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思路
小伟说：“我是想和你俩商量个事儿。咱们不管是公司开，还是学员开，还是学员自己个人开，接下来可能要开不少店，我想组织几个能干事的，组成几个技术小组，专门负责开店这一块儿的技术上的事儿，到处跑跑。”
郞艳来兴趣了：“行啊行啊，好啊，我干。到处出差，到处走走看看，多好啊。”
小伟说：“这其实也是对你们自己技术管理方面的强化过程，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店，总有不同的事情，我想多多少少还是能学一些东西的。至于你们开店这边呢，就在奉天吧，蛋糕店，便利店我们会一起开起来，到时候你们会成为股东，收回成本以后店就归你们。”
郞艳睁大了眼睛：“真的呀？老板你太好了。”激动的差点扑过来，又搓手又跺脚的。
小伟说：“我们对非直营店儿就一个标准，收回成本，只要成本收回店就归个人，你们俩这种可能时间上会比别人稍长点儿。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店归个人了以后也得服从管理，这其实是对你们有好处的，不要感觉店是我的，我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张桂芹说：“这个肯定能，我们服管，有公司管我们还省心了。”
小伟说：“把店开起来容易，把店开好开久没那么容易，很多东西都要讲规范，而且得长时间的坚持，这个事实上靠个人就不现实，人心是会变的。这就得靠制度。以后包括我们的直营店，对有贡献的店长或者其他个人，是会慢慢放出股份的，做为奖励吧。”
郞艳对张桂芹说：“那咱还开啥店啊，好好干得了呗，我感觉当个股东比开店好，啥都有公司呢。”
小伟笑着说：“不一样，这是你的店，那是公司的店，股份不可能给太多的，只是个奖励。”
郞艳说：“那就挺好了呀，有工资有奖金，还有分红拿，工作还喜欢，还要啥？我这一年来的感觉比原来十年都开心。”
张桂芹点头同意。
小伟说：“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你们是因为原来生活上有问题，感觉这里开心，因为轻松了，但是别人不一定啊，对不？进这个小组你们都没问题吧？”
郞艳点点头：“没问题。那店还开不？”
张桂芹拉了郞艳一把，小伟说：“正常开啊，我们要在奉天开一批起来，没有现在这几个这么大，但内容是一样的，到时候开起来了，你们选一个就行了，都可以。有工作就出去做，没工作你们就可以在自己的店里，虽然暂时还不是你自己的。”
郞艳兴奋的点头：“好啊好啊，真的呀？哈哈哈哈，我肯定好好干。”
小伟说：“下面开店肯定需要一批技术支持，我想的是以你们为骨干，找一些技术好能接受这种模式的来建个部门，你们自己的店前期完全由公司来解决，你们就把这事帮我做好。等慢慢添人，再把你们换下来，完了你们就全心经营自己的店。”
张桂芹点头说：“行，我怎么都行，听你的。”
小伟说：“那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联络一下其他学员，看看还谁对这个有兴趣的，先自己报名吧，最后人要是不够用我再想办法。去红梅那表填一下。”
郞艳说：“得多少人哪？”
小伟说：“得二十来个人吧，得出差，到时候我们会和开店的学员签个协议，对你们出差期间的吃住安全这些方面进行一个规束。你们每个人有出差补贴，来回车票报销。”
张桂芹说：“好些地方还没有总店儿呢，到时候别的怎么弄啊？”
小伟说：“马上建，先把各省的分公司建起来，这个不要求懂技术，弄起来快。咱们喜都的房子都收拾差不多了，到时候总店一起开。
冰城可能要慢点儿，先租个地方把公司成立起来吧。其实现在也只是在做准备，租房子，马上天冷了，有些活不能干了。”
张桂芹说：“其实我感觉里面不用大弄，用木板隔就行，也不住人，隔不隔音结不结实的差别不大，轻巧，快，好看就行了。墙壁不好或者要拆的地方也一样，用木板或者布包起来就行了呗，冬天也能干，反正牌子挂起来机器摆上就能干活了。”
小伟点头说：“你说的对，所以过几天就准备开始弄了，从辽东开始往北弄。咱们总店和大型直营我正在和家具厂那边商量，争取研究个固定的套路出来，让设计院给设计一下，以后开店就快了。个人的店还是得听他们自己的意见，尽量统一吧，这个不强求。”
张桂芹和郞艳心里有了底，高高兴兴的下楼去了，小伟回到办公桌后面考虑事情。
开个蛋糕店好像挺简单，但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物料就不说了，米面糖油蛋，除了面粉要用低筋（面包是高筋），糖要用绵糖以外没有别的要求。
设备就是烤箱，要上下火的，中型三档打蛋器，小型打蛋器（奶油），转台，直弯齿三种基本刮刀，一套标准的钢制裱花嘴子，裱花袋，硫酸纸，一套蛋糕模具。
要上面包的再加一个醒箱一个和面机就可以了，当然也需要买模具，面包月饼都有专用模具。
果占有卖熬制好的成桶的，当然也可以用琼脂或者明胶自己熬。
其他的添加剂都可以去添加剂商店买，不懂都没关系，那边会教你怎么使用。包括色素和喷枪。
主要还是店址的选择，要交通方便，人流集中，边上不能有异味源。店里要整洁大方宽敞，明亮，要让人感觉干净卫生，东西物品摆放要规整，最好是透明可见的操作间。
店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服装都要明快鲜艳，醒目，要勤洗勤换保持干净。
个人卫生也非常重要，指甲，头发都是重中之重，吐痰抠鼻子这种事必须说再见。
这就是小伟坚决不让个人全资店用自己牌子的原因，失去了统一的管理这些事都不好说，到时候破坏的是整体形像。
在心里把事情理了一遍，小伟拿出笔本把思路记下来。
他这边考虑好了，还要和大家商量，最后李娜和梁高有那边再根据总的意思形成具体的规定和制度，印制出来放到下面各店去执行。
第894章 你不是带刀了嘛
下午，小伟把陈辉耿惠李娜金姐梁高有谢小龙牟丽娟单红梅都叫到了三十三楼的会议室里，大家一起商量这个浪漫满城计划。
刘洪亮去吉北了，没来参加。
梁高有从法律，耿惠从财务，谢小龙从产品，牟丽娟从价格制定，李娜从人事管理，金姐从物料配送，单红梅从技术和卫生，大家坐在一起讨论具体的制度和章程，每个方面都要形成可以执行的制度出来，也不是小事了。
小伟把自己这几天的想法思路讲了一下，大家开始按各自的想法提建议和意见，小伟边听边记。
会开了两个多小时，中间休息了一会儿，大家起来活动活动上个卫生间，男的去边上抽根烟，因为女的太多，小伟几个都不好意思在屋里抽烟。
讨论到要下班了，小伟正要说今天就这样吧，陈辉的电话响起来。
大伙都看过去，陈辉拿出来看了看说：“龙城，饭店的，这是有什么事了吧？”边说边接了起来。
“小辉，小伟在不？他电话打不通。”张姐的声音传出来。
小伟看看自己电话，没电了。
陈辉说：“在。”把电话递给小伟。
小伟接过来问：“张姐，有事儿？”
张姐说：“小伟，小张和人打起来了，动刀了，咋整啊？”
小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小张是后面来的厨师，性格有点儿跳，特别爱较真儿。
小伟说：“人没事吧？”
张姐说：“对面动的刀，小张让救护车拉走了，这几个孩子吓的直哭，这咋整啊？”
小伟说：“你先别慌。让店里人收拾一下下班吧，这两天先不营业了。对方认识不？能不能找到人？”
张姐说：“能，认识，就是不熟，市场里卖肉的，杀猪的，带的就是杀猪刀。”
小伟说：“报警了没？”
张姐说：“报了，警察也来了，笔录也做了，现在这边这怎么弄啊？我都懵了。”
小伟说：“东西什么的都不管了，先把人安抚好，放几天假，正好大伙都歇一歇。先等等看看情况，刘华生和李兴来了没有？”
张姐说：“刘所长啊？来了，李兴是谁？”
小伟说：“行了不说了，你安排人放假吧，不用收拾，我们过来，明天咱们见面说。”
张姐迟疑了一下，说：“好吧，你们明天来呀？”
小伟说：“明天一早就到，你放心吧，我到了给你打传呼。”
放下电话，小伟把电话还给陈辉说：“饭店里打起来了，厨师让人捅了。刘华生回去以后好像没过去接手，咋整？”
陈辉合上本子说：“去看看吧，出这么大个事，不去直接扔给华生感觉也不太好，正好把那边店里看一看，去工地上看看，把这些事安排好，咱们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小伟想了一下，点头说：“行吧，大伙就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基本上就这样，你们再想一想商量一下，我和小辉去趟龙城，等我俩回来就把这事定下来。李娜你和红梅多碰碰，人员地区这些尽量想细点儿。”
金姐说：“物料这块怎么弄？还得成立个车队送啊？”
小伟说：“每个省设个中心，然后走省内零旦，可以提前联系一下，对卫生安全做些协商。”
大家收拾本子起来往外走，陈辉坐着没动，拿起电话打给刘华生。
“华生？饭店打架你怎么没来电话呢？”
刘华生说：“这不是我们都接过来了嘛，给你们打电话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陈辉说：“刚才张姐来的电话。这事我们过来处理吧，你和李兴都不好出面，正好我和小伟去工地那边看看。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华生说：“捅了两刀，人送医院了，这边人跑了正在想法抓。你都不知道因为什么，真的，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
陈辉问：“因为什么？”
刘华生说：“一盘土豆丝，那杀猪的说没熟，说应该炒面点，厨师说熟了，这就是最标准的，咬起来脆才好吃。
杀猪的说炒之前用油滑一下，下勺翻几下调个味加点葱花就行了，最好吃。厨师说你一个臭杀猪的什么都不懂还教我做菜啊？就这么呛起来了。
最后吵起来了，那厨师过去说来来，你能耐你给我两刀，你不是带着刀呢嘛。杀猪的就没客气，抽出来就是两下。就是这么回事。”
陈辉呲着牙抽抽着脸，啧啧了两声，说：“这不是闲的吗这，现在人怎么样？有危险没？”
刘华生说：“不知道。送医院通知家里我们就回来了，这边抓人重要啊。”
陈辉说：“行，你抓人，我们明天一早就到。这事你和李兴真不能出面，要是知道你们是老板这事马上性质就变了，你们两边讨不到好，弄不好你们工作都受影响。”
刘华生说：“行，我不矫情，你们来吧。”
挂了电话，陈辉把事情和小伟说了一下，小伟也愣了半天：“就这？这不是，纯是闲的吗？活够了？”两个人都理解不了，但世界就是这么神奇，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东北人很多时候打起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就像南方人当笑话说的那个你瞅啥瞅你咋的梗，这真不是笑话，这真就能打起来。挺神奇的事儿。
