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邀请
贝贝趴在大门边喊：“爸爸，你不进来呀？”
小伟说：“跟你妈进去吧，爸爸一会儿来。”
王桂芳扯着贝贝拽进去了。
龙哥眨了眨眼睛，小伟说：“我干女儿，我媳妇儿认的。”
有几个过来洗澡，被韩经理挡住，骂骂咧咧的走了，龙哥说：“现在社会上全是这些玩艺儿，你不弄服他就感觉比谁都牛逼似的。”
小伟看了一眼边上立着的招待所的牌子说：“手里有点儿了就改行吧，弄这个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不稳当。”
龙哥说：“现在开的也多了，竞争也大，原来全套儿九十多，现在五十，特么明年不得三十啊？”
陈辉说：“哎，小伟，明年让龙哥和韩经理过咱那去得了，熟门熟路的，肯定比找人强。”
小伟问龙哥：“你房租到什么时候？”
龙哥说：“还三年。不过这几天正谈着呢，那边过了年估计要涨价。这边落那边涨的，逼人哪。”
小伟说：“你后头是谁呀？不是你个个儿的吧？”
龙哥嘿嘿乐了一下：“区里的，算合伙，他抽四成走。”
小伟说：“明年我们要开个大的，餐饮娱乐演艺什么都上全，就是没小姐。你和韩经理商量一下，要是感觉能行就投点钱过来，算咱们合伙，完了交给你们管着。”
龙哥想了想说：“得多少钱？”
小伟算了一下说：“总的下来，差不多投了三百多万吧，你看着出，三十万一成呗，你能占多少完了我再给你加半成管理股。你们只要把里面管好就行，外头不用操心。”
龙哥说：“在哪？房子租的谁的？”
小伟说：“自己买地盖的。不过地钱房子钱没算进来，那个归我们物业，也是按年交租。租金肯定比外头少点儿，而且咱们这个肯定稳定，不会半路涨价退租。”
龙哥抓了抓脖子舔了舔嘴唇：“我们商量商量。位置在哪？”
小伟说：“三好街里头，往河边上走。”
龙哥把烟头扔地上踩灭，想了想说：“不有点儿偏哪？”
小伟说：“现在感觉有点。不过那边做生意的多。”
龙哥皱着眉头在那琢磨。
小伟说：“你们商量吧，我们进去洗澡。”几个人进了浴池。
等三个人洗好了搓了背来到二楼休息大厅，果然，大部分人还都没上来，就上来这二十来个也全是男的，一个一个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床上，喝着饮料吃着水果，看着投影捏脚掏耳的，一副享受的样子。
陈辉笑着说：“我估计今晚这搓背的得疯。”
小伟也笑，说：“也不至于吧？县里也有啊。估计堡里那几个得费点劲儿。”
东北农村一到冬天大雪封山，没地方洗澡去，顶多烧点儿热水洗洗手脚和关键部位。这是自然条件决定的，谁也没办法。城里又不一样，澡堂子遍地都是，隔几天不泡泡搓一下就全身痒痒。
叫了三个捏脚的过来，三个人找了张按摩床躺下，服务员马上送过来茶水水果，还有香烟。
陈辉拿起来看了看：“小三五，一人一盒，龙哥这是准备大出血了呀。”
脚没捏完，小伟爸和大爷四叔陪着老厉走了上来，也没法站起来打招呼，小伟歉意的摆了摆手。
刚才三个人是在小间洗的，没去大池子。这会儿辽东这边的洗浴中心都有这种小间，三四个人用正好。
捏完脚，三个人点了根烟躺着说话，这会儿女士们才开始慢慢上来。马上有女服务员过去引导，给拿茶水水果，问需不需要吃东西或者抽烟什么的，也不用叫，捏脚的就过来了。
夏茂盛说：“这韩经理，确实可以，安排的到位了。”
小伟点点头：“白瞎了，弄在这地方。这龙哥也算是好命了。”
“妈妈这里面真暖和呀，可以穿背心裤衩。”
“冷不冷？”
“不冷。我头发是湿的妈妈，衣服都弄湿了。”
“服务员，有没有电吹风？”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我刚才洗，洗澡的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爸爸在男的那边洗，咱们这是女的这边，不在一起。男的女的不能在一起洗澡。”
“哦。那那，那睡觉怎么能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李晓笑的像个疯婆子似的。
“不对妈妈，弟弟，弟弟也是男的呀，也和咱们一起洗了。”
“弟弟小，长大了就不行了。你看那里有男的吗？一个也没有吧？”
“哦。嗯，一个都没有，真奇怪。”
“那有水，还有水果，领弟弟去吃，小心点儿别洒了。”
几个孩子欢叫着嘻嘻哈哈的爬上按摩椅。
“妈妈，为什么你要叫她，叫她给你鼓捣脚丫子？”
“舒服呗。白天走了那么多路累了，捏捏可舒服了。”
“我也要。我也要捏。我洗了的不臭臭了。你看，真不臭。妈妈可不可以？哎呀我好累呀，不行了。”
“你们娘们孩儿就耍宝吧。”
“贝贝，听话，咱不闹。”
“小孩儿能捏吗？”
技师为难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女士，太小了，不能捏。”
小红对贝贝说：“你看，你太小了，还不能捏呢，得多吃饭赶紧长大了才行。你去找找你爸，这会儿肯定上来了。领着弟弟去找。”
贝贝抬头绕着圈儿看，有点迟疑。浴池的休息大厅灯光故意弄的朦朦胧胧的不那么亮，她有点儿怕。
小红喊：“小伟。”
小伟举起右手：“这啦。听你们说了半天了。”
“爸爸。”贝贝惊喜的跳到地毯上飞快的跑过来：“爸爸你啥前来的？我刚才找啊找啊也没找到你。”手脚并用的爬到小伟床上，把脸凑到小伟脸边上：“爸爸我看着你了。”
小伟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灭，问：“渴不渴？吃苹果不？”
贝贝摇摇头，扭头去找妈妈在哪里：“我把弟弟忘了。”
小小辉捧着个大苹果，假模作样的拉着夏根生挪过来：“爸呢？”
陈辉按灭烟坐起来：“在这儿子，洗干净了没？”
“净了，可干净了。”
第1119章 龙哥你受累
等人上来差不多了，韩经理过来问是不是可以开始演出。
她这里也有个小剧场，不大，七八十人能坐下，舞台也只有十来个平方。这是别人家浴池都上了演艺以后改建的，也实在是挤不出更多的地方了，只能这么将就着。
小伟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一般这个时候演出早就结束了。
演出的演员都是跑场子的，演一场拿一场的钱，单独没有几个浴池能养得起艺人，而且你节目不勤换天天演一样的也不行。所以这个点了还能开场，只能说明龙哥给了钱了，而且和别的场子协调了时间。
一个艺人出缺影响的可不是一个场子，这是一串儿。龙哥今天这个面子出的大了。
大家伙听说还有什么演出，都特别有兴趣，起来涌进了小剧场。
这种演艺其实没有什么，和后世夜场差不多，唱唱歌，有两三个扮丑的上去出出洋相逗所有人乐一下，偶尔表演个什么功夫绝活儿，或者小魔术，都是小玩艺儿。
演员也不是特专业的正规演员，都是为了生计出来混江湖的，演一场几十百八块钱，一晚上不停的串场子。
活着都不容易。
等人坐好，灯光一暗，台上就是一声响锣。
贝贝吓了一跳，拍着小胸脯笑：“好响啊，吓一跳。”
陈辉说：“这是要唱啊。龙哥可以啊，这上哪现划拉回来的，平时不演这个吧？”
还真是唱。二人转。
二人转是东北地方戏，出现比京剧评戏什么的要早的多，满清入关以后，二人转跟着到了华北，那之后才有了京剧评戏大鼓什么的。
二人转也不是两个人在台上扯大彪耍黄腔，而是真正的唱，是戏，不是小品。后来乱整的人太多，由其是90年代，小剧场夜场兴盛起来，二人转就变成只会扮丑扯黄腔了。
没办法，正经唱没人听，挣不着钱。整个90年代，就是传统文化的暗黑时代。
所以，那些一说到二人转就一脸鄙视说低级下流低俗的人，你得去问问那些在夜场演艺中心里摆谱装逼的所谓上层成功人士，问他们为什么非要看低级下流。
去看看二人转原来有多少国家一级演员。
龙哥找来的演员一听就是正规班子出来的，一张嘴就是惊艳。
没有扮丑装傻卖疯，规整的戏服标准的妆容，亮出嗓子开唱。
这就是龙哥或者韩经理的细心之处了。
虽然二人转在城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但这会儿在农村还是正统的演出演唱，也是农闲的时候最受欢迎的玩艺儿，能和他比的也就是放电影了。
估计这些县里村里来的亲朋好友们还以为这地方就是这么演呢，看的聚精会神，大声叫好卖力鼓掌。
演戏说相声这东西，不光是得有好演员，还得有好观众。
台下一叫好，台上就来精神，两好嘎一好，这就是成功的演出。这是每一个做艺的人最希望的。
龙哥悄么声的进来，在小伟身边坐下：“还行不？”
小伟说：“行，我都没想到，让你费心了。”
龙哥说：“小事儿，你们满意就行。”
陈辉说：“请这么正规的演出，多少钱？”
龙哥说：“没多少。平时来我这演一场一个节目半个小时俩人八十块钱，今天我找了四五个能唱的过来，加上锣鼓家什一共才五百。听着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真功夫。
现在真能唱的少喽，没人听了，现在都是打着二人转幌子扯基巴蛋的。一会儿我给他们加点钱，这没想到的事儿，唱的真不错，一听就是从小做艺出来的。”
一场欢乐的猪八戒拱地下去，又是一场西厢记上来，演员确实卖力气了。
本来还有一场马前泼水，让小伟妈给划了，今天小伟结婚，这个戏不应景，改了粱赛金擀面。
中间夹了几出小帽儿，整场排的完完整整。
小伟对龙哥说：“一会儿演完了替我给点儿钱，给五千吧，完了我和你算。”
龙哥说：“多了，用不着。现在正经请一台回去一晚上也就是七八百块。”
小伟说：“给吧。出来都不容易。”
……
戏唱完已经半夜了，孩子基本上都睡着了。
大家下来换衣服上车回去。
韩经理安排人清场子收拾，今天所有人都能睡觉了不用熬了。
几个演员到龙哥办公室结账。
“龙哥，没吹吧？还满意不？”
龙哥点点头：“可以，确实可以，今天你们哥几个算是给我涨脸了，哥心里记着。”拿了一千扔到桌上：“我请你们喝酒，今天这算是帮我大忙了。”
“谢谢谢谢，龙哥你大方。以后有啥事就吱声，肯定不给你掉链子。”几个演员都挺高兴，本来五百就不少了，这又翻了一翻，明天都可以歇一天了。
龙哥又拿出一叠钱来：“这是今天包场的老板给你们的。你们几个分了吧。遇上好人啦你们。”把钱扔了过去。
几个演员相互瞅了瞅，都没敢伸手。
龙哥说：“拿着吧，回去歇两天。人家吩咐的五千，一分不少。”
打头的想了想把钱拿起来，说：“即然是老板打赏的，那俺们就拿着。这里龙哥你也帮了忙，也不能白忙活，我们拿两千，那三千龙哥你买烟抽。”
边上几个演员都纷纷点头：“对对，龙哥你受累，买盒烟抽。”
龙哥摆摆手：“行啦，不用整这个。实话和你们说，人家说给你们的，我一分也不敢动，明白了吧？就是你们遇上好人了，一家子好人。走吧，回去乐去吧，以后来演出卖点儿力气就行了。”
几个演员千恩万谢的拿钱走了，两个女演员边走边抹眼泪，龙哥摇了摇头，点了根烟开始想事儿。
韩经理进来：“想啥呢？”
龙哥说：“小伟他们，明年要在三好街那边开个大洗浴，说可以让咱们入股，帮着管理。那地方有点偏了，我拿不定主意。”
