黄，百发出金。
这么多美食细胞，憋了这么久不用，总得来个大个吧？
【恭喜宿主，抽取到百分之一概率的食神道具类物品。】
【提示：此物名为“四阶回溯之符”，可将任意四阶及以下的食谱，回溯到材料阶段重新制作，有效期永久，使用次数一……】
“嗯？”白无伤打开第一个宝箱，还没有反应过来，祭坛的提示文字反而快人一步，映入他的感知中。
“瞧瞧，大狮子就是优秀啊！吸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以后必成大器！”
白无伤小有喜色。
本来这次没有小兔子，他还有亿点点担心。
这下好了，首抽大吉，接下来不得一飞冲天？
兴致高涨的白无伤，一鼓作气，连开九个宝箱，凑齐十全之数。
没有意外，这一次，全部都是食谱。
但其中一个，令他眼前一亮，不由得心神振奋起来。
【食谱】：黑暗牛舌
【材料】：健全“烈渊爆牛”一头（究极体巅峰）+星临花10株+百香叶1片+燃魔菇3颗+……+地师级巅峰及以上魂力。
【工序】：……
【说明】：此乃暗元素极致美味，适合究极体后期及巅峰近似属性生物食用，短时间内强化黑暗之力，至少领悟一个暗系通用型技能……具体效果参考食谱实际完成度。
“黑暗牛舌……”
白无伤抿了抿嘴唇，瞳孔中绽放精光。
不得了啊，现阶段他不想要任何加速成长的食谱，但唯独帮助领悟技能的——来者不拒！
“阿宙有福了，本轮抽奖拿到保底，后面怎么也不会吃亏……”
白无伤笑不拢嘴。
这种一个人的独立空间，任何情绪都不需要遮掩。
该笑就笑，该郁闷就郁闷，时来运转，不过如此。
接下来。
第11个宝箱、第12个宝箱……
白无伤根本停不下来，在七彩火焰中抓来探去，野蛮且任性地，开启一个个宝箱的盖子。
“啪！”
第66个盖子掀开，金光爆闪。
白无伤手指一颤，然后坚定不移地，握住那团乳白色的云团。
轰！！！
熟悉的天旋地转，熟悉的暴汗淋漓。
白无伤浑身痉挛，脖子上、脚腕上，一根根青筋鼓起、落下。
极少量的灰色泥垢状物质，从他的体内析出，沾染在湿润的衣襟上，看着不是特别显眼。
【恭喜宿主，收取到0.3%概率的食神天赋类物品。】
【提示：此物名为“恒温之火”，乃是食神独有的初级血继天赋。】
【宿主掌握后，可强化火焰感知力、火焰抵抗力；小幅强化火系能力威力；有轻微淬体和轻微定神功能，有助于稳定状态、平复心情；大幅提升食谱制作速度；小幅提升食谱成功率……】
“恒温之火？！”
痛苦之中，白无伤没有任由感知失控，而是竭尽所能地，去阅读瞳孔中的文字。
但，刚刚扫过三段文字，又有两段衍生文字，如影随形，出现在最下方。
【恭喜！宿主已掌握三份基础天赋，融合效果自动触发！】
【融合完成！冰鲜贮藏、芳香味蕾、恒温之火，现已整合至中级天赋“食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