小伟收拾好笔和本问陈辉：“怎么走？坐晚上火车还是开车？”
陈辉说：“要不找个人开车？咱们在车上睡一会儿，火车折腾一晚上也睡不好，明天不难受啊？而且没个车在那边也不方便，还去开电业那面包啊？”
小伟说：“也行，带几个人吧，以防万一。”
陈辉就联系高志军。嘎子从县里找来的那几个体格好能打架的经过军训都在保卫部呢，而且这几个家伙都不会开车，所以这事还得高志军安排。拒绝了高志军亲自去的建议，安排了两个退伍兵开车，再带四个“打手”。
最后决定去两台凯迪拉克，小伟和陈辉一辆车，正好睡觉，那四个挤一辆。
第895章遭砸
小伟和陈辉两个人把公司这边事情安排好，和小红陈晓打了招呼，和保卫部的六个人在食堂吃了晚饭，上车出发。
话说这还是头一次两台凯迪拉克一起出来跑，平时都是陈辉换着开开，怕放久了出问题。本来是打算做公司公务车的，结果也就是前几天开业接省领导用了一次，平时大家都没用过这台车。
两个连号的小号军牌好车一起走还是挺唬人的，直觉就是两个不小的官，还是军队的官。
陈辉说：“马上中秋了，弄批月饼给军区送送吧？好说歹说的，咱也是军民共建单位呢。”
小伟说：“送多少啊？咱送得起不？”
陈辉说：“军区没多少人，又不是给整个军区所有的兵，就是办公室这些人，弄点儿好的，一人有个二斤月饼差不多了，再弄点苹果葡萄的，是那个意思就行呗。两三百人的事。”
小伟说：“行，你安排吧，这些事我没弄过，你看着办。要是送的话，省厅也弄点吧，还有电业，建设厅，宁落一群不落一人，也值不了多少钱的事儿。”
陈辉说：“万柳派出所和集贤派出所得单独弄，人人有份，要不然叫别人说。”
小伟说：“能订模子不？部队订五角星，电业就是个闪电标志或者东北电业，建设厅是什么标识？警察就弄公安两字，感觉行不？还好分。”
陈辉说：“那干脆部队的就弄鱼水情深，四个字，中间五角星。公安写为民服务，电业写国之命脉，建设写建设家乡，怎么样？”
小伟说：“行，反正和别的不一样就行，一看就是特意订做的，这才感觉心诚。这段时间普通月饼生产多少了？我忘问了，我看一楼成品库里都堆成山了，不知道小龙哥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卖完。”
陈辉说：“今年卖不完明年再卖呗，那东西厂子都是这么干的。”
小伟说：“可别，我宁可送人，咱不弄那事儿，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可就毁了。过两天让牟嫂组织几个人，咱们从公安到部队这么多关系，他们不分月饼啊？去推销一下呗。”
陈辉说：“买是肯定买，年年都买，关键是人家都有固定的关系，你这插一杠子，影响别人收入啊，得罪人。”
小伟说：“别人的关系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是从上古就固定的关系呀？就是那几个国营厂呗，怕啥？再说咱们也不是赶尽杀绝，咱做的啥馅，对吧？咱们只要把领导这块拿下来就行了，下面咱不动，那青红丝的咱也不产。”
厂里的月饼馅料是韩三从粤东弄过来的，莲蓉豆沙蛋黄，各种水果馅，在92年这会儿是纯纯的高档货，甚至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边这会儿还是五仁青红丝呢。
92年这会儿，已经不是那个一盒果子送三年的时代了，虽然也不能说没有这种事，但真买了吃的人家肯定是越来越多起来，老百姓的物资生活水平已经明显提高了。
原来那时候老百姓谁家舍得吃？一盒果子（槽子糕）好几块钱，都是你送我我送他，从新鲜蛋糕送到变成一团硬硬的绿毛怪甚至封都没打开过，第三年过年发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又回来的事儿一点儿都不稀奇。罐头瓶子能把盖送上锈。
陈辉说：“估计没问题，那酥皮的和什么软皮的我都爱吃，我儿子也爱吃，确实好吃。就是有点儿贵呀，今年先试试吧，看看能卖怎么样，明年心里就有数了。”
小伟说：“尽量把这些关系单位都弄到，咱们是第一年产，明年全指着他们来订货了，这钱不挣别人也挣，对吧？完了给和平沈河大东铁西皇姑的都送点儿，市里，省里。咦，这一说我发现，咱们现在这关系有点儿广啊。”
所有的政府公家企业单位节日都会发福利，中秋月饼是必发的，这可是一笔大业务。
陈辉说：“喜都和冰城呢？大联安东，本溪，龙城安山，哈哈哈，所有的市级政府这一项估计咱们今年产量就不够用，你信不？”
小伟说：“不管那么多，咱们今年只管领导，只要他吃了记住就行了，都送到。”
那会儿广式和苏式月饼还没影响到北方，还都属于地方性风味食品，北方只有青红丝大五仁的硬皮月饼。也就只有一些领导或者经常出差的企业才会有小量南方月饼采购，那也只是一小部分人能享受得到。
民间到是也有烤广式月饼的作坊，但是，馅还是五仁和油面儿青红丝。
陈辉说：“到是行，正好这不要到处开店吗？正好当送礼了，应景。咱们这些店的房子还是买呀？”
小伟说：“一个市，挑繁华的地方买一两个把咱们的总店支起来就行了，或者再买个小办公楼，其他的还是先租吧，或者以租代买，反正都是公家单位的产权，谈呗。”
这个年代城市热闹地带的临街房子小楼都不用问，全是公家单位的产权，不管是哪个城市。一直到90年代末这种现像才渐渐消失，私人投资或买断的越来越多。
门面房是可以谈以租代买的，租多少年，租金每年多少，到年头产权归租用方所有，但是中间不能断，一断就什么都没了。
房地产刚兴起的时候，有头脑聪明的人和地产商就是谈以租代买，然后再把房子租出去，年头一到，他其实什么都没付出，白得了一套门市房。真的是白得的。
半夜，两台车走在山间公路上，小伟和陈辉歪倒着睡的正香，陈辉的电话响起来。
陈辉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喂？”
刘华生说：“你们过来没？晚上饭店被砸了，打更的被打了，我刚给送到医院。”
陈辉马上就精神了，坐直了身体问：“谁砸的？”
刘华生说：“孙红保。你们不认识，挺有号这么一个人，也有点钱。当时厨师和那杀猪的干起来那会儿，他在边上，听说是菜扣他身上了，当时因为这边动刀了没吱声，回去越想越气，他那些什么兄弟喝点酒一哄，就跑去把咱们饭店砸了。”
小伟在一边问：“今晚打更的是谁？伤怎么样？”
陈辉问了一遍，刘华生说：“郝晓波，到是没什么硬伤，脸打肿了，当时砸店前他去管了。”
第896章 牛逼人物
小伟伸手拿过电话说：“华生，先别通知郝晓波家里，你派两个兄弟过去，辛苦辛苦给照顾一下，我们再有一会儿就到了，先看看情况。在哪家医院？”
刘华生说：“职工医院。行，我叫两个人过去，你们直接到医院吧，我一会儿也过去。”
小伟挂了电话对司机说：“继伟，稍快点。”
王继伟答应了一声，按了按喇叭一踩油门，加速从前车侧面超了过去。
前车随后提速跟了上来，车内对讲机响起来：“继伟，怎么了？”
王继伟拿起对讲机：“龙城又出事了，老板叫快点，你就在后边跟着吧。”
两辆车开始加速，一前一后在茫茫黑夜中向龙城飞驰而去。
十一点过一点儿，两辆凯迪拉克开进龙城职工医院的院门，直接停到门诊部大门口。
八个人下车，锁好车踩着台阶进到医院大厅，顺楼梯上二楼，急诊科。
一上楼梯就看见急诊室门口站着几个人，吵儿八伙的，正打量着，身后楼梯脚步响，刘华生从后面跑了上来：“还真巧，眼看着你们进来，这怎么了？”
小伟说：“不知道，看看呗。”九个人走了过去。
“住你麻院住院，赶紧特么滚，信不信腿给你打折？”
“尼麻谁的事儿都敢管，这回让你好好管一管，这是轻的，知道不？”
郝晓波整个脸都肿了起来，乌青乌青的，鼻梁子和额头肿成了一边高，脸上全是血渍，衣服也扯烂了，鞋没了一只，坐在急诊室的检察床上，两个警察站在床边，都穿的便衣。
医生有四十多岁，戴着副眼镜坐在桌子边上靠着墙瞅着这些人。
“告诉你啊，不治。你要敢收他住院我特么让你也住院，听着没？”一个人站在桌子前面一只手扶在桌子上威胁医生。
屋里屋外骂骂咧咧吵儿八伙的人有五六个，穿着打扮都挺时髦的样子。
看小伟他们走过来，一个站在门口的小个子黄毛说：“干什么的呀？今天不看病，滚。”
刘华生瞅了他一眼，探头往屋里看了一下说：“孙红保你现在真是牛逼人物了，打了人追到医院来威胁大夫，不让人住院，你怎么不直接弄死他呢？那显得你多硬啊。”
孙红保扭头看过来。他有一米八五的个头，膀大腰圆浓眉大眼，长的还挺帅气，穿着件黑色的皮短风衣。
“怎么的？你要管哪？警察牛逼是不？”孙红保朝着刘华生走过来，右手从皮大衣下面抻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来，刀尖在灯下闪着寒光。
检查床边的一个叫赵亮的警察说：“所长他喝高了，刚才差一点捅我。”赵亮也有一米八多的个头，是小学体育老师考到公安来的，体格也是相当好，这会儿脸色青白，也是吓到了。
孙红保扭头看向赵亮：“我捅你怎么的？你多什么呀？”
可能是刚才吓到了，这会儿见到自己人来了，刚才的屈辱一下爆了出来，赵亮指着孙红保说：“姓孙的你不用装逼，我特么回去拿枪毙了你，有能耐你就在这等着。”闷头就往门口走过来。
刚才说话那个黄毛咧嘴笑着说：“还基巴回去拿枪，你会用不？用我骑车带你不？”一口四环素牙在灯光下也是乌青乌青的。
刘华生扭头对这个四环素黄毛说：“都素，你是不是喝傻了？觉得你爸不是厂长是市高官了？”
都素呲牙笑着说：“厂长怎么了？厂长规拢你们就特么好使，和我比谁人硬呗？你们所长敢不？”
小伟伸手把都素拨拉开进了急诊室，王继伟和另一个司机候强赶紧抢进去一步挡在小伟前面，孙红保拎着杀猪刀就站在地中间呢。
“郝哥，感觉怎么样？身上没事吧？”小伟过去仔细的打量着郝晓波的伤势问。
郝晓波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靠在墙上说：“没，没什么大事。”
孙红保扭着头盯着小伟问：“你特么谁呀？”
小伟瞅了孙红保一眼说：“你砸的是我的饭店，你说我是谁？这事，你打算怎么了？”
都素在门口喊：“了你麻了个比了，砸的就是你，不服出来来。”
孙红保说：“我砸你怎么了？不服？明天我再特么砸一遍，你回去等着吧。”伸手拿杀猪刀来拍小伟的脸。
候强往后偏了一下头，两只手叉着迎向孙红保拿刀的手腕，刚搭上下面脚已经踹在了陈红保小腿迎面骨上，手上一使劲，借着孙红保身体一歪扭的劲儿把他整个身体扭了半个圈儿，按倒在地面上，抬手把杀猪刀递给一边的王继伟。
小伟对门口几个人说：“都抓住别跑了。”
双方人数差不多，不过这会儿就显出专业优势来了，经过训练的和胆壮敢打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都没用王继伟伸手，噼嚓啪嚓几下五个人就被按那块了，那个都素还不服，一边骂一边扭打，让保卫部的照脸上就是一脚。这下老实了。
好汉不号眼前亏，混社会的都懂这一条，再猛的人打不过也跑，按住了也熊，过后再报仇呗。