韩经理看了龙哥一眼：“你是不是傻？”
第1120章 此一时彼一时
龙哥扭头看了看韩经理。
韩经理说：“明天把这店转让，你去和那边说一声，说现在不景气，竞争太大，不干了。”
龙哥说：“能行啊？那边真的太偏了。”
韩经理问：“能让咱们入多少？”
龙哥说：“三十万一成，让咱们自己商量。另外再给加半成管理股。”
韩经理说：“明天把手里房子卖了，我再回家想办法借点儿，你把存款全取出来，凑一百二十万过去。”
龙哥问：“真的呀？那边。”
韩经理脸一抽抽：“你个大老爷们家家的，怎么这么默及呢？”
龙哥说：“那这边咋整？咱说不干不干了，不是得罪死了？”
韩经理说：“得罪就得罪了。一分钱不出什么事儿不沾，白拿四成，拿了这些年了还怎么的？这正好是个机会甩开。这边是实打实的入股，明白不？三百万的场子你占四成半，明明白白。”
龙哥说：“那到是，这场子里外肯定是上档次了，一想咱这也不能比。就是地方偏了。要不我和小伟商量商量，换个地方？”
韩经理打量了龙哥几眼：“你能行啦？你比人家牛逼？你就是脑子一根筋。行啦，这些事不用想。明天找人转让，技师服务员挑挑，能行的带着，其他也没什么了。我明天去卖房子。”
龙哥看了韩经理一眼，点了点头，想了想，有点儿为难的说：“那，真不干了？这儿。那那边怎么说？”
韩经理说：“实话实说呗，就是生意不好做了不想干了呗，你还想说啥？咱们自己的买卖还用别人同意？干，他要钱咱给钱，没少他一分，咱不干了干不下去了怎么还得硬挺啊？他还能给咱定个罪？”
龙哥搓了搓手，说：“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知道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干了也是个事儿。”
韩经理冷笑了一下：“所以说你就是个死脑筋。等他问了你说小伟让你过去的，你看看他敢说啥。谁腿粗你拎不清啊？”
龙哥说：“生意做的大也只是个生意，人家必竟是官面上的。”
韩经理说：“那也得看是多大的生意。而且你就知道小伟这边官面上没人？没人能做这么大？笨。”
龙哥想了想说：“我还是找人打听打听吧，心里总有点儿没底。万一，我说如果万一，是吧，把你也牵累了。”
韩经理瞪了龙哥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个啥？你就是个傻透了的。”
龙哥低下头没吱声，韩经理有点儿失望的叹了口气：“听我的，小伟那边，没那么简单。”
龙哥点点头，想了想，拿出大哥大：“我给那边打电话，你别吱声。”拔了号。
大哥大打电话延迟有点儿厉害，三五分钟通了都是常事，两个人就坐在这盯着电话谁也没出声，有点儿紧张。
“喂？”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夹杂着乱糟糟的音乐声。
龙哥拿起电话放到耳朵上：“喂，刘哥，我是小龙。”
刘哥说：“哦。有事？这段时间没听说有什么行动啊。”
龙哥说：“不是，是有个事儿和刘哥你说一下。”
刘哥说：“说事儿？说吧。”那边安静下来。
龙哥咽了口唾沫，说：“刘哥，是这么回事儿，现在洗浴越开越多，原来咱这还行，现在一比就落后了，地方也不算大，里面设备场地也跟不上了，而且现在价钱也上不去，套票现在都五十几了。
我算了一下，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得完。所以我们商量着，趁现在还能对付，年底这会儿生意也行的时候，把店兑了。这几年也没少得刘哥你照顾，我这就和你说一声。”
刘哥说：“不想干啦？……找好下家了？”
龙哥说：“没呢，这几天就准备把消息放出去。”
刘哥想了一下，说：“我也知道生意不好做，我也在想办法，还准备和税务说一下，来年再给你这想法减免点儿，我一天为了你这个店也是操心呐，这方面那关系的，是不？
要不，你再坚持坚持？过了年我再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大点儿的地方，行吧？这马上过年了，你准备个三四十个出来，我去通通关系。”
龙哥皱了皱眉头，看了韩经理一眼，吸了口气说：“年前我可能，拿不出来。我也不瞒刘哥你，兄弟公司的老板准备开个大型洗浴，喊我过去入股，我这边得到处凑，房子也准备卖了还不一定够。”
刘哥顿了一下：“在哪开？”
龙哥说：“也在和平，听说在三好街那片儿，我还没去过。”
刘哥问：“兄弟公司的老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找你入股呢？”
龙哥说：“认识好几年了，原来他在集贤派出所呆过，那会儿认识的。可能是感觉我，感觉我还行吧，我也没想到的事儿。今天他结婚，在我这包了个场，就刚才才和我说入股的事儿。
你说，人家张嘴了我也不好拒绝。刘哥你也懂。”
刘哥说：“对，他今天结婚。小龙你这运气来了呀，明儿以后，我也得叫你声龙哥了。那就去吧，钱不够来找我，我帮你凑点儿。以后有机会，给我引见引见，这个行吧？”
龙哥说：“刘哥你说笑了，你还用我引见。”
刘哥说：“跟你说实话，人家比你想的还牛逼，我老子想见人家也得等人有空。你这是要飞腾黄达了呀。你说那地方我知道，兄弟公司在河边拿了三千多亩地，听说要建好几个小区，那将来都是有钱人住的。
你这边也不用找人兑了，我安排人过来接吧，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咱们也这么些年了，对吧？以前如果我有什么过份的地方，龙哥你也别放在心上，此一时彼一时的。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叫人过来找你，行吧？”
龙哥说：“行，行，绝对没问题，谢谢你了啊刘哥，感谢理解。”
刘哥说：“嗯，那就这样吧，我挂了。”挂断了电话。
第1121章 太艰难了
龙哥出了一口长气儿，有点发愣。
韩经理说：“说说呀，发什么傻呢？”
龙哥看了看手里的电话说：“没事了，说好了，明天他叫人过来接手，说是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还说，还说咱们要是手里差钱，他帮着想想办法凑点儿。”
韩经理看着龙哥眨了眨眼睛：“完了？”
龙哥点了点头：“完了。还说，说以后有机会，让我给他引见引见小伟他们。”
韩经理啪的拍了大腿一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牛逼。”
龙哥点头：“确实没想到，确实，牛逼。”
韩经理突然就红了眼圈儿，抹了一把脸说：“那以后就好好干吧，也不用你再去抛头露面了，你也转转性，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老板了，把以前的东西收一收。”
龙哥扭头看了韩经理一眼：“要是，要是真能行的话，咱俩，咱俩明年，把婚结了，生个小孩儿。”
韩经理脸刷的红了起来，都要滴血了，低下了头，然后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龙哥正失望，韩经理又开门探头进来：“走啦。今天不营业了，你不回呀？”
“啊？哦。好。”
“以后你离那些妖精给我远点儿。”
……
另一边，在西塔一家卡拉OK厅里。
刘哥放下电话，皱着眉头想了想，捏了捏鼻梁。
边上一个打扮在这个年代很时髦的女人靠过来：“怎么了哥？”
刘哥摇摇头：“没事儿。”往边上看了看：“小伟，小伟，来。”
正在地中间搂着个女的蹦的也叫小伟的青年松开手走过来：“咋了？”
刘哥挠了挠眉心：“明天给我拿三十万，我用一下。”
几个闹哄的男男女女都凑过来：“咋了？要干什么？”
“小龙那浴池，不干了，我明天去接过来。那地方扔了可惜了。”
“接个浴池还打算给钱哪？明天叫人去接手不就完了，不行封了，然后再转过来呗。”
“懂个基巴。看我傻吗？人家攀上高枝了明白不？去封。你信不信你明天封了后天你爸就得打折你腿？”
“这么牛逼？那啥，小龙，来和你得瑟了？”
“没，和我得瑟什么。明天找个人去接手，他要多少给多少，我手里有四十，小伟你弄三十过来，剩下的你们几个帮帮忙，准备一百个。我估计他不能要这么多。”
“那地方一个月能出多少啊？值不？”
“这几年下来也给我弄了一百来个了，还行。这回正好接过来我自己干，找个人守着就行了。”
“他搭上谁了呀？这也不像你性格啊。”
“兄弟公司，你有能耐你去怼。”
“……，算了，怼不起，人家不怼我就不错了。”
……
小伟他们这边回了院里，大部队回招待所，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议论着。
没管那些人，把车停好，小伟陈辉夏茂盛三个抱着孩子，大伙边说话边回到主楼。
太晚了，夏茂盛和耿惠也直接在这边住下了，反正他俩的房间还在。
“有饿了的没？饿了我热点儿东西吃。”小伟扭头问大家。
小伟妈说：“你肚子没底儿啊？这都大半夜了。”
小伟说：“你们都是吃好喝好，我和小红就敬酒点烟了呀。”
王婶说：“饿了就吃。你俩去弄点什么吧，我们可是睡觉了，这洗澡洗的，身上乏。”
王桂芳过来从小伟手上接过贝贝，和贝贝姥姥一起上楼去了，楼下就剩了小伟小红，陈辉陈晓还有夏茂盛，耿惠也抱孩子上去了。
陈辉看了看楼上：“我妈不会一直睡到这前儿吧？”
陈晓说：“你还打算上去看看哪？反正没开灯，进来前我看了是黑的。”
小伟说：“怎么会。刚才陈叔回来还不醒了呀。这会儿是又睡了。你仨吃东西不？”
夏茂盛说：“不吃俺在这干啥？媳妇儿都上去了。”
小伟说：“吃你到是去热菜啊。今天我是新郞知道不？”
夏茂盛挽袖子往厨房走，笑着说：“对，今天你俩最大，我弄。咋弄？”
陈辉说：“弄大烩菜，我就爱吃这个。”
陈晓说：“对对，想着都馋，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饿，就是想吃。”
小红说：“就知道吃，明天胖死你。”
陈晓扑过去就挠：“你个杀千万的，敢咒呗我。”
陈辉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小辉往后退了退，小心观战，小伟进了厨房。
大烩菜平时难得吃到一次，是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最爱。
把所有席面上的菜，挑出味道比较独特的，然后倒一起烧开，也不用管冷盘热炒，各种菜味混在一起，越吃越香。
这会儿不少老百姓出去坐席都会随身带个塑料口袋，吃完了八个人把这桌一分，等主家看到的时候只有一堆盘子了。
没办法，生活不易，为了家里的孩子厚着脸皮也得弄。都是穷的。
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这样的现像就基本上没有了，变成了主家装了口袋四处送。扔了白瞎了。
