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培育
奥戈登帝国自上而下的变革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和女仆记忆中的近代不同，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统治者们实在是太过于优秀。
斯洛·门德斯大陆上的两大帝国同时发起了变革，只不过一个是在明面上，一个是在暗地里，可是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两个国力强大的国家之所以会这么强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奥戈登帝国鼎盛了上千年的时间，在历史当中一直在引领着这片大陆，而这一代的皇帝更是果断，直接联合大贵族和军方，发动了一次大变革。
他们的目光放得很是长远，比女仆想象中的那种中世纪国王的愚钝要强得太多太多。
不过她也认为，这可能是她带来的连锁反应。
如果没有她的话，可能库尔库特帝国连发起变革的机会都没有，奥戈登帝国也是在她的影响之下才回到了正轨。
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现在的她竟然也拥有影响这两个帝国的能力了。
所幸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任何改变……
坐在水晶球前，女仆安静等待着计算结果的出现的同时，脑子里也开始了胡思乱想。
自从上一次她给那个白色光团输入了一些魔法知识之后，发现它确实能够运用，只不过能够使用的只有一些逻辑性比较强的魔法知识，至于那些还没有被研究透运行原理的魔法知识则是不能够使用。
这就让她很好奇了，她试着去思考了一下，认为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理由只有两个，要么是它只能够‘处理’逻辑性较强的信息，要么就是它本身就是这么一种存在，只能够‘理解’逻辑性比较强的信息。
‘能够处理’和‘能够理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处理就是能够使用，但是不一定能够理解，而理解就是能够理解，而且一定能够使用。
瑟琳娜也不知道这个白色光团究竟是哪一种情况，不过至少让她明白了‘这东西至少能够处理逻辑信息’。
那么她就开始思考，它能不能够进行一些‘稍稍复杂一点’的数学计算呢？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它就可以作为一个计算机来供她使用了。
如今她正在进行第一次尝试，因为无法量化这个白色光团的计算力，所以只能够一点一点的把问题难度进行加或减。
除了她自己之外，塞万提斯也乖乖地坐在一边，因为他对此也感到了几分好奇……反正外面也没啥好玩的！
“对了！”
塞万提斯身体一哆嗦，突然从神游天外中醒转。
他大叫了一声，惹得女仆无奈地看了过去。
黑龙沉吟两秒，试探着问道：“瑟拉，你有试过用许愿术来解决数学难题吗？比如说黎曼猜想？贝赫和斯维讷通-戴尔猜想？”
闻言，女仆微微一怔，然后就深深叹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试过……你先别激动，许愿术不是万能的，虽然我没试过，但是曾经有一个法师和你一样异想天开，召唤了风巨灵，并向风巨灵提出了一个很困难的数学假设。”
说到这里，女仆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眯眯地反问道：“你猜，最后那个法师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塞万提斯呆滞了半秒，眉头微皱，满脸纠结，尝试着回答：“是……被风巨灵一拳捶死了？”
“不！”
瑟琳娜嘿嘿一笑，“风巨灵一开始并没有拒绝他，反而是跟他一起尝试着去解决那个数学难题，结果……结果那个法师在某一天就突然被暴躁的风巨灵给捶死啦！”
数学，使人暴躁。
塞万提斯在心里对那个不知名的法师道了声歉，然后就跟着女仆一起笑了起来。
叮~
一个像是微波炉完成工作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一人一龙的注意力，让女仆打开了黑龙抓着她衣领的手，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塞万提斯撇着嘴，郁闷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满脸委屈。
“啊，结果还真出来了。”女仆惊讶地睁开双眼，又试着往里面输入了一道‘又稍微难了一点’的数学问题。
她现在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白色光团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时间！”
黑龙翻开怀表一看，“大概是在三分钟左右……嚯，这小东西够快的呀！”
塞万提斯也显得有些惊讶，如果能够让这个‘小东西’继续成长下去的话，也许它还真能够证明数学猜想。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以它现在表露出来的性能，成长到那个程度还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和多少的知识。
“我决定给它灌输更多的数学知识！”
思忖片刻后，女仆又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每一个大魔法师或者大奥术师都是一个数学家，虽然越是高端的法术越是抽象，但那只是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实际上使用一次传奇法术就需要在脑海中进行无数次的计算和验算。
如果验算不成功的话，那么传奇法术很有可能就会失败。
而也正因为他们是数学家，所以女仆才会更加希望这个小东西能够继续成长下去。
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排斥，从排斥到试探，而现在，她已经希望这个小东西能够继续成长下去了。
虽然她也不敢肯定这个小东西可以成为‘数学界’的救星，可是如果让她来推动阿萨托姆世界数学的发展，那么谁知道要到多久以后，才能够证明那些数学猜想？
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以他们现在的数学水平，想要解决一些数学猜想可能会很困难，可是要知道，这个小东西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计算机，它很有可能是一个生命。
一个生命是能够成长、进化的！
“塞斯……”
女仆下定决心之后没有马上就那么去做，而是回头看向了塞万提斯。
“我觉得……如果我真要这么做的话，也许我会制造出一头怪物……”瑟琳娜轻声说道。
黑龙歪着脑袋试想了一下，“想奥术帝国那样的？”
女仆摇头叹息：“不，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怪物，也许它并不会伤害任何人，但也有可能，它会伤害任何人。”
这下塞万提斯反应过来了，“哦，你是说‘人工智能’对吧？可是，这个世界使用有灵魂的，我们的包容性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黑龙咧嘴一笑，“不过是人造生命而已，甚至在这个世界都不是一种禁忌！”
“但是……”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黑龙深吸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宠溺一笑，“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女仆闻言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又抄人设了！”
黑龙扭捏一下，试图狡辩，“哪有嘛……”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够放松一点了。
女仆重新回头看向了那颗巨大的水晶球，她好像能够理解那些奥术师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了。
‘了解未知’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呀……
也许，今后她也将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罪魁祸首’也说不定呢？
瑟琳娜闭上了双眼，在心底呼唤了【智慧之书】一声……
第857章 小雪之日，放晴之时
“今天……应该是小雪吧？”
望着窗外的天色，塞万提斯呵出了一口白气。
近些年来，温德城的冬天是越来越热闹了。
人们能够穿上厚实的冬装，一日两餐也变成了一日三餐，风寒也不似过去那般能够轻易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房屋不再漏风，反而每家每户都有了几扇漂亮的玻璃窗户。
这一切都是工业化的力量，尽管如今悲鸣之风公国仍旧是走在工业化的路上，没有彻底完成工业化，但是渐渐提升的生产力却在隐隐中超过了人们的需求。
不管是公国的人民还是温德城的人民，对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足够满足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想象过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多。
不过对于他和瑟拉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至少在完成工业化之前，他和瑟拉是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为了让这座城市更加贴近记忆中的那些景象，女仆不仅要求每个店铺在店牌上都要同时使用通用语文字和汉字，还命人设立了一个烟花厂，每当有什么庆典的时候，就会放烟花。
她甚至打算在明年新年的时候放鞭炮，还打算把二十四个节气和来自地球的节日推广出去。
得益于阿萨托姆世界与地球相差不是太多，二十四节气计算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可以用日历的方式，推广出去。
反正现在的人们也都已经识字，用上日历的话也不算什么怪事了。
“瑟拉~~”
穿过走廊，才刚刚推开门，黑龙就看到那个丢人的女神正趴在办公桌前向女仆撒着娇。
真是太丢人了！
塞万提斯不屑地盯着拉蒂妮亚，重重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女仆正在处理堆积了两三天的政务，察觉到有人进来后连头都没抬一下，倒是拉蒂妮亚，回头瞥了来者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嚯？”黑龙眉毛一挑，纳闷反问：“这里可是我的办公室，你说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有在这里处理过一次工作吗？”拉蒂妮亚当即怼了回去。
“有！”塞万提斯双手抱胸，理直气壮。
尽管那已经是不知道几年前的事情了，但他，确实有在这里处理过工作——即便这么多年来只有那么一次！
拉蒂妮亚鄙夷地伸出了一根小拇指，“这么多年了你就处理过一次工作，你可闭嘴吧你！”
黑龙“呵”了一声：“你还挺得劲啊？”
可是下一刻，女仆就一巴掌拍在桌上，恶狠狠地扫了这两个家伙一眼，“如果你们俩想说相声的话，可以去剧院说！”
话音落下，黑龙和女神就同时紧闭上了嘴巴。
看着这两个家伙，女仆心底突然涌起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烦人程度不是乘以二，而是相乘。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就同时碰上这两个家伙了？
女仆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拉蒂妮亚，会议的时间是定好了的，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呀……”
听完后，越发放飞自我的智障女神就一撇嘴，扭过了头去……
“幼稚鬼！”旁边的黑龙低笑了一声。
“你闭嘴！”
看到拉蒂妮亚脸色一变，女仆便气急地又一拍桌子。
拉蒂妮亚转头一看，轻哼一声，顿时就乐了。
等气缓下来后，女仆才想起一件事。
她抬头看向塞万提斯，问道：“塞斯你不是去研发区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塞万提斯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哦，其实我是来告诉你，计算机已经通电了。”
闻言，女仆又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你不早说？！”
黑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你让我闭嘴的呀。”
瑟琳娜顿时语塞，嘴巴嗫嚅了一下，就冷哼一声，对黑龙招了招手，“过来！”
“干啥子？”塞万提斯听话地靠了过去，结果被女仆按着坐到了办公椅上。
当他满脸懵逼地抬头望去时，女仆便恶狠狠道：“这不是你的办公室吗？这么多年过去，你才在这里工作了一次，成何体统！”
黑龙心底涌起了不祥的预感，倏尔汗毛倒竖，双眼圆瞪，惊声大叫：“瑟拉你就不怕我干些蠢事吗？”
他的尖叫声甚至传到了走廊上，让路过的公务员都忍不住转头看了那间办公室一眼。
而女仆只是冷笑了一声，“你敢吗？”
塞万提斯呼吸一滞，他，他确实不敢……
“好好干！”瑟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拉蒂妮亚推门离去，她可不敢把这两个家伙单独放在一起，不然也许等到她回来，就会看到她的办公室乱得一塌糊涂。
心情愉快的女神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带上了办公室大门。
可塞万提斯刚无奈低头下去，她又突然打开了门，把脑袋伸了进来，对着黑龙挑了挑眉毛，“我看好你哟！”
“滚！！！”
瑟琳娜无奈回头瞥了跟上来的拉蒂妮亚一眼，叹息问道：“你不惹他不行吗？”
走在女仆身边，拉蒂妮亚双手抱胸，听到她的话，下巴就禁不住扬起，胸前脂肪抖了两抖，看得女仆不住挑眉。
“谁让他说我是幼稚鬼，那我就当自己是个幼稚鬼好咯！”
那种无力感又涌上来了，女仆无奈一拍脑门，然后伸手打了个响指，两人就突然被传送到了研发区的大门前。
拉蒂妮亚一愣，当即左顾右盼，确认了她们俩所在的位置确实是发生了变化。
“这，这是？”她讶异发问。
“你也知道，从前几天开始，我就试图去培养那个‘小家伙’。”女仆在拉蒂妮亚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一边解释道：“现在结果你也看到了，它主动对迷锁进行了优化，并且还把笼罩法师塔的结界延展向了整个城市，只不过由于调试起来很麻烦，目前只有我拥有在城市里传送的权限。”
“哇喔……”
拉蒂妮亚惊叹一声，然后眼珠子一转，“那岂不是说，那个白色光团其实是有意识的？难道真的是从温德城中诞生的意识？城市之灵之类的？”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别想探我口风！”女仆紧紧盯着拉蒂妮亚，啐了一声，“我不会把权限开放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的拉蒂妮亚扭捏了一下，胸前的脂肪又抖了两抖。
