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从书上看的
这么一说笑，王爸王妈到也没那么紧张了。
乘客不断的上来，没一会儿飞机上就坐了大半儿。这年头就没有能满载的航班，坐一大半儿已经算了不起了，必竟有那么高的票价。
这年头空乘人员是纯纯的高收入阶层，都有点小傲骄，特别自信。收入基本上都是普能工人的五倍以上，甚至有些能达到十倍。
几个空乘连比划带讲解的走完乘机流程，飞机就开始移动，开向起飞跑道。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根本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些啥。
王秀丽顺着舷窗看着外面：“飞机也是用轱辘跑呀？”
张兵乐了：“那它怎么跑？没飞起来之前这玩艺儿和汽车一个样，就是大点。”
空姐过来检查安全带，然后回前面把自己绑好，飞机加速，起飞。
就感觉身体一轻，然后被紧紧的压在座椅上，整个飞机倾斜起来，像要立起来似的。
王家四口都是面色苍白紧紧的抓着扶手，王妈更是闭上了眼睛，死死的抓着王爸。
王叔说：“没事儿，马上就好啦。”这会儿机舱里噪音大，气压也在加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
张兵碰了碰王秀丽：“别闭眼睛啊，你看着外面，平时可看不见飞起来的感觉。”
王秀丽扭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房子迅速变小，山川河流大地在离自己远去，视野越来越开阔，一下子反而不怕了，趴到舷窗上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飞机爬到了平流层，机身恢复了水平，空姐开始起来活动。
王叔对王爸说：“怎么样？现在已经在云彩上面了，和坐车没区别吧？安全带松开，可以活动了。要去厕所在前面，喝什么不？”
王爸说：“不喝吧，不是说就两个小时吗？忍忍就到了，怪贵的。”他在机场里是看了物价的。
王叔说：“这上都是免费的，连吃带喝都不要钱，算在票里啦。”
王妈问：“那咱不吃还给退钱不？”
王叔说：“不给退。吃不吃喝不喝都算进去了。”
王妈有点可惜，咂咂嘴：“真坑。”
空姐送饮料，送盒饭，飞机静静的前行。
阳光照耀在云层上，白皑皑的云朵在飞机下方铺成了山川大地河流瀑布，看过去相当的壮观。
……
“这里这里，这边。”陈辉高举着手晃着呼喊。
王叔对王爸王妈说：“来接咱们了，这边。”一群人走到小伟陈辉这边。
“小伟哥，陈辉哥，哥，嫂子。”王继宏挨个叫人。
“来雪梅，这是继伟的爸爸，这是继伟的妈。这个是他老妹妹，王秀丽。”王叔给介绍：“这是雪梅，秦雪梅。”
“大爷，大娘。秀丽。”秦雪梅叫了一遍，伸手去接王妈手里的兜子，王继伟抢到手里：“我来我来。走走，上车，回去说。”
王秀丽瞪着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秦雪梅：“哇，比照片还好看，我哥真有福。”
王爸王妈也被儿媳妇儿的漂亮震着了，有点自惭形秽，嚅嚅的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这个年代城乡差异本来就大，再加上不缺钱，秦雪梅的穿着打扮就是城里姑娘见了也得有压力，何况是地道的农村人。漂亮也是能给人带来压力的。
小伟爸在秦雪梅头上摸了一把：“还行，气色好了不少，也有点儿肉了，看来继伟还挺能照顾人的。”
秦雪梅脸就红了：“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小伟爸点点头：“胖点好，胖点好，以前就是太瘦了。上车上车，来亲家，咱们坐这台。”
大家上了车，三辆车离开机场返回前海。
王秀丽坐在座位上使劲坐了坐：“真软，这车真好，一点儿也不颠，还安静。”
张兵一脸你真没见识的表情：“这车就算是外国都算是最好的车了，能不好嘛。以后你大学毕业有钱了自己也弄一辆呗，我哥买比市场上便宜。”
王秀丽瘪了瘪嘴：“我可买不起。你大学也来京都这边念哪？我怕我考不上。”
张兵说：“考不上也得考啊，陈叔给规定了的，人民大学，考不上还哪有脸见他了。我现在就是玩命呢。”
王秀丽问：“就是那个，小辉哥的爸爸呀？他吓人不？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官呢。我连镇长都没见过。”
张兵说：“谁说的？你没见过王叔啊？下去的话那就是市长书记，我也没看你怕呀。”
王秀丽愣了一下：“王叔，王叔也是大官啊？”
开车的臧元伟哈哈笑起来：“这小丫头有意思。小兵你得加把劲哦。”
张兵瞪了臧元伟一眼：“王叔是厅级，和你们市的市长书记平级，再往上就是省督了。”
王秀丽鼓起可爱的小包子脸，有点意外，扭头看了看后面的车。
这会儿的人对官位级别还都没有概念，就知道什么长什么长，许多区里单位的局长处长主任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大干部了，其实连科级都不是。
“京都看着也不咋的呀。”很快王秀丽就转移了视线，打量着车外的景色。
“这是郊区，是农村，还没进城呢。”
“啊？京都，也有农村啊？”……
这会儿别说机场，望京都是地道的城郊呢，还是一片农田，一直过了四元桥才算是进了城，如果说城区，那得是三元桥里了。
路越走越宽，楼越走越多，马路上车水马龙，马路边行人如织，店铺鳞次枇比，虽然这个年代主流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但京都这边的人穿着打扮上已经和下边省份拉开了距离。
车队走东直门，从雍和宫门前经过，过安定门鼓楼，从积水潭拐向南，进入什刹海地片儿。
“好大的湖啊。这边怎么感觉又穷了呢？都是平房。”王秀丽捅了捅张兵。两个人这会儿算是熟悉了，初步建立了革命友谊。
“这边都是四合院，都是以前王官大臣贝勒贝子住的地方，现在是古建筑保护区。瞧不起平房啊？跟你说，这片儿老宅子比楼房都贵呢。”
臧元伟问：“小兵你以来过呀？”
张兵小脸不红不白：“没有。从书上看的。”
哈哈哈哈……
第1285章 给你邮照片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当初修的时候，最前排的车库往里缩了一段，空了一块停车的地方出来，要不然几台车还真停不下。停在路边就挡路了，这边的街道有点窄。
车库门慢慢的翻起，大家下了车。
张兵和王秀丽走到湖边上看景，大家都跟了过来。
王秀丽左右看了看：“这湖真大。还能划船哪？要钱不？”
小伟说：“这是公园，划船肯定要收费。你要是想划明天让小兵陪你去划，公园大门在那边。”
张兵看着水面往南瞅：“二哥，那边是不是就是中南海？”
小伟扭头看了一眼：“那边，这边是锣鼓巷子。树挡着呢，从这看不见。这是前海，要过去到北海，那就能直接看见了。”
王妈伸手摸了摸老柳树：“这树可真壮，有年头了。”
王秀丽问：“这，也没什么挡的，就这么个栏杆，谁还跑大门去花钱哪？这公园不得赔呀？”
小伟说：“那边湖边还有看的有玩的，租船。这边也就是站这看看呗，又不能玩。”
张兵指了指水面：“不是还能游泳嘛。”
大家扭头看过去，有几个人正在湖水里披波斩浪。陈辉说：“这边应该禁止野泳吧？”
小伟说：“禁止。这应该都是住这一片儿的吧。”
一个老头在边上搭话：“原来没人管着，都是从小在湖里扑腾大的。现在不许啦，没几个人下湖了，原来天气一热湖里都是人。洗澡的，钓鱼的，那会儿我家还有条木船呢。”
边上小卖部的老板夹着根烟凑过来：“您几位，是住这院的吧？”
小伟扭头看了看他，点点头：“嗯，是。有事儿？”
小卖部老板说：“我没事儿，有人托我扫听一下，您这前沿儿这几间租不租？一下出十万。”
陈辉问：“干什么的呀？”
小伟摇摇头：“不租。我这是车库，租了车没地方停。”
小卖部老板说：“好像说是要弄录音棚，就相中您这前脸了，十万是随口说的，估摸着讲讲还能加。您这车停哪不是停啊，占着正经门脸了不划算。”
小伟看了看车库，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租。谢谢您了。”
边上那老头摇着大蒲扇对小卖部老板说：“您呐，没个眼力界儿，街坊邻居的，您看看这停的几台车，小说都是几十百八万的，人家能差点儿租子？”
小卖部老板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摸了摸光头：“这就是瞅着有点儿可惜，他这儿可是正房。爷们，我看麻三儿两口子见天往您这院里走，在您这做事儿是吧？”
小伟点头说：“是，三哥和嫂子在我这帮忙。行了，回聊啊您几位，我这亲戚刚到还没进院儿呢。”
一群人进了大门。
小卖部老板说：“有钱人哪。这院修的时候我可进去瞧过，一直到后沿儿全买下来了。麻三儿这段时间到处寻摸院子，说是这老板收。给换楼，电梯楼。
我二姨儿家那房子换给他们了，协议都签了，二比一，给换小一百八，六百五一平方，差价儿按楼价儿给八折。”
那老头摇了摇头：“就要鼓楼那一片儿的，我问麻三儿了，这边的不要。而且得整院子。”
……
前院儿又是欢声笑语的，几个孩子穿着小泳衣套着救生圈在池子里扑腾。
今天是礼拜天，陈叔陈婶都没出去，在家等着王继伟一家人。
“爸爸。”贝贝看到小伟叫起来。
“爸爸。”
“爸爸。”
“奶奶。”几个孩子都叫起来，扑通扑通的向这边游过来。
王燕儿体力最好，也是第一个到达，仰起小脸儿抹了一把水：“奶奶，爷爷，小姑。你们，你们来看我了呀？”
王爸王妈扶着游廊的坐板儿和孙女儿说话，那边儿陈婶儿和小伟妈上了岸披上浴巾：“小伟，你和小兵下来陪会儿孩子。”
小伟说：“小兵去，秀丽，下去玩吧。继宏。”
张兵说：“这个行。牛逼了呀，泳池也弄上了。走走，咱仨下去。”
小红在池子里指了指厢房：“第二间是女更衣室，里面墙上挂的泳衣是没主的，随便挑一件就行。男的是第三间，泳裤也有。”
贝贝拍着水花问：“爸爸，你下不下来？”
王叔说：“走吧，咱们先去后院儿，大伙认识认识说说话，陪孩子的时间有的是。”