“你今天要不就弄死我，要不你就等着。”都素的一口四环素牙沾了血，笑的有点儿惨。
刘华生对大夫说：“大夫，你给他看吧，赶紧住院用药，没你事了。”
孙红保脸被压在水泥地上，喘着酒气说：“吹牛逼，你敢治个试试？明天我就叫你躺半年。还有你，姓刘的，不叫你跪着给我道歉我跟你姓，这事没完。”
这一群人他只认识刘华生，就盯上他了。
小伟说：“把人弄回去吧，先关起来，明天早上再说。”
刘华生说：“搜一搜，看看有没有电话什么的，刀。”
小伟说：“看看有没有刀就行了，电话让他随便打，都关一起，别跑了就行。懒得麻烦。”
刘华生对陈辉说：“电话借我一下，我叫车过来。你们俩来，把他们铐起来，手铐身上有吧？”指了指赵亮。
第897章 怎么发的家
赵亮说：“有，就两副不够啊。”
小伟说：“裤带，拿裤带绑。”
赵亮看了看刘华生，刘华生说：“绑吧，绑紧点，绑一起。”
孙红保在地上骂：“我操你麻姓刘的，你是不是找死？”
压着他的候强抬膝在他脸上撞了一下，咚的一声，马上整个人都软了。膝肘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再打对地方，人直接就懵了，甚至重度昏迷。
刘华生打电话叫派出所车过来，这边赵亮和那个警察一起动手，用这些人的裤带把他们死死的绑在一起，都弊着一肚子气呢，哪管什么轻重，眼瞅着勒着的手就紫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派出所车到了，把这些人弄下楼扔到车里，刘华生带着赵亮两个跟车押人回去了，小伟和陈辉扶着郝晓波下楼上车，去了市中心医院。这边这大夫肯定是不敢收了，难为人家也没有意思。
到了中心医院，挂急诊，检查，用药，办理住院，又到病房，让郝晓波躺下挂上生理盐水，已经快一点了。留下两个保卫部的员工照顾郝晓波，其他人出来上车去找宾馆，现在在龙城小伟和陈辉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
本来可以还住电力招待所的，可是这个点儿那边已经锁门了，也没提前打招呼，这会儿那边只有打更的，去了也没法住。
好在虽然龙城经济差点，但是宾馆还是有几个的。
必竟是在这边生活了近一年，小伟对这边还是挺熟悉的，指着路找到燕都酒店，这边离医院和市府近些。龙城大厦在火车站那边，有点吵。
两边都是国营，燕都81年建成，是龙城建设局的产业，龙城大厦88年开业，是市府产业，是这会儿龙城最好的两个酒店了。
停好车，进楼开了房，几个人冲了一下就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起来洗漱，吃了早餐，又买了早餐到中心医院看了郝晓波，换昨晚那两个保卫部员工回酒店睡觉，然后开车来到派出所。
刘华生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坐在办公室里。
小伟说：“你昨晚没睡呀？”
刘华生说：“信了你的邪，电话没没收，结果这一晚上这电话，从一点半到现在，我顶多睡了二个半小时，区里，重机，分局，打电话说情的，关心的，命令的，就没断过。你看着吧，一会儿我这就热闹了。”
陈辉扯了把椅子坐下问：“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刘华生说：“怎么挺？我说他喝的醉醺醺的拿把一尺长的杀猪刀要怼我，我就问这些领导，出事他们负责不，负责我马上放人，这不就到了这会儿了。
跟你们说，要想让他们痛快的说负责，那得是有好处，要么就是更上级的事情，要不然什么关系也是没戏。不过我这压力也大呀，小伟，全靠你了，要不然我这小破副所长要够呛。”
小伟说：“你们所长没来呀？”
刘华生瞅了一眼外面说：“我让他躲了，这事沾啥？所长指导员都出差了，去奉天学习先进的治警理念和方针政策，这事你完了得帮着圆一下。”
小伟笑着点点头，说：“行，小事儿。你们关系到是处的挺好。”
刘华生说：“屁呀，还不是我提了你，你以为他们不掂量啊？两边都得罪不起不躲干什么？”
陈辉把手里拎的早饭放到桌子上说：“赶紧吃一口吧，不行你找地方眯一会儿。”
刘华生拿起筷子说：“睡个基巴，这都八点了，马上就开始来人了，几个人全是家里有点小背景的，都有关系。弄不好这事能捅市局去。”
陈辉说：“那还不好，越往上越好，他不捅我捅。哎小伟，是这边处理还是弄奉天去？”
小伟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说：“让这边处理，他们不是有关系路子硬嘛，就在这弄。”
刘华生说：“这里面要说关系，最硬的是都素，他爸是重机厂的副厂长，级别高，关系广，最不好弄的是孙红保，社会出身，敢打敢杀，名气就是打出来的，而且这人大方，由其是手里有钱以后，笼络了不少人。”
陈辉问：“他怎么发起来的？干什么挣的钱？”
刘华生说：“替人扛事，就替这个都素扛事，都素他爸找的关系判了三年，出来以后都素他爸就给他找的路子，从重机厂挣钱，最开始你知道是什么不？开个重机厂的车，满厂里捡破烂，废旧零件散落物资什么的，再卖给厂子。
然后在厂子大门口开了个物资公司，从工人手里收劳保，油漆，工具，反正厂里有什么他收什么，然后再卖给厂子。就这么发了。”
小伟愣了半天：“没人管？这，这不犯法呀？”
陈辉说：“多正常点儿事，所有的厂子，只要是国营的都这样，你们本钢还不是一样，你们那钱更好挣，捡铁矿石就行了。劳保油漆这些都是小事儿，好几吨的零件我都看人弄过。就这世道。”
刘华生说：“对，比这牛逼的事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有。你们那边矿山上那大车，就那四米多那轮胎，那一条就几百万，拉出来再卖回去，厂子还往上报功呢，说买到便宜货了，省了多少资金。”
陈辉说：“矿山边上的农民，买台二手货车改成翻斗，从你们那矿山后面拉矿石，绕一圈跑到厂子正门卖给厂子，一年几十万像玩似的，我当初还差不点儿去弄呢。”
小伟问：“就没人管？”
陈辉说：“那是两个厂啊，采矿是一个厂，选矿是一个厂，离着几十公里呢，谁管？选矿只要来的是矿石就行，采矿那边矿场那么大，一炮下去到处都是矿石，谁有那功夫管？”
刘华生笑着问：“那你怎么没去弄呢？”
陈辉嘿嘿乐，说：“太累了，得蹲在那边，天天往大山沟子里跑。再说，再说特么还得随时和当地农民干仗。”
小伟和刘华生一起撇了撇嘴，头一次见到把胆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第898章 都业富
刘华生吃完早饭，把东西收拾了桌子擦干净，时间也到了八点二十。
几个人眼看着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开进院子，刘华生点了根烟说：“来了。”
陈辉扭头问：“华生，郝晓波那，你们照相了没有？”
刘华生说：“照了，一会儿去冲出来。饭店我都照了。一会儿找两个人弄什么东西把饭店大门挡一下吧？全砸了。”
小伟说：“不用，就那么敞着。张姐她们我让她们放假了，歇几天。这事也不能特意宣传，让去吃饭的领导都看看。哎对了，你派个民警去那保护现场，来领导了正好给解释解释。”
刘华生拍了拍桌子，哈哈乐了几声，起来去叫人：“小张，张。”
那个小张从内勤室跑过来，刘华生说：“你叫个人，一起去饭店那头，你们今天在那边保护现场。”
小张有点儿懵，刘华生说：“赶紧的。有领导什么的过去了记着解释一下，别叫领导费心猜。”
小张想了想说：“那，来电话了接不？”
刘华生说：“接呗，把事前后都说清楚。”
小张秒懂，冲刘华生比了比大拇指，进来把桌上的半盒烟抓起来就跑了。
小张出去一两分钟，三个中年人走过来了，到所长办公室敲了敲，等了一下没声，转头到刘华生这边，打量了一下屋里问刘华生：“你们所长呢？”
刘华生说：“去奉天学习了，有事你打他电话吧。和指导员一起去的。”
中年人皱了一下眉头，说：“所里现在谁负责？”
刘华生说：“我，小副所长，有事说吧。”门口就是副所长的牌子，除非瞎了看不到，这就是没把刘华生放到眼里。
中年人垂了一下眼皮，挤出一点笑容说：“我是重机厂的都业富。我儿子在哪？”
刘华生说：“你有事就直说吧。”
边上一个男的说：“这是重机厂都厂长，你怎么说话呢？警察干腻歪啦？”
刘华生说：“这是派出所，不是重机厂保卫科，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都业富抬了一下眼皮：“我能见见我儿子不？也没什么大事吧？”
刘华生说：“酗酒滋事，打砸饭店，殴打他人，拢乱公共秩序，扰乱医院秩序，威胁医生，打骂威胁警务人员，都厂长，你是大领导，你跟我说说这是大事还是小事呗。”
都业富脸上抽动了一下，疑似笑了一下，说：“就是小孩子喝点酒打个架，也没这么严重吧？对方伤的重不？有什么损失可以坐下来商量赔偿嘛，我总得见见孩子，了解一下情况，对吧？”
刘华生说：“都厂长你去现场看了没？去职工医院问了没？我都去了。当时拿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杀猪刀，还要怼我们民警怼我，说要扒了我衣服弄死我，说大夫要是敢收伤者就叫大夫躺半年。你儿子什么样你应该了解吧？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男的说：“你怎么说话呢？会说话不？”
刘华生看向他：“你到是挺会说话的，来教教我呗？”
那男的说：“来，你警号多少，特么我就不信了，你个小基巴副所长装什么逼呀？”
刘华生说：“你们一大清早跑到派出来，说我装逼？我就是这的副所长，你去弄我去吧。还有，你和你家人小心点儿，我盯上你了，千万别有什么事儿让我知道。黄光四是吧？儿子在二中。”
小地方，其实大家不用说，头面上这点儿人都脸熟，就算没打过交道人还是认得的。
噼里啪拉一阵皮鞋响，李兴带着几个人一身警服的走了进来：“这干什么呢？刘所，我来带人。”
刘华生站起来说：“就等你们呢，赶紧弄走，我也算解脱了，这再有个小半天我可真顶不住了。”
李兴打量了一下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求情的多？份量够不？”
刘华生说：“反正随便哪个收拾我是轻松加平常。”
李兴扭头对小伟和陈辉他们说：“走吧，转移阵地了。”
刘华生拿着钥匙带着大伙往后走，都业富和那个黄光四几个人跟在后面，刘华生他们也就当没看着。
这是一间民警的休息室，也可能是宿舍，两张上下铺，孙红保他们五个人就呆在里面，这会儿酒也醒了，不过屋里还是有股浓重的酒气。五个人衣服都是褶褶巴巴的，头型也没了，有两个眼睛上还带着几块眼屎。
门一开，刘华生扇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说：“都出来。”