女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空间袋里掏出了一件大衣，给她披上，“天气这么冷，还穿得这么少，成何体统！”
拉蒂妮亚当即心领神会，笑着眯起了双眼。
默默握紧了一个拳头，女仆淡淡说道：“要是你敢把衣服脱了，下一秒这拳头就会砸到你脑袋上你信吗？”
女神顿时息声，默然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大衣。
她跟在女仆身边，看到女仆突然转向，她就知道，她们的目的地到了。
很快，她就能够见到瑟拉嘴里的‘计算机’——那种能够令普通人也拥有设计法术能力的机器！
在那之后，这个世界的发展和技术更迭应该就会越来越快吧！
第858章 筹码加一
出现在拉蒂妮亚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机器。
当她迈步走进这个宽阔的场地时，映入眼中的巨大机器就占据了她的所有视野。
令人头皮发麻的“嘀嗒”声在这个试验场里频繁响起，拉蒂妮亚贵为女神，却也忍不住膛目结舌，呆愣看着眼前这个由许多线路和铁盒子驳接而成的机器。
指示灯正在随着声音不断闪烁，可是在这个试验场里忙碌的人们却能够有条不紊地操纵这个看似繁琐的机器。
这时候拉蒂妮亚才注意到，其实这个机器并没有那么大，甚至如果只是比较的话，大概也就只有一个房间大小……但这也足够巨大了！
“瑟拉，这就是……你说的‘计算机’？”拉蒂妮亚扯了扯女仆的衣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她和好奇心被点满的黑龙不一样，虽然早有听闻，可是一直没有亲眼见识过计算机的试制过程，自然不知道‘计算机’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东西。
现在她见到了，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或者说，和阿萨托姆世界所有魔法奇物的风格都不同，充满了所谓的‘魔能机械风’，异常带感。
是的，在震撼过后，拉蒂妮亚竟然感觉到眼前这个巨大机器充斥着一种莫名让她兴奋得头皮发麻的感观。
她几乎要为这个巨大机器所着迷。
“是啊……”女仆也直直望着那个机器，嘴角翘起，感慨道：“这就是‘计算机’，能够让普通人也能拥有设计魔能机械能力的机器！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为伟大的发明之一！”
“女仆长大人，财富女士冕下！”
感觉到两人的靠近后，在计算机面前忙碌的研究人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公国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人鞠躬行礼。
女仆挥了挥手，“起来吧。”
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这个巨大的机器上面，她的视线已经被深深吸引住了，就连耳边传来的嘀嗒声都被大脑自动排列成了悦耳的乐曲。
红色与绿色以及黄色的指示灯频繁闪烁，电力与魔力共同运转，在研究人员的调试下，这台初代计算机的显示屏幕终于亮起。
没有熟悉的系统界面，就连键盘也只是一堆的字母与数字，以及数学符号。
但是这都不能够阻碍女仆对于这台机器的热爱，因为它是划时代的存在。
在以往，只有法师才能够对法术和法阵进行修改，可是这个机器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只要拥有足够的魔法知识，就连普通人也都能够对其进行修改，能够进行创造！
这个世界也因此迈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只要再加上‘互联网’，那么她所期望的未来就会越来越接近。
这已经不是计算机的第一次试运行，实际上这是第六次，从那些研究人员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们在今天早上，也就是刚才不久，进行了第五次试运行，这几次试运行都得到了成功，所以才会准备通知他们。
计算机的迭代不容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现在就可以量产的存在，但是只要有这个东西的出现就足够了。
“那些——”女仆指着堆叠起来的铁盒子和线路，“其实那些就是‘计算单元’，因为没有条件制造电路板，所以就只能够用这些东西把计算力堆砌起来。”
说着，她转头望向拉蒂妮亚，笑问道：“你知道这个计算机理论上拥有多么强大的计算能力吗？”
拉蒂妮亚回应了女仆的期待，好奇反问道：“多少？”
“它的计算力上限大概是一位五环法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女仆的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一词一顿地念道：“这意味着，这台计算机已经拥有了简单修改法术的能力。因为一般而言，只有五环法师才能够对法术和法阵进行修改，那个时候法师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计算能力，解一个二元二次方程也不过是下意识反应的程度。”
拉蒂妮亚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概念，但瑟拉都这么说了，应该是很厉害的吧……
不过这种令人难以想象的计算力，就连普通人都能够使用。
她抬头看去，看着这个巨大的机器，仿佛有一股情绪在心中酝酿。
就连拉蒂妮亚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什么，是兴奋？还是迷茫？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因为她不是魔法女神，而是财富女神。
但她知道的是，一般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有新奇事物出现的时候，就是她能够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
她的脑子确实是不太灵光，可她既然能够成为财富女神，而不是其他人拥有‘财富’和‘商贸’的神职，就是因为她拥有足够强大的商业嗅觉。
这个东西不能卖，至少现在是不能够卖的，但是她可以卖些其他的东西，一些与计算机相关的东西。
“瑟拉。”拉蒂妮亚又扯了扯瑟琳娜的衣袖，让她带着疑惑看了过来。
“这些‘计算单元’你们卖吗？”拉蒂妮亚低声问道。
不过就算她的声音再小，也总有人能够听到。
周围的研究人员听到她的这句话后，立马就火冒三丈，可是他们面对的是财富女士，所以就只能够把这股愤怒咽了下去。
“当然卖！”
但是下一刻，更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女仆长大人的回答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女仆咧嘴而笑，“为什么不卖呢？我之所以要创造出这个机器，就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的现状！如果你不提的话，我还要问你有没有渠道把‘计算单元’卖出去呢！”
她看向机体庞大的计算机，双手大张，“我现在是在创造一个标准，我要把‘计算单元’卖出去，然后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按照我们的标准来创作，只能够在我们的基础上进行研发。除非研发进度已经推到了下一个时代，否则的话，市面上的标准就是我们的！”
这已经不是瑟琳娜第一次说出自己的雄心壮志了，但不管听过多少次，拉蒂妮亚始终都感觉有些震撼。
就像是她之前说过的一样，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如果把这些‘计算单元’卖出去了的话，那么购买者除非能够另辟蹊径，不然必然会受到掣肘。
女仆已经尝试过了，计算机确实能够运行，就是运行的时候还有些不太流畅，计算力没有能够发挥到极限。
在她眼前的这台计算机，与超级计算机不一样，计算单元的运转不需要十分苛刻的散热条件，不过需要偶尔停下一段时间。
完全运转只能够持续一段时间，平时使用的时候，启用一部分，让另一部分进行休眠就好了。
这台计算机的运转是要靠手动的，只要不打开一个区域的开关，那么那个区域的计算单元就不会启动。
即便如此，女仆也足够满意了。
毕竟这台仅仅只是原型机，还有很多可以进行改进的地方！
这样一来，她的手上就有多了一个筹码了——再过十几天，就该举行会议了。
互联网的建立，究竟由谁主导，这个问题在信里可是说不清的！
第859章 会议开始
与往常不同，这一天，财富神殿的‘圣居’外又多了许多巡逻的圣骑士和战斗牧师。
他们披坚执锐，平日里待人多么和蔼，今天就有多么严肃，甚至更甚！
锐利的目光绝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就连阴影也被临时带到这里的探照灯所消灭。
这些守卫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都知道，今天一大早，女仆长和黑龙大公，以及红龙学者就陆续来到了这里，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在这之后，女士便亲自下令加强守卫，提高警惕，直到她再次下令解除戒严为止。
这是他们的荣耀——就像是上一次一样，上一次这么做之后，信仰网络便普及开来，教会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张。
这一次应该也是如此，虽然不一定是和‘信仰网络’相关的事情，但一定会牵连到他们教会的利益，所以他们就要提起警惕，一定不能够让某些人来破坏教会再次发展的机会。
四‘人’坐在圣居的客厅里，桌面上摆着一个信仰网络接收面板。
因为控制中枢暂时不能够使用，所以女仆才会选择用这种较为麻烦的办法。
会议是在今天举行，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通过财富教会的信仰网络举办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网络会议。
也许很多事情在网络上也说不清，但好歹比书信或者法术强多了，至少可以即时交流，还可以进行多人讨论。
以他们这些传奇法师的身份，轻易间不会离开自己的法师塔，如果想要举办一次传奇法师间的现实会议，那几乎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世界的魔法技术明明已经拥有了走向星空的基础，可是无论是多么英明的统治者，他们的目光依旧放在这片‘狭窄’的大陆上，这在瑟琳娜看来，是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些统治者知道‘星界’，知道在星界中存在着无数像阿萨托姆世界一样的世界，而在主物质位面之外，更是有着数之不尽的异位面，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把目光放到世界之外。
只能说，这是知识上的缺乏，他们对于‘世界’这个概念的认知还不够多。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并非是统治者本身的问题，也不是学者和法师的问题，而是由于交流不够频繁，通讯过于落后导致的。
这个世界本就已经拥有了相应的知识和技术，可是统治者却没有这种意识，就连法师组织也是一直在本世界的范围内折腾，只有传奇级别的人才会放眼星空，看到世界以外的世界。
因为通讯落后的原因，人们才会把目光放在自己更为熟悉的地方，可是一旦消息流通起来，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渐渐对世界之外的世界提起兴趣。
嗒！
被放置在界面一角的钟表时间跳动，十点整！
女仆吸了口气，嘴角轻抿，指尖点击在‘会议’的图标上，以财富教会信仰网络最高权限的身份发起了一个会议。
在短短数秒内，十几个‘司铎’、‘主教’，甚至是‘牧师’的连接申请接连跳出，女仆食指一挥，眼前的画面就转变成了十几个方框。
眼眸中反射着屏幕荧光，瑟琳娜脸上勾勒出了一个微笑，“各位，早上好！”
…………
“咝！”
恺撒十三世就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然见识过信仰网络，他还亲自使用过。
当初与光辉教会达成交易的时候，他就亲自使用过光辉教会的信仰网络，但是与眼前的这一幕不同，光辉教会的信仰网络虽然也可以进行‘视频会谈’，但是却没有‘会议’功能，不可能像他现在所看到的一样。
屏幕上分出了十几个小方框，每一个方框里，都坐着一位传奇法师。
有的势单力薄，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可是有的却像是他们奥戈登帝国的传奇法师一样，身旁还有人出谋划策。
可是不管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面屏幕上，都没有人可以小觑他们。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中最具学识的十几人，他们各有强项，学识渊博，有的善良，有的邪恶，但绝大多数都秉承着一颗理性的心，不会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到自己的内心。
他们并非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传奇法师，但十几位传奇法师已经足够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在这个世界成为的‘传奇’，他们都有足够的资格参加这次会议。
恺撒十三世站在一旁旁观，他特意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监视眼前这位所有战场法师的导师，只是想要目睹一眼这些传奇法师的真实面貌。
他知道，若是帝国想要在新的时代继续站在世界之巅，那么就绝不能够继续排斥‘魔法’，更何况，他对于这些传奇法师一直抱有尊敬——他们值得所有人尊敬。
“那么，会议开始。”
依旧是那个略带沙哑的性感嗓音，恺撒十三世特别清楚，这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女仆长的声音。
是她组织了这一次的会议，也是她提供了本次会议所需的技术和理念。
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统治者，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法师，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想象，这位女仆长至今也不过才二十多岁。
就连这一次的帝国变革，也是她提供的方案。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么帝国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对于这位女仆长，恺撒十三世是由衷的感谢，由衷的敬佩，但也是提着十万分的警惕。
在国家的层面上，统治者之间也许会存在友谊，但他们同样也是对手，绝不能够放松半点警惕！
…………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女仆长的真容！
