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卖唱姑娘
李文娟虎视眈眈，看看王林，又看看那个妖精似的苏娅，问道：“丽都总夜会是怎么回事？买台是什么意思？”
王林皱下眉头：“文娟，别乱打听，进去里面坐。”
田晓青笑道：“文娟，我们先去坐。王林遇到朋友了，谈上几句话。”
她不由分说，拉着李文娟进去找座位。
李文娟咬着嘴唇，问道：“田姐，你们不是说，夜总会都是男人去寻欢作乐的场所吗？那你说，我姐夫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那女的是不是夜总会的？买台是什么意思？”
田晓青道：“不是什么好话，你别乱打听了。”
谁料，旁边桌上，一个大叔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连买台都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附近听到的人，都大笑起来。
田晓青沉声道：“文娟，你还闹！”
李文娟嘟囔道：“我不懂嘛，问一下都不行。”
田晓青道：“买台，就是帮那个女的交过台费，请那个女的一起喝过酒。”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李文娟火辣辣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王林。
王林对苏娅道：“对不起，我和你不熟。请不要打扰我。”
苏娅道：“今天带马子出来了？不方便是吧？行，老板，我就不打扰你喽！记住我啊，我叫苏娅，我在丽都等你！拜拜！”
王林心里一阵恶寒！
怎么就碰上这人了呢？
还让李文娟看到了！
王林转身进来坐下。
李文娟把脸伸到他鼻子前，微微一笑：“姐夫！”
王林道：“别乱打听！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偶然见过一面。”
“这么说来，你真的去过夜总会喽？”
“是去过一次，不过我是去看歌舞表演的。”
“你说，我姐相不相信你的话？”
“随便你们信不信！”王林摆了摆手。
“你去夜总会玩，你还有理了？”李文娟道，“你还凶我！”
王林无奈的道：“我不是凶你。文娟，有些事，你别打听就行了。”
“那你带我去一趟那个什么丽都夜总会！去过了，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行。”王林坚决反对。
“带我去看歌舞节目吧！我也喜欢看。”
“……”
田晓青抿嘴笑笑，低声道：“王林，那个女的，怎么缠上你了啊？”
王林无奈的道：“我哪里知道啊！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我们总共只在这边住了一个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我当然相信你。”田晓青见他受了委屈，伸出手来，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别生气了，烧烤来了，我们吃吧！文娟想去夜总会看看，那就带她去开开眼界也好。其实夜总会也就是一个歌舞场子，男女都可以去的。”
“怕让她学坏了！”
“人要变坏，岂是见识一眼夜总会就能学坏的？这社会哪里没有诱惑和陷阱？让她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她反而没有好奇心了，又增长了见识，这也是好事。”
王林笑道：“田姐，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
田晓青白了他一眼：“我当然去过，只不过是以另一种身份进去办案！”
王林摸摸鼻子，笑道：“行啊，文娟，既然你这么想去见识、见识夜总会，那等下带你去耍耍，其实就是听歌、看舞、喝酒而已。所谓的买台，就是里面有一些陪酒的小姐，你想要她陪你喝酒，就得付给她台费。就这么简单。”
李文娟问道：“没有其它猫腻？”
王林道：“就算有什么交易，那也是两情相悦，私下协商的事了，谁能管得住？”
“啊？”李文娟泄了气，“好吧，我相信你。”
王林笑道：“你姐现在怀孕呢，脾气不好，你回家后，不可以说起这边的事，知道了吗？”
“我懂啦！姐夫，那种女人妖妖艳艳的，你不能跟那种女人来往。反正我看她不是好女人。”
“我知道，你看我像是眼光这么低的男人吗？”
“嘻！我哪里知道啊！对你们男人来说，不是只要是个女人都行的吗？”
“……”
这家大排档的宵夜，还真的很不错，食材很新鲜，口味也独到。
“先生，听歌吗？”一个小姑娘，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但长得十分秀丽，穿着一套仿古的服装，抱着一把琵琶，挨桌询问，“小姐，点个歌听吧？”
“小妹，多少钱一首歌？”有人问道。
“两块钱一首。”小妹回答。
“这么贵啊？”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姐夫，那小姑娘是干什么的？”李文娟问王林。
“卖唱姑娘啊。”
“这年代了，怎么还有卖唱的姑娘呢？”李文娟好奇不解。
“很难理解吗？”王林道，“人家一首歌能赚两块钱呢！一天唱上两首歌，一个月下来，就比得上你姐的工资了！要是生意好，再碰上大方的老板打赏，一天就能赚几十块钱！一个月能赚几千块钱呢！”
“啊？那也挺赚钱的。”李文娟这才讶然。
“先生，听歌吗？”小妹走到王林面前，用轻柔的声音询问。
王林道：“会唱什么歌？”
“这里有点歌单。”小妹一听有戏，拿出一本手写的歌单，递给王林看。
王林翻看了一下，这上面写了很多歌，心想这小姑娘挺厉害啊，自弹自唱，还得记住那么多的曲谱呢！不简单！
歌单上面大多数是粤曲小调，还有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
“《分飞燕》吧！”王林点了写在最前面的一首歌。
“好的，谢谢先生。”小妹抱着琵琶，站在桌旁唱了起来。
这种场合，一人点歌，全场都能听到。
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歌喉婉转、吐词清楚，脸上表情丰富，唱得别有一番风韵，仿佛间，能让人想到十三行时代，富商巨贾们听戏子唱歌的情景。
很多顾客都听得入了迷，连宵夜都忘记吃了。
一曲不长，几分钟就唱完了。
“谢谢先生。”她向王林致谢，又问道，“还点一首吗？”
王林看到歌单后面有一首《傻女》，记得上次去丽都夜总会的时候听过一次，很有感觉，便道：“这首傻女，你会唱吗？”
“会的，先生。”
“那就再唱一首这个吧。”
“好的，先生。”
她唱流行歌曲，感觉味道就差了一点，不如粤曲小调唱得那般动人心弦。
等她唱完，王林问道：“你从小是学粤剧的吧？”
“我学过很多戏，京剧、越剧都学过。”
“难怪了。身段、底子都不错。”王林付给她四块钱，“谢谢你的表演。”
“谢谢先生。”小妹接过钱，对他躹了一躬，又去其它桌台讨生意去了。
田晓青道：“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能赚到钱。”
王林笑道：“是啊！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傍身。”
李文娟道：“那我们读书的人，还不如一个学戏曲的呢？”
王林笑道：“不能这么比，读书读对了，学到真本事，也是很赚钱的。”
三人吃过夜宵，走出大排档。
王林笑问道：“文娟，还要不要去夜总会长长见识？”
李文娟嘟嘟小嘴：“算了吧！不去了！你们都说了，那是男人玩的地方，我一个小姑娘去做什么？”
王林呵呵一笑：“那我们回酒店了？”
“嗯！”李文娟道，“我姐说过了，叫我不要给你招惹麻烦。不然你以后都不带我出来玩了！”
王林摸摸她的头：“乖，懂事了。”
三人回到酒店，各自回房洗澡。
王林洗完澡出来，听到呼机响了起来。
他笑了笑，拿起一看，是沈雪在呼他。
王林回电话过去。
“沈雪。”王林笑道，“还没睡呢？”
“嗯，想着你这么晚，应该回酒店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装空调的今天过来了，已经装好了。”
“好，试过效果了吗？”
“试了试，挺好的，热乎乎的。”
“呵呵，那就好。”
“明天是礼拜天，我要去电视台彩排节目。”
“我知道了，我明天下午回家。”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王林便道：“有人来找我，我们明天见吧？”
“好吧，晚安。”沈雪挂断了电话。
王林打开房门。
李文娟道：“姐夫，你干嘛反锁房门啊？”
“拜托，这是在酒店！房门当然要反锁的啊！你还不睡觉，跑过来做什么呢？”
“姐夫，你和那个夜总会的美女，真的没什么事吧？”
“你觉得我和她能有什么事？”王林笑道。
“谁知道呢！”
“好啦，快去睡吧！别为我的事伤脑筋了！”
“姐夫，你真的不能在外面玩啊！外面的女人很脏的，还有病的呢！”
“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快回去睡觉！”王林推着她出了门，然后马上关上房门。
这时，旁边一扇门打了开来，之前遇见过的那个开桑塔纳的皮衣男走了出来，看到李文娟，笑道：“靓女，这么巧啊？我们是邻居耶！”
“哼！”李文娟懒得理睬他，径直进房去了。
皮衣男嘿嘿一笑，居然上前敲了敲门。
李文娟打开房门，见是皮衣男，怒道：“你想干嘛？”
田晓青走过来，一看是皮衣男，沉声说道：“先生，你有事吗？”
皮衣男连忙说道：“两位美女，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结识一下这位小靓妹。这是我的名片，请教尊姓芳名啊？”
田晓青瞥了一下那张名片，上面写的是香江大华机械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唐华。
不等田晓青说话，李文娟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啊！”
田晓青笑道：“人家这是看上你了呢！想和你交朋友。”
“我才不要这种纨绔子弟当朋友！”李文娟道，“田姐，我姐夫说得不错，你还是留下来帮他吧！他现在又是开服装厂，又是开卫生巾厂，又要做国库券生意，身边真的急缺人手。我现在都在帮他做事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田晓青道，“你别说当他的说客了。我们睡觉了，明天上午还要出去游玩呢！”
门外的唐华，吃了个闭门羹，还差点把鼻子给撞歪了！悻悻然走到妹妹唐嫣的房间。
“哥，你鼻子怎么了？”唐嫣笑着问道。
“别提了，还是那个疯丫头，她就住在咱们对面呢，我刚才碰到她，想认识一下她，结果被她关门给撞脸上了。”
“你活该！你以为内地的小姑娘，跟在香江一样，你想撩就能撩的啊？内地没有香江那边开放！你别乱来啊！小心人家报警，把你抓起来，这边打击犯罪格外严重，对女人不恭敬可是大罪，重则枪毙，轻则坐牢！”
“这么严重？你别吓我！”
“我真不是吓你！这种事例很多的！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晚上别乱出去跑。千万别招惹女人！”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做事有分寸的。”
“哥，我们明天去会见这边的客户，在广州待两天，然后去一趟申城，见一见我们的大客户王林先生。我已经和申城方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我们可不能爽约或者迟到。”
“申城那个客户我知道，他买我们十套生产线了呢！”
“哥，你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接手家里的生意，多出来跑一跑，见见世面。以后我也不能经常在你身边帮你了。”
“你要去哪里？”
“我不得嫁人啊？未必一辈子待在家里当老姑婆？”唐嫣咯咯一笑。
“呵呵，也是。其实，就算你嫁了人，也可以回来帮哥哥的嘛！家里的产业，我分20%的股权给你就是了。我们只有两兄妹，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再说吧！你肯分股权给我，爸妈还不一定同意呢！他们的宗族观念比我们强多了，家族财产，都是传男不传女的。”
“唉！我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女儿就不是亲生的了吗？就不是自己孩子吗？那些独生女儿的家庭怎么办？不用活了吗？”
“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小嫣，你以要是嫁得好就算了，要是妹夫敢对你不好，你只管回来找我，哥给你出气！我唐家的女儿，不靠男人，一样有钱花！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爸妈，给你一些股份的。”
唐嫣笑道：“哥，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不早了，你回房去睡了吧。对了，我还得联系一下王林先生，跟他敲定一下见面的时间。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还早呢，你打电话给他试试呗！”
“我有他的传呼机号码，是申城分公司给我的。”
“那好吧，你忙，我去睡了啊！晚安，小嫣！”
“晚安！”唐嫣关上房门，转身回来坐下，掏出一个电话簿，找到王林的联系方式，打了一个寻呼。
第211章 幸福【求订阅】
王林正准备休息，听到呼机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呼机，也没有多想，便回了电话过去，能知道他呼机的人，肯定是亲友或是生意上有来往的人。
“你好，请问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的王林先生吗？”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我是王林，你是哪位？”
“王总，你好，我是香江大华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唐嫣。”
“哦，唐小姐，你好。”
“王总，是这样的，我们总经理来到了大陆，将于12月21号上午十点前往贵公司拜会，请问王总有空吧？”
“嗯，有空，你们过来吧！”
“谢谢王总。那祝王总晚安。”
“谢谢。”
王林挂断电话，心想大华公司很重视我们工厂啊，连香江总部的总经理都过来访问了。
不过也是，他短短两、三个月里，已经购买了大华公司十套生产线，百万人民币的交易金额呢！
王林看看时间还早，又打了个电话给李文秀。
李文秀果然还没有睡。
“我在等你打电话过来呢！”李文秀高兴的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会想我的。”
王林暗道一声惭愧，差点就没打这通电话呢！
“今天情况都好吧？”王林问道。
“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我都快要变成猪了。”李文秀笑道，“等你回来，我还是去上班吧，再这么玩下去，我要废了。”
“你真是不会享福！我们明天下午回家。”
“嗯，我买些好菜等你们回来。吴师傅把钱交给我了，我都放进保险柜里了。这一趟，赚得不多，只有九万块钱呢。”
“九万也行，反正是赚嘛！”王林笑道，“你早些休息吧！晚上一个人不害怕吧？”
李文秀嗔怪道：“谁说我是一个人？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王林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咱们宝宝陪着你呢！”
李文秀柔声笑道：“对啊，我现在有儿子陪我，我什么也不害怕！”
“是我不会说话，我该掌嘴！”王林笑道，“那明天见。”
“嗯。我想你，王林。”
“我也是。”
“你都不说你想谁的吗？”
“哈哈，文秀，我想你，还有宝宝！”
“你给儿子取个名字吧！这样我们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能听到了。”
“都不知道是男还是女，怎么取名字？”
“肯定是男孩！你就取一个嘛！”
“好好好，我想想。”
王林瞬间被一种快要当爸爸的喜悦给笼罩了，福至心灵的笑道：“如果是男孩，就叫王文，如果是女孩，就叫王秀。你觉得怎么样？”
“王文还行，王秀就真的太老土了！”李文秀道，“所以我一定要生个男孩才行！”
“你这封建观念也太重了！”
“我是女人啊，我当然喜欢男人了！”
“好吧，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挂断电话后，王林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王林等人到酒店餐厅用早餐，又碰到了唐华和唐嫣两兄妹。
唐华连着在李文娟面前碰壁，又得到了妹妹的叮嘱，倒是不敢再来骚扰。
唐嫣笑道：“哥，你眼光真不错，那个小姑娘，很有福相！”
唐华道：“我可不是看中她有福相，我是觉得她很可爱，很有魅力！很有个性！”
唐嫣道：“不过这里不是香江，你真想和大陆女子恋爱的话，也很麻烦，不管是你过来，还是她过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唐华无奈的一叹：“唉！我知道。我也就这么一想。碰到喜欢的女人，我总有喜欢的权利吧？真碰上喜欢的人，我也可以来大陆发展，到这边来定居啊！”
唐嫣笑道：“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啊！大陆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比起香江来，起码落后二、三十年。为了一个女人，你放弃香江发达、便利、繁华的生活，来大陆生活？你觉得值吗？”
唐华没有回答。
唐嫣笑道：“别想了，香江也有这么清纯、甜美、可爱、漂亮的女孩子。”
“嗯！有肯定有，就是碰不到！”唐华摇了摇头。
唐嫣咯咯一笑，好奇的看向和李文娟谈笑风生的王林，心想这男人也很风流倜傥，和那个小美女也很般配，看那个小美女的眼神，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依恋的对象。
吃过饭，王林和李文娟、田晓青仍然出去游玩。
来的时候，王林就看好了回程的航班时间，下午三点钟有一趟飞申城的航班。
因此，他们玩到中午一点钟便回到酒店，收拾东西下楼退房。
结账的时候，李文娟听到电话费用要一百多块钱，不由得吃了一惊：“姐夫，电话费是不是不对啊？怎么这么贵？”
收银小姐道：“我们收费是两块钱一分钟，都是计费收钱的，不会有错的。”
李文娟道：“两块钱一分钟这么贵？那我也只给我姐打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分钟啊！”
王林道：“我工作上的事情，打过不少电话呢！”
他付了钱结账。
走出酒店后，李文娟还在唠叨：“真的太贵了，电话费都快两百块钱了呢！就算是两块钱一分钟，也能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是不是？”
田晓青道：“你姐夫工作上的事情多啊！打这点电话费，不是很正常吗？”
李文娟这才不计较了。
三人来到机场，购买机票回申城。
“下次再也不来了！不好玩！”上了飞机后，李文娟看看舷窗下面的城市。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了。”王林笑道。
“我是说不来广州了，我可以去其它城市游玩啊！我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苏杭吧！姐夫，你带我去看西湖吧！”
“……”
回到申城。
王林是打的过来的，现在仍然是打的士回家。
“田姐，到我家吃晚饭吧？”王林问田晓青。
“不好意思吧？”田晓青也没有马上拒绝。
李文娟笑道：“田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吧！去我家吃饭！”
田晓青这才应了一声：“那好吧。”
回到楼下，王林拿出各种行李，笑道：“你们先上去，我还没有付的士费。”
李文娟早就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跑了。
田晓青帮忙提着东西也跟了上去。
王林付了的士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先来到自己的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里面的一些东西取出来，放进后备箱里，这才上楼回家。
李文娟已经在家里大肆吹嘘这次广州之行了。
虽然她说再不也去广州，但又吹得广州极好玩，这趟旅游不虚此行。
“姐，你不去太可惜了！各种好玩，各种好吃！坐飞机真是太好玩了！人在云上飘啊、飘啊，那太阳离我们这么近，城市在下面这么小，人比蚂蚁还小，都看不到的！”李文娟哇哇大叫，说个不停，“快来看姐夫给我们买的东西！衣服，金器，还有手表！对了，姐夫给你买了燕窝，你猜多少钱一公斤？”
李文秀抿嘴一笑：“我哪里知道？我也没吃过。”
“2500块钱一公斤！”李文娟夸张的大嚷道，“姐夫一出手，就给你买了四公斤，花了一万块钱！”
李文秀吃了一惊：“一万块钱的燕窝？哎哟，买这么多啊？心痛死我了！”
田晓青羡慕的道：“文秀，你真幸福！”
这时，王林走了进来，笑道：“说什么呢？”
李文秀迎上前来，嫣然笑道：“说你乱花钱呢！买那么多燕窝干嘛啊？”
王林呵呵笑道：“给你吃啊。”
李文秀俏脸晕红，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王林张开双臂：“快让我听听宝宝是不是在喊爸爸了？”
李文秀羞涩的笑道：“没个正经，让田姐看笑话呢？”
王林蹲下来，抱住她的肚子，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好像有动静。”
“饿了！一直在等你们回家吃饭！”李文秀咯咯笑道，“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呢！”
李文娟和田晓青都笑了。
“哟，我弟回来了啊！文娟，广州好玩吧？”王琳拿着毛活过来了，看到满屋子的行李和各种商品，不由得哇了一声，“你们这是去旅游？还是去购物呢？”
李文娟道：“既旅游，又购物。琳姐，你快来看，我的手表漂不漂亮？八百块钱买的。我这金手镯，还有这金戒指，还有金耳环、金项链呢！五千多！还有这些衣服……”
王琳故意撅嘴道：“弟，你对妹妹这么好，对姐姐怎么没这么大方啊？你这很不公平啊！”
王林哈哈笑道：“那下次带你出去旅游购物！随便你挑！”
李文秀笑道：“琳姐哪里需要你付款啊？军哥对她可好了！”
王琳瞥了一眼李文秀。
王林拿出金器来，递给李文秀：“给你买的。文娟吵着也要买，我就顺便也给她买了一套。”
“这么贵，又不中用，还买了两套？”李文秀哭笑不得，“你给我买也就罢了，你是她姐夫，你给她买金器？这算什么事？她闹着要，你就买啊？你也太大方了！”
李文娟道：“姐，不就一套金器嘛，你这么小器！姐夫跟我说了，算我借你的，等我出嫁了，我就还给你，叫我男人给我买新的！”
