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1章 大功臣
李星星不认识手摇式铁刨子,不知它和木制铁刨子的区别。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从来没见过满地晾晒地瓜片的场景,用来削地瓜的铁刨子自然而然地随之淘汰,成为上一代人的记忆。
得知大李子村获得大丰收,她很高兴:“秋收没受大雨的影响,简直是太好了!”
一直很担心大舅不听自己的。
李秀红虽然住在城里,但对家乡的收成很关心,“周边的一些村庄刚开始笑话咱们村呢!十月初的大雨连下一个多月不停,大河小渠的水都冒出来了,没过膝盖,他们哭得不成样子,不得不冒着雨收红薯收地豆儿和玉米,来咱们村借拖拉机,但收上来的东西晒没法晒,晾没法晾,沤烂了很大一部分,今冬和来年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叹息一声,她用一双慈爱的眼睛看女儿。
“你是大功臣。”她道。
李星星眉开眼笑:“我是大功臣?”
李秀红点头:“最大的功臣!”
“有奖励吗?”李星星问道。
李秀红一呆,随即笑道:“你大舅说,等你放假回家过年,咱们村就杀猪宰羊,把最好的肉留给你,剩下的再按工分分给社员。”
李星星哇了一声,“好期待!”
“你姥姥姥爷养的鸡鸭也等你回家杀了炖给你吃。”李秀红又道。
李星星立即扭头冲夏明星笑得灿烂:“小夏哥,你就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夏明星挟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你别忘了,我离开岗位一个多月,你落下一个多月的课程,接下来……”
他没明说,但李星星懂得!
意思就是即便自己放寒假,他有工作在身,很难回乡过年,除非请假。
李星星猛地想起来,这年头,它没春节、国庆七天假或者元旦、端午、中秋小长假,唯一的假期其实是劳动节!
“真不想上学!”她苦着脸。
一个多月的课程,啥时候才能赶上来?
夏明星安慰道:“没几年就上完了。”
“还要读研究生呢!哪里是几年的事儿?”不想当老师,就得继续深造,李星星深深地叹一口气,“我可真是太难了!”
大家希望她完成学业,没有一人吭声说让她辍学回家。
等半天没等到期待的反应,李星星嘟嘟嘴,大口地咬红烧肉以泄愤!
只咬瘦肉,剩下来的肥肉丢到夏明星碗里。
夏大娘摇摇头:“星星,你太不懂得享受了,大好的肥肉咋便宜小三了?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吃肥肉。”
挟一大块颤巍巍的红烧肉递向李星星。
裹着酱汁儿的肉九成肥,就带一点点的瘦肉。
李星星赶紧挪开碗,“娘,我爱吃瘦肉,您给小夏哥,小夏哥最近可辛苦了,得好好地补一补,明天就得上班了吧?”
她问夏明星。
夏明星点点头,以碗去接他娘递来的大块红烧肉,结果对方筷子方向一转,放进自己丈夫碗里了,对夏明星道:“自己没长手吗?想吃?自己挟!”
夏父高兴地用碗接了,“孩他娘,你真好!”
第0512章 联床夜话
更让夏明星受打击的是,爹娘岳母和姑姑晚上居然不走了!
两间屋,怎么住?
自然是男同志睡一间,女同志睡一床。
睡过大通铺的男人没那么讲究。
主卧里的维多利亚大床很大,陪嫁的被子又很宽很长,娘四个身材纤瘦,并头打横睡在床上,两人盖一床被子,揣一个热水袋,睡得舒舒服服。
李星星自然和李秀红睡一个被窝。
关了灯,屋里一片寂静,只听到风雪敲打窗棂的声音。
李星星晚上吃多了,睡不着,一边给自己揉肚子,一边道:“娘,您和爹的事,您有什么打算?看爹的样子,好像很可怜。”
“你一个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李秀红不想多说。
“就说说嘛,我好有心理准备。”
蓝玉的位置挨着李星星,没睡,也问道:“是呀,秀红,你怎么打算的?是打算破镜重圆?还是跟我们一起回梧桐市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秀红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回梧桐市!”
她得替女儿守着李宅,守着储藏间最下面那间密室里的宝贝。
鉴于随身超市是不可见人的秘密,李星星转移古玩字画时并没有知会母亲一声,也只把第一层密室的开启方式告诉她,没说第二层的。
夏大娘打了个哈欠:“真下定决心啦?不后悔?”
李秀红笑道:“一百年都不悔!我这辈子,有念恩和星星就心满意足了。装疯那些年,除了迷惑暗中盯着我的人,也有不想再嫁的意思。”
李星星打断道:“什么盯着你?谁盯着你?”
李秀红就把被盯上的事说了。
李星星咬牙切齿:“我一定一定要找人告状,严查那个什么陈燕红。勖家作恶多端,她从小享受到大,我不信她一点不知情!想装无辜逃避责罚?没门儿!”
至少,她对大烟膏的事儿心知肚明。
“大人的事,让大人解决,你别多此一举。”李秀红给她拉了拉被子,盖到脖子,“我们现在是说我的选择。在陈家,我就没过过好日子。照顾念恩,我是心甘情愿,可凭什么陈狗蛋不在家的时候我还得伺候他爹他娘,给他兄弟操持婚事?累得半死,落不着好,人人都道理所当然。还有啊,死老太婆扔了我闺女,我恨不得生吃她的肉,偏偏外人觉得老太婆没做错,说赔钱货留着没用。有这么一回糟糕的婚姻经历,我可不想再受第二回罪。”
独身一人,清净又轻松。
再看看同龄的姐妹们,哎哟喂,嫁人后辛苦二十多年,比老太太还显老,满面风霜。
李星星一听就知道亲娘是后世那种办完儿女事、终于从不堪婚姻中解脱的中年女性,不想再进入婚姻当免费保姆,于是她立刻送上名副其实的星星眼:“娘,您的想法好超前哦!我理解您的所有想法,我尊重您的选择!”
