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刺客(下)
养和殿内,皇帝察觉到了异动,让温公公出了养和殿。很快,皇帝面前站了一个影卫。皇帝知道,没重大事情,这些影卫不可能这样贸然出现:“发生了什么事?”
影卫跪在地上,沉着声道:“皇上,我们接过信号。发出的位置已经确定,是在玉泉山上。皇上,温婉郡主应该遇见了意外。”
皇帝手里的奏折给掉地上了,眼里有着彻底的蕴怒。不过,皇帝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冷静下来:“去,把八皇子叫来。”现在,能商量的也只有老八了。
郑王一听温婉遭遇了刺客,领了两队人马,火速出城。赶往玉泉山去。而京城,开始戒严。
皇帝立即召了赵王到皇宫里。问了好些赵王的话。赵王回答的滴水不漏。
皇帝看着赵王,足足看了三分钟,最后,什么都没说。让赵王暂时不要回王府。留在皇宫里。这也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赵王脸色变了又变。想要说温婉是个妖孽,但是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就算他知道了。皇帝除了怒斥他之外,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那个妖孽,惯会笼络忍心。
皇帝从知道温婉出事以后,一口饭都吃下。温公公在边上劝说道:“皇上,再吃不下也得吃。否则郡主回来,看见皇上又瘦了,该心疼了。”
皇帝喃喃地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他不该这么自信的。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么愚蠢的事。而且,他算计了一下。就算他儿子真做了蠢事,权衡一下实力,也足够能支撑到援军的到来。可惜,万万没想到,温婉竟然遇见了忍者。事情唯一一次超出了他的掌控。皇帝心里有一中无力的挫败感。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控制不住形势了。
温婉窝在草丛里,一动不敢不动。就怕万一来了什么高手,给惊动了,把她给灭了。那她小命就不保。一会,温婉又听到两个脚步声。温婉猫着身子,从草丛缝隙看去,一胖一瘦两个男的。
瘦的边走边说道:“屠老大杀的,应该是温婉郡主无疑了?逃跑的应该是替身吧?要不然你说那样一个娇滴滴的郡主,在着崎岖的山路,怎么可能就能跑得没影呢?”
胖的呵呵笑道:“其实人也没抓住,听说那个女护卫抱着快要死掉了的温婉郡主跳下山崖去了。屠老大绕下去找尸体了。至于跑掉的那个是不是替身,上面说了一个都不能留。那温婉郡主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要真万一跑了,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继续找吧,那些人早放了求救信号。要不了多久,下面该有官兵过来。官兵来了,我们也就该撤了。
瘦的轻声说道:“还是上头人厉害,按照正常时间早该到了。”
胖的呵呵直笑:“晚点来,不正好让我们要好的找找搜到那个替身。否则,万一跑掉的不是替身,而是温婉郡主,那我们可就全都白忙活了。”
温婉眼睛一闪,接着露出嗜血的神情。果然不出她所预料,赵王的人拖延了援军的到来。
好在放出了第二道求救信号,否则挨到天黑,这山上遍地是野兽,不被人杀死也得被野兽咬死了。呆会应该会有大批的香客下山,到时候就可以在里面混水摸鱼,她又会说话。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一定能蒙混过去。
温婉把自己藏得很好,还在自己脑袋上盖了一头的杂草。加上她人又小,穿得又是一身绿,再这条道上,来来回回头人往返十几趟人,愣是一个人都没发现。
温婉心里暗自庆幸老天的帮忙,继续老实窝着。
而白世年一行人,跟着大批人涌去的方向奔去。夏影是如无名人说的,从山中央跳下去了。夏瑶却是因为本身武艺了得,加上她在温婉身边受了影响,身上也随身佩带带了几样暗器。杀了四个人后,迅速奔赴上去。看见武星一人对六个(杀了一个,又上来了四个),还有另外两人势均力敌。
夏瑶大惊:“郡主呢?”