李文秀道：“金器跟其它东西不同。你看哪个小姑娘戴金器的？金器都是结婚才买的礼物，这叫定情信物，你懂不懂？”
王琳道：“我和周军结婚，也没买金器呢！文秀，你戴上金器我看看，要是好看，我也叫周军去买一套。”
李文秀道：“王林，给我戴上戒指。”
王林拿起戒指，帮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李文秀道：“戒指是爱情和婚姻的象征，不能乱戴的，文娟，你戴在哪个手指上？”
李文娟道：“我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啊！不可以吗？”
李文秀道：“哎，戴左手无名指是表示结婚了的意思。戴右手无名指是表示正在热恋中的意思！你真的是乱戴！你这样子戴戒指，男人还怎么敢追求你？”
李文娟道：“我就戴着玩玩的，我觉得戴这个手指最舒服！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王林又帮李文秀戴上项链、耳环，她自己戴上了金手镯。
“哇噻，这也太好看了吧？”王琳拉着李文秀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好看！华丽、贵气！文秀，你像个贵妇人了！”
“就感觉太俗气了些吧？”李文秀道，“我去照照镜子。”
她到卧室穿衣镜前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
一股无以言表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我们先吃饭了，”李文秀高兴的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就座，又问王琳道，“琳姐，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王琳看着王林在广州买回来的物事，笑道，“天哪，这么多的燕窝！听说怀孕的女人吃这个最好了！”
李文秀笑道：“琳姐，王林给我买了好多呢！你提两斤回去！”
王琳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啊？这可不便宜呢！算了，我想吃的话，叫周军给我去买吧！”
李文秀放下碗筷，起身拿了一个铁盒的燕窝，正好两斤装，另外拿个袋子装好，放在王琳手里：“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你只管拿去吃好了！又何必再花钱去买呢？”
王琳接过来，对王林笑道：“弟，我可拿走了啊！”
王林道：“你俩只管吃，吃完了，我再去买！”
李文秀又拿了一些广州特产，拿给王琳。
王琳提着东西回家来，一进屋就笑道：“王林从广州回来了，看看他买的好东西。”
周粥本来在里面练琵琶的，闻言也走了出来。
周军问道：“这是什么？”
“燕窝，2500块钱一公斤，王林给李文秀买了八斤！文秀送了我两斤。这一点东西，就值2500块钱呢！我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你说王林对李文秀多好啊？李文秀嫁给我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真的是太幸福了！我都嫉妒她了！”
周军笑道：“这么贵？太夸张了吧？这吃的不是食物，简直就是吃金子啊！”
王琳道：“说到金子，王林给李文秀还买了一套金器，四金，花了五千多呢！他还给李文娟也买了一套！唉，你说我这个弟弟，有点钱就乱花！这也太大方了吧？他给文秀买就算了，怎么还给文娟买呢？”
周军道：“这还用猜吗？就李文娟那性格，肯定是缠着王林买的啊！”
王琳道：“周粥，明天早上在家里吃早餐，我做燕窝粥吃。”
周粥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室。
王琳放下东西，仍然来王林家里玩。
吃过饭后，王林帮忙一起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广州的见闻。
快九点半的时候，王林的呼机响起来。
王林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沈雪在呼她，便起身道：“我去趟厂里。”
李文秀道：“这么晚还出去？你先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事吧？”
“人家留言了，叫我过去一趟呢！又何必再浪费电话费？”王林看了看呼机。
“那你小心些啊！我等你回来再睡觉！”李文秀对着他背影喊了一句。
第212章 想你！
王林下了楼。
天气完全冷了下来。
比起广州，申城的夜晚，真个夜凉如水，空气又湿又冷，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冷得让人发抖。
王林刚从广州回来，没有穿太多的衣服，刚才出门太急，忘记拿外套了。
他站在车门前，微一迟疑，要不要回家拿件外套？
李文秀忽然追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大衣。
“跑那么快？你以为这里是广州呢？穿这么少就外出？外面冷，快把衣服穿上。”
王林笑了笑，抬了抬手。
李文秀帮他把衣服穿上，拍了拍他肩膀和腰身处，又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挺帅的！去吧，我回家了。”
王林转过头，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他上了车，启动车子，没有多久就到达了电视台。
沈雪正和人在等车，今天等车的人特别多，看来团里的车都还没有来。
看到奔驰车进来，有人便笑道：“沈雪，接你的车来了！”
沈雪满心欢喜的嗯了一声，对同事说道：“我先走了。”又问付美芳要不要一起走？
付美芳轻轻摇头：“我跟团里走吧。”
沈雪点点头，朝王林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王林请她上了车，笑问道：“冷不冷？”
沈雪拿手碰碰他的手背：“今天不冷，我穿了外套。”
王林感受到她手的温度，点了点头。
沈雪头发是披着的，她拿出个头花，把秀发挽了起来。
她刚从舞台上下来，化着淡妆，脸容精致无比，如描似绘。
王林开车缓缓出了电视台。
外面街道上几乎无车。
王林渐渐加速，很快就回到了小百灵楼下。
他停下车，偏过头，见沈雪在默默的看着自己，便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没变样子吧？”
沈雪柔声说道：“没什么，几天不见了，看看你。”
王林心里一动，松开右手，摸向她的脸。
沈雪把脸贴在他手心里，握住他的手，用脸轻轻蹭他手掌心：“想你。以前你天天在我身边，我觉得很自然、很平常，你忽然间离我远远的，我这几天心里空落落的，像全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难受，我练舞也不得劲，我饭也吃不下，就连看录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了个啥内容。”
王林呼吸一促！
他看着面前这张曾经想要拥有一生的脸，她是如此的完美无缺，每一个毛细血孔，每一根精细的绒毛，都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世间芸芸众生，总有一个人，让你一眼万年，让你过目难忘，让你事后思量，让你辗转反侧。
沈雪之于王林，无异于就是这样的女人。
此刻，她在他面前，说着相思之言，说着思念他的话！
对一个含蓄、内敛、矜持的女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表白了。
事实上，这些话，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能让人心悸！
王林握她的手，不由得稍微一紧。
沈雪感受到他的力度，俏脸顺着力量的方向，缓缓倾斜过来。
她娇艳微凉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上了王林。
沈雪以前也曾用嘴唇，轻轻碰过王林，不过那只是触碰他的额头或脸颊，更多的是表达一种亲昵和感激。
但这一次不同！
她亲吻的，是他的唇！
王林的右手，放在她颈后，左手捧起了她的脸。
长长的、深深的一个吻，在这个雨夜寂寥的街道旁边发生了。
她并不擅长，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吻得很浅，也很轻柔。
但王林却感受到了这种轻柔背后的热量和力度，一如她的舞蹈，刚柔并济。
两人下了车。
王林打开后备箱，把买给她的礼物提出来，陪她上楼。
一楼和二楼早就关了灯，没有一个人影。
旁边卫生巾厂的厂门旁边岗亭里，亮着灯，里面坐着打盹的门卫。
后面灯火通明的职工宿舍，传来嘈杂的说话声，还没有就寝的女工们，叽叽喳喳，笑声传得老远。
王林和沈雪来到三楼，把门一关，外面的喧嚣也就充耳不闻了。
“给你买的礼物。”王林把东西放在她房间。
沈雪给他端来一杯水，这才打开礼物看，嫣然笑道：“这么多好看的衣服！”
她拿起来，到镜子前一件一件的比试。
“喜欢吗？”王林捧着热茶。
在这里，他俩用的是同一只茶杯，不分彼此。
“喜欢！你太了解我了，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风格。我穿给你看看？”
“好。”
“你闭上眼睛，别偷看，我要换衣服喽！”
“好！”王林微微一笑，果真闭上双眼。
他听到她换衣服时发出来的悉悉索索的响声，想象着她曼妙的身形和体态。
人的脑补能力，远比眼睛看到的更强大！
中国美的意象之一，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露、欲语还羞，更能撩人。
“好啦。”沈雪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
王林睁开眼，看到她就站在面前。
她换上了王林给她买的新衣裳。
王林之前看李文娟穿过，再看沈雪穿出来，同一套衣服，感觉却有天壤之别！
沈雪的身材、气质，太能撑衣服了！
从他的表情，她也能看出来，自己穿这套衣服是多么惊艳了。
这是他选的衣服，能不好吗？
王林赞赏的道：“好看。这些版形，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样。他们这个品牌不请你当代言人，真是有眼无珠。”
沈雪笑道：“我才不愿意当什么代言人呢！”
她转了两个圈圈，让王林看她的背影，然后轻轻跳了几个舞蹈动作，轻盈娇俏。
王林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微微一怔，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打这个电话？
沈雪笑道：“你去接电话吧，我冲个凉。”
“好。”王林走出来，拿起话筒。
“王林，你到了工厂吗？”李文秀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吧？”
“我到了，没什么大事。你早些休息吧，我迟点回来。”
“我等你。”李文秀说道。
王林应了一声好。
等沈雪洗完澡出来，王林陪她聊了聊天，主要是谈这几天小百灵的事，谈装空调和购买点翠头面、行头的事。
“这些你做主就行了，我信任你，才把这一摊子事交给你打理。”王林笑道，“小百灵的一切事务，你都可以做主决定的。严格说来，我只是一个门外汉。”
小百灵培训学校，在市里已经开设两家分校，每家分校的招生工作，都是十分顺利。
当初跟着沈雪一起创业的李素琴和白莉，各自担任了一家分校的校长。
只有赵百灵还和沈雪留在总校，因为这边除了培训学校之外，还有一家剧场要管理。
剧场的工作，比起艺校来更难管理，事务也更繁杂，当然收入也更高。
艺校只有招生时忙上一段，等排班稳定下来后，每个老师负责哪几个班，都有明确的职责，就算有调班的事情发生，也是在带班老师之间发生和调整。
而剧场每个周末都有演出，现在周六晚上也有演出了，每周都要准备新的表演内容，联系演员、准备道具，还要售票，等等事务，虽然不难，但又麻烦得很。
再加上沈雪和赵百灵等人都有本职工作，还要参加团里的集训，平时也不能放松训练，所以时间很紧。
对剧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创新能力。
喜欢来看演出的人，不会只看一场，只要有新节目出来，老观众一般都会回来看看。
所以，剧场团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推陈出新，吸引更多观众的回头消费。
虽然现在并没有太多的竞争力，但剧场还是要维持自我的创新和良性发展。
沈雪笑道：“你是老板啊，我当然要向你汇报各项工作了。剧场现在一周表演八场，每场收入四千到五千元，我们每周的利润在2万元左右，每月下来，差不多就是八万块钱，一年也能赚一百万哦！”
王林道：“这已经很好了，超出我的预期了。”
沈雪道：“主要是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让很多人都赚到了钱，又传播了非常优秀的国粹文化。”
王林道：“对，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成就了各位演员，演员们也成就了我们剧场。”
他微一沉吟，说道：“沈雪，在经营剧场时，有两个问题，你需要特别注意。一个是我们不能店大欺客。不管是观众，还是演员，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这一点我明白。我本身也是演员，我当然知道演员的辛苦。”
“还有一点，”王琳道，“我们也不能允许客大欺店的事情发生。”
“客大欺店？这事还没有过。”沈雪道，“就算有什么矛盾，也可以调解的嘛。”
“我讲的不仅是观众，也包括演员。现在剧场刚开不久，各个演员还没有成为腕，也没有成为角，所以还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可是，随着剧场名声在外，来捧场的人越来越多，经常上台的演员们，就会各自拥有一批观众和粉丝。”
“哦——这是肯定的。这不是好事吗？”
“这对演员个人来说是好事，因为他们的粉丝越多，他们的名声就越大。但当他们有了一定名声以后，就会骄傲，以为是他的存在，才养活了我们这个剧场，离开了他，我们什么也不是。是他带来了观众缘，以为他一离开，我们这剧场就得死。”
沈雪一脸的震惊，她显然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听王林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王林缓缓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那些知名的明星，和经纪公司，也会经常发生合同纠纷。明星在没成名之前，生怕没有公司要，见着合同就签，但成名以后，就觉得这合同不合理了，这利益的分配也不合理了。于是闹着要解约。其它公司看到明星火了，也想挖他们过去赚钱，怂恿他们离开老东家。种种官司，打个不停！”
沈雪道：“这种事情，怎么预防呢？”
王林微一思索，说道：“我们的剧场，要成为造星的摇篮，但也要成为留得住人才的舞台。造不出角来，说明我们影响力不够，但如果留不住人才，也说明我们做得不够好。如果我们做到了仁至义尽，对方还是要离开、要耍大牌的话，我们也不要害怕，要让他离开了我们这个舞台，他是他，我们还是我们，我们一样可以打造出新的角，推出新的明星。”
沈雪道：“这就要提升我们的剧场影响力。”
王林道：“对，不管在任何场合，做宣传也好，做广告也好，一定要记住，我们小百灵剧场是一个团队，我们要宣传的，是小百灵这个大舞台，而不是某一个人。放大剧场的影响力，缩小演员个人的影响力。当然了，我这么说，也只是打一个预防针，我希望我们的每一个演员，都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不会发生这种纠纷事件。”
“我懂了。”沈雪笑道，“你想得比我长远多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肯定没想到这些，到时真的发生纠纷，那我会措手不及。”
王林道：“其实，我也希望更多的演员，能从我们这个舞台走出去，走向更广阔的天地，他们都成名成角了，不更说明咱们这个舞台的大有可为吗？只要好聚好散就行。”
“是这个道理。”沈雪以手支颐，带着欣赏、爱慕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
王林看看手表：“夜深了，你睡了吧，我明天再来。”
“要走了吗？”沈雪脸上，闪过一抹惆怅。
“嗯，晚安。”王林起身。
沈雪送他到门口，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站在窗前，推开窗，朝下了楼的他挥手，目送他上车离开。
北风劲吹，吹起了窗帘，也吹得沈雪的心儿起了一圈圈的波浪。
王林回到家里。
李文秀果然还没有睡。
“你明天不是要去上班吗？还没睡呢？”王林问道。
李文秀笑道：“太高兴了，睡不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我高兴啊！”
“呵呵！这算什么？这才多少钱啊？家里保险柜那么多钱，你天天守着，也不见你高兴呢？”
“那不同。”李文秀道，“刚才小希和刘玉过来看我，对我羡慕得不得了呢！”
“所以说，你是个虚荣的人。你生活在别人的赞美里。保险柜里钱再多，别人看不到，你身上戴的金器，虽然只有五千多块钱，却能让别人看到。”
“是这个理！不行啊？我有资格虚荣，为什么不虚荣？”
“……”王林呵呵一笑，“行，你乐吧，我去洗澡了。”
李文秀灿然一笑，轻轻拉住他的手，又推了一下他：“有个事跟你说，算了，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我再跟你讲。”
第213章 周粥吃醋
王林和李文秀睡下后，问她有什么事？
李文秀枕着手，侧脸看着他：“陈小希调去服装厂后，你怎么不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职务啊？”
王林笑道：“她今天这么晚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李文秀道：“她是来找你的，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怕来早了，你还没回家，谁知道你这么晚还是不在家呢？所以只好跟我讲了。”
“我已经让她当班组长了。”王林无奈的道，“总不能让她直接当主管吧？德须配位啊，她以前连当班组长的经验都没有呢！”
“为什么不能当主管了？小希是高中毕业生呢！当一个主管还得可以的吧？反正你那个厂子又不大。”李文秀道。
“……”王林哭笑不得，“就因为她是你的闺蜜，我就必须安排一个好职务给她？她要是嫌车间的活累，干脆调她到办公室当文员好了。车间主管这个职位很重要，比主任还重要！没有一定的管理和基层工作经验，很难胜任的。”
李文秀道：“那她都求上门来了，你说我怎么办？”
王林微一沉吟，说道：“要不你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到卖场去工作？我让她当淮海路卖场的主管。卖场的事，相对来说好管理。”
李文秀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道：“行，我再问问她吧。刘玉现在调到卫生巾厂的业务点去了，还当上了业务主任，管的就是咱们这个区的业务。你想啊，小希心里能平衡吗？她俩以前一样都是普工。”
王林笑道：“天哪！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刘玉这个业务主任，就是一个称呼，你以为真是个主任呢？”
李文秀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就是个主任啊，别人见了她，都喊她刘主任了呢！多威风啊！”
王林乐不可支，笑道：“刘玉这个主任，跟陈小希的班组长，和你的工段长，都是一样的！哪有堂堂一个主任，手底下只管四个人的？没文化，真可怕！”
“你还瞧不起我们了？你大专文凭还没拿到手里呢！你现在仍然只是一个初中生！哼！”李文秀伸出手，拧了一下他，“你现在就这么骄傲了？等你拿到大专文凭，你眼里还有我吗？”
王林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睡觉了。明天还得工作呢！你明天上不上班？”
“我要上班啊，怎么不上班，在家里无聊死了！天天看录相，人都要看成傻了！”李文秀说着，转过身去，用背对着王林，紧贴着他，“王林，你帮我暖暖腰。”
“腰又凉了？”王林抱紧她。
“嗯，”李文秀道，“你不是喜欢从背后抱着我吗？”
“喜欢！今晚要不要啊？”
“你说呢？”
“我想要。”
“嗯，你想要，我就给你。”
“你不用转身，就这个姿势！”
“……”
第二天，王林送李文秀三人上班。
“文秀，你不休假了？”王琳问她。
“人都玩傻了！”李文秀笑道，“还是上班和同事聊聊天过日子快些。”
王琳笑道：“我也是，我也宁可上班，在家里坐着发呆，跟个傻瓜一样，还容易胡思乱想。”
周粥道：“你们都不会享福，不用上班多好啊？在家里可以看书、学琴，也可以看电影，逛公园，逛商场，多的是事情做。”
李文秀道：“周粥，你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当然有事做，像我们啥也不懂的人，就知道上班。”
王琳语带双关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得有钱用不是？没钱出去逛街，这也不敢买，那也不敢买，别提多难受了！我们也没个有钱的父母，没钱了可以伸手找他们要！文秀，你父母有钱给你花吗？”
李文秀笑道：“我父母哪里有钱啊？他们就算有点钱，也是留给他们儿子花的，哪有钱到我手里来？我参加工作以后，只有我拿钱孝敬他们的份！”
王琳道：“就是说啊！家里有儿子的父母，哪家的钱，不是留给儿子用的呢？”
周粥兀自不知，她俩这一出双簧，居然是唱给她听的！
因为她压根就没问父母要过钱，她的钱，是王林给她的。
王林学乖了，只要三女同车的时候，不管她们讨论什么话题，他都会很理智的闭嘴不说话，除非她们一定要找他说个什么事，他也只会哈哈哈的打圆场，绝对不偏帮任何一个人。
这三个女人，谁是省油的灯？
一个是他结发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
一个是他唯一的堂姐，又是他好友周军的老婆。
一个是他曾经的恋人，现在又是他在厂里的联络员！
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他宁可装傻充愣，装聋作哑，也不能得罪这三个女人啊！
王林听明白了李文秀和王琳的言外之意，但他不敢跟周粥讲。
到了工厂，王林和周粥一起上楼，来到办公室里。
因为是周一，很多事情要做。
申纺厂这边各个分管的部门主任，也要来找王林汇报工作。