孙红保都素他们五个人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转身到墙边掏出小弟就撒尿，骂骂咧咧的：“特么有能耐别放啊，关小号里，整死我们。操。麻了个比这事哥在心里记着，你最好别犯我手里。”
刘华生上去照着他大胯就是一脚，这哥们一个冷不防直接倒在他刚撒的尿里了，而尿这玩艺儿吧，能弊，但是它不能说停就停，再能耐的人也做不到，然后大伙就看到一道黄褐色的小型喷泉。
晨起第一泡那味，是最浓的。
都素扭头就奔刘华生去了：“你麻了比你找死是不？”
“都素。”都业富在一边厉声喊了一句。
都素扭头看到他爹，马上矬了：“爸。”
都业富上下打量了都素几眼：“跟你说过的话你记住过吗？是不是我死了你才高兴？”
都素垂着头：“爸我以后不敢了。爸他昨晚打我，你看就这当你面还踹人呢，我要告他，就这样的当个基巴警察呀还。”
孙红保最后一个走出来，冲都业富点头叫了一声叔。其实他有三十五六岁了，比都素他们大了一轮多，叫都业富一声哥完全可以。
都业富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做事还是这么冲动，不经大脑，这事儿我尽力吧，你们去了该坦白坦白，争取个好结果。”
都素愣了一下：“爸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呀？”
都业富扫了都素一眼，冲孙红保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黄光四他们走了。
第899章 套路
都素有点儿傻眼，扭头看向孙红保。
孙红保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向刘华生。
刘华生指了指李兴：“这是市局刑侦队的李警官，你们这事不归派出所了，有能耐赶紧使。”
尿一身那个这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骚气扑鼻，自己也恶心，皱着眉头张着手，不过到是理智，没冲刘华生扑过来。瞅了瞅身上，看了看刘华生：“这一脚我特么记住了，刘警官。”
刘华生斜了他一眼说：“不用放狠话，金剑。这一脚都是轻的。你们要是真能耐把我衣服扒了，想怎么收拾我认，明白不？
一个一个基巴毛能耐没有，除了仗着家里你们还有啥？我半拉眼都瞧不起你们，孙红保都比你们强，论家里他有啥？但人家能维护好关系能挣着钱，这也是能耐，你们呢？谁家里不比他强？要是没有个好爹你们几个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金剑点点头：“行，咱们慢慢来，这事还没完呗？还怎么的？划道吧。”
刘华生摇了摇头：“你和都素都是厂里的，看看你们爹妈能不能把你们工作保住吧，想弄我也得等你们出来的，现在不用和我扔这些狠话。还划道，我划的法律，你爹还能更改宪法呀？”
李兴在一边说：“你就基巴胡整，这一身尿骚特么怎么坐车？你出车。”
刘华生哈哈笑了几声，摇摇头说：“没车，我们派出所穷，赶紧把人带走。文件呢？我签字。”
李兴拿出公文，刘华生签了字，一撕两半两个人一人一半，刑警队几个人过来点名：“孙红保，都素，金剑，耿名军，隋波，没错吧？来，按指印。”
五个人在文件上按了指印，也没给擦手，上了铐子把人带出院子，塞到囚车里。
小伟说：“我们也得去呀？”
李兴说：“得过去做份笔录，他们也得重审，这边的只能做参考。饭店工作人员还有挨打的那个都得录，没办法，这是程序。”
刘华生说：“小张他们在饭店保护现场呢，你们派人接手吧，叫小张回来。”
小伟说：“行吧，走吧，快着点儿，中午还得去医院看郝哥呢，打的可不轻。”
李兴拿了从孙红保他们几个身上翻出来的东西和那把杀猪刀，都用证物袋装着，拎着就上了车，小伟的车。
小伟说：“你这也太没有工作的样子了，你不应该坐警车吗？”
李兴说：“做为一名刑警，为受害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是我们应该做的，现在我来给你们指路。”
于是四辆车警车在前凯迪拉克在后，从派出所出来开向市局刑警队。这会儿叫市局刑侦支队，一直到刑警独立以后还是有很多地方保留了这个称呼。
公安局就在市府边上，面对面，小伟说：“到是挺方便，找人直接喊就行了。”
李兴就乐，说：“在这边喊一声就能过来的，能办什么事儿？”
小伟说：“那个孙红保，不是说在区里人头挺熟吗？怎么就来了几个电话，没人过来保他呢？分局也就是来了个电话，让华生一句话就顶回去了。”
李兴说：“正常。都是人精，分局的电话一个小破副所长敢顶，就这事就够他老实儿的琢磨几天了，他第一个想的肯定不是这副所长脑子有病。你看吧，人到我这，那边还能来试探一下，然后又是观察。其实这些人活的挺没意思的。”
小伟说：“没意思，这么活着多累呀。”
李兴说：“说的像谁乐意似的，谁不想消停的过日子？可能吗？每天都是无数个选择，错一步万劫不复，谁敢目不斜视大步前进？就像这事，孙红保的钱，不拿就有人不乐意，你不合群，明白吧？现在出事了，所有人第一反应又是躲，都在算计。”
小伟说：“他关系能到哪？”
李兴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大关系，也就是区里拿钱砸那么几下，平时称兄道弟小事就办了，大事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都素，重机厂在咱龙城地位够用，他爸面子在市里一般事都和得开。甚至金剑家里都能到市里来晃几下。”
小伟说：“那他怎么就牛逼成这样了呢？敢对警察动刀啊。”
李兴说：“他傻呀？就是做做样子，一般事后花点钱找分局谁摆一下也就没事了，又不是真捅了，老社会的套路。而且事总是不清不楚的弄的下面人也憷他，然后他自己的名声就立起来了。”
车进院子，刑侦在后楼右边楼，单独的门。
这年头单位大门都是敞开着，传达室都在楼里，也没人管进进出出，随便。
车停好，李兴下去和那三个刑警一起把孙红保他们五个人弄下来带进楼，扔到拘押室里，这边小伟他们到办公室做笔录。
“局长，有两辆小号军车到后院了，刑侦那边。”李局长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通信员推开门进来走到办公桌边上压着声音对他说：“我正好下去打水看着的。”
李局长放下花镜，皱眉想了想，说：“你悄悄的，过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目前这件事到这一步，刘华生也好李兴也好全是走的正常程序，派出所出警，拘人，笔录，然后因为案件性质，交给刑侦查办。龙城不大，分局没设刑侦队，用不着。
这里还加了刘华生和赵亮的报告，关于对现场及受害人的施救保护过程，以及这些人威胁亮刀的过程。其实整个事情里面，这两份报告才是要命的，但也可以说是最无所谓的。看落谁手里。
李局的通信员叫乔伟，一溜小跑来到下楼来到刑侦这边，李兴正在向队长交东西讲诉经过，乔伟推门进屋关上门。
队长看到乔伟站起来，乔伟摆摆手说：“没事，我问问，那两台军牌车哪的？”
李兴说：“奉天的，就是这案子的爱害人，聚宾阁饭店的老板。”
乔伟看了看李兴：“聚宾阁？”
第900章 关系
李兴点点头，说：“昨晚那发生了两起刑事案件，厨师被人捅了两刀，还在抢救，还没脱离危险期，然后厨师被捅的时候把桌子打翻了，好像是菜泼这几个人身上了。
昨天晚上这几个人去把饭店砸了，还把打更的给打了。事后追到职工医院威胁医生和被打者本人不准住院，并对在场的派出所民警进行了威胁，亮了刀，就这把。”
李兴指了指放在桌上套着塑料袋的杀猪刀，乔伟看了一眼，问：“除了打更的没伤着别人吧？”
李兴摇摇头：“没有，老板是连夜从奉天过来的。”
乔伟问：“砸店的是什么人？”
李兴指了指队长手里：“派出所的报告是孙红保都素金剑耿名军隋波五个人，都素他爸是重机厂副厂长，金剑的爸是重机厂副书记，工会煮席，除了孙红保和隋波都是重机子弟，耿名军家里也是厂里干部。平时为人比较嚣张。”
顿了一下说：“刚才我去派出所接人的时候，遇到都厂长了，带着几个人在派出所，好像要接人派出所没同意，这会儿应该去找人去了，估计，一会儿能来。”
乔伟想了一下对队长说：“分开关，马上组织审讯，去人把那边的笔录做了，现场和受害人照片这些都有吧？我马上去报告，任何人来了你先拖着。”
队长答应了一声，乔伟出来匆匆的又上了楼，来到李局办公室。
“李局，是聚宾阁那个老板的车。”李局陪市长去参加聚宾阁的开业这事他怎么可能忘了。
李局愣了一下：“来干什么？”
乔伟说：“聚宾阁昨晚让人砸了。”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李局放下文件想了想，说：“让那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过来一下，下面你去盯着点。”乔伟点头扭身出去了，李局拿起电话拨号：“你好崔秘，市长忙不？”
把事情和刘市长汇报了一下，刘市长说：“组织警力马上查清楚，伤人的马上抓捕归案，这边你不用管了，有什么事往我这推。那边人不是在你那吗？你去见见吧，客气点儿，看他们是什么态度。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要让人民满意。”
李局答应了一声，刘市长挂断电话。
这边李局长起身拿了帽子下楼，那边刘市长一个电话打给了老陈。
“老陈，这事儿有点儿不好意思，昨天小辉他们那个饭店让人砸了，人都抓回来了，正在审，我这和你汇报一声。”
“伤着人没有？”老陈问了一句。
“厨师和一个打更的伤了，人在医院，小辉他们人在奉天，是昨晚知道信了赶过来的，这会儿在市局，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放心吧，他们没事儿。”
老陈说：“嗯，到是麻烦你了。我在京都开会，你多费心吧，孩子现在也大了，我也是尊重他们的意见，具体的你问问小伟，那孩子稳当。”
刘市长放下电话想了想，说“小崔，去趟市局，把别的事先推推。”
崔秘书说：“一会儿您和书记有个书记碰头会。”
刘市长想了一下，返身拿起电话拨号：“老苏，今天的碰头会取消吧，东北电业陈局家孩子那个饭店昨晚让人砸了，伤了人，我去处理一下。嗯，老陈那边没事，我刚打过电话了。好，有消息我马上汇报。”放下电话说：“走吧。”
也没要车，刘市长和崔秘书两个人从政府出来过马路走到市局。也是趁机整理一下思路。
这边刘华生接了乔伟的电话也开车往市局来，并且带过来一个坏消息，厨师小张没挺过来，死了。
李局从主楼下来来到后院，看了两台军车一眼，主要是太醒目了。
还没等他进楼，几辆车开过来停在墙边，人大一个副主任，市总工会煮席，管工业的副市长，市企管办主任，都业富，黄兴四，金剑的爸爸，区分局的局长，忽忽拉拉下来一堆人。
李局长眯了一下眼睛，干脆就站在路边等着他们走过来。