哪怕相隔千万里，可是鲁尔诺还是感受到了屏幕上那位年轻女性的生命力之旺盛。
她野心勃勃，满怀雄心，壮志凌云，并且没有试图隐藏自己的这一面，大大方方地表现了出来。
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法师，也是一个颇具才略的统治者，即便她的年龄比鲁尔诺自己小了很多，但他同样会对她保有足够的尊敬，因为在这个领域上，达者为师。
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想象，竟然是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士一手建立了一个仅次于几个大国的国家，而且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她带来的异界知识还对这个世界进行了充分的影响，导致整个世界的发展都发生了偏转——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好事！
不过不管怎么样，即使她是一个能够令所有人肃然起敬的人物，是一个能够令所有人吃饱喝足，衣食无忧的伟大统治者，可这都不是他们放弃‘互联网’主导权的理由！
互联网必然会被建立，但是不知道主导权会被谁握在手中——唯一可知的是，必然会被某些人握在手中。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鲁尔诺的右手正在紧张地摩挲着扶手。
他不可能放弃主导权，库尔库特帝国不能放弃主导权。
互联网代表着下一个时代，为了让帝国存续，并且更加强大，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可能放弃的！
而且，估计其他人也是类似的想法……
第860章 设计（上）
女仆疲惫地关掉了面前的屏幕，身子向后一靠，脊椎紧贴沙发靠背。
一旁的齐格勒面露苦笑，轻轻摇头长叹。
拉蒂妮亚也是满面愁容，在这个客厅里，也就只有塞万提斯没有表现出什么苦闷之色了，但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
转头望向窗外，暮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占据了整片天空，暗沉的天幕仿佛在预示着他们几人的情绪。
黑龙忍不住咂了下嘴巴，翘起的一条腿烦躁地抖动着。
和那么一群活了几百年的传奇法师争论商讨，也就拉蒂妮亚的嘴皮子还跟得上，可是作为‘中立者’，她不可能参与到这一次的会议当中，所以自然也没人可以敌得过那群老家伙。
可以说，今天这一天的会议什么都没有谈成，只是大致确定了一下互联网的发展方向。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使用的是‘魔力波’，虽然发送定向的魔力波可能有些困难，不像电磁波那般易于控制，可是魔力波又有一种优点是电磁波远远比不上的——
电磁波的辐射对于某些个体是有害的，而魔力过敏的人却没有，只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接触到魔力，魔力过敏的基因早就在残酷的种族进化中被排除掉了。
而且阿萨托姆世界对于电磁波的研究也没有魔力波那么多，相比较易于控制的电磁波，就连传奇法师们也是对魔力波更为感兴趣。
特别是在女仆把那本经过光辉之神允许的‘科普读物’寄过去之后，他们就更加热衷于研究‘魔力’这种东西了。
他们想要知道，魔力究竟是不是一种粒子，是不是像‘光’一样，既具有粒子特性，又具有波动特性。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很新奇的说法，而且他们也不像普通法师一样闭塞，他们的思维更加开明，愿意接受更多的新鲜事物。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当会议开始之后，所有的传奇法师都把自己的研究结果表述出来，结果自然也令他们大感振奋。
事实证明了，只有交流和沟通才能够让这个世界的魔法进一步发展下去。
他们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所学所得告知了其他传奇法师，并且期盼着其他传奇法师能够解决自己目前遇上的难题。
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愿意沟通’就是进步发展的第一步，这是一个好兆头。
然而，在这个兴奋劲儿过后，所有人都开始心照不宣地扯起了嘴皮子，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磨洋工里慢慢消逝。
没有人愿意放过主导互联网建设的机会，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互联网将会是下一个时代的标志，所以掌控了互联网的发展方向，就几乎是掌控了下一个时代。
不管是哪一位传奇法师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们都想要为自己背后的组织和势力争得一个未来。
无论是位处门德斯大陆南方，与白龙为邻的极地女巫，还是奥戈登帝国的那位传奇法师，他们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这很棘手，扯了一天的皮，都没有人想要放弃。
“……这样下去不行！”呆呆仰望天花板的齐格勒说了一句毫无建设性的话。
塞万提斯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要是这么拖下去的话，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开始设计‘互联网’？”
“成本的话……不会太高吧？”拉蒂妮亚显得有些担忧。
作为财富女神，她更加关心的是如果使用魔力波的话，那么使用互联网来，成本会不会很高。
哪怕见识过了魔能机械，哪怕‘成本相对低廉’的接收面板就躺在她的眼前，可是她的观念还是没能够转换过来，依旧认为与魔法有关的东西价格必定很高。
实际上就连接收面板也是，虽然成本相对来说比较低廉，可是暂且不论人工费等零散费用，材料费就已经是一个大问题。
售价相对来说比较低廉，指的也是相比较于能够起到的作用，售价实在是低廉。
接收面板实际上的价格并不算低，一般商人根本用不起。
可是互联网主打的就是走入生活，走入民间，如果成本无法降下去的话，那么对于拉蒂妮亚的期盼是有所偏差的。
“成本问题我们会考虑的……”
女仆揉着太阳穴，但是没过多久，一双温热的手就贴上了她的肩膀，为她按摩起来。
舒服地吁了口气，女仆稍稍坐直了身子，让塞万提斯能更好地帮她排除疲劳。
“明天的话，就先暂停这个话题，我相信他们也会同意。毕竟再这么继续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以暂时搁置争议，讨论一下该如何对互联网的主体进行设计，信号收发要怎样的规格，这些都是更值得我们去讨论的问题。”女仆闭着眼睛享受，如同呢喃般说道。
拉蒂妮亚一手支着下巴，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做了，一定要争取把成本降下去，不管他们怎么说，明天我一定要提出我的意见。”
红龙默默起身，摇晃着走向门口，丢下了一句话：“我先回去记下笔记了，我感觉我的灵感快要来了，明天什么时候开会再叫我！”
塞万提斯抬头看了那头红龙一眼，就又低下头。
最近那头红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不过只要别是搞出什么危害公国的东西就成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去限制他的研究。
“结构……”
身体得到放松后，头脑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瑟琳娜喃喃念叨了一声。
她回想起了地球上的网络结构，她想要构建一个以‘互联网’为主体的网络平台，而各大教会的信仰网络可以成为互联网的次级网络，只有获得权限的人才能够访问这些次级网络。
这样一来，各大教会之间就有了一个全新的通信手段，在对付邪教组织的时候就又多了一分把握。
而且在信仰网络中商讨对付邪教组织比在现实中讨论还多了一份保险，至少在信仰网络上讨论的话，绝不可能有邪教徒能够混入其中。
就像是同时信仰几位神祇的泛信徒不能连接上信仰网络一般，只有信仰单一神灵才能够连接上教会内部的信仰网络，这就杜绝了邪教徒潜伏或者窃听的可能。
“结构……”女仆眉头微微皱起，在这一瞬间，她好像产生了什么心的念头。
可是那个想法一闪而逝，她没能够抓住那个机会。
好在她和塞万提斯的心灵是共通的，巨龙的记忆力比她强得多！
女仆开始努力回想刚才一闪即逝的灵感，好像是与网络结构，还是网络平台有关的？
“对了！是软件！”
瑟琳娜突然睁开双眼，那双暗黄色的竖瞳映入眼中。
那双竖瞳中渐渐泛起了笑意，正如同她此刻的内心一般！
也许他们不用再苦恼由谁主导互联网的发展方向了，因为谁都不能够主导！
只要，只要她向那些传奇法师提出那个想法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真正的联起手来，共同建设。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想法，为什么她现在才注意到呢？
第861章 设计（下）
“诸位，早安。”女仆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早安。”
“愿各位今天也能有一个愉快的心情！”
“承您吉言。”
十几位传奇法师坐在屏幕前，相互打着招呼，不管他们昨天争论得多么激烈，表面功夫也是得做做的。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恩怨，即便有恩怨，也得在这个时候放下恩怨，哪怕要与仇人合作，也必须争下互联网建设的主导权。
扫视着那些传奇法师的脸，女仆拍了拍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在会议开始之前，我有件事想要说明一下！”
这位女仆长的奇怪举动让所有人都产生了疑惑，什么事是要放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说明的？有什么事的话，不能够放在会议的时候说吗？
疑惑归疑惑，传奇法师们没理由拒绝，只见他们纷纷颔首，作倾听状。
“想必诸位也都知道，财富教会的信仰网络是我一手设计的，‘互联网络’的概念也是从我获得的异界知识中提出的。”
女仆在这时候顿了一顿，她看到已经有几位传奇法师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嘴角微微抿起，女仆愉悦地问道：“那么不知诸位有没有注意过财富教会的‘人员名单’呢？”
人员名单……是记录了商人的名字与存储金额的名单吗？
在座的都是知识渊博的聪明人，女仆只是稍作提示，他们立马就联想到了‘信仰网络是具备信息储存能力’这件事。
“等等，瑟琳娜女仆长，你是想要说明信仰网络实际上是具备‘信息储存能力’的吗？”
在说完之后，女仆便笑而不语，一个性格急躁的传奇法师忍不住开口发问。
“是的，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瑟琳娜笑着点了点头，“财富教会信仰网络的数据库就放在温德城，与信仰网络时刻保持连接，在财富教会的业务逐渐拓展开来后，越来越多的商人乃至平民都会获得这一项服务，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怎样巨大的数据量，如果转换成书籍的话，也许把一整个城市填满，都不一定能够容纳这么多的信息。”
“原来如此……”
坐在屏幕前，鲁尔诺·卢切斯呢喃一句，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位女仆长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她把这件事提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停下争论，他们都是聪明人，不可能会让‘总服务器’放在某个国家的城市里，也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谁都不可能获得互联网建设的主导权。
既然如此，就没有谁会再去浪费时间去争论这个了，因为不管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就像是如今所有传奇法师心中所想的一般，女仆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停下无用的争论，继续争论下去得不到任何结果，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那么至少他们得不停不休地争论一两年，可是身为传奇法师，他们大多都是一个组织的领袖，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所以最终结果要么是搁置再议，要么是不欢而散，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互联网都不可能顺利建立起来。
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可是相比较主导权落在他人手上，自己受到掣肘，倒不如干脆就别让这个东西建立起来。
“对此，我有一个提议！”
在所有传奇法师的思维都陷入了僵局之时，女仆又突然开口。
既然是她造成了这样的局面，那么她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在会议开始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一旁的红龙深深看了瑟琳娜一眼，很显然，在他昨晚离开这里之后，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奇法师们隔着屏幕相互对视，久久不语。
他们都在很认真地思考，思考着之后的对策。
他们都很想要为自己背后的势力争取一份利益，让自己的组织不会在新时代落后太多，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去做。
“请您说明。”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位传奇法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女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急躁，这种姿态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表现。
他们愿意听一听这位女仆长的提议，如果提议不合他们心意的话，他们觉得可以商议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他们就会退出这次会议。
这些传奇法师都足够理智，这也就代表他们不会选择出卖自己和背后势力的利益来换取一个渺茫的‘新时代的希望’。
女仆抿唇一笑，向所有人讲解道：“互联网的服务器可以进行拆分，每一个组织负责一个地区的网络，也就是‘区域网’，然后再将区域网连接起来，成为‘互联网’——只要我们的信号频率是相同的，那么网络就可以连接起来，不需要再纠结于谁掌握了主导权。这样一来，只要我们制定好了‘标准’，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这个想法……很简单！
