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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八:难得糊涂(yayaxhhy阆苑仙葩3、4+)

    戚泉听到确切的消息,皇上下了圣旨,给白世年赐婚了。而对象,就是温婉郡主。戚泉当下发怒了。当时就砸了一个墨砚,接着,把桌子掀了。外面侍卫求见,戚泉怒吼道:“什么事?”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侍卫肯定要受责罚的。

    侍卫自从来到戚泉身边,就没见过戚泉发脾气。如今见着凶神恶煞的元帅,瑟瑟发抖:“元帅,夫人晕倒了。”戚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受的刺激太大,当时就晕倒了。

    戚泉忍了满腔的怒气,去了后院。到后院的时候,见着昏迷的戚夫人。戚泉心里不是滋味。若不是当初戚夫人一意认为白世年是个男人的好男人,加上自己也觉得白世年将来会接自己的班。也不会沦落到自己如今成为了一个大笑话。课室能怪谁,要怪就怪白世年太狡猾了,否则他定然不会讲俪娘嫁给他了。

    戚夫人醒来以后,未语泪先流。拉着戚泉的手,抽噎了半天说道道:“老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世年怎么可以背信弃义。老爷,是不是消息有误啊。”她还是不相信这个消息,

    戚泉仿佛也如苍老了十岁:“不会有误的。消息千真万确。温婉郡主十一月十八日嫁给了白世年。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大婚了。”

    戚夫人听了这话,握着戚泉的手,因为太过用力了,都掐得戚泉的手青紫了。戚夫人心里的痛恨无法用言语说出来。当下愤然道:“白世年他不是自恃重情重义,扬言这辈子不娶妻吗?老爷,他这是自打嘴巴。为了权势,为了地位,竟然违背自己的诺言娶了温婉郡主。老爷,一定要出了这口气。绝对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戚泉摇头:“他早就算计好了的。我奈何不了他。”

    戚夫人一下着慌了“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任由白世年欺到我们头上来吗?这样无耻之人,怎么还能让他在三军之众立足。老爷,你可一定要为俪娘出这口气啊!”

    戚泉也想出这口气,可是他现在出不了这口气:“白世年羽翼已丰,我对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白世年娶的是别人,他又的是发自。但是偏偏是温婉郡主,那个被先皇培养出来的女人,哪里会那么简单。所谓的仁德、慈悲,全都是表象罢了。真正的手段,都没使出来。这样手段厉害,心思千千重的女人,他奈何不了。若是对白世年动手,让温婉郡主守寡。他不担心温婉郡主对付。但是戚家其他的人呢?温婉郡主连亲父都不要,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怎么会放过戚家的人。若然如此,他带给戚家的,就是泼天大祸了。

    戚夫人不相信:“怎么会?怎么会?就冲着他无信无义,他就在这里再无立脚之地。”不可能老爷也对付不了白世年。

    戚泉苦笑,这是他六十年来,做的最为失策的一事:“夫人,温婉郡主就是白世年的夫人。白世年不仅没有背信弃义,反而更为得人尊重。如今他娶了温婉郡主,得皇上看重。就是我,也要退让三分。而且,温婉郡主号称是大齐的财神爷。如今这里二十多万的军需,军饷,温婉郡主居功至伟。你说这样的人,让她年纪轻轻守寡。我们戚家承受的主她的怒火?“”

    戚夫人面色寡白:“怎么会?我不相信。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老爷,一定要戳穿他的谎言。”

    戚泉听到这里一震,正在这时候,一个侍卫走进来,在戚泉耳朵变上说了几句话。戚泉当下沉了脸道:“夫人好好歇息,我待会再回来。”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戚夫人的手握得咯咯的响:“白世年,你好算计,好算计啊!不过,不要以为你的算计天衣无缝。我要你有命娶,无命受。”如果白世年的夫人真的是温婉郡主,就表示白世年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妻子好活着。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娶她的女儿。他这是怕温婉郡主不嫁,所以拿他女儿当备用的。可恨,是在是可恨。

    戚夫人正在想着如何破坏白世年在众将士心底的印象。让白世年遭遇边关将士的唾弃。就听到丫鬟来报:“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听到白将军娶妻,已经去了京城了。”

    戚夫人弹了起来,一会又倒回去:“就让她去吧,让白世年给她一个交代。”如若不能给俪娘一个交代。她也绝对不让白世年好过。京城她是奈何不了,但是这里,她还奈何不了白世年吗?

    张义得到白世年娶了温婉郡主的消息,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张夫人一下愁眉不展了:“老爷,白将军可是亲口承认,这辈子再不娶妻。这要传扬开来,让将士怎么服从白将军。娶了温婉郡主,可就失信于自己的诺言,让其他将士如何看待。这样,对白将军可是大不利啊!”到时候,白世年的威信全无,她家老爷又是依附白将军的。到时候一起跟着倒霉。而这个倒霉,可能就是随时面对丧命的。这可是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

    张义听了此话,也是皱眉头:“不可能,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事的危害。这里面一定是另有原因。相信要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有信过来。”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信件过来。张义赶紧奔出去。一看,是叶询的信。说明了白世年为什么一定要娶温婉郡主。让他防止有人恶意伤害白世年的名声。

    张义咧开嘴巴笑:“我就说,我就有有原因的。原来郡主就是让世年惦念这么多年而不忘记的。哈哈,真是太好了。郡主就是夫人,郡主就是将军夫人。这下再不担心了。哈哈,我怎么会没想到。这天下还有什么人能让将军牵肠挂肚,除了郡主还有什么人能做得到。我竟然没想通,我真是傻透了,哈哈,真好,真好。”张义乐得都语无伦次在哪里。

    张夫人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爷,你是说,你是说白将军一直说的过逝的夫人,是、是郡主?这怎么可能?”

    张义笑得合不拢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信里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郡主是失去了记忆。这次将军陪着鲍宝钢去皇宫见,才见到了失去记忆的君主。哈哈,真是缘分啦,缘分啦!娶了温婉郡主好啊,娶了温婉郡主好啊!以后朝中就有人了,这仗就更好打了。”打仗最怕的是什么,怕没粮饷怕没武器。温婉郡主是大齐朝的财神爷,将军把这财神爷搬回家,有了这个强劲的后援。还怕这仗不好打吗?

    张夫人傻眼了,这,这比话本还传奇啊。半天后只剩下感叹了:“温婉郡主可真有福气。”已经位高权重。如今再得这样一个佳婿,天下的福气都聚集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啊!

    张义却是不赞同:“错了。应该是世年的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大福气。等六年,就是等十六年,都值得了。”对于张义来说,没有再比这更大的福气。有了温婉郡主,完全就不用担心后方的给及不足。他们是吃过这个大苦头的,感同身受。对此,他更能明白,将军娶了温婉郡主,带来的是什么。带来的军饷粮草。

    张夫人黯然。一个男人能为女人痴情地守侯了六年,如今成亲了还不更是如珠如宝捧在手心。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女人吗?温婉郡主的真的会让全天下的女人嫉妒的。

    张义虽然对张夫人敬重爱护,但是不妨碍后院也放了几个如花骨朵一般的姬妾。相对一些宠妾灭其的男人,张义算是好的了。至少,很尊重她。人与人,最怕的就是对比。不过,此次对比的对象悬殊太大,比都比不过来。

    戚夫人想要害白世年名誉扫地,想让边关将士知道白世年背信弃义。可惜张义比他的动作更快。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白世年找回了他夫人了。而将军夫人,正是人人敬重的温婉郡主。只可惜,因为温婉郡主失忆了,才让将军吃了这么多苦。但是老天还是对将军是厚爱的。终于在郡主选婿之前,让将军见着了。于是,这传奇的一对,在皇帝的祝福之下,喜结连理。

    多么童话,多么神奇的传奇啊!

    温婉当年一句,不能让前方的将士流血再流泪一句话。感动了无数前方的将士。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就不会受伤,不会退役。温婉的这一举措,给了他们一个保障。所以温婉在军中的名望,很高。这次的事情一来,得到的许多人的祝福。在这些将士眼里,温婉郡主,这样仁慈善良又尊贵美好的女子(在普通人心里,温婉就是仁慈、美好的代名词。这得益温婉高调帮助人,却低调为人的处事方针),值得白世年守候。不说六年,哪怕再久也值得。之前白世年夫人是悍妇,妒妇的说法,一去不复返。所有人都认为就该这样。

    夏瑶对于这个事情,很快就知道了。沉着白世年不在府邸,温婉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告诉温婉。夏瑶是有顾虑,才跟温婉说的。否则也不会在新婚时期告诉温婉:“郡主,我担心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夏瑶也没想到,温婉在军中竟然有会这么高的威望。这对温婉来说,不是好消息。

    温婉放轻脚步,沿着碎石小径,在寂静中走了一段路程。走到竹林处,竟然钻入竹林之中,小心的躲避着道路两旁伸出来的枝桠,往竹林深处走去。夏瑶跟在身边,不知道温婉这是做什么。

    温婉折了一青翠的树枝:“这些,能比得过白世年掌军吗?”

    夏瑶摇头,那肯定是不行的。敬重是敬重,只是名声好听。除此之外,对温婉来说再无用处。

    温婉笑道:“那不就得了,最大的危险不在于将士对我是否镜中。而在于白世年与我是否会联手。若我与他联手,皇帝舅舅再宠我,也不可能容得下我的。”

    夏瑶面色微变。那温婉与白世年感情好,也不成了。这也是一种联手的象征。

    一阵厉风吹来。耳边响荡着划破寂静的“嗖嗖”声响,温婉好像没听到这股萧杀之声:“我赚的钱,全部由着专门的用途。去向都有据可查,皇帝舅舅都会知道的。就算抽出我的分成出来,皇帝舅舅知道银钱的来龙去脉,别人说再说也无用。”这才是温婉为什么会跟皇帝说,要钱建设小岛。皇帝也清楚这个危害,皇帝也许不怀疑,但皇帝不能保证下任皇帝不怀疑。所以默许温婉给自己准备退路。而温婉为了免除后患,才要的钱。过了名目,其他人想攻击也攻击不到。

    夏瑶听了温婉的话,仍然不放心。下任皇帝就不说了,还远着呢!问题是当今圣上,郡主对皇上,太过信任了。皇上可没有先皇那么宠着郡主。夏瑶其实感觉,皇上也是比较薄情的人。当然,当皇帝就该要薄情,太重感情容易误事。也容易酿成天下之祸。

    温婉看着竹林:“明天吃竹筒饭,你说好不好。”

    夏瑶见着温婉还有闲情想着明日吃什么,不知道是该笑温婉心眼,还是郁闷当初自己的鬼迷心窍。

    温婉见着夏瑶眉头紧蹙,心里暖暖的。有信任的朋友兼亲人,有疼自己爱自己的老公:“你放心,只要我不谋反,皇帝舅舅再,我就能平安。所以,这点你无需担忧。”

    夏瑶疑惑地看着温婉:“郡主,是否是那次的原因。”温婉如此自信,那只能是那次的原因。

    温婉点头:“我救了皇帝舅舅。我最少减寿二十年甚至更长。”换句话说,皇帝只要活着,就不会忘记她的这个功劳。其他所有的功劳都是虚的,这个才是能保命,有作用的。

    夏瑶直直地看着温婉。

    温婉笑道:“你别急。木神医说我有百岁寿命,减少二三十年,还有七八十岁呢!有了这层,皇帝舅舅在,我只要不谋反就无忧。该忧心的是将来。”皇帝在就是温婉的护身符。皇帝不再了,那才是危险的来临。所以,温婉才做了可进可退的策略。

    夏瑶这才放心:“郡主心里有数就好。”现在想来,温婉肯定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答应的。微微叹气道:“好在将军对郡主好,知道心疼体贴郡主。”

    温婉走出来竹林里,走在路上:“我记得书上有说,走鹅卵石露对身体好。从主院里修一条到各个院子的鹅卵石路。”

    夏瑶不明白为什么温婉突然转移话题,面色不解。

    温婉本来是想要转移话题,可见着夏瑶这样,迟疑了好久还是想着千万别让夏瑶也绕进去了:“你真认为,白世年是那千里难寻其一,对我死心塌地的绝世好男人。”

    夏瑶瞪大着眼睛:“郡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婉面色有些古怪“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试探白世年的底线。可是白世年对我没有底线。没有底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温婉相信白世年对她的感情,但是这个男人毫无底线对她的好,让她总觉得,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夏瑶摇头,表示不知道。

    温婉神色怪异:“没有底线,就证明白世年对我的好。还有什么重要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我也没清楚。”

    夏瑶面色大变:“郡主是说,白世年对郡主虚情假意。”白世年要是对郡主虚名加以,那他的演技也太娴熟了。而且,若真是这样,可就保藏了祸心。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温婉摇头:“那倒不是,他对我的情意是真的,这点我自信不会看走眼。就算我会看走眼,皇帝舅舅也不会看走眼。白世年对我,除了感情以外,还包含了其他的东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只要心里有这个数就成了。不要真被外面的话语,被白世年的深情厚意给绕进去了。我不是说要你防备白世年什么的。我是希望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是温婉要怀疑白世年。而是白世年的行为确实有些超常。新婚未落红不在意她很惊奇,说不允她有危险宁愿不要孩子她也感动。可白世年流露出来的,让温婉又一个感觉,除了白世年对她爱重以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当然,温婉能感受到,这个原因对她并无危险。否则她就不是温柔体贴,而该是防备了。

    夏瑶还是不解其意,既然是深情厚意,那还有什么。但见温婉不说了,也没再问。反正不要对她们有害就是了。

    白世年回来的时候,温婉面色如常,与往日一般也没见到什么异样。用完晚膳,温婉去了为白世年准备的书房。让他看看,哪里不满意,不满意的地方再重新布置。

    白世年对于这个并不讲究,如今书房宽敞明亮,比他的书房,恩,比他在边关的书房好很多。

    白世年环顾一周,笑道:“媳妇,书房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媳妇就敬献墨宝一份。”

    温婉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落笔的是四个字“难得糊涂。”温婉写完这四个字以后,笑了下。不管白世年到底因为什么对她百依百顺,只要这个男人是真心爱重她,没有存怀心思,等将来回来愿意与她过安心日子,就够了。什么原因不需要去追究。了解太透彻,活得很累,会失去很多快乐的。人活着,就该学会该糊涂时糊涂。

六十九:温婉郡主=弗溪公子(上)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农历十二月也是腊月。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了。

    以往温婉也没什么事可做。反正她又没啥亲戚。府邸里的事,又有内外管家管理的妥妥帖帖。如今嫁人了,老公的家也得她来打理了。

    温婉回了将军府,见着白世年那些讨厌的兄弟嫂子全都回自己家去了。心里舒坦。召了大管家问了往年是如何过的。

    往年因为主子不在,所以都过得很简单。今年将军娶媳妇了,各家的亲戚也都要走一遍。当然,走亲戚这一环节,被温婉直接忽视。想让温婉上门,除了皇帝,还没谁想要见她就能见她。那些亲戚只会上门来请求见她。

    温婉正准备下帖子,请梅儿夫妻过来一趟。也在这时候。温婉就是弗溪公子的消息。一下流传出去了。

    东宫内,一个侍卫条理清晰,慢慢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白世年族谱上,温婉郡主名讳边上打了一个括号,写着弗溪两字。之前白家族谱记载的溪,如今加上一个弗字括起来。白家当时的族人,亲耳听到郡主承认,弗溪是郡主的字。”

    这事说起来也是巧合。白家当时的族人,有一个人比好嗜酒。结果与人推杯换盏,醉醺醺地说着,温婉郡主竟然是名扬天下的弗溪公子。而与他喝酒的人,正好有一个亲戚是太子的一个门人。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太子一下弹跳起来“弗溪?弗溪?”八年前有一个名扬天下的弗溪公子,如今温婉亲自证明了,记在族谱之上的弗溪是她的字。会是什么意思。太子仔细想了半天,也没记得温婉的字是什么。

    太子去了后院,问如羽。如羽想了下摇头:“温婉好像没过字。不过我记得,她好像有一次闲聊的时候,说纪大学士给她取了一个字。不过却没说她的字是什么。后来温婉有用个榆字,不过用了两年,也弃之不用了。殿下。怎么了?”

    太子坐在地上,仔细回忆那年发生的事情。温婉去了温泉庄子上养病,一年未出。淳王府多了一个叫字弗溪的公子。不知道就算了,一直到,回忆重重,疑虑重重。如今一对上:“弗溪公子,应该是温婉当年女扮男装的化名。”

    如羽虽然知道温婉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耐不住惊呼了起来:“怎么可能?”

    太子见着一向沉稳的如羽,也有这么失色的时候。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与温婉下过棋没有?她的棋术如何?”

    如羽摇头:“温婉只跟罗夫人下过几盘棋。后来我们再找她下。她没应过。可若是说温婉就是弗溪,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太子沉吟道:“已经查明了。当年入族谱的,单就一个溪字。白世年身边有一块溪字的护身符。当年的白世年应该不知道温婉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有的这一乌龙。正好她成亲,你上门走动走动。”

    太子妃点头:“好,我这就给温婉下拜帖去。”

    太子回去以后,与幕僚商议了一下。想来想去,这个消息肯定是隐瞒不住了。还不若干脆就宣扬出去。温婉当时既然能当着白家的人亲口承认了,也就说明,公开,她也不会在意的。

    最后得到消息的,是三皇子祈慕。当时祈慕愣了半天,最后才惊觉自己听到的消息是什么。喃喃地说道:“赵王说得对,温婉不是人。是妖孽。”当年赵王,还真没说错,温婉就是一个妖孽。让人不想活的妖孽。如果是人,还让其他的人怎么活。

    祈枫知道以后,头一个感觉,幸好没娶温婉。否则,这辈子他还活不活了。好在没娶,能好好活。

    祈枫见到祈幕郁闷得不行的模样,难得笑起了祈幕:“三哥,你就别难受了。你要真娶了她,有的你一辈子后悔了。温婉表姐这样的人,也就白世年才能消受得了。”祈枫看得很透彻。温婉是控制欲极强的女人,不说通房丫鬟,估计连女人身都不能碰。祈幕却不是个能守得住约束,特别还是被女人约束的人。瞧瞧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女人就知道了。白世年好像自小到大,都没跟女的特别的有缘。

    祈幕将手边的汝窑缠枝莲纹青花瓷砚移开,微微叹气:“我不是为这。我只是想着温婉投胎为女人,太可惜了。若是温婉是男人,必定能为宰辅。”

    祈枫眉眼都是笑得:“男人女人也都一样。父皇一个月总要召见温婉几回,特别是朝廷有大事的时候,一定会召见温婉。你真当父皇是问温婉产业的事?若是不出我的所料。父皇问的该是朝政大事。”

    祈幕抬头看着祈枫“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他也有猜测的。皇帝不可能真去时刻问着温婉名下生意的事。这种事,一般一年到头问上两句就是。不会经常召见温婉,而且一谈就是小半天。在于温婉谈过之后,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最重要的是,行事的结果都是以利为主。跟温婉的风格很像。

    祈枫点头:“恩,早看出来了。虽然温婉表姐不是男子。不过,是女子也一样为朝廷出力。按照说她既然是兴国郡主,本可以正大光明参与政事。可惜她却没有,只是隐匿在背后,帮父皇出谋划策。说起来,我挺敬佩温婉表姐的。”当然,敬佩不是爱恋。他只是遗憾不能与温婉相交了。

    祈幕点头:“所以,想要拉拢她,无异登天。她已经有如今的地位了,谁还能给她再多。所以,只要保证不得罪她就成。拉拢,就算了。”这样的人要能拉拢过来,估计父皇该睡不着觉了。父皇不安稳了,谁也别想好过了。

    祈枫欣慰:“你能想通就好。”

    祈幕看着祈枫,心里有着复杂的心情。祈枫也大了,下面的皇子也渐渐都大了。父皇的身体瞧着非常好。将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五皇子燕祈喧先得到温婉是因为替嫁,才不得不嫁给白世年。此事五皇子瞪大着眼睛“你说什么?可是属实?”自己想了千万个原因,就是没想到这么一个荒唐的原因。

    五皇子觉得天下还有这样好笑的事情吗。堂堂的先皇帝最宠爱的郡主,竟然被人绑去当了替嫁新娘。这个白世年还真是他妈的走了狗屎运,这样的好事都能碰上。难怪温婉会嫁。不嫁能成。堂都拜了。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来人谨慎地问着。

    燕祈喧“你什么都不用做。这事不好宣扬出去。否则父皇必定大怒。”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皇帝知道,他就不去散布消息。

    也就是在这时候,下人回报温婉就是温婉郡主就是弗溪公子的事。燕祈喧当时第一反应,不是真的。等待确认以后,燕祈喧差点气吐血。白世年,这回事真的捡了大便宜。就跟天上的馅饼就砸他脑袋上一般。

    身边的心腹见着面色铁青的燕祈喧,不敢说话。燕祈喧也懒得跟他们说,让他们全都出去了。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

    正发呆着,外面来人说徐仲然过来了。燕祈喧让他进来。也说的是这件事。徐仲然等知道燕祈喧也也得到这个消息,苦叹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温婉郡主,咳……”他当时是真的震惊到了。想起当初,他是如何的想要与弗溪公子结交。可弗溪公子却对他们都爱理不理。反倒是跟花瓶燕祈喧跟草包徐仲然搅和在一起。对所有的才子敬而远之。当年他有过疑惑。总觉得这里另有隐情。可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个啊!

    燕祈喧这会的懊恼那是绝对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以往,温婉能赚钱有这个天赋,并不可怕。因为她都是靠着身边人的帮衬。但是一个如此城府的女人,就可怕了。

    燕祈喧喃喃地说道:“难怪当年,父皇得了温婉的相助。一路平安过来。若是……”十一的少年就有堪比海老的心智与谋算。在皇爷爷的调教下更是深不可测了。有这样的人帮衬着父皇,大业才能一帆风顺下来。若是温婉能帮扶自己,他何愁大业不成。

    徐仲然摇头:“五殿下。这个你就不要去想了。温婉郡主,是绝对不会为你所用的。当年她本也不想卷入进去,奈何她与皇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温婉郡主要什么有什么,也不再是可以被人所左右的人。殿下,温婉郡主如今只可能是下棋的人,不可能再成为棋局之中的人了。”温婉的荣耀已经到了巅峰,皇帝对她又宠信有加。这样一片形势大好的前提下。温婉郡主除非是疯了。否则是绝对不会卷入到争储之中。

    徐仲然这句话还真说对了。温婉如今已经摆脱了会沦落为棋子的命运了。温婉如今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

    燕祈喧不是不明白,但是他不想放弃:“你说,若是拉拢得住白世年,是不是也能拉拢住温婉。”

    徐仲然断然摇头:“殿下,白世年是拉拢不到的。”白世年将会是下一任的边关元帅。白世年不蠢,相反,他很聪明。否则也娶不到温婉了。白世年既然不蠢就肯定知道,他只要安安分分的,就能兴旺白家,能保子孙荣华富贵。可若参与不该参进的事,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相对比,白世年做什么选择,不用想就知道了。

    燕祈喧有些不甘心。

    徐仲然却很担心。听他岳父的暗示,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皇帝的身体很健硕。并不是如传闻之中的皇帝身体不好。皇帝若长寿,对于成年的皇子都不是好事。而对于有野心想要争储的皇子,那就是噩梦。争下去只有一条路,死路。可是,该怎么才能全身而退。徐仲然想到了外任。可是他的身份又注定了不能选外任。到现在,徐仲然才知道,得这个爵位,就是把自己捆死在京城里。可是,他不要跟燕祈喧一起埋葬。可是,这不是一般的难啊!不过再难,也要想法子。

    外面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温婉还得到了如羽与雨桐的拜帖。另外,还有老相爷的请帖。

    温婉看着送到手上的请帖,摇着头笑了下。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暴露出去了。相信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温婉郡主就是弗溪公子了。白家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世年想要振兴家族,独木难支。温婉想要找寻一下能帮衬白世年的人。可是环顾一圈,除了吃喝嫖赌的以外,就是准备走科举之路的。白家能出白世年,可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武官世家既然要改道走文官的路子。这不是让家族灭亡时做什么。

    夏瑶看着温婉道:“郡主,这些帖子你打算如何?”