走近了，李局长象征性的往前迎一几步，伸出右手：“欢迎，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工作。”
几个人按着级别次序握了握手，虚头巴脑的互捧了几句。这里都业富是企业干部，虽然级别够，但实际上在这里没什么话语权，而且又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先开了口。
“李局，我那个儿子啊，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老脸说实话，都没法往你面前走了。但是不管又不行，这次，唉。我这也实在是没什么脸了，让这些哥哥弟弟来给我壮壮脸。”
李局挑了下眉毛，在这几个人脸上看了一圈：“怎么了？什么事儿？我这刚下楼。”
几个人都一愣，表情各不相同，虽然公安局长也只是一个局长，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地位比较高，话语权也大，所以这些人虽然级别比李局高，也不敢轻易和李局掉脸子。
都业富看了看金剑的爸爸，对李局说：“昨天晚上，几个小子喝多了，被人把菜汤泼到身上了，年轻人嘛，控制不住火气，在饭店里闹起来了，把打更的打了几下，这不，弄到这来了。”
李局愣了一下：“把打更的打了？打更的不都是停业以后才上班吗？怎么和打更的弄一起去了？”
都业富讪讪的笑了一下，瞅了一眼金煮席。边上管工业的副市长说：“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巴掌撇子打几下能重哪去？什么东西坏了小都你们赔人家，给道个歉，冤家易解不易结嘛，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在哪儿？”
金煮席点头说：“对对，我们道歉。赔。”
李局说：“即然领导们都来了，进屋吧，一起了解一下，完了咱们再说，行不？乔伟，来，今天有饭店打架的案子吗？”
在门里偷看的乔伟一溜小跑跑到李局身边，说：“有，我刚听了一耳朵，厨师死了，没挺过来。完了昨晚半夜十一点多把整个饭店都砸了，打更的被打的重脑震荡，整个头都肿的没人样了，听说还不让住院，追到医院继续打，还拿刀威胁大夫和民警。”
李局点点头：“事主来了没？”
乔伟说：“来了，两个老板，奉天的，连夜过来的，把打更的安排住院以后就来这守着了，要讨个公道。哦，局长，这两台车就是人家开来的。”
第901章 我不缺钱
乔伟指了指那两台军牌凯迪拉克，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一众领导，心里偷着乐。
李局扭头看了看两台车，皱了下眉头，问副市长：“市长，我记着，这是军区的小号牌吧？”
副市长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刚才没了解清楚情况，话有点说猛了，心里有点儿后悔。地方上什么事儿最怕扯到军方，人家不和你扯皮呀。
就这时候，刘市长和崔秘书走了过来。
李局长正好面对着外面，急忙迎上去：“市长，崔秘，你们这是？”
刘市长直接就问：“聚宾阁的案子在办了没有？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局长说：“正在处理，一死一伤，整个饭店都砸了，还发生了持刀威胁受害人，医生以及民警的现像，具体的还没有报告。”
刘市长问：“对方老板到了没有？”
李局长说：“到了，昨天连夜就来了，在屋里。”指了指那两台车。
刘市长说：“走吧，我和人家见一见。现在经济挂帅，我们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像，这件事要从严从快，让对方满意，不要影响到我们龙城的经济建设，你们公安要为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保驾护航。”
李局一个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
刘市长走近了，打量了一圈都厂长这些人，目光落在副市长身上：“你们来这边有事儿？”
金剑的爸爸挤出个笑脸说：“市长好。我们，我们，昨晚打架的是我们孩子，这不过来想和对方见见，道歉，赔偿，我们一定让对方满意，不给龙城抹黑。”
刘市长眯了一下眼睛：“有你家孩子？”金煮席点点头。
刘市长看向都业富：“还有你家孩子？”都业富汗都出来了，也点点头。
刘市长看向严晓波，严晓波说：“不是不是，没有，我就是陪着老金过来看看，了解一下。”
郝副主任，刘煮席，王伟文都有点儿冒汗，那区分局的局长在一边使劲的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使劲的往人后面躲。
刘市长理都没理他，对郝副主任和刘煮席说：“都是老同志了，我理解，人之常情，这样，情况一出来，我亲自向两位老领导汇报，好不好？”
郝副主任说：“惭愧呀，我们，就不添麻烦了，回了回了，下回有事一定先了解一下情况。”
刘煮席直点头：“对对对，老领导说的对，那我们就回了，回了。”
两个人扭头上车走了，刘市长对金剑的爸爸和都业富说：“走吧，咱们一起进去了解一下。”
王伟文和分局局长一头汗的站在那，直到刘市长李局他们进了楼里看不见了，这才回头上车，也没打招呼，各自脸色青白的回去了。领导的无视才是最大的恐怖。
刘市长问李局：“对方身份查了没有？”
李局说：“查了，青年企业家，咱们辽东兄弟集团董事长。在辽东吉北龙江内蒙四省这一年多投资达到了近五个亿，主要是经营地产开发，还有食品和百货，公司发展很快。”
刘市长又问：“确认了？”
李局咬牙忍住笑意，说：“确认。就是在咱们龙城起步的，成立的食品厂，开的店铺，就是那个浪漫满屋西饼屋，已经开了不少家了，现在整个辽东每个市都有，在奉天，安东大联，喜都还有冰城都有大型地产项目。”
刘市长扭头看了都业富和金煮席一眼，两个人头上有点冒汗。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刘市长回头问李局长。
李局说：“很气愤，这事放谁身上也得生气呀。”
刘市长说：“关注一下，看看他们住在哪，提醒我去拜访一下，发展离不开投资呀。更离不开好的商业环境。”
李局长说：“保证完成任务。”
几句话的功夫几个人走到了屋里，小会议室。小伟和陈辉这些人正坐在里面说话，李局推开门，刘市长笑着走进来。
李局装模作样的给介绍：“这是我们刘市长，这是张董事长，这是陈总经理。”
“张董事长，陈总，幸会幸会呀，没想到咱们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刘市长伸手右手。
小伟和陈辉站起来笑着和刘市长握手，大家坐下来。都业富和金煮席尴尬的站在一边。
小伟说：“还麻烦刘市长你亲自跑一趟。龙城是我们公司起步的地方，聚宾阁是我们的第一份事业，我们对龙城还是充满了感情的。
虽然我们公司把总部定在了奉天，但是龙城我们一直也没放弃，食品厂正在原址重建，店面也在不断的开，在年底之前，还有两个新店要开业。
接下来我们还有商场计划，准备在转盘街投建一个商业广场。可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种事，真的有点儿遗憾，要说心里没有影响那是胡扯。
一言不合就开砸，追到医院去打，不准住院，面对警务人员都敢亮刀，口口声声家里有人要扒一个副所长的衣服。唉。”小伟摇了摇头。
刘市长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都业富和金煮席，看了几眼说：“这就是那几个人的家长，来给你们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的。有什么要求和想法你们就提，这件事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小伟摇了摇头，说：“我相信法律，赔偿什么的就算了，我不缺钱，那也没几个钱。我的员工我自己能照顾好。我就要给我的人出口气，比钱，比关系我都接了。随便。”
都业富说：“张董事长，孩子小不懂事，喝点酒冲动了，我们真的诚心赔偿，有条件你尽管提。”
陈辉说：“小？不懂事？你开玩笑吧？”他指了指小伟：“他周岁二十，还没过生日呢。咱们也不扯那些虚的，怎么回事平时啥样你们心里没数啊？
我相信这种事儿你们也不能少干了，反正自己儿子是宝，别人家死活活该，对不？要是我们没钱没关系呢？说多了没意思，成年人得办成年人的事儿，犯法了得认，你们也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有关系就去找，有路子使。”
刘市长皱起眉头说：“你们先回去吧。”崔秘转个身示意两个人走，两个人纠结着垂头丧气满头汗的跟着崔秘出去了，崔秘在外面带上了房门。
第902章 艺术
刘市长抚了下头发，向后靠在椅子上：“真要建个商业广场？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颗钉，一会儿我开会给你们划地。”
陈辉笑着说：“行，建就建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刘叔，你们龙城，回本的周期得相当长啊。”
刘市长说：“废话，我要能赶上奉天我用得着求你们投资？市里想以转盘街为中心改造一下，你们不兴躲啊，我也不求你们在我这扔一个亿两个亿，五千万，行吧？”
小伟说：“龙城的城市改造可是个大工程，我感觉整个城全得拆了重建，除了那两座塔和那些牌坊。”
李局长哈哈笑起来。其实小伟说的也没错，这个时代的龙城确实破旧。
刘市长说：“一点一点儿来嘛，没办法，底子薄。你看燕都建起来了，龙城大厦车站这点建起来了，商业城明年开业，发展得一步一步走嘛。”
李局问：“小伟，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事。”
小伟说：“主犯，那个孙红保肯定得进去，重判，这家伙太嚣张了，昨晚要不是我身边有两个退伍兵能直接把我放倒。真是不把国法放在眼里的。
至于这几个，要是依我肯定是送进去改造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了，也没什么意义，刘叔你们看着办吧。赔偿肯定是必须的，我也不多要，饭店不用他赔，我的员工，十万块。”
刘市长差点暴粗口，咽了口唾沫说：“十万？真拿钱不当钱啊你们？”
陈辉撇嘴笑了一下说：“你还别说刘叔，还真不多。就这个厂长这个样的，家里没有个几十百八万我把脑袋切下来。人家肯定比你们富。”
小伟说：“我这个员工家里比较困难，挺不容易的，而且一家子好人，能吃苦能干。就是命不好，原来在小厂，黄了，一家人强撑下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帮帮他们。”