说实在的，这一个想法十分的简单，一点也不精巧，一点也不繁难，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明明他们早在讨论是要采用‘电磁波’还是‘魔力波’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去没有人提出这个意见。
他们都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内心！
“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一个传奇法师苦笑一声，发出了由衷地赞叹。
听着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鲁尔诺也苦涩地笑了起来，摇头叹息。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方法是实际可行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往那个方向去构想，似乎在他们的‘新时代蓝图’中，唯有一个组织能够主导着互联网的发展和未来。
在这一点上，他们就已经是落了下成。
因为他们明知没有人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可却还是一意孤行。
果然，哪怕是成为传奇之后，他们也不可能免俗。
“……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奥戈登帝国的传奇法师那疲惫的声音通过信仰网络传到了所有人耳中，他们也是差不多的感受。
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挫败感，特别是在想起那位女仆长的年龄时，挫败感就更是被无限的放大了。
这可真是一位年轻俊杰呀！
心中有着一言难尽的感慨，鲁尔诺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我表示赞同，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我们负责的区域并没有太多重叠，我和查理曼、艾尔巴就可以负责整个库尔库特帝国。”
“附议！虽然极地附近的人类国度较少，并且他们也很少和大陆主流的社会有交流，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成为让这里的人类国度与主流社会交流的一个契机。”极地女巫的领袖也表示赞同。
“柯洛王国和库尔特王国南部就交给我负责吧！”柯洛王国法师协会的会长弗洛伊斯·欧克把玩着烟斗，淡淡说道。
女仆左右瞧了瞧，嫣然一笑道：“那么，悲风公国和库尔特王国北部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对了诸位，在这里我想提一件事，那就是精灵族也有意愿加入到互联网的建设行列中来。”
瑟琳娜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第862章 “出大事了！”
目光自城墙下往东方延伸，看着树木逐渐变得稀疏，及膝高的草丛淹没了士兵的视野。
生命力强大的杂草在这个冬季依旧保持着青绿色，甚至就连在深秋之际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从天而降，士兵拉紧了绒毛帽子上的绳索，让围着帽子一圈的绒毛更加靠近脸庞。
终于感受到温暖的士兵长长舒了口气，带着厚实手套的右手拿起了放置在一旁桌上的双筒望远镜，借助着这个工具望向了更远的方向。
通过调节镜筒，他看到了在草原上奔腾的鹿群，那应该是从黑森林流窜到大草原上的小角鹿，现在这群家伙已经在大草原上繁衍成了一个大种族，不过还是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
“嘿！”士兵兴奋地挥了下拳头，他刚才就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是！
狼群远远地缀在鹿群后面，它们有时候会突然加速，让鹿群受惊，有时候又会放慢速度，让鹿群放松警惕，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技艺娴熟的猎人。
这是刻印在狼这种动物血脉中的本能，它们天生就会这个。
在士兵看来，这些小角鹿恐怕今天就要丧生狼口了，因为它们不会与狼群斗争，如果狼群把一头鹿扑倒在地，它们就会立马停下来，不远的距离外安静地享用食物，而不去理会那些距离它们不远的狼群。
这也是它们的本能，为了繁衍，它们必须竭尽全力地逃跑，然后竭尽全力地填饱肚子，特别是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冬天……嗯，应该是曾经食物匮乏的冬天。
士兵对于这些违反自然常识的现象并不感到奇怪，这已经是他第二年看到这种景象了，从去年开始，那片草原上的绿草会凋谢，会折断，但却不会枯黄。
据那些法师的说法，就是魔素逐渐影响到了这片草原，所以就连植物也发生了变化。
“嗯？”
在望远镜后的双眼眯了起来，士兵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再次调整了物镜与目镜之间的距离，放大了远处的事物，视线扫过鹿群的腹部。
这时候，正好有一只落在队伍末尾的小角鹿被扑倒在地，发出了凄厉的哀鸣，虽然这边听不到，但是士兵还是能够感受到那头小角鹿的绝望。
可是他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边，目光迅速转移到了鹿群那里，它们放缓了奔跑速度，喘息令身躯颤动不止，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啃食脚边的绿草，连同草叶上的白雪也一同吃下腹中。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士兵突然瞪大了双眼，“那，那是？！”
他终于可以确定了，刚才并不是他眼花，而是真的看到了！
他是农家的儿子，从小就接触过牲畜，在成为士兵的这几年里，他也跟队出猎过好几次。
在打猎的时候，所有猎人都有着一个共识，那就是绝不捕杀怀孕的雌兽，虽然不说是一定不能够捕杀，但只有极少数人会故意捕杀这一类雌兽，其他猎人发现他们的猎物已经怀孕时，哪怕耗费了很大功夫，也只会暗骂一声“晦气”就把猎物放掉。
这是所有猎人的共识，跟队出猎的士兵当然也拥有分辨雌兽是否有怀孕的能力。
可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鹿群里的大多数雌鹿都怀孕了，在这个冬末！
而且它们怀孕的时间肯定不短，不然士兵也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开什么玩笑，小角鹿的发情期可是在初春，怀孕时间大概是在三到四个月，在夏末出生。
哪怕士兵已经见过了不少违反尝试常识的现象，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他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震撼。
他咽下了一口口水，右手颤抖着翻开了摆在岗哨里一张桌子桌面上的‘应急手册’。
因为军队的强制性学习，他们已经能够识字，所以他应该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应该是知道现在该怎么做的……
“呼叫法师，对，呼叫法师！”
将翻得烂熟的《应急手册》翻到了第三十二页，士兵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扯起了僵硬的嘴角，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
翻开抽屉，士兵找到了那个被标注着‘呼叫’的锤子，一把抄起，奋力砸到了一旁的小钟上。
当——
钟声震得士兵耳朵发痛，他手里紧紧攥着锤子，直喘粗气。
“冷静，冷静下来！”士兵这般告诫着自己，“那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只不过是鹿群怀孕了而已……”
小心翼翼地将锤子放到桌面上，士兵不打算把锤子收起来了，他缓缓抬起手，视线再次放到了远方的鹿群那里。
但是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一幕，却令他感觉自己连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一股恶寒自脊椎涌上，直袭天灵盖！
“咝！！！”
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士兵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镜筒。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那群狼的尸体挂在了一群小角鹿的角上！
“一、二、三、四……”士兵用发颤的声音数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小角鹿的数量。
多了！多了许多！
比他刚才看到的小角鹿多了太多！
不只是一个鹿群，这些家伙难道已经学会了如何合作了吗？
但是，它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刚才怎么没有发现其他鹿群的存在？
不只是他没有发现，士兵认为，就连那些狼群也没有发现，不然的话它们肯定会选择另一种方法来狩猎这些小角鹿。
士兵在大草原上看到过，那些狡猾残忍的野狼会驱赶数量过多的猎物，因为它们敌不过数量庞大的猎物，虽然那些猎物不敢反抗，但只要把猎物逼急了，猎物也有可能会回过头去反咬它们一口。
可是刚才他看到的狼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也就是说，那群狼可能在此之前，在自己被杀死之前，甚至没有发现其他小角鹿的踪迹，那么，它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说这些畜牲已经学会了埋伏和围攻了吗？
鹿群在冬季怀孕本就已经足够奇怪了，再加上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幕——这些畜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咔哒！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除了风声以外再无其他声音的岗哨中响起，士兵吓了一大跳，猛然扭头看去，大喝一声：“谁？！”
推门走进来的士兵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自己那个目眦欲裂的同僚，愣了好一会，才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留守岗哨的士兵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没，没什么……”他吐出了一口气，左手按在狂跳不止的心脏上，“吓死我了……”
“刚才你呼叫什么？”来访的士兵疑惑问道。
听到这句疑问，留守的士兵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慌忙大叫：“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来访的士兵瞪大双眼，急忙发问：“出什么大事了？”
“鹿群，小角鹿！杀死……杀死狼了！”
来访的士兵眨了眨眼睛，“你，你确定？”
留守士兵坚定点头，“确定！”
第863章 谜团之下
“说实话，那群小角鹿是从黑森林里逃窜出来的，你们也应该都明白黑森林里的生物不能用常识去看待，无论是它们的生活习性还是其他的什么，都难以衡量。”
齐格勒面前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籍，不过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上面。
人偶少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十分乖巧地吃着零食。
“不过如果按照那个士兵的说法，这件事是真的的话，那么那群小角鹿大概会在冬末繁殖，冰雪未化，寒风刺骨，那群幼崽能够生存下来吗？”
听到红龙的反问，塞万提斯啐了一声，“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会来这里问你的！”
他对齐格勒的态度一如既往，但是齐格勒也不显得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很明显，如果依照常理来推算，那群幼崽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它们相对比我们更为脆弱，相对比一些弱一点的种族，比如人类，没有智慧，不会建造房屋或者使用山洞避风，不会生火取暖，身上的皮毛能够让它们在寒风中生存自如，可是它们的孩子却不行。”
“也就是说，”黑龙眉头微皱，“那些小角鹿已经不能用常理进行推算，它们已经有了办法，让自己的幼崽能够在冬季存活下去，所以才会像智慧种族一样，一年四季都处于发情期。”
“回答正确。”齐格勒笑着鼓起了掌。
这时，齐格勒眯起的眼中却又精光一闪，抬起食指敲击了一下身旁的桌子，“但是，在这其中，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太快了！”塞万提斯淡淡道。
红龙嘴角一翘，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颔首赞叹：“是的，就是‘太快了’，根据我在别的世界找到的《智慧生物研究记录》，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是被赋予了智慧，也需要使用一段时间来学习和适应，不可能马上就转变过来。可是那群小角鹿的表现太过异常了，它们直接跳过了学习和适应的过程，你觉得这可能吗？不，这不可能！”
“所以，你认为这是因为什么？”塞万提斯又问道。
齐格勒面容一肃，伸出了两根手指，“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它们身上早就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只是第一次被发现而已；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教导它们可以去这么做，它们也能够理解自己能够这么做。不过从之前的报告来看，第一种可能性存在的可能极小，因为小角鹿群不仅在冬季繁殖，还学会了围杀和埋伏狼群，甚至还会用‘牺牲’的方法来引诱狼群。所以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存在的可能更大！”
“更何况……”
齐格勒把手放下，吸了口气，幽幽道：“上一次我去黑森林那里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它们有过类似的行为，在那片大草原上，它们没有其他的生物可以模仿，纵使想要学习也是极为困难，所以第一种可能性存在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