至于亲爹的拜托?
边儿去。
她是女同志,站在女同志的立场上说话。
李秀红失笑:“你一个小不点儿,理解什么呀?”
“我当然理解了。照顾老人、孩子和家庭的妇女就是免费保姆,工分照样挣,家务活没少干,男人们还不领情,觉得是应该的,做完工回家一躺擎等着吃饭。”李星星十五岁前就有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老爷子一个月给开一万的工资呢!
她又对李秀红道:“有的单身老头儿可奸诈了,托人给自己介绍三四十岁能干活儿的单身女同志,明着说想找个老伴儿,实际上就是给自己找免费保姆。”
说完了,咂咂嘴。
回味片刻,咋想咋不对劲。
李秀红大笑:“陈狗蛋不就是那个奸诈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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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爹今天出门,我得去买点菜啦什么的给带上,打包行李,早上就酱紫,晚上继续更新。
第0513章 婚事推迟原因
意识到自己又坑了亲爹一把,李星星吐吐舌,连忙蒙头大睡。
她不是故意哒!
真的不是故意哒!
李秀红好笑地把她被子往下拉一拉,“别闷坏了。”
李星星紧闭双眼:“已睡着,勿扰。”
坐火车很累,学习更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翌日上午,闻到海鲜粥的味道,被尿意憋醒的李星星顶一头乱发,裹着貂皮袄起床,发现家里就李秀红在整理自己带回来的土特产,不禁问道:“娘,怎么就您一个人?”
其他人呢?
左看右看,没看到一个人,就听到窗外下雪的声音了。
李秀红回答道:“上班的去上班,你公婆和你姑姑则出门逛街。”
来沪上一趟,回家前怎能不去买点儿东西?
之前担忧夏明星和李星星,谁都没提逛街的事儿,今天准备可着劲儿地买,征用了夏明星和李星星的情侣自行车。
“您怎么不去?”李星星问。
李秀红手上动作不停,从麻袋里掏出一捆干海带和地上的干海带放一起,抬头一笑,笑容温婉柔美:“咱家什么都不缺,我用不着买东西,浪费钱。你姑姑有钱没地儿花,你公婆是想给你二哥二嫂买点东西,来年开春把婚事给办了。”
李星星眨眨眼:“二嫂二嫂没结婚吗?我分明记得他们说秋末初冬结婚,托我买一件红呢子大衣。我在华侨商店买的,和公婆的药材一块托蓝玉姑姑带回去了。”
还买东西作为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褚翠翠投之以翡翠手镯,她报之以澳洲羊毛毯。
相当的大方!
李秀红如实回答道:“你们刚回家,你公婆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你二嫂的娘在雨天滑倒,不小心摔折了腿,很是严重,你二嫂得在家照顾几个月到她痊愈下床才行,两家就商量着把婚事推迟到来年三月。”
李星星哦了一声:“要不要让公婆替我和小夏哥捎点营养品回去探望她?”
“你公婆做事周全得很,探望时替你们买了一份东西,说是你们交代他们买的。”李秀红满意得很,说明夏父和夏大娘都是好人。
李星星点点头,“回来让公婆多带点干货回去,婚宴上能添好几个菜!”
李秀红看看自己从麻袋里掏出来的墨鱼仔,再看看没打开的十来个麻袋,“你们在花城干了什么好事,人家送你那么多干货。”
李星星挠挠头:“就是捐了一千吨粮食。”
李秀红倒抽一口气!
二百万斤!
难怪了。
几万个人受益,哪怕只几千人送一斤干货,也不止十几麻袋。
如今,算少的了。
也说明,花城的人民群众日子不好过。
“你哪来的粮食?”李秀红虽然不管女儿到底有多少积蓄,也不管她怎么花钱,但对粮食的来源很担心,生怕违反国家规定,惹一身麻烦。
“进口的!等我出来再说!”憋不住啦!
李星星冲向卫生间。
马桶十分好用,难怪穷人对富人的生活感到羡慕。
她要是贫穷的崽儿,她也嫉妒。
接着洗洗手,兑温水刷牙洗脸,梳顺头发扎个马尾,李星星才踏出卫生间,转到厨房盛一碗海鲜粥,坐到李秀红面前开吃,如实交代。
第0514章 母女私语
凭本事赚的美元,粮食来源没问题,李秀红就放心了。
救人,是好事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时常往返于梧桐市和大李子村之间,李秀红太清楚穷人的日子了。
能吃饱饭的,仅占十之一二。
把一麻袋的干货分门别类收拾好,李秀红到厨房洗洗手,端出两个葱油饼,“够吃吗?不够我再给你煎两个鸡蛋。”
“一个就够了。”李星星拿起葱油饼。
喝粥、吃饼,暖呼呼。
吃完一抹嘴,刷了碗筷回来就漱口,抬头看挂钟,一惊:“十点了!”
“就数你起得最晚。”李秀红坐回原处,又打开一个麻袋,率先倒出一堆鲍参翅肚之类的名贵干货,绝非普通老百姓给的,虽说只占五分之一,但足以让她惊讶出声:“星星!”
李星星探头一看:“可能是齐林同志准备的,就是爹以前的手下。”
她蹭到李秀红旁边蹲下,双手托下巴:“娘,现在家里没旁人,您跟我说,破镜重圆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答应亲爹的事情就得做到。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贴心小棉袄,来一件,嘿嘿嘿!
李秀红按种类把干货分开,“昨晚不是说了吗?我回梧桐市。”
李星星可不是好糊弄的,鼓着腮帮子:“别以为我年纪小您就顾左右而言他!您回梧桐市是您回梧桐市的事儿,不是破镜重圆的答案。”
分居两地的夫妻,多着嘞!
“你说你,哪儿来的好奇心啊?”李秀红一脸无奈。
李星星却是兴致勃勃:“您就告诉我嘛!”