王继宏、张兵和王秀丽去换衣服，侯强和臧元伟回了中院，小伟爸王叔王爸王妈，小伟陈辉夏茂盛，王继伟秦雪梅一起来到后院儿。
陈婶儿和小伟妈在冲澡换衣服。
老陈在书房里看书，看见大伙进来从书房走出来。
王叔给大伙做了介绍，然后一起到亭子里坐下，小刘那边马上安排了茶水过来。茶刚倒上，小伟妈和陈婶也走了过来，又是一番介绍握手。
老陈对小伟陈辉说：“你们哥仨也不用陪着了，去忙你们的吧。”
三个人就出来来到前院，到池子边上坐下边看着孩子们玩闹边说话。
张兵王继宏和王秀丽已经下到水里，小红陈晓和秀儿正和王秀丽说话，王继宏和张兵已经游上了，几个小不点挤在池子边上羡慕的看着水里像大鱼一样的王继宏，小脸上全是祟拜：“哇。”
夏茂盛说：“你们这日子，真舒服。我当初就应该也办个停薪留职，差异太大咧，我在奉天天天开会开会文件文件，你们这多好，又自由又享受。”
陈辉斜了夏茂盛一眼：“你可得了，让你出来你干哪？舍得呀？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再说了，你怎么不说我俩辛辛苦苦给你挣钱呢？花着虚不？”
夏茂盛点了根烟靠到椅子上想了想：“不虚。没什么感觉。”
小伟拍了拍夏茂盛的肩膀：“你呀，加油吧。等你到哪去当个一把，到时候我们就把家都搬过去天天在一起乐呵。现在呢，你就好好熬，我们就挣钱。
我和小辉都想好了，等我俩三十五四十的就退休了，招个总经理管着，我俩就带着老婆孩子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到处看看。到时候我们会给你邮照片的。”
夏茂盛竖起中指。
第1286章 下战书啊？（+4/31）
到晚饭的时候，秦雪梅和王继伟的大事儿已经定下来了。
王继伟向部队打报告，等批复了以后和秦雪梅回趟王家老家，见见亲朋好友祭一下祖先，不办事情不收礼。
等王秀丽开学，王家一家就搬到京都这边来。
后边院子已经收了一些，随便找个当街的收拾一下给他们一家用就行了，也不用太大。小伟计划着帮王爸王妈开个便利店在这边，生活是足够用。
小伟爸王叔和夏茂盛呆了两天就回奉天去了。
王继宏直接就在这边公司上班，暂时跟着麻三儿他们跑跑腿，熟悉一下环境接触一下本地人群。
王秀丽和秀儿张兵一起疯，满京都的跑。
王爸王妈和小伟妈一起带带孩子，没事儿出来溜溜，熟悉地盘儿，慢慢适应这边的环境风土人情，给将来住过来打基础。
八月中，京都公司搬到后面临湖那个院子去了，陈晓也开始张罗开她的小店儿。
雪梅姐的书店不声不响的在豆角胡同开张，什么形式也没搞，就是挂了块木雕牌匾。院子里假山流水鱼池小桥亭台楼阁，正屋一楼一半是书店，一半是可以坐下来看书的茶室，或者叫咖啡馆也行。
二楼不对外。厢房一间改了车库，一间做仓库，另一间是厨房，也就是茶水间，也可以烤制一些糕点饼干什么的，也可以做饭。
秀儿和王秀丽被抓过来当了服务员，反正这一个来月也疯够了，来就来。两个丫头现在熟透了，相处的很好，成天叽叽呱呱的凑在一起。
张兵也天天呆在这边，跟着学磨咖啡烤饼干。
断断续续的书店开始进人，一天下来也能卖几本书出去，必竟这边上好几个学校呢。秦雪梅就开心，要是有学生妹子在这坐一会儿她就请人家喝咖啡。根本不考虑成本和挣钱的问题。
安静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学校就开学了。
王秀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嫂子的书店。秀儿到是无所谓，反正她天天都能来。
“你回去好好学习，往死了学，考过来就行了呗。”秀儿安慰着王秀丽，王秀丽弊屈的看着秀儿：你这是安慰人吗？这是在让我绝望吧？
王继伟和秦雪梅跟王爸王妈王秀丽一起回去，送王秀丽反校，去办结婚手续，迁户口安排搬家，还要回老家去拜访亲朋好友。
虽然事情不办不收礼了，但是这边礼节上的东西还得做到位。农村人讲究这些，弄不好就让人家在背后叨咕。
一大家子走了，小伟妈也得带着贝贝回去，耿惠早就把夏根生接了回去，张兵带着夏茂盛给他买的手提电脑也跟着大伙一起走的。
院子里一下子清净下来，剩下小伟小红陪着陈辉陈晓和小小辉。小小辉有点儿蔫，小伙伴全走了。
“儿子，燕儿隔几天就回来了，你大姑姑回去结婚，用不上几天。再说小姑姑还在呢。”陈晓抱着小小辉劝。
小小辉抬头看了看亲妈，又看了看干妈：“哄我吧？”
小红说：“不哄你，几天就回来了。”
小小辉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等几天。”
小伟问陈晓：“你那店儿，张罗怎么样了？”
陈晓说：“别提了，以前感觉你们干什么挺简单的呀，这一张罗哎呀妈呀，怎么这么些事儿啊。东西到是准备差不多了，厨师还没着落呢。你家大哥说帮我寻摸呢。”
小伟就笑：“哪有简单的事儿，你忘了咱们开第一个饭店那会儿啦，你不也是跟着忙活了。”
陈晓说：“那才哪到哪呀，事儿都是别人在干。现在想想金姐和李娜真能耐，我比不上人家。”
麻三儿媳妇儿说：“来，孩子给我吧，你们说话，我带他去前面转转。”
陈晓把小小辉递给麻三媳妇儿。
小伟电话响起来，接通。
“张董事长你好，我是市招商局的小孟。我请问一下，张董事长最近几天有没有时间？”
小伟愣了一下：“招商局？什么事儿啊？”
对面小孟说：“是这么回事儿，现在咱们奉天的商业发展良好，不少外商对咱们的商业环境比较认同，准备来奉天投资。像韩国的食口企业，印刷企业已经落户奉天好几家了，张董您应该知道。”
小伟说：“知道。怎么了？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小孟说：“是这样，现在韩国有两家大型跨国公司正在和市里接触，是做国际最先进的大型超级市场还有商场的，现在对方提出来要和您见见面。
市里的意思是，必竟是外商，希望张董您这边能抽点时间出来和他们见见，也算是对市里的招商工作的支持嘛，咱们市里要说私营商业代表，那肯定是非您张董莫属。”
小伟就奇怪：“他们要见我？见我干什么呀？他们投资就投呗，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小孟说：“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现在韩方代表就提了这么个要求出来，我也请示相关领导了，领导让我联系您。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小伟说：“我今年一直在京都啊，我在这边上学。他们没说具体因为什么吗？大概什么时候？”
小孟说：“具体的我真不知道。要是张董您不反对的话，就尽快，行不？必竟这也是涉及到上千万的投资呢，还是外资，领导也挺急的。”
小伟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孟一口一个领导的，这种口气让小伟有点儿反感。
“行吧，我安排一下，等我回奉天了和你们联系。”
“那张董您看，具体是哪一天呢？我也好和领导汇报。”
“说不准，我这边马上开学，还得听学校怎么安排呢，等安排好联系你吧。啊，就这。”
小伟直接挂了电话，对陈辉说：“韩国人来投资，说要见我。这边招商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得把所有事儿推了赶紧回去，这不是扯呢嘛。”
陈辉摇摇头：“答理他们。估计是小红说的那两家公司呗，搞超市的。见咱们干什么呀？下战书啊？”
第1287章 应当应份？
奉天。市招商局。
小孟被小伟挂了电话愣了一下，放下话机起来走到领导办公室。一个副局长。
“苏局，电话我打了。”
“怎么说的？哪天过来？”
“没说。说是在京都，在那边上什么学，说这马上开学了，得看学校怎么安排。说是安排好了回来前联系我。”
苏局长抬头看向小孟：“就这些？”
小孟点点头，苏局长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不像话。这什么张伟还有没有点儿大局观了？外商的事儿也敢推，要是影响了投资他负得起责吗？”
小孟舔了舔嘴唇：“那个，苏局，人家是私企，咱管不着。”
苏局长说：“就是这些私营老板，无组织无纪律，没有大局观，只想着挣钱。完全不把政府放在眼里，散慢自大。我看哪，就应该治一治这些人。不知道好歹。”
小孟站在那里看着苏局长，等着他发话。
苏局长念叨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你去忙吧，联系好了通知我。”
小孟转身出来翻了个白眼：说来道去还不是也只能等着，还以为你多能耐呢，也就是在我们面前威风。
……
“还是回一趟吧，早晚也是得接触，听听怎么说。”小伟想了想说：“想不出来要见咱们是为什么。”
陈辉说：“管他，爱什么什么呗，想这个有屁用。估计没好事儿。”
小红说：“还是回一趟吧，多少这边单位的面子还是要给，看看说什么，无所谓的就听听。”
小伟说：“那要是有所谓呢？”
小红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出去溜溜，去书店坐会儿。那边二楼坐着是真舒服，院里景整的也好。这边太空了。”
陈辉得意的冲小伟挑了挑眉毛。
几个人出来，叫了麻三儿媳妇，带着小小辉溜达到书店这边。
生意还挺好，坐着七八个人，分了三桌。屋里布置着一些隔断盆景木架，每张桌子都有各自的空间，不会相互影响。
看到小伟几个进来，服务员小雪撅着嘴迎过来：“小伟哥，小辉哥，嫂子。”
陈辉看了看她：“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啦？嘴撅这么高。”
小雪往左边看了一眼：“还不是雪梅姐，成天说了她也不听，总送这送那的。”
小伟往那边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小雪说：“送东西送出毛病了呗，现在人家来了都直接要了，我没给就骂我。”
小红噗哧笑起来，说：“雪梅姐要是能挣着钱我都能进中央了。”