    温婉摆了摆手:“全部都回了。就说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反正谁都知道她管理一大堆的事务。很忙没时间见外客,比身体不舒服这个借口更冠冕堂皇。

    白世年回来,温婉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让他做好被外界打量试探的准备。温婉没打算对外宣布说法。反正现在也没人敢到她面前嚼舌根头。白世年却不一样,最近忙着跟兵部的人打交道。要这要那,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能要到多少就要多少。

    温婉只是觉得逗,这就好比每天都吃饱的人,突然到了地主老财家,当家主人说你尽管吃个够,吃完了还可以拿回家去。于是这位哥们就想着拿得越多越好。

    白世年早就知道,温婉也提醒,有了心理准备:“其他倒不担心。就是你说的燕祈喧,你看会如何?”

    温婉摇头,这个她不知道。

    苏老听到来人回话说,温婉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来探望他。深深叹息一声。温婉,已经不是吴下阿蒙。那些想法,也付之东流了。

    京城爆出来的一条让人惊耸的传闻。八年前名动天下的少年棋王,让很多棋中高手扼腕不止的弗溪公子,竟然是兴国郡主。

    这个消息顿时轰动整个京城。很多跟温婉对亦过的人,根本就不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黑小子,怎么可能会是兴国郡主。

    而几位大儒直接发表声明,确认温婉,就是弗溪公子。

    一下就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惑。这些人终于明白,很多人疑惑的同时又有些相信。但是,面对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儒的说词,大家也找不出来反驳的意见。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温婉郡主如果真是弗溪公子,那肯定还有后续。慢慢等着看戏吧!

    陈阿布知道弗溪公子是何人以后,面色很复杂。复杂的同时,也深深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消受不起。

    最为郁闷得就是闻跃了。他都没法子形容现在的感觉。说羡慕吧,有。说嫉恨吧,也有。可隐约又松了一口气。若真娶了这样的女人为妻,他以后再别人眼里,就不叫闻跃,而会被‘温婉的丈夫’这五个字所替代了。

    闻大将军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将闻跃狠狠训斥了一顿。闻跃不说话,闻将军如今快八十了。很少有能让他发脾气的时候。可是如今,却是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闻跃虽然没反抗。站在闻大将军面前,闻着散发出有些腐朽的味道。闻跃心里感叹着,祖父老了。

    闻大将军虽然老了,八十岁了,但是老当益壮。瞧着闻跃的神色,是气得差点晕厥过去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闻家大老爷在边上小声劝说道:“爹,如今温婉郡主已经下嫁给了白世年。木已成舟。你生气也于事无补了。”

    闻家三老爷也一样劝说道:“爹,不就温婉郡主是弗溪公子嘛!有什么了不得的。还不就些些诗,做做画。”

    闻大将军老当益壮,一把将手边的白玉茶杯砸了过去:“你除了吃喝嫖赌,你还会做什么?那是谁?那是能壮兴门挺,兴旺一个家族的人。白家,竟会成为京城第一望族了。”京城第一望族,一直都是闻大将军的梦想。而今,却是白白看着机会落在了白家。

    闻跃不相信地说道:“爷爷,就一个温婉郡主,能让已经夺爵的白家成为京城第一望族。你太高估了。”

    闻大将军面色非常难看。若是知道如此,若是知道如此。当年他就是舍弃老脸,也要将温婉定下给自己的嫡长孙。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将着能兴旺一个家族的人入了白家。

    闻大将军看着闻跃,眼力又着失望:“弗溪公子,闻名于世的。不是作画,不是神曲,更不是作诗。而是一手神鬼莫测的棋艺。白世年接受边关的重担,已经是没有任何争议的事。若是不出预料,一个侯爵位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以温婉郡主的身份地位,加上对朝廷的贡献,也能恩荫一个子嗣为爵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此有谋略的女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定然不会是无能之辈。只要能得她五分的真传,白家的兴起就在眼前。”

    闻跃愣了,他是没考虑这么长远。子嗣对他来说,只是传宗接代的,至于接班人,他好像还没考虑到。

    闻大将军气息一下弱了:“白世年,勇猛无敌,心性坚韧,隐忍豁达,唯一不足的就是谋略欠缺一些。不过,是他命好,先皇派遣了一个深有谋略的叶询帮衬他。以前听到他不愿意娶妻,要为妻子守身一辈子。我还说这样的人无头脑。如今看来,人家着才是有大智慧。跃儿,你比白世年,差得远了。”

    闻跃面色一下落下去了。本就心里不服气,如今有被自己的爷爷打击。闻跃觉得自己碰到白世年就没好事。

    闻大将军叹气道:“你还别不服气。你真不如白世年。白世年虽然在谋略上稍微欠缺一些。但是人无完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在明知道叶询是皇帝派到他身边,他仍然万分倚重。这样一方面弥补了自身的不足。另外一方面,也是让皇上放心。而他娶温婉郡主的这件事,却充分证明他的忍耐力有多强了。”

    闻跃脸色一变:“爷爷,你的意思。他一直都知道他娶得是温婉郡主?只是不敢认?那他不是欺君?”

    闻大将军感叹道:“欺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欺君了?白世年,咳。”为什么白世年不是他们闻家的子孙呢!这样强的忍耐力,闻跃赶马都追不上啊!

    闻大将军看着闻跃,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让他出去了。自己靠在椅子上歇息。身边的心腹在雕刻着兽头的炭盆里添置了一些银霜炭。见着闻大将军情绪不加:“老爷,白世年就是运气好。哪里有老爷说的那么深谋远虑。这一切,也许真是命中注定的。否则,怎么他就得了绝无大师给的吉时。阴错阳差与温婉郡主拜堂成亲了。”

    闻大将军感觉到冷,让随从扶了上床了。盖着厚重的被子。闻大将军才感觉暖和了不少。这才说道:“白世年为什么会对外说一辈子不娶妻?他其实是在告诉温婉郡主,他一直在等着她。在郡主寻不到中意的人时,自然会想着他了。用六年的守候,换来家族的兴旺。不管是谁,都会愿意的。”顿了顿才冷笑着说道:“他不娶妻,不碰戚氏。都是做给温婉郡主看的。若是温婉郡主另嫁他人。他铁定会娶妻生子。绝对不多耽搁一刻钟。否则当初为什么要随便娶个女人回家,还不是为了血脉传承。对外还表露出一副情圣,赚得了所有人的敬佩。这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闻跃跟他比,差得远了。”

七十:温婉郡主=弗溪公子(下)

    身边伺候的人,是闻大将军的绝对心腹。知道甚多:“太爷,温婉郡主,不是失忆了吗?”

    闻大将军轻笑一声:“温婉郡主若是不对外说她失去了记忆。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温婉郡主聪慧过人,到最后还是被一个男人谋算了去。不过,这么多的巧合,也许,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吧!”可是那么多的巧合。也许,是老天在保佑白家吧!

    随从巧言道:“太爷,虽然如你所说。温婉郡主聪慧过人。也可能教导好儿孙。但是得首先要有儿孙才成。温婉郡主从小就多灾多难,身体本就不好,后来还受过重创。估计想要子嗣不是那么容易的。白世年在京城里呆的时间又不长,温婉郡主又不许他纳妾,到最后很可能要过继呢!到头来,一切也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太爷,你说是不是?”

    闻大将军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大了。一直堵着的心稍微放松了。否则,他努力一辈子都没达到的目标。白世年娶到温婉郡主就能实现。实在是让他很看不过。

    仆从看着闻大将军的样子,立即招来一个清秀的小四。那小厮是专门为暖床挑出来的。这是真的暖床用的了。八十多岁的人了,身体的各项技能差多了。晚上有个人帮着捂着热乎。

    温婉就是弗溪公子这个消息,最震惊的有两个人,罗守勋跟曹颂。至于最重要的之,燕祁轩,在事被淳王隔绝了,不让他知道消息。不过淳王也很清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希望儿子能顺利度过着最难得一关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守勋一得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第二反应,就是回家问梅儿。

    罗守勋想这么多年对弗溪逝世的悲痛,而梅儿却能眼睁睁地看自己悲伤痛苦。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十足的傻瓜。一到梧桐院,对着迎出来的梅尔咆哮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温婉就是弗溪?”

    梅儿当机十秒钟,最终反应过来这个消息走漏了。心思迅速调整,一副惊愕的眼珠子都掉出来的模样。临了,抓着罗守勋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爷,你说什么?弗溪就是温婉?弗溪不是你的好友,什么时候成温婉了?谁这么能编啊,这也太能编了。”八年前罗守勋要这么问梅儿,梅儿会应了。这会孩子都生了几个,管家也管了这么多年,虽然也没有十分的圆滑,但有些事也知道该瞒得时候就要瞒。就如这件事,万万不可应的。否则,就伤了夫妻情份。因为每年在江守望过逝的那段时间,特别是忌日,罗守勋都非常的难过,她还配载身边安慰。若是她知道而不告诉,虽然说情有可原,但到底会留下一根刺。影响夫妻感情。一个不被世子敬重的世子夫人,很容易成为被姬妾暗算踏踩得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受苦。但是绝对不能让那个孩子受罪。

    “你真的不知道?”罗守勋看着,有些迟疑。这事说起来确实很玄幻,温婉若没告诉梅儿也不是不可能。

    梅儿听完这话,故意以自我嘲讽的口吻道“我一看着爷怒气冲天的模样,还以为又是窦二奶奶心口疼,向你告状说我没及时给她请大夫诊治,让她的胎儿差点没保住。没想到,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个惊天消息。”这是内院的一些鬼把戏。梅儿都懒得应付了。不过说起来,梅儿自己也觉得奇怪。之前没生两个儿子之前,通房小妾包括侧室都吃了避子汤没孩子也正常。但是如今她儿子都有两个了,避子汤也没吃了。后院的女人,除了当年罗守勋带回来的两个有身孕的,后来孩子掉了。如今窦氏好不容易有了胎,疑神疑鬼。的

    罗守勋气焰立即矮下去了,但还是心有疑惑。要说温婉的朋友,只有梅儿与她最为贴心,从温婉郡主经常送一些好东西给梅儿,还告诉梅儿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时(是送,不是赏赐)。所有人都知道梅儿与温婉轻如姐妹。罗守勋有怀疑也很正常“这个,你真不知道?”

    梅儿摇头,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弗溪怎么就变成温婉。梅儿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难怪呢,难怪当年她病好以后我就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自信,变得很有气势。我们几个都还在嘀咕,就是上个月还说到这个事。要说温婉也瞒得够深的。你都不知道,我还提过几次你为弗溪公子伤心难过!”

    梅儿见罗守勋望着自己还是有所疑惑,不由笑了“爷,这么大的事情温婉怎么敢告诉我。若是真的她女扮男装定然是先皇首肯的。想着也是为了磨练温婉的性子。我虽然知道温婉下的一手好棋,却是不知道竟然如此高超。当年他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肯定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但是却还是能分清楚主次,让我不要担心。我当时也很疑惑,听她口气好象跟你很熟一般。可是我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温婉竟然女扮男装化名弗溪。我要知道能不告诉你吗?看着你每年都为他烧纸钱,在他生祭的时候那么痛苦,我会忍着不告诉你?我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吗?不过,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不是胡编乱造的?”

    梅儿心里对罗守勋的此行为很敬重。每年到弗溪生祭的时候,罗守勋都要摆上一摊子酒,拿出温婉最喜欢的果子跟菜品,对着江南洒上两把泪,烧了纸钱,然后跟淳王世子去皇觉寺给弗溪点长明灯加香油,到第二天回来。这点,让梅儿很敬重。

    梅儿看着罗守勋黯然不已的模样,忙在旁边哄着“我说郡主怎么在里几姐妹里对我最好。每次去都让我带酒回来,还有什么好物件希奇的东西都给我。我就奇怪了,我平常又不喝酒,也不喜欢希奇古怪的东西;那酒全都进你肚子里,那希奇古怪的物件也都到你手里。原来是借我的手给你了,我说呢,几个闺中姐妹,他就对我特别照顾,原来,感情是沾了你的光呀。”

    罗守勋有些不相信:“真的?”

    梅儿非常肯定是真的。其他没有,就连平尚堂都没有。罗守勋本来沮丧的心情,听到梅儿这么一说,一下好了起来“原来不是我沾了你的光,是弗溪一直顾念旧情。只是不好告之。”。

    梅儿忙开导着“那是肯定的,谁愿意把女扮男装的事情四处宣扬。不过说起来,你们一直都不是为这弗溪公子的英年早逝悲伤难过,这会她活着,虽然是从男变成了女的,但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你说是不是”

    罗守勋虽然愤怒温婉的隐瞒,但是想想这事确实不能张扬。而且,温婉是女子。告诉自己两人也不可能再有过身来往了。这么多年,温婉也顾念旧情对他们相帮“你说得对。只要弗溪活着,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去告诉祁轩,说不定那家伙正伤心呢。”罗守勋飞奔去了淳王府。

    梅儿看了非常羡慕。温婉有这样两个好的朋友为她,真是温婉的幸运。这会温婉要是知道,肯定很欣慰,不用再藏着躲着了。以后也能正常的来往了。当然,这个正常来往是罗守勋。不只燕祈轩。看着温婉的架势,是不准备与燕祈轩有所来往了。

    曹颂得了消息,感觉如当头一棒。自己最为欣赏的弗溪,是本来有机会娶为妻子的温婉。怎么会这样在,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曹颂脑袋嗡嗡地叫着,他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仆从见曹颂不相信,硬着头皮说道:“驸马爷,外面的传闻确实是真的。温婉郡主已经对外承认了。”

    曹颂还是不相信,不可能,温婉怎么可能是弗溪。长得都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当时的温婉是哑巴。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曹颂是被扶着,自己根本就走不动了。想了半天,才最后想到:“去,去尊贵郡主府里。”

    他要亲自问问温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温婉应该能给她一个答复。

    温婉想过第一个上门的不是燕祈轩就是罗守勋。结果倒好,竟然是曹颂。这丫的,神经病了吧:“让他走,我可没时间见他。”

    夏添不可能跟温婉这么咄咄逼人,对于曹颂的问题,还是婉转说道:“驸马,我家郡主说了,她确实就是弗溪公子。只是因为郡主事多,所以就不见了。郡主说,驸马有事等宫宴的时候再说。”温婉向来不参见宫宴,这句话不过是一个托词。

    曹颂想着当时弗溪在丹娘要与她对弈时候突然变脸。当下悲愤非常,想来当年温婉对自己其实也与有意动的。可惜,因为他与丹娘的关系。原来早在那时候,他就跟温婉没缘分了。

    曹颂恍惚着回到了公主府。其实不是他回去的,是身边的随从带他回去的。本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燕祁轩得了这个消息,根本就不相信。或者说,他其实不敢相信。燕祈轩按耐住心底的波涛汹涌。对着罗守勋冷然道“你开什么玩笑,那些市井传闻你也拿来污蔑爷的耳朵。”燕祈轩在心底告诉自己,不会的,弗溪不会是温婉。都是骗人的。不是真的,都是骗人的。燕祈轩不敢相信。

    罗守勋却是一摇头:“我认为百分百是真的。你不奇怪那年元宵夜,为什么当初温婉郡主愿意用身体为你挡刀。没有大缘故,怎么会拿自己的命救你。京城里谁不知道温婉郡主是个最惜命的人。燕祁轩,我也是有九成的确定,才敢跟你说。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省得等听到别人说起,惹了你的忌讳。燕祁轩,你跟温婉郡主也接触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祁轩跑到白玉园,坐在卧房里。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罗守勋的话。想着温婉想都不想冲上来救她。想着温婉那天在永宁宫里对他说的话,想起温婉在酒楼里的神色,想着曹颂说着温婉不是好美色的人,一定不可能如自己说那样下流的事情。除非是有缘故的。想着温婉告诉他,她其实就是弗溪。燕祁轩想得头都要炸了,再忍受不住,抱着头,啊地怒吼了起来。

    罗守勋以为燕祈轩是因为他娶了别人,温婉嫁了他人而痛苦不堪。以致歇斯底里地叫着。

    燕祈轩一把推开了罗守勋,奔到了前院。去找他父王,他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温婉真是弗溪,为什么当年父王说不是“你说,温婉是不是就是弗溪。你们告诉我真话,温婉是不是就是弗溪。”当年,燕祈轩其实在温婉说的那话以后,有亲口问过淳王与淳王妃的。但是两人都否认了。相对温婉这个外人来说,燕祈轩自然是信自己父母的话了。

    淳王目光躲闪“儿子,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

    “这么说,温婉就是弗溪了?”燕祈轩虽然心里还抱了一分的侥幸,但却被淳王的态度,把这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给掐没了。

    燕祁轩向后退了几步,腿一软,跌倒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燕祈轩坐在地上,想着在永宁宫里,温婉对他说的话“燕祁轩,你答应我,等我五年。五年后,我会回来找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来找你之前,你不可以娶别人。不许有别的人。你要答应我。”

    “燕祁轩,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就是弗溪,我就是弗溪。为什么你不相信,为什么?”温婉蹲下来,泪流满面。

    那些往事在燕祈轩的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就没听出这里面的暗示。为什么他就不相信温婉的话。祁轩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淳王走过去想要扶他,被燕祈轩一把甩开了:“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我问了你。我还问了母妃,母妃也不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都要骗我?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温婉就是弗溪,温婉说过他一直在努力。她一直在努力,甚至努力让先皇帝答应了两人的婚事。而这一切,却因为他的不相信全部都落空。

    淳王看着儿子那么痛苦,眼睛也是涩涩的“告诉你?当初先皇严令我禁口,我怎么告诉你。你让我抗旨?”反正先皇已经过了查无可查,可不能让儿子为了这跟自己生分了。

    “可我当年那么伤心,你怎么就能一直咬着牙不说呢,为此我还生了一场重病,可你们还是不说。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如果告诉我,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燕祁轩只要一想到,是他放手的。是他让弗溪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他的心,就如被刀给割一般。

    “我且问你,如果你知道了弗溪就是温婉,你待如何?以你当初的状态是非温婉不娶吧?可是当初的形势,凶险万分,我怎么敢冒这个危险。你这样做,牵连的不仅是王府,甚至还会让那些人利用你来对度温婉。祁轩,那时候温婉就如在走钢丝线,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祁轩,我们是铁帽子爵位,一生下来就享受着别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可是其中的艰辛,也不是别人能了解的。你这几年也接触了很多事,应该知道了。你应该明白,皇上是绝对不会把温婉嫁给你的。”不管是谁当皇帝,对他们这一只都会提妨的。现在的皇帝也是一样。

    燕祁轩吼道:“温婉明明告诉过我,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跟她的婚事。为什么不告诉,为什么?”

    淳王想着温婉面如白纸一般没颜色的面容,也有些遗憾“到后面,告诉你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自己瞧中了江芸,要是为这个再闹起来怎么收场?最重要的是,温婉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她那时候,随时都会死。你也知道了,那几年,她好几次差点都被害死。我跟温婉都不想你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再之后因为种种顾忌,终是没有说出口。你不要以为温婉如外面一般光鲜亮丽,其实她也是如缕薄冰。不过好在那丫头总算是熬过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却已经完了。”

    燕祁轩一想到曾经的一切,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下来。这会听到淳王的话,更是咆哮了起来:“什么叫一切尘埃落定就完了。母妃是因为我不是她亲身的,难道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告诉我,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事情落定以后,你已经……”淳王本来想说,当初你收了通房,有了子嗣。温婉就已经是放下了。之后是因为各种的原因。不过见着燕祈轩悲愤欲绝的神情,只能转话安慰道“只能说你跟温婉的缘份不够。命中注定温婉的姻缘是白世年,他能为一个不知是谁的女子遵守着绝不再娶的诺言,是不可多得的重诺言的男人?温婉嫁他,也不算太埋汰了。你也别再多想了。你如今有妻有子……”

    燕祈轩呵呵直笑:“借口,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你们一直都在骗我,都在骗我。我就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不,我是一个傻瓜。我是一个傻瓜。要不然,为什么我会相信你们的话,却不相信温婉的话。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想着温婉当时蹲在地上哭,想着温婉眼底的失望与落寞。想着温婉手里落下的玉笛。那笛子承载了两人多少开心快乐的往事。可是温婉却将它落在地上了。温婉将笛子落在地上,也是将他们的往事丢弃了。

    燕祈轩仿佛又听到玉笛落地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再也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晕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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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生病的人很多

    七十一:都生病了风波

    罗守勋此时在外院,当时燕祈轩不想不顾地冲去找淳王。罗守勋怕出事,也跟了来。只是因为书房没淳王的吩咐,他这个外人不能随意进去。

    在外面听到淳王怒吼着叫太医,提脚就往里面冲。进书房的时候,见着燕祈轩面色寡白地晕倒在地上。淳王正抱着燕祈轩的头,大声地叫换着去请太医。

    罗守勋把慌乱得不知所措的淳王也叫回了神。然后与人将燕祈轩抬到床上去。

    太医摸脉半天,只说到,燕祈轩是受的刺激过大。所以才会吐血。不过小心嘱咐不许再受刺激了。然后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

    半响过后,燕祈轩面对淳王的时候,眼里有着冷意。原以为父王是真心为他,原来,与母妃一样,都将他当成了傻子。

    淳王见着燕祈轩眼底的冷漠,苦涩难言。黯然地出去了。

    江琳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可是如今燕祈轩谁都不想见。除了罗守勋在身边,其他人他都不想见。淳王府里的人,他都不想见的。

    江琳被燕祈轩的心腹阻拦着,不让进。愕然。江琳身边的丫鬟横眉怒指:“世子爷都病倒了。你竟然不让世子妃探望。”

    长顺小心地陪着不是:“世子妃,就算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拦着世子妃。只是世子有话吩咐下来。如今他谁都不想见。王爷都出去了。”

    江琳站在门口,怅然若失。

    罗守勋见着燕祈轩一直在那责怪自己,甚至有自残的倾向。拉着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我能理解。但是木已成舟,如今你这样也于事无补。你不要这样,你应该想着,就算你们没缘分做成夫妻。但是弗溪还活着,只要弗溪活着就好。就算他变成了女人,只要他活着。不说变女人,就算变成其他我也觉得很开心(温婉怒了:混蛋,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还能是什么)。我们就不要再为她英年早逝而伤心。我们还能看着她,听着她说话。知道她过得很好,知道她过的很好就好。你说是不是?”

    燕祈轩抱着罗守勋,眼泪瑟瑟地掉“我当初还还为着她是看中我的样貌,所以我特别厌恶。现在才知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要不是我这么笨,要不是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她就不会嫁给别人。守勋,我好难受。弗溪,弗溪她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厌恶她,我还讨厌她,我还说那么刻薄的话。我,我是天下最愚蠢的人。我是最愚蠢不过的人了。我就是一个傻瓜,被身边的人骗得团团转。”想到这里,燕祈轩的眼泪瑟瑟地掉。他的心,就仿若刀在割,疼得在流血。

    守勋就用这条劝着燕祈轩放下心中的执念“最重要的是弗溪她还活着。这就够了,你说是不是。弗溪还活着,这已经是老天给我们最好的消息。有没有缘分做夫妻,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守勋一直说着只要弗溪活着,就是男变成女,不能成夫妻的又怎么样,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好的。

    燕祈轩拉着罗守勋的手,终于忍耐不住说了出来:“不是那样的。温婉跟我说过他是弗溪。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只想着她是想嫁给我,所以骗我的。而且,而且她还求了先皇,先皇答应了我跟她的婚事。都是我,都是我。是我不相信她。是我坚决不肯娶她。才弄成今天这样的。”

    罗守勋呆愣了,这,这怎么可能。其实罗守勋见着燕祈轩这么悲痛,心里未尝不认为温婉太过狠心。怎么就不说出来,就眼睁睁看着燕祈轩成亲,娶了别人。可是燕祈轩的话,他一瞬间又不愿意相信。罗守勋傻了半天才问道:“既然温婉说过她就是弗溪?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不相信你让她证明啊?你怎么会认为她在骗你。”

    燕祈轩此时痛得真正的叫肝肠寸断:“我听了母妃的话,认为温婉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我去验证她也有本事让我相信她就是弗溪。罗守勋,我害怕。我害怕被她蒙蔽了。你不也说了她会迷心术吗?我害怕,我害怕被她迷惑了,以后就忘记了弗溪。”

    罗守勋当时有一个感觉,一脚将燕祈轩踹死。是白痴吗?这个东西是装就能装的。要是当时确认了,他也不用跟着难受那么多年。现在后悔,现在后悔有个屁用。罗守勋此时也吼了:“你个混蛋白痴。你母妃的话是真理,你父王的话也是金口玉言。但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你有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啊?你当我是什么?”若是燕祈轩将这件事告诉他,那他定然要去证明的。温婉若不是弗溪,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装不成的。可是燕祈轩却没告诉他。罗守勋这会很想臭骂两句。丫的就是蠢货,被骗死也活该。该相信的人不相信,不该相信的偏偏相信。

    燕祈轩见着罗守勋暴怒,愣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我害怕。”

    罗守勋暴怒,本来火气好不容易被他用理智压制住了,但是听了燕祈轩的害怕,头顶冒起了青烟。怒吼道“你害怕,你害怕什么?你怕死?温婉是妖怪,她能吃了你?你个混蛋,我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你算了。”罗守勋确实是气着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个字都没跟他透露。枉费他还一直把燕祈轩当哥们。他此时很想转身离开。可是看着此时如破布娃娃一般的燕祈轩,他又不忍心丢下不管。咳,他就一收拾烂摊子的。

    燕祈轩此时脑子一团乱,抱这头蹲缩到了床角里:“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听到温婉说她是弗溪公子的时候,他很害怕。一种本能的害怕。后来虽然有种种迹象表明父王与母妃可能骗他。可能,温婉说的都是真话。但是他还是害怕。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所以,他选择相信温婉是骗他的。因为他承担不了那个后果。可是现实击溃了他的自欺欺人。

    温婉龟缩在自己的宅子里,也不见外人。府邸里能进进出出,说得上画的人,也只有白世年了。

    叶询一见到白世年,疾步走向前:“将军,外面传闻的不是真的吧?”若是真的,他真觉得天雷滚滚朝他来,要炸了他。

    白世年只有在温婉面前,也会真正缓和。其他时候,还是冷着一张冰山脸:“真的如何,假的如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别提有多酷了。

    叶询听完后,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铁定是要摔倒在地。恢复正常的叶询说了一句同祈慕一样的话:“郡主是妖孽,不是人。”虽然是如此说,但也能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皇跟当今圣上如此信任宠信温婉郡主了。人家不仅是敛财高手,还是妖孽啊!妖孽谁不喜欢啊!