她举起手贴着眉梢,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郑重地道:“我绝对绝对尊重您的任何想法和所有选择,我希望您下半生过得自由自在,幸福安康,万事按着自己的心意走,不要因为顾及外人的眼光和劝诫而委屈自己。”
单身快乐也是一种快乐!
反正,她娘有儿有女,自己又年轻,日子可以过得很滋润。
等到她娘年纪大了,自己给她请保姆。
李秀红立刻道:“我不会和你爹再结婚的,你让他死了这条心!他那狗爹狗娘现如今活得好好的,让我给他们做儿媳妇头顶两尊大佛任其摆布,做梦呢?”
到那时,她和陈老头和陈老娘打架闹腾,外人指定说她不孝顺老人,她何必找罪受?
再说,十多年的装疯卖傻,十八年的骨肉分离,夜间哭出来的泪一点一滴早已累积成河,他陈狗蛋能让自己当作没流过吗?
想离婚就离婚,想复婚就复婚,哪能事事都由着他的意?
美不死他!
李星星表示明白:“行嘞!我知道该怎么跟爹回话了。”
“你打算怎么说?”李秀红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李星星眯着眼睛笑:“爹剩一条胳膊,干啥都挺不容易的,就说您铁了心地不愿意和他破镜重圆,让他自个儿找老伴儿!”
李秀红喷了!
她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她怎么不知道。
陈向阳上楼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发青:“李星星!你又跟你娘说我的什么坏话了?竟然惹得你娘如此生气!”
第0515章 探访
陈向阳横眉怒目,瞧着挺吓人。
李星星一屁股坐倒在地,仰着脸,大眼满是无辜:“我说啥了?”
“我问你。”陈向阳道。
李星星摇头:“我没说啥呀!我替您问我娘对破镜重圆的看法。”
这次是真哒,没撒谎!
陈向阳信吗?
信她不如信鬼。
陈向阳已被坑得吐血,忙对李秀红道:“阿秀,你别听星星胡说八道,她说的关于我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我对天发誓,我……”
李秀红打断他:“发誓又怎样?离婚书是你寄给我的。”
陈向阳立刻化身为霜打的茄子。
蔫了。
那离婚书虽不是他写的,但签名处按着他的手指印。
跟在陈向阳身后上楼的一位男同志以拳头抵着嘴角咳嗽两声,朗声笑道:“行了,小陈同志,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地上凉,别冻着我们小李同志。”
李星星这才看到他,飞快蹦起身,“陈同志!”
那位负责和她接洽的陈同志。
亲爹比他小一二十岁的样子,自然就是小陈同志了。
陈同志含笑望着李星星,简单地说明来意:“我来沪上开会,顺道拜访小陈同志,你愿不愿意陪我说会话?”
“乐意之至!”李星星道。
聪明如她,自然清楚陈同志的目的在于自己。
三楼的格局就是两室一厅,没有书房,客厅里又堆满了干货,陈向阳便请陈同志到次卧坐下,倒了茶,“你们聊,我跟孩子的娘有很多话说。”
陈同志摆摆手,他出去后带上门。
李星星站在陈同志面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她在家里打扮得比较随性,棉拖鞋、花棉裤和一件碎花面子的貂皮袄。
傻大姐儿,不过如是。
陈同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咱们不是外人了,你坐着说话,我有点事问你。”
李星星乖乖坐下,“您说。”
陈同志站起身,很郑重地鞠了一躬,说道:“首先,我得向你表示歉意,是组织的工作没做到位,竟叫有心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让你被勖家等一干通敌叛国之人盯上,以至于海上遇险,流落香江十几天,差点出事。”
李星星弹跳起身,急忙避开,手摆得飞快:“您言重了,我不是没事吗?有惊无险。”
赶紧地扶着陈同志坐回椅子上,“您不是有话问我吗?您说吧。”
说到这件事,陈同志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严肃,从随身携带的旧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在纸上写道:“李老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李星星一怔,提笔问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她满头雾水。
“就是预言一类。”陈同志写道。
李星星更呆了:“预言?预言?您说的是什么预言?能明示吗?”
陈同志写道:“在其中一个箱子里,夹带李公留下的一封信,写给上面的,我没看,不知具体内容,但上面让我问你知道这件事吗?李公说他曾遇到高人,得以预知后事,他希望国家繁荣昌盛,少走弯路,故作提醒,什么三年、十年之类的。”
第0516章 以预言之名
三年?
该不会是三年困难吧?
李星星心中惊讶到极致,脸上却没露出一丝一毫,只有茫然,写道:“三年?那是什么意思?爷爷从来没跟我说过。”
陈同志看着她:“真没说过?”
依然是以笔来问。
李星星摇头,“从未留下三年十年的只言片语。”
“那你为什么劝你舅舅提前秋收?”陈同志如此问道。
当头一棒!
李星星十分镇定,写道:“我爷爷常说久旱必涝!他活到快一百岁,见多识广,他说的一定是经验,这两年饥荒蔓延,我就想着,与其真遇到大洪大涝,不如提早收割,能收回几分就收回几分,总好过被洪水淹没或冲走。”
顿了顿,好奇地写道:“爷爷在信里说了什么呀?我也想知道,知道后事就可以让自己少走弯路!”
表现得无可挑剔。
陈同志以笔回答道:“你爷爷预示了秋冬的洪涝灾害。可惜我们前些日子才发现这封信并递交上面,没能做任何预防措施。不过,也因此而让上面相信你爷爷的预言,他说这场困难持续三年方能结束,你听过吗?”