服装厂的生产任务也要进行安排。
一般来说，服装厂会提前将生产管理板排单，并填写在车间的生产管理板上。编排员和班组长共同制作工序编排表，标注人员、车种、工时等数据。
在排单过程中，需考虑时间、工序流向、机械、方法、布料特性、作业员技术熟练程度、订单数量多少、品质标准等相关条件。工序组合时必须抓住重点，以时间平衡及流程顺畅为主，其它条件作为辅助的参考。工序的组合与拆分，是工序分配中难度最大的工作。
王林一般都会亲自监督和跟进车间的排单。
工厂有序、良好的生产情况，是保证卖场不断货的根本。
每一家卖场，对每一款产品的缺货、断码情况，进行及时的反馈，并进行统计，再安排到工厂进行生产。
还有新款的设计、制版等等工作，忙起来能让人感觉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来用。
周粥给王林泡了茶，忽然说道：“她很幸福。”
王林觉得这话没头没尾，抬头看着她，不解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你爱人过得很幸福！”周粥咬着牙说道。
王林呵呵一笑：“当然！不管谁做我王林的女人，都会很幸福的！”
周粥冷笑一声：“所以说呢？你并不是爱谁，你只是缺一个女人而已！对吗？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你都会她很好！对吗？还是说你的爱可以分成很多份，可以同时爱很多个女人？对吗？”
她连续发问，用了三个排比句，咄咄逼人！
王林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
他勉强一笑：“周粥，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周粥自嘲的一笑，“我有资格吃醋吗？别说比李文秀了，就连她那个妹妹，我也比不上吧？”
“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王林看着她的双眼。
周粥冷冷的道：“你不是给她们姐妹俩，每人都买了一套金饰吗？”
“是啊！”
“所以呢？连她妹妹都有的金饰，我曾经有过吗？我在你心里，连她妹妹都不如是不是？还是说，你连她妹妹，也一起爱着呢？”
“周粥！”王林腾的起身，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的有错吗？你反驳啊！你反驳不了吧？”
“真是笑话！我跟文娟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些龌龊事！不就一套金饰吗？你想要，我送你一个金店！”
“对不起，我不需要！我也不稀罕！你爱送谁就送谁！”说完，她气冲冲的转身出去了。
王林愕然半晌，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就知道，给李文娟买金饰，肯定会惹祸，只是没想到，没招来李文秀的嫉妒，却招来了周粥的心气不平衡！
是啊，李文娟是李文秀的亲妹妹，王林对文娟再好，也是看李文秀的面子，虽然花了些钱，毕竟也是花在她亲妹妹身上，她虽然有些意见，但也不至于吃酸捻醋。
而且王林和李家姐妹，日夜在一个屋里，王林和李文娟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文秀监视之下，能有什么出格举动？
李文秀也犯不上吃妹妹的醋。
如果李文秀是个有私心的人，王林对她妹妹好，给她妹妹买东西，她反倒应该高兴，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光明正大带回娘家去的，等于是帮衬了她娘家人。
真正该生气的人，的确是周粥啊！
王林颓然坐了下来，苦笑一声。
“王副厂长，”马四军呵呵笑着走了进来，喊了一声，见王林没答应，又喊了一声，“王副厂长？”
王林这才答应道：“马主任，请坐。”
马四军笑道：“王副厂长，我来请示一下，服装厂的生产安排。这是本周的排班表，请过目。”
王林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转款之前，为什么要停产半个小时？岂不是每次转款，都要浪费半个小时吗？款式一多的话，这个时间上的浪费，就很严重了！”王林沉声说道，“流水线的班组长，必须做到不停产转款。做不到这点要求的，就换人！”
马四军不笑了：“这可有难度。”
王林右手敲着桌面，沉声说道：“有什么难度？开款前两天，核对裁片，物料完成产前板，并交QC审批！开款前一天审核、确定编排表。开款前四小时确定针车是否已调试好。确定已到车间的裁片数量和物料数量。并作好记录。开款前两小时组织开小组产前会议。由班组长讲解各工序人员编制、操作方法、车面定位、质检定位、收货标准。只要按照这个流程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马四军毕竟是从申纺厂转到服装厂来的，虽然是老工人，但对服装厂的管理，不是太熟悉，听王林说得这么详细，他反倒一愣，心想这个年轻厂长，可不是好忽悠的啊！
王林继续说道：“在生产一线，班组长、主管，是最重要的两个岗位，其中班组长又是重中之重。别以为这个职务好当！也别以为当上班组长就是用来耍威风的！班组长必须熟练掌握整套流程，开款时必须仔细教每个员工操作手势、收货标准，互检范围。出成品五件后，QC就要出质检报告，然后由班组长出面，组织跟单、QC、质检员编排员、生产线员工，开品质会议，由QC讲解品质问题，班组长和编排员，根据品质问题及时进行改善。”
马四军赔着笑脸道：“大概的流程，我们还是照做的。其实现在的生产，都能跟上计划，适当的休息也没事。”
王林加重语气道：“马主任，咱们不能再继承以前老一套的作风了，我们要打造一家讲效率、讲效益、讲质量的工厂！而不是只要求完成生产任务就行了。万一生产计划紧张的时候呢？我们又怎么提升产能？平时不练兵，战时怎么拉出去打仗？”
见王林真的生气了，马四军不敢再顶嘴：“是，是我管理不善，我会做出改进。”
王林听他如此一说，语气也就缓和下来，把排班表递还给他，说道：“马主任，你别怪我严厉啊！这生产管理，可不是开玩笑的。都说商场如战场，我们松懈下来的时候，敌人却在攻城略地啊！”
马四军笑道：“我明白。那我先回去改改？”
“这周的就别改了，就这么安排吧！”王林摆了摆手，心想你再改来改去，又耽误时间，而且这是排班表的问题吗？这是整个管理体系的问题，根本问题不改变，你改一下生产排班表又有什么用？
他微一沉吟，说道：“现在的几个班组长，到底合不合适？你给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马四军道：“都还行。真的，都不错！”
王林道：“你下去后，把陈小希喊过来。我在这里等她，请她尽快过来一趟。”
马四军道：“王副厂长，陈小希同志做事很认真负责，生产安排的事，跟她无关……”
他见王林似笑非笑的表情，便不敢再替陈小希说话，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王副厂长，那我先下去了。”
王林点点头。
不一时，陈小希喘着气，跑进了王林办公室。
陈小希可不敢因为自己是李文秀的闺蜜，就敢怠慢王林，更加不敢在王林面前放肆，一听马主任说王副厂长找她，陈小希立马就一路小跑上来，虽然是冬天，她额头上却跑出一层细密的小汗珠来了，秀丽的鹅蛋脸，更显得红润水灵。
第214章 陈小希
“王副厂长，你找我？”一个清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林正低头看着申纺厂食堂主任胡汉林递交上来的一周工作汇报，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来。
陈小希背对着门，站在他面前，门外的阳光，逆光打在她身上，给她涂上了一层发亮的光环。
她秀发兜在工作帽里，穿着一套蓝色的咔叽工装，里面是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俏丽的鹅蛋脸，白里透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两条青翠的柳叶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眸子，正亮晶晶的看着王林。
“小希来了。”王林微微一笑，“请坐下说话，怎么出汗了呢？”
“我听马主任说你找我，叫我马上过来，我就一路跑过了。”陈小希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抬起衣袖就要抹汗。
王林掏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快擦擦汗，这大冷的天，别感冒了。从蓝厂到这边办公楼，的确有些远，让你辛苦了。”
陈小希红了红脸，伸手去接他的手帕，因为太过紧张，抓到了王林的手。
王林把手帕放在她手心里，很自然的起身，倒了一杯水来，放在她面前，笑道：“小希，你别紧张，我们之间很熟悉了，不是吗？”
陈小希用力点头。
是啊，的确很熟悉了！
可是，又好像没见几次面，更加没说上几句话。
以前王林在机修班工作时，她还能经常看到王林，因为王林为了追李文秀，把整理车间的门槛都给踏破了，有事没事就蹲在整理车间欣赏李文秀做事的芳姿倩影，没少被陈小希、刘玉等人取笑。
今年以来，王林像开了挂似的，人生实现了大逆转，摇身一变，从小小的机修工人，成了厂里的王副厂长，开起了奔驰车，开起了大工厂，穿起了得体的衣裳，挎起了BB机，梳起了摩丝头。
这年代摩丝在国内还算是个稀罕玩意，像后世风靡一时的“好迪”，也是1992才成立的，90年代初，才算是国内潮流的真正兴起。
因此，在八十年代末，像王林这样梳得油光发亮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港台青年一样时髦。
现在的王林，在陈小希眼里，俨然已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了。
她面对这样的王林，能不紧张、能不拘谨吗？
“小希，你还没找对象？”为了缓解气氛，王林随意的问了一句。
“还没。”陈小希羞涩的低下头，感觉今天的高领毛衣，特别的扎人，不由得伸手拉了拉毛领。
王林笑道：“你和我家文秀，还有刘玉，都是一个班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她俩都有了归宿，就你还没有对象了，你长的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很多，是你眼界太高了吧？哈哈哈。”
陈小希尴尬的笑了笑：“哪有人追我啊？你不是也只看中李文秀吗？”
王林摸摸下巴，笑道：“有句话，我现在敢跟你说了，你比文秀先进厂，在文秀来之前，我还就相中了你，本来想追你来着，后来一看追你的人太多，我机会不大，正好文秀刚进厂，我就死皮赖脸的下力气追她了。”
陈小希倒是一怔，说道：“哪有什么人追我啊？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我下班还要带侄子呢！都没时间谈恋爱。”
她很想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呢？你当初要是请我看个电影，或许现在就是我俩好上了呢？
王林笑问道：“你家里还有个小侄子，你大哥的儿子？”
陈小希道：“我大哥、二哥，都生了娃，大的才四岁，小的才两岁，我回家就带两个娃。哪有时间谈恋爱啊！不像文秀和刘玉，自由自在的。”
王林道：“原来如此，外面的男工，就算想追你，到了你家一看，不得了，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都有两个娃了，这谁还敢追你啊？”
“噗嗤！”陈小希忍俊不住，咯咯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变得温和起来了。
王林见气氛差不多了，便问道：“你觉得车间主管怎么样？”
“很好啊，他对我们每个职工都很友善，从来不发脾气，也不乱骂人。”
“哦，那他的业务水平呢？你觉得他好不好？”
“可以的。我们都是同一批从申纺厂调派过来的，他学得很认真，比我们都懂。”
“是吗？那你觉得马四军这个人怎么样？”王林继续问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是朋友，我信任你，所以我才喊你过来了解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的。”
“嗯，我知道的。”陈小希笑道，“我也把你当朋友的。我昨天晚上还去你家找你呢！你不在家。”
王林呵呵一笑：“对，文秀跟我说了这个事情，你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你先跟我谈谈车间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就从马四军说起吧！”
这样一来，陈小希对王林，就更没有隔阂了，说道：“马主任为人很严厉，对我们每个职工，要求也很高，谁要是做得不好了，他动不动就训人的。不过我觉得，主任这么做，也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益，并没有做错。你也知道，我们都以前都是纺织工，突然间调到服装厂工作，有些不太适应，工作效率也很慢，马主任就特别着急，尤其是赶货的时候，他一急起来就骂人。”
王林笑道：“是吗？马四军还会骂人？”
陈小希道：“你是副厂长，他当然不敢当你的面骂人了。”
王林点点头：“车间的工作情况呢？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样？”
陈小希道：“工作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没有人偷懒，因为马主任管理严，说这边是蓝厂，是王副厂长亲自管理的工厂，和申纺厂是不一样的。叫我们别把那边的偷懒、耍滑那一套带过来。”
王林若有所思，说道：“那么，有没有工人偷拿材料或者成品回家的情况？”
陈小希摇了摇头：“不可能。”
王林追问道：“为什么呢？这种情况在申纺厂不是很常见的吗？”
陈小希道：“因为蓝厂的管理更加规范。每天进来多少裁片，多少线头，多少针，都是有记录的，新款开通后，我们班组长要将上一款剩余物料退回物料仓。每天下午要将需要换片的裁片退回裁床。后整车间每天上午，在固定时间点将车间返工衫退回车间，同时收成品，和我们班组长做好交接手续。他们每天要将前一天包装数量用报表的形式提交给王副厂长你。整个生产过程当中，一切的材料用量，都是有数量记录的，在哪个环节少了，就由哪个环节的工人负责，谁还敢偷拿啊？”
王林缓缓点头：“好，谢谢你啊，小希。”
陈小希笑道：“不客气。”
王林道：“关于你的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小希嫣然一笑：“其实我昨天晚上去找你，只是想汇报一下工作，是刘玉怂恿我叫你调个职务。”
“是吗？”王林笑道，“没事，就算你自己要求进步，这也是好事嘛！”
陈小希道：“我本来是想找你问问，能不能安排我二嫂进咱们厂做事。”
“哦，你二嫂？多大年纪？什么学历？”
“我二嫂23岁，和我一样都是高中学历。她之前在娘家时就是待业，之后嫁人生孩子，一直也没找过工作。”
“那可以啊。问题是，她不用在家带孩子吗？难道你那两个侄子，真的要全部交给你下班后再带？”
“也没有啦，我下班后，就是帮忙看管看管。”
王林沉吟道：“这样吧，你问问她，服装厂或者卖场，都可以，你看她愿意到哪里来做事，愿意来蓝厂的话，让她过来找我，我要是不在这边，你就让她找周助理，我等下跟她说一声，由她来安排你二嫂的工作。如果你二嫂愿意去卖场工作的话，直接找文秀，或者找文娟就行了。”
“好的，谢谢王副厂长！太感谢你了，我改天请你吃饭。”陈小希起身，不停的向王林道谢。
王林摆摆手：“别客气，坐下，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呢。”
陈小希复又坐下来，脸上带着喜色。
看来，她家二嫂的工作问题，对她一家影响很大。
王林道：“关于你的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吗？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因为你也知道，现在几个车间主管人数是满的，你也说他做得很好，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撤换他，是吧？”
陈小希笑道：“我也没想过要当主管。”
王林呵呵一笑：“这样啊，淮海路卖场，缺一个主管，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就调你过去。南京路卖场的主管，现在是李文娟，你俩也是认识的。连我小姨子都在那边当主管，你过去当主管，也不算辱没了你。”
陈小希点点头，听王林给她的第二个选择。
王林道：“第二个就是，我这边办公室里，缺一个助手，因为我平时比较忙，很少在这边坐班，所以需要一个人帮我这边看着，处理一些事情，遇到你无法处理的事，你就找隔壁的周助理，或者直接联系我，向我汇报。你还要代表我，到车间去监督、视察工作。”
“那我当然选择当你的助手啊。”陈小希笑道，“这多舒服啊！是不是？”
王林道：“去淮海路卖场，你是当主管啊！来我办公室里，你是当助手。”
“我愿意当你助手。”陈小希道，“我觉得你很平易近人，和你相处，我没有压力。”
“哈哈哈！”王林笑道，“我和你也谈得来，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走后，你的岗位，就由车间主任决定谁来替补，你回去交接一下工作，明天早上开始，你直接到我办公室上班。”
“太好了，谢谢你！”陈小希道，“我真要请你吃饭，你一定要答应我。”
“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王林道，“你先去交接工作吧！当好最后一班岗。”
陈小希高兴奋得无以名状，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忽然觉得王林最后那句话说得有问题，什么叫做以后在一起了呢？嘻嘻，她明明知道王林说的只是在一起工作的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一笑。
她下了办公楼，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块蓝色格子手帕，这是王林刚才给她擦汗用的。她发了一下呆，抬头看看办公楼，想了想，把手帕装进口袋里，反正明天还要见他呢，今天拿回家洗干净了，明天再还给他好了。
陈小希来到车间，找到马四军。
马四军问她道：“王副厂长没训你吧？”
“没有！”陈小希笑道，“马主任，王副厂长调我到办公室工作了，我以后就是王副厂长的助手了。”
“你当厂长助理了？”马四军惊讶的问。
“不是厂长助理，就是王副厂长的一个办公助手。”
“哦，那也是秘书工作啊！”马四军笑道，“这说明领导很器重你啊！升你当助理也是迟早的事。小希，你有前途了！”
陈小希笑道：“王副厂长说了，让我回车间当好最后一班岗。他还说了，我离开车间后，班组长职务，由车间自行替补，我今天就要做好交接工作，明天早上开始，我就到办公室上班了。”
马四军道：“好，那你班组长一职，就由副班长替补上来，副班长一职，我再选个人就行了。你去做事吧！恭喜你啊！”
“谢谢马主任。”陈小希甜甜一笑，走起路来，脚步都是弹跳的，轻盈得像在跳舞。
且说王林在办公室里坐班到上午十点，呼机响起来，是白厂那边在找他了，那边周一也有许多生产安排上的事务，要请示他做决定。
王林看看手表，便走出办公室，来到厂办，对周粥说道：“周助理，我去白厂一趟，这边有事的话，你帮我处理一下。”
周粥冷冷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王林笑道：“你可真记仇！”
周粥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记你的仇！犯不着！我在算年终奖的物质发放呢，你别打扰我了，我又要搞错了。”
“今年发什么物质啊？每人发一瓶茅台？”
“你想得美，还想发茅台呢？有个开水瓶都不错了，自己拎回家装白开水喝去吧！”周粥说着，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笑的瞬间，仿佛春天提前来临，所有的鲜花，在王林面前漫山遍野的绽放！
第215章 灵魂拷问【求订阅】
王林来到白厂办公楼。
金悦一直在等着王总到来，看到他上楼，便笑着喊了一声：“王总好。”跟着他走了进来。
“嗯！”王林应了一声，“好啊！”
金悦一进门，就开始泡茶，同时向王林做着汇报：“王总，你这几天不在家，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向你汇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香江大华机械公司的总经理唐华先生，将于本月21日上午10点钟来我们公司拜访你。”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大华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已经和我联系过了。”王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本，说道，“21号，那就是后天，嗯，后天是冬至啊！”
金悦把泡好茶，拿毛巾擦去杯底的残水，端过来，轻轻放在他桌面上：“是的，王总，后天是冬至。”
王林问道：“冬至是个节气，而且很有讲究的，是吧？”
金悦退后一步，双手互握，放在腹前，说道：“一般地方的人，冬至节，都会做饺子、馄饨、羊肉汤、汤圆、赤豆糯米饭吃。”
王林笑道：“客自远方来，咱们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他们说是十点来访，那就肯定会来的，香江的商人很守时的。这样好了，我们提前到国际大饭店定好饭菜，就点馄饨和羊肉汤，其它的菜就点海鲜。不知道他们来几个人？”
“我问过了，对方说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的话，那就是总经理和他的特别助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个好招待。香江人可能喝得惯红酒一些，那就点两瓶红酒好了。”
“我们这边哪些人出席呢？”
“我，你，再加上包来顺，我们三个人就够了。”
“那好吧，我定一桌酒菜，两瓶红酒，八个菜足够了。他们是香江人，我们宁可多点几个菜，别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就这样。”王林点点头。
金悦道：“包主任说，广州那个经销商，收到我们的货后，又加订了2000万片！”
“哦？这么多？”王林动容道，“他上次一火车皮的货，就卖完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他说是看到我们的货好，知道这货肯定能热卖，怕我们发货的时间，跟不上他们卖货的速度，所以收到货后，就马上把货款全部打了过来，要求我们尽快发货过去。”