热了菜，把米饭用鸡蛋炒了，几个人把小小辉放到沙发上开吃。
陈辉左右看了看：“整点儿不？”
夏茂盛嘿嘿笑着说：“咱俩整点儿，小伟这几天不能整。”
陈晓说：“这笑什么，生孩子不是正事吗？”
小红叹了口气：“我妈和大娘要求我必须生个小子，愁人。”
小伟说：“爱什么什么呗，这个谁能说了算？”
陈辉说：“还是有些说头的，不喝酒少抽烟咱就不说了，不能劳累，不能过频，怀上了就弊着点儿。”
陈晓说：“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反正，从我怀上一直到生他就没碰过来。”
夏茂盛点头说：“我也是，我妈那会儿至少叮嘱了一万遍。”
小红看了看小伟，抓了抓耳朵，小伟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小红眨了眨眼睛：“我怕我坚持不住啊。这也太艰难了吧。”
陈晓噗哧一声，差点喷了夏茂盛一身。
陈辉冲小红比了比大拇指。
小红瞪了他一眼：“咋了？有能耐你别和小晓睡。我说的不在理啊？”
第1122章 谁知道喊谁？
第二天，一家人把客人全部送走，然后派车把厉书记送到省委，小伟家里这边就算胜利结束战斗。完事了。
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也没什么，还是一样的生活。
小红起床收拾好了下楼，小伟妈正在厨房里，小红靠在门框上：“大娘，早上吃啥？”
阿姨扭头看了看小红笑着说：“怎么还叫大娘呢？没别过来劲儿？”
小红说：“我也想叫妈呀，能行吗？都住一起，谁知道我喊谁呀？加姓啊？”
阿姨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也是，你们家这情况也特殊。亲家婆家住一块儿。”
小伟妈说：“随便乱喊吧，喊什么还不是一样，怎么喊我都是她妈。给你下点儿小馄饨，早上弄点儿清淡的。小伟还睡哪？”
小红说：“起了，起的比我早呢。这会儿给贝贝梳头呢。”
小伟妈问：“你俩今天干什么？”
小红说：“我没事。我婚假还有半个月呢。小伟可能去啤酒厂吧，听着好像说试生产。”
小伟妈说：“没事儿的话，你俩抽空回趟老家，去给祖宗上个坟。结婚是大事儿，去念叨念叨，求求保佑。”
小红挠了挠脑袋：“行吧，反正上坟是应该的。”
小伟妈凑过来小声问：“准备怀了不？”
小红说：“哪有婆婆问儿媳妇儿这个的？”惹来迎面一巴掌。
吃过早饭，小伟和陈辉去啤酒厂，夏茂盛和王叔上班，陈晓，耿惠和王婶去公司，年底了，财务又开始忙。
老陈外面有约，坐公司车出去了。
小伟妈左右看了看，对小伟爸说：“就咱俩，两个闲人，啥事没有。”
小伟爸站起来说：“怎么没有，特产商店不得去转转，就你从来没管过。”
小伟妈一拍腿：“得，就我一个闲人。”
陈婶就笑，说：“俺们想着这样的生活还不行呢，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伟妈解下围裙挂好，拍了拍身上说：“闲着就闲着吧，我就带孩子。你俩还能呆几天不？”
陈婶说：“你看看老陈，在哪能闲着？明天早上走，机票都订好了。以后几个孩子你就多费心。”
小伟妈说：“都是省心的，费什么心。”
……
小伟和陈辉到啤酒厂的时候，生产厂长季军，技术厂长戴术成，动力设备王志全三个人已经早早都到了，正陪着德国方面带队的弗雷德说话。
两方面鸡同鸭讲一样，还聊的挺欢快。
小伟陈辉一到，几个人都站起来，握手寒暄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季军小声说：“小伟，这鬼子技术不一般，看看有没有可能留下来。”
小伟说：“留下来？不可能的事儿。你知道他工资多少不？换成咱们的钱一个月就得上万，而且容易水土不服，国家差异太大了。”
季军摇了摇头：“可惜了。”
小伟说：“没啥可惜的，我相信你们几个以后能比他强，咱又不比他差啥。”
这话季军爱听，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能比呀，还是有差距。”
各部位转了一圈，弗雷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这边一声令下，陈辉合上电闸，设备运转起来。
其实这就是个形式，等出酒早着呢，最快也得二十来天。
转了一会儿，各工序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小伟他们和德国团队回到办公室这边开香槟。外国人就讲究这个。
一口香槟下去，弗雷德愣了一下，然后挑了挑大拇指，感觉这些中国哥们比较够意思，准备了正宗的法国黑皮诺香槟。直到通过翻译知道这边在马恩河谷有酒庄才肃然起敬。那是酿酒圣地。
然后双方的沟通就流畅起来。其实感觉，外国人也挺中二的，有意思。
设备运转起来就不会停机了，除了定期的检修维护以外基本上就是人停机器不停，连年的这么运转下去。
开过香槟，又请弗雷德团队吃了一顿中华美食，安排车把人送到机场。
这边小伟陈辉和季厂长几个又在厂里转了一圈，说了会话，然后也就没事了。两个人出来顶着冬日太阳顺着浑河边上逛了一圈儿，看了看这边工地。
河边的亲水步道已经改造好了，石基木台，下面用大块石头筑起的基墙，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经过防腐处理过的实木板。栏杆是石木混合的，只用石头显得硬，只用木头不太安全。
步道顺着河边地形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到龙王庙桥，边上栽着一排柳树，然后是一条公路。
公路北边就是公园和其他建筑区。
两个人顺着已经覆盖了积雪的车道一直开到龙王庙，这边外观已经修整完毕了，现在在做内部维修上色。
整个浑河已经结成了一块巨大的坚冰，有不少人在河面上玩耍，冰鞋，冰刀，打冰尜，玩爬犁，不时的有人扑倒在冰面上惹来一串笑声。
整个公园大架已经出来了，包括里面的路。现在就是等开春以后再移些大型树木过来，安装一些器械，公园就可以开放了。
别墅区已经封顶还没封墙，电梯小区也有了二十多层，员工住宅区下面的五底已经筑好封了墙，上面起了七八层。
陈辉说：“明年这边起来了，这片能挺热闹，一下好几千家住过来。”
小伟摇摇头：“没那快，估计得个两三年时间，河畔那边住了一千多家，咱们电梯楼又是接近二千家，有钱人能有多少？员工这边又不对外。这活动中心做展厅不行吗？”
陈辉在看幼儿园那边，说：“行是行，有点儿偏了，交通上怕有问题。再说这东西也不怕多，闲不着。你没发现现在国内各种展越来越多呀？老百姓就认这个。”
小伟说：“幼儿园开春必须开园，得赶上这春季招生，你催一催。”
陈辉说：“在催了。让你家大娘过来管理，你和大娘说了没？”
小伟说：“没，我没想好呢。我妈就是一个农村家庭妇女，让她一下管这么大幼儿园能不能行？我感觉不太靠谱。”
第1123章 银行和邮电
陈辉说：“你想多了。具体工作让请来的副园长管，大娘在这主要是一种震摄，同时管好财务方面就行了。而且这几年了，你也别感觉大娘还是原来那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妇女，谁没变化？”
小伟抹了一把鼻子扭头看向那边幼儿园主建筑红色的尖顶，说：“行，那我晚上和她说一下吧，看他自己是什么意思。”
陈辉说：“咱这个又不图挣多少钱，对吧？管好，孩子不出啥事儿，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玩的开心吃的放心，学校认能接收，对不？这就行了呗。大娘完全胜任。”
小伟想了想说：“到是有一点，我妈要在这就不能有打架骂孩子的事儿。我妈对孩子，那是真上心。”
陈辉说：“咱把老师工资定高点儿，约法三章，没事儿。谁能和钱过不去？”
小伟摇了摇头：“不是这么说的。有些什候可能他自己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就把事做了话说了，不能依靠这个。或者说不能只依靠这个。
在学校里整个装一套闭路系统吧，除了卫生间全装上，操场走廊教室游戏室休息室，家长可以随时要求看监控录像。”小伟回头看向陈辉：“应该能吸引不少有钱的家长。”
陈辉没明白：“为什么？”
小伟说：“用最好的机器。到时候这份记录可以卖呀，做为孩子成长的见证。”
陈辉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对，要是我估计也能买一份收藏，你真奸。”
小伟说：“现在刻个光碟又不值什么钱，半买半送也能交点儿人情。”
陈辉说：“现在卡拉OK都降价了，让这个影碟机弄的。昨天我大舅子找我借了一百万，说要弄个影碟机厂，做什么，三碟连放，我也没搞明白。”
小伟说：“要我说，你干脆就直接往陈鹏那投一笔钱，像模像样的买地建个厂，正经八百的做个品牌，以他在三好和大西的人脉关系市场走起来没什么问题，质量抓一抓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不只是影碟机，像煤气灶，热水器什么的都可以弄，油烟机，现在这些东西都挺火的，慢慢肯定是家庭标配，早点把品牌树起来将来也能分一杯回来。那东西本身又没什么技术含量。”
陈辉想了想说：“要不我建个厂房租给他得了，入股还是算了。找地方建个大点的厂房，再给他拿点钱去折腾，房租等挣了再付呗。
我感觉现在厂房出租应该能行，办厂的越来越多了，城里面哪有地方。让所有人都自己买地建厂不现实。你感觉呢？张士这边不是还有不少空地吗？咱们弄一块建一片厂房出租。”
小伟捂了捂耳朵想了想说：“也应该能行。建多大？整个建一个？还是建成大大小小不一样的？”
陈辉抬手指了指前面：“这延路就是四公里，修几栋办公楼起来，然后那边建一片厂房，大小都有呗。两三百平的，七八百平的，一千两千的，这厂子和办公地点就全了。”
小伟点了根烟，吐了一口烟气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点点头说：“也行，几栋楼占不了多大地方。”
陈辉说：“到时候咱们也注册个产业园，进来的公司厂子，如果项目能行的咱随便投点占点股，将来说不上还能发展出几个大公司呢，投十家起一两家就划算了。”
小伟一挑眉毛看向陈辉：“行啊，现在已经能做战略性规划了。这事儿我同意，全力支持你。”
陈辉说：“现在，老百姓想干点什么其实还是不容易。你看啊，除了小吃部饭店就是卖衣服，食品店儿杂货摊，卡拉OK台球厅，了不起开大点儿。再有点儿钱的就是洗浴，舞厅。
你说是只能做这些吗？我感觉不是，有想法的人还是挺多的，关键是没钱。现在贷款也不靠谱，前几年银行到处求着人贷，现在你求他他也不理你。对吧？