小雪撅着嘴说：“我看也是。以后小伟哥你不好劝劝雪梅姐呀？要不她就什么也别管，要不就什么都自己管，你瞅现在这，让我咋弄啊？”
小伟说：“也没啥大事，雪梅姐那个性子就不是什么生意人，她这也就是找点事儿干，你把该做的做好就行了。她那边，等她回来我和她说说吧。不过她听不听我也没谱。”
陈辉说：“肯定听，然后该送还是送。三天就忘了。”
小红拉着陈晓上楼去，小伟和陈辉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小雪跟在后边。
“哎，那服务员，你赶紧给上啊，坐多半天了。老板呢？”
小雪扭头看过去：“咖啡十五的，二十三十的，要哪种？”
那边说：“你掉钱眼里啦？不就是一杯水吗？哪回来坐这都送，怎么我今天来就得花钱哪？是针对我还是怎么的？瞅我不顺眼呗？”
小雪看向小伟。
小伟起来走了过去。
桌上四个女孩，瞅着应该都是前边中戏的学生，说话的那个夹着根女士烟歪靠在椅子上打量着走过来的小伟。
“不好意思啊，我姐不在。这里没有免费的东西，咖啡都是纯进口的，十五的是进口的咖啡粉，二十三十的都是咖啡豆现磨。
这个价在京都算是低的，这里的咖啡拿出云随便换个地方卖价都不会低于三十五十，主要不靠这个挣钱。我姐那人性子好，但是她送也不代表就是免费呀，你们说是不？”
那女的摆了摆手：“你把老板叫来我问问来，怎么的，瞧不起姐妹是不？”
小伟看了看她：“这是买卖，开门卖货挣钱的地方。你进来买东西消费花钱，我们出售东西服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于我姐平时送点饼干送杯咖啡那也只是一时的好意，并不是说我们家东西就是免费的不值钱，你这，拿了送的，没领情还弄出仇了呗？就该着得不要你钱？”
那女的扫了小伟一眼：“你怎么说话呢？我差这仨瓜两枣的呀？事就没有这么办的。平时都是送的，今天就要收钱了，凭什么呀？”
小伟说：“我开门做生意，送是情份，收钱是本份，我这是消费的地方。妹子，你们家开店什么都不要钱哪？在哪开的我去转转。
这怎么弄的，应该应份了呀？变成欠你的了？
平时几十块钱的东西送你们，哦，不领情不道谢，还还变成必须的了呗？那我还开店干什么呀，这房子这店都给你吧，反正早早晚晚的。你是这意思不？”
边上两个女生捅了捅说话这个：“算了算了，非得喝呀，又不是啥好东西。说说话得了。”
小伟说：“巴西原产咖啡豆，就是一时好意送你们几杯就变成不是啥好东西了，你有多少？你知道这个在这边一斤多少钱不？
你去满京都好好找找，看看有几家有，人家都卖多少钱，完了你再回来跟我说这话，行不？”
“吹什么呀？”抽烟那女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烟扔到地板上拿起皮包：“走了，以后这破地方不来了。真是的，老娘出来花钱还惹一肚子气。”
小伟弯腰把烟头捡起来放进烟灰缸，摇了摇头。
那边小雪板着小脸一分钱不少的收了钱，几个女孩骂骂咧咧的走了，临出大门还回头啐了一口。
陈辉说：“雪梅姐也是的，做生意就做生意，这事整的。以后估计这事儿少不了，现在这人哪，真是想不通她们的脑回路。头回见。”
小雪问：“总这么下去还能开呀？”
第1288章 回奉天
小伟在脸边上挠了挠，也是头疼。
雪梅姐那个劲儿，你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啊。
陈辉说：“这事儿真得和雪梅姐认真说说，这么下去肯定不行。环境弄好点儿无所谓，东西卖便宜点儿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房租，够个水电工资钱也就得了。
但是她这种喜欢送东西的毛病必须得改。时间长了这店估计也只能关门了。这事等她们回来，咱俩，小雪，拉上王继伟一起和她说。实在不行让我妈说。”
小雪点点头表示支持。小伟说：“行吧，回来说。要不干脆这店儿就交给小雪得了，我姐那头，就让她在这玩儿，什么事儿不让她掺合。”
小雪吓了一跳：“啊？我不听老板的呀？那还想干不了？”
她家就在边上，是麻三儿介绍过来的，离的又近活又不累，工资也不低，可不想干几天就没了。
小伟说：“行了先不说了，你忙你的吧，事儿，等我姐回来再说。”和陈辉上了楼。
小红和陈晓带着贝贝坐在二楼的窄阳台上看景，麻三儿媳妇坐在一边。
“怎么这么慢呢？”小红伸手拉住小伟一只手，问。
小伟把刚才楼下的事儿说了一遍：“你说，按雪梅姐这样，这店还有个开呀？送出仇来了。”
小红皱了下眉头：“现在这人真是，没话说了。”
陈晓说：“你也不能光怪人家，要是我每次来都送这送那的，冷丁说不送了要花钱我也不舒服啊，这还不是头没开好？而且送也没送对劲儿。”
陈辉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笑着说：“雪梅姐那样的，本来就不适合做生意。有多少得赔多少。”
贝贝仰头看了看陈辉：“陈爸爸，不许说大姑姑坏话。大姑姑可好了。”
陈辉说：“行，我不说了。那等大姑姑回来你和她说，咱家那东西都是花钱进来的，不能白白送人。那不都是钱哪？”
贝贝问：“送送啥了？”
陈辉说：“咖啡呗，还有饼干，她都白给人了。”
贝贝皱起小眉头：“哎呀，大姑姑这是不是傻了呀，都给人了，咱自己吃啥？喝啥？唉。真拿她没办法。”
小红在贝贝小脸上掐了一把：“那等她回来你劝劝她吧，我们说话她不听。”
贝贝点点头：“行。她要是要是不听我就哭，我就使劲哭。”
小红扭头看着外面：“可惜这院有点小了，这么弄瞅着真舒服。好看。”
陈辉说：“那边院子弄前我就说这么弄，小伟不同意，说要保持原滋原味。”
小伟说：“各有各的好吧，反正弄都弄完了。”
陈晓说：“可以想法把后面花园整整，院里还是算了，太费劲了。”
小伟指了指楼下说：“进了冬你这下面的鱼池和花怎么弄？任它死了明年再买？”
陈辉探头看了看：“是哈，冬天肯定得死。怎么弄？”
小伟说：“得做个大家什，冬天把鱼搬到屋里来呗，把池子水放空，明年开春暖和了再灌水放鱼。花也是，看看能不能搬屋里。实在不行也只能开春再种了。”
小红想了想说：“那咱那边还是没弄的好，这也太麻烦了，还得年年折腾它。咱奉天那边冬天不也没管吗？哦那边水深。算了不弄这个，麻烦。”
小伟说：“咱北方的气候是个大麻烦，想好看就得花功夫花钱。以前那大户人家养那么些人干什么？就伺候这些花花草草飞鸟活鱼都得功夫了。”
陈晓说：“那咱那边泳池冬天怎么弄？”
小伟说：“排空呗，冬天还游啊？估计几下就感冒了。冬天把水排了把顶棚放下来。”
……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伟把书店的事儿讲给陈婶听，老陈和陈婶听了都忍不住的笑着摇头，对秦雪梅这个性子也是没招儿。
转天，人民大学也开学了。
小伟和陈辉参加完开学典礼飞回了奉天。
虽然可以完全不搭理奉天市招商局的所谓领导，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得罪人也不值当。
而且这事还和韩商扯上了关系，两个人还是决定回来看看。
对于韩商点名约见，两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讨论了几次也猜不到对方的用意。干脆就不想了，你想见就见呗，见一面又不掉肉。
两个人也没麻烦谁，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内，然后转了几个便利店和蛋糕店，大概看了一圈这才打车回到万柳这边。
陈辉直接和臧元伟开车出去了，准备到各处看看，小伟上楼去看文件。现在公司大了文件资料越来越多，几天不处理就是一大堆。
他现在有点儿明白老陈他们这样的大领导为什么天天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了，管着全国呢，多少个市？
其实现在奉天这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也就是看看了解一下。这也是必须的工作，你可以不管不做，但不能不知道。
看文件，和金姐李娜刘姐几个人说说话，和张经理刘洪亮几个通通电话，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
陈辉和臧元伟得瑟了一大圈也回到办公室这边。
两个人转了一圈，把几个大店卖场转了转，又随机看了一些便利店和超市，总体感觉还是满意，工作人员，服务，布置，客流各方面都没有明显的问题。
当然细节上肯定能找出不足，那个不算大问题，有些以后开会的时候点一下就行了。就像厨房，再豪华的饭店再勤劳的员工厨房也收拾不干净。那就是无解的事情。
员工都下班了，金姐李娜和栗玟她们一群去食堂吃饭，小伟本来想和金姐李娜说说她俩对像的事儿，想了想又感觉找不到理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两个人和耿惠王婶一起回了沈水湾。
这边从建成俩人还都没来过呢，搬家以后更是第一次，还感觉挺新鲜。
正是盛夏，河边的柳树成荫，宽阔的水面一望无际。步道和公园里不少人在走动，打球的跑步的，两个小型运动广场上人头攒动。到是挺热闹。
第1289章 艺术
第二天，两个人来到公司，参加了公司的早会，然后小伟让米丽娜通知市招商局自己回来了。
没一会儿，小伟就接到了上次那个小孟的电话：“张董你好。经过我们和韩商的协商，韩商准备在下午二点钟和您见面，地点就在我们招商局小会议室，如果没问题请您准时参加会议。”
小伟愣了一下：“你这是代表市招商局来通知我吗？”
小孟说：“本来领导想直接给您打这个电话，可是领导临时有事儿，正在和韩商坐谈，这才让我通知您。”
小伟：“你们哪位领导啊？没听说市招商局有高官的领导啊，是我消息不及时吗？还有，我是尊重你们这才特意从京都赶回来的，但是突然发现你们没什么值得我尊重的地方。
韩国人想见我让他们和我助理预约时间，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们玩，你们也没有这个资格。就这样。”
小伟挂断电话想了想，摇了摇头，简直莫名其妙。