王林精神一振：“这个人有意思，他也不过来考察一下，直接就打这么多钱过来了！2000万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出厂价都要100万块钱！我们可以赚40万呢！这是一个大单！包主任应该得到奖励！”
“那个老板，是咱们包主任的朋友，当然信得过咱们厂了。而且广州老板有钱啊！”
“嗯，那行吧，我们正好也打算开拓广州市场，他愿意当我们的开路先锋，这是好事啊！让他趟趟水，我们也知道那边的行情了。”
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而且是新兴市场的生意，这让王林大感振奋，精神都变得好多了。
金悦见老板开心，她也跟着笑容洋溢：“老板，除了广州方面的订单，我们在申城的订单也增加了，这是这几天我们接到的订单。请过目。”
王林接过文件来，仔细观看，问道：“仓库里还有多少片存货？既然广州方面先付了钱，咱们就先紧着那边的订单发货吧！”
“好的，王总。”
“我们要开拓广州市场，你说我们是在当地招人好？还是从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好？”
“啊？王总，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金悦笑道。
“不然呢？”王林反问，“我在自言自语吗？”
金悦咯咯一笑：“我觉得吧，当地人更熟悉当地的市场，和当地人也更容易沟通，这是优点。但是，山高皇帝远，我们有没有手段制约他们？如果一个业务点集体做假，贪没公司的钱财呢？如果是派我们申城本地人去的话，我们对他们更加知根知底，当然也更加信任，可是员工们愿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广州还好，毕竟是大城市，国内其它省会城市呢？去的人只怕就少了。”
“所以呢？”王林问。
金悦笑道：“最好在当地请人，但要请信得过的人，同时，我们应该有一套垂直的管理系统，尽量做到没有漏洞可以钻。而且，只是业务点的话，一座城市用不了多少人。就算是一线大城市，每个城市顶多也就几十个区县，能有一两百人也就足够了。”
王林点点头：“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从申城本地派人过去，就怕职工不愿意啊！不然的话，这是最好的。主要是能解决申纺厂职工——”
他差一点就说出分流这个词，马上意识到，在金悦面前，还不能说这个词，便笑道：“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你也帮我想想，如果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王总。”
两人谈完工作，金悦便出去了。
不一时，包来顺上来汇报工作。
“王总好。”包来顺笑眯眯的走进来，递过来一支烟，“我安排完车间的工作，就上来汇报来了。”
“包主任，你促成了一个大订单啊！公司要奖励你！奖金随这个月工资发放。”
“谢谢王总。”包来顺呵呵一笑，“我那个朋友，一看咱们的货，马上就下大订单！他是个做惯生意的人，知道咱们的货，肯定能大卖！”
“质量！永远是立基的根本。包主任，再接再厉，狠抓质量，不可以懈怠啊！宁可少出货，不可以出烂货！”
“是，王总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后天上午十点，大华公司老总唐华先生，将莅临我厂参观指导，你一定要做好车间的整理、整顿、清洁、清扫、素养工作，要把我们爱晴柔卫生巾厂的良好精神面貌，展示给香江大华公司的人看。”
“请王总放心，我一定做好迎接工作。”
“另外，选四个出得了台面的女工，装扮成迎宾小姐，在办公室、车间门口，迎一迎贵宾。我们将来和大华公司，还有很大合作的空间。香江来的客人，对我们来说，算是贵宾了。”
“这个不成问题，咱们厂里拿得出手的女工很多啊！”
王林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再做一个安排，后天上午，你通知有要进货的经销商、分销商们，全部来厂里提货！库存不够的话，先给他们每个人发一点货嘛！可以变通的！”
包来顺不愧是个精明人，只想了想，便明白王林的用意了：“要给大华公司的人，造成一种抢货的态势？”
“对，我们就是要营造一种，我们的货供不应求的情况。”王林笑道，“我们在大华公司进货，签订的协议，是分期付款。我估计，他们这次来视察工作，主要还是来看看我们的情况，他们欠着他们公司钱呢！他们也怕咱们跑路不是？”
“哈哈哈！那怎么可能？”包来顺笑道，“咱们生意这么好！”
王林笑道：“是啊，所以我们要造出一点气势来，让他们放心回去。”
包来顺道：“这个容易！”
王林又把老问题抛了出来，问道：“包主任，我们马上就要开拓广州的市场，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包来顺微一沉吟，探过手来，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笑道：“王总，其实，我们可以因地制宜，把广州那边的销售，承包给那边的经销商去做呢？”
王林呵呵一笑：“你说的经销商，是指你的那位朋友？”
包来顺道：“可以公开招商嘛！”
王林道：“招经销商，也是一种经营模式，不得不说，这也是最经济最省事的一种做法。但这种做法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变数太大，不受总部控制。”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应收账款也容易拖欠，刚开始的时候，他求着我们给货，当然答应我们先款后货，等他们控制市场以后，这个主体就转换了，是我们求着他们卖货了，他们就敢拖欠货款了。而且这个货款一拖就是几百万、上千万！容易把企业拖垮。”
包来顺若有所思的点头：“王总所言极是。”
王林道：“经销商有自己的目标，今年这个品牌行情好，就主卖这个品牌，明年那个品牌广告打得多，货走得俏，马上就改弦易帜，改卖其它品牌去了。”
包来顺道：“这也是有可能的。人都是冲着利益走的。”
王林道：“还有一点，经销商他是经济独立的实体，在他的区域里，他有自主权，他要降价便降价，他想倾销就倾销，我们很难控制。最终损害的，却是我们品牌的口碑和名誉！这是多少钱都挽回不了的！”
包来顺道：“可是，那么多厂家，他们还是选择经销商这种模式呢？”
王林笑道：“企业发展的初级阶段，低水平的工厂，利润极低的大众产品，经济欠发达地区，可以采用这种模式，因为他们没得更好的选择！咱们是冲着大企业去办的，要想真正的立稳脚跟，就不能把渠道交给别人去掌控！到时是要出大事的啊！”
包来顺笑道：“这关系到公司的高层决策，我还是不参与讨论了吧？请王总做主就行了。这销售的事，我啥也不懂，我就知道管生产。”
王林哈哈一笑：“包主任，你太谦虚了。”
但他也不再讨论此事。
他询问包来顺的目的，也不是想听对方的意见，而是想让对方明白，哪怕广州那个经销商进了再多的货，也只是一个散户，不能成为一个区域的代理，他这是在打预防针，防止包来顺到时心气不顺。
卫生巾的渠道，王林肯定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的！
商业的战争，永远都是得渠道者得天下！
不管是卫生巾，还是服装，王林都自建渠道，绝不把经济命脉假手于人！
谈完工作，也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包来顺离开后，金悦进来笑道：“王总，下班了。”
王林头也不抬的摆摆手：“好！你先走。”
金悦见他还要工作，便自行离开。
下班时间一到，外面工作间的人，就立马走得一个不剩，每个人都在掐着手表，等着下班呢！
王林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就看到沈雪一身汗水淋淋的走了进来。
“出这么多汗？”王林问道。
“开着热空调！”沈雪笑道，“太热了！你看我这汗！出得太爽了！我这样子出汗，体重还能往下控制！”
“这不太好吧？出这么多汗？”王林见她俏脸如春，粉面红润，看得心儿一阵乱跳。
“没事，我们以前三伏天出的汗，比这个多多了。你看着我汗多，其实也就一点点。”
“那行，你快去洗洗吧！”
“中午一起吃饭吗？还是你要回家？”
“跟你一起吃吧！”王林笑道，“好几天没陪你一起吃饭了。你不会还是想吃阳春面吧？”
“我想吃虾子！你剥给我吃的那种。”
“哈哈哈，好啊！”王林笑道，“吃虾好！那去国际大饭店？”
“嗯！等我。”沈雪嫣然一笑，进入房间。
王林收拾好东西，忽然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喂，哪位？”王林抓起话筒。
“王林，”李文秀的声音传来，“我下班了，你回家来吃饭吧？”
“我中午有应酬了，就不回去了。”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牛肉呢！”
“你们吃吧。”
“那算了吧。你晚上回来吗？我留着晚上做给你吃吧？”
“晚上，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这么忙？”
“嗯。”
“好吧。那我们没等你了哦。”
李文娟的大喇叭声音响起来：“姐夫！快回来吃饭啦！”
王林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
他来到沈雪房间，顺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
沈雪洗澡出来，没想到王林进来了，她只围了一块浴巾就出来了，娇嫩的肌肤，被热水淋得泛出红光，就跟一个被油烫熟了的虾皮似的红。
她的浴巾围得有些低，锁骨以下，风光无限。
尤其是那双修长的美腿、纤细的玉足，更让人暇思不已。
王林也自问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了，此刻也自看得一呆。
沈雪羞涩的笑了笑，也没有赶他出去，而是轻声说道：“你闭上双眼，我穿衣服了。”
王林连忙拿书遮住脸，但马上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赶紧放下翻开的书，盖住更尴尬的部位。
沈雪已经看到了他的反应，抿嘴而笑，发出灵魂般的拷问：“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第216章 你是我男朋友！
王林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出去等你吧。”
他开门出来，等了十几分钟，沈雪才出来。
“让你久等了。”沈雪穿着王林给她新买的外套，这是一件长款的呢子大衣，款式十分的简洁，纯色的西瓜红，这种颜色一般人很难穿出彩，但沈雪的肤色，却极配这种颜色，衬着白色的毛衣，更让她显得如花似玉。
两人来到国际大饭店吃中饭。
他俩刚进门，就碰到了顾清华。
顾清华看到沈雪，双眼放出亮光来，哈哈一笑，走了过来：“王总，你好！沈校长，你好。我们真是有缘啊，又在这里遇到了。两位是来用餐的吧？我请！”
王林笑道：“顾总，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吃我们的，你们忙你们的。”
顾清华道：“王总，你太见外了。一起吧，我这边有两个朋友，也是做广告生意的，正好一起聚聚？”
王林看向沈雪。
沈雪嫣然一笑：“我听你的。”
王林便笑道：“行，那就一起吧。”
一餐饭而已，对他们这些老总来说，谁请不是一样？
生意场上的来往，分得太清，反而真是见外，吃别人的请，也是给别人面子。
顾清华喜笑颜开，介绍身边的两个人给王林认识，指着其中一位中年男人道：“王总，这位是北金来的何荣贵何总。”
何荣贵中等身材，五十开外年纪，头发却是根根乌黑，梳了个大背头，倒是有些官相。
顾清华又介绍另一个中年妇女：“这位是广州来的张玉兰张总。”
张玉兰是个贵妇人，盘着发髻，穿着优雅得体的黑灯芯绒旗袍，外面罩一件暗红色的小坎肩，虽然徐娘半老，却有成熟风韵。
顾清华又向他们介绍王林：“张总，何总，这位是申纺厂的副厂长王林同志，同时也是爱晴柔卫生巾厂和秀之林服装厂的厂长。”
“哦？”张玉兰和何荣贵，都被王林这一连串的头衔给唬住了，争相伸出手来，和王林握手，连声说道，“幸会！”
这时，顾清雨款款走了过来：“哥，包厢好了，菜也点了，请客人入席吧！”
她看到王林，笑道：“王总，你好啊！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一起吧？”
顾清华笑道：“说好了一起，你再添几个菜。”
顾清雨和王林握了握手，展齿一笑：“王总，请。”
大家一起进入包厢。
不一时，酒菜陆续上来。
在交谈中，王林得知，何荣贵和张玉兰，都是做广告公司的，有意来申城寻找广告资源，顾清华就把妹妹顾清雨介绍给了他们。
顾清雨是电视台的人，她介绍广告客商给台里，肯定是可以拿提成的。
事就是这么个事，然后两拔人碰到一起了，就这么巧。
顾清华对沈雪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热情。
上次沈雪去他公司拍广告时，他就相中了沈雪，想请沈雪当广告模特，不过沈雪并不感兴趣。
今天再次见到沈雪，顾清华被她的风姿折服，起了爱慕之心，就连王林等人，也看出了他急于献殷勤的神态，但沈雪却无动于衷，就连和他说话，也只是出于礼貌。
王林看破这一切，不由得微微一笑。
沈雪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人追求，那才不正常了。
他王林看中的女人，其它男人又岂有看不中的道理？
席间，何荣贵和张玉兰都留了名片给王林，极尽结交之能事。
“王总，你们公司以后来我们这边发展的话，只管找我们合作。”两人都满怀期待的说道。
王林心念一动，对张玉兰道：“张总，或许我们很快就有合作的机会，我的卫生巾厂，打算到广州打打广告，到时还请张总多多帮忙。”
张玉兰微笑道：“王总放心，你来找我打广告，我一定给你最大的优惠，给你最好的广告位置。”
王林道：“好，等我有需求时，我一定先找你咨询。”
何荣贵道：“王总，北金这么大的市场，你就不考虑考虑？”
王林笑道：“何总，别急，这市场总得一块一块吃啊！北金辐射的是全国，我得先做好产能布局，才敢到北金一试！”
何荣贵点头道：“就这么一句话，我就能看出来，王总是个做大事的人！有些人开一家工厂，刚刚起步，就巴不得全国闻名，占领全国的市场，做尽全国的生意。其实这种人的想法是很好的，但他们却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产品和产能！王总，你这种稳扎稳打的做法很好，我敢这么说，你将来一定有大成就！”
王林哈哈笑道：“承你吉言。”
因为要开车，王林就坚持不喝酒，只用健力宝来代替。
何荣贵看到他是如此自律的人，心下更加敬佩了，曲意结交。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散席后也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王林和沈雪起身告辞。
上车以后，沈雪无奈的一笑：“那个顾清华好烦人啊！”
王林道：“看得出来，他被你迷住了。”
沈雪道：“我感觉他的眼神不一般，有一种吃人的感觉。”
王林沉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等着瞧吧，接下来，他一定会主动对你展开追求。”
沈雪道：“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看到你在我身边，他还这个样子！难道他看不出来，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吗？”
王林一震！
“沈雪，你说什么？”
“啊？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沈雪啊了一声：“我说了吗？”
是啊！
她说了！
在她心底，早就把王林当成男朋友了！
不然，她不可能接受王林送的礼物，也不可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是，真说出口来时，她又觉得羞涩难耐了。
王林缓缓启动车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沈雪也因为太过矜持和激动，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在三、四个月以前，王林听到这句话，想必是无限开心的。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和周粥分手后的一段时间，正好是沈雪工作最繁忙的时候，他俩鲜有交集和来往，顶多也就是每周见上一面而已。
就在这个时期，他和李文秀走到了一起。
李文秀用了心计，把他骗到了她身上。
从此，王林就成了李文秀的男人。
现在忽然听到沈雪说出“你是我男朋友”的话来，王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成为沈雪的男朋友，这曾经是他自以为的人生目标！
如今可以实现了，但他却舍不得伤害她了。
想拥有她，是因为爱。
不想伤害她，也是因为爱。
两人一路静默，各有心思，回到小百灵。
王林下了车，慢慢的上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
沈雪跟了进来，站在他身边。
王林淡淡的道：“沈雪，你去做自己的事吧，等下他们就来上班了。”
“你怎么了？”沈雪蹲在他身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咬着嘴唇，颤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让你不高兴了？我对那个顾清华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很讨厌他！真的，我很讨厌他，刚才在酒桌上，都是他在主动找我说话，我只是出于礼貌才回了几句话，你相信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王林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酸！
他撇过头去，生怕被她看到自己掉下眼泪来。
沈雪却更是着急：“王林，我要是真的说错了话，你骂我、你打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王林忽然转过头来，伸出双手，捧住了她俏丽的脸，然后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沈雪嘤咛一声，沉醉在他温柔的霸道里。
良久，王林松开她，温和的一笑：“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不知道吧，你曾经是我梦想中的仙女！我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讨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哪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呢！”沈雪把头埋在他的手心里，甜蜜的一笑，“答应我，王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可以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可以不理我。好不好？”
“你真傻！”王林道，“好了，等下他们都会来上班了，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嗯，那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换训练服下去练习了，你要是想看我跳舞，你就下来，我跳给你看。我们定制的行头和点翠头面，还没有这么快做好，等做好了，我就穿上戏服，唱戏给你听，好不好？”
“好！”
沈雪见他真的不生气，这才嫣然一笑，起身进去换了衣服，下楼训练去了。
王林坐在椅子上，发了一回怔。
直到金悦进来，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喊他一声：“王总！”时，王林这才如梦初醒的嗯了一声。
金悦笑道：“王总，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王林摆摆手：“没有，我在想事呢！我今天认识一个广州的广告商，对我们开拓广州的市场可能有用。”
金悦道：“王总，要不要派营销部的人过去看看情况？”
王林道：“咱们公司现在盘子小，很多职能部门，建设得也不齐全。所谓的营销部，也只有三个人而已，还要管申城这一大摊子的事情！看来，是时候扩大营销部了。”
金悦道：“营销部最重要的就是营销部门经理。王总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王林笑道：“我心里有个人选。下午没什么事吧？”
金悦知道他要出去，便道：“暂时没事，有事我呼你就行了。”
这是王林对金悦最为满意的地方，这个小姑娘，很聪慧，做事又特别的认真，而且是一个肯用心、用脑的人。
王林点点头：“那行，我出去一趟。”
他下到二楼，听到音乐声在响，便知道是沈雪在训练，他走到门口一看，只见赵百灵等人也在里面一起训练。
原来，她们都知道这边装了空调，于是都跑这边来训练了。
“王林！”赵百灵笑道，“我们过来蹭空调的，你不介意吧？”
王林哈哈笑道：“欢迎！你们本来就是小百灵的老师啊！百灵，你更是我们的管理人员，你们过来这边训练，我有什么理由不欢迎呢？”
他对沈雪道：“我出去一趟。有事呼我。”
沈雪朝他眨眨眼，抿嘴笑道：“好。”
王林摆摆手：“各位老师，请继续，我失陪了。”
他下楼来，开车来到日报社。
他还没下车，就看到周霞背着包下楼来，可能正要出采访任务。
“哎，王林！”周霞看到他的车，便走上前来，“你这是？”
“我来找你的。”
“那正好，我要出个任务，我就不挤公交车了，你送我吧！”
“行，上车吧！怎么每次我来找你，你都有任务呢？”
“瞧你这话说得，你不来找我，我也每天都有任务啊！”
“哦，这么忙！”王林笑道，“想不想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哪有什么轻松的工作？除非是当领导？而且是级别足够大的那种！”
“对，就是大领导！”
“真的假的？什么工作啊？”
“爱晴柔卫生巾营销总监。”
“你的工厂啊？”
“是啊。来不来？”
“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
“你看我算是说笑的人吗？”
“我看你平时挺搞笑的，没几句正经话。”
“你让我很郁闷啊！”
“扑哧！别开玩笑了！快送我去船厂吧！”
“江南造船厂？”
“对啊！我去那边采访呢！”