陈辉说：“哥俩，老大一个人烧锅炉的工资养一家，父母老婆孩子兄弟一家三口，结果后面老大也没工作了，让人顶回家了。要不是那会儿赶巧去我们那，这一家人这两年能饿死。”
刘市长皱起眉头搓了搓下巴，半晌，说：“你们这话说的呀，我这个市长感觉有愧呀。”
小伟摆摆手说：“大趋势，和你也没关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辉说：“奉天吃不上饭的肯定比你龙城多。不过总的来说这几年生活水平在不断提高，我感觉总能好起来。原来大伙没工作了都不知道能干什么，也没地方干，现在挣钱的道道越来越多了，这就是发展呗，慢慢来吧。”
刘市长乐了，摇了摇头说：“你们哪，还给我上上课了。算你们有心，那就伸伸手，多创造点儿岗位出来。”扭头问李局：“你刚才说一死一伤？”
李局说：“嗯，死的那个和这几个没关系，是个杀猪的，已经派人摸过去了，肯定跑不了。就是他和厨师打起来，把菜泼到孙红保身上了。”
刘市长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人哪，心躁了，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了。把这几个人查明白，我看看具体情况。那，我就回去了，还有会。你们呆两天吧，把地划了再走。”转脸对小伟说。
小伟说：“确实要呆几天，我得把我员工这边处理好，还没通知他家里呢。”
公议室门被轻轻敲响，崔秘探头进来：“李局，你叫了下面一个叫刘华生的副所长过来呀？”
李局说：“对对，来啦？让他进来吧。”
刘市长站起来说：“你们忙吧，我回去了。老李你这边速度快点。”
几个人把刘市长往外送，刘华生刚进来就赶紧贴着墙跟往一边立正站好，也不敢搭话，目送刘市长出去。
把刘市长送到门口，李局和小伟陈辉返回会议室，刘华生还在那笔直的站着呢。
陈辉哈哈笑起来，李局看了看刘华生，问陈辉：“你们，认识啊？”
小伟说：“哥们，关系特别好那种。他一个，还有刑侦支队李兴。对了李局，李兴说连个组长都没混上，想调到省刑警队去呢，你这边能放人不？”
李局说：“刚说完别人歪门斜道，你就跑我这赤果果的要官来了。等我看看档案吧，没什么印像。他我到是有印像，过来坐吧。”冲刘华生招了招手。
刘华生过来给李局行了个礼：“李局好。”小心的坐下来半个屁股，李局瞄了一眼。
把事情仔细的询问了一下，李局点了点头，说：“去把李兴叫过来。”
刘华生出去到审讯室把李兴喊了出来，把事悄悄说了一下。
进屋，李兴立正敬礼，问好。
李局又问了一些情况，李兴详细的汇报了一下已经掌握的事情，包括这几个人以前的一些事儿。
问完了，李局上下打量了李兴几眼，说：“因为没当官不想在我这干了？想去省队？”
李兴汗刷的就下来了，脸弊通红，吱吾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最后点了点头，说：“我想着我年纪小，在这边也排不上溜，不如去省里拼一下，那边案子多机会多。”
李局瞅了李兴足有一分钟，说：“回去办案，死了这条心吧。”李兴敬礼转身出去了。
刘华生说：“报告局长，所长和指导员今天都不在，如果没有任务我也回去了。”
李局点点头，刘华生敬礼，转身跑了，看着背心都是湿的。
李局说：“你们有个心里准备，都素和金剑这边，多半是大事化小，必竟有些老同志的面子在这，我估计，都厂长和金煮席这次多半是要退了，算是一种交换吧，你们别多心，理解一下。”
陈辉说：“没事，我们没那么小气，又不是不懂事儿，事都出了，肯定得按咱们自己人有利的方式来，这事儿你不用解释。这个孙红保，十五年打底，我就这一个要求。别人无所谓。”
李局点点头，笑着说：“还是陈局教的好啊，你不来混单位可惜了。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赶紧审，你们也去忙吧，不是还有员工家里的事要处理吗？”
第903章 药
小伟和陈辉告辞出来，去边上休息室喊了王继伟他们，直接来到中心医院。
郝晓波脸上经过一夜的休息看着更吓人了，不但眼睛肿没了，鼻子也没了，紫色里含着青绿。
郝晓冬和关荷过来了，坐在陪床上说话，看到小伟和陈辉进来，两口子一起站了起来。
现在两个人都在这边上班，关荷是生产小组的组长，两个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精神也足了，唇红齿白的，也都胖了些，不再是原来那副灰蒙蒙面色枯黄的样子了。
“小伟。”“老板。”
床上的郝晓波把脸转过来，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能不能看清东西。“老板。”
陈辉说：“怎么样？除了外伤别的地方没事吧？”
郝晓冬说：“没事，都是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小伟说：“人都抓起来了，正在审，这顿打不能白挨，你们放心吧。没和家里老人说吧？别说，免得老人耽心，就说他去奉天出差了。等伤好了晓波哥你去奉天上班吧。”
关荷说：“也行，反正晓波也是一个人，孩子放家让爸妈带带，咱们也能伸把手。那边厂里人多，有对上眼的再找一个，这边厂里全是结了婚的。”
郝晓波说：“我过去能干什么呀？就怕帮不上什么忙。”
小伟说：“什么不能干，身强力壮的，你还打算打一辈子更啊？郝哥和嫂子也去，都过去，把老人孩子都带过去，嫂子还在厂里，郝哥先到综合部，琢磨一下供暖方面的事情，波哥你做好准备吧，以后可能得总出差到处跑。”
郝晓波应该是笑了，说：“那可挺好，一辈子没出过什么门呢，能到处看看还不好。”脸肿的厉害，这似笑非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瞅着还挺瘆的慌。
关荷说：“还好多个心眼儿没带孩子来，这不得害怕呀。这些人也太狠了。”
郝晓冬笑着说：“有点像戏里那脸谱，也挺像戴了个面具，那种大鬼的面具。”
郝晓波说：“要不你也戴一把试试呗？”
几个人都笑起来，郝晓波疼的直呲牙。
小伟说：“就放心在这养着吧，听大夫的话，吃的用的注点意，好起来也快。外边事儿不用耽心，有我们呢，你这是为了店里受伤，肯定不能白挨这顿打。”
郝晓波问：“店里损失大不？”
小伟说：“我们还没去呢。也就是点儿玻璃呗，桌子倒了也摔不坏，顶多折几把凳子，也就那样了。一会儿找几个人去收拾收拾就行了，正好换新的。”
郝晓波说：“后面架子都推倒了，摔了不少东西。”
小伟说：“没事儿，只要人没事就不算大事儿，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就赶紧跑，东西没了再买，人伤了不值得。”
郝晓冬问：“小张怎么样了？那些人能怎么处理？要不差不多就算了吧，门子都挺硬的。”
小伟说：“张师傅死了，没挺过来。那几个人，你们等着看吧，保证给你们出气。”
关荷吃惊的瞪大眼睛：“死，死啦？妈呀，好好个人。”
小伟起来往外走：“你们说着，我上趟厕所。”
出了病房顺着走廊往把头走，医院的厕所都在堵头，和水房连在一起。
走廊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厕所这里味更大，消毒水混着一股浓重的腥气，也说不上什么味儿。
解了手出来洗手，小伟就听见隐隐约约的有人在哭，抽泣着，忍不住扭头往女厕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女孩蹲在女厕门口那块，问了一声：“怎么了？用帮忙不？”
那女孩抹着脸站起来，个子到是不矮，比小伟还猛一截出去。
“没事儿。”她胡乱抹着脸，人长的还行，但还算不上美女，二十几岁的样子。
小伟甩着手上的水问：“真没事儿啊？家里人住院？”
那女孩摇了摇头说：“不是。”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说：“我是做药的。”
小伟问：“药？把药卖给医院？那你跑这哭什么呀？”
女孩点头，说：“临床药，心脑血管的。”
小伟说：“这不挺好嘛，听说那个挺挣钱的，那你哭什么呀？你叫什么？”
女孩说：“张娜。我找这医院好多回了，饭也请了不少次了，就是不吐口，今天把我叫这来，还动手动脚的，我就心里难受。”
小伟问：“你是哪家药厂啊？领导不管啊？”
张娜说：“不是药厂，我们是代理，给自己跑。药厂的才不管这事呢，她们有上床费拿，都是结了婚的，一个一个巴不得的。”
小伟目瞪口呆，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应该是心里弊屈，这找到了发泄口，也是年纪小，张娜洗了脸巴拉巴拉说了半天。
小伟问：“你们那药好使吗？卖给医院多少钱？”
张娜说：“大药，****注射液，你去打听打听嘛，这药属于紧缺药，打一针要八九百呢。”
小伟问：“那医院拿货多少钱？给你们。”
张娜说：“一百二，一盒，十二支。”
小伟问：“打一针要几支？”
张娜翻了个白眼：“一支呗，你见过打一针灌好几支药的呀？”
小伟抓了抓脑袋：“医院一支卖八九百？还是紧缺药？那他为什么不要啊？”
张娜情绪好多了，吸了一下鼻子说：“跟你这外行说不清，市场紧缺药，药厂又不缺，医院又不缺。现在这药好卖，弄的人多了呗。”
小伟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不了解。那你现在怎么办？真不用帮忙啊？”
张娜说：“还能怎么办，继续磨呗，大不了老娘就陪他睡呗，他妈的。你能帮什么忙啊，你能让院长签字啊？行了，不和你说了。”又洗了把脸扭身出去了。
小伟看着张娜的背影愣了半天，这药品行业这么难做吗？这玩艺儿，医院这么挣钱？
想了一下也想不明白，回头也洗了把脸，甩着水出来回了郝晓波的病房。
陈辉扭头看着进来的小伟：“你掉尿坑里啦？怎么撒泡尿还整的浑身水淋淋的。”
小伟过去往陈辉脸上甩水，关荷笑着递了条毛巾过来，小伟接过来把脸擦了一把，说：“这边也没啥事了，要不咱们去工地上转转？”
陈辉说：“走呗。”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扔床上：“先用着，完了最后咱们一块算。”
第904章 起名挺难
郝晓冬也没推托，乐呵呵的让关荷把钱收起来。自己人不用假模假样的客气。
这会儿医院除了一些特殊药品以外，价格还没那么高，像郝晓波这种外伤连住院带用药一天也就是四五十块钱。主要是也不用什么药，挂瓶盐水纯属意思意思。
陈辉和小伟一帮人下楼，开车奔向院子那边。
陈辉说：“龙城是真太小了，你看咱们这一上午，来回折腾，其实就在这划圈，就没离开过这方圆一公里，净在政府门口来回路过玩了。”
小伟说：“是热闹的地方太小了，就这一片，这个大十字路口，那边伸到火车站。好像一般城市热闹的地方都是火车站这一片儿啊。整个城市其实不小，有这么些人呢。”
陈辉说：“燕都这楼盖的挺漂亮的，我喜欢这种大弧型的感觉。”