“没听爷爷说过,但是和我预料得差不多。”李星星想咬笔头,低头看不是自己的钢笔才遏制自己的习惯,继续写道:“大旱大涝不持续三五年是很难恢复的。”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陈同志又问一遍。
李星星摇头,“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
打死都不能说自己是到六十年后游玩一圈又回来的,十分了解未来的历史。
要命的事,会被当成异类烧死。
陈同志嗯了一声,思考片刻,下笔道:“你爷爷在信中留下一个建议,让我们一定要重视人才,尊重知识分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星星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最后写道:“有啥不明白的?就是咱们国家人才匮乏呗!我本来报考我哥哥上的哪所大学,结果调剂到师范大学,不就是希望我毕业后可以教出更多的人才吗?有足够的人才储备,才能让我们的国家更加进步!爷爷留下那些资料,你们总不能找文盲去看吧?别说文盲,就是普通大学生都未必能看明白!所以,爷爷让上面尊重人才,我一点都不奇怪,他自己就是个喜欢读书的人,活到老,学到老。”
他们活着,可以让国家比上辈子发展得更快更好,说不定自己可以提早当富婆。
陈同志从头到尾地看完,沉默片刻,提笔又写:“你认可你爷爷的建议?”
“您问得好好笑哦!这不是我认可不认可的问题啊。”李星星回答的笔迹尽显俏皮,“国家包揽大学生的住宿费、伙食费、课本费等等,不都是意识到人才的匮乏了吗?已经在重视人才了,爷爷的建议简直是多此一举!”
她当然明白老爷子是指什么,但她绝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故意曲解陈同志的意思,以表示自己不知老爷子对上面关于教育的建议。
第0517章 遗言层出不穷
李星星表现得实在无可挑剔。
陈同志找不出她得到李峥嵘预言的证据,好在他的目的并不在此,再次翻一张纸,落笔道:“李公的那封信已列为绝密,你知道他在信中还说了什么吗?”
“什么?”李星星不知便问。
陈同志轻笑一声,写道:“他预料到你会找到他的后人!”
李星星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这行字,声音略有些颤抖:“你说爷爷预料到我可以找到伯伯和姑姑?”
太让人震惊了!
爷爷竟然早有预料?
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神仙。
李星星的震惊似乎取悦了陈同志,他点头笑道:“真的,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夹带在信封里送到上面,事关机密,你不介意我们拆看过吧?”
“不介意,快让我看看!”李星星相信老爷子在信里不会透露爷孙俩的秘密。
陈同志从包里取出一封轻飘飘的信封,本来就没封固,此时亦然。
李星星迫不及待地倒出信纸,只有两张,写的是蝇头小楷繁体字,确实是爷爷的笔迹,比平日里的书法更俊秀挺拔。
提到的还是那位神秘大师,曾跟李峥嵘说,他收养李星星最大的回报不仅仅是落叶归根,而是李星星命格特殊,可以帮他找到一双子女,对儿女的这份期盼促使他用心教养李星星,因为一开始捡到李星星时他自觉年过八十,时日无多,并没有收养李星星的打算。
是那位大师的预言,令他改变了主意。
他说他很感激李星星的出现,让他迸发出求生的欲望,陪伴他的晚年直至终老,更感谢李星星找到一双子女的大恩大德。
他之一生,唯对妻儿感到十分愧疚,得知儿女尚在人世,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他说,大师曾说儿女中年有劫,若遇李星星方能化险为夷,已请上面予以看顾,保全他们的性命,别无所求。
李星星看得眼圈儿都红了。
她得感谢赵海云和蓝玉才是,如果不是他们,说不定爷爷带自己穿越到六十年后,直接把自己送到孤儿院了。
陈同志叹息一声,写到笔记本上递给李星星:“你爷爷的预言,都是那位大师所言。”
李星星不信,一定是爷爷瞎说的。
那位大师教爷爷结阵做随身空间,她信。
那位大师说自己有特殊体质,她信。
那位大师说自己能找到爷爷的一双儿女,她也信,毕竟她和爷爷真不知道赵海云和蓝玉是死是活,姓甚名谁,爷爷甚至没在她跟前提过,找到蓝玉本就是意外。
唯独爷爷的预言,和大师没关系。
分明是爷爷根据历史发展写在信中提醒上面的!
善意为之,十分佩服。
也是希望国家发展得越来越好。
那份精神,李星星自愧不如,写字问陈同志:“爷爷有没有说别的?”
“有!”陈同志写道,“你爷爷告诉我们一个地点,那里埋有东瀛人扫荡后遭遇战败而没来得及带走的金银财物,光黄金就有上百万两!”
卧槽!
李星星差点惊讶出声。
第0518章 爷爷才是男主角
一次又一次,老爷子总是刷新李星星对他的印象。
他知道的太多了!
佩服,佩服。
看到李星星眼珠子快凸出来的模样儿,陈同志反倒笑了,继续写道:“还有更震惊的事儿告诉你,是能告诉你的一部分。你爷爷留有三处金矿矿脉、六处煤矿矿脉、两处矿脉、三处铜矿矿脉、油田和其余能源矿位置等,国家已派地质学家和武装人员秘密前去勘探。”
没把自己藏有一方黄金的宝藏位置告知国家,可见老爷子最疼自己的孩子。
李星星咽了咽口水:“所以?”
“只要你们不做通敌叛国之事,国家保你们平安顺遂,衣食住行各方面奢侈一点也没有关系。”陈同志说出上面的承诺,并烧掉两人刚才用的笔记本。
整本都烧了,怕隔纸留下笔印,被人发现秘密。
李星星摆摆手,说道:“我们现在过得很好。”
再奢侈一点?惹人眼红就糟了。
陈同志笑了笑,“李公在沪上原有几处宅子并未捐出……”
李星星继续摆手:“全国各地住房困难,沪上更是首屈一指,我们现在不宜拥有,伯伯把全副家产都捐了呢!他两袖清风挺好的。”
她比较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道:“勖家落网,会有人继续盯着我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娘至今不知道我为何被盯上,只以为是我爹惹来的麻烦,至今不肯给我爹一个好脸色,他可委屈啦!”