“国家要造航母啦？”
“你想什么呢？国家真要造航母，也不会这么快曝光出来啊！”
“国家真要造航母的话，我捐一百万！”
“哇噻，真的啊？那我可帮你记着啊！到时你要是不捐，我可要曝光你！”
“到时再造的话，我要捐的就不只一百万了！说不定我资产猛涨，我能捐一千万呢？甚至一个亿呢？”
“你就吹牛吧你！难怪我妹总说你爱吹牛！”
“是吗？周粥经常和你提到我啊？”
“以前！”
“好吧！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当我的营销总监？”
“营销总监到底是个什么职务？”
“就是比营销部的经理还高一级，相当于我的副总。”
“这么厉害，那工资能有多少？”
第217章 你开个价吧！
王林轻轻一笑：“霞姐，你觉得你值多少，你开个价。”
“哈哈！”周霞笑道，“我要一万块钱一个月呢？你也给我不成？”
“我还以为你开多高的价！成交！”
“啊？”周霞懵了。
在她的意识里，一个月一万块钱，相当于她现在十年的工资，简直就是天价！
没想到王林眉毛都不皱一下，直接就同意了！
这家伙是真的有钱啊！
周霞是当记者的，平时认识各行各业的人也多，什么样的有钱人也都见识过，她的确知道，不管是哪个时代，贫富差距都是十分之大的。
有人食不饱、穿不暖，有人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混吃等死，也有人月入数百、数千元，更有人坐拥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资产！
岛国的堤义明，以100多亿美元的身价在1987年和1988年连续两度在美国著名财经杂志《福布斯》的世界富人排行榜上列为全球首富，这些人的财富，已经要用千亿人民币来形容了！
这一年的华人首富李先生也坐拥几百亿人民币的身家了！
所以，周霞听到王林给自己开出一万块的月薪时，除了震惊之外，也有了好奇之心：“王林，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保密。”王林笑了笑。
“对我也要保密？我又不会害你！”周霞轻轻冷哼一声。
“什么时候签合同？”
“签什么合同？”
“工作合同啊！”
“我又没答应你！”
“我叫你开价，你开价了，我也同意了，你又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你不懂啊？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我——”周霞扑哧笑道，“我本就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君子！”
“真的不来帮我吗？”
“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拿不了你那么多的工资。你另外请高人帮你吧！”
“哪有那么多的高人啊？现在又不是毕业季，我上哪里去请人？就算是毕业季，那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们，能来我公司应聘？就算有几个人来应聘，我也未必看得中。”
“你怎么不去找我妹妹呢？”
“她就算了吧！她有这个能力，但她脾气太坏，没有你脾气好。她肯来，我还不肯要她呢！”
“你敢当着我的面说她的坏话？你就不怕我告诉她吗？”
“随便，我和她现在形同陌路。我早就不在乎她对我的看法了。”
“哟，因爱生恨啊？你何必恨她呢？你和李文秀过得挺好的啊？”
“我不恨她，是她恨我。算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三天之内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来的话，总监位置留给你。”
“王林，我是个崇尚自由、民主、法制的人。你觉得，我要是想找一份别的工作，我会找不到吗？但我就是喜欢记者这个行业，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为了这个理想，我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你能理解我吗？”
“我懂了，霞姐！”
王林送她到目的地，问道：“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回去吧！谢谢你，王林！”周霞挥了挥手，迎着呼啸的冷风，走向江南造船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理了理乱发，继续前行。
王林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忽然对她生出一种崇敬之情来。
每个坚持自己最初伟大梦想的人，都值得人尊重。
周霞要追求她自己的梦想，王林却少了一个营销总监。
实在找不到人的话，只能从现有的四个工程师里挑一个出来赶鸭子上架了！但这四个人，王林本来是另有重任的！
王林认识的很多能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愿意下海，甚至不愿意跳槽。
他们或者为了安稳的工作，或者为了自己的理想在坚持。
在大学生稀缺、包分配的八十年代，王林想聘请大学生为自己做事，真的难哪！
王林开着车，慢慢往回开。
经过第一百货大楼时，王林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邓大宝！
他穿着那套旧西服，提着满是折痕的公文皮包，咬着一个馒头，匆匆走在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邓大宝这个身影，王林都会想到前世的自己，或者是背影太像了吧？
王林放缓车速，朝外面喊道：“邓大宝！邓大宝！”
“哎！王林！”邓大宝哈哈笑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王林靠边停车，笑问道：“大宝哥，你去哪里？”
邓大宝道：“来帮服装厂跑跑销路。我们小地方的服装厂，这生意实在是难做了。”
“不至于难到这个份上吧？”王林下了车，递一支烟给他。
邓大宝双手接过中华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难！实在难哪！你是不知道，现在很多外地品牌的服装，都把店开到咱们小城市里去了！生意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们还做什么？”
“你们专做生产啊！接订单！”
“嘿！哪有什么订单！到处是服装厂！稍微有些规模的服装老板，都是自己开厂了，你不也自己开厂了吗？就连摆摊的批发商，也有自己的服装作坊！这一行，门槛太低了！国家一放开政策，民营企业一涌而上，我们这些小厂难活喽！”
王林沉吟道：“民营企业能活，说明市场还是有的，你们改变一下销售方式，还有就是生产的款式也要重新设计打版！总有活路的。”
邓大宝把吃了一半的馒头，拿个塑料袋子套起来，装进包里，点燃了烟，惬意的吸了一口：“你的生意做起来了啊！我有路过你的服装店——其实是特意去看了看，好家伙，那生意，火爆得很哪！”
王林笑道：“好啊，你这么见外？每次来申城，都不找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和我的呼机！”
“嘿，太忙了！太赶了！”邓大宝笑道，“其实，我是没脸见你。你现在混得这么好，我算什么人物啊？哪敢去打扰你呢？”
“大宝哥，你要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咱们俩也算是一起住过招待所，一起喝过酒，一起做过买卖的兄弟！”王林真诚的说道，“当初兄弟我手里没钱的时候，找你买一万条健美裤，还欠着你们厂里的钱，我知道，是你替我做了担保！后来我又在你那订做一万条裙子，也是拖了一个月才结账。那个时候，你我初交，你就这么信任我！现在反倒不信任我了呢？想必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哪些方面做得不好了？让你对我有意见了吧？”
“没有！”邓大宝哎呀一声，急道，“王林兄弟，你千万不可以这么想啊！我要是有这种想法，你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王林道：“既然如此，你躲着我干嘛呢？”
“真的是不好意思去打扰你。”邓大宝嘿嘿一笑，“你看我这一身穿的！说得好听一点，是个跑销售的，说得难听一点，我就是个讨饭的。就你那服装店的门，我都没好意思进！”
王林拍拍他的肩膀：“走，去我店里坐会，我请你去我家吃晚饭。”
“这个、这个？我这销售任务还没完成呢？行吧！不管了，不管了！”邓大宝摇了摇头，“王林兄弟，你太热情了，真的让我感动！你发达了，却不忘我这个穷兄弟啊！”
“说什么呢！兄弟就是兄弟，什么穷啊富的！”
王林拉开车门，请他上了车，来到南京路旗舰店。
李文娟眼睛真尖，一眼就看到姐夫的车来了，马上高兴得像花蝴蝶闻着花蜜一般翩翩扑了过来。
“姐夫！”李文娟大喊一声，“你来看我了啊！”
王林哈哈笑道：“对，来看看你。文娟，生意怎么样？”
“生意好着呢！”李文娟来店里，都会把金器戴上，很是显摆。
王林对邓大宝道：“大宝哥，这是我小姨子，你们应该见过面吧？”
邓大宝笑道：“眼熟，眼熟。”
李文娟却不记得邓大宝是谁了，但她为人灵泛，一听王林喊对方为大宝哥，也马上笑道：“大宝哥，你好，我是李文娟！”
“你好，你和你姐长得挺像，我对你有印象，只是你长得更白净了，也更漂亮了。”邓大宝笑了笑。
“大宝哥，欢迎来我店里视察！”王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哪敢啊？来学习学习！”邓大宝笑着，攀住王林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进店里来。
“文娟，给大宝哥倒杯茶来，要用好茶叶啊！”
“知道，姐夫！”李文娟很快就倒了两杯茶来，用一个白瓷杯装给邓大宝，却递给王林一个大花瓷杯。
“这杯子怎么这么花呢？”王林端着看了看。
“姐夫，这是我自用的杯子！好看着呢！你来了才给你用！”
“呵呵！”王林摇了摇头，“好吧！是你的，我就勉强用用算了。”
邓大宝看着店里的时装，感叹的道：“王林兄弟，我是真的佩服你，你工厂做出来的服装，怎么就与众不同呢？”
“服装的灵魂在于设计。”王林道，“没有好的设计，就打不了好的版，自然生产不出好的服装。”
“是啊！设计！我们厂里的设计，跟我一样，都是摆设！”邓大宝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就是设计！这是源头啊！”
李文娟一直陪着他俩，从一楼逛到二楼，再逛到三楼。
站在三楼的落地玻璃窗前，邓大宝看着外面繁华的南京路，苦笑一声：“我也不算老啊，怎么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呢？”
王林双手抱胸，站在他旁边，说道：“大宝哥，出来吧！到大城市里来！申城现在是一年一变样！过几年你再来看看，你会认不出她来了。”
邓大宝道：“我的家在芜湖，我的工作在芜湖，我一个人出来？我舍不得家。再说了，我出来做什么啊？现在工作这么难找！”
“工作并不难找，只是你要求太高。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工作等着你来做。”
“什么工作？”
“我的卫生巾厂缺一个销售总监，总监的意思，就是管理工厂一切的销售事务，比经理还高半级，相当于是我的副总。”
“我？我不行！”邓大宝连连摇头，“我哪行啊！你看我现在做的业绩水平？嘿，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别这么说，大宝哥，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你开个价吧！我请你。”
“王林兄弟，你别为难我了，我真不行。”
“我知道你有后顾之忧，你家里人都在芜湖，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在申城这边弄套房子，再帮大嫂也找个工作，你的孩子也可以来这边上学。我们申纺厂有托儿所，有子弟小学，也有子弟中学，能不能考上大学，就要看侄子们的造化和努力了。”
“啊？”邓大宝忽然间眼泪纵横，用衣袖抹了抹双眼，激动的说道，“王林兄弟，你说认真的？”
王林道：“我王林的确喜欢吹牛皮，也喜欢开玩笑，但我在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更不吹牛皮。你我认识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吊儿郎当，不值得你信任了？”
李文娟笑道：“我姐夫现在是申纺厂的副厂长！而且就是管后勤这一块的！你就放心吧，他答应你的事，肯定不成问题！”
“这？这？”邓大宝眼含热泪，牙关打颤，说道，“我真的不敢相信啊，王林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
王林笑道：“那就别说了，晚上咱们去我家喝酒，喝醉了就在我家睡一觉！”
邓大宝一个深呼吸，说道：“王林兄弟，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邓大宝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这么看重我，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叫我来我便来！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林伸出手，重重拍拍邓大宝的肩膀：“好啊，好啊！大宝哥啊大宝哥，你终于肯出来帮我了！说吧，你要多少钱工资？别不好意思，只管说！”
邓大宝道：“你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钱不钱的，我没要求！你看着给就行！八十也行，一百也好！都可以的！能过日子就行！”
王林哈哈笑道：“我王林的副总，怎么可能只有八十块钱一个月呢？这样吧，我开个价，你看行不行——”
第218章 200块钱引起的战争
王林请沈雪的年薪是一万，但沈雪有分红，到手的钱，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他请田晓青，开的价格是一年两万，主要是田晓青年轻，正处于职业上升期，考虑到要买断她两年的工龄，耽误她两年的升迁时间，所以多出一万的年薪来，当是买断费了。
每个人的心理价码是不一样的。
沈雪的话，别说一万了，便是只给她五千，她也会来帮王林。
但田晓青不一定，因为她在仕途上有追求，和王林之间的交情也不像沈雪那样亲密无间，价格不开高一些，她不会心动。
王林开出两万年薪的价码后，田晓青还在考虑当中，至今没有回复王林。
此刻，面对邓大宝，王林微微一笑：“年薪一万块钱，可好？”
这个价码算高的了，等于和沈雪平起平坐了。
邓大宝果然激动的道：“太多了，太多了！”
王林笑道：“大宝哥，其实我也知道，你在厂里工作，一年下来，也能搞些外快，多的不敢说，一年几千块钱，是肯定有的。我给你开一万的年薪，并不算多。”
这倒是真实的，像上半年，王林找邓大宝买健美裤，邓大宝就从中捞了一笔，也有好几千块钱。
邓大宝笑道：“有时有，有时无，这个不好讲。”
王林道：“所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吧？谁也不必矫情。”
“行！”邓大宝笑道，“那以后，我就喊你王总了！”
“都可以，都可以。”王林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笑道，“我你带到我的卫生巾厂去看看吧？”
邓大宝搓着双手，笑道：“这样吧，王总，我这太高兴了！我也想今天就上班！但是我这边的工作，还得做完不是？你给我几天时间，元旦，嗯，元旦节一过，我就来向你报到！”
王林道：“也行，你把那边的事务处理好了再来，做人，要有始有终！”
“谢谢王总！”
“你元旦过后，就把家人一起带过来了吧！别再拖拖拉拉的，我这边尽快帮你办好房子的手续。暂时住两室的简子楼，你看可以吗？”
“可以，很好了！”
“那行。”
“王总，我这迫不及待想要去处理事情了，咱们晚上的酒，改天再喝，你说行不行？等我过来了，以后咱们天天可以在一起喝酒了。”
“好啊！那就改天再喝也行！”
邓大宝喜笑颜开，一扫刚来时的颓废，跟李文娟说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姐夫，他是个什么人啊？值这么高的工资？”李文娟问道，“我看他混得也不怎么样，你还把他当个宝呢？”
“人的能力，也要看有没有平台给他发挥。”王林道，“而且，我用人，不仅仅是看他的个人能力，更注重他的人品、忠诚。有些人不足成事，却能一言败事。有些人能帮你做事，但也能拉你下水，甚至在背后对你使绊子。”
“姐夫，你说得有道理。”李文娟笑道。
王林道：“所以你看啊，单位里面，很多重要岗位上的人，你看他很平凡，甚至很平庸，论技术、论能力、论长相，也许比不上很多人，但为什么偏偏是他上了位？而不是那些技术好、能力强、长相帅的人上位呢？因为人家有自己的长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而已。但那些选人、用人的领导，他考虑得更全面！”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这是要教我怎么当领导吗？”
“你现在就是领导啊。”王林道，“在这边上班，感觉怎么样？”
“当然好啦！比摆摊好多了。不用再风吹日晒的了。”
“小蝶还有那边守着摊位吧？”
“嗯，她家乡的两个小姐妹还没有来呢！”
王林沉吟道：“等她们过来，也马上就要过年了，依我之见，还不如等过了年再来了。这些日子，就辛苦小蝶守守摊位，她要是忙不过来，可以请一个临时工帮她。”
李文娟道：“那不行啊，都已经谈妥了，人家小姑娘要来城里赚一个月工资回家过年的呢！”
“好吧！你做主。你是领导。”
“谢谢姐夫。”
王林呵呵笑道：“行了，我得走了。”
“姐夫，再玩会嘛！”李文娟拉住他的手。
“你当我是在游园呢？我是出来做事的。我回去还有工作。”
“那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回吧！”
“好，那我早些回去，先把饭菜做好。”
“行，反正你上班最自由！也没有人管你。”
“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啦！”
“你不想当厂长了？”
“厂里哪有这里好玩啊？好多小姐妹可以聊天呢！”
“哈哈！”
两人说着话，走下楼来。
“嫂子？你怎么来了？你不用上班吗？”李文娟看到一个店里走进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李文兵的妻子胡玲。
胡玲看到李文娟，笑道：“我和同事到这边办事，正好有点闲暇，知道你在这边店里，就过来看看。文娟，你买这么多金饰啊！看起来好漂亮，像个贵族小姐似的了！”
“是吧？漂亮吧？”李文娟咯咯一笑。
胡玲又和王林打了声招呼，说道：“马上年底了，我来看看衣服。”
王林道：“文娟，我走了，你陪嫂子去看衣服吧！”
李文娟却坚持送王林到外面，送他上了车，这才回店里去。
胡玲和同事等到她进来，这才一起去逛服装。
“文娟，你在这边上班，工资是不是很高啊？你姐夫给你多少钱一个月？”胡玲一边挑选衣服，一边问道。
“我的工资不高，也就两百块钱一个月。”
“两百还不高？我才一百二十块钱呢！”
“你是不知道，我姐夫请人，还有一万块钱一年的呢！”
“这么高工资？那得是什么高级人才？”
“不知道，就是一个什么营销总监。”
“咦，这衣服好看，我试试看。”胡玲脱了外套，给李文娟拿着，然后拿起一件外套试了试。
她同事可劲儿夸好看：“胡玲，这件衣服真的很衬你，而且很显身材！你穿着特别好看。”
胡玲问道：“文娟，这件多少钱？”
李文娟看了一下吊牌，笑道：“68块钱！”
胡玲道：“这么贵啊？我一个月工资，买不了两件这样的衣服。”
她同事咯咯笑道：“哟，这不是你妹妹的店吗？还用得着你买单？”
胡玲便看向李文娟：“我怎么能不买单呢？文娟，你说是不是？文娟也是帮王林做事的呢！”
她同事道：“哎呀，你看你妹妹身上的金器，起码好几千了！还在乎送你这么一件衣服吗？再说了，就算是王林、李文秀，和你也是一家人啊！自家人的店子，拿件衣服还要买单？这传出去，不是笑死个人？李文娟，你说是不是？你姐夫都开奔驰车了，连件衣服都送不起吗？”
李文娟咬咬嘴唇，只得笑道：“行，这件衣服，我送给嫂子穿了。”
胡玲和同事又挑了一件外套，一件毛衣，一条冬裤，加在一起，正好200块钱，相当于李文娟一个月的工资了。
“够了，够了，总不能因为这是我妹妹的店，我就拿这么多衣服吧？”胡玲笑道，“文娟，我就拿这四件吧！”
李文娟怔道：“嫂子，这四件，全部由我送啊？”
那个女同事笑道：“这才多少钱啊？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又不是送给外人！”
李文娟心里发苦，只好无奈的道：“好吧，嫂子，我送给你了。”
她接过胡玲的衣服，到收银台拿袋子装起来，递给胡玲。
收银的道：“主管，这四件还没计价呢！”
李文娟瞪她一眼，说道：“等下我来买单。”
收银的便不再多说。
胡玲讶道：“文娟，这店不是王林的吗？你拿几件衣服，还要买单？”
李文娟道：“嫂子，店里的规定，不管是谁在店里消费，都要买单的。就算是我拿了里面的衣服，也要先买单，再报销。这样便于进销存的统计和管理。”
“哦，这样啊，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行了，文娟，我们走了啊！你有空回家来耍耍！”胡玲和同事说笑着离开了。
李文娟送她们到门口，转身回来。
收银的小妹又问道：“主管，那四件衣服？”
李文娟掏出钱来：“说了我买单！你急什么！那是我嫂子！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收银的小妹接过钱，笑道：“主管，你别怪我啊，我也是只是收银的。店里这么规定的，我要是不记得收银了，得从我工资里扣钱呢！”
李文娟买了单，拿着单据看了看，无奈的道：“这钱找谁报销呢？对了，找我姐报销！她肯定有钱！”
晚上，王林回家吃饭。
李文娟炒了他最爱的牛肉。
李文秀也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李文娟掏出一张收据，往李文秀面前一伸：“姐，报销吧！”
李文秀瞅了一眼：“200块钱的衣服？你买的啊？”
“不是我。是嫂子胡玲！”
“胡玲去你店里拿衣服了？你叫她自己买单啊！凭什么让我给她报销？”
“这可有意思了！你不报销，难道这个钱我自己出吗？我一个月才两百块钱工资呢！”
“你才两百？我才一百多呢！还没有你多！胡玲也真敢拿，她一个月才120块钱工资，一拿就是两百块钱的衣服！”
“那凭什么让我来出这个钱？我不出！我和她又不亲！”
“你和她不亲，那你为什么给她买单？”
“我、我——”李文娟急了，但又无话可说。
王林笑道：“文娟，这个钱，我给你吧。先吃饭。”
李文秀道：“不行！这个钱，必须找胡玲自己拿出来！文娟，是你做人情，把衣服送给她的，要么你自己认了这个钱，要么你去找她拿回来。”