    叶询厚着脸皮说道:“将军,让我见见郡主吧!郡主的棋术当年就非凡。如今更是精湛了。我想跟郡主来来一盘。将军,不会拒绝吧!”叶询对于温婉郡主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啊!不过,他也没见温婉的心思。毕竟他身份所限,而且男女有别。当然最主要是的温婉郡主赚钱很厉害。诗词做得也很棒。但是,对他吸引不大。但弗溪公子就不一样了,他也是一个棋艺爱好者。能跟弗溪公子这样的高手下一盘,也是人生的一个重大回忆。

    白世年问都不用问温婉:“不成。我媳妇她如今很忙。谁都不见。”白世年见着叶询对着他拉下了脸面,想想点头道:“有的是时间。等她空闲了,我跟她说说。”

    叶询很遗憾不能立刻见到温婉。不过叶询很快阿Q了,晚见不等于见不到,若是别人是想见也见不着。叶询这会真觉得白世年撞了狗屎运:“将军。你说,你喜欢的小狐狸,你觉得不错的弗溪公子,两个竟然是一个人。将军,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幸运的人。”他以前还认为将军实在是太傻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独自守候六年。可现在却是觉得白世年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不说六年,十六年都要等了。因为娶了这样的女人,不说后院不用担心。就是将来子嗣,也能放心地给郡主教导了。白世年以后虽然在边关,但是可以完全放心。以温婉的智慧,教导出来的孩子,定然不会是庸才(古代的男人信奉女子养出来的儿子都柔弱腼腆,承担不起家族的重任。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看不起女人的态度)。想想戚泉也算是一个英雄人物了。可结果呢。结果却是家里的子孙没有一个出众的。一旦戚泉倒下去了,戚家就要没落了。这也是为什么戚泉要在边关娶平妻生子的原因。可惜,此子天资平庸,不堪大任。于是想到笼络人了。最先着一的是陈阿布。可来了一个更优秀的,就放弃了陈阿布。

    如果不是有把宝押在白世年身上,死他都不会让戚俪娘嫁为妾室。不过白世年的命好,娶了郡主。郡主如此聪慧有魄力,而且谋算这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子嗣平庸就担当不起大任,会被人宰割。所以,叶询非常确信,若是温婉生了儿子,必定能教导成才。白世年将来,一定会后继有人呢了。叶询将温婉能不能生儿子这点,自动忽略掉。叶询嘀咕着,好运都让白世年一个人占全了。

    白世年听了,没说话。温婉的身体,虽然太医说无妨碍。但是他还是很忧心。至于孩子,看天意吧!白世年对此,是真没有过多的期盼。因为一旦有了期盼,结果成空。那种落差会让人很痛苦的。

    曹颂一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个丫鬟小菊焦急地叫着“驸马爷,姑娘生病了。大夫到现在还没请来。”曹颂却是看了一眼那丫鬟,进了桑梓院,看着躺在病床上娇美赢弱的女子,盈盈地望着自己,恍惚起来。从娶了公主以后,开始变的。丹娘,总是期待又惶恐地等着自己。

    “爷,你怎么了?”丹娘握着曹颂的手,焦虑地叫着。看着曹颂的眼光不在自己身上,心里黯然。这几年,曹颂对自己很生疏了,一个月难得来一次自己的院子。当年的恩爱缠绵,仿若只是一场梦。丹娘知道曹颂跟公主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总是吵闹不休。但这会见着曹颂恍惚的模样,她猜测应该不是公主的原因。所以对于曹颂看自己怪异的眼神,丹娘心里很恐慌。

    “驸马爷,大夫来了,给姑娘瞧病呢!”大夫给丹娘诊完脉,吩咐好细养,开了一记方子就走了。曹颂在整个过程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丹娘很惨淡,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通房丫鬟。思聪公主因为他母妃的告诫,如今也不想闹出什么事,与驸马感情疏远。所以,没有弄死丹娘。甚至还许诺过,只要丹娘生下子嗣,不管男女都为姨娘。可惜丹娘以前流产,第二胎也不小心弄掉了,以至造成了习惯性流产(至于是不是因为以前流产原因,只有天知道了。)所以,丹娘到现在还只是姑娘。

    丹娘看着曹颂一声不吭,前后反差之大,让她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拉着曹颂的手,泪如雨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丹娘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如果丹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爷你要告诉我。不要不理丹娘,丹娘就只有爷你了。”

    “好好养身体,想那么多做什么?“曹颂无意思地安慰着。心里却是苦涩难当。丹娘在怀第二胎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夫说,以后怀了孩子,也很难保得住(现代有一说词,习惯性流产)被公主打了一顿板子,孩子掉了,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了。

    “爷,有什么事跟丹娘说说,不要把事埋在心里,我知道爷你心里苦。”丹娘很贴心。

    曹颂眼里却有着茫然。弗溪,那是他最为敬佩的人啊,虽然说还没彻底绽放出所有的光芒,但却是他仰望的人。可是现在,现在却告诉他,弗溪是温婉,弗溪怎么可能是温婉。为什么弗溪会是温婉“还记得弗溪,那个傲慢无礼,让你哭了整整一天的弗溪公子吗?”

    “爷,怎么好好的提他做什么?都已经逝了这么些年了。”虽然丹娘对他的傲慢与羞辱,让她道现在还恼怒不已。但也都走了好几年,跟一个死人过不去,也是小家子气了。

    曹颂喃喃地说道“我一直都很奇怪。虽然弗溪性子有些怪癖,让人难以琢磨,却是对人谦和有礼。偏偏不喜与我交往,请了她到家里做客,却是出言不训。对你甚为无礼。我当时很奇怪,现在终于知道原由了。原来,原来……”说到这里,再说不出话来。

    丹娘心里一紧:“公子,出什么事了?”

    曹颂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弗溪就是温婉郡主,弗溪就是温婉。”

    丹娘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温婉郡主当年已经是十一岁了,到了男女大防的年龄,先皇帝怎么会让她女扮男装,还跟在淳王世子身边。丹年听了第一感应是荒谬。可是曹颂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如入地狱。

    曹颂苦涩难当“我也不知道当年先皇帝怎么想的。不过当今圣上亲自证实了此事是真。当年先皇看温婉郡主的性子太过柔弱温顺,担心自己先去后,她这样的性子容易被人欺负,先皇就想着让她出来历练一翻,也许能把性子改了。当年的燕祁轩可是京城一霸,先皇就让温婉跟着燕祁轩。她们是表兄妹,就算揭露出来也无妨。磨练了一年,又回去了。”谁能想象当年的先皇帝,竟然也是把温婉疼到骨子里去的。为了磨练温婉,竟然做着等惊世骇俗之事。

    丹娘面色一下惨白“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大公主飞扬跋扈,高兴了对曹颂温柔可人,不高兴了打人砸人骂人,当然,不会打曹颂了。对她的态度更为恶劣。公子根本就不喜欢公主。可是不喜欢又能如何,还是一样要应对。她几次怀孕,都都没保住。她知道再怀上多少胎都生不下来,所幸吃了她们送来不能怀孕的药了。

    曹颂沉默了一下,喃喃道:“不会错的。不仅皇上证实,几位大儒也证实了此事是真的。”

    丹娘心里的恐慌更甚了。如果是以往,公子一定会跟自己好好地说话。现在这个模样还是第一次。丹娘打了一个冷颤。她怎么忘记了,公子最钦佩最欣赏的就是弗溪公子。一直遗憾弗溪公子的早逝。一直念叨着,若是弗溪公子没死一定可以成为流传千古的任务。弗溪是郡主,本来郡主是要嫁给公子为妻的。丹娘想当初弗溪对她的鄙视与厌恶。丹娘后知后觉发现,公子与郡主不成,是因为她?丹娘全身发抖的厉害,又惊又怕:“都是丹娘的错,要是当年没有丹娘,爷跟郡主的婚事,就不会毁了。都是丹娘害了你。”

    曹颂一直恍惚的神情,在丹娘哭得都要断气之下,终于回过神来了:“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温婉也不会嫁给我。”见着丹娘不相信的模样,苦笑道:“我不是安慰你。是温婉亲口说的。所以,与你没有关系的。”怎么会没有关系。那样骄傲,那样才华洋溢的弗溪,怎么可能会不介意他与一个丫鬟有了私情。所以,就注定了他没机会了。温婉后面说的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瞧不上他。因为他有通房小妾(这也是对照温婉的嚣张跋扈宣布了的原因)。

    曹颂心里悲伤布置。怀了身孕的思聪却是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温婉竟然是弗溪,她成亲这么多年,非常清楚弗溪公子在曹颂心里的地位。可以说,连那所谓的丹娘都比不上弗溪公子在曹颂心里的地位。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温婉就是弗溪,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思聪不愿意相信:“谁传出这样荒唐的留言。”

    等知道这个消息是事实以后,一下晕了,气晕的。他丈夫的心里最为敬重怀念的,竟然是温婉。丹娘她是不放在眼里,对于思聪来说丹娘只是曹颂暖床的一个玩意。想什么时候弄死就看她的心情。可是温婉不一样,要说思聪最恨得是谁。自然是温婉莫属了。以前父王最疼她,可是温婉出现以后好的东西都没她的份了。还把属于她的荣耀全都给抢走了。如今,连她的驸马心里装的也是温婉。

    曹颂听到说思聪晕倒了,赶紧过来。太医说是怒气攻心,所以晕倒了。要安心养胎,否则,大人孩子都有性命之危。

    思聪让曹颂守在身边招呼她。平温婉生病了白世年就在身边足不出户的照顾,她怀了孩子更加要了(太医经常出入,稍微有些常识的人也都能猜测到。加上温婉小日子受折腾的事思聪也知道)。

    曹颂又不是白世年,在边上守候了一下,太医说只要安心养着就好。就要回书房。思聪不让,曹颂被缠的没办法了,只得在边上守着。但两人实在是没共同话题,曹颂拿了一本书在边上看。

    思聪差点又被气得晕倒了。

    曹颂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在这里,实在是憋闷得慌。正好瞌睡送来了枕头,心腹仆从说淳王世子病倒了,罗世子爷轻曹颂过去看俺。曹颂想也不想,就知道燕祈轩是因为什么病倒的。他与燕祈轩如今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听了这个消息,自然过去探望了。

    思聪不许他去,曹颂让她安心养胎就出去了。这次思聪没气晕,而是气病了。

七十二:坦白(二合一,求粉红)

    白世年回来以后,温婉看着他是满面春风,走路带风。那模样,就跟上辈子那些中了亿万彩票的人的神情一模一样:“有什么喜事,也跟我说一声。”

    叶询本来还嗤笑他总跑媳妇的府邸,有软饭可吃了。这会,却是恨不得也跟着来啊。还说道他这六年守得值得啊!别说六年,六十年都等得。反正夸奖欢喜的话语一堆。意思就是他真是太英明神武了。白世年终于将这些年在叶询受的憋屈一下扫荡干净了。叶询损人是头一个,但要让他夸奖谁,白世年到今是没听到过。他真没想到这次叶询将他从头夸到脚。就希望能跟他进郡主府。白世年难得得瑟一次拒绝了。白世年真不知道,弗溪公子的魅力还能替他阻挡这些流言。

    白世年搂着温婉的腰道:“这几日,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了。好不好。”要不是有那么一堆的事,他是舍不得与温婉分开的。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少。他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温婉黏糊在一起了。

    温婉自然是高兴了。反正手头上的事也都处理了。没处理的明年再说。哪里就急在这么两个月了。还是陪老公比较重要。

    世子妃见在处理内务,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冰盈过来:“世子妃,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江琳见完淳王妃以后。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身边就一个陪嫁丫鬟。那丫鬟面色岔怒:“王妃这也太过分了。都到这个时候,她还说这些话来挑拨世子妃与世子的感情。”

    江琳想起刚才王妃说的,温婉就是一个扫把星。当年他们夫妻恩爱,子女孝顺。如今,却落得夫妻失信,母子失和。让江琳当心温婉这个扫把星。还是温婉与燕祈轩青梅竹马,两人有多少的美好的故事。可是温婉背弃了燕祈轩。如果好不容易淳王府平静了,温婉又出来搅风搅雨。

    江琳其实没法理解王妃了。都到这份上了,她还想挑拨离间。当自己是傻子吗?如果她与燕祈轩闹,到最后只有她自己不得好。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至于说世子跟郡主旧情复燃啥的,她根本就不相信。虽然她没见过温婉郡主,但是光听温婉郡主做下的事。这是一个多么高傲的女人,怎屑与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王妃的挑拨在江琳看来,很可笑。以温婉郡主的聪慧,若真想对付她,她还能活到今天。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江琳刚回到院子,就听到消息说,燕祈轩准备下帖子,去拜访温婉,江琳听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赶紧去了白玉园,跟着燕祈轩说不妥当。可是燕祈轩这会就是想要见温婉。温婉不来见他,那他就自己去见。不管如何,他都要见温婉一面。江琳怎么劝说都没用。

    江琳出来的时候,面色非常难看。身边的心腹安慰着说道:“世子妃,世子要做什么你也拦不住。好在温婉郡主已经嫁人了。”

    江琳重重叹气一声:“温婉郡主就算没成亲,也没世子爷的事。”堂堂尊贵郡主,难道会跟燕祈轩牵扯不清。皇家还丢不起这个脸。再说,温婉郡主也无意。如果她猜测得不错,温婉郡主是不会接帖子的。世子,也只能白白的伤心了。

    温婉接到淳王府的请帖,看着大红烫金帖子,随手将它扔在桌子上。白世年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听到夏瑶说淳王世子吐血,如今卧病在床。再看着桌子上的帖子。回头望着温婉道:“你打算去?”

    温婉对着白世年一笑,点头。

    还没说完,人就被白世年抱住了。白世年凶凶地说道:“不许去。他卧病在床事他的事,他身边又不是没人。不许去。”把温婉勒得都喘不过气来。

    夏瑶见着白世年的动作,早就退下去了。在门口停到白世年凶凶的话,莞尔一笑。成亲半个多月了,夏瑶还是第一次见到白世年变脸了。郡主这是故意要逗将军了。

    温婉笑得很狡猾:“是你说的,让我去探望了。都说丈夫的话是天,做妻子的不能不遵从啊!我听你的。”其实她刚才已经吩咐回了帖子了。现在是故意逗白世年呢!

    白世年声音一下提高:“我什么时候说了?”说完后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你说的,我说不许你去探望他。不许去,听到没。”

    温婉抱着白世年的腰:“傻瓜,逗你玩呢,我已经回绝了。我去看他做什么,好好嫌事多。”别说让他去探望了。就是让燕祈轩来见他,他都不愿意。见面,又有什么说的呢!

    白世年见温婉说得这么干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你听到他为你吐血,就要去看望他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反映这么激烈。他是真害怕温婉去探望燕祈轩。也不是他小气,他就不想温婉去探望燕祈轩。

    温婉拉着白世年的手道:“不说我已经于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去看他。就算真有什么,将心比心,若换成是你,你会如何?”

    白世年理解接口道:“当然不去了。”临了加了一句:“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温婉笑得很开怀:“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白世年没说谎,她可是白世年的初恋呢,哪里来的别的女人。想到这里,温婉觉得老天对她真的很厚待。给了他这么一个好男人。

    燕祈轩得到温婉拒绝见他的消息后,有一瞬间的茫然。弗溪真是如何恨他吗?恨到连见都不愿意见他吗?弗溪,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如果说燕祈轩是最痛苦的人,那平向熙绝对是最惊愕的人,准确来说是最悔恨的人了。

    平向熙得到温婉就是传说之中的弗溪公子,而他这个当父亲的,当年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平向熙在呆愣了半天以后,叫着苗氏说他要去见温婉。

    苗氏额头都冒汗了。如今的温婉,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而且,公公好像忘记他已经于温婉绝了父女关系。就入一个陌生人。更是一辈子都别想见了。平向熙在悔恨与悲伤之中,又病倒了。平家五房,又是人仰马翻。

    梅儿是早就知道,没什么感觉。

    如羽虽然被温婉拒绝见面,但却更加坚定了要与温婉联盟。当然,就算不能联盟也把关系打好。

    真真有一瞬间的惊讶,等到儿子哭了,忙去哄孩子去了。

    雨桐觉得温婉实在是藏得深,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虽然丈夫的意思,是让她与温婉多多来往。可是她也知道,与温婉又了心结,想解除哪里有那么容易。

    许净秋知道后,看着儿子。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若是温婉没有那么冷漠,那次事后就与她彻底断绝关系了。她也许能更进两步。这样,她儿子以后也能有个好前程。如今的温婉更不是她能靠上去的。许净秋自言自语道:“温婉,为什么你就不能多帮帮我。我只想过得更好一些。”

    依依得到这个消息,只有苦笑。

    余镜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对着余夫人说道:“当初的事,是我做得最错的一个决定。”说完,脸上苦涩难当。若是当年宋洛阳告诉了他,温婉就是弗溪公子,他也不会走那一步。可惜,后悔也没后悔药。

    余夫人看着丈夫这个神色,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事情也没落死,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镜惊喜地说道:“夫人又何妙计?”

    余夫人笑着端了杯茶给余镜:“能有什么妙计。我只知道,温婉郡主非常疼几个侄女。那几个孩子虽然小,但是温婉郡主轻了宫里的教养嬷嬷住在府邸上。长大定然是好的。若是能与平大人结了这儿女亲家,与温婉郡主,也就有了正常的往来。”

    余镜是手握实权的兵部尚书,要用自己的嫡长孙主动跟平尚堂结亲,想来也不成问题。

    尊贵郡主府上,卧房里的美人三足鼎里飘散出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温婉与白世年出来到客厅的时候,见着客厅的椅子上已经铺着厚厚的豹纹皮了。白世年见着椅子上的豹皮毛绒细柔平齐、斑纹清晰、色泽鲜明,笑着说道:“铺什么豹皮,铺虎皮不是更好。”

    这是刚才温婉说,坐椅子有些两。夏瑶让人将椅子都铺上了坐垫了。温婉经常坐的几把椅子上都铺上了皮毛垫子。

    温婉乐道:“那你给我打一张老虎皮过来,我等着用。”

    白世年爽朗地笑道:“好,没问题。要多少我给你打多少。”

    俩人正说笑着呢,就听到说夏语说罗夫人跟七夫人送了信过来。因为温婉是不见任何人,所以两人都采取了信件的方式。

    温婉先拆了梅儿的信件。信不是梅儿写的,信是罗守勋写的,罗守勋说他想见温婉一面,顺便轻温婉见燕祈轩一面。燕祈轩如今病情加重了。因为燕祈轩如今认定温婉是在恨他。若是这个心结不去掉,病情会越来越重。罗守勋是希望温婉能见燕祈轩一眼,当面说开好。若是这样吊着,真让燕祈轩有个三长两短,对温婉也不好。

    温婉将信给了白世年,等白世年看完后道:“你觉得我见是不见的好?我听你的。你说见就见,你说不见我就不见。”

    白世年沉吟片刻后道:“若是燕祈轩真为此事重病落下后遗症,甚至为此英年早逝,媳妇,你会不会内疚?”

    温婉摇头:“不会。”见着白世年不可置信地模样,笑了下:“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当年,其实求了皇帝外公答应我跟他的婚事。可是因为我当时的处境非常凶险。淳王请我不要告诉他。后来,皇帝舅舅被立为太子,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白世年瞪大着眼睛,转而笑道:“你骗我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温婉怎么可能会与燕祈轩有了婚约。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白世年希望温婉是为了让她吃醋,跟他开玩笑的。

    温婉摇头:“我不想瞒你,是真的没有骗你。”

    白世年手抓着温婉的胳膊,抓得温婉胳膊生疼生疼:“不可能的。若是先皇答应你们的婚事,为什么……”后面那句话他都说不出口了。若是温婉嫁给了燕祈轩,那他怎么办?

    温婉虽然胳膊疼得厉害,但是并没有生气。缓声道:“是我自己放弃的。因为,燕祈轩背弃了我与他的约定。他有了通房,而且还有了孩子。虽然孩子掉了。但是,我不能容忍。”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因为他一直以为我死了,在这点上我一直有所愧疚。所以,我告诉过他,我其实就是弗溪。但是他不相信。所以,我放手了。”

    白世年艰难地问道:“为什么他不相信?”白世年想着温婉曾经喜欢过燕祈轩,心口就疼。而且,媳妇差点飞了,这更让他惊悚。

    温婉摇着头:“很简单,他心里没我。他心里装的是弗溪公子。不是我平温婉。”见着白世年很受伤的神情。温婉抱着白世年柔声道:“白世年,他跟你不一样。他喜欢的是弗溪,你喜欢的是我。所以我嫁给你了。”

    白世年听了这句话,郁闷的心情好受了些:“弗溪不就是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温婉笑着说道:“不一样的。弗溪,代表是所有美好的东西,才华洋溢,人品贵重。而我,代表的是心计深沉、心狠手辣,说我声名狼藉一点都不为过。而你在事隔多年却在最短的时间认出了我。而且知道娶得是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在我不愿意嫁的情况下仍然愿意等候。谁真心,我能体会到的。”

    白世年愕然,温婉开始嫁他对他没感情他是知道的。但是听温婉这么说,白世年却忍耐不住问道“媳妇,你对燕祈轩……”

    温婉苦笑道:“燕祈轩是个很纯粹的人,因为这份纯粹,让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也因为如此,就忘记了很多不对称的东西。结果害了他,对此,我很抱歉。”

    白世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温婉没喜欢燕祈轩,他应该是高兴的。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

    温婉看出了白世年的纠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一句话,帝王之家无亲情。连亲情都不能相信,你认为我会相信男女之情?爱情,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意味着是弱点,被人抓住这个弱点只有死路一条。”温婉顿了顿道:“白世年,我告诉你。是我不想对你隐瞒,更不想等将来有一天你从别人那听到这件事。”

    白世年可以想象,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哑女,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中间有过多少的辛酸与艰难。

    温婉被白世年抱着,想了下低低地说道:“白世年,我好想喜欢上你了。”声音很小,但是因为这时候卧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很,所以白世年还是挺到了。白世年大喜:“真的?媳妇,你在说一遍。”

    温婉死不愿意说。白世年哄了半天也哄不来温婉说,温婉则看着白世年懊恼之极的神色,呵呵直笑。

    两人闹了一通,用晚膳之前,温婉将帖子还给了夏语:“告诉来人话。后日,请他们到府上做客。”不过,这个见面是很有技巧。要见,就一起见吧。当年的三个人,如今都已经娶妻嫁人了。也不知道相聚,会如何。

    白世年见着温婉要让他陪着一起去见面,笑着说道:“其实,你就算单独见他,也无事。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要不是温婉后来说的那句话,他不小气不吃醋才奇怪。

    温婉好笑道:“我有说你是小气的人吗?只是男女有别,我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怎么好见外男?”