陈辉推门走进来，还端着杯咖啡，说：“没有比较还感觉不出来，咱这咖啡好像不如雪梅姐店里那好啊，喝那个习惯了，回来喝这个感觉有点酸。你想什么呢？”
小伟说：“想不明白呗。咱们给招商局面子回来这一趟，结果招商局巴巴的去请示韩国人，等人家确定时间了就让个小兵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下午两点必须到他们局小会议室。这不扯蛋呢吗？”
陈辉喝了一小口咖啡，咂巴咂巴嘴摇摇头：“那就不搭理他们呗，这哥们脑袋让驴踢了吧。老张那边的商场扩张计划你批了是吧？
我昨天转那一圈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冒险哪。商场需要的客流和消费量太大了，如果租地方的话，成本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那可和超市不一样。”
小伟问：“那你感觉怎么弄好点儿？老张想扩张总不能说不行吧？而且现在整个商业环境来说，扩张也不算早，老百姓手里闲钱多了，消费能力肯定是没问题。
咱们不扩别人也得建。现在整个奉天的百货行业都在升级改版，铁百二百联营华联，都在改造升级，中街太原街就不用说了，老百货想着扩大，新百货筹备开张。
我同意老张的想法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去。咱也不求像超市便利店那么夸张，起码，一个区两个点儿应该没问题。
房租，这个再说吧，弄起来要是能行的话就谈谈把楼买下来呗，再不计，同意他们以楼入股。或者遇着那种坐地起价想砸一炮的，咱们确定这片儿能行了换地方呗。”
陈辉坐下来琢磨了一下：“我总感觉不如直接去买楼，然后再开商场。行的话直接升级改造，不行就起住宅。反正你不也是决定搞住宅了嘛。”
小伟靠在老板椅上抓了抓头皮：“一起弄？你觉得能行？我感觉能建百货商场的地方和住宅有点儿冲突吧？商场肯定得交通便利守着大马路，起写字楼还靠谱点。
在这样的地方起住宅，你不感觉浪费呀？房价高是一方面，他就没有这么弄的呀。”
陈辉说：“不会把地块弄大点啊？临街面就是商场写字楼商业这些，建些辅助设施。然后往里背街就起住宅呗，也算是商业的配套。你商业不也得有人消费吗？”
小伟点点头：“到是也行，自带人气呗。不过，住宅区起来还得配套，水气电咱不说，市政，道路，交通，学校，医院，甚至包括邮局银行菜市场这些，哪有那么简单。”
陈辉说：“说了弄个商业区嘛，把这些都弄进来不就行了。小区弄大点，有人啥没有？眼看着钱他们不挣啊？实在不行咱自己上，正好黄老五总说他那边营收低，让物业公司办几个菜市场。”
小伟笑起来，想了想，陈辉说的这个到也不是不可以。小区都要物业来管理的，停车场能办，加个菜市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找老五还有大伟商量一下吧，看看怎么弄好点定个计划。对了，让老张和刘姐也参加一下。”
陈辉愣了一下：“让刘姐参加？你还准备菜市场自己进货卖呀？我觉得还是招商吧？租柜台。”
小伟说：“你商场不开呀？让刘姐听听提提意见，完了她心里也有个数。还有个地段定档的问题，刘姐的意见还是值得参考的。”
陈辉点点头：“哎你尝尝这咖啡，真不如书店里那个。”
小伟斜了陈辉一眼：“那是现磨的，这是速溶，你怎么不拿冰棍和冰激淋比呢？”
……
小孟皱了下眉头，无声的骂了两句，起来走到领导办公室。
“苏局，兄弟公司那边说没时间。说想见他请韩商自己去找他助理预约。”
他没提小伟说招商局不够资格这些话。哪些话能和领导说，哪些话要烂在肚子里这是做为一个公务人员必备的技能。
这话说了毫无用处只能引来局长的怒火，而自己就别无选择的成了发气筒。领导记不住你的好，但绝对能记住你让他不爽。
苏局皱了下眉头：“这个兄弟公司架子挺大呀，真是穷人得了狗头金，一点儿大局观都没有。你把他资料给我一份儿，我看看他底气在哪儿。”
小孟跑回自己办公位，从抽屉里找出一份文件。这是他私下里搜集的关于兄弟集团的资料。
这是当小弟的必备技：提前预判，全力准备。像这样领导一提就把资料送过去，让领导充分体验作为下属你的工作能力。纯满分技能。
而且还不能提前给，必须要等领导提出来，要不然不但加不上分还可能减分：你是感觉领导不如你，想的没你周全是吗？还得你提醒？一个自做主张是逃不掉的。
给领导提意见以及拍马屁是高难度秘技，其中的深浅掌控时机把握都得慢慢琢磨，弄得好领导飘飘欲仙，满意度直线上升，弄不好你就是硬上弓干涩僵直还得受伤。
请天假
635天，542万字，从来没休息过，日更万字是经常事儿。
不管是生日，过节，过年，工作，也不管高兴还是悲伤，劳累，失眠或者忧伤，或者燥乱，从未停过码字。
真的太累了。
一年半的时间足不出户每天对着电脑十个小时，从来不管身体或者心情是个什么情况。
太累了。
我歇一天。
就一天。
第1291章 变革的代价
本来就没当什么大事儿，那边自己消停了小伟也不会去自找麻烦，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了。
反正也回来了，小伟和陈辉抓紧时间和下面公司部门开了几次碰头会，听了口头汇报，对各公司现在的经营情况，发展的计划方案进行了解和指正。
各公司现在全是兵强马壮，大片大片的市场等着开拓发展，进入了良性循环期，一派欣欣向荣。
主要还是赶上了好时候。
私营经济完全解锁，政策上已经完全放开，全国从上到下跃马奔腾，而且这个时间段从国家到地方都没什么经验，都是摸着跑，市场自由度高的让后来人无法想像。
况且集团被小伟控制在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范围内，食住方面生产销售一体化，用实体支撑发展，衣和行全力开拓渠道，覆盖了整个东北的销售终端已经成为生产厂家绕不过去的壁垒。
这会儿国企改制大潮涌荡神州，无数英雄好汉投身其中各施手段群英乱舞，不管有钱没钱的都在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穷其计谋上下其手，力求在这场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走。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整个国营商业企业工业矿业领域人心浮动，生产衰退市场萎缩，一片蝇营狗苟，在其位者钻上压下中饱私囊大伸其手，无其位者失业待工饥寒交迫。
可以说整个国营体系都在崩溃，半推半就的退出了市场，给民营让出了一条金光大道。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有些厂子倒了，就是真的倒了，彻底消失在滚滚大潮之中。
有些厂子倒了，但肥了一大批人，他们带着微笑改换门庭继续滋润的生活。
有些厂子倒了，然后改头换面重新杀入市场，哪里还有半分疲态。一大批企业家从这里诞生。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被市场自然淘汰的，而更多的是人心下的刻意为之，一番操作下改头换面就进入了民营阵营，马上精神抖擞纵马提枪，生产经营飞速爬升。
所谓生产无力经营不善市场疲软不过是刻意压制下降低成本的手段而已。
失业工人生活无助只不过是这些改制下的阵痛，庆功宴上斛筹交错喜笑颜开，成功者鲜衣怒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没有人在意灯影昏暗处默默的泪水无声的哭泣。
每一次变革，必然带来种种问题种种状态，但不管怎么说，变革的大趋势平稳向上，市场一片繁荣，有钱人越来越多，老百姓的总体生活质量和收入不断提升。这就是好的。
大量的失业者在短暂的困苦过后被生活逼迫着改变思路去寻找方向，不得不从原有的圈子中挣扎出来投入外面更广阔的世界，然后不断的发现精彩，走向不一样的人生。
从某一方面来说，正是失业者和农民工加速了城市的发展经济的繁荣。
……
回来这一次两个人才发现，这次到京都参加学习开拓华北市场真的是歪打正着，躲过了许多麻烦。
各公司包括他俩的办公室里堆积着大量的邀请函推介书介绍信还有计划书。
改制，改制，风平浪静的世界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水面下的旋涡暗流。
区里，市里，省里，还有企业自身的，都是关于企业改制方面的问题。辽东的大大小小国营工商矿企太多了，除去安钢杯钢重机车床军工铸币这些不可能放开的，都面临着改制。
大量的待产失业工人给各级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解决老百姓吃饭的问题，维持社会的基本稳定再一次成为政府首要的任务和难题。
省市区各级政府都成立了专门的改制小组，成立了安置办，积极的寻找方法和方向。一切围绕着吃饭。
一些小企业被拍卖，中型企业在转型，大型企业准备执行股份制，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钱。估计所有发展良好有一定规模的私营单位都在不断的收到这类书信公函。
政府希望这些经营良好的公司企业能发扬精神，心系社会，积极参与，携助政府解决实际问题。比如扩大经营多招下岗再就业职工，为生活困难市民捐款帮扶，拍买关停中小型企业。
或者投资中大型企业成为股东，共同建设发展。小伟翻看了一下，几家要改制成股份制的工业商业企业都拿不到控股权，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政府委派，但需要的资金可真心不少。
呵呵。
拍卖的一些企业良性资产基本都消失了，也就是还有块地，然后就是在职的在岗的退休的病养的一大堆职工，福利待遇还不能裁减。
呵呵。
说实话，如果有对口的，比如奉天的几家大型食品厂，商店或者啤酒厂大饭店这些，小伟肯定会照顾上下的面子认真的考虑一下，接过来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这，关停的轴承，没项目的建安，欠一屁股债的阀门，没有产品的制造，难道就是钱多的花不掉买些大爷回来养着？