王林道：“不就200块钱嘛？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李文秀道：“她今天能来店里拿走200块钱的衣服，下次就敢来拿走500块钱的衣服！你信不信？她都敢来店里拿衣服，我那爸妈、我哥都来拿呢？她要是带父母亲人来拿呢？你还开不开店了？是不是我家亲戚的衣服，你以后全包了？”
王林见她生气，便理智的闭嘴。
李文娟嘟着嘴，委屈的说道：“我也不想送的，可是她们俩一直说我怎么怎么样，还说姐夫这么有钱，连几件衣服都送不起！我为了替姐夫争气，这才送给她的！”
李文秀道：“你姐夫的面子，需要你给他挣吗？你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才当几天主管？你就这么能耐了呢？是不是以后我们的亲戚朋友，都可以免费穿衣服了，想要衣服直接找你去拿就行了？”
李文娟吓了一跳：“那我可送不起！这200块钱，已经是我全部家当了！我连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了。”
王林道：“文秀，要不这个单就先免了。以后再说吧？好不好？”
李文秀却无比坚持：“不行就是不行！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平时逢年过节，父母生日，我们该送给家里的礼，一分都不会少。但她也不能来我家里随便拿衣服啊！你也是穷大方，你以为你多么有钱呢？你还欠着大华公司的货款都没结完！”
王林哑口无言。
李文秀道：“文娟，晚上我们回一趟家里，你带上收据，我去帮你把钱要回来。王林，你送我们去。”
王林连忙说道：“我晚上有事，我吃完饭就得走。”
李文秀道：“知道你是死要面子！你是怕我娘家人说你呢？行，你不去也行，你送我们到家门口，你再走也不迟。”
王林的心事被她看穿，嘿嘿一笑，不好再说。
吃过饭，李文秀姐妹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叫王林送她们过去。
“不就200块钱吗？算了吧？”王林真的不想去。
他开着这么大的工厂，开着奔驰车，去问亲人讨200块钱？
他是个大男人啊！
不要面子的啊？
李文秀道：“你不去是吧？我骑车去。颠着我肚子了，你别心疼啊！”
“行行行，我送！我送。”王林赶紧说道，“说好了，我只到送你们到楼下，我就走的啊！我没这个脸上楼。”
“姐，我也不敢去，我怕我妈骂我。”李文娟吐了吐舌头，“要不你去吧？”
“你必须去！你不去，他们下次还找你！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胡乱给人送东西！”李文秀道，“我们是卖衣服的，就要包家里所有人的衣服穿？哪有这个道理的？那些卖猪肉的，是不是就要包揽家里亲戚的肉钱呢？那些卖车的，是不是每个亲戚都得送一辆呢？走啊！还愣着干嘛！”
第219章 讨钱【求订阅】
外面阴雨绵绵，天气冷似一天，感觉随时会下雪似的。
王林先到附近商店，买了些水果和点心，再提了上次去广州买的一些特产，放在后备箱里。
他送李文秀姐妹到了李家楼下，问道：“晚上几点回？我来接你们。”
“十点吧！”李文秀说道。
“那行，我十点准时过来。外面下雨，你们等我到了再走啊。反正你家也装了电话，你随时走，随时打我呼机，我就过来了。”
上次李文秀回娘家，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无法和王林联系，第二天，王林就出钱给她家装了一部电话机。这是为了方便二老和女儿联系用的，女婿出钱，倒也无所谓。
李文秀应了一声：“嗯，你去哪里啊？”
王林随口回答：“我到附近逛逛。”
李文秀提着礼品，和李文娟上楼去了。
王林心想，李文秀的原则性太强了，但不得不说，这个面子，只能她去拉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去做这个丑角的话，肯定很不合适。
其实，他心里很认同李文秀的话，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胡玲的做法的确落于下乘了。
王林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怕李家邻居看到他，便开车离开了。
他也没地方可去，漫无目的开了一阵，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小百灵楼下。
王林不由得失笑，心想自己心里，果然是想往这边来的啊！
时间还早，一楼和二楼都有灯，三楼反而没有亮灯，这说明沈雪可能在一楼办公室里，也可能在二楼带班。
王林看到小百灵门前，停了一辆夏利车，他一看车牌，认得是顾清华的车。
顾清华这么快就对沈雪展开追求行动了？
王林轻轻一笑，停好车子，又点了根烟吸了，这才下车。
他来到一楼办公室。
“王总好！”苏槿笑道，“沈校长在二楼带班，要八点半才下课。”
王林嗯了一声，问道：“顾总来了吧？”
“哦，是的，顾总也在楼上，他是来找沈校长的。”
“他找沈校长什么事情？”
“他带了个小侄女来，要插班到沈校长带的舞蹈班。”
“哦？”王林心想，顾清华还算是懂事的，知道沈雪是拒绝他的，所以没敢直接追求，而是侧面追击，谋求长久的接触，再行攻破，有点意思！
“那小姑娘才三岁半呢，粉粉团团的，很是可爱。”
“这么小？学舞蹈？沈雪带的班，都是十三、四岁的小朋友啊！”
“对啊，所以沈校长没让她进班，而是安排到了其它班。”
“报名了吗？”
“报过名了，钱也交了，已经在上课了。”
“好。”王林微一沉吟，说道，“我在三楼办公室，沈校长下课后，你让她上来找我。”
“好的，王总。”
王林往楼上走，经过二楼时，传来各种舞蹈训练的口号声和音乐声。
他没有停留，径直来到三楼办公室。
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工作可做，他打开沈雪房间的门，看她柜子里有什么录相带没有。
《小狐仙》！
王林一看封面，便知是港产的恐怖片，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没看过这部电影，便放进录像机里看起来。
男主角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和舅父曹查理相依为命的他，在舅父的广告公司中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差事。
女主倪淑君是公司里的创意经理，长相甜美个性活泼的她，吸引了男主角的注意，令男主角深陷情网不能自拔。
一次偶然中，男主角的舅父从古董店中偷得了一枚铜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就此将一位古灵精怪的小狐仙也顺道带回了家。
调皮的小狐仙附在了倪淑君的身上，利用自己的法力和倪淑君的身体制造了一连串的祸端，可即便如此，男主角还是深深的迷恋着她。
为了让着了魔的侄儿还魂，男主角的舅父偷偷调换了铜镜，没想到却让男主角因此死于一场车祸……
每次看这种老港片，王林感触最深的，倒不是故事情节，而是影片中不经意展示出来的香江那边的生活片段和城市场景。
王林每次看这种片子，明明是过去几年的老电影，却感觉在看二十年后的未来。
港片里面的穿着潮流，房屋装修，敞篷跑车，物价水平，都让人惊叹不已。
难怪这个年代的大陆人，都热衷于出国。
在申城各地，一直有股学习英语的热潮，公园里也有英语角，想考托福出国的人，都在刻苦努力的钻研英语，他们没有什么速成书，大都是捧着一本英文字典，背一页撕一页，比高考还努力。
真正能让人奋发图强的，只有那巨大的利益。
那些通过各种渠道出国了的人，很少有回国的。
女人出国有一种捷径可以走，那就是嫁老外。
申城女人很流行嫁老外，一度成为时尚，就跟乡下人想农转非一样，只要能农转非，只要能出国，哪怕嫁一个老头也可以。
这种出国热，直到几十年后，也方兴未艾。
这部《小狐仙》挺搞笑的，剧情也吸引人，王林看得兴趣盎然。
看得正起劲呢，门锁响了起来。
随着一阵清幽淡雅的香风，沈雪走了进来。
好香水就是这样，有如新鲜的花香，很自然、很好闻，能吸引人。
沈雪嫣然笑道：“不见你在外面，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在看哪个电影？”
“小狐仙。”
“呀，我还没看呢，想等你有空时，再让你陪我一起看的。”
“没事啊，我陪你从头再看一遍。”
“就从这里开始看吧！”沈雪放下自己的包，解开绑着的秀发，走过来，从他身后，轻轻拥抱了一下他，蹭了蹭他的脸，笑道，“顾清华刚走，他把一个三岁半的小侄女送到我们学校来学舞蹈了。”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我说他的用意，是在你身上。”
“不会吧？我看他挺有礼貌，也没和我说几句话，下课就走了。”
“人家这是会撩女人的男人！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放长线钓大鱼！”
“就你明白！”
王林心想，我当然明白了，我就是这样将你芳心俘获的啊！
沈雪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我去冲个澡，刚才带班，出了点汗。”
王林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脸：“其实也不用洗吧？你身上是香的。”
“我习惯了，跳完舞，一定要洗个澡。以前在那边家里，没有热水器，一到冬天洗澡可难了，还得烧开水洗澡，也不能淋浴，经常冷得发抖！”
“这就是爱臭美的下场！”
“你不喜欢爱臭美的女人吗？”
“喜欢！”
“这就是了！”
沈雪洗完澡，在里面穿上了睡衣睡裤才出来，披上一件棉袄，坐到王林身边来。
她很自然的依偎在王林怀里。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或许白天那句“你是我男朋友”，已经宣示了她对他的某种主权。
再加上王林主动亲过了她的嘴唇！
所以，她有了更进一步享受他温情的资本。
王林默认了她的这种认为，把手搭在她柔若无骨的腰间。
“为什么港片里面，都喜欢拿广告公司说事呢？”沈雪笑问道。
王林道：“广告公司一般都开在市中心，取景更方便、简单，而且很多广告公司，和摄影单位，本就是母子公司或者合作单位，租场地的钱也省了。”
“说得也对。其实就是就地取材。”
“是这个意思。”
“香江那边好繁华啊！你看这游轮，好大，好热闹！”
“他们那边西化比较彻底了，你看男人都是穿西装的，亚洲四小龙，不是吹出来的。你很向往香江的生活吗？”
“不向往。我还是喜欢家乡。要是有机会，去旅游一趟倒是可以的。”
王林心念一动，说道：“可以啊，我正想去香江大华公司走一趟，看看他们那边的机械设备，你和我一起去吧？”
“就我俩吗？”
“嗯！”
“好啊！不过要等录完节目再去吧？”
“当然了。元旦去吧？正好你生日。”
“你还记得我生日呢？”
“忘不了。”
沈雪有些情动，微微闭上双眼，吻上王林的唇。
王林已经和她有过一次激烈的吻，也就不再矜持，贪婪的吮她唇间的香味。
电影故事进入了尾声，小狐仙烟消云散。
沈雪道：“怎么这么悲惨！前面明明是个搞笑的喜剧啊！”
王林道：“这就是生活，前面很欢喜，后面都是悲剧。”
沈雪道：“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想一直是欢喜。”
王林的呼机哔哔哔的叫了起来。
他拿起呼机一看，知道是李文秀他们要回家了。
这时，二楼的培训班也下课了，无数小朋友的叫喊声，把整栋楼房都给抬了起来。
“你有事吗？要走吗？”沈雪依依不舍的问。
“嗯，我明天再来。”
“好吧，晚上开车，小心点。”
“好。”
王林松开她，两人起身。
她送他到门口，忽又喊道：“王林！”
王林转过身来，她扑上前来，双手吊在他脖子上，灿然一笑，然后吻了他一下，这才松开手来：“或许不要等到明天，我们又可以再见！”
“啊？”
“梦里面啊！也可以见面的哦！”
王林的心，忽然有些痛。
他努力的笑了笑，抱了抱她，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看着三楼窗口那个灯光映照下的美丽剪影，王林深深的明白，自己已经陷进了沈雪的温柔里，他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
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但这把火，明明就是他自己烧起来的啊！也是他所期冀的一把火啊！
沈雪就像刚才电影里面的小狐仙，已经把王林的魂给勾走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俨然一对小情侣的模样。
接下来还会发生点什么呢？
无须去揣测，一切都顺其自然。
王林开车来到李家楼下，看到李文秀和李文娟已经在楼道口等候他。
“你怎么才来啊？”李文秀说道，“等你二十分钟了。”
“我去了趟厂里。”
“厂里没事吧？”
“没事。这不广州来了个大订单吗？我去催催生产进度。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
“200块钱，我拿到了。”
“呵呵！你真厉害！”
李文秀坐上副驾，说道：“这本就是她该付的钱！凭什么让我妹来出这个钱呢？”
李文娟拿到了钱，却并不开心，跟谁赌气似的，嘟着个嘴，瞪着眼，也不说话。
王林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文娟这是怎么了？”
李文秀道：“还能怎么？听不了闲言碎语了呗！死要面子活受罪！看她以后还敢这么大方不！”
李文娟忽然就崩溃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凭什么都说我的不是？我哪里错了嘛？我爸也说我，我妈也说我！我哥也说我，嫂子也说我！衣服我说过送给她，我也没说要讨回这钱来，姐，都是你的错！你要来讨钱就讨钱，你干嘛带上我？他们不敢骂你，因为你男人是个大人物！他们只骂我！因为我什么也不是！李文秀，你为了两百块钱，把你妹给卖了！”
李文秀道：“你怎么还哭上了？”
王林道：“文秀，你别说她了。文娟自尊心强，她好面子，不是你能比的。”
李文秀道：“我连她都比不了了？”
王林道：“不是这意思。总之这事以后都别提了。文娟，姐夫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吃宵夜好不好啊？”
李文秀道：“我怀孕了，不能吃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宝宝不好。而且这么晚了，外面又是刮风又是下小雨的，冷得要命！还去吃什么宵夜啊？”
李文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声嚷道：“我要吃！我偏要吃！姐夫，你带我去吃！”
李文秀还待说话，被王林握住了她的手。
王林朝她轻轻摇头：“别说了。去吃吧。”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李文秀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我怕受凉感冒！”
王林笑道：“好吧，我先送你回家。外面风寒雨冷的，你不去也好。”
他先开车到家里楼下，送李文秀上楼，说道：“你别再说文娟了，她还是个小姑娘，脸皮当然没有你这么厚。”
“我成老姑娘了？”
“你不是姑娘了！你是女人了！你是妈妈了！”
“……”李文秀扑哧一笑，“好吧！我不再说她便是了。你去吧，帮我安慰一下她。她今天的确受委屈了，一家子人，都说她的不是，我都听不下去了！”
第220章 考察
王林下了楼，看到李文娟从后排坐到了副驾。
他坐上车，开车出了院子。
李文娟兀自心气难平，把小嘴撅得老高，嘴唇上深深浅浅的纹路，红红艳艳的，煞是可爱。
王林笑问道：“文娟，你知道什么是亲人吗？”
李文娟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是有多么无聊，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这还用问？有血缘关系就是亲人呗！”
王林道：“至亲至爱的人，不曾想起却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只懂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被受伤害也绝不离的人，风里雨里永生不弃的人，能舍弃自己利益而成就对方的人。”
李文娟怔了怔。
王林道：“所以，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成为亲人。当两个人的感情，达到了这个要求时，也能成为亲人。”
“就像你和我姐。你们本来是陌生人，因为爱，也成了亲人？”
“可以这么说。”王林道，“你、你姐，你哥，你父母，你们从小就是亲人，但是长大了以后，却变成亲戚。所以，你姐现在回娘家，叫走亲戚了，是吧？”
“嗯！是哦！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明明是亲人，长大了却成了亲戚？”
“因为你哥有了他至爱的亲人啊，也就是你嫂子胡玲，但她对你和你姐来说，又是个外人。所以，对胡玲来说，你和你姐，都只是亲戚。”
“亲戚和亲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路遥先生在《平凡的世界》里，对亲戚有一段注解：亲戚关系常常是最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白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
“啊？姐夫，这是什么书？我想看！这话说得太好了！”
“小说。我家里有啊，你想看，就拿去看好了。你看了，你就会明白很多浅显的人世道理，也会明白生活的苦难，其实也是一笔财富。”
“嗯，我要看。”
王林说道，“亲人和亲戚是不同的。有些人，你把他当亲人，但别人只把你当亲戚，双方的付出不对等，所以你才会受到伤害。只有当你摆正关系，你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人际往来。在这方面，你姐就看得很透彻。”
李文娟不哭了，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对她来说，姐夫王林，不仅她是生活费的来源，也是她精神的依托，更是她人生路上的导师。
“姐夫，你是我的亲人，我哥和嫂子，只是我的亲戚了！”
“呵呵！等你结了婚，我也会变成你的亲戚。”
“不，姐夫，我要永远当你的亲人！我不要当你的亲戚！”
“为什么？”
“我要是成了你的亲戚，你就不会再对我这么好了，更不会给我买金饰，也不会再请我吃烧烤了！”
“那是肯定的啊。不过，没有了我，你会有其它亲人啊。”
“我不要其它亲人，我就要你当我的亲人。”
话虽幼稚，语含真诚。
王林心里一暖。
两人来到美食街。
天气太冷，出来吃烧烤的人少了许多。
“姐夫，我不去上次那家。”李文娟很记仇。
王林呵呵一笑：“可是，他家的好吃啊。胡汉林是申纺厂的食堂主任，他的厨艺是一流的。”
“一流的我也不吃。”李文娟哼了一声。
“那就换一家吃。”王林笑道。
赵卫国还在这边摆摊，生意看起来也还可以，他妻子刘京美不停的在吆喝：“老板，吃烧烤吗？来这边吧，这边干净卫生，价格公道！”
他们夫妻看到王林带着李文娟过来，都是一怔。
赵卫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刘京美倒是笑语吟吟：“王副厂长好！出来吃宵夜吧？”
她倒也不敢招呼王林往自家里摊位上来。
王林点点头：“你好。”
他带着李文娟，来到下一家烧烤摊。
李文娟点了一些吃的，和王林坐了下来。
女孩子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王林开导几句之后，李文娟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和王林谈笑风生。
等回到家时，李文娟又恢复了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模样了。
李文秀躺在床上，还没有睡，在织着毛衣，见王林进来，便笑问道：“怎么样了？她还生气吗？”
“好了。”
“真是个孩子，一顿烧烤就哄好了。”
“你以为这么简单？”王林上了床。
李文秀放下手中的毛活，依靠过来，主动的亲吻王林：“你当上副厂长后，我娘家人对我都刮目相看了。今天我回家发了脾气，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我的不是。”
王林笑道：“这叫夫贵妻荣。”
“还真是这个道理。难怪人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真的一点也不错。”
李文秀说着，渐渐情动，主动的趴到了王林身上。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李文娟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羞涩的笑道：“我进来拿本书！姐夫，你说的那书在哪里？我拿了就走。”
李文秀道：“死丫头，你进来也不敲下门！把你姐夫吓出毛病来，你赔我啊？”
李文娟道：“这也能吓出毛病来？能吓出什么毛病来？”
王林指了指书柜：“第三排中间，你一看就知道了。”
李文娟拿到了书，笑道：“姐夫，姐，你们继续吧！打扰了哦！嘻嘻！”
王林起身，把门反锁了。
李文秀道：“你以后进门，一定要把门反锁了。”
王林道：“我哪里知道文娟会忽然闯进来？”
……
1988年12月21号，这天是冬至节。
冬至节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习俗，北方人喜欢吃饺子，南方人喜欢吃汤圆
申城本地人当然是吃汤圆的，而且对这个节还比较注重。
在王林家里，因为没有老人在，也就没这么多讲究。但李文秀也传承了这些习俗，一大早就买了些汤圆回来。
王林道：“我今天有重要应酬，不回来吃饭。”
“今天是冬至，你不回来吃饭吗？”
“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和他的助理过来视察我们工厂，我不得招待啊？”
“哦，那你晚上也不回来？”
“现在不好说。”
“好吧，那我买这么多的汤圆，岂不是吃不完？”
“你送一些给琳姐家吧。”
正说着，王琳和周粥过来了。
王琳笑着喊道：“上班了！上班了！”
王林送她们来申纺厂。
到了车间门口，李文秀道：“你晚上要是回来吃饭，你先打个电话。”
王林道：“知道了，哪里没餐饭吃啊！”
李文秀道：“哪里的饭，也没有家里的好吃！外面有女人陪着你吃，能有儿子陪着你吃啊？”
王林呵呵一笑：“那是的。”
李文秀和王林手挽着手进车间去了。
王林把车开到办公楼下，和周粥一起上楼。
周粥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挺好的啊！”
“好着呢！”王林道，“你也挺好吧？”
“呵呵！”周粥冷笑一声，“不用你关心！关心这么多女人，你不累吗？”
“还好啊，两三个还是照顾得来的。”