咱们这样的贷不贷也无所谓，你看银行啥态度，建行农行找我多少次了，可是个人真想干什么他都不管这项目到底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贷给你。
现在推出一种个人贷款，存单抵押贷，好玩不？我特么有存单取出来不就行了吗我贷个屁呀。”
小伟说：“也不一定。贷款利率比存款利率低呗，老百姓攒点钱儿不容易，舍不得那点利息的有的是。银行一出一进就平了呗，相当于这钱白走一圈儿，银行不用贴利息。
现在存款太多，银行不想点儿招儿不得赔死。”
陈辉说：“现在银行和邮局打架呢，汇款是一笔巨大的收入，一直把在邮局手里，甚至邮局已经准备吸储准备开银行了，而银行这边光贴着息，不但挣不着这份钱还眼瞅着储蓄这块也要被抢。
现在银行在积极的改造建立联网呢，要实现通存通兑，那时候老百姓出门带张存折或者银行卡就行了，去哪都能取或者存，这样邮局的汇存收入就归了银行，你知道有多少不？
一年十几亿的营收。我以前都不知道邮局还有这么大一笔隐性的收入，还是那天听我妈念叨的。估计，今年银行就能实现省内联网，明年，最晚后年全国就能直接转汇了。到是也方便。”
小伟问：“银行想开就开呀？谁都可以开？”
陈辉说：“你那是做梦。现在民间有些人。有钱人，特别有钱的人，对现在的银行体系什么的不太满意，正串拢着开家为民企服务的银行。”
他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你愿意拿钱出来办银行，国家肯定是支持，同意。这些人加起来的财富确实强大。但是事实是，民有，国营，党管，明白吧？
你们要建，行，把钱拿来，我给你建，你们都是股东，等着分红好了。国家一分钱没掏多了一家大银行，而且还是和一堆大企业相关联的银行，多好的事儿。”
小伟说：“那邮局怎么说开就开了？”
陈辉说：“废话，一个邮局就专门有个邮电部呢，那是什么地位？搞石油化工的都说能耐，怎么没有石油部？这还想不通啊？人家连央行的批准手续都不吊，直接就全国营业了。
你就想想，有哪个单位能和他比？连大山里自行车都进不去的地方都有邮电所，所有人，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儿，但是他肯定知道邮电，用过邮电。”
小伟想了想：“我靠，以前真没往这方面想过，确实啊，只要有人的地方肯定有邮电，那不是说，他马上就是咱们国内最大网点最多的银行了？”
第1124章 那就是个问心无愧
陈辉说：“整个来看，这是肯定的，必竟邮电的网点儿太特么多了，哪个银行也比不过。不过从区域来看，短时间内邮电还是不行，主要的存款贷款对像都在城里，在城里任何一家银行的门店都比邮电多。
邮筒子又不能办存钱。不过体量在那摆着，以后不好说。由其是偏远地区，小城市什么的，加起来也是个大数字。”
小伟摇摇头：“离咱们太远，琢磨这个没用。你说，是顺着道边建一排，还是分散开建几栋？”
陈辉说：“这边窄的地方就全扔给公园呗，那边。要不就像小区那么建能行不？这么一长条，有点儿商业，洒店，办公，那边和活动中心联上。反正公园有这么大呢，你那不是留了两块空地吗？”
小伟说：“留那两块地其实也没想好怎么弄。成院长说公园有那么大了，这两块地暂时铺点儿草先放着。要不就都建了吧，大不了先放那。等这边员工小区完工就建这边。怎么建咱们再合计合计。”
陈辉回头问小伟：“咱这公园怎么收钱哪？”
小伟想了想说：“要不，进来溜达的不收钱，以后可以上点儿什么收费项目。估计进来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咱们小区里的人，怎么收费？”
陈辉笑着说：“那还不好办。这么好的环境比河畔贵点儿正常吧？自带这么大的河边公园，物业服务费稍微高点儿正常吧？门票打一块，一家三口人，算十天，收三十不多吧？然后一说还是免费公园，多好。”
小伟说：“也行，活动中心健身游泳什么的都算上，养个公园还是挺容易的。那就这么弄吧。”
陈辉说：“反正区里也没说收回去经营。他们巴不得不用他们管，到他们手里那就是赔钱你信不？维护一个这么大的公园一年下来至少也得五六十万的投入呢，这还是只算人工。”
小伟说：“还是得补个合同，蹋实点儿。定个十年二十年的。”
两个人进到龙王庙里面，这里工人在开着烤灯干活，虽然有点儿油漆味儿，但是暖和，画画的老匠人穿着个衬衫坐在架子上用毛笔勾勒填补藻井上的云纹图形。这是个慢工活。
小伟和陈辉仰着头看着，小伟轻声说：“过去这种木建筑弄的真漂亮。而且大气。”
陈辉点点头，说：“可惜，按现在来说，住人不合适了，通风不如现代建筑，而且不隔音还遭虫子。其实就算在过去，也只有宫殿庙堂才会这么弄。
住这种地方的只有皇帝，咱也看了，他也不是直接住，还不是弄了个小房中房。咱们北方就算古代也是砖石房子，好像只有南方确实是木板房，那个又不一样了。”
小伟说：“我就是感叹一句，又不是真想住。不适合居住。”
几个匠人看到了两个人，低头看了看又继续干活去了，没搭理哥俩。
小伟问一个年纪稍大的：“师傅，估计什么时候能完工。全部完工。”
那师傅头都没回，待手里这一笔画完，看了看没问题，这才答话：“四月底吧，四月底五月初那样，应该能完了。上面慢，到下面就能快点儿。这东西不能烤猛了，裂。得这么半阴着。”
陈辉问：“以后这边打算怎么弄？随便进哪？”
小伟摇摇头：“圈起来建成庙吧，收票。这地方要是免费就不如直接拆了还快点儿。”
陈辉左右看了看：“那还得塑佛像啊，你让人来花钱进来拜什么？”
小伟说：“先弄好吧。开春建围墙修步道，外面再加个小园子，盖几间庙里的配套的房子出来。完了大不了去和别的庙合作，让他们派两个和尚过来帮着规划一下。以后门票什么的分呗。”
上面那老师傅说：“这小子这主意还算靠谱，现在必须得挣钱才行，这个养护起来一年少说也得十来万，弄几个真正的和尚过来那才长久。现在愿意花钱烧香的多了，上哪烧不是烧。反正都是个个儿哄个个儿的事。”
陈辉哈哈笑起来，说：“师傅，你敢在这里这么说，就不怕神仙生气呀？”
老师傅放下笔，往后挪了挪，这才慢慢从兜里掏出个烟袋出来，烧了一锅，笑着说：“神仙哪有功夫管咱们。神仙哪，那就是在心里，是啥？就是规矩，是老礼儿，是本份。
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可不是说脑袋上面顶着仙，那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得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做事得讲规矩讲德行讲礼。说来说去的，还不就是个问心无愧。”
小伟点点头，举举大拇指：“师傅你大才。这是活明白了。”
老师傅说：“现在不讲究这个喽，现在只要挣钱就行。原来老时候那会儿，人得守规矩，得守礼，孩子出家门先得学德，学怎么说话办事儿，那才是祖宗的好东西。现在，呵呵。”
小伟对陈辉说：“我感觉这师傅说的有道理，你说，咱们幼儿园开个这个课怎么样？就当学识字了。”
陈辉问：“啥？”
小伟说：“三字经，千字文，诸子家训，这些呗。”
陈辉舔了舔腮帮子：“讲什么到是无所谓，你从哪找老师啊？”
小伟说：“学语文的就行呗，把字认了能背下来，大概讲下意思也就行了，你还指望幼儿园小朋友学会五经四书啊？他背下去了就印在脑子里了，将来大了懂了就行了。咱们古时候教书不都是这么教吗？”
上面老师傅接话儿：“那是，什么也不懂，背不出来就打手板，那会儿恨先生啊。等大了，没事脑袋里就蹦出来点儿，就能琢磨出味儿来。有些道理不用讲，记住，总有明白那天。你记不住，讲破天也是白扯。”
陈辉对这个没兴趣，摇了摇头，两个人出来上车，回家。
陈辉说：“其实我总觉这边这个洗浴中心建的有点儿多余，中街有了，皇姑铁西都有，这边弄个普通浴池就够用。现在再加个酒店，我这心里就平衡了。”
第1125章 超市单列
小伟说：“不理解你的想法。这边完事住过来好几千户人家，你没个大型洗浴中心，能方便吗？”
陈辉摇摇头：“没这么想过。就感觉好像缺点什么似的，酒店一上我心里就圆满了。哈哈。”
小伟说：“一个都不够，你看着吧，人都住进来保证还得有人开洗浴的，一个区域内肯定是高中低档都有才合理。包括饭店，服装店商场都是这个理儿。”
陈辉说：“这到是，道理我懂。”
小伟把车开上主干道问：“这会儿去哪？”
陈辉说：“去公司呗，去哪。年底了事多着呢。回去看文件。”
小伟点点头，开车回了万柳，两个人上楼，各自回了办公室。
现在公司大了部门多了，年底事情确实多，厚厚的文件撂在办公桌上，助理和秘书那边还有那么些。
不过大部分都是陈述性质的报告，让小伟了解一下情况，一些工作的进展进度什么的，真正需要他解决的事情并不是太多。这就是管理团队的重要之处了。
一个能干的团队可以省去老板无数的时间，就可以想些大的远的东西。
小伟先看了看龙江工地上的报告，了解一下进度，然后看吉北。
吉北经过一年半的发展，已经进入状态了，各方面成果喜人，发展的都不错。栗玟申请在吉北成立食品分厂，供应吉北龙江两个省份。小伟想了想，在文件上签了同意，转交关荷厂长复议。
吉北的营收除了留一部分保证正常运转之外，都还了贷款，这是早就定下的。
那边的住宅已经完工，正在进行内部细节工程，明年开春就可以销售了，这笔钱小伟和陈辉决定拿回来用到京都去。现在整个公司已经基本上不用靠贷款发展项目了，主要还是房产的利润确实大。
这也是为什么90年代发展最快的全是地产公司的原因，是那些后起地产公司羡慕却不能相比的地方。
当然，在这个年代其实做什么利润都大，整个市场就是卖方市场，想不挣钱都不容易。
辽东这边东西就多了，而且复杂。
养殖种殖这块，已经在全省建立了二十四个点儿，其中已经有了产出的占了一半儿，到明年，95年夏天，二十四个点儿都会开始产出，也就是初步完成省内种殖养殖布局。
辽东省总共有县（含县级市）四十一个，其中纯农业地区占了一大半，这个拉动作用可真的不小。
辽东这边，因为地形地貌的原因，农民活的都挺累，主要是田少，地里产出小。六山一水三分田，是东北三个省里最不适合农业发展的省份。而且城镇工业所占比例太大。
这是一个商业大发展的时代，也是农哺工的时代，城镇工业的巨大使农民雪上加霜。
到95年夏，辽东省内所有地市的商业广场都将投入使用，包括奉天的三个，大联的两个，商业布局也将完成，剩下的就是勾边描色了，那就简单的多。
仓库物流系统也会在95年春开始正式投入运营。
看着一页一页的报告，小伟感觉有种巨大的成就感在胸里涌荡着，喝了几口水，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到窗前往远处看了会儿，看着脚下眼底白雪茫茫的世界，这才让情绪慢慢舒缓下来。
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
蛋糕店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七家，奉天最多有六十二家。
便利店开了一千六百六十九家，还有两百多家正在准备开业，这个数字是小伟之前没想到的，仔细看了一下，奉天市内就开了七百多个店，已经遍布奉天城区的边边角角。