当然,没当好贴心小棉袄的话就不说了。
有点难当重任。
想起刚上楼时听到娘俩的对话,陈同志忍俊不禁。
他说道:“你爸确实委屈,我们把你被盯上的原因全部推到他头上,说是勖家想替女儿陈燕红出气而意图谋害于你,怨不得你妈生气。不过你大可放心,因为我们一直盯着勖家的里里外外,所以勖家人在落网前,没来得及把你的信息传到那边。”
意思就是已替她抹平勖家查到她和最近一些科技成果有关的相关情报。
李星星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可真是吓死了。我就是普普通通一女子,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陈同志摸摸她的头,脸上满满的慈爱,“真是对不起。”
李星星自然承受不起,迅速转移话题道:“那位陈燕红,是什么下场?她参与了吗?虽未见过她,但我对她可是久闻其名,怕她给我爹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同志正色道:“没查出她参与的痕迹,但已被停职,且终身监禁。”
勖家因李星星而被一网打尽,国家不会放纵任何危险出去危害到李星星的安全,哪怕陈燕红本身没查出毛病,但谁叫她是勖家唯一的幸存者呢?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李星星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天下太平了吗?
才怪!
陈同志从他们家离开后没两天,赵海云来看妹妹和侄女,李星星把他们叫到自己卧室,悄悄将老爷子的信拿给他们看。
把兄妹俩感动得眼泪汪汪:“原来老爷子知道我们活在人世!”
李星星点点头,刚想开口,忽然听李秀红在外间一声暴喝:“让他们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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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娃爹出门干活后反倒感觉更有码字时间的银。。。
第0519章 嘴欠
李星星立刻冲出去。
她娘生平最恨,莫过于对自己有杀身之仇的陈老头和陈老娘。
难道是他们来了?
结果到客厅却没见到陌生的老头子老婆子,只有裹着皮草披肩上来报信的徐奶奶,李星星赶紧走到跟前,伸手搀她一把,“娘,发生什么事了?”
李秀红没回答她的话,对徐奶奶重复了一遍:“让他们滚出去!”
“谁?”李星星挑起眉。
徐奶奶道:“一对老人,约莫六十来岁的模样,说是陈同志的父母,身边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位女青年,拎着大包小包。我想起你父母的那点事,就没让他们上来,而是先跟你们说一声。”
李秀红脸色阴郁,冷笑不已:“竟然有脸出现?怎么没死在路上。”
想到曾经的失女之痛,她就恨不得生吃陈老头和陈老太,也佩服自己在失去女儿后居然和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好几年,直到陈向阳的一封离婚书寄来。
越想越恨,李秀红转身抓着扫帚下楼。
“娘,等等我!”陈向阳、陈念恩和夏明星都不在家,夏父和夏大娘也去买东西了,李星星当然要给自己母亲撑腰。
她眼珠子一转,抓一把铁钎子跟在后面。
铁钎子是前天吃烧烤用的。
很尖的哦!
见状,赵海云和蓝玉不约而同地道:“带上我们!”
赵海云是唯一的男人,出面最合适。
徐奶奶和赵海云年纪相仿,腿脚却不及他的利落,等她扶着楼梯走到一楼,大厅中已呈水火不同的对峙之势。
满头白发却衣着朴素的陈老头和陈老太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屑,更没有对前儿媳和孙女的愧疚,相比女青年的文静安然,那对挤坐在双人沙发上的中年男女却偷偷地瞅了李星星一眼又一眼,除了诧异,眼睛盯在李星星的衣服上快拔不下来了。
绸子面的红棉袄、绿棉裤,特别好看!
李星星穿的其实是貂皮袄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罩着面子和里子,看着像棉袄,其实比棉袄暖和到爆炸,仿佛沉浸在热腾腾的温泉里。
她握紧手里的铁钎子,护在李秀红前面,凶巴巴地冲陈老头和陈老太道:“没听到我娘的话吗?麻溜儿地迈着老胳膊老腿,从我家里滚到大门外!别以为我爹我哥我丈夫上班不在家,你们就能趁虚而入鸠占鹊巢!”
房子是夏明星出面承租的,所以……
亲爹是寄人篱下。
李星星赶人赶得理直气壮。
陈老太不屑地道:“一个赔钱货住在我儿子家还有理了?你们哪来的脸?除了向阳,你们谁有级别住独立洋房?”
别看她心狠手辣、尖酸刻薄,长相却是一团和气。
面部很饱满,没有很深的皱纹,倒有一点双下巴,有点像演观音菩萨的那位,慈眉善目的样子,用实力诠释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她洋洋得意:“我儿子,行政8级,可享受特殊待遇!你们……”
她手指李秀红,道:“你一个乡下女人,早就被我儿子抛弃了,我告诉你,你休想缠着我儿子,不然我告你一个作风不正!”
第0520章 女青年
李星星右手抓着铁钎子,往左手掌心拍了拍。
啪啪啪,声音清晰、响亮。
“死老太婆,你的嘴巴这么臭这么脏,堪比茅坑,长满蛆虫,你儿子知道吗?”她比陈老太的态度更加趾高气扬,小下巴抬得高高的。
陈老太大怒:“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虽然生活上没那么养尊处优,因为陈向阳从不给他们生活费,只安排人采买应有的生活用品,但在江宁城级别能与陈向阳相提并论的少之又少,谁见了她都得跟她问一声好,早养出颐指气使的性格,哪里容得下一个赔钱货跟自己犟嘴?
即使从未谋面,陈老太也不吝啬展现出自己做祖母的威风。
李星星嗤笑出声:“问我?你得老年痴呆了?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我家里,你用这副口气跟我说话,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吗?
嘿!
人家还没出生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我儿子的家,我儿子才有这样的待遇!”陈老太叫嚣。
徐奶奶厌恶地看了陈老太一眼,难怪李秀红不愿意破镜重圆,就这样的婆婆,谁跟她相处一天立刻短寿十年!
不不,是短寿五十年。
陈向阳只顾向李秀红求原谅,一定没想到根子不在他服从命令上,而是自己的爹娘。
不然怎么说人老成精呢?
徐奶奶顷刻间就看破事实真相,也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怀疑,刚见到陈老太时怎么就以为他们好相处,是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呢?