塞万提斯抖动着左腿小腿，“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这种现象是否有可能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麻烦？”
“我不敢说‘一定’！”齐格勒摇了摇脑袋，“作为一位法师，我不会在这种没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的情况下妄下断语，但是我敢肯定，对悲风公国有一定的影响。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教导一群小角鹿究竟能有什么价值，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教导了这群小角鹿，那么也能够教导其他的动物，更甚者……”
黑龙闭上了双眼，叹息一声：“魔兽！”
红龙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魔兽拥有自己的族群，可以进行繁衍，它们可以使用少量的超自然能力，如果它们再拥有智慧的话，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所以？”塞万提斯睁开双眼，暗黄色的竖瞳忽明忽暗。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而齐格勒也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如果……这是自然的选择，那么德鲁伊们不会去理会，但现在很明显，并非‘自然的选择’。”齐格勒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的疯狂不减半分。
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与他们无怨无仇，那就无所谓，可如果那些在大草原上搞事的人是‘全知之眼’、‘猎龙教团’或者‘拜龙教’的话，那么就太棒了！
因为无论是哪些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都是德鲁伊的敌人。
也许很残酷，但是德鲁伊就喜欢这种调调，自然决定了鹿要被狼吃掉，那么他们就不会去过多干预这个过程，如果是自然决定了让那些小角鹿成长成如今这副模样，那么德鲁伊也不会去干涉。
可是，现在这其中问题太大。
如果现在正在做这件事的人或者组织对这个公国，对他们没有任何企图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是对他们有所企图，那么那群家伙就要倒霉了。
就和塞万提斯一样，齐格勒也受到过全知之眼和猎龙教团的袭击，更受到过拜龙教那群疯子的疯狂追捧，可他一点也不想要成为龙巫妖，那实在是太蠢了！
对于这三个组织，他一点也喜欢不起来，没有一点好感。
在塞万提斯离开之后，齐格勒也依旧没有停止思考。
他也认为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太诡异了，有极大的可能是针对他们——这并非是被迫害妄想症，只是他们遇到的袭击实在是太多了，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把他们引诱出去的陷阱。
趁着这件事还没有对公国造成什么影响的时候，就通知‘季风之环’，让他们去实地勘探一下。
虽然德鲁伊同样不笨，可他们却有些过于单纯，很容易就会因为某些事情而盛怒不已，甚至不需要他们多说些什么，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去完成那些事情。
他想要获得更多与奥术帝国有关的技术资料，然而就这一点，他和‘全知之眼’起过不少冲突，加入全知之眼当然是一条道路，可是身为龙族的骄傲却不允许他去这么做。
只有懦夫才会选择臣服！
塞万提斯在离开法师塔后，就直奔着城郊走去。
那位德鲁伊长老派了一个德鲁伊驻守在这里，很显然，应该是在那件事情上吃到了甜头。
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他们，只需要他对那个德鲁伊稍微提起这件事，那么他们自己就会去完成一切。
他吃过德鲁伊【树木传送】的亏，知道他们有着相当强大的传送能力，虽然无法一下子就传送到黑森林，但却可以传送到公国北方。
能够与人类进行混居的德鲁伊自然不是原教旨的‘自然教徒’，季风之环的大多数派系都相对来说较为温和。
他们认可伐木工的存在，只要在砍伐树木之后再栽种同等数量的树木便好，相比较那些想要毁灭一切人造物的激进派，如今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德鲁伊更多是温和派，激进派的德鲁伊几乎已经在那场战争中死绝了。
那个德鲁伊住在北郊的一个树屋中，虽然越发靠近，但黑龙心中却无半点愧疚。
相比较于自己人的伤亡，当然还是别人顶上去比较好，哪怕这个‘别人’是与他们有着相当友好关系的德鲁伊！
第864章 刑
一具‘高贵’的尸体被高高吊起，勒在脖子上的绳索把尸体的脸部变成了绛紫色，尿液顺着绷直的双腿滴下、滴下……
在场的人们都把双眼瞪得大大的，平民们目瞪口呆，贵族们膛目结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恍若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时隔了数百年、近千年，又有一具‘高贵’的尸体于这个刑场中诞生，平民与贵族又站在了一起，观看着公正公开的行刑过程。
但是没有一个人心中有着半点的欣喜，他们心中被惊惶和恐惧填满，什么都装不下了！
“呜！呜！呜——”
又一个高贵的人被带上了绞刑架，他的双眼急出了泪水，可是嘴巴已经被布条堵上，他的舌头不断顶着绑在嘴上的布条，可是除了发出哀鸣之外，他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带有优雅腔调的话语。
这个贵族双腿直发颤，可是却被身后两个铁石心肠的士兵推搡着、拉拽着向前走去，最终走到了绞刑架下。
鼻尖嗅到了一股上一个‘高贵之人’遗留在绞刑架下的排泄物臭味，那个贵族霍然双膝跪地，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士兵甚至来不及阻拦，他就疯狂地向着恺撒十三世的方向磕下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脑袋磕在了那堆秽物上，可他却没有丝毫在意。
他想要活下去！他要活下去！他必须要活下去！
“呜！呜！呜！！！”
已经有人忍不住侧过了头去，而恺撒十三世的视线却一直紧紧地盯着那个绞刑架。
——那是处以不义者的刑罚！
他身为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作威作福，抢夺他人财产，为此不惜夺人性命的时候，可曾想象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在他做下那些与抢劫无异的行为之时，可曾想象过自己也会面临这种刑罚？
在放置绞刑架的高台下，唯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在看到这个贵族被推上来之后，眼中爆发出了希望和期盼的光芒。
在看到他跪下，并向恺撒十三世磕头求饶的时候，担忧的目光禁不住向后投注。
在看到他们的皇帝无动于衷，嘴巴紧闭之时，便再也忍不住笑意，咧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等到那个贵族被两个士兵拉扯起来，被绳索勒住脖子后，他们更是张开了嘴巴，用沙哑无比的嗓子大喊：“吊死他！吊死他！吊死他！！！”
突然爆发的喝彩让许多人都吓到了，就连那两个操作绞刑架的士兵也稍稍一愣。
他们微微低头望去，很轻易就找到了那几个站在人群里不住挥臂呐喊的家伙，他们都是衣衫褴褛，有的人蓬头垢面，有的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张着嘴，“啊呀啊呀”地跟着大喊。
那些人已经热泪盈眶，滚烫的泪水从乌漆嘛黑的脸上滑落，哽咽着呐喊。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两人用力将手中绳索一拉，贵族的身躯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胡乱踢蹬，身躯在空中胡乱摆动。
他们把绳索绑在了一旁，并且确保绳索不会因受刑者的挣扎而松动后，走下高台。
在绑上绳索的时候，他们还听到了台下剧烈的欢呼，就像是刚才那位贵族被吊死的时候一样——所有人都在震惊，却有几个人在欢呼。
行刑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所有应受到惩罚的贵族还没有全部受刑，只是天色已晚，今天的刑罚该结束了。
从震惊到恐惧，从恐惧到麻木，这是今天所有观看刑罚的贵族的心理历程。
巨大的恐惧依旧占据着他们的内心，可是他们已经不会再因为某个贵族被推上绞刑架而感到震撼了……已经不再会了。
在行刑者宣布今天一天的刑罚结束之前，所有的平民都在欢呼，每一个贵族被推上绞刑架都值得他们去欢呼，而不再只是他们的仇人……
听着那些欢呼声，贵族们只感觉浑身冰冷，分明是在骄阳似火的炎炎夏日，可是他们却觉得又一股骨子里传出的寒冷遍布整个身躯。
这股冰寒让他们僵在了原地，不敢去呵斥身边那些欢呼的泥腿子，那些胆大包天的贱民。
因为他们都知道，恺撒十三世，他们的皇帝正在注视着他们——就像是注视着那些受刑者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选择正确，现在他们很可能就已经出现在了绞刑架上面，而非站在这里。
这也是唯一一件让他们感到庆幸的事情，他们在那次站队的时候做出了可能是这一生当中最为正确的选择。
哪怕他们可能会因此丢掉一些权力，但也好过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站上了绞刑架的那些贵族，被皇帝和大贵族用‘不仅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还肆意掠夺治下领民的财产’的理由剥夺了爵位和继续活下去的权力。
焕然一新的《帝国法典》石碑静悄悄地矗立在一边，注视着从早到晚的行刑过程，就好像是近千年前那般，注视着事态变迁。
感到疲惫的恺撒十三世闭上了双眼，残阳如血，血色的阳光晒在他的脸上，阴影慢慢攀上他的身躯，令他平添了几分狰狞可怖。
然而正是这一位皇帝，为他们主持了公道，特意把他们从遥远的土地上，用一种“轰隆作响”的钢铁怪物带到了这里，把欺辱他们的贵族吊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砰！
一个平民率先跪到了地上，面向着那位皇帝，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把自己的脑袋重重砸在了地上，又一次哭嚎了起来。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恺撒十三世听到动静后猛然睁眼望去，却见那些个平民一个又一个地跪倒在地，像是把脑袋狠狠砸在了地上一样，向他表示出了自己仅有感谢手段。
皇帝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嘴巴嗫嚅了一下，最后却是将嘴角紧紧抿起。
他的双手死死攥着扶手，可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心中感慨万分，然而表面上却不能够表现出任何情绪。
身为一位皇帝，他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
“起来吧！”恺撒十三世淡淡说道。
那些平民虽然停下了磕头，却仍是长跪不起。
他们脑袋低垂，额角绽裂，鲜血汩汩涌出，随着热泪从脸上滑落。
看到他们的那副惨状，皇帝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人低声吩咐道：“让人去帮他们治疗。”
随后，他就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离开了这座刑场。
他知道，如果他一直不离开的话，那些平民就会一直跪在那里——他们，已经把他当作了他们的‘神’！
“这不是一件好事……”坐在马车里，恺撒十三世双眼紧闭，如此低声告诫着自己。
他不能够骄傲自满，因为帝国的变革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而那些平民的感激却会让他产生这些情绪，所以他不能够去理会！
坐在马车里，马车缓缓驶向永昼宫。
马车里的皇帝，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自己，为帝国，也为人民……
第865章 丰饶
初春之际，寒风依旧在这天地间肆虐。
“主教阁下，请往这边走！噢，请小心脚边的石头……”
巴蒂斯塔主教满脸无奈地看着身旁这位大商人，他家财万贯，可如今却表现得小心翼翼，异常殷勤。
这位姓氏为‘奥尔洛夫’的大商人双手紧张搓动，可是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在他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农田时，眼中更是熠熠生辉，这也是为什么出身于农业教会的巴蒂斯塔主教对于这位大商人不觉反感的原因。
这位奥尔洛夫商会的主事人把侍从和下属都丢到了一边，亲自引领巴蒂斯塔主教等农业教会的圣职者来到了紫罗兰公国首都不远处的农田边上，他的做法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惊讶，说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紫罗兰公国的国土并不大，甚至还比不上库尔库特帝国或者柯洛王国这种国家里稍大一些的侯爵领，面积只有雄鹰公国的一半大小。
如果在这里施展‘丰收神迹’的话，说不定能够惠及整个公国。
“主教阁下，您看……”大商人望着面前那片连绵的农田，又转头对主教局促地笑了两声，“这里怎么样？”
巴蒂斯塔主教也在打量着不远处的农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垄作法？”
“嘿嘿，您也知道，我是商业联盟中的一员，为了做出一些贡献，总得做些什么……”
大商人骄傲地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本来我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做出些贡献，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那位女仆长确实是一位大善人，连这种立国之本都愿意对外公布……”
说到最后，他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即便是在他这种商人看来，那位女仆长也足够伟大，这种耕作方式为整个大陆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丰收，填饱了不少人的肚子。
在抗旱防涝方面，这种耕作方法更是为他们保留了不少堪称‘火种’的粮食，甚至因此间接救活了不少人的生命。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可能获得再次面见紫罗兰大公的机会，紫罗兰公国也不会获得这一次的‘丰收神迹’。
“奥尔洛夫阁下，这里的人们一定足够勤勉。”
在农业教会的圣职者仔细端详过后，巴蒂斯塔主教开口便是一句赞扬。
他指着眼前的农田，嘴角含笑道：“土质优良，富有营养，这里的农田看起来都保养得不错，就算没有我们，如果没有什么天灾，今年这里也一定会有一次大丰收。”