大联开了三百多家，其余地市合计四百多家。
陈经理详细的分析了便利店的市场前景，并预计在95年内全省开店数达到四千到五千。
同时，大型超市全省已经开业一百七十六家，正在装修的三十二家，陈经理的计划是在95年内完成省内完成三百五十家大型市场，三百家中型市场的规模。
同超市和便利店相比，商场这边就显得中规中矩了，开业十八家。场地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总的来说，到95年底，整个辽东，包括吉北龙江的主要市场都会握在手里，最晚在97年，东北三省商业零售市场将尽在怀中。
然后小伟翻了翻，找出了相关财务报告。
超市便利店这块儿，全年一共支出了近三个亿，果然没有白来的东西呀。
小伟笑着摇了摇头，今年整个零售这块的利润全填进去都不够，还得倒贴。
和基建团那边的流动市场今年一年创利三千多万，这个到是没出小伟的预料。这个东西并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商业的发展，它的效益会越来越低。但相信几年内还能跳一跳。
具体的集团全年财务账表耿惠还没交上来，小伟也是大概心里有数。
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楼下的陈辉：“小辉，超市单列出来吧？规模销售都上来了，继续放在商场下面不合适了。老陈今年的成绩有点儿耀眼哪，报告你看了吧？”
陈辉说：“正看呢。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是真能张罗，吓我一跳。单列出来呗，老陈提一级，反正也是单独的营业执照。就是财务方面，你和耿惠说一下吧，财务配好就独立。”
小伟说：“行，那我就通知他。”
给耿惠打过去，半天才接起来：“干嘛？忙着呢。”
小伟说：“超市那边马上单列出来，你把财务配一下。”
耿惠说：“不是说发展发展再说吗？这么急吼吼的干什么？”
小伟苦笑着说：“你没看报表啊？便利店开了一千七百多家，超市两百多了，不光是提出来的事儿，现在我在想是不是把便利店再单列一下了。”
耿惠说：“我这都要忙疯了，还看报表？这个我差不多知道，但不知道具体数。那就弄吧，我这边先抽一个人过去，年后再加。”
这边挂断，小伟又打给陈经理：“陈哥，你这报表吓了我一跳啊，我一直没注意这块。”
陈经理笑起来，说：“我可是都打了报告递了申请的啊。”
他的报告申请是交给张经理，钱款也是商场内部转移和外部赊欠，所以总部这边就没有确切的东西。
小伟说：“你们单列出来吧，以后直接向我和小辉负责，过来这边给你们一层办公。”
陈经理说：“行，我早做好准备了，就等你放话呢。财务安排好了吧？”
小伟说：“这边配个财务经理，其他人员还用你现在的吧。你抓紧安排。”
第1126章 一身冷汗（给温润如玉+1）
陈经理说：“行，我和老张做下切割。董事长，那我得还回商场那边不少钱哪。”
小伟说：“你先做切割结算吧，完了那边的钱我签字。你外面欠款怎么弄的？”
陈经理说：“我这正做报表呢，这一两天我过来给你做个说明。主要是房款，超市和大部分便利店的房产是直接买下来了的，就这部分数额比较大，别的，装修设备什么的基本上付清了。”
小伟说：“行，你先和张经理那边算吧，然后搬过来再说。”
陈经理笑着说：“小栗玟走了，我这一走，这头就扔老张自己了。”
小伟说：“商场那边部门比较多，人也多，搬过来不方便。明年中街这边开业以后，那栋楼整个就给商场了，除了一二楼保留自由商场以外，三四层都给他，要不怕不够用。”
陈经理说：“董事长，我这盘子比他大，要不，你让他搬过去我在这边得了。”
小伟说：“不用，你过来，明年把便利店和超市再切一下，你这边家电提一级。”
陈经理说：“我正要说呢，家电这块我和老张怎么弄？”
小伟说：“归你吧，商场里那部分单划出来你直接向物业交租，张经理就一心搞商场和自由商场。”
陈经理想了一下说：“那，董事长，是不是以后家电也得切开？”
小伟说：“看情况吧，有那个可能，就看你能把它发展成什么样了，现在老百姓手里有钱了，电器这块感觉前景应该可以。
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现在咱们采购这块已经基本上完成厂家直购了，我想着，家电这块应该也能行，必竟咱们一下子有这么多店呢，是吧？”
陈经理说：“家电如果以后独立的话，超市这边怎么弄？”
小伟说：“到时候再商量吧，我想的是超市里不动。这是两码事儿。你和张经理加把劲儿，这几块抻起来了，你俩也来公司作个副总。”
公司整个薪酬福利系统已经做出来了，一共是九级十五阶，分公司经理是六级，享受本公司百分之五的管理红利，而副总是七级，副总不享受管理红利，但可以认购集团公司不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就不是小数了，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李娜和金姐现在都是集团股东。
挂断陈经理的电话，小伟又拿起那份报告看了一眼，想了想，拿着报告出门下楼，来到陈辉的办公室。
陈辉这会儿也配了秘书和助理，看到小伟过来站起来问好。
陈辉坐在老板椅上，把脚架在办公桌上翻着文件，看小伟进来问：“干啥？”
小伟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陈辉，陈辉接过去看了一眼说：“我也有，正看呢，咋了？”
小伟说：“我是看到这份年终报表才知道咱们便利店和超市已经开了这么多家了，这么大个事儿，花了这么多钱，你感觉正常吗？”
陈辉愣了一下，说：“你，啥意思？”
小伟说：“不管是商场那边的月报，还是财务这边的反馈，平时都没有这个消息，三个多亿啊，哥们，咱俩竟然要等年底了才知道，你还问我啥意思？”
陈辉放下脚坐起来，看着小伟想了想：“是哦，按理说不应该呀。”
小伟说：“后怕不？就因为这笔钱是商场内部扩张用了，每一笔也不算大，结果最后就是三个亿的动作我们不清楚。”小伟笑了：“如果这钱是慢慢挪别的地方，等咱们发现人家都出国个屁的。”
陈辉说：“财务管理上有漏洞。”
小伟说：“人事管理上也有洞，行政上更是洞。”
陈辉想了想也笑了，说：“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傻大胆？傻人有傻福？”
小伟也笑，说：“以后年初报当年各种计划和预算，分公司经理的意见不做为最终意见，还是得交上来，再一个，取消各分公司经理的财务审批权，他签字以后要到耿惠这边核批。
分公司财务和现金分开，现金要按月交过来，公司做财务账，需要支出再从这边给他划，行不行？”
陈辉想了想说：“前面可以，后面，他的日常支出可以开票，然后到总部来兑现，不用划来划去的。
再说你也不能一点儿权限不给，压缩呗，分公司经理的审批权限，五万，副经理三万，但是钱必须全从总部走。这就差不多了。”
小伟说：“那就不提额度的事儿，计划必须上报，所有财务下面开票总部兑现，所有费用得财务部背书，或者副总以上背书。行吧？”
陈辉说：“差不多。其实说来说去就是钱没收上来，都在各公司账上，又没设什么制约，结果他内部使用就成了漏洞了呗，收上来就好了。”
小伟说：“操的了，吓我一身冷汗。以后各公司账号封存，统一使用总公司账号，省的来回转麻烦。”
陈辉说：“这事儿还得让耿惠定，财务上的事儿咱俩也不太懂。让耿惠和王婶看怎么弄吧。其实话说回来，这就是咱们没经验，平时不可能一点儿痕迹没有，以后把月报做细点吧，现在就报个支出收益，确实太笼统了。”
结果两个去问耿惠，耿惠知道。
耿惠说：“你俩傻我也傻呀？这么多钱我要是不知道我还干什么财务，跳楼算了。”
陈辉说：“那你平时怎么没说呢？”
耿惠说：“我也不知道你俩连这个也不知道啊。正常店面扩张，我肯定以为你俩是清楚的呀。而且每个店资金都不算大，房产那边商场和物业也是有沟通啊，房子买回来不是都交给物业打理吗？”
两个人去找黄老五，黄老五瞪着大眼睛：“你俩不知道啊？”
“这扯不扯了，商场那边谈地方，我们去定价接收，财务给钱，我上哪能想到你俩不知道啊？我这有台账，房产合同证件都交办公室保管了。都是用的公司统一合同。”
陈辉对小伟说：“感觉咱俩像傻子似的。”
（这段故事是发生过的真事，公司管理真的没那么简单）
第1127章 MBA（给温润如玉+2）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伟又把白天的事儿对王婶说了。
王婶边听边笑，对小伟妈说：“才发现，二鬼子也有脑袋不够用的时候。”
小伟妈看看这个看那个：“妈呀，我听着都吓人，那以后咋整啊？这啥时候钱让人拿跑了都不知道可完了。”
王婶摆摆手说：“不可能的事儿，别说上亿了，下面动个五万八万我这边都知道，财务哪有那么简单的，要那样财务也别要了。就是这俩呀，粗心到什么地步了。
制度上没什么漏洞，就是管理上的问题。主要啊，是部门多了，一交叉，都觉得你俩肯定知道。说明在这块儿有问题，加强一下就行了。你刚说的那个年度计划预报预算就挺好。”
小伟说：“当时吓了一身汗。以后所有部门所有计划都得报上来，这边咱们几个签字才做准儿。”
王婶说：“那到是用不着，那么的又是所有事儿都压你们身上了，不划算。财务上这块儿可以，下面开票上来兑付，这个可以，也就是多摆个人的事儿。
其他的不能像你说那么来，例会呀，月报啊，申报说明这种，得从这个想办法。事儿还得交给下面人去办。”
陈辉说：“我想明白了，所有部门都没出错。根子在办公室，郝娟这边没有月报要求，很多事到了办公室就完了，没有要求交到咱们手里的就没交过来。以后让办公室也走月报，也就是多看几张纸的事儿。”
王婶说：“让你俩的秘书多和办公室接触，办公室事多着呢。建立个简报制度，让办公室和你们秘书共享一下就行了，让你们助理还是秘书的，一个礼拜去办公室拿一下简报。”
陈辉说：“其实咱俩助理和秘书的工作职责也没完全理清，我看也是谁抓着谁办，得把这两个岗位清晰一下。”
小伟说：“我这边还行，她俩秘书对内助理对外，我让米丽娜负责内部这块儿，我办公室和各部门的联系，总部会议，文件这些，石丽主要处理下面各公司报表，会议，下面工程情况的跟踪。”
小红说：“小伟，明天有事没？”
小伟说：“就这些事儿，年底了总结呗。”
小红说：“那咱俩明天回县里得了，妈让回去给老人上个坟，正好顺道去看看学校的情况，高中那边也应该去看一眼。再说我结婚了，不得回去请同学什么的吃个饭哪？”
小伟说：“行。那明天小辉你把这事安排一下吧，反正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事，调一调也就行了。”
王婶说：“算算日子，雪梅那丫头该回来了吧？你说这丫头也是个倔的，将来怎么弄呢。”