    白世年充满疑惑地问道:“啊?原来我媳妇是这么守规矩的人啊!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女扮男装,还来一个扬名天下。”

    温婉使劲拧了白世年一把,拧完后自己郁闷了:“皮糙肉厚,拧都拧不动,太亏了。”

    白世年诡异一笑,俯身在温婉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

    温婉厌骂道:“死不要脸的,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说完,脸红通通的。心里骂道,这个混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底层的人混太久了,什么都敢说。也不嫌丢人。想着白世年刚才说的话,又脸红了。这会是真的脸红了。

    白世年哈哈直笑。他终于知道怎么对付温婉了。温婉面皮薄,最听不得荤段子,只要一说荤段子一听保证脸红。再不跟他闹了。

    至于真真送来的新,也就说了余镜想与她家结亲。把梦澜说给他的嫡长孙。平尚堂有些意动,真真也觉得甚好。

    余镜不知道的是,温婉早对平尚堂与真真有言在先,说亲之前跟她通通气。本来温婉的意思,要让孩子至少得过了十五岁及笄以后以后再议亲。可真真很为难地表示,十五岁及笄以后,很多姑娘都在准备婚嫁了。真那时候再议亲好的人选都被挑光了。梦澜她们几个,可没有如白世年这样的男人在等呢!所以温婉只能降低要求说十岁以后再说。这个年龄,在真真的接受范围之内。

    余镜的长孙今年十岁,长梦澜两岁。各个方便都很不错,也算是京城里那些贵妇都瞄准的对象。真真自然也意动了。只可惜,余镜的这个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白世年对于温婉想也不想就拒绝,而且眉头皱得跟老婆婆似的。笑着说道:“不答应拒绝就是了。”

    温婉点头。温婉之所以不悦,是因为对余镜实在是腻歪。平尚堂看不出余镜是冲着她来的。她还看不出。抛开两家结下的恩怨,这样的人家,怎么放心得下。

    温婉写完了回信,让夏语将信送出去。温婉也没说什么恩怨,只说如今孩子还小,过两年再说。想了下对白世年说道:“余镜这个人,你别与他深交。京城里有我在,不管是兵部的还是户部的,该给你们的东西不会少的。”这样损人利己,没有原则的人,绝对不能与之深交。否则,哪日就要给他卖了。

    白世年是知道温婉当初与余镜的女儿是闺秀。今天听到温婉这么说,就知道发生了事。白世年冷着脸道:“是不是他对你做过什么?”

    温婉将那次的事情跟白世年说了:“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上折子陈述这件事。可是他为了不得罪太子与皇后,秘而不发。等到事情成了定局,才将这事告诉我。他肯定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袖手旁观。他就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这事一旦出来,牵连进去的人谁多逃脱不了。余镜也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的人,上面的人落马了,轮资历也轮到他了。这也是皇帝舅舅很自然地自然用了他。连温婉都不能否认,余镜确实是能臣。所以温婉没发表意见。

    白世年听了这话,心里有着浓浓的疼惜。这就是温婉深处的环境。身边的人都在利用她,想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也就罢了,连这样的黑锅都算计上了让温婉来背:“为什么还让他自在到今天。”若是温婉真有心要报复余镜,余镜不可能有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过。

    温婉埋首在白世年怀里,不让白世年看到她面上的冷峭。她不报复,她自然是不报复了。因为温婉看得很透彻,皇帝重用余镜,就是看重余镜这点。以余镜的心思,将来百分百是要卷入夺嫡的。准确来说,他已经卷入进去了。他站的是三皇子的阵营,只是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罢了,皇帝舅舅早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的想法不好跟白世年说,因为牵扯很多事。温婉只是低压着声音说道:“余依依到底与我相交一场,不想让她家破人亡。”

    白世年摸着温婉柔顺乌黑的头发:“你个傻瓜。”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别人都没把她当成朋友,在背后都桶了一刀。还就这样轻易的原谅。咳,他媳妇太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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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多年后的相聚上(我为峰狂和氏璧加更)

    燕祈轩知道温婉答应见他,感觉身子都利爽了。只是听说温婉邀请他们夫妇一起,罗守勋也是准备夫妇一起的。踌躇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带世子妃去。

    燕祈轩想了半天,问罗守勋他要不要带了世子妃一起去。罗守勋像看一个白痴一般地看燕祈轩:“他都说了,要与白将军一起招待我们。温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你还打算做什么?莫非到现在,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告诉你,若是想见温婉一面,把一些事情问清楚。我是答应你的。但是你若有什么不该想的,还是别去见她了。省得给温婉带来不必须要的麻烦。”

    燕祈轩一噎。

    罗守勋知道燕祈轩的意思:“燕祈轩,做人要有良心的。温婉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人,白世年对她也很好。我们去见,只是因为我们曾经与她是朋友。如果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你还是不要去见她了。让他们夫妻失和,我也成罪人了。”

    燕祈轩被罗守勋抢白了话,鳖了一口气:“我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也就见见,想见见弗、温婉。”

    罗守勋恼怒的瞪了燕祈轩一眼:“你见,你怎么见?你是猪脑子啊!温婉的帖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人家夫妻宴请你,你不夫妻一同前往。你还准备单身一人前去。你一个人前去做什么?叙旧情?叙旧情?你已经对不起她了,你还想让她恨你一辈子不成。”虽然说罗守勋理解燕祈轩,换成是谁也都相信自己的父母。可是燕祈轩比较倒霉,碰上这对父母。可站在温婉的角度上,温婉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以后当朋友来让,还可能继续结交。若是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别来往。

    燕祈轩这段时间一直被罗守勋给骂,然后安慰,再之后洗脑。别说,还真有用处。但是如今,真要见温婉,他有有一瞬间的徘徊于迷茫,甚至心底还有担忧跟害怕。

    罗守勋见着燕祈轩呢的模样,大怒:“你真还想着再续前缘。燕祈轩,你已有妻有子,她也已经嫁人了。你要想得开,以后就当亲戚走动。你要存了这样的心思,我都忍不住要揍你。温婉当年为什么拿命救我们。温婉又为你筹谋了多少。你有今天,你今天还是淳王世子,全都靠着温婉的扶助。如果你现在还有非分之想,你就不要再登门去见温婉。省得再被你祸害了。我也不要再跟你做朋友了。”

    燕祈轩这段是时间想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太信任父王与母妃,不相信温婉所言,也不会错失了缘份。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无颜见温婉。但是他又想见着温婉。一直在纠结与煎熬。燕祈轩听到罗守勋这样骂他,心里很难受:“我没有,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就想见见温婉。就如你所说的,不管之前的事。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知道她过得好,偶尔能看到她。已经是最好的。我怎么还会有非分之想。”如今温婉都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嫁了这么一个对他痴情不悔的男人。他不管从哪方面比,他都比不过。

    罗守勋重重叹息一声:“那你自己要想好,到底该以什么态度。按照我的想法,反正你们也是表亲,你以后跟温婉就当亲戚走动。我跟温婉呢,反正我夫人跟温婉也是好友,也这样走动。这样名正言顺,其他的就别想了。否则,对温婉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如今不比当年,温婉到底是女子,总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燕祈轩点头答应了。等罗守勋走后,燕祈轩去见了世子妃,说明来意。明日与他一起去郡主府做客。

    世子妃江琳有些诧异,不过却很爽快地答应了:“好。”燕祈轩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又有着内疚。

    江琳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些为世子妃叫委屈。江琳一笑:“世子能让与他一起去,就尊重我。至于郡主,你放心吧。郡主与后院的那些女人不一样。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在世子成亲的时候就放下了。不可能有其他的。”如果温婉郡主真有什么想法,那就不是温婉郡主。再说身边有这么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怎么还会去想着一个早已娶妻生子的男人。若真如此,她就会想法子嫁给世子。而不是如现在这样,一直没有把身份公布出来。

    在马车之上,罗守勋抓着梅儿的手:“夫人,你说会不会是做梦啊?我很担心,我担心我这是在做梦啊!你掐掐我。”

    梅儿看着从出门到现在就忐忑不安的罗守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郁闷。当然,心里更多的是感叹。她知道,弗溪公子是丈夫最敬重也最为钦佩的朋友。能去见本该没了的现在却奇迹般还活着的弗溪,对于罗守勋来说,确实是很激动的。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这装愣了下。温婉身穿一袭浅粉色纱衣,逶迤拖地苏锦掐花流云裙,百褶云用银色丝线勾勒出几片祥云,领口和裙边儿还绣着盛开的牡丹。三千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点翠嵌珍珠珠花随意点缀发间,头上簪了一支镶累丝金凤簪。这只凤簪以金丝制成,头尾点翠并镶红宝石、猫眼和珍珠,凤嘴衔珍珠、珊瑚流苏和红宝石坠角。斜插了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耳朵上着珍珠吊坠。

    白世年还是第一次见温婉穿戴这样华贵富丽(新婚之夜就不算了),虽然这样穿戴很有气势,也很显威仪。但白世年咋这么一看,都有一丝恍惚。这才是温婉对外真正的模样吧!温婉平日里的着装都是很随意的。就是去皇宫,虽然是宫装,但身上首饰也没这么多。今日这是为何:“媳妇,今天不就见客了。还是你的旧友。”

    温婉会心一笑:“你心宽,但有些事情不能随意。要不然,容易让人误会,也会落下麻烦的。”不是她狠心,而是她现在不知道燕祈轩什么态度。早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希望燕祈轩能真正想通。这样大家都好。

    白世年拧了下温婉的脸,感觉媳妇最近脸上肉多了(温婉要知道,非要炸毛不可):“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你这是还没把我当成自家人。你要再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温婉立即闭嘴了。心里却在吐槽。这丫的太多年没碰过女人,所以除了小日子那几天,每天都缠着要。要不是她态度坚定以分房睡威胁,还不知道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

    罗守勋与梅儿到的时候,燕祈轩与江琳还没到。梅儿早想来拜访,只是温婉派了说她最近一段时间很忙,所以一直都没见着。如今一见温婉连眉头都是带着笑的,感觉整个人比以往柔和了很多,确切来说是温婉身上的那股孤寂与疏离感消散了。用一句话来说,很接人气了。

    互相见礼时,罗守勋眼睛就一直落在温婉身上。面上满是疑惑,怎么看,也看不到当初高傲与冷漠的弗溪半分。倒是看到一个雍容华贵,很有气势的尊贵郡主。罗守勋是真的找不到一个共同点。

    白世年倒是很能理解罗守勋的心情。想一个多月前,两人见面的时候,罗守勋还在伤心落泪想念着弗溪,如今死了这么多年的好友还在,怎么能不让他激动。激动得一下失了神也正常。

    梅儿见着罗守勋呆愣愣地,推了推他。温婉丈夫就在身边,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惹得男主人不高兴就不好了。

    温婉见着罗守勋比以前更魁梧了,也更强壮了,唯一不变的还是眉宇间那团子爽朗之气与八年前还是一样。

    罗守勋来之前很激动的。一直跟着梅儿说话,如今见到人,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最想说的话:“温婉,你真的是弗溪吗?”

    温婉笑得很明媚“不就九年没见,换了一副妆容。就不认识我了。”想起当初的事,笑得更是开怀了:“怎么着,你那十里闻香的本领,能闻到别的女人的香,怎么就闻不到我的香。整日里啄雁,没想到被雁啄了。有没有很懊恼。”

    梅儿看着白世年脸一下黑了,抿了嘴笑。

    白世年本来以为温婉只回答说是,没想到迸射出这么几句。当下当然脸黑了。不过见着梅儿笑话他,当下挺了挺胸,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罗守勋明显松了一口气“真是弗溪。你真没死,你真没死啊!还是亲眼看着才放心。”感叹完了,终于破开他的大嗓门“你这个家伙咋这么狠心呢,你说你咋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洒了多少泪,为你的早逝多伤心。你怎么就连口风都不透的。你也太狠心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良的。”

    温婉笑吟吟的“我皇帝外公不许我说出去,我也没办法。而且你也应该清楚,要是这个传闻传出去,我会嫁不出去的。”这话白世年爱听。要是温婉不是难嫁,也嫁不到他的。

    罗守勋叫着“弗溪,你这个家伙,你瞒得我们好苦啊。你说,你该这么赔偿我这么多年的伤心难过啊!”。

    温婉打着哈哈:“我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啊!你看看,几次差点死去。不想你们再伤心难过,也就没告诉。后来因为出了一些意外,不能对外说了。这个,真是多不住了。”

    白世年听到温婉的话,握了下温婉的手。发现温婉的手还是冰凉的,立即让夏瑶取来暖手炉子。温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屋子很暖和,不用那玩意。”

    罗守勋一顿,也能体谅温婉的不容易。但瞧着两人恩恩爱爱的模样,想着这几年他的伤心痛苦,觉得自己很憋屈。当下冷哼了一声“当年我在玉泉寺叫你,我都认出你来了,你不仅无动于衷。竟然还叫侍卫揍了我一顿。你真是太狠心了。”

    梅儿奇怪了,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怎么没听说过呢。梅儿望向温婉。温婉乐呵呵地说道:“我当时揍你,是因为你身边有一个妖妖娆娆的女人。我为梅儿不平。不是因为你认没认出我。怎么着,那顿痛还记着吗?”

    “咳……”罗守勋使劲咳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又厚了脸皮叫着:“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你向燕祈轩那白痴透了话。也不给我透露两声。”

    温婉笑呵呵地说着“还好拉,没有很冷血的。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我淘换给梅儿,让她转交给你的。知道你喜欢喝我这里的酒,你看,你都喝了七年了,我可是免费供应了你们七年的好酒啊。”

    罗守勋听了这些,郁结的心情终于好了些。“真的,你没骗我。”

    温婉点头“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弄出来以后会有很多麻烦。其实,我这些年也不好受。几次听到梅儿说你为了弗溪公子悲伤难过,我也不好受。咳……”

    罗守勋也知道温婉这么多年不容易。如果爆料出她曾经女扮男装,说不定赵王他们就能找到攻击温婉的借口。他能理解。

    温婉见着罗守勋放下了。笑着说道:“怎么着,你不是一直都崇拜敬佩白世年。怎么见了真人。反而没话可说。想当年,你十句话就有一句是说他的。我那时候都听出茧子出来了。”说完转身对着白世年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人啊,就是你的超级粉丝。”

    罗守勋想着当年的事,谁能想象得到,弗溪公子竟然嫁给了白世年。世事难料,莫过于如此了。罗守勋笑道:“在玉泉寺,我见过白将军的。还谈了很久。”

    温婉转头,诧异地看着白世年。白世年在温婉耳朵边上轻声说了一句。温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进去坐,这外面也怪冷的。”

    梅儿见着温婉夫妻俩的互动,就知道夫妻感情极好了。梅儿见到这里,也真正舒展了一口气。要是温婉真的听他的话,要孩子不要丈夫,那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进院子的时候。罗守勋不忘记看外面一眼。怎么燕祈轩还没到呢!这家伙搞什么,一点诚意都没有。

七十四:多年后的相聚

    进了屋子,温婉与梅儿坐在一起。梅儿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却传露出信息好像在问着过得如何。

    温婉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撒金通袖袄,梳了牡丹髻,当中插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宝结,右戴一枝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打扮得十分华丽。与温婉一身的华贵装着丝毫不逊色。温婉心里想着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痛啊。压低声音笑道:“放心,我很好。”

    瞧这气色也知道很好了,拉着温婉的手两人说着悄悄话。

    罗守勋也很与温婉说说话,但是男女有别,怕白世年多心,就一直与白世年说着话。一行人倒也热络。

    夏语走进来道:“郡主,淳王世子与世子妃过来了。”

    温婉笑着让迎了进来,自己也起身,意思去迎接。温婉这也算是给燕祈轩面子了。白世年也站了起来。

    梅儿看着白世年的东西,莞尔一笑。别人都是夫唱妇随。温婉与白世年正好掉了个个。真难想象堂堂大将军竟然这么顺着老婆的。

    燕祈轩是被事情给托住了脚步,要不然早就来了。一露上忐忑不安。弄得江琳都有些不自在了。走到郡主府,燕祈轩一直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这样的心理安慰还是有些用处,至少身边的人看不出来他紧张到不行的。

    但是一到荣和堂,眼睛落在了温婉的身上后,就不淡定了。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温婉。要从温婉身上寻出弗溪的影子出来。可惜,他看了半天,都没看出弗溪半分的影子。

    温婉见着燕祁轩,却是眼睛都转不过来。就见燕祈轩身着一身玄白色的锦袍,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容貌如画,俊逸出尘,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出的美丽。温婉只关注样貌去了,完全忽视了那双神情凝望着她的那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

    温婉正暗暗赞叹着,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啊!看着真爽心悦目啊!正赞叹着,就感觉胳膊有一阵钻心的疼。回过神来,却是白世年掐了她一把,眼里有着浓浓的警告。意思你再看,小心我收拾你。

    梅儿开始见着温婉与燕祈轩两人深情凝望,心里忧心得不得了。再见着白世年越来越黑的脸色,梅儿会头见着罗守勋,罗守勋也一脸紧张的模样。梅儿刚想提醒温婉。却没想到白世年竟然走到温婉身边,手动了下。

    温婉嗔怪了白世年一眼,好像在说,很疼好不好。转身回过头笑道“燕祈轩,几年不见,长得越发妖孽了。你这天下第一美男子可真是名副其实了。”

    温婉说完望向江琳。就见世江琳今天穿着一身妃色的蹙金线牡丹花纹狐皮袄子,外罩姜黄色的银鼠褂子,下着水蓝色的十二幅月华裙。梳了一个很是繁复的飞蟠发髻,戴了一套金凤衔玉拢丝钗,又簪了五瓣串珠牡丹簪花。富贵又奢华。

    三个女人,好像说好一样,都穿得富贵华丽。

    世子妃江琳千想万想。想着见温婉两人会是什么样。他们第一句开口的话会是什么。是不是,你还好吗?或者,你过得好吗?结果,却是温婉赞叹燕祈轩的美貌。她可是很清楚,世子爷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的样貌了。温婉却是触犯了逆鳞。

    出乎江琳的预料,燕祈轩很平静。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燕祈轩,燕祈轩肯定要暴跳如雷。因为燕祈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容貌了。但是温婉,不,弗溪不一样。燕祈轩终于从温婉的眼神之中看到弗溪的影子了。温婉看向他的眼神,没有欲念,没有嫉妒,没有羡慕,只是纯粹的欣赏。

    不说江琳,就是白世年听了这话也错愕了一分钟。夸那人夸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夸人长得漂亮。那是一张侮辱。偏偏温婉这么做了。而且还做得这么自然的。

    梅儿见着燕祈轩只是痴痴地看着温婉。笑着圆场道:“温婉你也真是的。世子爷最讨厌别人说他的样貌了。”

    温婉并不在意:“长得好是上天的一种恩赐。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想长得倾国倾城呢,可惜没这福份啊!”

    温婉笑着对江琳道:“不知道世子妃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江琳这话真不好接。如果不是看着温婉眼里的随意。她真的会认为温婉是在刁难人的。江琳真不好回答温婉这问话,求助似的看着梅儿。梅儿以故意埋怨的口吻道:“你也真是的。进去了,这里风很大了。你这身体弱,别吹风了。”

    燕祈轩好像没听到这里的人在说话,就一直目呆呆地看着温婉。罗守勋看不得燕祈轩这白痴样。难道就没看见白世年越来越阴沉好像要开杀戒的神情。忙走上前去,拉着燕祈轩的手道:“我们都是好多年没见,一下恍惚了神了。温婉,你别见怪。也希望白将军不要在意。”

    一行人进了屋子。白世年面色还是难看,不过还是很有风度地:“坐吧,来者都是客。”很显然,这是不受欢迎的客人。白世年都有些后悔让温婉见燕祈轩了。有燕祈轩在,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温婉莞尔一笑,小气的男人。

    燕祈轩看着温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温婉,你真的是弗溪?”眼前的女人是弗溪吗?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不到。除了刚才一瞬间的眼神,他再没找到与复习一丝相似的地方。燕祈轩的眼里,心里,不认同温婉就是弗溪。

    温婉想着刚才罗守勋也问了一这个话,笑道:“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这句话太有哲理了,众人没法理解。

    温婉笑着端着手上温润若凝脂,色泽纯净洁白的白玉茶杯:“就好像这茶杯,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喝茶的普通的杯子。最多也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在普通百姓人眼里,它是可以改变一家人生活的契机。”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样。

    燕祈轩没明白,他也不想明白。豁的站了起来说道“温婉,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温婉笑着转身,看了白世年一眼。好像在遵循白世年的意见。白世年不想答应的,但是想想温婉也不是那没分寸的人。应该要相信温婉。虽然心里酸水冒了一地,但还是艰难地点头同意了。

    温婉的态度,燕祈轩看了心理越发的断定温婉不是弗溪。就算全世界告诉他,温婉就是弗溪,他也不认同。弗溪应该是孤傲的,应该是高不可攀的。而不是入如温婉一般,还要看一个男人的脸色。

    白世年让人取了火红色的狐狸毛做的的鹤氅,给温婉披上:“早点谈完,外面冷。”这句话,已经定义两人必须去外面谈了。温婉嘴角噙了笑,温顺地点了头。

    梅儿眨巴了眼睛,这是温婉。世子妃目瞪口呆,这是温婉郡主?罗守勋抖了抖,这是他心目中盖世无双的白大将军,这么温柔体贴。

    温婉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夏瑶。温婉与夏瑶早就形成了默契,夏瑶自发地尾随其后。

    白世年这才放心,目送两人走出院子里。

    两人出来以后,都是默默无声。温婉是不打算第一个开口。问你过得好吗?带回燕祈轩给她来一句委屈的话语说我过得不好,她怎么回答。所以,温婉是打定主意,不先开口。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缓步前行,曲径通幽,尽头处显现一座幽静庭院,院落小巧精致,青竹为栏,隐约于萝间,

    温婉一见,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潇湘馆里。想起红楼梦里的黛玉与宝玉。可惜,她不是黛玉。而燕祈轩,也不是宝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温婉回想起八年前,十一岁那年,燕祈轩飞扬跋扈,天真无邪。而她受了燕祈轩的感染,那一年,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可惜青葱少年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那年后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谢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纯真可爱心思单纯的弗溪了。确切来说,弗溪本就是一个虚拟的任务。那些所谓,都带有做戏的成分。

    燕祈轩定定站住,望向温婉,眼里充满了疑惑:“温婉,你真的是弗溪吗?”他到现在,也没能从温婉身上,看到一点弗溪的影子。理智告诉他,温婉是弗溪。但是事实告诉他,温婉不是弗溪。

    温婉也一样站住了,笑道:“我说了,你认为是,那就是。你认为不是,那就不是。”

    燕祈轩眼里迟疑道:“所有的人都说,你是弗溪。”

    温婉笑了下。她早就知道,燕祈轩喜欢的是弗溪。不是她。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是温婉,字弗溪。但不是你心目中的弗溪。你心目中的弗溪,是顺着你依着你的。是冷漠孤傲,才华洋溢,是高不可攀人物,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弗溪,我是温婉,我是大齐朝的尊贵郡主温婉。”

    燕祈轩虽然在心里,已经认同了温婉不是弗溪。因为听到温婉说她不是弗溪,他心里还是很难过:“可你就是弗溪。”

    夏瑶很想翻白眼,你纠缠来纠缠去,说来说去,就这两句话。累不累。燕祈轩不累,她别扭啊!

    温婉想了下道:“对你来讲,我不是弗溪。我不是当年那个弗溪。当年那个冷漠孤傲,才华洋溢,是高不可攀的少年,只是虚拟出来的一个人物。他,只是我的一个化身。简单来讲,弗溪只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就好比那些演戏的人,在一个戏曲里装扮的一个角色。你只是喜欢上了戏曲里的这个角色。而不是喜欢上演这个角色的人。”

    夏瑶很想打断温婉的话。堂堂的兴国郡主,怎么能把自己与戏子相提并论呢!不过鉴与这个气氛,夏瑶很理智地没打断。只是不满地看了温婉一眼。

    温婉的这个比喻,其实就是燕祈轩此时心境最真实的写照。他只喜欢当年的弗溪。不是弗溪的温婉。否则,不会如此的感觉。

    燕祈轩茫然地说道:“不是,不是那样的。”可是,心底,为什么已经认同了这个说法。

    温婉仰望着天空:“燕祈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白世年吗?”