扔掉李星星的行为,她以为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所致。
这种状况,全国各地都在发生,包括现在。
如今听到陈老太的话,再看菩萨似的面容就觉得面目可憎,徐奶奶从小没吃过苦,也是个任性老人,毫不客气地对她说道:“这是我们家,和你的儿子没有任何关系,请出去吧,我不欢迎你们,别脏了我家的地!”
陈老太皱眉:“不是国家分配给向阳的住房?怎么可能!”
她上上下下打量徐奶奶,眼里没一点尊重,看到徐奶奶狐狸披肩下面无意间露出来的一对翡翠镯子,绿油油的鲜艳欲滴,不屑地道:“资本家?一看就是资本家!在我们工农无产阶级领导而建立的国家,你们不夹着尾巴做人,出来嚷嚷什么?原来是你们家的房子又怎么样?经租房的政策你敢不遵从?”
也是相当精明的老太太,对国家现有的政策一清二楚。
徐奶奶气得浑身颤抖。
李星星侧头问李秀红:“死老太婆的嘴巴那么欠,没人一棍子打死她?”
“仗着自己生个好儿子呗!”以前在大李子村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说呢?
陈狗蛋长得好,嘴又甜,行事周全,满村人都喜欢他,即便和陈老太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争执,也看在陈狗蛋的面子上不计较。
经过日积月累,陈老太可不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吗?
一直不作声的女青年忽然细声细气地开口:“原本不该我插嘴的,我毕竟是个外人,但尊老爱幼是最起码的礼貌,陈大娘是你的祖母,你怎么可以一口一个死老太婆地叫她?就是陈同志知道了,也会说你做得不对。”
第0521章 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如果不插口,真被忽略了。
现在她一出声,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李星星毫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
看年纪,二十来岁的样子,看样貌,虽然不及李秀红皮肤白皙,秀丽出众,但她胜在年轻,也算得上清秀,细眉细眼,很有点文艺范儿。
打扮就没文艺范儿了。
和人民群众差不多的穿着,臃肿的老棉袄、老棉裤,罩着黑蓝格子的呢料大衣,围着一条混纺毛线织就的大红围巾。
她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李秀红和李星星,尽显自己的温柔孝顺和贤惠。
李星星突然福至心灵:“该不会是知道我爹申请离婚了,所以来和他相亲的吧?”
越说越觉得像。
亲爹的兄弟结婚晚于自己的年纪,便是生儿育女,也不可能超过十八岁。
原名陈铁蛋现名陈向光的陈二叔脱口道:“你咋知道?”
“真叫我猜中了?”李星星小嘴里发出啧啧声,和铁钎子拍打掌心的节拍相符合,“动作够快的呀!前脚才离婚,后脚就找来,是蓄谋已久?”
真不能小看亲爹的魅力。
虽然他残了,虽然岁数已到中年,但级别高、待遇高,有的是小姑娘前仆后继。
五六十岁还能娶二八少女呢,何况他才四十几。
李秀红四十,他比李秀红大四岁。
李秀红冷笑道:“真是他们家能做出来的事!走了一个陈燕红,再来一个年轻的,给陈家再生一堆孙子,多好!”
陈铁蛋偷偷翘起大拇指,冲着李秀红。
李星星看见了,不禁一乐。
别看这位二叔一副尖嘴猴腮不是好人的样儿,但进门后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令人讨厌的话,甚至压住老婆不让她开口,颇有眼力见儿。
看到李星星脸上的笑容,陈铁蛋顿时来了精神,凑到李星星身边:“你就是我侄女?”
李星星斜眼看他,“干嘛?”
“我是你二叔,陈向光。”他自我介绍。
李秀红直接把李星星拉到自己身后,“陈铁蛋,不准靠近我女儿!”
陈铁蛋嬉皮笑脸:“大嫂,我就问问,又没坏心眼子。”
“你们家找上门来难道是有好心眼子?”李秀红拿着扫帚指向陈老头和陈老太,横眉怒目:“滚!都给我滚!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迟迟没动手,不过顾忌租住徐家的房子。
在人家面前吵架,已足够不礼貌。
陈老太梗着脖子:“我就不走!我来我儿子家是天经地义,该走的人是你!没脸没皮地纠缠我儿子,一个月要走那么些钱,咋不撑死你呢?我告诉你李秀红,从今往后,你别想拿走我儿子一分钱,如果影响我儿子娶媳妇生孙子,我和你没完!”
李秀红呸了一声:“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说房子不是陈狗蛋的了,你们凭什么赖着?死老太婆,你当人人稀罕陈狗蛋?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不管陈狗蛋娶不娶妻生不生子,但该我和我儿子女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李星星不耐烦地道:“娘,跟他们啰嗦什么?看我的!”
铁钎子扫向陈老太的脸。
尖尖的,眼瞅着就要戳到她的脸、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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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2章 什么东西
李星星一开始就没打算戳伤陈老太,毕竟伤着她,自己得负法律责任。
吓唬她而已。
但陈老太不知道啊!
想到自己曾在大雪天把李星星扔到梧桐山任其自生自灭,她就以为李星星来真的,担心自己往后仰根本无法躲开,第一时间从沙发上跳起来,闪避李星星的攻击。
速度之快、动作之利索,堪比年轻人。
说明什么?
说明她相当的怕死!
冷不防的,李星星戳个空,尖尖的铁钎子扎到沙发背上。
“老太婆,有种你别躲呀!”她转过身,气势汹汹。
陈老太没种,她离李星星远远的,又惊又怒:“你敢戳瞎我的眼睛?”
就差一点点呀!
快碰到她的眼皮子了,她能感觉到。
铁钎子带着杀气。
李星星冷哼:“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把我扔到深山里差点把我害死了!别说现在我戳瞎你的一双眼睛,就是把你扎成筛子,你都没理由喊冤!”