秦雪梅在公司上了不到两个月的班就感觉自己不行，最后小伟找了人去辽大跟读旁听去了，也不要什么学历，就是跟着系统的学习一下工商管理方面的知识。
这一年连暑假都没怎么回来，和同学一起去做暑假工，说是要锻炼自己。
小红说：“十二月底吧，她不参加考试，应该十二月就没事了，不上课了。”
王婶说：“明天去把她带上吧，这孩子心里苦又不爱说，你们多和她说说话，多带她出去转转。”
小红说：“昨天在婚礼上我还想着和她说会儿话呢，一转身她就没了，后来累忘了。”
王婶说：“陪我呆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学校了。你说这，大学的东西她真能学懂啊？这都扔多少年了。”
小伟说：“又不用考试，就是跟着听听学学，听懂多少算多少呗，反正是有用。”
小伟妈说：“你哥还说让你去念什么学校呢，这一年了你也没那打算。等隔几天又过年了，看你哥问你你怎么说。我到是感觉你应该去好好学学。”
小伟说：“开了年这边没什么事儿，小辉去京都转转，我也去找个地方旁听吧，跟一年看看。”
陈辉说：“香港那边有商学院，专门针对企业家的，要不你去那边？”
小伟摇头说：“算了，可不折腾。说话都听不懂去干什么？那不就是去扯蛋吗？”
小红说：“咱们国内也有商学院哪，就是MBA呗？秀儿他们学校就有，冰城工大也有，国内八九个呢，91年就有了。”
王婶说：“都是成年人了，都管那么大一摊子事儿，能学个什么回来？我看哪，这种班也就是交点儿钱买个心里安慰，镀镀金面子光，学一遭下来也就是能认识几个同学还不一定有用。”
小伟妈问：“念这个贵不？肯定得贵。”
小红说：“不清楚，听说学费得几万吧，乱七八糟的下来得十几万。”
小伟妈说：“看看，看看，我就知道。就是你婶说的那回事儿。”
小伟说：“要是真认识几个成功的企业家，跟人也能学些东西了，钱哪能白花，人脉不是钱哪？”
小红说：“那你去报人大班吧，正好秀儿也在那。”
小伟说：“为什么不让我报冰城呢？”
小红说：“你不是冲着交人去的嘛，冰城能赶上人大吗？东北有什么企业？公家的不算。公家的你认识了有屁用？学着官僚还是学着搂钱？他们懂经营吗？”
陈辉说：“小红说的有道理，去就去人大，东北这边你去了没意义，在东北咱们就是最大的民营企业。”
小伟说：“有点儿吹吧？怎么可能？”
陈辉撇了撇嘴：“还真不是吹，真的。民营这块咱们现在真是最大了，咱们这边大部分都是国营，或者集体企业，没办法，地区特点。”
小伟说：“那个飞龙。”
陈辉说：“将来不知道，原来是集体企业，现在是股份制，都是党的。”
王婶说：“原来那会儿政策总变来变去的，不少人把厂子都挂到集体去了，现在都成了股份制，这辈子也不可能归个人，没听说因为这个进去的呀，还不是一个两个。”
小红说：“产权不明的恶果。想占公家便宜，公家便宜那么好占？挣钱了盯着的多了，谁管你是怎么弄的，反正执照在那摆着。”
第1128章 一宗人
小伟琢磨了一下，对陈辉说：“那我去京都？你看家？”
王婶摆摆手说：“家用看什么，京都那边的项目才是明年最重要的，这边基本上都顺溜了，冰城得后年，吉北这边也就是吉北市，派人去就完了，你俩都去吧，又不是去了就不能回来，坐飞机仨小时的事儿。”
陈晓看了看王婶：“我呢？”
王婶说：“也去，今早小辉爸妈走的时候舍不得小小辉那个劲儿啊，我看着都酸的慌。那边办公室什么的不也得有人管吗？你去管起来，小伟陈辉去上学。”
小红说：“那我呢？”
王婶说：“过了年你抓紧怀上，正好，等生了小伟他们就回来了。平时就让雪梅陪着你，你和她多说说话，住一屋去。”
贝贝举起小手：“姥姥，我呢？”小丫头在这呆习惯了，今天亲妈亲姥走都没怎么哭，结果把王桂芳弄的眼泪哗哗的。
王婶说：“你上学呗，过了年咱家自己的幼儿园就开了。”
小伟说：“对了妈，你去幼儿园当园长去吧，正好你还稀罕孩子。你不是总说你闲着没事干吗？”
小伟爸抬头看过来：“你是说真的呀？”
小伟点头说：“真的呀，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我妈在那主要就是管钱，管人，具体的业务方面让副园长抓，咱们又不指这个挣钱，让孩子在里面快快乐乐的不出事儿就行。”
小伟妈说：“你这个不是和区里合伙的吗？人家不派人哪？”
小伟说：“派了呀，副园长就是，她抓业务，你去全面管理。咱家占大头，区里三成，咱们七成。”
小伟妈想了想说：“也不知道脾气性格怎么样，听不听管。这又是谁家家属？”
小伟说：“没问。你管那些干什么，她好好工作就行了，不听话就换人呗。即然能请过来应该可以，里面的关节相信也能知道，你耽这心有用吗？”
小伟妈说：“定好什么时候开园了？不得提前大伙见个面儿，说道说道？”
小伟说：“定了，比小学早几天。到时候你们得提前二十来天上班，到时候就见着了。咱们今天第一年，不用希望学生有多少，慢慢来就行，也不图这个能挣多的。”
小伟妈说：“把公司里的孩子都弄过来，让大伙也能放心。校车买了吧？安排几个稳当的司机。”
小伟说：“让单叔过去，专门开校车。买了两台，应该够用了。老师学生都接送。”
陈辉说：“咱俩都到京都的话，这头这几天得安排一下吧？要不要带人？”
小伟说：“我带石丽，让米丽娜在这边。现在传真什么的都方便。让继伟和候强跟咱俩过去吧。”
小红说：“早着呢，不得过完年三月份哪？像急着躲我似的。”
陈晓在一边哈哈笑起来，看了看几个长辈，挤眉弄眼的压着声音凑过去：“你得抓紧榨呀。”
贝贝捧着小饭碗，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奶奶，是不是，爸爸妈妈要走？”
小伟妈给她擦了一下脸：“不走，谁也不走。以后你跟你妈睡，让她给你讲故事。”
贝贝看了看小红，又看了看小伟，红着小脸说：“不行呢，妈妈，妈妈要和爸爸睡。”压低了声音靠到小伟妈身上悄悄说：“他们还亲亲，我都看着啦。”
小伟妈哈哈笑起来，对小红说：“你俩在孩子面前也不讲究点，什么都能让孩子看。”
小红撇了撇嘴，瞪了小贝贝一眼：“叛徒，小坏蛋。”然后凑过去在小伟脸上叭了一口：“我就亲，怎么的？”
贝贝靠在小伟身上，拿着筷子的小手上来捂眼睛：“羞羞。妈妈，妈妈不害臊。”
小伟妈说：“对，咱不学她。咱们多吃饭快长大。来喝点汤。”
小伟嫌弃的拿纸擦了擦脸上的油，对陈辉说：“明天我回趟老家，等我回来咱们做个安排吧，完了各公司的经理副经理一起开个会。”
耿惠说：“就为了你俩去京都开会？那这个会最好还是别开。”
陈辉扭头看过去：“为什么？”
耿惠说：“本来没什么事儿，大伙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一着重提出来好像，就感觉有什么了似的。你们不觉得啊？你俩该去哪去哪，这事儿交待什么？要安排什么？”
小伟想了想说：“也是。咱们以前去冰城去京都天京好像也没安排什么呀，不就是直接去了吗？”
王叔放下筷子端起汤，说：“小惠说的对，你俩是老板，去哪怎么了？这用安排什么？”
贝贝皱起小眉头：“奶奶，你骗人，爸爸，爸爸和陈爸爸要出门去了，姥爷都说了。”
小伟妈说：“你爸和陈爸爸出差呀，以前不也是出差吗？这不算出门。他们有事呢，不得挣钱回来盖房子，买肉，给咱们买衣服吗？他们不出去挣钱，你身上这么好看的衣服从哪儿来？对不？”
贝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说：“那，那我以后不要买新衣服了，爸爸不出门好不？”
小红说：“你跟妈妈好还是跟爸爸好？我在家陪着你还不行啊？”
贝贝看着小红想了想：“爸爸妈妈都好。爸爸就比妈妈，比妈妈好那么一丁丁点儿，就一小小点儿。”举起小手比了一下。
小红假装生气，王婶和小伟妈笑起来。
小伟爸说：“明天回去找人把坟修一下，安排人给你太爷爷爷立个碑。咱们家坟以前都没立碑。原来那会儿不让，说是四旧，后来穷，就这么拖下来了。”
小伟妈说：“就是懒。还穷，再穷差一块碑钱？再说好像咱们那原来也不实兴这个，好像别人家也都没有吧？”
王叔说：“原来活着就不容易了，死了一埋完事儿，哪有那么多讲究。也就是这几年才兴起来立碑。立就立吧，也算是个念想，小红去把咱家你爷的坟也弄一个。
以后咱家呀，就这么断了，你将来得埋小伟家去了。以后我和你妈老前你记着把俺俩送回去，埋你爷你奶边上，这一宗人到我这是断了。”
第1129章 我佩服那几个女的
小红瞅了瞅自家老爹：“这咋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了？都啥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埋哪不一样？”
王婶说：“还不兴你爸念叨念叨啊？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去。”
小伟说：“不是有我嘛，我不就是你们儿子。将来咱们这一堆都埋一起，活着在一起，死了也在一起，多热闹。还分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不是一家啊？”
小伟爸说：“对，小伟说的对。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儿干什么，现在咱们也算是行了，以后的事儿让孩子定去吧。”
话题就此打住。
小伟几个吃完抱着孩子去一边，几个女的收拾桌椅子去洗涮，小伟爸和王叔穿鞋出门去院里转圈儿。
小伟爸问：“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个了？还当小红面说。”
王叔说：“也没多想，顺嘴就出来了。原来没当个事儿，这突然感觉，有点儿对不起祖宗似的。老了呀。”
传宗接代这件事，是刻在了中国人骨头里的，像王叔这种就一个女儿的多多少少的会有一种遗憾压在心里。
第二天号了早饭，陈辉陈晓耿惠去公司上班，小伟爸送贝贝上学，小伟和小红坐着车奔辽大。
开车的是王继伟。
冬天在东北开车是需要功力的，平时在城里小伟还能比量，这去县城就不敢贪大了，还是交给高手。
王继伟把车检查了一下，把四个轮胎挨个放了些气，这才上路。
小红问：“放气是为啥？”
王继伟说：“咱东北冬天都是冰雪路面，气太足了胎硬，容易打滑。放点儿气儿软，扒地面积就大了。”
小伟说：“你们部队上是不是有防滑链？”
王继伟说：“大车有，小车没见过。那东西伤胎。”
小伟说：“不行去定做行不？按小车做，完了做细点儿。”
王继伟说：“那个得问专业的了，我不太明白这个。”
到了辽大，小伟带着小红先去徐处长那坐了会儿，说了会儿话，然后两个人才去宿舍找秦雪梅。
徐处长现在是春风得意，整个商业区已经成了整个辽东省大学商业的典范，整洁大方又不失人文气息，不只是受到学生们的好评，连业主自己也是心情舒畅。
环境好了学生乐意来，带着生意都好做不少。
各大院校纷纷过来考察学习，省里市里多次表扬宣传，上上下下都得了好处。
听说辽大商业区要企业化，准备成立商业综合服务公司了。
徐处长将担任第一任总经理，级别跳一格，工资奖金翻翻不说，地位也肯定是显著提高，到时候也是妥妥的学校高层人士。