    燕祈轩摇头。

    温婉笑了下:“因为我当年只与他见了一面,一刻钟头都不到。但是事隔七年,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认出我。而你我与你朝夕相处了一年,我站在你面前,你认不出来也就罢了。可我告诉你我是弗溪,你还是不相信。原因很简单。在你心目中,你喜欢的是弗溪。而不是我。白世年喜欢的是我,所以他能在这么多年后,一眼就认出了我。燕祈轩,这就是我当年放弃的原因。心里真的装下这个人,哪怕她再改变,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气息不会变,能感受到的。可你感受不到。因为你,心里装的不是我。”

    燕祈轩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木呆呆地看着温婉。温婉也不说话,就一直这样沉默着。过来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其实那时候我有想过,如果你是女子,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娶你为妻了。可是你是男子,所以我们都将要娶妻生子。但是那时候我就在想,等我们都生下子嗣,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现在,突然有人告诉我,弗溪是女子,弗溪真是女子,而且已经嫁为他人了。温婉,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温婉能看到燕祈轩心底的挣扎,开口就不留情:“燕祈轩,如果我是男子。你想要跟我一起,你就不能娶妻生子。我要的是唯一。我不管你是否要继承爵位,留下子嗣为了传承。如果我真是男子,你娶妻生子,就等于是背叛。就算是男子,我也不会与你一起的。”

    燕祈轩瞪大了眼睛:“你……”

    温婉觉得手有些冰凉,夏瑶将准备的珐琅开光鸟兽椭圆小手炉递给温婉。温婉接过来抱在手里,暖了手后才道:“不管是男是女,我要求的都是唯一。不许有任何人插足在中间。燕祈轩,你做不到。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做不到把我当成唯一。”温婉见着燕祈轩要反驳,接着说道:“你别矢口否认。如果淳王跟淳王妃,强硬要你多开枝散叶,你能反抗?你背负得起不孝的罪名吗?你问问自己的心,再来告诉我。”世子妃如今生了一儿一女,但是庶子庶女也有两个。没人强逼他的,是他自己去睡的。

    燕祈轩最后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温婉也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燕祈轩才说道:“罗守勋跟我说,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们能经常看见你,就应该知足了。可是我还是想问你,还想看你。可为什么,感觉不一样了。”为什么他找不到心动的感觉,为什么看着温婉,他觉得好陌生。心底给冒出一个声音,这不是弗溪,这是温婉,温婉郡主。而温婉的话,更是印证了他心底的念头。

    温婉不以为然地说道:“不一样就不一样呗!”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不过燕祈轩能说出这句话,真让温婉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自己认定她不是弗溪,那就好。

    温婉刚松口气,就听到燕祈轩说道:“弗溪,我们这辈子的缘分不够,那我们就积攒足够的缘分,我会天天求菩萨,让她给我下一辈子的缘分。让我们下一辈子不要再错过。下一辈子,要在一起。弗溪,下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温婉很残忍地摇头:“燕祈轩,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弗溪。我是温婉,你的表妹温婉。”

    燕祈轩见着温婉眉头皱紧,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温婉想想,总纠缠在这个问题之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的画艺如何,我听老师说你绘画很有天分。只要努力,以后一定能成为画坛大师,画坛有你一席之地。”

    燕祈轩也不想维持这个低气压“宋先生抬举了。”

    温婉觉得燕祈轩也长进了,知道谦虚了:“我的老师不会随意去夸赞人的。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达到那个高度。”

    燕祁轩说到这个,倒是有了精神“本来容先生说我没有书法天赋。但是这么多年练下来,先生说我已经有中等水平了。再勤学苦练十年,可以达到一流水平。对画画,只要坚持不懈,也一样能成功。我想完成,对你、对弗溪的承诺。”

    温婉听到这里,才真正放开怀,笑道“那就好,那到时候可得给我多几副画,等以后你的字卖到千金,有价无市的时候,我就赚大发了。”

    燕祈轩终于找到了弗溪与温婉的共同之处,那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温婉还是个财迷。就这样吧,就这样也好。不管温婉是不是他心目中的弗溪,只要弗溪还活着,还活着就好。还能看到就好。有这些就足够了(罗守勋着段时间的洗脑还是很有效果的)。

    温婉循循善诱“所以这些年受的这些苦,还是值得的。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你就当这是老天为了磨练你。燕祈轩,你不可以有怨气,更不可以中途放弃。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成为书法大师跟一代大画家。”。

    燕祈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恩,曹颂也说我只要一直努力下去,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大画家。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不想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十二月的风,其实很刮人的。温婉有些冷,脸都有些红了。夏瑶看着不过眼:“世子爷,郡主身体不好。这里风大,回去吧!”

    燕祈轩自然答应。走到一个拐弯处。燕祈轩停了下来:“弗溪,我想听你吹曲子。我想听那首‘秋思’。”

    温婉很遗憾地说道“燕祁轩,珍惜你所拥有的。珍惜你的妻子,疼爱你的孩子。那些往事,就让它随风散了。不舍得散,就让它深深埋藏在你的心里。”

    燕祈轩心还是抽了一下,很疼很疼:“温婉,你是说,你已经把当年的事,都忘记了吗?”

    温婉揉了下手炉:“当年的事,我不去想了。我只想现在与将来。过去的只是回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人,是不会有幸福的。我想要幸福地过好每一天。所以,我不会沉浸在回忆之中。”

    燕祈轩一下沉默了。默默地跟在温婉的后面,回来了院子里。白世年大跨步地走了过来。握着温婉的手,皱着眉头:“让你早些回来。怎么去了这大半天的。手都冰凉的。进去暖暖。”

    温婉任由着白世年牵着他的手,进了院子。

    燕祈轩看着温婉与白世年牵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温婉的背影,多么希望温婉能回转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可惜的是,温婉一直跟着白世年进去,没有回头。燕祈轩一直告诉自己过去了,只要弗溪还活着就好。可是他的流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院子里的人都看见了,罗守勋走过去,取了袖子的帕子递给燕祈轩:“今天的风沙也是大,都吹迷了你的眼。赶紧擦擦!”

    其他人,都当是没看到。

    众人进了屋子,温婉手里已经换了一个泥金小暖炉。低着头与梅儿说着话呢。也正在这时候,夏影走进来道:“将军,膳食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

    白世年很爽快地说道:“好。“

    梅儿诧异地望向温婉,不该是问温婉,为什么要叫温婉白世年。莫非,郡主府邸里的规矩改了。转而恍然大悟。

    世子妃江琳听了,心下一抖落。回头望向燕祈轩,见着燕祈轩虽然隐忍没有说话,但是心情糟糕却是谁都能看得到的。偏偏温婉视而不见。如今丫鬟仆从又这样,世子妃的眼神更为黯淡了。温婉郡主,这是故意在世子心口撒盐。让他认清楚事实,他们都已经各自嫁娶。有了自己的路了。现在残忍,反而是最好。否则,以世子的性子,很容易纠缠不清。到时候,受损的还是温婉郡主本人。世子妃对燕祈轩有着浓浓的心疼,相比幸福得眉眼都是笑着的温婉,再看燕祈轩,江琳心里很难受。

七十五:聚餐被训

    一行人,去了用膳厅。温婉笑道:“我想着大家都这么熟了,今天也高兴,就不分隔开男与女。我知道,这样是不规矩的。不过,也是为了一个乐。燕祈轩,罗守勋,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江琳虽然觉得确实不符合规矩。但是她作为女眷,男子在场的决定下,还是男人做决定。连温婉都这样做的,更不要说她了。她可不认为郡主府里,会是白世年当家作主的。只是温婉做给他们看的。

    梅儿也知道不符合规矩。但是因为今天这个情形特殊。否则都不能男女相见会面了。咳,都是温婉男男女女的让人都弄不清楚脉数了。

    罗守勋自然是一百个答应了。于是扯了嗓门道:“好。能跟白将军共饮,是罗某的荣幸。就这么着了。”说完看了燕祈轩一眼。

    燕祈轩点头应了。于是,不符合规矩的聚餐就这样开始了。

    “来,白将军,我敬你。你为我们这些世家子,树立了一个巨大的榜样,我们为你而骄傲。”罗守勋对着白世年,一口干到底。

    白世年也喝完了手里的酒。

    喝完一杯,罗守勋起身,梅儿也赶紧起身,一起敬了温婉与白世年夫妻一杯。燕祁轩过了好一会才与江琳一起回敬。说得话也比较中肯“我们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夫妻和和美美。”

    温婉与白世年一起站起来,笑着说道“承你们夫妻吉言。”能说出这句话出来,证明燕祈轩已经能克制住心底的情绪了。温婉觉得这样甚好。

    江琳拉着燕祈轩也敬了温婉与白世年一杯。祝贺词是江琳说的,燕祈轩抿着嘴巴不说话。

    再坐下后,罗守勋就开始与白世年一起拼酒了。温婉自行夹了一鱼块到碗里。白世年见着将温婉的碗放在自己面前,将里面的刺挑选出来。这套动作做得非常的自然。不说别人,就是温婉都有一瞬间的呆愣。往日里白世年虽然是很体贴,但鱼刺都是大丫鬟职责。当然,也不是白世年不做,是温婉不需要他做。

    白世年挑干净鱼刺后,放到温婉的盘子里。温婉心里好笑,面上却是很自然地夹起来吃,好像白世年经常做这样的事,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吃了一口,见着四个人八只眼睛看着她己,温婉笑道:“我吃鱼总被刺卡了喉咙,所以……”恩,后面的话就让大家想像了。她就不说违心的话了。真心白世年是第一次为她挑鱼刺。

    罗守勋看不过眼了:“弗溪啊,你怎么能让将军伺候你呢!白将军可是将来要统帅边关几十万大军的大元帅,怎么能伺候女人。”

    温婉瞪了罗守勋一眼:“什么伺候女人?我是她妻子,他对我好是天经地义的。罗守勋,你皮是不是痒痒了,我家的事你也要插口。”

    罗守勋才不怕呢!若只是温婉他肯定不敢说半句话了。但是在罗守勋眼里,那就是自己的好哥们弗溪啊。这样怎么能成,加上酒劲上头,更是没有顾虑了:“怎么不能插口了。我这是为你好。白将军,拿出男人的气概,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被女人拿住。传扬出去,损了大将军的威名。一定要把她整治得服服帖帖,让她老实听你的话。弗溪,你也不能这样的。白将军纵容着你,那是对你好。你还以为是当初当男子那会呢!”

    温婉当时就下了脸:“不许再喝了。”臭家伙,竟然敢教训他了。温婉想想就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白世年很无辜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沾酒了,而且是喝这么好喝的酒。温婉在这里的酒很多,名气也大。但是温婉不许他喝,虽然他很纳闷,但是郡主府里的人不听他的话,他也没辙。而且温婉还严令不许他喝酒。只要沾上酒味,就不让上床。上了床也坚决不跟他滚床单。

    罗守勋一听,嗓门扯得更是大了:“弗溪啊,不是我说你啊!当人媳妇可不能这样啊!你要不知道怎么当人媳妇,就向我夫人学习。你要跟我夫人学到一半,保管让你们日子和和美美的。”

    白世年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我媳妇轮得这你来训,当他这个老公是摆设。再说了,成亲这么久,他都舍不得说温婉一句。

    温婉笑着按住白世年的手,摇着头,意思让他别制止,随罗守勋去。见着白世年岔岔的,压低声音说道:“没事,让他说吧!”

    罗守勋见着夫妻两人都不应话,更加的语重心长道:“弗溪啊。当男子随便怎么样。可当人妻子就要温柔,要体贴,要好好服侍丈夫。怎么能让丈夫服侍你呢!弗溪,你可一定要改啊!否认,这要传扬了出去。不仅让白将军威名受损,还会让你的名声也不好。”

    罗守勋是真心为温婉好,哪里能让丈夫服侍妻子呢!当然,不排除罗守勋心里的落差了。他心里敬佩的盖世英雄,竟然会是个妻奴。让他怎么接受不了。重重复杂的感情纠结在一起,借酒壮胆。放平常,他哪里敢这样放肆。

    梅儿见温婉只是笑着摇头,并无生气。两人也这么熟悉了,温婉是不是真的生气她也看得出来。梅儿掩着嘴巴笑道:“温婉,别理他。一喝醉酒就乱说话。温婉,你是不知道,他是一喝醉酒就这样,有一次拉着我的手说了一晚上的话呢!”说完,很无奈地摇头,显示自己很可怜。梅儿这话说得是真的,罗守勋知道温婉是弗溪公子的时候。那日又高兴又难受,怀着复杂的心情去喝酒,结果喝醉了,就拉着梅儿的手说了大半个晚上。一直说着他以前与弗溪,还有燕祈轩一起的事情。以往罗守勋是从来不在梅儿面前说起弗溪的任何事宜(在自己妻子面前,老夸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这次破天荒地,从他认识弗溪到后来弗溪过世后,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梅儿一点都没不耐烦,听得是津津有味。她是真羡慕啊,温婉的日子过得真是让人不能不嫉妒啊!更让她觉得温婉可恨的是,她还当成天经地义。

    温婉哈哈直笑,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事。这是大爆料啊!

    连一直沉默的燕祈轩也诧异地看着罗守勋,这家伙,还有话唠的时候。不过想想,这家伙可不就是个话唠了。

    白世年见温婉一脸揶揄不得的模样,知道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有些酸气冒上来了。其实说起来,温婉与他才是最早认识的。可惜他们之间,错过了十三年。他与温婉的回忆,太少了。

    江琳见着温婉并没有生气,梅儿在边上笑,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独特的方式,心里有些羡慕。

    罗守勋举了酒杯:“白将军,来,我们再干一杯。今天不醉不归。”

    燕祈轩扯了下罗守勋。

    温婉气恼着“来人,搬酒过来。今天让你不醉不归。不过,以后你再想喝玉髓酒,你别再想喝了。”

    罗守勋才不在乎呢:“没得喝就没得喝。将军,我们继续。”罗守勋后来为这句话,后悔得无与伦比。因为温婉真的不再供应他酒了。

    温婉见白世年的神情,这家伙是想喝了:“想喝酒喝吧!这里就留给你们了。梅儿,世子妃,我们回屋里说话去。让他们这群爷们喝个够。夏瑶,你去吩咐厨房,多备几个菜。”

    罗守勋赞叹道:“弗溪,这才是身为一个妻子该做的。”

    梅儿捂着嘴巴偷乐。她是真没想到,她丈夫还有这么活宝的时候。温婉是懒得理这个没酒量没酒品的家伙:“让他们在这里喝,我们说会话去。”主要是温婉认为男人喝酒,有女人在身边可能放不开。

    梅儿笑道:“真让他们在这里喝,不管他们啊?”梅儿没想到,温婉竟然会被罗守勋三言两句就给激到了。

    温婉笑道:“罗守勋不愿意我们打扰他们爷们喝酒,那就让他们喝个够。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等着有一天见到白世年,能跟白世年不醉不归。如今有这个机会,就让他不醉不归了。我们说我们的话去。不用管他们。”

    三个人进了正房。温婉见着江琳一直都规规矩矩,也不多话。知道她对自己不熟悉,不想失了礼数。笑道:“来我这里都很随便的,没这么多规矩。你与梅儿相熟,问问她就知道。”

    梅儿点头:“今天我家相公还真说对了,郡主就是个太随意的人了。”说都这里,掩不住笑道:“你呀你,看着可真是掉入蜜罐里了。瞧瞧白将军对你的温柔体贴意。我看了牙都酸了。”

    温婉得瑟道:“我对他也很好的,只是我做人后,他做人前。”

    梅儿挽着掐了温婉的胳膊:“你就少卖乖了。你还人后呢,就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别再折磨白将军就好了。温婉,我家相公虽然说话是糙了些,但理不糙。这要传扬出去,真会说你是悍妇的。”

    温婉眨巴了眼睛:“悍妇?悍妇的定义是什么?”

    梅儿一愣,转而笑道:“你呀你,在家里如何都没关系。但是要在外面这样,总对你的名声不好。”

    温婉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无非就是对外表现得温柔贤惠一些。不要让世人认为他是一个怕老婆的。万一坏了名声,让人知道他是个怕老婆的,损了他的名声。日子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我不会去为了贤惠名声,委屈自己的。再说,好不好,他心里最清楚,别人说什么,又不能掉两块肉。”见着梅儿有些不敢苟同,笑道:“你别劝我。我与他的相处有我们的方式。你放心吧,他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一起用餐。放心,我会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江氏却以婉转地笑道:“将军这么爱重郡主,这六年都能走过来。一定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梅儿,你过虑了。”

    梅儿见温婉说得这么有信心。再听了江氏的话,想着白世年为了等温婉,连不举的名声都背负了这么多年。怕老婆,跟那个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事。看来她是真多虑了。

    温婉看着江氏,笑着说道:“燕祈轩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江氏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看着温婉说道:“郡主,昨日我去见母妃。母妃说,你跟世子有过婚约?”她说完,就知道自己魔怔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样的话。虽然心里却是是想知道,但是却没想到今天在温婉面前竟然没有半点的自制力。

    温婉有些诧异:“淳王妃莫非是病糊涂了?当年我皇帝外公可是对着天下人说了我要过了十五岁才议亲。这谁都知道,怎么可能跟燕祈轩定有婚约。淳王妃都病得胡言乱语了。”

    江氏见着温婉矢口否认,了然。如今这些都已经成为往事了,温婉怎么会承认。江琳知道自己逾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鬼使神差地说就直接问了。也许是因为不岔温婉郡主这么幸福,对世子还这么冷清。所以,情绪有些过激了。

    梅儿拉了拉江琳。往日里那么冷静自持的人,今儿个见到温婉,怎么会这么失态:“温婉,你别介意。她往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

    江琳的性格,温婉有些了解。对于今天这么直言不讳的,温婉倒有些意外。她的意外不是淳王妃说她的是非,而是江琳直言相问。温婉想了想,人家坦荡荡地问,她自然也坦荡荡地回。否则,还以为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赐婚的事,是子虚乌有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淳王妃要编造那些花。不过淳王妃有一点可能没告诉你。燕祈轩的婚事我确实有过问。当时淳王妃想为燕祈轩娶江芸芸为妻。淳王不满意,求了我皇帝外公指婚。我皇帝外公为他挑选了出了两位候选人。一位是如今止郡王爷嫡孙媳,一位是你。我与燕祈轩甚为相熟,所以我建议淳王选你为儿媳。”

    江琳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温婉。她没想到,世子爷的婚事温婉真有差说。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温婉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并无愧疚之色。因为,她确实不觉得愧疚:“虽然我知道每个女人都希望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过着琴瑟和谐的生活。我选你,让你嫁给有了心上人的燕祈轩,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如果你不嫁给燕祈轩,就会嫁给燕祈歌当侧妃。我想,正妻总比当妾好。你说是不是?”侧妃说得好听也是上玉蝶的,算是皇家人。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妾室。

    梅儿愕然:“这,你这从哪里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江琳也是摇头:“我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爹,会让她去给别人当小老婆。但是温婉,也不可能平白说这句话。

    温婉笑道:“当年我选你的时候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因果。这是我后来无意间知道的。世子妃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令尊。当年,你父亲是赵王派系的。赵王恼怒了钟家,南安世子妃等于虚无。南安世子有意聘你为侧妃,当时还承诺你父亲用不了多久可以扶你为正。我虽然自私地选了你。但是也因为我的自私,保全了你全家。若不是你嫁入淳王府,你父亲当年也不可能只是被罢官。你该知道,跟随赵王的那些人没几个人安然退出。虽然燕祈轩没有燕祈歌的才名,但我可以说,燕祈轩的人品比南安世子强上十倍。没有了家族的后援,在南安郡王府那就如浮萍,就连身为正妻也一样。钟氏可以让位出来,你嫁过去也一样可以让位出来。真嫁了燕祈歌,你现在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可以自己想象得到的。”在古代,就是盲婚哑嫁。想要嫁一个合心意的丈夫,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的,那等于是跟现代中彩票一般。她情况特殊,燕祈轩不适合。但是对于江琳来说,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

    江琳脸又红又白,眼里有着惶恐,又有着清醒,反正情绪很复杂。

    温婉有些疑惑。

    梅儿则是直接问道:“温婉,你是怎么知道,南安世子想要纳江琳为侧妃的?这个当年一点风声都没有。”

    温婉淡淡地说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途径。不过,消息是不会有错。”得到消息的途径这个东西涉及秘密,温婉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江琳让自己恢复正常以后,扯出一抹笑容:“郡主,其实我对母妃的说法也不尽认同。不过,谢谢郡主给我的解释。若不然,我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故事。”既然已经说出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道歉的话也无用。干脆就这样。

    温婉将心底的疑惑压在心里:“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做过的,我自然认。如果你对我心里有怨恨,我也受着。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入了淳王府这个漩涡。只是,这个世上不可能事事如人意。”

    江琳的理智还是有的,只是刚才清醒太外露了。这回恢复了平静,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他觉得事情出奇地顺利,后面有人在帮扶:“郡主,我想问问。之前的事是你有出面帮助世子?”

    温婉点头“没错,这件事我有向皇帝舅舅求情。我与燕祈轩,也是一起相处了一年的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江琳鼓起勇气道:“那天晚上,你去见了燕祈轩。”那天,她总觉得奇怪。虽然她当时没觉得正常,但是却查出来不正常。加上淳王妃的话。她认定温婉那天晚上去见过燕祈轩。若然如此,温婉也不算特别的冷血了。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但心底却有一股浓浓的酸涩。这种复杂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温婉诧异地看了江琳一眼,没想到江琳竟然如此敏锐:“没有。我当年有喉疾,那时候我能开口说话,都是身边的贴身女随从说的,她用的是腹语。那天晚上去的,就是我的随从去了王府里。男女有别,我不可能去见燕祈轩的。”

    江琳心里微微有些酸,又松了一口气:“郡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世子你就是弗溪公子。如果你说了,事情也许就不是这样。”她看着温婉这么幸福,世子却一直在缅怀过去,神情还是这么的悲伤。她为世子感觉到心疼,也为温婉好像淡忘过去的行为,有些,恩,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

    温婉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过她。我当年告诉过他我是弗溪,是他自己不相信。而且我这个人有洁癖的,我的丈夫,只能我一个。燕祈轩违背了我的原则,也认定了我一直都是在欺骗他。你们也许觉得我狠心,无情,残忍,所以为燕祈轩打抱不平。我能理解。但是这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违背。我今天告诉你,就是想说我问心无愧。该帮的该做的,我都会尽力。但是越了底线,那就别怪我无情。”不管是谁,敢越了她的底线,都是相同对待。

    江琳怔怔的。

    梅儿笑着缓和气氛:“你呀你,都被人说城是悍妇也不知道收敛一些。真是的。”

    温婉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的丈只能我一个。凭什么男人就要女人为他们守身如玉。而女人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温婉见江琳呆滞的模样笑道:“吓着你们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但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绝对不能容忍我丈夫有别的女人。否则,后果自负……”虽然心里想着和离之前得把那男人废成太监,但是现在嘛,对着外人可不能说这话。恩,对着白世年,可以说。

    梅儿只有淡淡的微笑。也只有温婉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换成她,换成其他的一般的女子,谁敢。不打算嫁出去了?就算嫁人了,有这样的想法,也会过得很艰难。

    江琳心里却不是滋味。哪个女人不希望一世一双人。可惜……

七十六:温婉体贴的媳妇

    夏影走过来,说着三个男人都喝差不多了。问温婉要不要再提供酒了。按照下夏影的意思,别让他们喝了。

    温婉听问道:“谁喝醉了?”

    夏影说道:“罗世子爷醉了。将军与淳世子爷还在拼酒呢?这会还叫着拿酒,郡主,要不要在上酒?”