政府的方向和态度肯定是好的，想解决问题，解决这些老百姓的问题，但是这策略真的就有问题。你总得考虑这边的生产经营结构吧？
陈辉笑着把一份计划书扔到小伟面前：“哎，你看看这个。看看。”
小伟拿起来翻了翻，是一家电池厂的改制计划书，“电池厂？他改制和咱们有毛关系？计划书给咱们干什么？”
陈辉扬了扬下巴：“你先看看。”
小伟低头翻看了一下，大概就是，厂子的产品国内著名，还是驰名商标，曾经市场占有率高达六成。现在需要改制。
厂子已经卖掉商标自筹了一部分资金，高达两百万，现在还需要吸入资金两千万恢复全面生产偿还一部分债务，若某方面能提供资金，可优先安排家人亲属进厂工作，并享有高达百分之十的股份。
小伟看了看陈辉：“让我看这个干什么？这明摆着管理层脑袋里有包，我有两千万用他安排工作？商标都卖了，还只卖了两百万，就敢做价两个亿？”
第1292章 相当有用
陈辉说：“让你感受一下这些国营老总的聪明机智。你看看，人家一再强调，是正处级单位，可以给你安排个副厂长呢。”
小伟扬手把计划书扔到陈辉怀里：“你去吧，正好。你这在电业混了这些年连个科长都没捞着，副处可以了。”
陈辉摇了摇头：“我呀，就是有点，怎么说呢，好笑之中又带着可悲，就这么种感觉。”
小伟说：“原来都是计划指令，一下子自由经济了，又没有明确的规划，没有任何的指导和安排，你让这些计划时代上去的厂长经理怎么弄？茫然是正常的，搞笑也不奇怪。”
陈辉叹了口气，把计划书扔进垃圾桶：“根本连定位都搞不懂，就知道我是干部我啥级别，就想着我得怎么爬上去，让这些人搞经营管理，呵呵。
他们可能连市场是什么都不明白呢。我这还有一份刘姐转给我的，一个老灯泡厂，要求我们采购灯泡两百万个，说是革命老厂，立过功受过奖，说这是检验我们爱不爱国的时候到了。”
小伟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陈辉拿过小伟的烟盒坐下来，扔给小伟一根：“现在这形势啊，有点乱，看不明白。你说厂子不行了吧，办公楼小汽车一个比一个牛逼。
你说厂子没钱了吧，一个业务员一年能吃出去一百来万。看那些领导干部的福利和生活条件比咱们都牛逼，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能分海鲜换轿车。
哎呀，想像不出来将来是什么样儿啊。现在看哪，你当初说不碰这些确实有道理。”
小伟说：“我哪知道这些呀，我就想着，咱们不懂就别掺合，而且说实话，我也就是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官路里太复杂了，搅不清，累。”
陈辉点了点头：“确实，搭进去了再想干干净净的出来就不可能喽。咱们省搞矿的那个被抓了，这两年好个风光，私营大老板，全国有号，名下矿山什么的不少，都是原来的国有单位。
对了，刘姐那边，采购目录上又有一批国营厂被划掉了，产品质量有问题不说改进技术设备，给咱们采购人员塞钱，完全就是过去那一套。
我估计呀，再有两年，咱们采购的东西可能，应该就全是私企的了，国营这块儿是真完了。”
小伟说：“不一定，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还是有有眼光有魄力的，国营的资源多底子厚，政策上私营也比不了，我觉得再怎么改再怎么弄，国营还是主流。”
陈辉说：“这点我到是同意，但是，国营有个最大的弊端，领导是任命的，外行指挥内行，所以肯定在各方面都会起起伏伏不稳定。一个人决定一种命运。”
小伟问：“现在不是好些地方在搞承包和竞聘上岗吗？应该能好不少吧？”
陈辉摇了摇头：“换汤不换药，还是那一套。现在有问题了这样，等发展起来了肯定又回来了。搞发展没人，摘桃子占便宜人一堆一堆的，手段多人脉广，全是能人。”
小伟咂了咂嘴：“咱又管不了，不掺合就行了。”
马上现实就打了小伟的脸，你不想沾，可是事情自己往你身上蹭。两个人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广为人知了，各方面人马开始络驿不绝的上门拜访，想‘共谋大事’。
实在没办法，巡视了一遍大本营，小伟和陈辉两个人跑去了冰城。惹不起只能躲了。
冰城这边还在建设。
工程太大了，街区就好几个。
“以后再搞这种规模的建设咱们应该分期，一片儿一片儿弄，这整体一体建我感觉即影响速度又增加成本。”
小伟看了陈辉一眼：“为什么？”
陈辉说：“你看呗，两年了主体刚结束还没利索，整个这么大一片，工人有多少？车有多少？这不是成本哪？”
小伟摇了摇头：“工期肯定不慢，成本或许要稍高一点。估计以后这么大规模的建设机会不多，地价现在越来越高了，投资太大风险高，人多了问题也多。”
陈辉点头说：“确实。要是不是部队干的话，事不能少了。我发现你运气确实好，总能歪打正着。”
龙江这边比辽东乱，这两年围绕着这个大工地各种事儿没少发生，都被侯团长这边直接怼回去了。暴力机构的强势一览无余，给小伟他们这边真真的省了不少事儿。
在枪口下什么都是纸老虎，没有一合之敌。
小伟拍了拍陈辉的肩膀：“我运气肯定是有一点儿，不过主要还是有你。说句实话，没有陈叔陈婶咱们走不到今天，也没现在这么顺利。
别说找部队施工，省级的建筑公司咱们都搭不上，早就焦头烂额了。所以咱们更得稳，千万不能给陈叔陈婶儿找事儿。”
陈辉说：“这么说，我还挺有用哈？”
小伟竖了竖大拇指：“那是相当有用。”
龙江和吉北的工业企业规模和辽东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这方面的麻烦事儿基本没有，政府都在全力发展商业招商搞城市建设，对于私营老板来说清静不少，只要专心搞自己的就好。
辽东工业底子太厚了，成也工业败也工业，僵化，回旋空间几近于无。
这其中也有政策方面的问题。咱们国内搞什么总是大开大放一刀切，极少有精细操作，总是先搞了再看，各方面从法规到政策都在事后，工业商业农业向来没有平衡点。
这样的操作对于广阔的南方省份来说问题还不大，但对辽东或者说整个东北影响就太大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
两个人拜访了龙江省市领导，座谈了一下兄弟集团未来两年的发展规划。
龙江这边底子薄，大城市少，除了煤和石油其他方面都不太突出，兄弟集团的每一步规划投资都相当受各级政府重视。而且外来的和尚，本地事务也找不到小伟他们这边来。
巡视这边各分公司，开会，听汇报，转了一圈两个人打马去了喜都。
第1293章 辽东真有钱
吉北这边集团的投资规模比龙江大。
各方面，由其是喜都这里发展上已经步入正轨，开发公司正在大兴土木，在喜都又拿了几块地，同时吉北白城延边几个市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各公司都在培训人员安排货源准备入驻。
照例先到省里市里拜访会谈，中国人重视人情礼节，讲究有来有往，在这方面不敢丝毫怠慢。
这里是米乐的主场，官面上程序走完两个人就随米乐安排了。
喜都整个市中心的面貌已经和原来大有不同，马路扩宽，老建筑维护翻新，建设公园，大片大片的树木绿地出现在市民生活当中，几片湖水都在清淤治理。
以人民大道为中心线，市民在逐渐外迁，保留扩大商业区域和学校，整个城市正逐渐恢复春城的状态。
“我爸让他代他感谢你俩。投资落地带来的那些咱就不说了，光是这个城市的改造思路我爸说就值敬你们三杯。省里相当满意，中央也下来人看了。
现在在城市规划改造发展这一块，我爸算是落对了棋，不少地方都组团过来学习参观，别的都不说，我爸进省委班子这事儿已经定了。
哥们这，嘿嘿，也是水涨船高，面儿宽了不少。这都得感谢你俩，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吃喝玩乐一条龙，你俩也别推，行不？”
坐在米乐的酒窖里，抽着雪茄品着红酒，米乐神采飞扬。
没有别人，就他们三个。王继伟他们几个都在楼上休息。
陈辉舔了舔牙帮子：“你最好是能稳当点，感觉有点要飞呢。你钱筹够了没？”
米乐嘿嘿笑了几声：“差不多了，主马路这边工程结了一部分款出来，完了王刚卫兵他们几个凑了点儿。我这边的股份给他们分去一点，不影响你们。”
小伟说：“没事儿，你就是把股份都分了只要不影响经营就行，给不给谁的都是你自己乐意的事儿，我们管你那个干什么。钱凑出来就汇过去，别留手里。”
陈辉点头：“对，那么些钱你最好是别沾。你这家伙荤素不忌，脑子一热什么都敢。”
米乐抽抽着脸问：“我有你说的那么次吗？轻重我还弄不明白呀？”
陈辉笑着说：“你还真别犟。你敢说你不耍钱？不找妹子？”
米乐说：“那算个什么事儿啊，我还以为你们说什么呢。就是没事玩玩呗。”
小伟说：“赌和嫖最好是别沾，这东西沾上再想洗去就没那么容易。你手里又有点儿钱，老子高官，万一收不住就完了。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米乐摇摇头：“不能。我肯定达不到像你俩这么自律，真的，我不白话。但是你说让我像外边那些那么得瑟也不可能，深浅我还是明白。
平时也就是熟人在一起乐呵乐呵，诈局儿他们也不敢找我，再说我也不傻。以前吧，一天反正就是混呗，找乐儿，现在起码跟着你们还有个目标。放心吧。”
陈辉点点头：“把心思放正事儿上，咱们事儿多着呢。你，海南那边安排妥啦？真准备在那边安个家生孩子啊？那将来，你这边谷雪梅一辈子不去海南呗？”
米乐揉了揉鼻子：“谁知道去了，过一天算一天呗。你说让我和庄淑芳断了也不可能，我俩在一起有年头了，差不多从学校就开始了。看她吧，我肯定得对得起她。”
陈辉瞥了米乐一眼：“花心好色就说花心好色，还整的像贞洁烈男似的，此情不渝呗？”
小伟抓了抓头：“搞不懂，即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争取呢？”
米乐摇了摇头：“家里过不了关，我根本就没和家里提，提了也是白扯反而闹大了。到时候弄不好能影响到她家里去。事我是和她说明白了的。