冬天的大学校园里显得有些冷清。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脚步匆匆。
这会儿学生已经基本上没什么课了，复习准备期末考，学校里清清爽爽的见不到几个人，都在宿舍里猫冬，只有足球场那边，一群学生顶着风雪在踢球，大冷天的个个头上冒着热气，棉袄外套都堆在操场边上。
小伟说：“真是让人佩服，这天还踢球。”
小红说：“我佩服边上加油那几个女的，这得多大动力呀。”
两个人找到秦雪梅的宿舍这边。
也懒得爬楼上去，再说小伟也进不去。小红双手拢在嘴边冲楼上喊：“秦雪梅，有人找。”
喊了几声，秦雪梅打开窗子看下来，小红跳着摆摆手：“这里这里，下来下来。”
秦雪梅和原来变化有点大。
在学校里每天上课学习的，可能是心理上充实了，也可能是因为底子薄要学的东西多没时间想东想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小红跑过去挽住秦雪梅的胳膊：“姐你一天也不想我呀？”
秦雪梅说：“想啦。我不是也回家嘛。”
小红说：“我结婚你都不多呆会儿，我一回头的功夫你就走了，还说想我。”
秦雪梅说：“那天我和同学约好了有事儿，去省图书馆。再说结婚，你那么忙又挺累的。”
她不能说是因为看到小红结婚，心里涌起了太多的回忆。
她曾经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这样幸福的走进礼堂，从此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有自己的家，过上平静的日子。
但现在一切都成了奢望，成了痛苦的源头。
小红说：“姐，你悄悄跟我说，是不是有男同学追你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去约会了？”
秦雪梅瞪了小红一眼，抬手拢了拢头发：“你们俩怎么跑这来了，有事儿？”
小伟说：“现在都不上课了你也不回家，我妈和婶儿都想你了呗，让我们过来接你。”
秦雪梅说：“我这么大个人又不能丢了的。这几天是没课了，本来过几天我也回去了，有两本书还没看完。”
小红说：“书永远看不完。看来你是真准备认真学习扎进学问的海洋了。”
秦雪梅笑了一下，抬手帮小红把散落在前面的头发拢到耳后：“你俩这新婚大喜的，怎么不在家老实儿呆着？”
小红说：“奉命回老家祭祖，老妈说带上你，让你出门走走散散心。”
小伟说：“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拿不？要拿就上去收拾一下。”
秦雪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收拾收拾吧，有几本书要还。”
小伟说：“东西都收拾一下吧，该还的都还了，该拿走的都拿下来，完了就不用再跑过来了。”
秦雪梅和小红上了楼，小伟点了根烟在楼下雪地里慢慢踱着等。
从这能看到留学生楼那边咖啡馆的招牌，这里实际上就是超市那边蛋糕店的堂食点儿，算张旺家的分店，虽然在一个校园里开两个店有点儿奇怪，不过还好，生意还可以。
这里卖各种小块糕点儿，三明治还有面包牛奶和咖啡，听说据留学生要求，还增加了炸土豆和洋葱圈儿。这里对全部学生开放，并不只针对留学生，凭什么呀？
不过相对来说，中国学生去的还是比较少，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这里的价格有点儿奢侈了。
能来的都是情侣。男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打肿脸充胖子。这是动物本能。
第1130章 再说我生气了
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儿，这块儿雪地都踩实了，烟也抽了两根，两个大美女才背着拎着的从楼上下来。
因为是旁听生，也不用和老师打招呼。
其实要不是小伟这边的关系旁听生连住宿的资格都没有。
小伟迎过去从两个大美女手上接过东西，小红说：“等回来，咱们过来请姐的同宿同学吃个饭吧，都挺好的人。”
小伟说：“行，住一起也是缘份，不管怎么算也是同学。同学应该是挺亲近的朋友了吧？”
小红说：“肯定的呀，学生多单纯，进了社会大家都在算计，连心里话都不敢说还交什么朋友，全是利用。相互利用。要是没有价值连利用都没有人稀得找你那就算玩完了。”
秦雪梅看了看小红：“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那活着得多累呀。”
小伟说：“不同人群不同层面也不一样。越往下越容易结交，也越容易相处，越往上就越难。”
小红拍了拍秦雪梅：“所以你光这么钻书里也是不行的，还得出来历练。你现在这样子，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人涨价。”
小伟说：“用不着，慢慢来吧，该怎么就怎么，开心就行。还有我呢。”
车停的有点儿远，三个人边说话边往那边走，边上有不少宿舍开了窗子看过来，还有吹口哨的，小红说：“姐，你在这挺受欢迎啊，真没有追你的？”
秦雪梅红着脸说：“我都多大了，都快二十五了，这里都是小孩呢。”
小红说：“也不大呀，大学生二十二三正常，研究生二十四五的也不少，再说差个两三岁完全就不是问题。”
秦雪梅瞪了小红一眼：“再说我生气了。”
放好东西上了车，小伟说：“要不要把东西先送回家？”
小红说：“哎呀，这都几点了，赶紧走吧。回一趟还得和贝贝再磨一遍，你非得把她弄哭了呀？”
小伟说：“她这会儿在幼儿园好不？”
小红啪的拍了一下座椅：“张伟，你是不是觉得领了证了？”
王继伟笑着把车开出辽大驶进北陵大街，顺着北陵大街一路南下。
北陵大街到了和平就是青年大街，走到底是浑河大桥，这年头去杯溪还只能这么走。
小伟在副驾上，小红和秦雪梅坐在后座说话，嘁嘁喳喳的，小伟也没去听。
等过了浑河大桥穿过白塔营就算进了山，道路两旁渐渐没了人家，一片白茫茫的。
这边已经修起了高速，黑漆漆的高速路面把雪白的世界一剥两半，路边立着高大的广告牌，挂着巨大的喷绘画面：三菱电梯，上上下下的感觉。
这会儿能花钱在高速边打广告的都是国外品牌，这样一块牌子一年下来就是几十万费用，一立就是一串儿，立一块没什么用。
小红说：“咱们有没有必要在这打广告啊，感觉在这弄个广告挺高大上的。”
小伟说：“有这钱多盖几所小学，扔这是没有意义的事儿，咱们不用扬名。”
秦雪梅问小红说：“你那学校开学了吧？”
小红说：“小学开了，高中还没建成呢。太慢了。”
秦雪梅说：“我也想，没那些钱。多好的事儿啊。”
小红说：“那还不容易，想挣钱找小伟，他有的是招儿。”
秦雪梅说：“那和向你们要钱有什么区别了。我想凭我自己挣，挣着了我就盖，挣不着就攒着。”
小红说：“姐你真外道。他给你支个招儿怎么就成了管我们要钱了呢？找他支招儿的多了。”
小伟说：“姐你一天就想些没用的外道事儿。你上完学了赶紧给我过来上班，我这边缺人呢。自己家有人我还得去雇外人，你不觉得奇怪呀？再说有些职务也不放心。”
小红说：“就是。昨天有笔钱他就不知道，吓了一身汗呢，幸亏没事儿。”
秦雪梅问：“怎么了？”
小红说：“下面超市儿今年一年花了差不点儿三个亿出去，他昨天看了报表才知道，不吓人哪？”
秦雪梅说：“妈，这么多。小伟你可得仔细点儿，勤看着点儿。”
小红说：“我要上班，所以叫你快点回来上班啊，充电充充就行了呗，你还打算跟着这一波毕业啊？”
秦雪梅说：“以前也没正经学过什么，这一去感觉自己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小红说：“你又不是要当科学家，有些东西学了也没用啊，不是浪费时间吗？你现在要学的就是工商管理这块相关的，你去学物理化学有什么意义？都不如音乐美术还能陶冶下情操。”
秦雪梅红着脸说：“有课呀，听了几节什么也不会，就去借书学了。同学都会，说什么我听不懂怕人笑话。”
小伟说：“姐，你现在不太适合在正规大学里听课了，你抓不住重点。你要真是还想上学，要不这样，你过了年和我去京都吧，我和小辉要到人大去报商学院，你也跟着去。那里讲的都是管理企业经营上的东西。”
小红说：“对呀，姐你去吧，和小伟他们一块儿上，你就知道劲该往哪使了。”
秦雪梅说：“我不行吧？在这边我都跟不上。”
小红说：“那是学企业管理经营的，又不是学高数几何化学，你怕啥？小伟才初中呢，你比他强多了。”
小伟说：“正好同时在京都那边公司里实习帮忙，学习和现实两不耽误，可以随时发现自己需要学什么，然后有目的的去学，估计学习效果会更好。”
秦雪梅想了想：“那我这边，就不去啦？”
小伟说：“不去了，这边是正统大学，你又不考试，很多东西并不需要，白耽误时间。”
秦雪梅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去那边念，等回来我去学校和同学告个别，请大伙吃顿饭。”
小红说：“就到咱家饭店，现成的事儿。”
秦雪梅点点头，然后笑了，说：“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小红点点头：“有点儿。我们拿你当自家人，你自己使劲往外挣。”
第1131章 领导艺术
一个来小时，车开进杯溪市区。
小红说：“有了高速可真快，以前这么跑一趟要三个小时。”
小伟说：“废话，不快还修它干啥？咱们到哪吃饭？”
小红说：“不去这边店里看看？”
小伟说：“去吗？想去就去看一眼呗。市里这变化挺大呀，起了不少楼。”
杯溪市区在这两年确实是大变样了，从北地到南地基本上翻建了一遍，新起了不少大楼，各种大酒店大厦大饭店歌舞厅的起了一批，商业步行街也弄起来了，整个城市面貌有了很大的变化。
现任书记是从杯钢总经理的位置上过来的，是小红的校友。这位书记和这个年代大部分城市主管者一样，喜欢大开大放，大拆大建，他从92年干到97年，整个杯溪在巨大变化的同时，也留下了诸多的烂尾工程。
90年代全国最流行的词儿，就是烂尾楼，可以说举国上下一片“产烂”。
兄弟公司的产业在南地这边，挨着永丰步行街，算是步行街的南入口，地理位置还是相当可以的。
几个人停好车下来，锁好车门，溜达着走进商场。
这边只开了商场和超市，还有写字楼，酒店饭店都没过来，楼有，暂时空置着呢，上面的住宅也还没卖。
杯溪在辽东是个比较特殊的城市，城市因钢铁而成，一座城就是一个钢厂，一个煤矿，从历史上就被称为煤铁之城，1902年建厂开矿。
整个城市的人几乎就是这两大矿的职工和家属。
94年这会儿，因为煤资源已经挖空，矿务局停产，造成了城市经济的动荡，又赶上国企改制，有一点儿雪上加霜的意思，不过因为杯钢这会儿还算坚挺，所以基本盘还在，消费能力在整个辽东也能排到前列。