    温婉点头:“让他们喝个够。”既然说了让他们喝个一醉方休,那就说到做到。了不得她今天辛苦一下了。

    江琳张张嘴本想说世子爷酒量不行,连罗守勋都拼不过。可见着温婉不在意的神色,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刚才温婉说了这么多,都是借口,她之所以那么轻易放手,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另娶她人。只有一个原因,你就是,她没有用真心。

    温婉一眼就看透了江琳的想法,笑着说道:“我对燕祈轩,一直都只是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这话说得有些残酷了。但是也因为如此,温婉一直心怀内疚。这也是后来她一直都很犹豫的原因。温婉就是这样的性格,宁愿别人负她,她不愿意辜负别人。

    江琳是听到温婉说没有对世子有男女感情。按理来说她应该松口气,但心底还是冒上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

    温婉看着江琳的神情,笑着说道:“你的丈夫你好好心疼就是。我跟燕祈轩,只是表亲。”温婉的这句话,表明了立场。个人丈夫各自疼。她现在过多关注算怎么回事,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了。若是燕祈轩不多事。当是亲戚来往也没关系。横竖不单独见面就是了。

    江琳这样的神情,温婉并没有生气,反而很欣慰。这样至少能证明江琳是对燕祈轩上心了。每个人站在角度不同,对待事物的态度也就不同。燕祈轩是她丈夫,合该如此。若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那才不对劲。就这样温婉觉得挺好的。

    梅儿站起来道:“还是去看看吧!”她还是不放心。温婉见两人不放心,就自己老神在在的好像不关心她丈夫似的。领着两人一起去。

    一进屋子,一股浓烈的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罗守勋趴在桌子上,嘴巴还嘟囔叫着,喝,喝,喝。燕祈轩还梗着脖子与白世年还在那斗酒,可是看着站都站不稳当的模样,也知道都差不多了。

    温婉对于燕祈轩多少酒量不清楚,江琳却是知道的。燕祈轩酒量比不过罗守勋。可今天,竟然……

    温婉看着这个模样,也知道差不多了:“扶了他们回去吧!”

    喝酒醉醺醺的三个男人,各自由自己的妻子扶回家了。燕祈轩从温婉身边走过的时候,看了温婉。温婉的注意力全都在白世年身上。嘴里抱怨着说道:“真是不知道节制,喝这么多。”

    温婉扶着白世年进了客厅,让人端来蜂蜜水给白世年喂了。在夏瑶的帮助下,扶着醉醺醺的白世年去了浴房。若是这个样子让他上床,还不得把她熏死。温婉宁愿累点,也不受那味道。这时候的温婉完全忘记了,其实可以将白世年扔到厢房里,爱怎么着怎么着,哪怕熏翻了屋子她也闻不着。可惜此时的温婉,好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便利的法子。只准备要给白世年洗刷干净了。

    温婉让夏瑶扶住白世年,他准备给他解衣服。夏瑶乐呵呵地说道:“郡主,我就先出去了。”温婉有怪癖,夏瑶是知道的。她才不留在这里碍了温婉的眼呢!放下人,也不管温婉有没有发话,施施然地出去了了。留下温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温婉给白世年脱衣服,可惜白世年人高马大,如今又跟死猪似的翻都翻不动。温婉只脱外套,就弄出一层汗(你确定不是屋子里的水蒸气熏的)。温婉边给白世年脱衣服,边骂道:“臭死了。也不知道少喝点。”脱得头疼的时候,又忍不住骂道:“这个死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让她帮个忙,话都不说就走了。真是的,就是惯不得。”

    温婉费了半天的劲,才给白世年脱了衣服。温婉看着白世年身上交错纵横的伤疤,以往在床上的时候夜黑,加上白世年旺盛的精力让她没法多去注意。可是今天,温婉摸着从右边肩膀下延长到心脏边上得的那条长着嫩肉更显得狰狞可怖的伤疤。

    温婉伸出手抚摸着那条伤疤,心微微地颤抖。这么长这么深的伤疤,这好在事命大,要是再长一点点,那可就没命了。这去了边关,也得九死一生啊!温婉本来对于白世年娶边关,只是算计着是十年。至于当寡妇她还真没想过。原因在于,白世年如今也算是统帅,不需要冲锋陷阵。如今可就真为白世年担心了。这可开不得半点玩笑。咳,看来着事,还得考虑周全了。

    温婉努力放下自己对未来的担心。可是随着温婉的手擦过意条条的上班,温婉又担忧起来。这么多的伤疤,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隐患。可别十年后回来,就给她带回来一个全身是伤,动不动就来个旧伤复发的男人。要是天天担心自己老公挂了,到时候别说去旅游,不天天守候在病床前就不错了。温婉只要一想那日子,就觉得糟心死了。她看不愿意好日子再眼前,转眼成泡沫了。

    咳,温婉只有叹气了,嫁这么一个男人,可不得操心死她了。温婉见着闭着眼睛睡得舒服显得特别的安详的男人,心里所有的担忧与恼怒,也化为了阵阵心疼。白世年走到今天,不比她来的轻松,两人能有今天,都不容易。再给白世年擦身的时候,温婉的动作温柔多了。

    折腾得温婉浑身的汗,才给白世年擦完了身,熏了香,确定他身上没了酒味才罢休。拿了浴袍给他穿上,系好腰带。本想就这样扶了白世年进去,可是自己身上也是一身酒味。于是干脆让人再打水。就近也洗了个澡。

    穿戴好后,才叫了夏瑶进来,帮忙一起将他扶回屋子里去。单温婉自己扶不住这个大块头的。

    回了屋里,见着倒在床上迷糊的白世年。温婉忍不住笑骂着:“真是没用。竟然会被燕祈轩跟罗守勋罐倒了,也不知道你以前在军营里是怎么混的。”温婉听说那些兵油子,特别的能喝。而温婉亲自听到白世年说,边关冷,经常要喝刀子酒。那种酒特别的烈。

    温婉想到这里,气结。丫的,竟然拿把自己糊弄过去了。这厮,刚才自己满头大汗也不吱一声。温婉朝着白世年嫩肉的地方,使劲一拧。可是人面不改色:“你还装,你再装的话,我可不客气了。你再装我就把你拖在地上了。”说完,准备开工将白世年扔地上睡地板去。

    温婉刚碰到床上的人,就被本该睡着的人长臂一挥,温婉滚落到白世年怀了。白世年眼中含笑地望着温婉。温婉恨恨地看着白世年,这样的男人,哪里还有一点醉意,眼神清明完全就以正常的人。

    温婉骂道:“没事装醉做什么。”真是的,害得她脱衣服脱了半天都脱不下来。混蛋。

    白世年咬了温婉一口:“就想让你给我洗澡。你都把我卖了,让他们灌我酒,我还不得让你服侍我一场。”

    温婉莞尔“小气的男人。让你们一起聊天不挺好的。”要吃醋也不该用装醉的嘛!想让她伺候就直说,还得用这套。

    白世年眼底有着黯然:“其实,说起来,我比他们还早认识你呢!可惜我们的回忆却那么的少。你跟他们,却能相处一年。媳妇,要是你当年不避着我就好了。”刚才喝酒的时候,燕祈轩跟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他们的事。然后请白世年一定要好好对温婉。白世年心里的苦闷那是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温婉侧了一下头,晃了下手,酸死了。都是刚才伺候这个家伙给弄的。这会还敢抱怨她。当下哼哼道:“当年我就算不避着你。就算真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会为了我不去沿海,不去边关吗?”会才怪。就这男人,天生就适合战场。让他不去,等于是要他的命。不去战场的白世年,恩,就这智商,在朝廷也混不到高官的。当然,世事无绝对,也许也能成为一个圆滑的政客。

    白世年一滞,他知道,他一定还是会去边关的。所以这些问题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没诚意。见着温婉戏虐的面色,再不说了。

    温婉将左右为难一脸纠结的白世年的脑袋挪到自己的怀里。白葱葱的十指放在白世年的头上,给他轻轻地按摩:“虽然你没有醉酒。但是喝酒喝了这么多,明天早上起来还是会头疼。这样按摩半个时辰,醒来以后就不会有头疼的感觉。”温婉见白世年没有说话,自言自语道:“当年我为了讨好皇帝外公,特意去学的。一般的按摩师都没我的水平的。所以你放心。”她才不去追着白世年问到底是事业重要还是她重要。这不自寻烦恼嘛!

    白世年抓着温婉的手,把温婉搂在怀里:“对不起,媳妇,我不该说这话的。但是我真的,我真的很嫉妒。我嫉妒你心里有他。我嫉妒你心里一直有他。”说完这话,霸道地说道“温婉,你心里只有我,不能有他。”本来他愿意相信温婉所说的。但是刚才喝酒的什么,燕祈轩一直说这他与温婉曾经美好的故事。让他心生嫉妒。

    温婉没好气掐了白世年一把:“笨蛋,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我要心里有他,我会嫁给你吗?”

    白世年一顿,接着欢喜地说道:“真的?你心里真没他?那你心里有我没?。”

    温婉无语,又好笑又好气道:“不是跟你说,我与燕祈轩只是兄妹情,没有男女情。这么不相信我。我要是心里有他,我嫁你算怎么回事?怎么成亲以后你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还是没大英雄,大笨蛋还差不多。”温婉猜测着,定然是燕祈轩跟白世年嘀咕了什么事。

    白世年目光炯炯地看着温婉。温婉搂着白世年的脖子:“笨蛋,我要没你,我嫁你干嘛?以后别再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我了。你自己说了会相信我的。”

    白世年将温婉压在身下,边啃着寸寸肌肤,边嘟囔着:“媳妇,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温婉想到他喝酒了,不愿意滚床单,将他推开。

    白世年本来狂喜的心情,立即有些沮丧。怎么温婉总是不愿意让他如愿,一直都是三推四阻的。

    温婉一看他的模样,担心白世年胡思乱想。以为她是见了燕祈轩所以就没心情了,开口解释道:“笨蛋,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哪里还有一点大将军的风格了。今天不能同房。喝了酒同房万一就今天怀上了。孩子容易出问题。”

    白世年啊了一声。这什么说法:“会出什么问题?”怎么他媳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规矩。这就是为什么不许他喝酒的原因?太稀罕了。

    温婉白了他一眼,让他再靠在怀了,又接着按摩:“我是从西洋书上看到的。说喝酒同房怀上了生出傻子的概率很大。虽然说是书上说的。但是这样忌讳的事,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真生出一个不灵光的孩子,我们糟心不说,最可怜的还是孩子。”

    白世年一听是对孩子不好,当下啥想法都没有。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欢,害了自己的孩子。欲念再强,他也不敢了“媳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摸了摸头。

    温婉见着他耍赖要自己给他继续按摩,笑着将白世年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虽然手有些酸。不过温婉还是很乐意服务的。

    白世年则是舒适地眯上眼睛,享受着温婉的服侍。心里其实很得意,他媳妇也就表面凶悍了一些,内里还是很贤惠的,对他温柔体贴小意,不比别人家的媳妇差。不对,是别的女人赶马都赶不上的。

    温婉按摩的手艺太好了,白世年舒服之极,一下给睡过去了。温婉看着发出均匀的呼吸之声的白世年,轻轻地将人放好,扯了被子,给白世年盖住了。爬起来吹了灯钻回被窝里,主动窝在白世年怀里。被窝里,真暖和。

七十七:失望

    淳王府内,江琳从郡主府里回来以后,面色就有些恍惚。身边的丫鬟,是陪嫁过来的,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是心腹。所以,对江琳的事情,也都清楚明白:“世子妃,老爷没有郡主说得那么不堪的。郡主,她只是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

    江琳笑得很悲凉:“推脱什么责任?她是尊重我才告诉我的。以温婉郡主的身份地位,不屑于说假话的。”

    丫鬟见着江琳这么悲伤:“世子妃,其实南安世子,也挺好的。虽然世子不错,但南安世子也不差的。”

    江琳笑得很讽刺:“你下去吧,我没事的。”怎么可能无事。她都差点给人当小老婆了。要不是温婉说的,她都一直埋在鼓里。她一直以为她爹是疼他的,却没想到,差点就把她卖了。

    梅儿对于罗守勋喝醉,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所以,轻车驾熟地把他安顿好了。可是看着罗守勋,想着温婉的话。梅儿眼里有着落寞,谁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分给别的女人。但是,她没温婉那样的底气,面对这样的丈夫也没有这样的信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心守护好。这样,也就能平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白世年醒来的时候,温婉跟只小松鼠一般窝在他怀里。白世年拍了拍脑袋,没想到温婉的按摩还真有用,以前喝酒太多醒来后,头都有些重重的。今天竟然没有。还有,如今他的睡眠时越发的好了。一觉睡到天亮,再没有做过梦。真好。

    白世年翻身的时候,温婉就醒了。看了外面黑黑的,迷迷糊糊地问道:“天亮了吗?”温婉忘记是在睡午觉。

    白世年没想到他媳妇还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候。亲了一下温婉的额头:“没呢,还是半夜,继续睡吧!”

    温婉以为真是半夜,哦了一声,找了一个让她舒服的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白世年乐不可吱。他媳妇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真是让他又发现了温婉的另外一面了。

    温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大黑了。温婉是被饿醒的。饿得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当时就揍了白世年一顿。当然,这个所谓的揍,无非是给白世年扰痒痒。

    温婉恨恨地说道:“混蛋。”

    白世年见着温婉气急败坏的模样,搂着温婉,哈哈直笑。温婉见他笑,扑倒了。两人闹够了,才起身用晚膳。

    梳洗的时候,温婉看着镜子里精神奕奕的自己,笑了下:“如今我的睡眠比以往可好多了。”以往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把她惊醒。一到点绝对要起来。没想到,现在还能睡到不知道时辰了。这绝对是一个好的现象。

    夏瑶取了一支金镶珠宝松鼠簪给温婉别上:“郡主如今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温婉现在是越来越明媚了。

    温婉笑了:“我如今是有着落了。你跟夏影的终身大事还没影呢!”

    夏影直接说道:“郡主,我是终身不嫁的。你不用为我操心。”她这一辈子就在温婉身边伺候着了。嫁人的事,就算了。

    夏瑶没想到夏影抢了她的台词,于是她就换了台词:“郡主,我这样挺好的。等以后你有了孩子,我就把一生的本领教导给他。”

    得,你要教,我还不愿意让她学。温婉急忙说道:“女儿不成。儿子随你怎么折腾啊!”她才不舍得女儿去吃这样的苦头。至于儿子,他老爹是军官,这个不时兴转职,一般都是父承子业。所以学武是必须要的。

    夏瑶点头:“好。”

    白世年进来的时候,见着温婉头上的松鼠簪,笑了起来:“媳妇,这松鼠簪真配你。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样子特别像松鼠。”

    温婉捶了白世年一记粉拳“你才松鼠呢!”

    白世年乐呵呵地说道:“以前他们老说,打时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是爱。能得媳妇的打骂,那绝对是福份。”

    温婉被他的厚脸皮都弄得笑了起来,打不下去了。白世年高兴了,戚泉无力了。

    戚泉知道温婉就是弗溪公子的消息,一下颓然了。他本来的各种想法,一下烟消云散了。制定的计划全部都取消了。

    幕僚有些舍不得:“元帅,说起来。也是白世年背信弃义。若是当初他告诉元帅,他夫人是温婉郡主,元帅也不会将小姐下嫁给他。如今,娶了温婉郡主,让小姐守活寡。还重重打了元帅的脸面。元帅,不可轻饶了白世年。”

    戚泉摇头:“算了。如果只是温婉郡主,我还会有这个打算。可温婉郡主是弗溪公子,算了。这个女人到底藏得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人不能招惹。不要看着温温和和,一直一副与世无争,菩萨心肠。真的触犯了她的逆鳞,她能让你灰飞烟灭。若是白世年在我手里有了什么意外,我们戚家,也会完了。”

    幕僚摇头:“元帅高估了温婉郡主了。”

    戚泉面露一个惨淡的笑容:“低估温婉郡主的如今都已经去了黄泉路了。如果是其他还无所谓,了不得就是虚名。可弗溪公子,十一的稚龄就能以一手的棋艺名扬天下。这样的人,谁敢小瞧。你以为能从平家不要的弃女,到现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靠的是运气吗?她靠的不是运气,是谋略,无人可及的谋略。与这样的人作对,是很可怕的。就算是被逼嫁,可既然嫁了,就是白家的人。就是郡主的丈夫。白世年有个三长两短,以温婉君主的秉性,是一定会报复戚家的。戚家一旦被温婉郡主盯上,是一定要完了的。”有巨额财富的郡主不怕,怕的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以往他认为温婉能有今天,除了会赚钱,更多的是知道怎么卖乖讨好皇帝。不仅他这么想,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对于当时的人来说从事商业都是贱业,根本就看不起。哪里还会去钻研是否厉害。就算知道厉害,面上也不承认。温婉若不是有才女给她撑门面,都要被人说成是自甘堕落了。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弗溪公子之所以出名,就在于他的谋算。一个擅长谋算城府极深人,对所有人来说,那是碰都不能碰。除非是认为自己是铁蛋不是鸡蛋,不怕石头。

    幕僚本还想说。可是想之前温婉郡主的种种传奇,最后还是把所有的的话咽回去了。

    张义也一样得到消息。当时就呆愣了。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将军这些人,唯一欣赏的人,就是弗溪公子。甚至还认为,若是弗溪公子没有早逝,一定能成为与他匹肩的人。没想到,真没想到。将军等得值啊,是将军的福气啊!”这该得是多大的福气啊!一直等待的女子称了自己媳妇(小狐狸),一直欣赏的少年,一个敬重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人。这就相当于一下娶了三啊!这娶一个等于是娶三了,多划算的买卖。这不纳妾也是只当了啊!

    张夫人愕然,转而苦笑。那温婉郡主是人吗?不是人,人能做到这一步,做不到的。也难怪能有今天的地位,因为她不是凡人啊!

    温婉等白世年出去后,对着夏瑶说道:“你昨天有没有发现,淳世子妃江琳有些不正常。我觉得怪异。”

    夏瑶笑道:“有怪异又如何?如今她已经是淳王府世子妃,膝下有儿有女。以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必去追究。”

    温婉眼睛一亮,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不过,也立即放下了。谁没个青春萌动的时候呢!咳,这个社会,太变态了。

    本来成亲以后,是要与众位长辈相见的。俗话说的认亲。温婉因为没住在将军府里,那些人的请帖也不可能送到郡主府里。温婉占了身份的便宜,那些人也不敢说嘴。一应亲戚,都是由白世年自己去应酬。温婉这个甩手掌柜当得非常的好。不说将军府邸里事不管。就是自己名下的生意,她也没沾手了。就一心一意养身体。

    温婉如今在吃着夏瑶捣鼓出来的补药。争取赶紧怀上。咳,温婉摸了摸肚子,估计这个月事没希望了。下个月一定的努力加油。

    温婉想想也有小半个月没进宫了,让夏瑶准备下,她要进宫看皇帝去。当然,主要的目的,是跟皇帝要白世年的假期去。每天都这么忙碌的,精力都分散了。心情不能放松,哪里能怀得上。

    皇帝看着温婉笑道:“没想到,这么点时间,婉儿胖了这么多。胖了看起来更好。”这才半个月没见,就胖了不少。这个亲结得好。

    温婉一听这话愁眉苦脸了。她才不要胖呢,苗苗条条得才好看。谁不喜欢当个漂亮让人喜欢的美人。虽然白世年的话可信。但是若是自己是把丑八怪,后患还是很大的。一切掐断在萌芽之中。不过,这会温婉也没去想着减肥。养好身体,好生宝宝呀!

    温婉跟皇帝表示,等过了年,按照往年一般,她去庄子上过冬。至于白世年,也要去。温婉很直接地说道:“在这里留着,天天大事小事,根本就没多少时间真正相处。她要与白世年一起去庄子上,也算给两人都放一个假。婚假。”

    皇帝笑道:“你这个丫头也不害臊。舅舅已经给了极大的方便了。白世年除了处理一些小事,基本所有的时间都在陪你。不过你觉得庄子上好,那就去吧!到正月底回来就是了。”皇帝连边防要务都没仔细去问过白世年。就是要让白世年抽更多时间陪温婉。

    温婉得了皇帝的准许,回去了。温婉不知道的是,夏瑶隐晦地跟皇帝提了几句。意思是想要用密法,让温婉受孕,并且尽量保证生儿子。这样郡主下半生才真正有所依靠。女儿虽好,却不是家里的栋梁。先有了儿子,女儿以后再生。万一这一个月再没怀上,等将军回来,谁知道是猴年马月。而且,生了女儿以后谁支撑门户。所以,这次必须生儿子。夏瑶是知道宫廷有过秘法,可以加大生儿子的概率。温婉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

    皇帝想也没下过,就应了夏瑶的请求。夏瑶对于皇帝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没白费郡主让拿自己寿命救皇帝。郡主想的是对的,只要皇上在,郡主就没有任何的忧患。防备的是将来。

    温婉陪着皇帝用了午膳,就回了府邸。白世年因为事先得到了消息,现在还没回到。

    温婉回到府邸里,没多会。揉了揉肚子,一脸的苦瓜样。夏瑶只让人去熬些滋补的东西给温婉吃。

    白世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婉靠在椅子上,拉着脸,:闷闷不乐的“怎么了?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了?”

    温婉抱着白世年,闷闷着,不说话。白世年摸着温婉的后脑勺:“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说皇帝训斥,好像也不该。温婉与皇帝感情这么说,皇帝也不会责怪训斥温婉。

    温婉过了好久才嘟囔着道:“我肚子胀得难受。”

    白世年一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温婉的小日子来了:“身体不舒服还在屋子外。别又受凉了,赶紧回去躺着。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见着温婉不动,想要拉她,拉不动。

    温婉很是懊恼地说道:“还没呢,只是小日子来之前胀得难受。”

    白世年对于温婉的态度,有些纳闷:“怎么了?”不该为这个就闷闷不乐吧!