小伟说：“你们浪漫呗，我不行，我讲实用，这种即浪费空间又浪费土地的东西我不建议搞。”
陈辉说：“到也是，公家地又不花钱。咱们那个也好看，有气势，一看就特厚重，特有历史感那种。”
小伟看着外面说：“钱砸出来的。咱那外墙成本太高了，我一直在想怎么能降点儿成本下来。你得，不用说，不可能。建材这块决对不干，得不偿失。”
两个人相互之间太了解了，陈辉一张嘴小伟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堵回去了。
拐了弯就到了工地。
学校的小楼这会儿显得更破旧了，灰蒙蒙的，后面紧挨着就是工地，不灰蒙蒙的就怪了，连边上的政府楼上都一层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从五月份到这会儿，整个主体大架已经差不多了，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框架耸立在那里，站在顶上应该把全城尽收眼底了，实打实的龙城最高楼。虽然全加上也不过就是二十层的高度。
陈辉说：“其实应该再高点，反正也是盖了。”
小伟笑着说：“你想多高就多高啊，这不得按设计来嘛，成院长说这边弄太高了没意义。应该是地质结构的问题吧，我也不懂，应该是地块太小了，想高下面就得大，得稳，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陈辉说：“占地不大起的高的地方不少吧？按你这么说那彩电塔下面得多大？”
小伟说：“地块大不了想高就得往下扎呗，基本杠杆原理。那成本可就上去了，所有的梁柱全得加大加粗。”
陈辉仰着头往上看，说：“这楼没特点，太小了。这里还是别叫兄弟了，有点丢脸哪。等转盘那块地再叫兄弟。”
小伟说：“本来也没想过叫兄弟啊，兄弟大厦只有一栋，就是万柳那栋，别的地方都各自起名。”
陈辉低头扭脸看向小伟：“叫什么？不是到处都叫兄弟才牛逼吗？”
小伟摇摇头，说：“太显眼了，划不来。商场什么的统一名称就行了，那是显示实力，楼，那不是显示实力，那是装逼了，现在这年头，装逼就是傻逼。”
陈辉又扭头看楼：“那这边叫什么？”
小伟说：“这里全是住家，叫个什么小区呗，食品厂小区，行不？”
陈辉瞪大眼睛看了小伟一眼：“食品厂小区？你咋不叫蛋糕店小区呢？面包小区，老面儿馒头小区。以后咱们盖的小区一集合就是一桌早饭，还是中西合壁的。”
王继伟在一边噗哧一声笑起来，小伟说：“笑个屁，有能耐你起个好听的。”
王继伟看了看小伟说：“这就挨着政府，叫市府小区也比啥食品厂好听啊。”
陈辉啪的一拍手：“哎，就这个，市府小区，或者市府花园小区，就叫这个，多高大上啊，能多卖两百块钱我跟你说，小伟你别不服。”
小伟想了想，点点头，说：“确实可以，行，那就这么往上报吧。行啊继伟，那你干脆再起几个得了，咱们所有盖的地方除了总部以外都没名呢，兴城那边都在卖房了，没名，我让我哥随便叫呢。”
陈辉说：“兴城喜都冰城安东大联这些，都是以商业为主的，不能叫小区，应该叫广场，什么什么广场这种。”
王继伟说：“广场？广场不应该是像前边这种，一大片空地吗？顶多栽几棵树。”
陈辉说：“不是这种广场，是商业广场，意思就是地方大，商业区，这是和香港学的。你不管这些，你就想想叫点儿什么能好听又好记，得大气。跟你说，除了这个，咱们在哪盖的楼都足够大，兴城最小都二十多亩，是一群楼。”
小伟说：“名不好起，其实我琢磨挺长时间了，起不出来。”
王继伟在头上挠了几下，扭头看候强：“要不你想几个呗？”
候强说：“我想？那还不好起？金星，银星，光荣，荣耀，奋进，前进，永久，这不张口就来，叫个什么不行。”
陈辉伸腿踹过去：“我叫你永久，我看你还是凤凰呢，明儿个你孩子叫飞鸽儿。”
王继伟哈哈笑起来，说：“他有儿子了，真叫候飞，哈哈，飞哥，飞鸽儿。”
小伟说：“我感觉不错啊，金星商业广场，银星商业广场，光荣商业广场，荣耀商业广场，不好吗？感觉可以啊。奋进商业广场，前进，都不错呀。”
王继伟笑的不行了，弯着腰说：“老板，金星是奶粉，光荣荣耀是我们当兵前的口号，奋进是拖拉机，永久是自行车。哈哈哈哈，不行了我不行了，哈哈。前进，前进是缝纫机。哎呀，肚子疼。”
小伟说：“那怕什么呀，有个叫的就不能叫啦？我记着钻石就有自行车还有缝纫机，还有收音机。”
陈辉说：“太耳熟能详的不行，人一说就想那边去了。你要叫永久，肯定大部分人感觉你是卖自行车的，或者是自行车厂盖的，不行。”
小伟想了想对陈辉说：“那不更好吗？咱们要的是什么？住宅回笼资金，把商场超级市场开出去，酒店开起来，对吧？这个楼群叫什么对咱们有影响吗？叫什么不是咱们的？不引人注目我感觉正好。”
第905章 栗玟看房
陈辉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酒店和办公楼另外起个名呗？酒店叫玫瑰，办公楼叫什么？”
小伟说：“就叫玫瑰呀，为什么要起两个名字啊，玫瑰酒店玫瑰写字楼，不好吗？还显得有实力。酒店又不怕出名。
酒店，商场这些即使出名了，给人的感觉和商业广场这块也不一样，那就是个买卖，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看万豪和喜来登不都是带写字楼的吗？五星标配。”
陈辉说：“也是哦，一下猛住了。行吧，那就酒店写字楼放一起，这边广场随便起个名。其实要是不想其他的，金星银星的确实也可以，但是奋进永久就过份了。”
小伟也笑了，说：“兴城是从部队拿的地，要不兴城就叫光荣吧，标志就弄颗红五星。冰城叫金星广场，喜都叫银星广场，感觉怎么样？”
陈辉说：“那奉天呢？铜星？铁星？还有安东大联呢。这边不也要盖吗？”
小伟啧了一声：“起个名太特么难了，一想以后还得不断的起就脑仁疼。你不是明年要去京都吗？还有天京呢。”
王继伟说：“老板，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起名，在哪盖的就用当地地名呗，还好记。冰城的就叫冰城商业广场，喜都商业广场，安东商业广场，龙城商业广场，这不行吗？”
陈辉说：“有些地方行，有些地方已经被人叫了，冰城就有，京都天京都有，连龙城都有，那边不就是龙城大厦嘛。”
候强说：“可以变通啊，你看咱住那酒店，燕都，好听不？大气不？中街那盛京招待所，不就是咱奉天原来叫过盛京嘛。”
小伟点头说：“历史上龙城是后燕的王都，燕都是没错的，而且还能强调历史底蕴。”
陈辉说：“那要是没有历史怎么办？冰城，大联，叫啥？叫毛子营？喜都叫满都？”
小伟一脚把他踢到一边：“你滚。”
王继伟说：“咱们东北除了奉天以外，大部分地方历史确实薄了点儿。而且大部分地方原来的名儿都没法听，坨子圈子砬子的。”
候强说：“冰城好起，我记着武昌有个地方叫首义，新中国第一枪嘛，冰城是咱们第一个解放的城市，可以叫启明什么的。大联是咱们国家第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军港，可以叫启航。”
几个人走进学校的老楼。刘尚月和李更生还在这边，在准备和劳动局办交接了，这边前期的一些人事账务上的事情要理清，而且这边还有一批厨师和面点学员在，要等这一批学员结业这边才算真正结束。
小伟说：“候哥这个说法我觉得还行，小辉你感觉呢？”
陈辉说：“那就是能叫老地名老称呼的就叫，叫不上的就按这个思路起呗？”
王继伟说：“其实可以派下去，公司那么多人呢，让大伙一人起一个，完了挑呗。”
小伟和陈辉对视了一眼，陈辉哈哈笑了几声。好尴尬，两个人都猛住了。
刘尚月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感觉好孤单的样子，而李更生同样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就没有这种感觉，只能说气场这东西真的很不可思议。
和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这边的事情也安排差不多了，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两个人就等着这边结束就去奉天上班了。
工地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天放冷，已经在准备着停工了，设备材料工具包括工人都在收尾。
小伟陈辉和施工方负责人见了一面，抽着烟说了会儿话，念叨了一遍质量和安全。
和刘尚月李更生一起吃了午饭，小伟陈辉两个人到饭店这边转了一圈儿，一楼门窗玻璃全碎了，屋里桌翻椅倒杯盘狼籍，厨房里的货架子也推倒了，别的到是没什么，他们也没上楼。
后面，尚姐带着这边的工人在老粮店这边生产，地方窄了点儿，不过饼干什么的都挪到奉天去了，到是够用。蛋糕店里换了两个后期的学员，两个人轮流干活卖货，现在这边都是这个配置，店小。
栗玟没在这里。
打了个传呼，这丫头在站前呢，说是在谈个店面。
去吧。两个人开车又跑到站前。
这个时候，地势最好当街的都是厂子单位，栗玟看中的房子算是个厂房，就在火车站侧对面的正街上，临街的一栋楼，后面带个院，不算大，比食品厂这边大了一百个平方的样子。楼已经很旧了，看样平时也没维护过。
大门口破破烂烂的，牌子也没了，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厂。
两个人到了地方，把车停在破烂的大门口，大伙下车，小伟打量了一下这栋楼，六层，横街有接近五十米宽，大门在楼的右侧边，里面一个空院子，中间一个花坛，靠最里面有三间平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草。
栗玟看到小伟，叫着跳过来，是跳过来。小伟任她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蹦，说：“你这是看的哪的房子啊？你怎么找过来的？”
栗玟说：“我厉害不？我能不能行？”满脸满眼睛的快夸我快夸我快夸我。
小伟说：“能行，这房子是哪的？”
栗玟说：“房产局。这厂子早黄了，就剩下几个干部混日子，靠卖东西拨款活着呢。”
陈辉伸手在栗玟头上抚了一把：“你怎么打听着的？”
栗玟说：“我让我妈去问的，今天我就是过来看看，想看看里面。你们怎么来了呢？”
小伟说：“咱家饭店让人砸了你不知道啊？”
栗玟嘴巴变成一个圆圆的小圈，眼睛瞪的大大的：“饭店被，砸了？谁干的？他是不是活腻歪了他？人抓着没？”
陈辉说：“抓着了，弄咱们的人还能让他好了？你平时在外面也注意安全，听见没？”
栗玟点点头，说：“东西砸坏没？打人没？”
陈辉电话响起来，陈辉接起来嗯了几声，挂了说：“让咱们去医院，都素和金剑家里都去医院了。”
第907章 想抢啊
医院里。
陈辉去床边拿起金煮席放下的那个塑料袋，掂了掂说：“挺沉哪。”
小伟对郝晓冬和郝晓波说：“主犯肯定进去，少不了十年。这两个是刘市长的面子，不过，人家这也来赔偿了，你们也不用再堵气了。”