故作凶狠。
可她生来娇俏,眼睛又大又清澈,并未带来太大的杀伤力。
即使如此,陈老太仍不敢以命冒险,连尖嘴猴腮和陈铁蛋如出一辙的陈老头都麻溜儿地起身躲到旁边,不敢直面对上李星星。
而陈铁蛋,拉着老婆的手直接躲在老父亲身后瑟瑟发抖。
一群怂蛋儿。
“你别乱来!”陈老太早没了之前的嚣张。
“你们滚出去,不要让我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李星星以一把铁钎子指着门口,根本不在意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前几天雪未化尽,雨又来了。
冬天的雨,格外寒冷。
自入冬以后,整个沪上不是下雨就是下雪,三五天见不着一个晴天。
空气中满是潮气,缠绵入骨。
陈老太满心不愿意,她千里迢迢地赶到沪上找儿子,一是为了随儿子一起住独立洋房,把全家的粮油关系调到沪上,二是给他带来一个年轻的媳妇,好为陈家传宗接代。
老陈家只有陈念恩一根独苗儿,又不和她亲近,有此机会,自然要另做打算。
以前是没机会,陈燕红娘家势大又有钱,陈老太虽然对陈燕红结婚十多年没生孩子而感到不满,但却很喜欢陈燕红的孝敬,故此不敢作声。
现在不一样了,陈向阳是单身。
娶一个年轻的女同志,生一堆子子孙孙,兴旺传家。
今天跟她前来的女青年文秀兰就十分合心意,在陈老头和陈铁蛋夫妻都躲避的时候,她勇敢向前,挡在陈老太身前,对上李星星,责备道:“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对陈大娘如此无礼?她可是你的亲奶奶?”
李秀红脸色一冷:“还没嫁给陈狗蛋呢,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李星星冲她扮鬼脸,“就算你嫁给我爹,也没资格在我跟前指手画脚以讨好恶婆婆!倒是在此之前,我可以把亲爹扫地出门!”
赵海云和蓝玉一直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见此情形,蓝玉终于不耐烦地道:“给陈同志打电话,让他来处理!”
第0523章 丢出去
听了蓝玉的话,李星星却丢开铁钎子撸袖子:“不需要!”
爆发出洪荒之力,率先抓起体型比她丰腴的陈老太丢到大门外,让她饱受风雨摧残。
早该动手了。
用武力镇压一切,比废话有效。
看见李星星睁着一双大眼睛扫过来,陈铁蛋刷的一声举起双手过头顶:“我投降!大侄女,不用你动手,我和我老婆这就走,自己走!”
夫妻俩一人背一个行军式包裹,披上雨衣,跟背一座山似的,溜了出去。
大门外是陈老太,堂屋内是陈老头儿和文秀兰,隔着一个院。
陈老头儿也相当有眼色,双脚往门外挪,一边挪一边对李秀红道:“秀红啊,我们没恶意,不过你和老大到底是离婚的,住在一起不合适。生活作风不正,影响老大的前程,他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爹,他好,两个孩子才好,对不对?”
李秀红忽然一笑:“你说得没错,一会就叫星星把他撵出去,爱上哪儿就去哪儿,反正别留在我儿子女儿的家里碍我的眼!”
陈老头儿不由得愣住:“房子……真不是国家分给老大的啊?”
“你说呢?”李秀红反问。
陈老头儿摇头:“以老大的级别和职务,再不济也该分个带花园的独立住宅啊!”
凡是机关单位的同志,工资待遇全和级别挂钩,包括住房,陈向阳虽不属于特甲级,但也是甲级,能分到极好的住宅。
李秀红不再和他废话:“请吧!”
陈老头儿见识过李秀红发疯的威力,不敢再逗留,就是对满地的行李犯了难。
决定投奔儿子那一刻,就把能带的都带来了,不能带的走邮寄,目前仍在路上,锅碗瓢盆应有尽有,住新家不用再买。
李秀红才不给他们留面子,一件一件地丢到外面任雨淋。
陈老太气得跳脚,“李秀红!”
大部分都是被褥衣物,湿透了晚上怎么盖?白天怎么穿?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
果然讨人厌得很。
一定不能让她和陈向阳破镜重圆。
如果他们和好了,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陈老太对自己和李秀红之间的仇恨门清。
最重要的是,李秀红已经四十出头了,很难再给老陈家开枝散叶。
陈向阳打拼出那么高的级别和待遇,光靠陈念恩一人是不行的,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必须有兄弟姐妹共同继承才能把老陈家发扬光大。
文秀兰跺跺脚,展现自己和陈老太站在统一立场的态度,对李秀红道:“你真是太无礼了!”
如此蛮不讲理,难怪陈向阳要和她离婚。
不过,也好,自己有机会入主陈家做女主人,享受8级干部带来的各种特殊供应,不必再和姐姐妹妹挤一间不到八平方米的小房间。
当家人得知她的相亲对象是8级干部,立刻给她购置新衣作为鼓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陈老太喜欢她,是她最大的自信,故而处处讨好陈老太,刚一出门就先脱下呢子褂,举到陈老太头顶给她挡风遮雨。
瞄一瞄文秀兰随身的雨具,陈铁蛋撇撇嘴。
心机深沉,不好相处。
他和老婆挨在一起,跺跺脚,呵呵手,依旧二皮脸:“爹,娘,房子不是大哥的,咱们今晚住哪儿啊?这雨下得越来越紧了。”
第0524章 冰火两重天
小雨淅淅沥沥,寒冷刺骨。
陈老太上了年纪,更受不住这股湿寒,翻出半旧的雨衣披在身上,没好气地冲小儿子发火:“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说呢?”
陈铁蛋无辜道:“就是不知道才问您的呀!”
陈老太咬咬牙:“等你大哥!我就不信他下班了不回来。”
陈铁蛋傻眼:“冒着雨等他?冒着雨?”
他指指天上往下飘的雨丝。
陈老太白他一眼:“不这样,咋能体现出咱们的可怜,李秀红那疯女人的可恶?我就不信你大哥明知道我们受委屈还向着李秀红娘俩!”