    温婉是失望没怀上。也就剩下最后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但是这话呢,又不能跟白世年说。省得白世年有愧疚了。

    两日后,温婉的小日子雷打不动地来临。虽然温婉有所准备,但还是难免遗憾。所以,这正月去温泉庄子过二人世界的想法,哪是越早越好。可不要最后一个月得做无用功。有宝宝还好,十年过得比较快。若是没宝宝陪着,温婉只要一想,心就抽疼得厉害。

    白世年担心温婉又肚子疼。见着温婉正常,并不疼痛。有些神奇地问道:“为什么这次不疼了。”

    温婉没理他:“不跟你说了,上次是受凉了。这次没受凉自然就好了。你要有事忙去吧!多快过年了,你事多了。”

    白世年轻轻咬着温婉鼻子道:“天塌下来,也没媳妇重要。”

    温婉心一下柔化开了。

七十八:新年宅斗

    温婉小日子过去了,也就到了过年了。

    白世年哄着温婉去将军府过年。想想也是,这才成亲第一年,不去将军府邸里过年,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他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别的不说,叶询定然是第一个了“再过两天,就过年了。你一个当家主母不在府邸,像什么样子?以后我不在京城管不着,但现在我在京城,又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年,你必须要去我腹地里过。”

    温婉白了身边男人一眼,又没说不去,至于这么急红白脸的,真是的。温婉其实觉得今年过年应该跟以往是不一样的吧!以前小的时候过年没她事,只收红包。大了以后搬出去住,一个人住着,也是随便应付,她也提不起兴趣起来。再之后都是跟皇帝过,热闹却不温馨。今年,应该能过一个温馨的年。

    “白世年,那晚上我回来睡好不好。”温婉打着商量,猜测着是不行的。果然,被白世年一口否决了。

    “那就住两晚上。大年三十跟除夕夜,初二我就回来。你那地方,我住着真不习惯。睡都睡不好。”这话可不是商量,而是告知了。白世年见温婉没商量的样子,也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温婉虽然面上是接管了将军府里的事务。其实也是换汤不换药,她才没那么多时间去管将军府邸里的事,实际上所有事宜还是全都交给大管家处置,说自己身子不好,不宜操劳。

    听了这消息白家的人就差就吐口水了,刚过门就活蹦乱跳挑拨离间。天天窝在郡主府邸也见不着人。看着精神头这么好,嘴上却说身子不好了。可是白世年亲口说,他媳妇身体不大好。要好好养。而郡主府邸里,叶太医也是进进出出。谁敢废话。

    将军府邸里大过年的事情,温婉也都丢给冯管家。温婉只是在大年三十出席,完全是象征意义,并不需要做其他事情。

    不过,这时候出现一件事。白家宗族有意将族长的位置让出来给白世年。白世年先有些诧异,不过,很快联想到她媳妇的那样。当下婉言拒绝。这半个多月,两个也算了解得更深一层了。他是知道温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谓的族长,只是挂名。想要钱,才是真。就冲温婉小气巴拉的模样,愿意拿钱出来才奇怪。

    过年的气氛与平家相似,但却没有在平家那么热闹。把个温婉累得不行,折腾到大响午才回府。

    大年三十的晚宴习俗是全家人聚齐在一起的。不过他们家,也就两位主子。温婉又不喜欢闹腾的人。

    “主子,该受礼呢。”温婉听了归了正座。夏影立即让设下交椅,按着长幼依次坐下。

    府里男仆妇从小厮丫鬟按差役上中下行礼毕,散压岁钱,荷包,金银裸子。男东女西归坐,献酒,和欢汤,吉祥果。闹了好一会众人散去。晚上各处佛堂灶前焚香供奉。将军府上下人等皆是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笑语煊赫,爆竹响起,好不热闹。

    温婉是被闹得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的。白世年搂着她,她嫌难受,给推开,可不抱着又冷,反复来去,折腾得白世连都没睡好。不是温婉挑剔,实在是住在这里真的很难受。温婉想着,是不是也该把这里布置一下。省的自己找罪受。

    次日辰时二刻,温婉身着正装摆全副执事进宫,给皇帝舅舅拜年。皇帝正在养和殿。

    皇后生病到现在都还没好,所以也没出来见客了。如今皇宫里的事宜,都是两位贵妃娘娘在打理。

    “皇帝舅舅,新年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有活力。”温婉祝贺词乱说一通。

    皇帝笑骂“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皇帝舅舅,我的红包呢。”温婉等来等去,还是没等到自己的红包。这可是今天来的重要目的。

    “呀,都嫁人了,还要红包呀?嫁人就不是小孩子了。”皇帝故做惊讶地叫着。

    温婉听了扁着一张嘴,嘟囔着:“小气的皇帝舅舅。”

    皇帝看着温婉模样“哈哈,早给你准备着呢!哪里敢忘记婉儿的红包呀。”孙公公立即递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给温婉。

    温婉捏了捏,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皇帝舅舅,你说过的不管我出嫁没出嫁,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温婉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那说着。

    皇帝看着温婉还是那副校财迷的模样,好笑之极“这话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婉儿都是舅舅的贴心小棉袄。这会可有半个月没进宫,还道是嫁人了就把舅舅给忘记了。”看着温婉气色不错,而且根据下面得来的消息,白世年对温婉倒是不错。皇帝还是很满意的。

    温婉可是很会拍马屁的“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比皇帝舅舅对我差了那么点点。所以他还要多多努力,要加倍对我好菜行。”

    因为这日皇帝也繁忙,温婉见过皇帝以后,就出宫去了。回来后,又被白世年拉着去宗祠祭列祖列宗,回来后又受礼,累得不行。

    过年,孩子是最欢快的。温婉这次算是出血了。白家的孩子可真多。发出去二十多个红包。为了对得起她财神爷的名头,每个红包都不薄。这年,白家的孩子都欢天喜地的。

    温婉发红包,也是分人发的。三个嫡亲的侄子的红包比别人厚上一倍。明光与明怀坦然接了红包。明挚都快成亲,还接红包,当下脸涨的通红的。

    温婉看了直乐:“没成亲,在婶子眼里就还是个小孩。拿着吧!”于是,明挚悲催的又被当了一回孩子了。

    其他人纵然眼热,总是不平。但又如何。清荷的三个孩子,可不仅是白世年的侄子,也是温婉的外甥,给厚重些给得理所当然。

    过年,正月是走亲戚的。温婉以往过年都不走亲戚的。不仅因为她身份贵重,最重要的是她也没亲戚可走。除了皇帝、苏相、老师,别人家也不去了。后来被赐封为兴国郡主以后,连这几家业不去了。当然,宋洛阳哪里,不会在前三日去。

    嫁了白世年,白世年家里的亲戚可不少,七姑八婆,亲戚多得温婉一听就摇头。不过,她也庆幸啊,好再她身份高,不想见的都可以不见。想着过了初二,初三就回。

    也因为如此,第一天好些个亲戚上门,温婉是一个都不想见。当天晚上白世年给了温婉打预防针,说第二日舅舅舅母要来,让她见件。

    温婉很疑惑,按说应该是晚辈去给长辈见礼,就算她身份高不去,也该是白世年登门拜访才对。这会怎么反过来。

    白世年的舅家姓杨,祖先也是追随太祖打江山的人,也是功勋人家,但因为赐封的侯爵只袭五代,之后每一代降一级。现在的杨家,走的是科举路线。还是白世年的外祖父有能力,不过再下面,就没一个能看得过眼的。杨家子弟走的科举路子,二十年,没一个中进士的。按照正常的步骤,应该是成亲以后,就该由丈夫带着新婚妻子,到各家亲戚去认门了。温婉地位太高,只有别人来拜见她,哪里还会她主动上门去拜会别人。

    白世年的意思,是舅舅舅母想要见见温婉。温婉眼里闪过了然,这样看来,是另有目的了。虽然说嫁给了白世年,她也会照顾白世年的情绪。比如以后帮扶白世华一家,但是除此之外,别的亲戚,谁也别想从她这里捞好处。

    第二天一到早,温婉就派了忍去请了清荷过来。她跟这个杨夫人可没什么话可说。不认识,也不打算有过多的交情。清荷是有个圆融的人,也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跟他们打交到会比较精通。

    白世年引了他舅父舅母过来到了正厅,温婉得了信出来招待。虽然温婉很不想见,但是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白世年的。

    白世年引进七八个人来“郡主,这是舅父,这是舅母,这是……。”一堆的表哥表嫂表弟表弟媳表妹表外甥女。

    白世年的舅父舅母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估计也有五十来岁了。同来的还有一群外男跟媳妇子,还有两小姑娘。温婉看了,眼眉耸了耸,这个阵势,是不是有些大了。朝着进来的人微微一笑,并没有起身。

    白世年引了他舅父舅母坐在下侧坐。杨老太爷与杨老夫人见着温婉一点都没拿他们当长辈看,面色淡淡的笑容,明显就是招牌式微笑。温婉见两人曲了身子要行礼,笑着说免了,别这么外套。

    与众人见过后,外男是不能多留在内院的。白世年领着杨老太爷一干男子出去了。留下一干亲戚给温婉对付。

    好在一干人屁股刚挨板凳,大夫人清荷就过来了。大夫人一进来就告罪“舅母,你老怎么过来了。你这么大年纪,还要你奔波过来。六弟也太不懂事了。”

    杨老太太心里一滞,面上却是和蔼之极“也是临时起意。本来是瑞哥儿媳妇几个过来。我这老积骨,突然想走动走动。也顺道来拜见郡主,看看世年。”

    清荷这次是将自己家三个小子也都叫上来了“可见就知道疼着世年,要是我相公知道可又该埋怨老太太偏心了。来,明挚、明光、明怀,见过舅姥姥,见过几位表舅母。”三小子都上来给几位行了礼。有孩子这么一打岔,场面就热闹了些。

    大夫人见着温婉面色淡淡的,就知道温婉是什么态度了“郡主,这是大表哥的媳妇,这是二表哥的媳妇,这是大表哥的大媳妇子。这两位是大表哥的两个女儿,玲雪、玲珑。”刚才白世年只是着重介绍了杨家夫妇,还有几位成年男子。其他人,他也闹不清楚谁是谁。

    温婉看着连姑娘,都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夏影听完大夫人的介绍,看了一眼旁边伺立的丫鬟,那丫鬟立即从里间端来一个盘子。温婉从盘子里拿了玉镯子,一人一个,水色玉种都是一样,这就算见面礼了。

    两位姑娘腼腆地说着“谢谢表嫂。”

    温婉笑了笑,两人就退下了。夏瑶的面色却是沉下来了。表嫂,在郡主没开口给恩典之前,竟然不尊称。胆子可真大。但碍于温婉没个暗示,夏瑶面色难看,却也没说话。

    老太太很煽情地擦了擦眼泪说道“咳,终于看见年哥儿娶上了媳妇,我就是闭上了眼睛也能去见他娘了。这会,终于不用再为年哥儿操心了。”大夫人在一边劝着,两个表嫂子在旁边安慰着。

    温婉面上的笑容在听到杨老夫人的这话,一下凝固了。搞什么飞机,大年初二的上门来哭她死去的婆婆。这是在说自己不贤惠呢,还是没用舅母的礼仪来对待。存心找她晦气。

    杨老夫人其实主要是家里做习惯了老大,这会以下没提防,用往常惯用的招数来了。却见温婉的面色难看起来。在儿媳妇的劝慰之下,趁势收了眼泪。

    清荷也在边上打了圆场。

    老太太说了好一通话,温婉都不搭话的。而且很有要回去的架势。自己不好开口,只能暗示身边的儿媳妇开口“郡主,听说前些日子六表弟成亲没两天,让他的几个兄弟都搬出将军府。这是传闻吧?”

    温婉听了这话,眼里有着厌恶。而且这种厌恶是摆放在面上的,不是藏在心里里。只是娘舅家的人,管不着她府邸里的事。跑来试探她,活的不耐烦了,也不咸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温婉冷冰冰道“成亲的花消不够,还是将军去广源银行贷了三万两。他们倒好,趁着将军大婚时大饱私囊。成亲花了六万多的银子,他们就贪了万两。这传扬出去也是奇谈了。当将军是冤大头,这每一分钱都是将军用血汗换回来的。按照我的想法,就要他们全都吐出来。不过将军顾念兄弟情谊,也不想为了银钱闹翻了脸,闹出去名声也难听。兄弟一场,万两银子也不打算要回了,让他们搬出去了。却不知道今天你们特意过来跟本宫提起这事,你们对将军府邸里的事还真上心了。别说是他们几个本就分家不在一起只是过来帮忙的。就算没分家这样的兄弟也不敢要了。成个亲就敢如此胆大妄为,长久这样下去,到时候还不得被他们喝血吃肉,说不定喝完血吃完肉还嫌弃血肉不好吃。”白世华是绝对不会去诉苦的,那就是其他人。温婉可不认为杨老夫人这样的人会为几个庶子出头。定然是投石问路,还有后话等着她。干脆一口噎了她。

    大夫人清荷赶紧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来微微的笑容。这杨老夫人仗着年龄大辈分高,以往没少支使白世华给杨家捞好处。白世华也是认为是亲娘舅,一直帮衬着。帮衬也就算了,还落不到一个好话,对她还端着长辈的架势,让她吃了几次闷亏。还以为郡主是揉捏的面团,想来试探水的深浅了。也不看看温婉什么身份。温婉连皇子都不放在眼,要不是给六弟面子,见都见不上温婉。

    杨老夫人看着温婉面色不假辞色,面有隐怒。刚准备开口,说自己没这个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边的媳妇子理解错误她的意思,还是为了急于表现,语重心长地说着“京城里谁不知道郡主治家有方。弟妹,就算是六表弟自己的意思,你也……”

    话梅说话,就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杨老夫人看着温婉彻底黑下来的脸,心里也暗叫着不好。慌忙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说道:“郡主,这是新媳妇,不懂事。还请郡主见谅。”

    温婉听了这话脸黑了。莫名其妙跑来将军府里,就是来教导她怎么做人儿媳妇,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这是将军的决定。本宫也不好多说。当然,杨老夫人跟这位这么为将军好,本宫晚些时候会把这话转给将军,让将军也听听杨老夫人跟杨大夫人的教诲,看看将军自己怎么说。本宫还有事,就不陪众位了。大嫂,麻烦你了。”温婉连舅母都不愿意叫,直接称呼名号。就已经表明不愿意亲近之意了。

    刚才的心媳妇面色一白,见着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很恼怒,心里也很委屈。明明之前大家说好了,先由她引话题。怎么现在全都怪到自己身上了。

    杨老夫人本来还想说两句软话,却见温婉瞧也不瞧他们,站起来就出去了。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黑的。她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没想到临老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今天的事要是传扬出去,她什么体面都没有了。

    温婉还真得感谢这个身份。就算传扬出去,丢的也是杨老夫人的面子。因为温婉是君,想怎么着都成。没人敢说温婉失礼。要知道,娶公主的人家,公公婆婆都要先给公主请安。温婉没让她们下跪已经是给她们面子了。

    温婉走后,场面一时间陷入寂静。

    大夫人赶紧圆场“舅母,郡主应该是有事才走开的,你也知道郡主很忙。舅母你也别介意。舅母,我记得你老最爱喝老君眉,今儿个的老君眉是泡得不错。味道很宗正,你尝尝。”

    一行人也顺着说了两句,但到底是自欺欺人。杨老夫人就让人去跟前院的人说了一声,她们打道回府了。

    只内管家送,温婉没出来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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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白家的事

    白世年回屋的时候,看着温婉正靠在塌上,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散落在锦缎上,旁边的小案几上放着泡好的茶。非常的悠闲。白世年坐旁边问着“舅母跟几位表嫂跟你说什么?”。

    温婉把收中的书放在一边,一脸奇特地问着“你舅母说你不该把几个兄弟赶出去,好歹也是一脉相承的兄弟。你舅舅是不是也跟你说了这样的话。你怎么应的话。我就纳闷了,这是你的家务事,他们杨家插什么嘴。这早分家的兄弟还能跑上门来搜刮,她们面上说情暗地里什么心思,真以为别人都是笨蛋就他们聪明,看不出来他们想什么。”说完哼了一声。

    白世年苦笑一声“舅舅如你所说是劝我爱惜名声。可我觉得虽然名声重要,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升米恩,斗米仇。我没把那些被他们贪污的银钱追回来,已经给他们脸面了。还得怎么着,打算供着他们?”之前觉得没什么,现在看来,温婉说的极是。

    温婉冷笑,本想开口说出杨家的算盘。可想想,直接说白世年面上可能会不显。但到底在她面前失了面子,为着这些外人伤了夫妻感情,可就不划算了。温婉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平淡的口吻说道:“白世年,我知道发达了帮衬自己的亲戚是应该的。但是也要量力而为。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别让他们扯了你的后腿。”

    白世年抱着温婉,没说话。

    温婉见着白世年眼底的黯然还有挣扎,伸出手摸着白世年的脸庞:“白世年,我们是夫妻,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但是别人,别人我管不着的。我愿意管大房,那是因为白世华是你嫡亲的兄长。他们一家过好了,你百年后见到公公婆婆也不会内疚。其他的人,那些隔了一层的我早跟你说了,现在也不废话重复了。杨家他们打的什么注意,我相信你不是不清楚。你若是在能力范围之内愿意帮衬,你可以帮衬。但我是不会管的。”温婉的意思,是让白世年不该管的事也别管。人都有亲属之别。亲兄弟帮衬是应该的,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外姓嘛,就算了。

    白世年低沉地说道:“舅舅跟舅母很疼我,当年因为……”

    温婉赶紧叫了一声:“停,你与杨家的事就别跟我说了。我不感兴趣的。”当她不知道他与他表妹定亲后来掉水池里淹死了。真当自己是木头人,不知道吃醋啊!想到白世年的表妹,温婉很怪异地看着白世年。在家里会掉入水池里淹死?难道杨家的水池会比皇宫里的深?难道杨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死光光了,院子里也没个看护的人?若是个少爷或者几岁的小姑娘,可能是因为阴私给害死的。都十五岁的大姑娘,还在五六月份的天给淹死的。温婉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还没待她深想,思绪就被白世年拉走了。白世年在她身上作怪。

    温婉一把推开白世年了。这会是安全期,滚了床单也没宝宝。还不如积蓄体力,等排卵期的时候多滚两次。说不定就中奖了。可是温婉的力气敌不过白世年。怕反应太激烈又伤了某个男人的琉璃心,哼哼地叫着肚子疼。

    这招百试百灵,因为若是白世年不罢手,温婉就作势叫夏瑶。白世年就不敢动了。白世年很怨念。虽然媳妇小日子过去了,但是每天只办一回事。哪里能吃饱。想强来,成,第二天她就给你搬回郡主府。咳,娶个这么彪悍的媳妇,也是痛苦了。

    温婉最近天天吃补品,而且是一些很奇特的补药。都是夏瑶捣鼓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补药。温婉看着就不想吃,夏瑶说吃了这些对身体好,身体养好了,才能对孩子好。好吧,听到为孩子好,还有只要吃半个月,温婉咬牙忍了。

    不过想着白世年,觉得那家伙看起来强壮,说不定也是内里一堆的伤。也让夏娴做药膳给让白世年好好补补。

    温婉想到白世年那一身的伤,太医说无大妨碍了。现在年轻可能无大妨碍,万一老了呢?老了那些隐藏的毛病可就全都爆发出来了。恩,得让这个家伙爱惜身体。

    白世年感觉温婉的眼光怪怪的:“怎么了媳妇?”

    温婉摇头,只搂着白世年的腰低声说道:“我让夏娴做些药膳给你吃,调理调理身体。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也没好好调理身体。我很担心。白世年,你可要保重好自己。”

    白世年听了,郁结的心情一下就好了:“放心,我一定活到七老八十的,跟着你成为老公公老婆婆。”

    温婉恩了一声。

    杨老太太问着杨老太爷“老爷,怎么样,年哥儿怎么说?”。

    杨老太爷气闷“说军令如山倒,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而且他也给每人买了一进的院子,也不算赶人。还说哪里有弟弟养兄弟的理,我跟他好说歹说半天,都没让他改了主意。郡主那边怎么说。”

    杨老太太微微叹气道“郡主只说听年哥儿的。这事都是她挑起的,这会全都推给年哥儿,一副油烟都不进的样。不过年哥儿的那几个兄弟也是太贪心了一些。对了,你跟年哥儿说把稹哥儿带去边关历练的事,他答应了没有?”

    老太爷有些气恼“年哥儿没应也没拒绝,他说不清楚杨稹的功夫怎么样,要先考核一番再做决定。这小子,在军队里历练了这几年,比之前滑头了很多,根本就不愿意直接拍板。”。

    杨老太太有些急眼了“这可难办,我们的本意是让稹哥儿去边关做个文官,又不是让他上战场。有着年哥儿的照顾,在边关熬几年,有了资历以后回京城也有个好前程。怎么年哥儿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着。可别说他没这个能力,不说京城传言皇上会升为大元帅统领边关二十万大军。就现在他身为副帅,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应。你都亲自上门,他都不应。”杨家打的主意,跟当初白世华打的是一样的主意。杨家已经在走下坡路,否则定然不会走这条路。

    老太爷说着说着就愤怒了,当下拍了桌子“年哥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年哥儿了。这会他娶了兴国郡主为妻,郡主在两任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精明能干是不消说。她自己又是超品阶,身处高位,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要,怎么还会把我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以后怕是世年会跟我们离得更远了。要说都是那个死丫头的错,要是没有当年的事,她嫁给了世年,有了她在中间转圜,这点小事世年怎么会不应。何至于让世年现在对我们这么生分。”

    老太太也是隐晦不明“老爷,过去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

    老太爷拍板“不行,怎么样也不能让世年跟我们离了心。这会,一定要让他答应杨稹去边关,趁此机会也好修复两家的感情。还有,让女眷多多跟郡主走动,亲戚之间也是要走动才有亲。”

    杨老夫人面色为难,温婉郡主根本就不待见他们。见也见不着,怎么走动。等以后世年走了,郡主住在郡主府里去,更是见不着了。咳,早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就不该去郡主府里。

    第二日,温婉再见到清荷的时候,见着她有着掩藏不住的疲惫。温婉问了有什么事。清荷苦笑了昨日明挚去未婚妻家拜年,被庞家给挤兑了,明絷回来就跟她说,要退亲。再不结这门亲了。清荷面色很为难:“若是庞家的大姑娘也是个拎不清的,与庞夫人一样嫌贫爱富也就罢了。若是这样就退亲,可不就害了庞家大姑娘一辈子。可这样结亲,又有什么意思?”本来是结秦晋之好。这样都要成仇了。想退亲不高攀,可是现在退亲,耽误了人家姑娘。不退亲,这样势力的丈夫娘,谁受得了。以后还不得有话说。所以,真的左右都不是。

    温婉想了下后道:“婚是肯定不能退的。虽然庞家夫人是有些不着调,但是庞大姑娘是个好的就是了。左右以后见庞夫人的机会一辈子也没几回。你们要这样退亲了,那庞姑娘哪里还能去找到好的,这样可就吭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了。”温婉说到这里,沉思了下后道:“这样,你紧着点明挚,要是到时候应试的时候考得太差,分到的差事或者衙门就不会是好的。要是考的好,这次有两个从七品的位置。虽然不是什么紧要差事,但是起步比别人高。以后的前程也差不了。我让人去说下,若是明挚考能入前三,就把太仆寺主簿的位置给他留着。等考上后,庞家的人知道了。也不敢低看了明絷。”

    清荷眼睛亮了,太仆寺是管马的地方。平常也不是什么紧要部门。可现在打仗就要用到马,虽然只是一个从七品的职位,但也是很好的位置。多少人想也想不来:“郡主,明絷还是没都不懂,会不会……”

    温婉摆摆手:“别担心,只要他能考入前三,就进去。进去先学东西,过个两三年上手了,再挪挪位置。只要他有能力,等明絷历练出来了,放出去做几任外官,升起来也快。大房有他,也能支撑起门户了。”当然,前提得明絷自己有这个本事。虽然不是科举进去的。但是只要他有这个本事,以后前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清荷这回真的是高兴坏了。之前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比不得温婉直接承诺了。若是明挚考好了,真得了这个位置,庞家的人,也不敢如此怠慢了他儿子,以后去庞家也不要受这个白脸了。

八十一:见叶询(三更粉红960/1020+)

    白世年的意思,是让温婉去将军府里见温婉。温婉对于一些小事,都会很顺从白世年。但是叶询不干,他直言想去郡主府里见郡主。因为,他想趁机去看看这满园景色(萧瑟的冬天,能有啥景致)。

    这次,是在白世年的书房里见的人(温婉给白世年也另外置办了一个书房)。两人进了书房,温婉看着书房里挂了好些个刀、剑类的兵器,桌子上,书架上都是行军打仗这类的书,乱七八糟地放着。

    温婉转头看向夏瑶:“这么乱的,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收拾。”

    白世年在边上笑道:“是我不准许别人进我的书房的。我的书房都是自己收拾的。”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谁,连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他都不让人碰他书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温婉认为可能是怕泄露军情啥的,也没去计较:“你要不相信他们,等我空了,我给你收拾。”收拾也收拾不了几天,估计度完蜜月就得走了。咳,温婉只要想到这个问题就很郁闷。

    外面的人来回话,说叶军师到了。温婉见书房这么乱的,坚决不在书房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女主人怎么虐待了他。吩咐人引了叶询到客厅里去。

    叶询到客厅,打量着装饰,咋看很平淡。但细细品味就其中都与哦内涵。正在打量着墙上的画,走进来两个身着月牙白衣物的男女近身站着。男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女的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真真的郎才女貌,登对之极。

    温婉看着客厅了男子,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很青衣,戴着一个四方帽。很有老实宋洛阳的范。温婉看着叶询,很难相信这么一个人竟然喜欢碎嘴的男人,恩,确切来说是一个八卦的男人“你就是本宫夫君的军师,号称拥有经天惟地之才的叶询?”温婉这句话带有火药味。

    叶询拱了拱手“郡主,那些都是荒谬之言。”

    斜眼望向白世年,白世年其实也不知道温婉为什么给叶询下马威。但他可不插话,对着叶询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温婉本来想说看茶,不过见着叶询倨傲的态度,淡笑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请军师为本宫详细道来此中何意?”也没有跟叶询废话,一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虚实交纵,当为主动出击/”叶询立即严肃起来。

    温婉并不给人留情面,继续问道“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叶军师,可否告之本宫,你可修身齐家?”。

    叶询脸不红气不喘地应了话“然,叶某未齐家。”叶询心里暗暗琢磨着,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他背后可没说郡主半句坏话啊!莫非是白世年在背后……

    温婉看了叶询一眼。白世年的厚脸皮都是他教导出来的。据说,这个家伙的脸皮之厚,可排天下前三(白世年说的)。

    白世年可不想两个人耗下去了,笑着说道“媳妇,军师好棋艺。知道你下得一手好棋,所以特意过来讨教一二。你就圆了他这个念头吧!”