“无耻！”
“……”
“对了，王副厂长，你现在有助手了，就不用我泡茶了吧？”
“你说陈小希啊？她只是我的助手，我不在这边时，帮你减轻工作负担的。”
“我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往别人身上扯。你请助手便请助手，也是为了我好？”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上次看你加班到深夜，挺怜惜你的。以后你再加班，就喊陈小希帮你，一个人的工作，两个人来做，就能快一倍不是？”
这下轮到周粥无语了，她清丽的眼眸里，有一抹残星冷月般的精光，一闪而没。真是冤家啊，分手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是这么关爱自己呢？
王林走进自己办公室。
陈小希还没有来，大多数工人，都习惯了踩着点上班。
周粥放下包就过来了，给他泡了杯茶，说道：“你助手呢？”
“还没到吧！她刚来，不知道怎么当助手，还得你帮忙培训培训。”
“行，等她来了，我会教教她的。”
见她语气这么温顺，王林倒是一讶，抬头看向她。
周粥也看着他呢，两人四目相对。
王林笑问道：“听说你在练琵琶？”
“我一直就会弹，只是以前的琵琶用的时间太久，已经坏了，后来一直没买。谢谢你给了我钱，我才有钱买乐器。”周粥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在某个寂寥的深夜里，周粥也曾有过悔恨，如果自己当初心气不那么高傲，没有和王林分手，或许王林真的会和李文秀离婚呢？那自己现在就成了王林的妻子了吧？李文秀现在享有的一切，本该她来享受的！
然而，世事没有如果。
这时，陈小希来了，她快步走了进来，喊道：“王副厂长好，周助理好。”
周粥收回目光，对陈小希点点头，说道：“你是王副厂的助手，你比他来得还晚？”
陈小希红了脸，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粥道：“以后你要提前一刻钟上班，先把办公室里的卫生打扫好，打好开水，泡好茶，领导来了就有温茶喝。每天分发下来的报纸杂志，你也要整理好，放进报刊架。领导每天都要学习的。”
陈小希恭谨的站着听训：“是，谢谢周助理教诲。”
周粥道：“领导昨天交待的工作，你要是没做完的，一定要向领导说明，做完了的，一定要向领导汇报。还有领导当天的行程，你得先安排好。特别是王副厂长，他是个大忙人，不只有申纺厂这边的事务要忙，他还有爱晴柔卫生巾厂，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你更要上紧，趁他在这边的时候，抓紧时间把重要的工作汇报完，等他不在时，你就不必像无头苍蝇般到处找不到人了。”
“是，我知道了。”陈小希说道。
周粥道：“我就在隔壁，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谢谢周助理。”陈小希送她到门口，转过身来，对王林道，“对不起，王副厂长。”
王林笑道：“你刚当班，不知道很正常，多学几天就懂了。这几天，你就好好跟着周助理学习怎么当助手。”
“好的，我一定用心学习。”陈小希道。
王林在这边处理完一些日常事务，就往卫生巾厂来。
卫生巾厂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大华公司总经理前来考察。
王林到达以后，在金悦和包来顺的陪同下，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卫生工作、迎接安排，都要做到最好。
大华公司在广州设有分公司，但在申城只有一个办事处。
唐华和唐嫣两兄妹，在王林他们离开广州两天后，也结束了在广州的工作，于昨天下午飞抵申城机场，下榻在国际大饭店。
这天上午九点半，唐华和唐嫣准备出发。
唐嫣说道：“哥，你不许再开车了。你的驾照是香江那边的，你习惯开右舵车了，上次在广州开车，你就差点出车祸！我已经安排办事处的主任带我们过去。”
唐华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听你的。”
大华公司驻申城办事处的主任，名叫许志文。
许志文就是之前向王林推销机械设备的那个业务代表，这半年来，因为业绩出色，已经被提拔为申城办事处主任了。
许志文开着车，带着唐华和唐嫣兄妹，前往爱晴柔卫生巾厂。
“爱晴柔的工厂，在市区吗？还是这么繁华的地段？”唐华看着外面的街道，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
许志文道：“唐总，爱晴柔卫生巾工厂，是租用以前的红光食品厂的老厂房，这一片的城建规划有了改变，所以这片老厂房也保留了下来。”
“那很不错。食品厂对环境的污染比较严重，肯定要迁出主城区。看来申城的建设也慢慢赶上来了。”唐华道，“小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在这边设立分公司了？”
唐嫣笑道：“你是总经理，你决定就好了。”
唐华又问道：“这个爱晴柔的王总，倒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听说他卖卫生巾很有一套？产品占据了申城80%以上的市场，是不是真的？”
许志文道：“是的，唐总。爱晴柔现在有十条生产线，开足了马力，二十四小时生产，货都是供不应求的。就连广州那边的客商，都慕名前来这边进货。”
唐华讶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在广州也有卫生巾生产线的客户，那边做卫生巾的工厂更多，广州商人，为什么要跑到申城来进货呢？”
许志文道：“因为爱晴柔的品牌做得好。这个一言难尽。”
唐嫣道：“哥，品牌的经营之道，有着太多的学问。我们到王总的厂里看看，不就知道奥秘了吗？我也很期待和王总的见面，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能在短短时间里，做起来这么大一个品牌！”
第221章 冒犯！
唐华的车，来到了爱晴柔卫生巾工厂外面。
“怎么这么多的货车？还排起了长队？”唐嫣不解的问道。
许志文笑道：“唐助理，这些车子，都是来爱晴柔工厂进货的人。”
唐嫣吃惊道：“这么多商家来进货？生意这么好吗？”
许志文道：“是啊，我以前看过更吓人的场面，不只是排队进货，还有人抢货呢！”
唐嫣不解的反问：“抢货？”
许志文道：“在增加生产线以前，爱晴柔卫生巾厂，只有六条线，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有些经销商怕进不到货，就只能抢。”
唐嫣道：“不可思议。”
唐华道：“可是，你昨天不跟我们讲，爱晴柔在申城不是有自己的业务点吗？他们的产品，难道不是在自己的渠道进行销售？”
许志文道：“王总做的是多渠道并举。唐总，我们到了。王总和包主任都在外面等着你们。”
时间刚刚来到上午九点五十分。
香江的商人赴约，宁可早到，不会迟到。
唐华和唐嫣下了车，看向站立在一边的王林等人，不由得一讶。
王林看到他俩，也是一怔，要不是有许志文领着，他都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原来就是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和助理。
许志文笑着上前，和王林握手：“王总，你好！”
王林摇了摇他的手：“许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许志文对唐华笑道：“唐总，这位就是爱晴柔卫生巾厂的王林王总，王总同时也是秀之林服装厂的厂长，申纺厂的副厂长，也是申城本年度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他又向王林介绍道：“王总，这位是我们香江大华公司的总经理唐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特别助理唐嫣唐助理。”
“是你？”唐嫣抿嘴一笑，“我们在广州宾馆见过面。你还记得我们吗？”
王林呵呵一笑：“幸会，我当然记得。”
唐华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王总啊！哎呀，我们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之前在广州，我们之间有些小误会，还请王总不要介意啊。”
王林道：“一点小事，不足挂怀。”
两人握了握手。
许志文笑道：“原来，王总和我们唐总，早就见过面了？”
唐嫣笑道：“说来真是巧了！就几天前，我们还和王总在广州见过面，只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啊！不知道王总就在我们面前。那天晚上，我还和王总通过电话呢？早知道王总就住在我们对面，还用得着打电话联系吗？”
王林笑道：“这也叫缘分不是？唐总、唐助理，我代表爱晴柔卫生巾厂工厂全体员工，欢迎你们来我厂考察！”
“谢谢。”唐华和唐嫣都说了一句。
王林道：“两位，请先到我们办公室里坐会，喝杯茶。”
“好！”
一行人来到三楼，先参观了700平米的大平层办公间，再到工厂进行考察。
唐嫣道：“王总，你们在生产过程中，遇到任何技术问题，都可以找我们公司解决，我们一定尽快派工程师过来服务。”
王林道：“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我和许主任合作得很融洽。我有什么问题，一个电话打过去，他马上就会帮我们解决。”
许志文听他在唐总面前夸自己，自然倍有面子，觉得王林很会做人。
果然，唐华很满意的看了许志文一眼，还对他点了点头，以示嘉奖。
唐华问道：“王总，你还有一家服装厂，怎么不在我们公司购买相关的机器设备呢？”
王林道：“我服装厂的设备，是找一家台商合作的。因为他们的设备，性价比更高。这一点，还请唐总谅解。”
唐华道：“好吧，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广泛的合作空间。”
王林道：“唐总，我听说国外有一种几千万的卫生巾厂生产线，是不是真的？”
唐华道：“有啊！王总有兴趣？”
王林笑道：“暂时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不过我很感兴趣。”
唐嫣趁机说道：“王总，我们公司代理经营的机械产品很多，还有一些设备，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正式向大陆商家销售，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到我们在九龙的总部去考察，我们可以向你介绍很多国际上先进的生产线和设备。不仅是卫生巾生产线，其它诸如服装生产线、纺织设备，我们公司都有。”
她这是想结交王林这个大客户。
王林不仅拥有卫生巾生产厂，还有一家服装厂，更是申纺厂的副厂长，等于在三个领域的机械销售方面，都有可能达成合作！
她以前并不知道，王林还开了服装厂，要是知道的话，这个大单，她一定不会错过的。
除了开拓新的客户，还得深挖老客户！
有些老客户有着更深层次的需求，也有其它需求，这就需要经常联系，深入了解。
唐华也道：“王总，我代表大华公司，邀请你到咱们香江九龙总部来考察，一切机票、住宿、饮食等费用，我们全部报销。”
王林笑道：“好吧，我接受你们的邀请。有机会我一定前往香江，到贵公司去学习考察。”
唐嫣道：“如果王总方便的话，能跟我们一起去香江最好了。”
王林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唐嫣道：“我们在这边考察完就走。”
王林道：“我还得办证件，没这么快。”
唐嫣道：“我们公司可以出具一个邀请考察函，你拿我们的邀请函去办理相办边防证件，要快捷得多。”
“好啊，那就谢谢了。”王林笑着答应下来。
当时的香江属于英殖民地，过香江要办理通行证，是跟护照差不多的一个证件，也就是单程证或者双程证，而且是需要经过英国允许才可以办理的。
大陆人想去香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因为当时的审核很严，不是申请了就一定能通过。
当年香江的收入比内地高出几十倍，想去香江的人，就跟想嫁老外的人一样多。
这也就不难理解，张美云为什么肯找那么个又丑又老的香江司机了。
但是就算嫁给了香江人，想过去定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单程证的发放，每天都是有配额的，一天只有75个。
正常来说，内地配偶最少要等上四年，才能去到香江和亲人团聚。
除了单程证，就是双程证，也就是往来港澳通行证。
单程证就是有去无回，你去了香江，这边的户口和身份就注销了。
双程证可以有往有来。
如果能拿到香江那边大公司的邀请考察函，那王林申请相关证件，肯定要容易得多。
唐华一行三人，在爱晴柔卫生巾厂，考察到中午十二点。
王林说道：“我们在国际大饭店准备了酒宴，请唐总赏脸一起吃个午饭？”
唐华笑道：“应该我们请王总才对。”
王林道：“你们远来是客，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
唐嫣笑道：“都可以啦，中午由王总请我们，我们晚上再回请王总就行了。王总，我们正好就住在国际大饭店。这倒是方便得很。”
“那就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请。”
王林这边，就带了包来顺和金悦两个人。
唐华那边也是三个人。
上车以后，唐嫣说道：“别小看了王林，他的座驾是最新款的宾士车。”
唐华道：“那他应该很有钱啊！为什么在我们公司买生产线还要分期付款呢？”
许志文笑道：“唐总，王总说了，这样一来，我们更重视和他的合作。”
唐华笑道：“我看他就是狡猾，分期付款，他可以省出更多的钱来，发展其它产业。”
唐嫣说道：“这说明他很聪明，也会合理的利用资金。”
唐华道：“这个人很厉害。他虽然年轻，但他很会管理企业。我们去过那么多的内地公司，只有他这家工厂管理最好。”
唐嫣道：“是的，爱晴柔公司，不论是工厂，还是办公楼，都十分的干净、整洁，员工的精神面貌也很奋发向上。你仔细看这些员工的脸上，带着一种积极、幸福的笑容，这是很难得的。这种表情，我在香江人身上很难看到。”
许志文道：“唐助理，这是因为，内地人虽然收入低，但幸福感高。而且爱晴柔卫生巾厂是有国资股份的，工人们都是国家工人，他们幸福感就更高了。”
“原来如此。”唐嫣道，“可是，我也去过不少国有工厂，很少有像王林管理得这么好的。”
唐华道：“小嫣，你邀请他到我们香江去考察，这一步棋走对了，他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发展。这个客户，我们要抓在手里。”
唐嫣道：“许主任，王总开服装厂时，你没有向他推销我们的机器吗？”
许志文道：“我有推销，但王总没看上。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向王总推销服装厂设备的，那个时候，王总还在开服装作坊呢！”
唐嫣颇感兴趣的问道：“是吗？他不是国有企业的副厂长吗？怎么又开服装作坊了呢？”
许志文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话，两辆车到达了国际大饭店。
一行六人进入餐厅包厢用餐。
金悦早就点好了酒菜，人到齐后，直接就安排服务员上菜。
王林请唐华坐了首位，自己陪在侧席。
唐嫣等人各自入席就座。
金悦负责斟酒，她给其它人各倒了一杯红酒，唯独给王林倒了一杯健力宝。
王林笑道：“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各位请自便。”
唐嫣道：“我来内地之前，总听人说内地很流行酒文化，也有酒桌文化，我还特意向人请教过这方面的知识，没想到来了之后，完全用不上。”
王林呵呵笑道：“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觉得，不喝酒，就无法谈事。但我恰恰觉得，喝醉了更不能谈事。除非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想把你灌醉了，让你糊里糊涂就把合同给签了。”
许志文道：“和王总做生意，是我最轻松的一次。我向其它人推销设备，往往都要喝几顿酒才行，碰上特别能喝的老板，能把我喝出血来。”
唐华道：“喝酒就是喝酒，生意就是生意，为什么要把这两者放在一起呢？生意应该在办公室里谈。”
王林道：“唐总，你有所不知，我们国内的酒桌，就跟你们那边的咖啡厅一样，也是可以谈事工作的。”
唐华道：“咖啡厅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吗？”
“哈哈哈！”王林等人都笑了。
唐嫣低声道：“哥，你敬王总一杯。”
唐华端起杯子，笑道：“王总，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两家多加强交流合作。”
王林端起杯子，和唐华碰了一下，笑道：“谢谢唐总。”
唐华问道：“王总，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王林知道，对方问的是李文娟，但他并不想透露太多的个人隐私，因为他还想带沈雪到香江去游玩，便淡淡的回答道：“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唐嫣拉了拉哥哥的衣袖，轻声道：“哥，你干嘛？不该问的，别乱问！”
唐华一怔，红了红脸，尴尬的笑了笑。
唐嫣端起杯子，对王林道：“不好意思啊，王总，我哥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他自由散漫惯了，还没有适应职场生活，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王林心想，这两兄妹有意思，那当哥哥的，明明没有什么能力，却偏偏当上了老总，这个妹妹精明能干，能说会道，却只能当他的助理，看来他们父亲，肯定是个宗族传统很深的人。
“呵呵，没事！”王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唐嫣道：“王总年轻有为，想必也是家族渊源吧？”
王林笑道：“不是，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我是自己创业。”
唐嫣双眸一亮：“是吗？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我听说内地赚钱特别的难。”
王林道：“国库券。”
唐嫣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懂这个，在酒桌上交浅言不深，也就不好再追问。
酒宴散后，唐氏兄妹回到酒店房间。
唐嫣对唐华道：“哥，那个女人，是人家王总的女人，你打听干嘛？而且这是人家的隐私生活，你以后千万不要再乱问。人家愿意介绍给你的时候，自然会介绍，如果人家不愿意介绍，你就不要问。这不仅很没有礼貌，还会冒犯到别人。”
唐华无奈的道：“我也就是顺口一问！我也没安什么坏心思！算了，我出去逛逛！”
“你去哪里？”
“听说申城的南京路很繁华，下午没事，我去逛街，行不行？你要是不放心，你跟着我好了！”
“……”
第222章 平凡的世界
唐嫣还真怕这个哥哥在国内惹事，国内的刑罚这么严重，万一他真惹了事，很难脱干系！
于是，她拿起外套，起身跟了上去。
“我们玩到四点半，就得回来，我们说好了晚上要请王总吃饭的。”唐嫣说道。
唐华耸耸双肩：“我知道了，小嫣！你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妈妈啊。你才21岁，为什么感觉和50岁的妈妈一样啰嗦？”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女人都爱啰嗦。”
“……”
两人在酒店门口打的的士，来到南京路上，从广场这边开始逛。
“没想到，申城也这么繁华了。”唐嫣道。
“也就是人多一些，比起香江来，还差得有点多。”
“这边改革开放才十年，十年就有这么大的发展，很不错了。哇，你看这家服装店的装修，像不像中环的专卖店风格？”
“秀之林？”唐华摸着下巴想了想，“王林的服装厂，是不是叫秀之林？”
唐嫣讶道：“对哦，这是王总服装厂的专卖店？我们进去看看！你看这些橱窗里展示的衣服，你还别说，王总的眼光，具有国际范，他一定去过巴黎和纽约！”
两人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请随便看看。一楼是女装，二楼是男装和童装，三楼是特价区。”售货员笑容满面的喊道。
唐嫣朝售货员点点头，逛起服装来。
一楼当然是女装了，款式也是最多的。因为爱逛街的女人多，女人换衣服也换得勤快。
唐华道：“小嫣，我上二楼看看。”
“你不能先陪我逛完一楼吗？”唐嫣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你去吧，别惹事啊。”
“拜托！我在一家服装店里，能惹出什么事来呢？”唐华无奈的摊开双手。
唐嫣笑了笑，拿起衣服来看。
楼梯就在收银台一侧，他走到楼梯口，正打算上楼时，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收银台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走了过来，伸出右手，在那个正在低头看书的女人面前晃了晃：“嗨！你好？”
李文娟抬头一看，讶道：“你是谁？有事吗？是不是要买男装？男装在二楼。”
唐华道：“不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在广州宾馆见过面的，我开车，你出来，我差点撞到你啦！”
“哦，是你啊！”李文娟腾的起身，指着他道，“你追踪我？”
“不是，不是，”唐华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王林王总的女朋友是吧？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们是香江大华公司的，这次来申城，就是来见你男朋友王总的，我们和他中午还在一起吃饭呢！”
“是吗？对啊，我听他在家里说起过大华公司。”李文娟扑哧一笑，“谁告诉你说，我是他女朋友的？”
“王总自己说的啊，我们今天喝酒的时候，他亲口说的。难道你不是吗？”
李文娟咯咯笑道：“太好笑了？他居然这么跟你说吗？”
她随即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很色的呢，姐夫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吧？
于是她笑道：“对啊，我就是他女朋友！你怎么来我店里了？”
“来逛逛街。你们的衣服很漂亮、很时尚，跟香江那边的差不多。”
“那当然了，这里面的衣服，大多数版形，都是我——王林自己设计的。”
“王总还会设计服装？那他真是个天才。”
“你去看服装吧，我不打扰你了。”李文娟指了指手中的书，“我要看书了。”