武星变应付边叫道:“朝着西面跑去了。你快过去看,有人跟上去了。”夏瑶心惊胆颤。她现在无比的后悔,郡主的小心谨慎是对的,如果她不是这么自信,主动向皇上多要一些精锐来,也不会出现现在的事情。
顺着方向跑过去,很快就看见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全身发黑,夏瑶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针。可现在问题是郡主不见了踪影。夏瑶站在地上,想了三秒钟,最后返回去。
有了夏瑶的帮助,武星的压力小了很多。局面迅速扭转过来。
柳拓一见夏瑶归来,面上无悲伤只有焦虑之意,立即退去。柳拓的轻功乃是一绝,影子追赶不上。而且影子的武功没有柳拓高,为了拖出柳拓,受了两剑。不过好在此人心性好袄,剑上没萃毒,也没伤在要害的位置。
柳拓一走,剩下的几个刺客,对上两个顶尖高手,还有一个观望的人。结局就不消说了。人都死后,影子沙哑着声音问道:“郡主不见了?”如果能见着,也不该是空自回来。
夏瑶对于影子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武星也一点都不意外。武星在郑王府里,就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保护郡主。两人都知道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温婉。只是现在是第一次见着。影子大人,一眼望去,啥特征都没有好保证你明天再回想起来,怎么都回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武星见夏瑶望向自己的眼神很焦虑,出言道:“是郡主自己跑的。郡主见着我与影子大人被人纠缠,再看着刺客放了烟火,就一个人跑了。”
夏瑶松了半口气。是自己跑的而不是被人虏走,这就是万幸了,见着影子面有焦虑之色,在一边解释道:“影子大人,郡主一向聪慧过人,如今这个关口郡主自行跑开,一定是郡主有了能摆脱刺客追杀的法子。否则,郡主不会行如此险招。”就夏瑶了解的温婉,在没有成算之下,温婉绝对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
另外两个人对温婉也知之甚深。以郡主的心智,也不可能在面对这么多刺客吓得胡乱跑的。唯一的解释,郡主自己有化解的法子,所以才跑开了。
夏瑶给影子包扎伤口。影子察觉到了有人上来“这些杀手之中,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柳拓。但是此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非常的傲。除了他要杀的人,其他的事他不会插手。夏瑶,武星。我们找不着郡主,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乱他们的阵脚。把位置调过来。”
武星也赞同:“现在我们的任务多杀他们几个,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这样才会让郡主更安全。”
夏瑶也认为这个主意很好:“不过,我认为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不能分开。”现在不比刚才,刚才温婉在,他们有后顾之忧。现在他们三人全部身手不凡,虽然影子有伤在身,但不是致命伤,没大妨碍。现在有三个人一起,不管碰见什么样的刺客都不怕。
追杀与被追杀,在这瞬间,调了个。
这也是温婉能顺利躲藏在草丛里,虽然看着来往之人行事匆匆,但却都没有仔细搜寻。也是温婉没被人发现的主要原因。因为这些刺客,开始是早搜查,后来全部都四处逃命了。
白世年在上到岩岭之前,也与两路人发生的激烈的战斗。等他赶到了岩岭,已经是空去无人了,只留下七八具尸体。在他们一行人刚才岩岭,看见两个刺客摸上来了。
白世年杀了其中一个,问着另外一个:“说,不说就杀了你。”
白世年听到说一个替身死了,一个替身跑了,温婉郡主掉崖去了。心一紧。
玉泉山上,寻人与杀人,交织成血腥的画面。
一直等到天蒙蒙黑,温婉终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说,是官兵,官兵终于来了。温婉松了一口气。官兵来了就好。
温婉透出草丛看着一队上百人的官兵朝着上面去。心里疑惑,温婉如果没有听到之前的人的那些话,可能还会想着去寻求庇护。现在,温婉不敢轻举妄动,赵王铁了心的要杀自己。还有那天下第一杀手也不知道猫在哪里等这自己。还不如老实猫着,安全。
天越来越暗了,温婉也不敢向官兵求救。心里越来越寒,这山上可是有野兽的。她可没刚来到这个世上那么无知无畏。这里很多上人的野物。可要跑下去,温婉又没这胆子。这都大半天了,还没看见一个人。
温婉正一筹莫展之季,听见背后不远处有脚步声。听那细碎的脚步声,该是女人无疑了。
也许是老天保佑,这天夜色不是很好,灰蒙蒙的。温婉的眼神好使,摸过去看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与十六七岁的大姑娘。瞧那女子的一身装扮,是一位官家小姐。
一六三:丁家小姐(上)
温婉还没靠近。就听见那女子悲戚地说道:“奶娘,我脚疼。”娇滴滴的小姐,哪里走得习惯这山路。
那妇人小心地哄着道:“快了,再走一会就下山了。小姐,你忍着点。到了山下,我们找顶轿子。等躲过了明日就成了。”
女子哭着恩了一声。
温婉看着那两个人,脑子一转。就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能安然地活到这里了。因为这两个人能说话,周围又有官兵。那些就算是刺客,也不会杀会说话的人引得官兵的注意。温婉知道,到现在,山上已经布满了官兵。
温婉决定了,就是这两人。到第二天,温婉就无比的后悔,把老天都骂了个半死。开始还以为是好运,碰见两个好糊弄的。结果整出来的那事,把她气得要吐血。
妇人与妙龄女子正待继续走。听到旁边的草丛里蟋蟋索索的声音。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年龄大的妇人到底经的事多,也胆子大些。冷喝道:“什么人,出来。别在那装神弄鬼。”
两人警惕地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就看见一个满脑袋杂草的丫鬟从草堆里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包裹。抬头望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妇人一看这个架势:“你是哪家的丫头?”