他的话刚说完，身旁的这个大胖子就咧嘴直笑，满脸的骄傲之色。
“巴蒂斯塔主教，不瞒您说，您眼前的这片土地都是我‘承包’下来的——也许您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就连我也是有幸和那位女仆长交谈的时候，听她提起过的。”说起这个，奥尔洛夫商会的主事人便情不自禁眉飞色舞，“我把这片农田从他们的主人那里承包下来，我让他们替我干活，但他们除了必须上交的税务之外，还需要给我一份抽成，虽然看起来就像是我花钱去从他们手上购买出产的粮食一样，可实际上我也要负担一部分的风险，如果产出不好的话，我的收获也不多，但依旧需要支付给他们足够的金钱。然而，在我把这片土地承包下来后，无论我想要做些什么，他们都不能反对，我能把从悲鸣之风公国带来的技术用在这里，可以以低价把新型农具赁租给那些农夫，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双赢’了！”
巴蒂斯塔主教被这位主事人的一番话弄得晕头转向，他不是一个商人，他是农业教会的圣职者，最多懂得一些农业相关的耕种知识、养殖知识，很难听懂这位大商人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位大商人似乎并没有坑骗那些农民，否则他一定不敢在自己面前炫耀这件事。
“噢，那您可真是一位聪明人。”巴蒂斯塔主教思忖了一下，干巴巴地夸奖一句。
“其实，我只是为了拿回父亲丢失的爵位而已……”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望着那片农田的眼神却欺骗不了他人。
巴蒂斯塔主教看着这位大商人痴痴笑着，眼中饱含深情，便觉得他应该算是一个好人。
主教叹了口气，奥尔洛夫商会的主事人看起来应该有着不少的故事，可是这与他们并没有太多关系。
“奥尔洛夫阁下，您应该也知道如果女士要降下‘丰收神迹’的话，需要些什么吧？”
终于提到正事了！
大商人面色变得严肃，点头沉声：“是的，这件事我已经与大公阁下提过了，是举行祈祷仪式十天对吗？”
“是的。”巴蒂斯塔主教认真点头，“而后丰收的神迹将会持续一年的时间，期间作物能够一年三熟，每一次成熟都会是大丰收，神迹能够惠及整个公国，但随着范围的扩大，神迹的影响就会逐渐变小，到了边境地区附近，大概就只剩下一年一熟的力量了。奥尔洛夫阁下，您确定要在这里降下神迹吗？”
巴蒂斯塔主教在做最后的确认，一旦这位大商人点头，那么他就会开始着手准备祈祷仪式的一切。
大商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殚心竭力，辛辛苦苦了一整年，为的就是今天！
“是的！”尤里·奥尔洛夫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确定！”
今天之后，他将会夺回家族的荣耀！
尽管只是在这一个小公国里，但在去过悲鸣之风公国，见过了那位女仆长后，他已经不再认为‘贵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了。
贵族之所以高贵，不是因为他们的血统，而是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垄断了超凡力量，因此，他们才会比平民显得‘更为高贵’——就只是因为他们拥有了‘头脑’和‘腕力’而已！
哪怕是在十几岁因为父亲的‘被自杀’而导致家族分崩离析，爵位也被收回的他，也曾认为自己是具有高贵血统，是与那群泥腿子不一样的。
可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什么高贵的。
所以现在，尤里·奥尔洛夫认为自己应该做些高贵的事情，一些能让自己子孙为之感到骄傲的事情。
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个世袭贵族爵位是远远不够的。
此时，正好有一个农夫路过。
因为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是唯一一条进城的道路，所以那个农夫在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老爷’后就躲得远远的，想要从一旁经过。
可是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发现了人群中那个高大的身影，禁不住高呼一声：“奥尔洛夫老爷！”
巴蒂斯塔主教等圣职者转头看去，却见那个农夫在刺骨寒风中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咧着嘴角，向他们身边的这个大胖子深深行了一礼。
行礼后，农夫重新戴上帽子，这时他才感觉到了几分不妥，顿时有些慌张地望向了尤里·奥尔洛夫，认为自己向他打招呼是在让他在其他老爷面前丢了面子。
“没事。”奥尔洛夫商会的主事人抬起大手挥了挥，憨笑道：“你不是要进城吗？这几位是农业教会的圣职者，进城的时候跟城卫说上一声，就说是我说的。”
尤里·奥尔洛夫正了正神色，吸了口气，道：“丰饶女士要在公国的大地上降下神迹了！”
第866章 王冠戴好
一如往常，瑟琳娜站在法师塔顶层的那颗巨大水晶球前，右掌紧贴着球体表面，双眼紧闭，向水晶球内部的那个白色光团灌输着知识。
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这个白色光团确实具有生命的特征，就像是她不能一股劲儿的把所有知识全都灌输进去，这个小家伙需要用一段时间来进行学习和消化这些知识。
而且也不像是行为机械的弱人工智能，只能够进行机械的计算，这个小家伙甚至能够利用她灌输进去的那些知识进行自我推导。
幸好这个控制中枢并没有什么数据库可以进行连接，不然的话，这个小家伙能够进化到什么程度，就连女仆自己都不一定能把握。
不过就消化知识的速度而言，女仆也稍感惊讶。
这个小家伙处理信息的速度远超她的想象，即便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消化，它的学习能力也远远超出一般法师，甚至是女仆自己这样的传奇法师都不一定能够有它的这种学习速度。
虽说如果她也接受知识灌输的话，也能够达到这种学习速度，然而她却是一位‘传奇法师’，是这世间少有的存在！
这个小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个小东西大概算得上是一种‘自然之灵’，就像是曾经的溪水女神、林地女神那般，从自然中诞生的‘自然之灵’。
虽然这个世界也有像‘机械境’里的机械生命一般，从人造物中诞生的自然之灵，可是从一个城市的迷锁中诞生的自然之灵，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不过直到现在，这个小家伙的存在依旧被她和塞万提斯盖得严严实实，除了他们两个和拉蒂妮亚之外，再没有第四人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存在。
说实在的，女仆也不敢想象，如果除了他们之外的人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的存在，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也许神祇们还会保持观望的态度，因为贵族的存在，祂们不能过多参与到人间的事物当中，可是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攻讦理由。
只要说她想要复辟奥术帝国，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重走奥术帝国曾经的道路，那么他们就有了大义，能够群起而攻之。
如果女仆不这么做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她不甘心……
数学的世界太过恢宏，太过庞大，这个东西的存在甚至能够超越宇宙，只要存在数字，就必然会有‘奇数’和‘偶数’之分，就必然会存在‘质数’，只不过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但不管是何种表达方式，只要有数字存在，那么数学必然会出现！
哪怕成为了传奇法师，哪怕她已经是一个数学家了，可是她依旧不能够证明那些数学猜想。
因为她从不是一个天资绝佳的人，从前世开始便是如此，但她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就产生了一种‘不甘心’的想法。
她不甘心数学就此停滞，哪怕如今阿萨托姆世界的数学层次已经远远超过实际应用水平，哪怕在进入宇宙之后也仍然绰绰有余。
可是，谁不想看一看那彼岸的风光？
“……”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脑海当中，女仆和黑龙双双睁开眼睛。
瑟琳娜双眼大睁，慢慢仰起脖子，看向了悬浮在球体中央的白色光团。
“塞斯……你听到了吗？”呆呆地看着眼前这颗巨大的水晶球，女仆恍若呢喃般发问。
塞万提斯认真点头，“是的，我听到了！”
“它，它回应我了……”女仆的声音在发颤，“它是有意识！它真的拥有意识！”
这时，她猛然回头看向了黑龙，颤声问道：“塞斯你听清楚了吗？它说什么了？”
塞万提斯眉头紧皱，努力回想着刚才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也想知道刚才那个白色光团究竟说了些什么，是梦中的呓语？还是真的对他们的行为做出了回应？
可惜的是，刚才他处于一个十分放松的状态，一瞬间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
“你再试试？”塞万提斯提议道：“也许你继续灌输知识的话，它会再一次出声也说不定呢？”
瑟琳娜抿着嘴唇，用力点头，然后又回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
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黑龙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但又在转瞬之后放松了下来。
“你们还在给那个东西灌输知识啊！”
拉蒂妮亚随手把房门带上，踮着脚尖来到了黑龙身旁，看了背对着他们的女仆一眼，小声问道。
她无不烦忧地叹了口气：“要是你们真的培养出了一头怪物的话……我可是在让·乌瑟那里给你们做过担保的，如果你们真的制造出了一头怪物，我保不准要被怎么骂呢。”
财富女神站在塞万提斯身边小声嘀咕，试图给他们增加一点心理压力，可是黑龙不吃这一套。
塞万提斯只是瞥了她一眼，“刚才它对我们发出一声回应了，说明它是存在意识的……”
“真的？”拉蒂妮亚瞬间喜上眉梢，急忙问道：“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就跟养成游戏一个套路，那个白色光团就像是养成游戏里的角色，他们三个共同担任了游戏者。
别看拉蒂妮亚刚才看上去有多哀怨似的，实际上她也就是抱怨一下，因为就连她自己也算得上是参与者之一！
塞万提斯不屑扭头一笑，“没听清！”
话音刚落，拉蒂妮亚脸色瞬间就变了，嫌弃道：“你没听清你嚣张什么呀！”
“……”
“……什么？”
黑龙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脸上出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拉蒂妮亚眨了眨眼睛，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眼睛一亮，急问道：“你听到了什么？你听到了什么？”
“……母亲。”
女仆突然开口，拉蒂妮亚把视线投注了过去，却发现她满脸古怪神情地回过了头来。
“这也不奇怪呀！”
拉蒂妮亚耸了耸肩，说道：“反正你每隔几天就来这里给它灌输知识，而且温德城的迷锁也是你创造的，它叫你‘母亲’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法师塔的？”站在一旁的黑龙深吸口气，按住了拉蒂妮亚的肩膀，沉声问道。
“什么时候……不就几分钟前吗？”
拉蒂妮亚用食指在身前做了个手势，“用传送上来的呀，怎么了？”
看着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塞万提斯一巴掌排到了自己脸上，蹲了下去。
“怎么了嘛……”拉蒂妮亚看着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突然变得更加奇怪的黑龙，嘀咕了一声。
“还是我来解释吧！”女仆叹了口气，一指水晶球，满脸纠结，“你知道那个小家伙是怎么称呼你的吗？”
拉蒂妮亚心中突然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眼神躲闪着说：“我……我不想知道，成吗？”
“她叫你‘妈’！”
蹲在地上的自闭黑龙闷声闷气地开口说道。
拉蒂妮亚顿时就愣住了。
她啥时候多了个孩子？不对，啥时候多了个女儿？
而，而且，还是和瑟拉生的？！！！
第867章 办法
坐在沙发上，拉蒂妮亚不住侧头看向那个水晶球。
在水晶球中，白色光团浮动的幅度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点，可以感受到一股生命力正在球体中酝酿。
“那真是我女儿呀？”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了，每一次她问出口，都会让塞万提斯的心情变得更差。
黑龙狠狠瞟了她一眼，恶声恶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这也是因为比较惊讶嘛……”说着，拉蒂妮亚嘿嘿笑了两声。
但是塞万提斯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他臭着一张脸，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拉蒂妮亚，就跟看个夺妻仇人似的……
女仆无力地抬起头，瞥了他们两个一眼，无奈叹息：“吵什么吵？这件事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从拉蒂妮亚的‘服务器’化身里分裂出了新的灵魂和意识吗？有什么好吵的？”
“我就是觉得她想绿我！”黑龙梗着脖子说道。
“塞斯你就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却表示拉蒂妮亚实际上并不是这么想的。
“都闭嘴！”最后还是女仆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才制止了这无谓的争吵。
分别瞪了这两个幼稚鬼一眼，瑟琳娜身子向后一靠，翘起了一条腿，没好气地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处理那个……小家伙！我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诶诶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拉蒂妮亚突然就不高兴了，双手抱胸，不满嘟哝道：“那可是我女儿，怎么能说‘处理’呢？”
听到这句话，黑龙就感觉心里有些不自在，龇牙咧嘴了好一阵，但是摄于女仆的威慑力，就没敢说些什么。
看到塞万提斯没发作，女仆暗自松了口气，说来她也有些郁闷，她年纪轻轻的，也才二十七八岁，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孩子呢？而且还是灵魂状态，没有实体存在的那种！
“既然她是有意识的，而且还是拉蒂妮亚的女儿……”