他还真能做到对爹娘的惨状视若无睹!
陈铁蛋嘴里不说,心里直翻白眼。
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他大哥的脾性?
都说父母兄弟跟着大哥进城,过上好日子,实际上呢?
他大哥对他大嫂、他侄子和后来的侄女都很好,每次发工资率先寄出去,每人一份,对父母兄弟却相当吝啬,堪称一毛不拔,好在刚进城时他大哥就给父母兄弟安排工作,加上城镇户口和粮油供应,直到父母年上六十才相继退休。
十多年都这样,一夕之间就能改变对待父母兄弟和对待妻儿的态度?
陈铁蛋觉得他娘在做梦。
他相当理解他哥的报复心,如果他娘把自己的几个闺女给丢了,他也能跟他娘拼命!
当然,陈老太有遗弃的心,不过因为陈铁蛋看守得严实而未曾得逞。
跺跺脚,看看天,感受一下背后的行李包压力,陈铁蛋谄媚地道:“娘,你给我一块钱,我和二丫坐电车去单位找大哥,让他提前回来,行不?”
“行啊!让他快点回来。”陈老太捶捶腿,从挎包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他。
陈铁蛋揣着钱就拉着媳妇离开弄堂。
“铁蛋,你知道坐哪一路的公交车能到大哥单位?”二丫好奇地问他。
陈铁蛋瞪她:“那么远,谁找他?你不怕累,我怕累!拿着一块钱,咱们找家面馆吃一碗热汤面,浑身暖呼呼,又能避风又能避雨,还能歇歇脚,多好的事儿!”
二丫睁大眼:“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说坐车找大哥,娘能给我一块钱?你想跟娘冒着雨等大哥?你生了四妮儿后没坐好月子,医生说你不能受寒,你忘了?”陈铁蛋拉着她就近找到一家面馆,脱雨衣,卸行李,花两毛钱和六两粮票买两碗牛肉面,一人一碗,吸吸鼻子,“真香!”
二丫捏着筷子却很担心:“咱们没把大哥叫回去该怎么办?”
陈铁蛋脱口道:“就说咱们迷路了呀!我只上过几天扫盲班,哪里认得许多字!又不是大哥那么聪明,大嫂教他几年他就可以看懂很多书。”
与此同时,李星星决定吃烧烤。
前天因为陈同志的出现,准备得不够充分,今天就不同了,有腌渍好的羊肉。
赵海云来了,叫上徐奶奶,大家一起。
他们在一楼的屋檐下摆上铁架子,底下的炉子里烧炭,上面放铁丝网格,李星星先穿两串羊肉放在上面开始烤制,翻来覆去,一股浓香飘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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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滑膜炎腿疼得受不了,下午挂了个水,我才知道她疼一个月了,年前年后愣是没表现出来,只说腰酸,所以我带了一下午娃,先更一点,九点多睡前再更一波。
第0525章 告状
陈向阳和陈念恩准时下班,两人的单位地点离得近,顺路。
最近一直同进同出,避都避不开。
再加一个徐明堂。
走到途中,遇到夏明星替父母扛着他们采购的大包小包,父子俩替夏大娘分担一点。
没办法,夏父弱不禁风,就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轻飘飘的几卷毛线,总不能眼瞅着亲家母扛着大包小包吧?太不是人了。
“亲家,谢谢了!”压力骤减,夏大娘满脸笑容。
她身上,有一股汉子的豪迈。
陈向阳十分佩服,更佩服夏父居然在男弱女强的生活中适应良好,经常以自己娶到夏大娘一位好老婆而感到自豪。
夫妻和睦得让人格外羡慕。
作为最羡慕的那一个,陈向阳叹气:“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有空替我在阿秀跟前说说好话,反正我不指望两个亲生的了,一言一行差点没把我气死!”
气到吐血都没法表示。
夏大娘抿了抿嘴:“亲家,你们大部分的男同志有同一种通病,就是喜欢想当然,也不想想世事要是全部如你们所愿,你们顺风顺水的也忒恣儿了,还有我们女同志展示个人思想的时候吗?你想破镜重圆是你的事,亲家母不答应是她的选择,你强求太过,很容易让她心生反感。我劝你,缓缓吧,十八九年的分离,哪能一朝一夕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陈念恩跟着点头:“就是!想得太美了!”
下巴朝弄堂里雨幕中瑟瑟发抖的几个人抬了抬:“就凭您的父母,我就不建议我娘蹚浑水!瞧瞧,前脚刚申请离婚,后脚就有新老婆给你介绍了!看看,挺年轻的,跟我差不多岁数,一定能给你生一堆大胖小子。。”
跟陈老头陈老太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陈念恩最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
完全不用介绍、不需要说明。
走近了再一细看,嘿,竟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文秀兰,不过不在同一个班级,之所以知道文秀兰是因为她把自己同班男生的追求之心踩得稀巴烂!
直接嫌他同学穷酸,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那位同学和陈念恩住同一所大院,不过是家里的长辈勤俭节约,加上祖母和母亲在内战中牺牲,家里没有女同志打理家务,衣着打扮显得不是很体面。
五年前定行政级别,他爷爷属行政3级,他爸是行政9级,都是高级干部。
不知道文秀兰后悔不后悔。
自然是悔死了。
可惜不等她回头找那位追求者,人家就在长辈的介绍下娶妻生子了,根本不给她机会,所以她必须把握住陈老太递来的橄榄枝!
抱着肩,冻得脸色青白嘴发紫,依旧有一双利眼。
“大娘,陈向阳同志他回来了。”文秀兰提醒陈老太。
陈老太闻声就扑向陈向阳,“我的儿啊!”
陈向阳迅速地让开,她一下子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地满嘴水,好在有雨衣在身,加上她第一时间原地爬起来,衣服倒是没沾上污水。
“老大,李秀红把我赶出来,欺负我,你也欺负自己的亲娘吗?”她愤怒地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