温婉蠕了蠕嘴,嗫嗫了半天没说话。
倒是那小姐上上下下打量温婉一番,那女子看着眼前的丫鬟,梳着标准的丫鬟髻,发髻间插着一对普通的银镀铜镂花扁方,别着两小朵半新的绢花,手着一圈圈编制跟绳索一般的草串。穿着一身铜绿衣裳。从上看下去,模样一般,面色灰暗,除了身段窈窕些,就看不见一点的亮处。不过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以下,此时怯生生的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看着这身装束,还有这模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大户人家的丫鬟,手里拿了个包裹。孤身一人在外。不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女子打量温婉的同时,温婉虽然低下了头。但也小瞄了两眼。女子身高一米六左右,身着一件桃红彩晕锦褂子,下着一条百褶裙。一张鹅蛋脸,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是个美人。
那女子上下打量一翻,眼睛一亮:“走过来。”温婉小心地走过去。那女子让温婉站到她身边。两人一比,那女子的身高比温婉高出不是太多。
女子见着,再打量了温婉的身段,立即雀跃了起来。很是兴奋,压低着声音,对着那妇人嘀咕道:“奶娘,你看这丫鬟,胖瘦是不是跟我差不多。”
那奶娘点了点头。
女子扬着头高傲地说道“你是逃奴,我没说错吧?”
温婉抬头看向那女子,见着那女子眼里充满了算计。温婉有些惊恐地看着那女子:“小姐,奴婢,奴婢……”
那女子大手一挥道“我不追究你,不过你得跟我们一起下山,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你跟着我。否则,我就把你送到官府。让你的主家抓着你,乱棍打死你。”
温婉郁闷了,这刚逃了狼穴,可别又进了虎窝。虽然那女子压低着声音,但是温婉的耳朵敏锐,听到,心里不妙。不过相对现在的状况,总好过那啥的。毕竟那天下第一的杀手也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温婉立即点头应下了,要跟着她们一起走了。那些人,也不可能杀一个丫鬟。
那女子心里盘衡了一下道:“算了,笨手笨脚的。说,你是哪家的丫鬟?为什么要逃出来?”有了把柄在手,她才能放心地用。
温婉在脑海里搜索消息,迅速做出反应,面上低着头可怜兮兮地在这位小姐面前行了礼,标准的丫鬟礼“奴婢是伯爵府华家里一个二等丫鬟。我们府邸里二老爷瞧着奴才长得圆圆润润,说我有宜男像,想要讨了奴婢做小,给他生儿子。奴婢不愿意,所以就逃了出来。”
那丁小姐上下打量一番温婉,脸倒是圆圆的,可是长相嘛?不过也相信了五分温婉的话。在古代脸圆润的身段一般都是象征着是有福气的。不过丁小姐看着温婉嗤笑“主子讨你做小,你一个贱婢能做姨娘,那是你祖上积了功德。你竟然还敢不愿意。”
温婉听到这里,手扣在掌心之中,想着今天的凶险。再想着不知道生死的几个贴身丫鬟侍卫。不知道是手疼还是心疼,眼泪刷地就出来了。这会听了丁小姐的话,痛哭流涕“小姐,小姐有所不知。我们那二老爷是个色中恶鬼,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又是个喜新厌旧的,玩弄几日新鲜劲过了再不管了。二老爷虽然无子,但是二夫人是个厉害的,娘家又得力,二老爷怕她怕的要死。二夫人自己生不出儿子却又是心狠手辣,凡被二老爷沾过身又被厌弃的丫鬟,不是被卖到窑子里,就是被活活打死。说奴才有福气,给他生儿子,不过是想要玩弄奴婢。等他玩腻了,不新鲜了,就算真侥幸有福气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还不是被二夫人抱了去。生死也不过是二夫人一句话。甚至一样会被卖到窑子里去。奴婢不想死,更不要被卖到窑子里去。所以,奴才只有豁出去了。还请小姐,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温婉为了活命是能屈能伸,一时的屈辱跟小命比起来,那都不用考虑就会做的选择。这刚才编造的谎言,真实度非常之高。也多亏了平日里她喜欢听八卦消息,对京城里的事情都知之甚详。所以才能信手拈来。而且她也确实是当过人家丫鬟。对于丫鬟的一些基本要遵守的,还是没忘记。
丁小姐因为是从父亲刚从外任回到京城没多久,一直跟着父亲在外地任,对京城里不大熟悉。这次回来,还不足两个月,出去的机会也比较少。丁小姐抬头望向奶娘。
奶娘对着她倒是点头,轻声道“小姐,华家的二老爷确实是个喜好渔色的,屋子里不知道收了多少个丫鬟。那华二夫人是京城里有名的悍妇,姑姑又是宫里的娘娘,娘家得力也是真的。经常打骂发卖那些丫鬟婆子,这些倒是不虚言。再有,今日里,华家的大夫人跟二夫人也来这里上香。还带了几位姑娘来了,她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应该是真的了。”
温婉其实挺好奇她们是怎么逃下来的。就算会说话,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下来了。