90年代初这里开始流行娇衫瓢鞋大利来，老人头，一件蒙特娇半袖T恤一千八，女式假皮瓢鞋七八百，大利来皮鞋一双二千多三千，老人头一千二。
夏天你站在路边一眼望去，满大街不管男女几乎全是娇衫，女人全是紫红色的瓢鞋，男的不是利来就是老人头。
老百姓戏称市服市鞋。消费能力可见一斑。
月月有收入，敢借敢花。
之所以酒店饭店没开过来，是因为杯溪这里已经有了类似的高端饭店，还是农行投资的，所以小伟有点儿迟疑，必竟一个城市能不能撑起多家高端饭店酒店这是个迷。
虽然城市综合消费高，但都是工人阶层，高端消费要看的是商业阶层，也就是有钱人。
小伟不想靠政府和企业招待来发展饭店酒店，由其是今年突然开始了严刹吃喝风清理白条这样的行为。
商场里人来人往，看起来相当不错。这会儿杯溪商业集中在永丰这边，国营的联营百货和二百基本上没人去了，最火的就是地下人防商场和永丰这边。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儿，也没惊动商场这边的人，小红和秦雪梅各买了件羽绒服，几个人就出来到步行街上吃饭。
这会儿这里就有粥铺了，小红仰头看了看大牌子说：“就吃这个吧，粥。好像挺长时间没吃粥了。”
几个人就进了这家粥铺，人不多，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点菜。
王继伟翻了翻菜谱说：“这菜价不低呀，这边消费这么高？”
小伟说：“这边大部分都是工人，收入稳定，消费比别的地方是要稍高点，但是咱们经营的不是大众消费，所以现在不太敢进来。”
秦雪梅说：“看着还行啊，你看边上那个鞋城，咱们商场，这一道看迪厅舞厅歌厅的，大酒店大饭店也不少。”
小伟摇摇头：“这边工业化太严重了，那些大饭店大酒店的很多都是国营的，要不就是市里一些公子哥干的，像东方洗浴中心，天天渔港，太子城都是，金鼎是农行的，和咱们走的不是一条道。”
小红说：“金鼎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个？”
小伟点点头：“对，跳楼那个。”
秦雪梅说：“你看，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弄不懂，我怎么敢过来做事嘛，万一有个闪失就完了。”
小红说：“你在学校里呆一辈子还不是不懂，学校里又学不着这些。所以才叫你快点过来帮忙，接触了干上了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不实际接触你怎么了解？”
秦雪梅瞪着大眼睛：“不是，都是大学毕业什么的，才能出来当干部当领导吗？我以为，以为。”
小红说：“那是政府和国营，只看学历关系不看能力，所以现在才到处是外行指导内行，国营单位现在什么样儿你看不到啊？不就是因为没能力嘛。级别和能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伟说：“我和小辉去开会，基本上工商联个协什么的都是国营的人，按级别排座位，整的谱可大了，一问，都是什么公司企业的经理厂长，傲滋滋的。
一打听那些公司单位全是靠财政补贴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的自信从哪来的。然后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还给我们讲道理。”
小红说：“在他们心里企业挣不挣钱是国家的事儿，和他个人有啥关系。他级别上去了就牛逼呗，反正这个厂没了换个地方他还是领导，该吃吃该喝喝的。工人有没有工资在他们的认知里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秦雪梅眨了眨眼睛：“这么坏？还能当领导？”
小红说：“你接触的东西太少了。工人发不出工资，领导天天饭店酒店的多了，一样几十万买车，到时候往别的地方一调继续当领导。”
小伟说：“点菜点菜，吃了赶紧走，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红和秦雪梅研究着点了几个菜，每个人要了碗粥，把菜谱还给服务员。
菜上的挺快，不过盘子就比较小，这还真是个高消费的地方，怪不得人这么少。
几个人也没再说什么，吃了饭出来上车奔向县城。
这一段儿就是山路土路了，小伟是肯定不敢开的，一个人还敢比量，一车人呢。
第1132章 莫事儿
从奉天到杯溪用了一个小时，从杯溪市内到县城用了两个多小时。
距离没有多远，关健是路不好走，不敢跑快。
中途就遇到一辆桑塔纳在路中间打转的，幸亏开的不快，转了几圈刚到路边就停住了，那司机脸都白了，下车蹲在路边抽烟镇定。路的另一边就是河，深沟。
有惊无险的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今天是回不去村里了，就在县招待所开了房间。
开好房间，几个人开车去了新高中的工地。
工地已经封门了，有一个老大爷看门，小伟进去看了看，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烧着煤炉子，一张简易床铺，做饭什么的都在屋里，不禁皱了皱眉头，问老头：“大爷，你在这一冬给你多少钱？”
大爷粗黑的手里拿着个烟袋锅，另一支手张开比了比：“给五百块，还可以的，啥也不用干。自己弄点儿饭，米油都是他们的，有肉。”指了指外面房檐下冻着的几条肉。
小红进屋看了一下就被呛出去了，扇着鼻子说：“妈呀，这怎么住的呀。”
小伟掏出电话打给老夏。小学给的部队，高中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老夏，那个王叔的战友，曾经帮过他的大包工头。现在是建筑公司老板了，在市里也有不少工地。
老夏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小伟呀？你这大老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叔，我在县城呢，在高中工地这，这几天没事儿和小红回来看看。叔，这打更的这么弄不行啊，就这么大点个小屋，又得睡觉又得煮饭，取暖做饭全靠一个煤炉子，这不得出事啊？”
老头在一边摆手：“莫说莫说，出不了事儿，可别扯乎，我找个活也不容易的。”
老夏说：“我还真没去看过，你等我，我过来看看。”
打更老头在一边儿有点儿着急：“这扯的是啥，这扯不扯，你们是做什么呀？我这干的好好的。”
小伟说：“大爷，你放心，和你没关系，不影响你。”
老头说：“你说不影响管事儿吗？我这吃的好睡的好的，你这不是多事吗？这大冬天不在家好好呆着你们上这是来干什么玩艺儿呢这是。”
小红和秦雪梅站在一边看着里面的工地，楼基本上成型了，行政楼教学楼图书馆实验楼，反正分散开一小片，中间是预留的路和花园水池。
秦雪梅说：“看这样明年上秋能完工了，大架差不多了。”
小红叹了口气：“明年上秋交，那就得后年开春才能用了，又是一年。”
秦雪梅搂着小红的肩膀，笑着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呀？慢工出细活，要是太快了才应该耽心吧？”
小红说：“这就像弄孩子似的，总想着早一天见着呗。咱们盖个大商场也没这么慢哪，一会儿老夏来了我得问问，是不是他光顾着在市里挣钱去了。这老头是不想混了。”
小伟掏出烟给打更大爷顶了一根，自己点了一根，说：“这和盖商场不一样，咱那个就是起来就行了，这能一样吗？功能区那么多，像你弄那个阶梯教室，那不小心点儿啊？要承多少人呢。”
小红白愣了小伟一眼没吱声。
秦雪梅说：“咱们开上车进里面看看吧？”
小伟说：“等下，等夏叔过来的。”
十来分钟，老夏开着他的大蓝鸟跑了过来。
“还是你这车带劲儿，明儿什么时候方便帮我也弄一台。”老夏拍了拍奔驰的前脸儿。
小红伸出手：“拿钱，四百万。”
老夏嘿嘿笑着点了根烟，说：“你也别瞧不起你夏叔，这几年虽然没小伟这么冲，拿出几百万买车还是能行。”
小伟指了指打更老头的屋：“夏叔，你自己看看，这不是赌吗？真要出事怎么弄？”
老夏走过去往里看了一眼，又进去转了一圈儿出来，这会门开了半天，里面空气散出来不少了。
“这整的是什么玩艺儿。”老夏出来就掏电话。
打更老头说：“夏总啊，挺好的，莫事儿，我能干。”
老夏看了他一眼说：“给你弄弄，这要让煤烟熏了不完了吗，你也是个胆大的。”
电话打通，老夏张嘴就骂：“老五你特么是不是不想干了？有你这么弄的吗？这特么整的叫个什么玩艺儿啊？出事了你赔呀？还是你陪着去死？”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老夏说：“我在高中这工地上呢，你撒冷的过来自己看。”
小伟说：“叔，看来你这边得注意点安全方面的事儿了，我现在都有点担心里面建筑了。”
老夏说：“那边肯定没事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块儿我专门有人拿着图纸盯着，你那边设计院的也有人在呢，就是生活安排这块儿我没怎么管，谁知道能整出这事儿。
明天我叫人把所有工地捋一遍去，这要真死个人可特么就完犊子了。”
小红说：“夏叔咱们进去转一圈儿呗。”
夏叔笑着说：“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来开我来开，我摸摸这车。”
王继伟看了看小伟，见小伟没反对就把车钥匙交给老夏，老夏接过钥匙说：“你去我车里坐着暖和，等一会儿。”
上了车，老夏发动车子，说：“还得德国货，听着就比小日本的透亮。”挂档往里面走。
整个新高中占地得有三四百亩，整个河边这一块一直到后面半山缓坡上全包了进来，整个设计就是公园式校园，各种目前国内高校有的设施建筑全考虑进去了，大大小小有二十几栋楼，一个大锅炉房带着两大两小四个浴池。
大部分建筑都已经封了顶，有一部分砖也封完了，老夏说：“明年肯定完工，到时你们来验收吧，夏叔我负全责，怎么样小红？这回放心了吧？
要说你们这两孩子，这几年真是出息了，吓人哪。也真是舍得，这咣咣几百万就砸回来了，积德呀。我前两天还在说呢，等明年我也组织几个人下去走走，也建几所学校，死了也有个念想。”
小红问：“你家夏秋干什么呢现在？”
老夏说：“能干什么，她有你一半我也就依足了。天天在市里混呢，说县城太破太穷不爱回来。去年管我要了台车，在市里买个套房子。能干啥？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就满足，别去跟人学赌嚼摇头丸就行了。”
小红问：“她处对像没？”
老夏说：“处了，就你们原来班上那个刘晓冬，胖乎乎的戴个眼镜，还能记住不？他爸是县教委的那个。”
王小红说：“记着，牛哄哄的一天，校长都不敢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