郝晓冬说：“哪能的，人家那大人物，能来道个歉我知道你们挺费心的了。赔偿就算了，就点皮伤，几天就好了。”
陈辉说：“真不要啊，不带后悔的啊。”动手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四个报纸包。打开看了一下，抬头对小伟说：“哎，赚了，咱说的是十万，这是一家十万，翻了一翻。”
小伟笑了一下，栗玟扑过去撕报纸：“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这么些钱呢。”
陈辉把那三个报纸包让给栗玟，把手里的五万块钱扔给郝晓冬：“不多给你，就这么多。回去就张罗搬家吧，那边房子现成的。”
郝晓冬手忙脚乱的接住钱，像烫手一样给陈辉送了回来：“可不敢要，哪能值这么些。”
陈辉挡住他说：“波哥是为了公司才挨的打，不管真重假重，你能为了公司付出，拿公司当自己的，我们就得对得起你们这份心，这钱你们必须拿着，要不然咱一拍两散，以后别说认识我。”
郝晓冬捧着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伟说：“拿着吧，把家里改善一下，让老婆孩子幸福点儿比什么都强。把这边安顿好，等波哥这边好了就搬过去。”
郝晓波说：“我没事，现在就能搬。”
陈辉说：“你可得了吧，也不看看你现在啥模样，出去吓唬小孩啊？用我给你拿个镜子不？”
栗玟咯咯笑起来。手里紧紧的抓着钱。
陈辉瞅了栗玟的手一眼说：“抓那么紧干什么呀？想抢啊？”
栗玟瞪了陈辉一眼，哼哼了几声，撇了撇嘴说：“我又不是挣不着，就是没见过而已，牛什么？”
郝晓冬笑着说：“对，栗玟能行，将来能挣大钱。”
陈辉说：“栗玟要是真能去奉天挣钱也快，就是不知道她家里能不能同意。现在挣的也不少啊，栗玟，你现在挣的比你爸妈多吧？”
做为龙城的负责人，小栗玟现在一个月划拉划拉有接近三千的收入，肯定是比她爸妈多，还多不少，而且随着营业额的增长她的收入还会多。
陈辉对小伟说：“饭店是咱们找人弄还是？”
小伟说：“走吧，这事让黄老五弄吧。波哥，你好好休息，别的不用耽心，我们去找人收拾一下。”
郝晓波说：“行行，去忙吧，我这没事儿。”
一群人从医院出来，小伟问栗玟：“你去哪儿？”
栗玟说：“房子你们来了我就不管了，我去店里转一圈儿吧，零售点儿那边昨天我去了。”
小伟说：“我们住在燕都，有事你就过来，估计要在这边呆几天。”
栗玟说：“要不晚上我领我爸妈过来和你们见见面吧，我把黄老五也叫上，行不？”
小伟说：“行，吃了晚饭你们就来吧。黄老五那，我这会儿过他那边，我直接说吧，你不用叫了。”
栗玟嘟了嘟嘴：“我自行车还在那边呢，我自己买的。给我报销。”
陈辉说：“厂里不是有车吗？你怎么不坐？”
栗玟说：“他们要送货收货的，事多着呢，骑车方便，又没有多远。”这就是小城市的好处了，去哪都方便，一辆自行车就解决了。
把栗玟送回站前取自行车，一辆粉色的斜梁26坤车，这年头路上汽车少，自行车多，安全上到是没有什么问题。
栗玟麻利的蹬上自行车走了，小伟和陈辉来到台球城。
这边变化挺大的，百货公司楼上开了舞厅，马路边多了两家歌厅，那种半露天式的，用大彩电和录像机放歌。饭店斜对角新开了一家台球社，一张桌子那种，瞅着里外的人生意应该还行。
农贸市场扩大了，摊子一直摆到了公厕这边，管理所弄的水泥预制板搭的货摊，私人自己拉的篷子什么的，瞅着乱七八糟的，到是热闹。
饭店后面的水泥地面两端立着牌子：“此处严禁摆摊堆货，违者罚款。”一看就是黄老五他们立的，也不知道谁给的他罚款的权利，不过看样子这牌子挺好使的。
把车停在坝子上，小伟和陈辉从后门进了台球城里。
里面涌动着一股烟气，仗着顶高，边上还有排气扇，要不然估计没法呆人了。
里面有差不多一半的桌子是闲着的，白天人比晚上少不少，而且桌子多了，也不可能天天满场。
地方大了的好处就是没那么吵闹，一个是桌子多了围观的就少了，二一个是空间大层顶高，声音聚不起来。而且环境给人的影响还有加成，进了高档的地方人不自觉的就会收敛自己的行为，让自己的档次也显得高一些。
黄老五还弄了个决斗台，一张桌子，一圈观众席，就是木板钉的盒子，坐上去比桌子高。有相互不服的或者发生口角的可以上来在这里用球技解决，还很受欢迎。平时打比赛的时候这里是决赛桌。
陈辉笑着说：“行啊，这个弄的有意思，我发现老五干什么心眼不比你少，就是眼界限制了。”
小伟说：“能耐人多了，运气问题。不是说民间出高手嘛。”
黄老五叼着烟笑嘻嘻的走过来。他好像平时都是这个表情，个头又高人也帅气，什么人对他都讨厌不起来。
“整一盘？”黄老五对陈辉挑了挑眉毛。
小伟说：“你找几个人，去把饭店里外收拾一下，把玻璃换了，坏的地方修补修补。”
黄老五问：“弄完啦？最后怎么说的？”
小伟说：“都素和金剑道歉赔钱，人保出来了，代价是他俩的爹退休。孙红保他们进去了，明天公诉。”
陈辉把手里拎着的钱扔给黄老五：“赔的钱。”
黄老五接住袋子一边去看一边问：“赔了多少？”
第908章做记号
陈辉说：“二十万。给了郝晓波五万，人家为了饭店挨打不能白挨，也让人看看，为了咱们出力的不白出。那个厨师虽然和咱们关系不大，必竟也是在这上班，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多少表示点吧。”
黄老五手一抖：“我操，大出血了呀，你们牛逼。”
小伟说：“赶紧找人去弄，完了赶紧开业，挣的是招待钱，拖久了人家换地方了。”
黄老五说：“人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们信呢，我马上打个电话就行。”三个人说着话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不小，摆了一张办公桌，一圈沙发。小伟和陈辉还是第一次来，陈辉说：“不错呀弄的，你摆这么些沙发干什么？”
黄老五说：“旧的，华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有时候在上面躺会儿。”放下袋子去打电话。
小伟和陈辉坐下来，黄老五打完电话过来坐下说：“这事也挺好，以后估计再没人敢到这边来撒野了。孙红保不是说有钱有人挺硬的吗？没人捞他啊？”
小伟说：“不知道，不了解这个人，不过到是挺嚣张的。十八年，出来也废了。”
黄老五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随后晃了晃头，说：“彻底废了，这就看他媳妇儿舍不舍得花钱了。”
小伟问：“老候呢？你们现在还在上班啊？”
黄老五说：“不上了，那班死累死累的，一个月三百来块钱，也没啥劲头。老候去医院了，孩子感冒。”
陈辉说：“你跟他说了没？”
黄老五说：“说了，到时候这边台球城饭店啥的他都管起来，再招几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放心吧。到时候给他开工资。”
陈辉扭头对小伟说：“其实我感觉现在舞厅那屋可以开个便利店。舞厅其实没啥意思。”
小伟说：“有点儿小，要开得把歌厅也撤了。老五现在歌厅挣钱不？”
黄老五说：“看怎么比呗，比上班肯定是强，主要是太贵了，真贵了。”
陈辉说：“你得知道投了多少钱哪，那价比奉天便宜一截呢。”
黄老五露出一口大白牙：“龙城能跟奉天比呀？那不得差到海边去了。”
小伟说：“那就撤了吧，把东西挪到饭店来，反正一楼也没什么事儿，放在一楼，平时放放音乐，吃饭的想唱歌跳舞的就直接在一楼弄，地方也够用。”
黄老五问：“完了后面弄你们说那个，便利店呗？啥呀？”
小伟说：“就是商场，卖的东西样全点。能找着合适的人看场子不？那东西得管好秩序，而且要小心小偷，东西都是散摆着的。”
黄老五说：“那没事，打声招呼，完了找几个人看着呗。只要社会上这些人心里有数也就差不多了。都卖什么呀？百货？”
陈辉说：“日用百货烟酒糖茶，零食副食，米面粮油，反正日常生活里能用上的东西都有了。”
小伟说：“要是开的话还得商量商量，地方小了，看看上什么不上什么。”
黄老五说：“那让我小舅子来给你管呗，烧烤就不干了，我和媳妇儿去奉天，他一个人也弄不起来，正好。再说那玩艺儿也挺累的，天天大半夜，还只能夏营天弄。”
小伟说：“服管就行，那块专门有个公司，到时候归那边公司管，别想着什么事找我们。”
黄老五在头上抓了抓说：“怎么可能呢，肯定服管，不服管我削他。”
小伟说：“晚上吃完饭你来燕都一趟，小辉说想让栗玟去奉天上班，晚上栗玟爸妈可能要去见见面，你也去呆会儿吧，你们熟悉点儿。”
黄老五问：“让栗玟去奉天？去干什么？”
陈辉说：“你管物业和自由商场，让她管蛋糕店连锁这边，我感觉她肯定能行，丫头做事撒冷，好强，脑袋反应快，而且最主要的是放心。能信得着。”
黄老五扬了扬眉毛：“那意思，我也是能信得着那伙的呗？”
陈辉脸一抽抽：“主要是没人用了，凑和呗。观察观察吧。”
电话响，黄老五起来去接起来，嗯嗯了几声，放下电话过来，说：“华生说这钱我们留五万。”
陈辉问：“你刚才呼他啦？”
黄老五说：“那肯定的呀，这么大事我不得问问哪。”把钱拿过来，拿了五万，把那十万扔给陈辉。
……
晚上，小伟和陈辉他们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回到小伟房间坐着说话。
小伟这边要的是个套房，有客厅。主要是知道肯定会来人去客的，有个客厅方便。
坐了一会儿，黄老五带着媳妇儿抱着孩子来了，是个女儿，长的一看就是黄老五的种，瞪着双大眼睛到处打量，不哭不闹的。
陈辉给孩子身上塞了一千块钱。东北有这个讲究，第一次见孩子要给红包，所以一般关系不到的都不会抱孩子，怕人误会。当然也有故意到哪都抱个孩子的，挣钱。
陈辉喜欢孩子，伸手把黄韦亭抱过去稀罕，孩子也不认生，仰着小脑袋打量陈辉，然后在陈辉腿上痛痛快快的来了一泼。这会儿东北还没有尿不湿。
陈辉也不躲，怕激着孩子，等她尿完了才站起来，把孩子递给黄老五：“我去换条裤子，这一大泼，真实惠。”大家哈哈笑起来，黄老五媳妇儿有点不好意思，提过孩子给换裤子，黄老五笑着起来找东西擦沙发，湿了一大块。
正忙活着呢，栗玟一家来了，房门没关，栗玟进来抽了抽鼻子：“你们干什么呢？”
黄老五媳妇儿笑着说：“亭亭尿了，尿了陈辉一身，沙发弄湿了。”
小伟正拿着手纸吸地毯，说：“你不早点儿来，让你抱着就好了。”栗玟哼了一声，说：“这是俺家老头，老太太，这是我们老板，陈辉呢？”
小伟站起来把手纸扔到纸篓里，笑着说：“栗叔，婶，来坐吧，咱们这就别握手了。”
栗玟爸妈和黄老五都熟，栗妈去抱孩子，栗叔说：“不用不用，别客气，都不是外人。”
大家各找地方坐下，陈辉换了裤子从外面进来：“哟，来啦。这就是叔婶呗？我是陈辉。”
栗玟咯咯笑，说：“听说你让亭亭做记号了。”
黄韦亭在栗妈怀里看到了陈辉，伸出两只手：“嗯，嗯，包包。”竟然让陈辉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