现在也挺好，家里也满意，我也能照顾她，除了不能领证别的我都能给。”
小伟张了张嘴还是又闭上了，这些事儿说了也没意义。不是当事人就不要发表意见，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代替不了谁。
米乐说：“你俩说赌我想起来点事儿，一起玩儿的有愿意弄这个的，经常去香港澳门玩儿，说你们奉天有几个干部级别还不低，经常去那边玩儿。”
陈辉问：“谁呀？”
小伟看了陈辉一眼：“你还想认识认识啊？知道了有好处还是怎么的？”
陈辉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不问了，确实，知道了，举报不举报都是事儿，弄的自己不舒服。”
米乐说：“要是吉北的我都不带问的，辽东和这边也没啥关系，聊天的时候我就问了一嘴。那甩钱都是十万二十万的，美元。人都说辽东真有钱。确实比吉北强太多了。”
小伟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工业上将来怎么回事看不出来，反正挺乱的，商业上暂时肯定比喜都和冰城强，这事儿谁能说的准？起码就我观察冰城追的就挺快。”
米乐问：“现在都在想招儿国有私化，你俩那么些资源没琢磨琢磨？”
陈辉摇了摇头：“没兴趣。啥也不懂弄那个干什么呀，现在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呢。挣钱的机会太多了，不可能样样干到，样样通样样松，我就听小伟的，把手里的弄好比什么都强。”
米乐琢磨了一下说：“我这边有个机会，一个纺织厂，以前产床单的，代价也不算大，我挺想盘下来。”
小伟问：“多大厂？在哪？”
米乐说：“不小，整个厂子占地得有四五十亩，以前那会儿的厂子都铺的大，食堂锅炉浴池宿舍什么的，还带一片儿家属楼。
现在那厂子基本停产了，设备我找人看了还行，就是销路不好，经营上的问题。现在整个连厂带地带工人，不包括退休的，市里报价是三千多万，事实上用不着。
我找人问了，有三百万搞定，市里就签，不过还得补工人一年的工资，外边欠了一千来万的债。市里承诺盘下来以后给担保贷款。”
第1294章 床单厂
陈辉想了一下说：“这背着抱着差不多吧？还债，发工资，再交三百万，然后设备改造设施修整，没个三四千万肯定鼓捣不起来。你想接呀？”
米乐摸了摸下巴：“我感觉现在床单被罩这些东西市场上挺好的，以前咱们家里什么时候用过被罩？你看现在，哪有不用的？”
陈辉点点头，对小伟说：“还真是，好像这两年被罩一下子就普及了。你家用过那种中间露眼的没？我记着刚开始都是那种。”
小伟说：“我妈现在还用着呢。床单被罩要是有销路弄个厂子估计还真行，就是设计上得花点儿心思。”
米乐说：“你俩感觉行啊？那我心里就有底儿了。对了，产品销路啊，商场超市里给我个柜台到时候。”
陈辉眨眨眼睛：“你说给就给呀？你弄堆抹布我也得给你卖？”
米乐斜了陈辉一眼：“我扔里几千万就产堆抹布？不带这么咒摆人的啊。”
小伟说：“柜台什么的没问题，还是得看你的产品。到时候你先找刘姐，她那关你过了柜台什么的都好弄，给你个专柜算什么大事儿。”
米乐笑嘻嘻的说：“那就行，说好了啊，超市商场我都要进。我琢磨好了的，毛巾床单被罩，枕头套，子我都上，弄个专柜。”
陈辉问：“你这，钱还够用吗？”
米乐摆摆手：“这边我投产了再给钱也行，也不用一次给完。再说市里不是还出面给贷款嘛。”
陈辉说：“你自己有招摸就行。要是实在打不开就吱声，九出十一归我借你点儿。”
米乐：“我靠，我刚要感动。你这基巴也太黑了吧？”
陈辉说：“真有意思，市面上都是九出十三归好不？”
米乐一根中指竖到陈辉眼前，三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吃饭，饿了。”小伟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米乐把杯里酒一口干了：“吃什么？我小舅子店里炖大鹅不错，行不？”
小伟说：“行，吃饱就行呗。就咱们几个还摆摆谱啊？炒个鸡蛋弄碗米饭就挺好了。”
三个人从下面上来，让服务员进去收拾，喊了王继伟三个出门去边上谷雪峰的饭店。
米乐说：“是，你们不摆谱，出门保镖带仨，比我爸谱都大。”
几个人都笑，小伟扭头看了看王继伟侯强和臧元伟：“这是两码事儿，现在有俩钱了，事也多，总得在外头跑。外头乱马人花的，咱们有家有子，安全上还是注意点儿好。”
陈辉笑着说：“这要是在外边哪天一个没注意让人削一顿，以后还混不了？再说现在动不动就动刀。”
米乐点点头：“说的也是。我也琢磨着找个司机呢，以后海南得总去，身边总得跟几个人。”
从酒庄大门出来右拐，十几二十米进了谷雪峰的饭店。
饭店三层，一楼是大堂散桌。
这会儿也差不多是饭点儿了，屋里闹哄哄的，吃饭的人不算少。
虽然这年头下岗待业的越来越多，有钱人也是越来越多，社会正迅速的两级分化并不断的拉开两者之间的距离。而且这边工矿企业少，影响也小很多。
一汽这会儿正快马加鞭的往前冲，正是火爆的时候，整个喜都的就业情况这会儿比奉天要稳定。本来这边人口也少。
几个人上来了二楼包间，点好了菜，服务员送上来茶水。
说了会儿话，菜还没上，谷雪峰推门进来：“姐夫，张哥，陈哥，这几个哥哥。”拿出烟挨个敬。
可能是现在当了老板钱包鼓了腰杆壮了，谷雪峰整个人看上去和第一次见那会儿有了明显的不同，穿着打扮都提了档，人也胖了一圈。
米乐接过烟问了一句：“你忙活什么呢？进来没看着你。”
谷雪峰扯了把椅子坐下说：“来了几个哥们，我陪着在上面吃饭呢，乐呵乐呵。这不一听服务员说你们来了就赶紧下来了嘛。”
米乐在谷雪峰面前和平时在小伟陈辉面前完全不一样，要严肃一些，比较有范儿。
“你在外边注点意，多长点儿心眼儿，别什么人都来往，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别往里掺合。”
谷雪峰笑着说：“我能掺合啥呀，也就是平时过来了一起喝一杯。”
米乐看了看他：“别以为我不知道。跟你说小峰，你要是沾上赌什么的我把你腿打折。到时候你这店也别开了，爱哪去哪去，什么事儿也别找我。”
谷雪峰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我不找你找谁呀。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对了姐夫，区里你帮我打声招呼呗？白条都十来万了结账的事儿一直也不提，我这边直说吧又感觉不太好。”
小伟问：“这边吃饭还有白条啊？不是都换成接待条了吗？”
从94年年底起，那种随便一张白纸签个字的情况已经明令不允许了，公家也不认。大部分单位的招待费都收上去了，定额定向，笔笔申请。
欠款仍然存在，不过都换成了统一格式印制的招待表格，俗称接待条。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白条仍然存在，单位小金库虽然已经被明令不允许但也是仍然存在着。
不过，白条的账这会儿已经不那么好结了，这属于超标支出，无法计入招待费用里，只能各单位自己想办法。办法也不是那么好想的，所有单位这年头钱都不够花。
当然，并不是说单位上就没钱花了，福利待遇领导换车这些事儿都不耽误。
其实这项措施对下面单位的公款吃喝现像作用不大，压力全都转移到个体经营户头上了。单位政府过来吃饭你能不接待？领导签个白条你能说不好使？
只是吃的痛快签的利索，结账就得等了。领导们嘴巴一擦这事就算过去了，要钱，等着吧。不少地方这两年饭店数量一直在下降，开不下去了，手里全是白条。
垮也就垮了，没人在意。单位、领导换一家接着吃。
不过一般像谷雪峰这样的饭店，有米乐在后面站着，按理说不可能要不回来钱。
第1295章 秋林和安丽
“也不是不好要，我到是不怕。这段时间手头要用钱，我寻思提前结一笔出来。”
谷雪峰解释了一下。
米乐说：“你要干什么呀？你手里不缺钱吧？”
谷雪峰笑着说：“姐夫你们弄大项目大投资，我弄不起那个，那我也不能就靠着这饭店哪，这不是有机会倒腾一下挣俩小钱嘛。”
米乐打量了一下谷雪峰：“可以呀。什么好项目？说说我听听。”
谷雪峰说：“秋林公司的，宝石。投一笔钱进去，然后开发市场，等我找来的人再投钱就开始给我返，我找来的人再找人还给我返。
我琢磨着，我拉点人没啥难度，而且这东西又不用干什么，稳保挣钱的事儿。”
陈辉愣了一下：“就这么容易？不用卖货？”
谷雪峰摇了摇头：“不用，货拿出来还不是卖给下家，下家再往下卖。现在弄这个的都懒得折腾，反正钱交上去等着返就行了呗。”
米乐问：“要投多少啊？”
谷雪峰说：“一千八一股，一股可以找三个买家。我打算弄一百股进去，三百个人呗，好拉。三百个人一人再找三个就是九百人，我就挣五十来万，这好事儿哪找去。”
陈辉说：“我，九百人再往下拉就是二千七，那就是一百六十万，再来一层呢？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吧？一个城市少说得几百万人不？”
谷雪峰点点头：“对，就是这么挣钱，一个人找三个还是容易，亲戚朋友随便划拉一下就不止。这项目确实牛逼。我就想着赶紧凑钱交上去，早交早分呗。”
小伟问：“那要是找不够人的怎么办呢？还给退不？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拉来人。”
谷雪峰摇摇头：“不给退。也亏不着，有宝石戒指呢，大不了自己留着戴呗。”
小伟琢磨了一下，对陈辉说：“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呢？能这么轻松吗？这不成了捡钱了。投一千八，拉三个人回本，然后就是五千四，一万六，四万八，哪怕速度慢点儿，一年怎么也有几十万了吧？”
谷雪峰拍了一下桌子：“张哥这账算的对，就是这么回事儿，我说这项目好吧？哎张哥，陈哥，你们投不？你们那人更好拉，那么些员工呢。”
小伟摇了摇头：“就是看着太轻松了，我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钱总得有个出处去处，咱们卖东西，他钱花了还有东西，钱变成了东西。你这啥也没有，钱花了等着生钱。反正，不对劲儿。”