一说到这个，拉蒂妮亚便眉飞色舞起来，看上去像是要说些什么，幸好女仆手疾眼快，当即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然塞万提斯肯定又要气得蹦起来了。
“一位神祇竟然可以分裂繁殖，这简直前所未见……”
“不！”
拉蒂妮亚挣脱了女仆的魔爪，听到这句话后，摇了摇头，“也许在你们眼里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在我们神灵里面，这并不是第一个例子。现在的农业女神，以前被称之为‘丰收女神’，就是从大地女神的一个化身中诞生出来的，不过当初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就是了……”
说着，她又侧头看向了那个水晶球，眼中神色缓和。
正如同大地女神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虽说现在她只是勉强接受了这一冲击性的事实，但无论如何，这还是自己的孩子。
瑟琳娜脸色有些古怪，“原来农业女神是这么来的吗？”
神祇竟然可以分裂繁殖，这种消息传出去一定会惹人笑话，不过女仆和黑龙是亲眼见识到了，所以只是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荒唐。
不过既然那个小家伙是拉蒂妮亚的女儿，那么她就不能够单纯的把那个小家伙当作一个可以解决数学难题的超级计算机来使用了，说句实话，这让她感到有些遗憾，但也仅此而已。
“首先，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其他人！”拉蒂妮亚抬手一指，“特别是你，塞斯，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了相关的消息，你就死定了！”
塞万提斯眉头微皱，“可你不是说农业女神也是这么诞生的吗？其他神祇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
“祂们知道是知道，可是现在情况是不一样的！”拉蒂妮亚摇着脑袋，解释道：“你知道被封印在南方大陆中央大火山下面的神孽是怎么来的吗？因神灵与神灵、神灵与凡人**诞生的生命，有不小的可能会成为神孽，所以从我们这一代开始，让·乌瑟就提议让我们少做这种事情，以减少神孽的诞生，所以从千百年前开始，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神孽诞生过。”
“农业女神和这个小家伙，”拉蒂妮亚指着那个水晶球，“情况特殊，所以我们也不知道祂们蜕变成神孽的概率是多少。顺带一提，你们也许还不太清楚，在神祇的概念中，那个小家伙还没有完全出生呢，她是否会成为一个神孽，就连我也不知道。”
看着拉蒂妮亚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塞万提斯摇了摇头。
倒是女仆注意到了一点，奇道：“这个小家伙还没出生？”
“是的，没有！”拉蒂妮亚认真回答。
就像她说的那样，在神祇的概念中，那个小家伙只是刚刚诞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还远远没有到‘出生’的程度。
现在这个小家伙的意识还十分混沌，只能够对外界做出少许反应。
“原来如此……”
女仆转头看向了那个水晶球，确切的说是看向了水晶球中的白色光团。
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给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灌输知识。
那个从信仰网络中诞生的婴儿称她为‘母亲’也确实没有错，也正是因为她开发出了‘信仰网络’，所以这个小家伙才会诞生。
不过这个小家伙为什么会从信仰网络中转移到这个水晶球里面，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虽说在此之前，信仰网络的服务器与控制中枢进行过一些接触，难道这个小家伙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转移过来了？
“也许是这里更适合孕育她吧……”塞万提斯猜想道。
现在他们三个又一次成为了养成游戏的玩家，不过一下子就从养宠物变成了养孩子，跳跃幅度过大，甚至就连他们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一下子就从‘玩家’升格成了‘父母’，个中滋味难以言表，百感交集也不足为过。
“所以，她究竟是靠什么成长的？”
在一片沉寂当中，塞万提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难道就这样放着不管？”
一个灵魂状态的婴儿，该怎么才能够让她成长起来？要怎么才能够让她出生？
这个问题难倒了在座的三个‘人’，他们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一个答案。
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无可奈何之下，女仆只能够召唤出了【智慧之书】，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够解决如今这个困境的方法。
这本裹挟她穿越而来的书籍据说拥有着世间的所有知识，可是为了让自己不成为一个只会依靠【智慧之书】的废人，无论是女仆自己还是【智慧之书】本身都十分坚决的表示，如果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会使用这本书。
相比较另一半灵魂看过的那些小说里面的‘系统’，女仆认为这本书更像是一位长辈，而不是一件物品或者一个阴谋家。
她在脑中翻阅着【智慧之书】，很轻易的就在其中找到了答案，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经常使用这本书的原因！
“也许，我们可以试着模拟一个类似于‘子宫’的环境让那个小家伙发育起来？”
第868章 山雨欲来
凯尔骑士站在长城之上极目远眺，远方森林的光景被呼啸的风所捕捉，带到了他的身前，通过魔法显现出来。
对照着亲眼所见的事物与画面中的事物，凯尔骑士禁不住感叹魔法的便利。
这是‘长城系统’最新装载的功能之一，原先这里只有防护和反击的功能，可是他们只是在汇报之时稍微抱怨了一下站在长城上观察远不如直接进入黑森林中观察得仔细，很快这个功能就被装载上了。
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会需要消耗多少魔力，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三座魔能炉作为后盾。
而且据说‘发电厂’也已经进入了建设当中，再过上不久，除了温德城以外的城市也将能够点亮夜晚。
这让他心中有着无穷的感慨，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并没有因为贪欲而迷失了信念，没有因为利益遮眼而抛弃了誓言。
如果不是因为瑟琳娜女仆长的话，悲风领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更不可能从柯洛王国中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而非附属国。
他已经厌烦了与悲风领以外的贵族打交道，虽然身为克雷洛夫三世的老师之一，他现在依旧还在怀念自己的学生，可他的学生和那些贵族是不一样的……
“关闭。”凯尔骑士一挥手，通过手势和指令将眼前的光幕关闭。
这时，他等候已久的儿子走了上来，“父亲！”
凯尔骑士侧头看去，经过几年的成长，他的儿子也渐渐变得更加沉稳，思想也逐渐成熟。
更为可贵的是，他在补全了基础知识后，专心钻研魔法，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位足以担当法师学院教师的法师。
“佐雷尔，有事吗？”凯尔骑士淡然问道。
他没有强硬的要求自己儿子称呼自己为‘骑士长’，如今悲鸣之风公国已经取消了这个头衔，转而用更为明确的战斗单位表示。
身为曾经悲风公国军队里少有的法师，佐雷尔在黑龙和女仆没有到来之前，就时常担任军队的侦察兵，现在一边研究魔法，一边担任军团法师更是得心应手。
“从后方传来的情报。”佐雷尔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自己父亲，并在一旁说明：“根据我们放置在黑森林中的‘侦查之眼’发现，黑森林中的魔物数量有增多的趋势，记录者更是已经发现，有不少魔物都是从魔兽族群中蜕变出来的，尽管它们发生了变化，它们原先的族群仍会接受它们，并且有的还成为了族群的首领。”
一边听着讲解，凯尔骑士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么一种模式，那位女仆长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少新奇的东西，虽然她不怎么了解军事，但带来的一些新理念也让他们感到茅塞顿开。
就像是那本书里说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们现在就正是在‘知彼’的过程中，而且完全不需要用士兵们的性命才能够带回足够重要的情报。
新理念不能够改变战争的模式，最多只能够让他们受益匪浅，能够让他们发现更多在战争中十分重要，但原先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但是新技术能！
如今战争的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凯尔骑士的战争理念也在动摇。
不管什么东西，都不比一个人的生命更宝贵，而且当这些生命还是自己手下的士兵的生命时，凯尔骑士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战争理念，战死沙场的荣耀可能并不是那么的珍贵——至少，远远比不上每一次庆幸着自己又一次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们的喜悦珍贵。
他们都有着父母，有的甚至还有着妻儿，如果他们不用去死的话，那么自然是好的……
甩了甩脑袋，凯尔骑士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杂念甩出脑海，向佐雷尔问道：“它们有向这边进攻的意向吗？”
公国的侦查之眼十分宝贵，但在新的理念进入脑海之后，凯尔骑士就再也不去心疼这些钱了。
在他看来，这些钱都是必须要花出去的，因为那能够换回许多棒小伙不该丢失的性命。
侦查之眼虽然没有能够遍及这片黑森林外围，因为那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却遍及了公国与库尔特王国的边境。
每一个险要之地都会被放置一个侦查之眼，不仅能够监视黑森林的动向，还能够监视他们那最近有些不太安分的邻国的动向。
“没有……”佐雷尔摇了摇头，“在黑森林里的异族部落都被兽群淹没之后，它们的繁衍数量大大降低了，这验证了我们曾经的猜想，确实是由那些‘野蛮人’用药物刺激了兽类的繁殖，不然那些魔兽不可能在几年内就能够繁衍出一个巨大的数量。”
凯尔骑士眉头一皱，“它们恢复过来了？”
佐雷尔也皱起了眉头，“按照我们的研究，理论上是这样的。”
凯尔骑士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翻看起了资料。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知道最近大草原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吗？”
佐雷尔面色有些古怪，“是的父亲，那些事情因为太诡异了，女仆长已经勒令我们最近不准离开长城范围半步。”
“按照女仆长说的做。”凯尔骑士微微颔首，吩咐了一句，“我不管你们有多好奇，最多只能够用魔法探查一番，但是谁都不准踏出长城范围半步！”
在这一瞬间，佐雷尔瞪大了双眼，急问道：“您知道些什么吗？父亲！”
凯尔骑士抬起头，不满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大草原那边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和公国没有半点关系。而且身为法师，这种事情你知道的内幕应该比我还多，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些什么？”
佐雷尔撇了撇嘴，搔了搔后脑勺。
“多关注一下黑森林里的动向！”
凯尔骑士把资料合上，递给了佐雷尔，在他还愣神的时候强调说道：“‘多注意’知道吗？既然那边大草原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说不准黑森林里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虽然这种事情在黑森林里已经足够多了，但是还是要多注意！”
说完，他再次转头看向了黑森林的方向。
根据资料里显示的东西，他越发感觉到不安。
尽管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然而他却是一位超凡者，这种感觉可不是空穴来风。
那里，那座恐怖的，能够吞噬所有人的黑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只不过现在还不是那个东西的孵化之时。
“将军！”
这时候，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他并不显得急切，只不过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明。
“后方，后方传来了消息！”
士兵将手中的纸张递出，凯尔骑士顺手结果，只听到士兵大喊：“黑森林外围出现了一些从未在外围出现过的强大魔物，根据典籍的描述，它们可能来自阿托索山脉中段！”
终于来了！
凯尔骑士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纸张折叠起来，深吸了口气。
它们终于来了！
第869章 春节将至
边境的动荡与温德城没什么关系，温德城以南的城镇都感受不到边境上的动荡，也就只有居住在温德城的人们才稍有察觉。
但也仅限于最近驶向北方的马车多了、往来其他城镇与温德城之间的马车多了之类的事情。
温德城是悲风公国边境三要塞之后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过在由三个要塞组成的防线没有被攻破之前，温德城就永远不会受到攻击。
所以在平日里，温德城起的是‘中转站’的作用！
所有的物资都会经过温德城，然后才会被运到边境的三个要塞当中。
在长城被建立起来后，一部分的物资会进入要塞仓库中成为储备，剩下的部分才会被运往长城的守备营。
值得庆幸的是，在上一次波兹骑士他们护送精灵回到繁星与皎月森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携带的几面‘对影魔镜’放在了那里，以至于他们不再需要用落后的书信方式来进行通信。
精灵们十分厌恶‘魔法’，可是当代的精灵王明白，如果他们在这么继续下去，就会被时代所抛弃，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那么无论多少次，他们都会重新沦落到任人摆布的局面中。
实际上，魔能机械与他们如今正在面临的窘况切合，如果能够利用好的话，精灵族很有可能将会再次出现在大陆的舞台上，并大放光彩。
因为察觉到了某些事情，所以现如今，所有的军人都被勒令不准踏出长城半步。