“你看的是什么书？”
“平凡的世界。”
“国内作家写的？我没看过，我只看过西方的文学名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娟脱口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话到嘴边，调皮的一笑：“我叫李文秀。”
她心想，我姐就叫李文秀，她真是王林的爱人！
“很好听的名字。”唐华道，“能请你出去喝咖啡吗？”
“不去。我不爱喝咖啡，太苦了。”
“那你能带我逛逛这家店吗？”
“我喊服务员带你去吧！”
唐嫣正挑选衣服，扭头看到哥哥又跟女人搭上了话，不由得担心，连忙走了过来，一看那女人，不就是在广州见过的那个吗？
“哥！”唐嫣拉开唐华，说道，“你怎么又招惹人家了？”
唐华道：“我哪有招惹啊？我和她在这里碰上了，聊上几句也不行？”
唐嫣道：“哥，你过来，帮我拿着衣服，我要试外套。”
她不由分说，把唐华给扯开来：“我都听到了，你要请她去喝咖啡！你也知道，咖啡馆是谈恋爱的地方！她是王林的女人，你没看到她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吗？戒指，就是禁止的意思，她戴在无名指上，就是禁止别的男人再去撩她！你还想挖墙脚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一个女人，有了男朋友，就不能再交朋友了吗？”
“在外国可以，但在国内不行！”唐嫣道，“我还要向你解释多少遍？这里是国内！这里的婚姻观、爱情观，都是很传统的！你这么做，不仅会闯祸，也会得罪王林，让我们失去一个大客户！王林能把这么大的服装店交给她来打理，可见她在王林心目中的分量是很重的！而且这样的女人，她也不缺钱，你的那点钱，对她来说，并没有吸引力！”
“好好好，我闭嘴，我跟着你，行了吧？”唐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回头看看李文娟，只见她仍旧坐在椅子上，捧着书在看。
自从王林介绍她看这本《平凡的世界》以后，李文娟就跟着了魔似的，白天上班也看，反正在这里她就是老大，没有人管她，下了班也看，最近都不怎么看港片录相带了，睡觉前躺在床上看，有时看到凌晨一、两点，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觉。
她竟然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书。
唐嫣在店里挑了两件外套一条裤子。
“你确定要在这边买衣服吗？”唐华道，“内地人都羡慕我们香江那边的服装款式呢！香江那么多的衣服，还不如这些衣服吗？我觉得这些衣服也很一般，太过保守了。”
“你不懂女装！女装潮流，是一个循环圈，也就是说，时不时的就会流行复古风格。今年的纽约和巴黎时装周，我都有看过，流行的正是这种风格的服装。”
“这样啊？我听李文秀——就是王林的那个女人，她说，这里面的服装，大多数都是王林本人亲自设计的，或者是他指导设计团队设计的。”
“哦？”唐嫣捧着衣服看了看，“是吗？那王林真的很厉害啊！”
“我觉得他像个天才，他是白手起家，这么年轻，就拥有了这么多的产业！对了，他说的国库券是什么？”
“我也不懂。回头再问问吧！我们买单走了，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去。”
“好吧！反正跟你在一起，我是没有自由的。”
“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享受被你管束的日子。”唐华笑道，“等你嫁人以后，我想让你管我，你都未必会这样管着我了！小嫣，我心里很感激你的。我知道你是在教我怎么当好一个老总。”
“你明白就好了。你得尽快学会打理家里的企业。爸爸有心脏病，今年住了大半年的院了呢！你千万别再惹他生气！”
“我知道了。其实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音乐家，而你更适合当家族企业的老总。”
“别再提音乐两个字，爸爸就是被你气病的。”
“……”
唐嫣来到收银台买单。
李文娟看到了，对收银的说道：“给这位小姐打八折。”
打八折是主管最大的权利了，李文娟一般不使用的。
收银员应了一声，帮唐嫣买了单，开了票，拿存根给李文娟签字。
唐嫣笑道：“李小姐，谢谢你了。”
李文娟道：“你们是我——王林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欢迎下次再来。”
唐嫣点点头，优雅的走了出去。
唐华提着服装袋子，朝李文娟笑了笑，也不敢再说话了，跟着妹妹去了。
“主管，这两个人很潮流啊！”收银员笑道。
“他们是香江的。”
“哦，难怪了。香江人也来咱们店里买衣服！真稀罕！”
“这有什么？这说明我们店里的服装好啊！”李文娟得意的一笑，仍然坐下来看书。
晚上，李文娟回到家里，和李文秀一起做饭。
“姐夫晚上不回家吃饭，他和大华公司的人一起吃饭。”李文娟说道。
“你又知道了？”李文秀笑问道。
“我今天见着大华公司的那两个人了。他们到我店里来买衣服了。”
“是吗？香江人长什么样子？”
“和我们一样的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人都长得高高瘦瘦的，男人的话，太瘦了不好看，那个女人倒还是可以的，很漂亮，跟个模特似的，头发这么长，留着直发，也不扎起来，就这么披着，皮肤很好，五官也很立体，跟个洋娃娃一样。”
“有美女啊？”李文秀道，“那你姐夫有眼福了。”
“姐，你想什么呢！那女人一看眼界就特别高，你以为能看得上咱姐夫啊？人家是香江女人，怎么可能嫁到内地来？只有内地女人想着嫁到香江去！就像隔壁张美云一样。再说了，姐夫也未必看得上她啊！”
“那我们炒两个菜就够了。”
两人吃过饭，李文秀织毛衣，李文娟看书。
“文娟，这书这么好看吗？看你这两天天天捧着看。”
“可好看了，姐。”
“讲的什么故事？”
“就一群普通人的生活。”
敲门声响起。
来的人是王琳。
王琳笑道：“我弟又不在家？”
“他忙得很！几乎是不着家的。”李文秀道，“周粥又在练琵琶了？”
“是啊！她还说想买台钢琴回来，她哥也支持得很，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未必她家里还有一本存折，是我不知道的？我都要疯了！再这样下去，我在这家里都没法待了。”
“让她单独住呗？又不是弄不到房子！”
“我哪敢开这个口啊？我要是说出这话来，我会被口水淹死的！”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用不了多久，她就出嫁了，她总不能不嫁人吧？”
“你盼着她出嫁呢？你还在害怕她勾搭我弟吧？”
“我的确有这过这样的担忧，但也无所谓。他们真要有事，早就有事了！还等到今天？”
“那你放心吧，周粥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我想也是，她条件那么好，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
两人织着毛衣，聊着天，看看电视。
李文娟忽然扔下书，冲进了王林卧室。
“文娟，你干嘛？”李文秀喊道。
“我找书。”
“你不是在看书吗？”
“我看完了！”
“看完了就得了啊！你还找什么书呢？”
“可是这书又没完啊！”
“到底是完了，还是没完？”
李文娟顾不上回答姐姐的问话，在书柜、书桌上急急忙忙找了一圈，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也翻起来看了。
李文秀进来笑道：“你发什么神经？找我和你姐夫通奸的证据吗？”
李文娟扑哧一笑：“才不是呢！我找书！”
“找什么书？”
“你不懂的啦！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才八点钟，他没这么快回来，估计宴席也刚散呢！”
“我呼他！”
“就为了找本书，你还呼他？呼他不要钱的啊？”
“你还经常呼他呢！还一呼二呼三呼的！”
“我是她爱人啊！”
“我还是他小姨子呢！”
“……”
李文娟走出来，真的拿起客厅的电话，打王林的传呼。
“哔哔哔！”不一会儿，呼机居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紧接着，门开了，王林一边看呼机，一边走了进来。
“文秀，你呼我啊？”王林问道。
“不是我，是这疯丫头。”李文秀乐不可支的道，“找你要书看呢！”
“哦，文娟，什么事？”
“姐夫！”李文娟拉住他手，急忙问道，“第三部呢？”
“哦，你说平凡的世界啊？第三部还没更新呢！”
“还没更新是什么意思？”
“就是作者还在写作当中，还没写好。他现在只写了第一部和第二部。”
“还没写完的书？那他为什么要出版啊？”
“咳！这个嘛！因为他穷啊，一本书要写五年，也没有其它收入，他只能边写边卖钱，不然连烟都抽不起了，没烟抽，他就没灵感。”
“作家这么穷的吗？姐夫，我们支助他一点钱好不好？”
“这个想法，可以啊！”王林点头笑道，“改天我去找他一趟！顺便找他喝喝酒、抽抽烟，聊聊人生和世界！”
第223章 穷得叮当响！【求订阅】
“你今晚不出去了吧？”李文秀问道。
“不出去啊。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家吗？”王林进卧室换了件外套出来。
“是，你天天都在家，你是模范好丈夫！”李文秀忍不住想笑。
“姐，你不让军哥加班，你却天天在我家，这可有意思了。”王林笑道。
王琳道：“都是周粥闹的，天天在家里练乐器。我怀孕了，听不了太吵的声音，只能出来躲清净。”
王林心想，我想听还听不到，你居然嫌吵？
他心念一动，笑道：“我去陪军哥喝点酒，我这些天因为要开车，每一场酒宴，我都憋着没喝。”
“我家里可没什么好酒！”王琳笑道。
“我家里有茅台啊！”王林拿了瓶茅台，就往周军家来了。
周军听到敲门声响，拉开门一看，笑道：“王林，快请进。”
“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家里忙什么呢？”王林问道。
周军嘿了一声：“你姐布置了任务，叫我给儿子取名字，我这不正在翻词典呢！你家的取好了？”
“我家的容易取，儿子就叫王文，女儿就叫王秀！”
“哈哈，你可真会偷懒，不过也好听，还有寓意，挺不错的。”
“我没文化，只能这样了。”王林道，“我带了酒来，一起喝一杯？”
“喝啊！我正馋酒呢！你姐管我管得太严了，平时不许我喝酒！”周军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知道你馋，所以过来陪你。”王林拧开瓶盖，给两人满上。
次卧房间里，传出来一阵阵悦耳清脆的琵琶声。
王林问道：“周粥在弹琵琶？”
“嗯！好听吧？”
“好听！仙乐一样！”
“我也觉得好听，磁带都省了！还是现弹的，多好啊！”
“呵呵！”王林想到堂姐刚才说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心想没文化，真的很可怕啊！
“我妹还想买钢琴呢！到时我们又可以听钢琴独奏了。”
“钢琴可不便宜，我小百灵店里买的国产货，珠江UP125，也要一万五千块钱一台！自己家里用的琴，要买就买更好的，雅马哈，得好几万呢！”
“可不是嘛！她现在也是没钱买。不然，她早买回来了！她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从来不眨眼睛的，标准的文艺女青年！我去炒个菜下酒！”
王林笑道：“炒什么菜啊，这琵琶声就可以下酒了！要是能弹个十面埋伏，那就更下酒了，我能喝它半瓶！”
周军一边喝酒，一边翻着词典，笑道：“你去跟她说啊，让她弹一个十面埋伏。”
王林果真起身，敲敲周粥的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笑道：“周粥，能不能点一首十面埋伏？给我下酒用！”
周粥坐在窗前，一边弹着琵琶，一边看着曲谱呢，闻言说道：“哟，你还想点曲子呢？去外面找卖唱的吧！我这里可不兴免费点歌！要求还挺高，十面埋伏！你知道有多难弹吗？”
“我付钱。”
“付钱？我很贵的！”
“一台钢琴。”
“嗯？”
“一台雅马哈钢琴，换一首十面埋伏。怎么样？”
“知道你有钱，想拿钱砸我是不是？”周粥抿嘴一笑，俏皮的道，“行啊，我跟你换了！我本来是想买一台珠江UP125的，你上次给我的钱，正好还能买一台这样的钢琴，我怕我又胡乱花掉了，所以就想添置乐器。起码有个东西在是不是？”
“好啊，你先弹，弹完了，我明天就给你买。”
“你先买！我再弹。”
“要不要这么精怪啊？会个乐器了不起啊？说得谁不会似的！”
“呵呵，会乐器就是了不起！你家里有会乐器的吗？你会乐器吗？”
“我会啊！”
“王林，你又吹牛了吧？我还真不相信你会乐器。一个初中生！哼！书都不会读，乐谱都看不懂吧？还会乐器！不吹牛你会死啊？”
“我要是会的话，怎么样？”
周粥来了兴趣，脸上带着笑容，指了指自己房间，笑道：“我这屋里的乐器，你随便挑一样，只要你能弹出曲子来，我就——随便你怎么样！”
王林笑吟吟的道：“真的啊？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别后悔！”
周粥傲娇的笑道：“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我说话也是算数的！”
王林扫了一眼她房里的乐器，“那就弹个古筝吧！”
周粥咯咯笑道：“你认真的吗？不换个口琴或者箫什么的？最起码，你能吹响它不是？”
王林道：“我就喜欢古筝，因为它名字好听，而且这是我国传统古乐器之一，弹出来的曲子，有古意。你要是有古琴就更好，可惜你没有。”
周粥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有些怔忡，说道：“古筝也不容易弹的，你没学过的话，你能弹响，但你很难弹出曲调来。”
王林淡淡的道：“我要是弹不出来，你不是更高兴吗？你不就可以更加轻视我这个小小的初中生了吗？”
周粥咬咬嘴唇：“好，你一定要出这个丑，我成全你！”
王林问道：“有义甲吧？”
周粥道：“有啊，你自己会带吗？还是要我帮你啊？”
“你帮我吧！”王林把十指一伸，“谢谢你了啊。”
周粥抬起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来真的是不是？”
王林笑道：“看来，你是害怕了？怂了？认输了？不敢跟我赌了？”
“谁怕你了！你弹不出来，丑死你！我要嘲笑你一辈子！”周粥也来了傲气，翻出义甲来。
义甲上都绑着胶布呢，她平时弹的时候解开来就能绑上用。
周粥抓住王林的手，一个一个的给他绑上义甲，说道：“行了，你弹吧！”
古筝就摆在旁边琴台上。
王林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来，想了想，弹个什么曲子，才能既简单，又能唬住她呢？
周粥见他沉吟不决，得意的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起码不用出丑啊！”
她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负在背后。
周粥已经洗过澡，穿着一套棉睡衣，虽然把好身材都给遮住了，但仍然掩盖不住她傲然的胸，因为是家居服，里面当然是没穿围胸的，所以她一动的时候，仿佛江海之间，若有波浪涌起。
“呵呵！”王林看看她曼妙的身材，笑道，“你就等着被我惩罚吧！”
周粥看到他狼性的目光，不由得俏脸晕红，想到以前和他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呼吸为之一促，颤声问道：“你要是赢了，你想干嘛？”
“你说过的，随便我怎么样啊！你还能反悔不成？”
“哼！你赢了再说！你别光练嘴皮子啊，你倒是弹啊！”
王林一个深呼吸，想了想曲谱，然后弹了起来。
他弹的是一首后世很普通、很有气势、很能唬人、但其实很简单、很容易学的曲子——沧海一声笑。
这首名闻天下的曲子，还要等两年才能面世。
要到1990年，黄霑先生受命为徐克导演的电影《笑傲江湖》谱曲，随意翻阅古书《乐志》，看到一句话，“大乐必易”。黄先生心想最“易”的莫过于中国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就反用改成“羽、徵、角、商、宫”，到钢琴前一试，婉转动听，声色悠扬，颇具中国古曲风韵，于是就顺着写出了《沧海一声笑》的整条旋律。
这首曲子，旋律起伏、朗朗上口，再配上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词，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
王林平时说话，都有些嘻嘻哈哈，但做起事来，却又无比认真。
他的曲调一弹出来，识货的周粥，就马上为之目瞪口呆！
就连外面客厅的周军，也喊了一声：“粥粥，这首曲子弹得好！再弹一遍我听听！王林不是要你弹十面埋伏吗？这不是十面埋伏吧？”
周粥怔忡道：“王林，你真会弹啊？你这是什么曲子？”
王林随口答道：“穷得叮当响。”
周粥蓦地睁大双眼：“穷得叮当响？”
王林道：“这曲子是有歌词可以唱的，我再弹一遍给你听，我一边弹一边唱。”
周粥笑道：“你还会唱呢？行，你弹唱一个我听听。”
王林便再弹一遍，一边弹一边唱道：“穷得叮当响，没有一分钱！一天到晚辛苦干活，还是穷得叮当响！穷得叮当响，没有女朋友！一天到晚省吃俭用，还是穷得叮当响！穷得啊，叮当响！……”
周粥已经笑翻了，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指着王林：“你这是想笑死我，继承我满屋子的乐器吗？”
王林哈哈笑道：“开心吧？开心就对了。”
周粥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哎，你怎么这么搞笑啊！这歌词肯定不对！原来的歌词怎么样的？你再唱一个原歌给我听听。”
“原歌啊？”王林心想，我现在唱出来，算不算夺了黄老先生的版权啊？只在这里唱给周粥听听也没事吧？
于是，王林又一边弹，一边唱了一遍。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周粥看着有些玩世不恭，但其实善良、认真、无所不晓的王林，忽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王林丢下古筝，扶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怕我惩罚你啊？你放心，我出的题目不会太难的！我更不会欺负你。”
周粥甩开他的手，说道：“别拉拉扯扯的，我哥在外面呢！我没事，我只是灰尘迷了眼睛。”
王林道：“那我给你吹吹！”
“没事了，眼泪一洗，灰尘就出来了。”周粥抹着眼睛，背过身去，说道，“这曲子真好听，哪里听来的？”
“呵呵，我要说是我做的曲，你肯定不会相信。”
“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你不会的事吗？”
“这其实是一个香江音乐人做的曲子，我可不敢夺人所爱。只不过，这个曲子还没有传进我们内地来，过两年，你就能听到了。”
“真的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今天大华公司的总经理来卫生巾厂考察工作，是他们带给我的。”
“哦，这样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了？”
“平时也不敢过来，你老是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了？我有时脾气不太好，也不是烦你。我只是心情不好，又没有人可以发火的，谁叫你老是撞我枪口上呢！”
“呵呵，我运气不好是不是？”
“不然呢？我搬这边来住，还不是因为离你近啊？”周粥觉得这话太过大胆，羞怯不胜，转移话题，问道，“你要怎么处罚我啊？”
王林轻咳一声，慢慢的靠近她，直到快要接触她的脸了。
周粥伸出手，在他胸前一推：“你别乱来啊！我哥在外面呢！”
王林笑吟吟的道：“我的处罚很简单，以后我想听什么曲子，你就得弹给我听，不能有借口！哪怕你心情不好了，也必须弹。心情不好的话，你就弹这曲穷得叮当响吧！”
“噗嗤！”周粥笑道，“就这？”
“嗯！能做到吗？”
“那你刚才说的雅马哈钢琴呢？还送给我吗？”
“送啊！前提是，你先弹一曲十面埋伏来听听吧！”
“以前觉得你没个正形，今天看你，怎么有艺术家气质了呢？”
“有些人，明明有眼无珠，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你出去！不想理你！”
“行，我出去了，你自己弹十面埋伏吧！”王林解下手指上的义甲，丢在桌面上，说道，“还有，我送你的钢琴，你别说是我给你买的！”
“我就说！我就说！我要让李文秀吃醋！酸死她！”
“现在我家的钱，全归她管，被她知道了，这钱我就找不到出处了。”
“是吗？你可真听她的话！以前怎么不这么听我的话呢？”
“谁叫她怀了孩子呢！你不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吗？”
“……”
王林走了出来，看到周军还在翻词典，便问道：“取个名字而已，有这么难吗？”
“可难了！周、周什么好呢？”
“男孩子就叫周长弓，女孩子就叫周小米，多好听！”
“周长弓？周小米？加一块，不就是个粥字吗？”
“是啊。周粥的粥嘛！”
“你可真有意思！”周军哈哈一笑，“刚才调戏我妹了吧？我故意没进去，给你机会！别让你家那醋坛子发现就行了。”
“……”王林难得的闹了个大花脸。
这时，十面埋伏的琵琶曲音，从周粥房里传了出来。
王林精神一振，心却随着琵琶声，变得柔软起来，心想周粥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还有机会，鸳梦重温呢？
十月感言
本月一号，本书上架，得到了三组责编阿飞大大的关照和爱护，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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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一月份，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有钱的捧个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躹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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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书十年，我当然知道喷子很多，特别是每次有好的推荐时，各路喷子云集，看了一个目录就开始种黑，我早就免疫了！
但我还是会定期看看书评区，加精一些帖子，所以，大家有什么想说的，或是想混精分的，就多多给我评论吧！
此致！
敬礼！
拾寒阶
2021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