米乐一直在那想，问陈辉和小伟：“你们感觉这买卖能干不？投不投点儿？”
小伟摇摇头：“不投。我琢磨不明白，琢磨不明白的事儿干他干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王继伟说：“这个呀，前面拉人快，后面就不好说了。拉人也就是亲戚朋友，大伙都是亲戚朋友肯定打架，必须得往外扩。
一千八听着不多，放老百姓身上不少了，工人得攒半年，农民年收入估计都没这些，不吃不喝呀？”
小伟点点头：“对。这事啊，不是正经买卖，最后得坑一大批。而且最后被坑的全是收入不高的，他们不好拉人。”
谷雪峰说：“现在这社会，再穷能穷哪去？一千来块钱家家都有，没那么邪乎。”
小伟摇了摇头，看了谷雪峰一眼不吱声了。
服务员进来上菜，几个人动筷开吃。米乐说：“算了，我也不琢磨了，听着到是挺好的。”
陈辉说：“确实吸引人。不管谁，冷丁一听，拉三个人回本，然后就等着分钱了，多轻松啊。三个人还不好拉？然后就什么也不用管不用干了等钱。”
谷雪峰开酒给大伙倒：“就是这么回事儿。人家外国，毛子和美国这样的买卖早早就有了，富翁出了不知道多少了，咱们国家一直落在人家后边。
这也就是这几年改革开放了，能随便做买卖有钱了，这才传进来。前几年请人家都不来。这就是个让普通人不费劲挣大钱的好事儿。”
陈辉对小伟说：“这和那个啥，安丽差不多似的。感觉都是这套。不过那个安丽有产品，主要还是卖产品。”
小伟问：“安丽是啥？你从哪听的？”
陈辉说：“就是这样，一层一层拉人买东西，提成。不过他那个产品好像不少，洗化类的，保健品什么的。咱家里还有洗衣精呢，牙膏，沐浴露。”
小伟想了想：“没注意呀。哪来的？”
陈辉说：“谁买的吧，我也没问。好像听金姐还是谁说过一嘴，下面有些人在干。好像还开会学习什么的，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小伟想了一下：“回去你问问，查一下，看有多少人在弄，对工作有没有影响。”
谷雪峰说：“安丽在这边也有，也挺多人在干呢，不过没秋林这么简单。那边主要是往下卖东西，你总得上货出货，维护渠道什么的，哪像这个这么轻松。跑都不用跑。”
小伟扭头问谷雪峰：“你知道啊？说说。”
谷雪峰说：“和这边这个差不多吧，也是拉人发展下线。不过他那个就是卖产品了，什么都有，还挺贵的。下线只能从自己上家拿货卖给自己的下线，不准串货不准越线。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伟说：“就是没有人数限制呗？每个人只要愿意跑可以发展无数下线，然后下线也一样，对吧？”
谷雪峰想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吧。我嫌他麻烦，到是也不少挣钱。那个投资大。”
陈辉说：“绕开咱们推销。不走商场直接卖呗，就是这么回事儿。那些玩艺儿成本才多少？卖的又贵，利润就给中间这些人分呗。
沾上的都想挣钱白用东西，肯定使劲儿拉人，然后就铺开了。顶于厂家自己建了个销售渠道，还不用厂家自己维护。”
小伟琢磨了一下说：“我到是感觉这个比小峰弄这个什么宝石还靠谱点儿，大不了落东西在手里用呗。”
第1296章 大金链子
几个人吃了饭出来，饭店里已经很热闹了。正是饭点儿。
这个时候能在饭店吃饭的，除了公家单位上的就是社会人儿，一般老百姓没什么事肯定舍不得。
社会人儿嘛，就是闹腾，说话嗓门得大，喝酒得有气势，不管有钱没钱架子得端着。
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天三顿小烧烤。这说法就是这会儿开始兴起来的。
烧烤在95年这会儿已经火起来了，和小饭店差不多属于平民消费，一到晚上都是挤着人撸串喝啤酒。
歌厅烧烤就是这会儿主要的夜生活方式。
社会人儿到饭店吃饭不进包间，就是要在大厅里，穿着背心或者光着膀子，露出肩头背后手臂上的黑色纹身，剃着板寸，指头粗的大链子挂在脖子上晃动。
90年代呀，纹身还是流氓痞子的专利，代表着坏人，不管在哪纹身一露马上四周说话声音都会小些。
这会儿可没有后世遍大街的纹身社，要纹身都得自己动手。
几个人凑到一起，把三根缝衣针用线绑在一起扎紧，然后沾着墨水往身上生扎。
图案纹出来什么样儿完全取决于帮着画画的人，用圆珠笔描在身上，如果遇到个画的好的还好，遇到个画风惊奇的就相当搞笑，所以一般纹的都比较简单，重点就是要有。
仇，恨，爱，仁，义这些字比较多，还有宝剑哪桃子啊蛇这些，纹龙和老虎的也不少，还有弥勒佛，不过这几样比考较画功，难得有纹得好看的。
其实这时候那些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大多都是从粤东江浙一带倒腾回来的，没有几个人戴的真金，要花钱呢。不过这会儿物流不畅信息不通，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而且假货也分档次，得洗澡不漂的才是好货。
从二楼一下来，鼎沸的人声差点把小伟几个人掀回去。
各路豪侠大哥挥手顿足，坐在不同的桌上讲述着雷同的故事，惹来一圈小弟配合的惊呼和赞美。
陈辉皱了皱眉：“幸亏咱们那贵呀，这些人进不去，太闹的慌了。”
谷雪峰笑着说：“这还是轻的，要是满桌了说话就得喊。别看这些炸炸乎乎的，都花不了几个钱儿，两盘菜能喝几箱啤酒，都是装。
所以我才寻摸着弄点儿别的呀，挣不着什么钱。全靠单位。”
米乐扭头看了谷雪峰一眼：“你就是让人吹乎的心大了，飘了。我也不管你，你自己招摸吧。”
几个人下楼走出来，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和谷雪峰打招呼套近乎，谷雪峰拿捏着笑容一一回应，有的摆摆手，有的握个手，有的递根烟，有的说两句话，到是活络。
陈辉对米乐说：“你这个小舅子啊，比较适合混社会。你真得看住了，要不然以后怕是要给你捅蒌子。”
米乐扭头看了一眼和人亲热说话的谷雪峰，摇了摇头：“该帮的我帮，我又不是她爹妈。我和他姐睡觉他就成我儿子啦？听话还好，要是真整不行的就滚蛋。我可没那闲心。”
小伟说：“他家里干什么的？能进你爸法眼同意婚事儿，家里应该也不差吧？”
米乐摇了摇头：“原来市财政局的，岁数大了要退了。怎么说呢，我爸这个人吧，还是挺念旧的，原来我丈人帮过我爸忙，挺关键的忙。”
出了门，门口停了一长溜的小车，陈辉感叹的说：“经济确实发展了呀，前两年哪有这么些车。现在有钱人确实越来越多了。改革开放啊，老百姓确实落着好了。”
米乐扭头看了一眼：“痛也不少，反正，总体上还是强了，确实是在发展。你俩什么时候去海南？”
小伟说：“那边在拆迁搞三通一平，这边设计院图纸还没出，公司主要还是弄咱们自己这几个项目，暂时不用去。等图纸出来地皮到位一起过去吧。
不包括你啊，你随便，想去就去，正好看一下这几个小项目的进展。”
米乐撇了撇嘴：“都是你俩的，和我有毛关系。”
陈辉踢了米乐一下：“你不挣钱哪？”虽然海南那边别墅还有两栋楼都是小伟他们这边买下来的，但施工交给了恺航负责。
谷雪峰走出来，笑着说：“当我面打我姐夫是不？”
米乐问：“咱们干什么去？回去喝茶聊天啊？”
小伟问：“你不用回去陪媳妇儿孩子啊？”
米乐说：“没事儿，你们也不经常来。不行一会儿让她们也过来呗。”庄淑芳的事儿他没提，也知道小伟陈辉不可能说。
陈辉说：“算了，就是过来看看你。我俩回去了，明天一早回京都，你也回去歇着吧。老婆孩子还得陪，等以后真忙起来想陪也没功夫了。”
米乐点点头：“行，我也不和你俩客气。钱这边，我明后天就安排汇过去。”
小伟也点了点头：“行，你自己看着安排。你这，没什么问题吧？要是不行我先给你垫点，别整出麻烦来。”
米乐摇摇头：“没事儿，工程款结了一部分出来，我们几个又凑了凑。”他电话叫起来，拿出来看了看接通。
“喂？卫兵，啥事儿？”
“啊？我靠，行吧，你俩在哪？在查干哪？行。正好小伟和陈辉在这，来找我玩，说说海南那边的事儿。行我把电话给他俩。”
把电话递给小伟：“卫兵，说是要结婚。”
小伟接过电话：“卫兵？”
李卫兵说：“我，你俩来喜都连个电话都不打，太拿我俩不当事了吧？”
小伟笑着说：“呆不了几天，麻麻烦烦的，又不是见不着面儿。”
李卫兵说：“你们在海南折腾那么大都不说喊我和王刚一声，不够意思。”
小伟看了米乐一眼，说：“废话，要花钱的，我不得算着啊？合适的话能不喊你们吗？”
李卫兵叹了口气：“特么还是穷啊，这就被鄙视了。下礼拜我和王刚结婚，你俩能来不？”
小伟问：“这怎么临了了才说呢？”
李卫兵说：“中了，我爸拍板结婚，我敢说不啊？能来不？”
第1297章 传销始末
小伟说：“来，肯定来。你俩在一起办？”
李卫兵说：“死王刚非得凑热闹，说要结四个人一起。”
小伟笑着说：“你俩这是不给随礼的留活路啊，双份儿。”
李卫兵哈哈笑起来，说：“就下个礼拜天，你们最好提前一天，行不？正好帮忙。”
小伟说：“行，明天我和小辉要回京都，然后提前一天回来吧，到时候和米乐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小伟抻了个懒腰：“哎呀，都要结婚啦。过几年孩子都可哪跑了。”
陈辉挠了挠头：“这特么不扯蛋呢，临了临了才通知，咱们送啥呀？”
小伟也挠头，扭头问米乐：“你送啥？”
米乐想了想说：“送啥？送钱呗，咱们一人五万行吧？差不多了吧？”
陈辉想了想说：“感觉送钱不太好。敏感了。”
米乐说：“那送啥？房子？车？那特么得多少钱？他俩敢要吗？”
陈辉诧异的看了看米乐：“你这是什么脑回路啊，五万块钱都不好你还车子房子？你再送个媳妇儿得了呗。”
小伟和臧元伟哈哈笑起来，米乐在头上搓了搓：“是哈。那送啥呀？”
陈辉想了想说：“要不咱仨一起吧，把他俩婚宴上的啤酒包了，行吧？”
米乐说：“啤酒？他俩结婚那，肯定是白酒用的多，当兵的多。”
小伟说：“所以才包啤酒啊。”
米乐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小伟说：“就这么定了，就送酒吧，从你这边弄着，过后我给你补上。差不多的红酒弄一百瓶，两瓶一个包装，到时候让他俩拿着回礼用。也不用太好的。”