这样的命令让许多骑士都感到了困扰，就连前来温德城述职的罗德里格骑士也很是不解。
据说很有可能是在大草原那里发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所以瑟琳娜女仆长才会勒令让他们待在长城的范围内。
只要待在长城的范围内，那么就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越过长城伤害他们，长城系统中装载的魔法会让那些试图伤害他们的家伙明白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铸造一座长城。
“嘿，伯顿！”
罗德里格骑士刚刚从市政厅正门走出，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后，就听到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骑士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身行礼，“领主大人，早上好！”
“不要那么拘束嘛！”塞万提斯挑着眉毛，欢快道：“我知道你这一次回来是想要做些什么的……对了，罗琳娜呢？我找她有事！哦，应该说是瑟拉找她有事。”
罗德里格骑士又是一愣，“女仆长大人找罗琳娜有事？”
趁着他愣神之时，塞万提斯伸手揽住了这位骑士的脖子，笑嘻嘻问道：“你们不是要结婚吗？如果要结婚的话，婚纱准备好了吗？准备要按照什么样习俗来结婚呀？婚礼筹备得咋样了？”
听到自家领主提起这些，罗德里格骑士脸色一红，有些慌张地支支吾吾道：“按，按平常的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呀，这怎么行呢！”
塞万提斯眉头一皱，开始忽悠：“你想想啊，人家女孩子一辈子也就结一次婚，虽然罗琳娜和你都是公国的骑士，都习惯简约方便的，但如果婚礼隆重一点，仪式感更强一点的话，不是更能表现你的诚意吗？”
这么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罗德里格骑士若有所悟，听到领主的话后就不住点头。
“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公国的骑士，你们的婚礼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呀！”
说着，黑龙松开罗德里格骑士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道：“回去好好和罗琳娜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把婚礼弄得更大一点的话，你就跟她说，瑟拉可以为她设计一套前所未见的全新婚纱。你也知道的，瑟拉继承了异界的美学，设计的衣服多好看呐……”
罗德里格骑士微微一惊，他也没想到，女仆长竟然会为他的未婚妻设计一套‘婚纱’。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应该是和婚礼相关的东西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罗德里格骑士便点了点头，“好的，我回去后会和罗琳娜说说的。”
塞万提斯笑着挥手，目送着这位骑士返回他在温德城的住所，他的未婚妻就在那里等着他。
在目送罗德里格骑士离开后，黑龙就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走向了市政厅。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更换历法对于他们来说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如果算起来的话，大陆历说不定已经有一万年以上了，可是如今人们所使用的还是各自国家的历法。
即便强盛如奥戈登帝国，也没有想过要统一斯洛·门德斯大陆的历法。
在传统的新年如期到来之时，悲风公国就已经发行了今年的日历，并且在上面标注了‘农历’和二十四个节气。
日历对于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新奇的东西，但在往日，他们只听说过贵族老爷家里有这东西的存在，他们自己却没有亲眼见识过。
而对于过去的他们，也没有那种闲心去关注、好奇这些东西，仅仅只是生活就已经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幸好的是，他们富裕起来了，幸好的是，物价也随之降低了。
他们如今生活在一个其他地方的人们眼中的‘理想国’，自然也有闲情逸致去关注这些事情了。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节气’这种东西竟然对农业女神有所帮助，因为这片大陆上从没有出现过谁尝试去总结这种东西，即便有，也十分的模糊。
根源还是在于意识形态的不同，这个世界的人们更偏向于地球的西方思维。
站在一扇门前，塞万提斯抬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门后传出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塞万提斯顺手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的伊蒂丝顺势抬头，看到来者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后，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瑟拉让我来的！”伊蒂丝还没来及发问，塞万提斯就提前说道，如果不是有事，他绝对不会来这里。
“瑟琳娜姐姐？”伊蒂丝轻咬下唇，笔尖在纸张上戳了戳，“是什么事情？”
“今年就要正式举办‘春节’庆典了，她让我过来了解一下进度。”塞万提斯大刀阔斧地坐到了伊蒂丝对面的椅子上，嬉笑着问道。
“进度……”
伊蒂丝思考了一下，“准备已经到最后了，明天就开始挂灯笼，贴对联，还有舞狮和舞龙也是……”
“哦，那就好。”塞万提斯满意颔首。
“那个……兄长！”伊蒂丝扭捏着身子，脑袋低垂，手上抓着钢笔在纸上乱挥。
塞万提斯眉梢一扬，嘴角微微翘起，愉悦问道：“有事吗？”
如果没事的话，她是不会叫自己‘兄长’的！
伊蒂丝抬起脑袋，望向自己的兄长，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春节庆典……对瑟琳娜姐姐来说，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个呀……”
黑龙脸上的微笑淡去。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记忆和心灵相通的他才能够理解瑟琳娜心中的孤寂。
“是啊，很重要……”塞万提斯无奈笑着，叹了口气，“特别的重要……”
第870章 不止一个国家在前进
悲鸣之风公国的第一个‘春节’将至，日渐喜庆。
可是就在同一片大陆上，有些国家的人民还深陷于水深火热当中。
这并非是夸张，至少，悲鸣之风公国的冬天和初春已经冻不死人、饿不死人了！
鲁尔诺带上了老花镜，尽管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可是他还依旧在处理一些查理曼和艾尔巴都无法处理的‘工作’。
他已经按照计划辞掉‘首席’的职位，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只要辞掉了首席的职位，那么，接下来他做些什么都与宫廷法师协会再无半点关联——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廷法师罢了！
就像是他曾经挑选的继承人‘叶戈尔’一样……
现在那些贵族已经吃到了甜头，也许他们会因为刚刚获得了巨额利益而消停一段时间，可是在那之后，他们还是会故态复萌。
鲁尔诺太熟悉这些人了，他们很少会改变，但一旦发生改变，那么就会不可遏制的坠入一个更深的深渊。
四百多年前，至少他们有些人还拥有着‘荣耀’，四百多年后，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贪婪’还是‘贪婪’，除此之外，几乎无法在那些贵族身上发现任何的人性闪光点。
他们最擅长的莫过于排除异己，他们会试图把比他们更加高尚的人拉下马，如果那个人不受他们的影响，那么他们就会动用更加肮脏的手段。
现在这几乎已经成了‘贵族’这个群体的潜规则——没有人可以比这个群体更加‘高尚’。
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然而这就是如今这个帝国的模样。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鲁尔诺确实是觉得那些贵族体内流动着‘腐朽’的血脉，虽然从库尔特王国中脱离出来，可是当初的贵族也还是如今那个王国贵族的后裔。
他们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人皮，内里却是比最为丑恶的兽人还要丑恶的怪物！
看着眼前的一份份资料，鲁尔诺愧疚地叹了口气。
也许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不想看到那些贵族的丑态，所以下意识就逃避了……
他们在这几百年间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丑陋，可是他却充耳未闻……看起来，他也是这些人的帮凶啊！
苦笑一声，鲁尔诺把眼前的资料合上，摘下了老花镜，看向了雪白的天花板。
他已经很累了，想要就此睡过去，一睡不再醒来，可惜的是，他不能这么做，虽然他的学生已经醒悟，但是他不能够就这样对这个帝国坐视不理。
归根结底，他还是爱着这个国家的，爱着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国家，哪怕这个国家有着再多的缺点，他也依旧深深地爱着……
“加里。”老人呼唤了自己的助理一声。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法师推门而入，对着那位背对他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恭敬鞠躬行礼，“老师……”
“去把……唐纳德叫来。”
加里听出了自己这位老师言语中的疲惫，不甘地皱起了眉头，不忍叹惋。
“是，老师……”
魔能炉绝不是什么好研究的东西，可是就在前一阵子，悲风公国那边发布了一个叫做【蓄能】的法阵的消息，不仅如此，他们还直接将【协律】法阵和【协律术】给公布出来了。
这让鲁尔诺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在曾经，他们还认为那位女仆长会把这些东西藏着掖着，事实上，不过是他们心胸狭窄。
因为他们心胸狭窄，才会这么认为，因为他们自己会这么去做，才会以己度人，也认为那位女仆长会这么做。
结果没想到，就在这几年之后，那位女仆长不仅公开了【协律术】，还公开了【蓄能】法阵，推动了整个大陆的魔能机械的发展。
他们帝国的‘浮空艇’工程也因此受益，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女仆长公布了那么多的资料，也许他们还需要更久才能够把浮空艇的技术研制出来，甚至鲁尔诺也不一定能够看到帝国的第一艘浮空艇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那位女仆长的‘投名状’，在她把那些东西公布出来的时候，鲁尔诺甚至还记得当时宫廷法师之外的那些法师是个什么表情。
他们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给瞪出来了，因为就像是曾经的他一样，不相信那位女仆长会如此的心胸宽广……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魔法》的第一期应该是在下个月吧……”鲁尔诺嘴里这般念叨着，这时，他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老人轻笑一下，中气十足地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唐纳德·穆勒应声而入，他比以前瘦了一点，而且满脸胡茬，眼眶深陷，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充足而良好的休息了。
鲁尔诺看到他这副样子，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沉声责问：“怎么回事？我以前教过你什么，你现在都忘了吗？身为一位法师，休息是很重要的，哪怕进度滞后，除非是灵感爆发，否则不能够长时间工作和研究！这些你都忘了吗？”
“不，老师，我不敢忘……”
唐纳德抬起疲惫的双眼，看到了鲁尔诺那张苍老异常的面容，看到了他脸上的老人斑，不由得心头一颤，嚅嗫道：“只是，只是……”
“我还没死呢！”
看着唐纳德的这副模样，鲁尔诺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这些学生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这副模样，他明明还没到死的时候，只不过是‘快死了’而已！
他还能够活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呢！
“传奇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鲁尔诺瞪了唐纳德一眼，没好气地说，“传奇战士的脑袋掉了还能再长出来一个，虽然我不是战士，但我的生命力比你们想象中要强得多了！我是快死了，但至少还有十年的寿命，懂吗？”
“是，懂了……”唐纳德唯唯诺诺地点头回答。
他可不敢再惹自己的老师生气了，生怕自己的老师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一样，被他给气坏了身子。
瞪了唐纳德好一会儿，鲁尔诺才吸了口气，平息了怒气，转而关切问道：“浮空艇的研发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唐纳德抿了抿嘴，颔首说道：“现在，就差能源系统了……”
能源系统……
听到这个词组，鲁尔诺下意识皱起眉头。
查理曼成为‘首席’之后，就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可以去研究魔能炉了，现在魔能炉的研发主要靠着艾尔巴一个人，进度慢了许多。
不过像是‘魔能炉’这种高端技术，很显然，悲鸣之风公国不会轻易地就教授他们。
“【蓄能】法阵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既然不能够从魔能炉入手的话，那么他们就从另一个方向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储备的能量足够多，那么就能够支撑着浮空艇从一个城镇飞向另一个城镇，从一个补给点飞往下一个补给点。
虽然这样一来，会十分的麻烦，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奥戈登帝国也已经开始高速发展，悲风公国根本不需要考虑交通问题，他们帝国自然也不能够落后。
在处理贵族这群蛀虫的问题时，也不能够让帝国的发展落后于他人，否则之后想要追赶上去，那可就困难了！
唐纳德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