    叶询听了这话,立即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温婉眼睛一扫,并不接话“我为什么要答应?跟我下棋,没有足够的底蕴,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叶询见着温婉眼里的淡然,有些摸不住脉数。不是说,已经答应了,怎么又不愿意了。

    白世年小心地推了推温婉的手。温婉看着叶询“如果我赢了,白世年得跟我去温泉庄子上避冬,直到走之前回来。在我们回来之前,京城里的事你全权处理。”

    叶询恍然,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啊。想也不想应道:“好。”

    白世年在变上幸灾乐祸了“叶询的棋艺可是要比我高,媳妇,你可要小心啊。别输了。”能当甩手掌柜的,那定然是好额。

    叶询很是不屑地对着白世年翻了一记白眼,都说重色轻友,这就是明晃晃地例子呀!

    白世年去拿了棋子过来,摆开棋,两人开始厮杀起来。这回下棋,温婉并没有采取之前对付白世年那一套。温婉已经看出,这个叶询是个非常狡诈之人,对待狡诈之人,不能出奇制胜,当以稳妥为上。

    叶询一开始就不敢掉以轻心,他是全力以赴。弗溪公子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温婉的这盘棋,开始就以讲究稳为上,谨小慎微,环顾大局,稳中求胜。叶询下着下着,神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肃穆。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白世年在边上也看得入神。

    一个半时辰后,叶询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棋子“郡主,我输了。郡主的棋艺,如传闻之中的高不可及。”

    老人总有一句话,说观字看人品,观棋观品性。温婉一开始的稳打稳扎,谨小慎微,环顾大局,等一得优势立即毫不手软步步紧逼,让对手无路可退,再痛下杀手。

    温婉淡淡地,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仅要把商场当成战场,更要懂得把握顾全大局。逐利是行商的目标,但却不是本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郡主的身份去行低贱行业。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繁盛的经济,何来的国富民强。”

    叶询这次是心悦诚服“叶某受教。”其实他心底是没明白温婉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今天下棋一盘,让他看出,郡主是一个,恩,该狠手时绝对不留情的人。

    下完棋,温婉对着白世年说道:“你先出去,我单独跟军师说两句话。”

    白世年狐疑,叶询也狐疑。白世年出去以后,客厅里就剩温婉、夏瑶、叶询了。

    温婉也没直接跟叶询绕弯子:“叶大人,我留下你,是希望你能让白世年完完整整地回到京城。”温婉见着叶询张口想要说话,直接截断:“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说什么你做得不到做不到的。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们回去会面对危险,我也知道。但是只要白世年自己不去冒险,有我在京城坐镇,戚泉就算想要耍阴谋诡计,也得掂量掂量他是否承受得住这个后果。十年我能等,我也没别的要求,我只要他能安全回来。叶询,我需要你给给我保证。”在边关,定然还有叶询的人。只要叶询用十二分心力,危险又能降到一分。

    叶询怔怔地。白世年隐约猜测到他的身份,那是因为他故意泄露出来的。但是郡主,郡主怎么知道的。叶询非常肯定白世年是绝对不会跟温婉说这些话的。过了好半天,叶询才开口道:“郡主,我不能给你这个保证。但郡主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温婉点头:“好。”

    白世年再见屋子的时候,看着温婉揉着肚子,心下忧虑“怎么了?”别不是又肚子疼吧(温婉:汗,这一个月才一回好不)。”

    温婉没好气的说着“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早过了饭点。”。白世年听了大笑不已,牵着温婉的手回了院子了。

    温婉吃完中膳问着“我明日就去庄子上,你要不要跟我一快去,还是等你空闲了再过来。”

    白世年打着商量“出完元宵再去吧。”。温婉果断地摇头,这里的元宵热闹是热闹,好玩是好玩,可冷啊,往年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在温泉庄子上来了。

    “那你先过去,我晚些时候过去陪你。”白世年跟温婉这会也算是没什么秘密了。

    下午的时候,温婉让白世年跟他去见一个人。白世年一见能让温婉亲自登门拜访的,恩,好像除了皇帝,没人啊。

    温婉笑着说道:“是老师了。老师一直都把我当成女儿来疼,为了我,还不得远离京城在外流浪(你确定他不是本就在外游历)。你知道吗?那年若不是老师找老木神医,我可能都不在这个世上呢!也嫁不成你了。老师是我在世上,除皇帝舅舅外,唯一的亲人了。”只是因为她太忙了,温婉与宋洛阳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宋洛阳呢,越发迷恋上改进农作物的研究了。

    拜见宋洛阳的时候,虽然文人一般看不起武官。但是见着一表人才的白世年,与温婉站在一起非常登对。宋洛阳还是很满意的。跟两人聊了会天,留下用了晚膳。

    用完膳,本来宋洛阳还想跟白世年聊下。温婉提醒着,回去还有事。两人打道回府。

八十二:烛光晚餐

    回来的路上,白世年感叹道:“媳妇,你当年是怎么拜入先生的门下的?”能拜得天下第一学者为师,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温婉的机缘那不是一般的好啊!

    温婉看出白世年的感叹,笑着说道:“你知道不?能收我为学生,老师说是他这辈子做得罪为正确的事。有我这样的学生,抵得过别人几十号学生。不枉此生。”

    白世年暴汗……

    回到府邸里,温婉才知道,皇宫里派了个宫女过来,送东西给她。夏瑶捧了一个描着彩金的红木笑匣子。递给温婉一本画册:“郡主,这是孙公公让人送来的东西。”

    夏瑶是面无表情地给了温婉以后,温婉有些疑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的。打开一看,睁大了眼睛。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合了画册看了一眼夏瑶:“你先出去,要有人来了告诉我一声。”

    夏瑶心里发笑,面上不显地退了出去了。温婉等夏瑶出去以后,一个人在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画册,恩,真是好看。越看越佩服,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白世年走进去。见温婉坐在床上看东西看得聚精会神,连他进来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温婉抬头望向白世年,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把书合起来藏在身后。抬头看着已经站到自己身旁的人。温婉就差泪流满面了,怎么这会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要是被逮着看禁书,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夏瑶这个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出丑。

    温婉把书藏在被子里,故做奇怪状“没看什么,怎么进来都不通传一声。走路也悄无声息的。”

    白世年有些狐疑,他并没有看到温婉到底在看什么,只是看温婉饶有兴致的样子,开口问着“是你自己看书看得太认真,你的贴身丫鬟通传了,我走路的脚步声很也大。说起来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还怕我看见。”

    “是些草图,准备怡园扩建用的。你也知道我的怡园是转给贵夫人聚集的地方。我请了名家给画几样草图,好斟酌选哪一个更好。女人家的东西,哪里能给男人看。你就不要看了。”温婉说完就把画取出来,当着白世年的面放自己的箱笼里。

    白世年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温婉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不好再多问了。温婉见白世年没问,险险地度过了这一关了。

    白世年出去在外间看见夏娴就端进来一个罐子,旁边放了两只精致的银碗。见两人出来盛了汤放在桌子上。

    “恩,这是什么东西,一股清凉香。”白世年喝了顿好奇,喝着味道纯正却不知什么东西做成的,也甚是不解。

    “莲蓬儿汤,郡主也是偶尔吃得油味多的菜才会喝这个。”白世年听完看了温婉一眼。他以前在侯府也经常吃的,但不是这个味道。白世年牛饮水一般,转眼就喝了两碗。温婉的那碗还没喝完,白世年还待要再喝,见差不多见底了。

    白世年也是世家子弟,但在军营里这么多年,也沾染了很多军士的习性“怎么弄这么一点,喝个汤都不尽兴。”

    “这个东西吃的也是个巧意,要是将军喜欢,我再去煲个汤。”夏娴忙接了话。她本来已经高估了量,只是将军,恩,胃口好。

    “正好下面送来只狍子,你晚上就煲一个薏米冬菇狍子肉汤。用存的荷叶儿煲了袍子埋地烤熟来,再弄一份腊肉炒冬笋,炒两素菜,好久没吃怪想念的。”温婉听了想起这么会,当然兴致来。

    “那是不是还要准备点小酒。”夏娴低着头笑着说道。

    温婉倒是想喝呢,可是怕晚上,恩。所以看了一眼白世年,意思是要不要喝。喝的话,晚上就啥都不能做。

    白世年在做思考。温婉自己酿的酒,在京城已经被炒到千金一坛。当然,就是万金一坛也是难求得到。积年存的酒温婉是不会送人的,要留着自己喝。新近酝酿的,拿到酒楼卖的。却也留了一部分存起来。所以,现在基本上很难从温婉这里淘得到酒。最多到这里打个酱油弄点回去就不错了。

    温婉的家酿,虽然外面传闻千金有些夸张。但里面确实放了不少的珍贵药材,与其说是果子酒,不如说是药酒,活血补气养身之效。要不然,皇帝怎么会让温婉传出嗜酒的名声后也没管制。实在是不能管制。太医都说了那药酒每天喝一两杯对身体极好。耗费暂且不说,就是程序也是非常之复杂,一有差池,酒的味道就会变。

    白世年想了下后道:“成,晚上小酌两杯。”这个意思,赞同晚上不做其他,安心睡觉了。

    温婉听到白世年赞同,眼睛一亮,对着夏娴嘀咕了半天。夏娴虽然对于温婉有搞的花样有些好奇。不过点了头。

    晚上天黑以后,白世年都肚子饿了,也没人来回禀说饭好了。一直到了白世年咬开口问,终于听到夏娴走进来说好了。

    温婉这才与白世年进了膳食厅。白世年一进去就感觉来了一个大变样。圆桌换成了方桌(古代人相信团团圆圆,所以大部分都是用的圆桌),方桌上铺上一块精致漂亮的台布。中间放着美味可口的菜肴。旁边精美的碟子里点着红色的蜡烛。桌子的边上,放着成束的鲜花。

    这事夏娴根据温婉的要求,整治出来的烛光。温婉觉得有些遗憾,就是少了点音乐,还没等她遗憾完呢!白世年大咧咧地坐下,闻着桌子上飘散出来的香味,食欲大开:“叫花鸡被你弄成了叫花狍子,也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真的很香。”

    得,白世年一开口就破坏了这个浪漫的氛围。温婉轻轻一笑,也没介意。本也只是随心所想,图个感觉。只要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温婉亲自取了边上桌子上的酒倒满了一杯。白世年品了一口“咦,这酒,你这酒里放了鹿茸,不对,还有黄芪。”白世年一喝就喝出里面放了药材,而且都是很名贵的药材。

    温婉笑着说道:“我这里的酒品种很多。有药酒,有酒楼卖的酒。药酒都是留给我自己吃的。其他的酒,好的都埋起来了。”白世年恍然,原来温婉喝酒不是嗜酒,而是为了暖身子,还有养身。

    白世年喝了一大口“恩,酒不烈还带着甜味,还有股香味,味道也纯正,确实是不错。不过,也只是你们闺阁内院女子喜爱之物。在边关,还是要喝烈酒来的舒畅。”说完还是觉得有些不过瘾,三口就把一碗酒喝光了。

    温婉拿了小刀在切狍子肉,切好一快放白世年碟子里,再切放自己碗里,慢慢琚嚼起来。

    白世年很坦然享受着温婉的体贴小意。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会却不是这个样子,白世年像是打开了话痨一般“那年我刚参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冬天下雪时分那天就是两个天地,虽然没京城冷,但是寒风一吹,还是冷得让人直哆嗦。我们就在那喝着烈酒,一群兄弟在那吆喝着,兴奋地唱着军歌。没想到日子过得真快。”

    温婉一看就知道,肯定拿时候的人没活下几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古代,最为惨烈的,就是战争了。

    白世年眼神深邃,像是又回到征伐的战场“活下来的很少,不过好歹是赢了。虽然几次仗很惨烈,但是好歹是活了下来,但到现在,如我一般还在军营里的更少。”

    温婉静静地听着,听得很认真。看着一喋话儿一喋话儿的人,突然心里酸涩又敬佩。从血海里走出来的男人,都是真正的男人,却也是心如钢铁般坚毅的男人。

    白世年见着温婉一直往着自己:“吓着你了。”

    温婉摇头,只是笑着说道:“没呢?我就在想,幸亏你活了下来。要是你有什么,我可怎么办呢?”要是白世年出事了,她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丈夫。估计真的只有独身到老了。

    白世年见着温婉这么柔情似水。想着之前受的苦,有些感叹:“那几年,让我是又气又恨。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天天在京城里选夫婿。你不知道我听了有多难受。”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温婉扬着头,啄木鸟一般地在啄了一口。白世年觉得不过瘾,法式热吻后。温婉双手攀附着白世年的脖子,娇笑道:“傻瓜,若我真有心要选夫婿,还轮得到你。也就走走过场给大家看的呗。”

    白世年大奇。

    温婉轻笑道:“五皇子燕祈喧我就不提了。徐仲然、闻跃、海士林,这些人,没一个比你差了。徐仲然还跟我说,他从我六岁那年,一直等到我现在。为了娶我,一直很努力。还没这么多年都没要一个女人,说要我与一世一双人。”

    白世年听了这话,把温婉搂得紧紧的。温婉都快透不过气来,温婉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主动吻上去了。

    过了好一会,白世年才低低低问道:“你是说?你一直在等我?等我回来?”

    温婉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可不说假话:“那年,我身体亏损的厉害。要养四五年才能养好。也趁着这段时间,我要看看,你是否能坚持到我身体好。如果能坚持,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不能坚持,那我也没什么遗憾的。我是年初的时候,身体才痊愈的。”

    白世年看着温婉,有一瞬间的恍惚:“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温婉用着玉手点了点白世年的额头:“呆瓜,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军中挑选三十岁以下,正五品以上的军官。你个笨蛋,我竟然没在候选的名单里看到你。笨蛋,回都不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窝在继续做你的情圣。”

    白世年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你是特意让我回来的。我名字报上去了。只不过被删下来了。不过,你既然要嫁给我,为什么还倒腾那么多的花样。那些日子,可把我愁死了。”

    温婉笑骂道:“我那时候还没决定要嫁给你。只是给你机会。要是你没把握机会,那就怪不了我了。不过你也真笨得够可以的。分开那么多年就给我送来了一副鬼都看不懂的几颗草。你以为你是牛,要吃草啊!笨蛋。”

    白世年被骂得,不知道怎么说。感情这么多年来的折腾,全都是他自己找的。怪不了别人。当下嘟囔着:“你也该给我一个提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温婉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怕皇帝舅舅不答应,你也怕皇帝舅舅迁怒于你。让你不能要回祖宗的爵位。自己优柔寡断,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受苦也是活该。”

    白世年郁闷了:“我怎么知道你所想。你都不承认。”

    温婉不屑道:“你让我怎么承认?你也不想想我当时几岁。至于到了后来,你是想让我告诉天下人,我就是你说你的女人。这话要由我的口中说出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自己没勇气,不会想法子回来。就知道在那怨恨我。你还好意思责怪我。哼,要不是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才不要嫁给你这头呆鹅呢!”温婉三番四次选婿,要是自己说了白世年是她丈夫。皇帝心里定然会不舒服;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定然会折损。只有皇帝认为她不乐意嫁,就会内疚。还有,说出去她失去记忆了,对于天下人来说,一个将事情忘记的人,是可以原谅的。

    白世年把人搂得紧紧的:“不嫁也嫁了。你现在是我媳妇了。”

    温婉过了好半天才小声地说道:“白世年,谢谢你。谢谢你的坚持,没有你的坚持,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虽然成亲只有一个月,但是温婉觉得这是她过得最为安心的日子。她一直最想要得到的,终于得到了。

    白世年笑着说道:“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就跟做梦似的。”

八十三:出行(二更粉红1080/1140+)

    正月初六,温婉准备出行去庄子上度假。这日白世年没能跟她一起出行,让温婉等他两日。温婉深知这个弊端。那就是你越等,那就永远不可能有假期了。现在去了,什么事也都能挪挪。大齐没了他又不是不能转了。她去了,皇帝舅舅也不可能不放人,白世年自然也就跟随来了了。所以温婉也懒得跟白世年争辩,直接吩咐去庄子上。反正她很多东西庄子上都有。吃用就更不用担心了。

    温婉的马车外表看起来并不奢华,甚至很普通,但里面却是内有乾坤了。后来出了玻璃又把窗户全部安装上玻璃。又经过几次改良,把马车的门跟窗户都改成活的,里面反面都可以上锁,车窗也是一样,可以从里面反扣,私秘性非常强。温婉现在每次出远门都是坐它,因为远可以当成床来用。

    温婉上了马车,把车门关的严实。

    温婉身边放着赤金镂空牡丹花样小手炉,靠着被褥。手里正拿着一本精美的画册在欣赏。心里还想着,一定要让这画册物尽其用。恩,这个,该怎么跟白世年说呢!是个大问题。

    大约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温婉在马车里用完了午餐。走了这么远,路已经不好走了,虽然现在还是在官道上,但路并不怎么平坦,颠簸的厉害。还要两个多时辰才能到,算算时间,要到傍晚才能到。吃完后本该小睡一会,温婉兴致很好没有睡觉的欲望了。温婉很无聊,于是就摸出昨天藏起的精美画册继续欣赏着。

    夏仑在外面说道:“郡主,下雪了。”

    咦,温婉有些奇怪,出来的时候,天气还算不错了。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不过很小。因为现在安装的是玻璃,也不怕封吹进来。看着外面飘洒的小雪花,温婉性质倒是来了。放下画册,想要出去看看。可惜,被夏瑶阻止了。

    温婉有些惋惜,有些不甘愿地放下车帘。好在今天不出来,现在下的也是小雪,不影响路。晚上能顺利到达庄子上就成。

    正走着,突然马车停了,接着听到外面武星说道:“郡主,将军过来了。”鞥让马车停了,而且还说将军,除了她家那位,还有谁。

    温婉听到武星的话,望了一眼夏瑶。夏瑶忙把门打开,就看见一张硕大的脑袋钻了进来。头上、脸上都沾着雪花呢!

    温婉一等白世年进来,就给他松了外套,露出里面玄青色通袍。外套温婉递给夏瑶,让她放到其他的地方。这马车里是不能放了。夏瑶接了外套就出去了,不在马车里当电灯泡了。

    温婉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是觉得比昨日的冷,有预先感觉这两天大概是要下雪了,没想到走到半路,竟然下起了雪了。所以说,今天出行的日子选得好哇。不过温婉一行人也是做了准备,马车早就起了暖炉子,特别的暖和。只要路没影响,里面是没问题的。

    温婉寻了干毛巾给白世年,让他擦擦头上跟脸上的水。再从银壶里倒了一大碗温热的汤端给白世年:“喝了它,暖暖身子。”

    白世年接过来,一口喝干了。白世年眼睛一扫,不由笑了出来。跟上次见到的装饰可不一样“你这马车,可是变了个样。”。

    温婉的车厢很长,是普通马车的三四倍长。分前后两截,一扇美人屏风阻隔开。前面有一般马车的宽度;窗下放着一张小巧的高几,上面堆着瓜果点心,还有一整套茶壶茶杯。高几下放了一食盒跟几张小锦兀。另一侧放着一个大火炉子,里面的银碳正烧得旺盛,映得马车里都是红红的,暖暖的。

    美人屏风是活扣,拉开一边。就看见后边安放了羊毛毯子,上面还加铺了一层软褥,旁边放一了蓝色的蟒缎锦被,舒适温暖,周角放了几个抱枕。看着就是个又软又香又舒服的小憩之处,可以睡上五六个人。顶上角落面还有盯了个木片,上面挂了一件大毛衣裳,是温婉的外套。马车里的这这布置,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卧室。这是温婉跟皇帝那次后,心里体会,改装弄成的。

    白世年以往坐马车,不是这辆马车。这是温婉后来让人打造过的马车,比以前的那辆更为舒适,也适合长途坐。

    白世年看了,不由赞叹道“你真是会享受的主。”说完,拿了温婉取出来的高点吃起来。温婉瞧着他一副饿着的样,就知道是没吃中午饭了。忙取了放在茶几下面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银子做的保温杯状,再拿了一银碗,倒了一碗汤给他。可能是因为车厢内温度够,糕点跟汤还都是温热的。

    温婉看他吃的急,差点被呛着,轻轻拍着他的背“慢点,没人跟你抢。慢点,瞧你这样,还以为几辈子没吃过点心呢。我说你要过来,也跟我说一声。老是这样弄,我也没个准备的。”说是这么说,准备是一定要有的。可她真不希望,白世年给他来个什么惊喜的。可能是过了这个年龄段,温婉对这样的惊喜,惊没有,喜更是没有了。

    白世年觉得自己很冤枉,自己把手头上的事交代完了,就赶紧出来。没想到还得了温婉的埋怨,饭都没得吃。一盘子的点心白世年几口吃完。打开食盒,里面有三四个空盘子,盛汤的银壶也是空的。倒是里面一葫芦酒是满的。拿起来准备喝,见着温婉瞪他,才悻悻地放回去。可他真没吃饱啊!这个糕点也就给他塞牙缝啊!

    夏瑶在外面叫了一声,温婉打开车门。夏瑶递给温婉一个小食盒,笑着说道“郡主,这是夏娴给郡主备用的。让我送过来。”

    温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烧鸡,一盘青菜,一条红烧鱼,还有米饭。温婉一看就知道是为白世年准备的。她那里会吃这么大荤的。温婉将菜都端着放在了桌子上:“吃吧,下次可别再这样了。要不然,真没你的饭吃了。”

    白世年是真的饿了,看着这么丰盛的饭菜,接了碗筷开动了。温婉看他狼吞虎咽的,没一点吃香,只是笑。等白世年吃完了,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嘴角的菜屑。

    “你不是说没时间,要过几日才过来。怎么这么快?”温婉看他,奇怪地问着。

    白世年嘴角都含着笑“已经把事情处理完了,其他事情都丢给了叶询。反正也是他输了,苦点累点他也不敢抱怨。还是媳妇厉害,我可是从来没在他身上占到过任何便宜。”

    “哦,到温泉庄子上还要一会,先眯会。”讲完这话温婉就拉来屏风,躺下盖了被子闭目养神。

    白世年见状以为她累了,钻到被子里靠着身边,把她头放自己肩上,自己也闭目养神。可是郊外的路不平坦,颠簸得厉害,暗自皱着眉头。

    过了好一会,温婉感觉白世年像是睡着了,轻轻地移开。把屁股上的画册给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慢慢地打开马车上的夹层,想把画册放到夹层里去。摸到夹层,拿了上面那块夹板,手上的画册却已经不在自己手上。

    白世年趁温婉不注意夺了画册,边说边翻开“不就是一图,偷偷摸摸,有什么好藏的,要不好我……”话到一半嘎然而止。

    白世年愣了半天,很快嘴角上扬,接着笑了起来。他手里的是画册,确实是精美之极的画册。但却不是温婉所说的建筑物图案,而是精美的春宫图,里面那些图案活灵活现,技巧也是花样百出。

    白世年看得都冒绿红光。温婉见状,低着头慢慢地挪开,一边小心地往车门口挪去,一边警惕地看着正聚精会神看画册的人。

    手刚想推开屏风,钻出去,一双大手就把她拉回去,还把屏风放好。温婉缩到一边,警惕地看着他。

    白世年老神在在地说“小狐狸,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是想这么好的东西要两个人一起欣赏才好。”

    温婉听了就差没吐嘈。这东西一人欣赏就好了,两人欣赏很容易擦枪走火,这会可不是在家,想怎么折腾都成。这里可是马车上,万一兽欲来了,自己可就得倒霉了。到时候,铁定要被笑话的。

    温婉想怀孕,那自然是要做点准备措施。听到夏瑶说皇宫里的春宫图好些花式用了很容易受孕。她成亲一个多月,也没成功怀上,听了夏瑶的话自然心动。就让夏瑶去皇宫里弄些她听到的传说之中容易受孕的东西来,准备趁着度假时节,心情舒畅了,两人多做做运动。再有这些姿势辅助有人容易怀上。免得真等十年后,那时候,可就是高龄孕妇了。有没有都难说。

    这本画册就是温婉在皇宫寻来的,说上面的花式很有用。哪里知道,因为制作太精美了,温婉觉得不像是A图,倒更像是精美的艺术品。正在欣赏画家的画艺,跟优美的姿势。谁知道这家伙会来,被逮了个正着,这会丢脸可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温婉可不敢挣扎,她深知这个家伙是个不要脸的。他可以不要脸,自己可不能在手下人丢脸又丢份。知道挣扎不过,温婉紧紧地抱着被褥闭着眼,装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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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