米乐想了想点点头同意。其实这礼也不轻了，几万块还是要的，但总要比给钱好看些。
几个人挤上米乐的车，米乐开车把他们送回喜都总部这边。
两个人不经常来，不过房间和办公室仍然保留着，也定期有人打扫保证随时可以使用。
直接来到小伟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小伟自己去泡了茶过来。
陈辉看着小伟倒茶，说：“现在坐飞机都坐的头疼，一想着过去马上还得回来就愁的慌。怀念原来天天醉生梦死的生活啊，原来那会儿多好，办公室在家门口，天天窝家里。”
小伟笑着说：“养猪呗？你是生来有壮志，此生誓为猪。活动活动多好，你没发现这半年你自己都结实了呀？瘦了点，肚子也小了不少。”
陈辉拍了拍肚子，端起茶杯说：“你对谷雪峰说的那个怎么想的？就那个宝石传销。”
小伟摇摇头：“他这个已经变了味了，感觉不对劲儿。反正我是不想掺合，建议你也别碰。”
传销是在八十年代进入中国的，随着改革开放，国内经济复苏，越来越多的经济理论和商业模式进入中国，传销就是其中的一种。
一开始，国家对传销或者说直销这种模式并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禁止发展，所以才会在九十年代中期如此蓬勃。而也正是国家的这种态度，让国外一些组织看到了机会。
这会儿老鼠会这样的传销组织已经被国外列为禁止项了。
于是他们就盯上了国内，各种小组织大组织通过各种形式进来发展，获利良多。于是就炸了。
到了95年这会儿，国内传销公司高达一万三千多家，不过大部分都是区域性质，影响力不大。我们熟知的羊城雅芳公司，是国内第一家正式注册的传销公司，1990年十一月十四日。
而且，由于法律法规的空白，传销侵入了各个层面，农民不种地工人不上班，老师不教课学生不上学，全都去跑传销挣大钱了。
最牛的是很多地方的领导干部或者其家属，利用职务权势开发下线，无往不利。某地厅官半年收入一千四百万，一时之间万众睹目。
95年，传销在国内已经泛滥，而且变了味道。
所有的传销产品都被贯上了高科技，神药这样的名头，一个普通玻璃杯加上纳米俩字就卖三千，一台普通摇摆机卖到一万三千八。
而最大的根源就在于，所有这些从业者，没有一个会去缴税的。纵横全国的暴利产业，一万三千多家公司（黑户不知凡几），参与者何止近亿？
传销开始变成了一场场骗局，全国上下大量的社会人员以团伙形式进入行业内，开始出现绑架，控制人身自由，强迫购买，诱骗入局等等行为，彻底改变了传销的命运。
不管是哪个行业，总是有些人会想尽办法不劳而获。一条臭鱼毁掉一锅汤的事情太多了。
然后到了98年，终于被国家一刀切了：禁止任何传销活动。一个火暴的行业被终止。
所有的传销都是非法的。现在还有很多公司玩文字游戏：国家打击的是非法传销，有非法就有合法，我们就是合法的。没有合法传销。
合法的是直销，以卖真实产品为目的而不是堆人头，比如安丽，比如雅芳，比如后来的完美等等。他们缴税。
……
陈辉摇了摇头：“我可没兴趣，现在事儿就够多的了，都没功夫陪老婆儿子了，我还整那个。就是感觉，其实这个是挺不错的一种销售模式。”
小伟说：“得看产品，咱们没有合适的。要么就是快消品，要么保健品或者器械，要么就是珠宝首饰，你弄个蛋糕传销啊？还是洪亮的饲料？”
陈辉呲了呲牙：“我还是挺看好这种模式。以后再说吧，现在没功夫弄。咱们怎么就没有合适的产品？家具不行啊？少了商场门市直接卖到买家手里你肯定能便宜吧？”
实木家具的价格这会儿节节攀升，主要是木材成本在逐年提高，销售的渠道成本也在年年提高，库房门市运输搬运，如果没了这些价格就能砍下去一大块。
小伟摇摇头：“够呛，太大件了，怎么弄都是麻烦。除非能当地生产。”
陈辉说：“完全可以呀，木料在哪买不着？开厂呗。老徐肯定乐意。”
第1298章 长城就是锯锯齿儿
小伟想了想说：“那你和老徐商量吧，他要乐意跑开几个分厂也不是不行，投资也不大。”
陈辉说：“老徐肯定乐意干。咱们现在就安老五稳当，纯佛，啥也不急，感觉够吃了。”
小伟点点头：“他也确实够吃了呀，现在什么都是别人干他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就分钱，还想啥？他自己干到现在能挣多少？”
陈辉摇摇头：“还是性格问题。韩三这几年跟着咱们也不少弄吧？还不是干的劲儿劲儿的，我看那炊具市场都要快被他承包了，他一个人占了一半了快，整了六七个展厅。”
小伟说：“行业不同，方向不同。五哥这边除了开饭店还往哪走？”
陈辉往靠背上一靠：“哎呀，每个人都不一样哦。说别人干什么呀，一点儿用没有，弄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小伟笑着看了陈辉一眼：“一直是你在说好不？我是在陪你唠。”
陈辉跑出去找王继伟他们过来打扑克，小伟不想玩儿，坐在一边看书。商学院给学生建议了一份书单，小伟都买了回来，没事就翻翻。
看书不需要背诵，理解了有个印像就好，以后需要的时候知道在哪本书里找就可以了。
炸金花这会儿在东北已经相当流行了，各地大小赌局赌钱现在基本上都是这个，陈辉的性子是属于特别爱玩那种，由其是这些和赌沾边的，他觉得刺激。
小伟觉得如果没有自己的话，陈辉这辈子肯定得是个赌徒，结局就是要么他把老陈气死，要么老陈把他打死。
四个人在那玩十块钱的，小伟就没感觉出来这几个自己人输赢有什么值当高兴的，陈辉就能津津有味，赢几百块钱能高兴半天。
赢多少不是目的，赢才是目的。
……
第二天，几个人回了京都。
在冰城和喜都早晚还有点儿凉，京都这边全天二十四小时热着。中国太大了。
由其是这边人多车多建筑多，大城市的热集效应这会儿就已经开始了。
也幸亏是住在湖边，三面的开阔水面就像一个大散热器，微风徐来，暑热顿消。
王继伟和秦雪梅已经带着王燕回来，结婚证也领了，在王继伟老家摆了流水席，虽然有些仓促事情还是办的挺圆满。不送礼还收礼白吃饭谁不高兴？
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合法的军婚夫妻了，秦雪梅也搬到了中院王继伟的屋里。陈婶的意思是让王继伟搬后院来，秦雪梅没答应。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秦雪梅坚持陈婶也就没再管了。
几天不见，陈小辉和王小燕两位小同志已经发展到同炕共衾了，每天在院子里疯的不亦乐乎，要不是看得紧简直连上厕所都要拉着手去了。
陈晓现在喊秦雪梅都是喊亲家。
“哎哟嚯，你俩这是浪够啦？知道回来了。”陈晓看到陈辉第一句就是怼。
小红拉着小伟的手就笑呵呵的在一边听着。
陈小辉撒开小短腿跑到陈辉身边一头扎在陈辉的腿上，在惯性弹力生效的那一瞬间两只小胖手已经牢牢的抱在腿上，小脸仰着：“爸爸，你你，系不系打算不要我了？打算不要我，和妈妈了？”
陈辉把陈小辉抱起来亲了几下：“你听谁说的？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是爸爸的大儿子。”
陈小辉扭头看向陈晓：“妈妈说的，妈妈还还装哭。”
陈辉扭头对陈晓说：“你一天是不是闲的？有病啊？总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呀？”
陈晓瘪了瘪了嘴：“你管我，我想说啥说啥。陈小辉你个小叛徒，你等着啊，等我逮着你的。”
王燕被陈小辉丢在墙角树下，拿着根小草棍站在那里眨着大眼睛看着这边。
小伟问小红：“姐呢？”
小红晃了晃脑袋：“书店呗。王继伟也在那边呢。”
小伟看了看时间：“你们中午吃的什么？小辉，你饿不？”
陈辉巴嗒巴嗒嘴：“吃点儿也行。”
小伟冲王燕招了招手：“燕儿，过来呀，站那干什么？”
王燕看了看脚下：“画长城，还没画完。”
陈辉笑着说：“哟嗬，现在都这么高端了，开始描绘祖国大好河山了都。”
陈小辉扭着小胖身子要下地：“我我画的，我知道，长城长城就是，锯锯齿儿。两排，两大排，那么弯来扭去的。”
陈辉把他放到地上，小家伙跑到王燕身边：“我棍儿呢？”猫头在地上找。刚才看到陈辉进来他随手就把手里的小棍儿不知道扔哪去了。
王燕指了指墙根：“在那。”
小伟往后面走：“红，你还吃点什么不？”
陈晓说：“别叫她吃啦，够肥的了，再胖胖孩子都不好生。没事儿叫她多动弹，懒的像块肉似的。”
小红随着怀孕的时间增长确实胖了点儿，脸蛋儿都有肉了，珠圆玉润。抿着嘴瞪了陈晓一眼。
陈辉说：“要不去书店坐会儿得了，吃点蛋糕饼干喝杯咖啡，晚上再一起吃吧。”
小伟犹豫了一下：“我饿呀。你到是在飞机上吃了好几份盒饭，也难为你吃的还挺香。我就喝了一肚子饮料。”
最后还是没吃，几个人带着孩子出门去书店。
陈小辉和王燕拉着小手走在前面，两个小家伙慢悠悠的在湖边逛着，还指着湖里的游船一脸神秘的说悄悄话。
麻三媳妇儿跟在两个小家伙边上，小伟陈辉小红陈晓走在中间，臧元伟和侯强还有两个军妹子跟在后面。
她俩也是奉天军区的，小伟一下请了十名女兵，奉天留了七个，小伟妈王婶耿惠金姐李娜栗玟刘姐一人一个司机，京都这边来了三个。
十个人的工资再加上军区那边的费用一个月就是五万块，不过这钱花的值。一般人有钱想请还请不到呢。
慢慢逛到桥头，小伟问陈晓：“店开了没？”
陈晓叹了口气：“开啦，你家大哥给介绍的厨师，从兴城过来的。”
小伟问：“那你叹什么气呀？生意不好啊？”
陈晓说：“还行。是我还是没事儿干哪，店也用不着我看着，厨房厨师管，前面服务员，特产有营业员，我还是闲人一个。本来想着开这个店就是给自己找点儿事干。”
京都这地方人对少数民族饮食的包容性相当高。
其实京都小吃许多都是从少数民族饮食里变化过来的，这地方好几百年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地，还是统治阶级，对整个城市的餐饮习惯影响巨大。
由其是蒙回系。清真馆遍地都是，蒙族就不用说了，人家原来是皇族。
陈晓的蒙味馆一开张就把周边上的老京都吸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