丁小姐把温婉从头看到尾,看着眼前的丫鬟还在发抖惊恐,很是满意。扬着头高傲地问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温婉装成傻眼的模样:“小姐,奴婢,小姐。我身上没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叫青儿。是华家二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丁小姐才不管这些,有把柄在手,才好拿捏“我可以救你的命,带你回府邸。不过,你必须要听话。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华家或者交给官爷。到时候他们知道你是逃奴,必定把你会有什么下场,相信你应该知道的。。”
温婉听了,惊慌失措“小姐饶命,奴婢都听小姐的。小姐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只要你饶了奴婢,奴婢给你树长生牌,保佑小姐多子多孙。富寿安康。”
那丁小姐看着温婉的样子,倒是很满意:“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不会把你送回华家的。”
温婉点头如捣蒜,面上充满了惊喜。临了用袖子擦把了一把鼻涕。看得丁小姐恶寒的要命。真是个不知道美丑的下贱东西。
丁小姐走得腿疼,看着温婉并不瘦弱,也该有两把力气活。傲然道:“来,背我下山。”
温婉非常听话地蹲下身,那女子爬到温婉身上,温婉还没走一步,向前扑倒。要不是旁边的奶娘眼疾手快,丁小姐就得摔地上了。不过温婉却是摔倒在地上。
温婉心里冷笑,敢叫我背你也得你有命受用。不过面上却是可怜巴巴地说道:“小姐,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
那女子眼里冒着火,可是因为有要用到温婉,也不好在这里发火。再说,也不是时机:“笨死了。来扶着我。”
温婉小心地走过去搀扶着这为娇滴滴的小姐,慢慢地在这大路上走。现在她倒是不担心了。试想,这些匪徒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会对一个丫鬟太过注意了。
还没走出半里路,就被一行人拦着。两男一女,一群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得人就害怕。
那女子,长得很妖媚“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看见一个奶娘一个小姐一个丫鬟。拦着了几个人的去路,问道。
那小姐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出来,这些人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奶娘也是战战兢兢地,牙齿打颤道“我们,我家小姐是河南守巡道员丁大海的三女儿。我是我们家小姐的奶娘。”
温婉则是往丁家小姐身后缩了缩。
一六四:丁家小姐(中)
那女子再一次板着一张脸问着丁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丁小姐吓得牙关直打颤,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个粗野的声音厉声叫着“说话,不说话,还是你不会说话,你是哑巴?”
温婉头都不敢抬。她刚才已经一眼望去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手里拿了把刀。
那小姐看着真要杀人了:“我、我、我叫芷儿。”
那女子再看着温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呢?”
温婉低着头,全身还在那发抖(在皇宫里别的不说,这演技是练就得一等一的,连夏瑶都分不清楚温婉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是演戏,面前的几个,只是几盘子小菜)“奴婢、奴婢叫小青,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几位好汉,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们了。”三个人抖落成一团。
那粗野汉子看着丁小姐与温婉还有奶娘三人吓得跟筛米的筛子一般,全身打颤,面露惊恐,好象他是恶鬼一般,有些好笑。
那个女子看着三个人,见着那丁家小姐的眼睛“老六,我瞧着这两个女子的身段,特别是这个小姐,与尊贵郡主描述很相象。老六,宁肯错杀,绝不放过。两个都不能放过。解决了吧!”不管是不是,干净利索地把人弄死就成。
温婉听已经感觉到,黑白无常在向她亲切地招手了。手扣上了暗器,准备随时出手。一边却是大声地叫:“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快来人,杀人啊。”那声音达到了一百八十分贝了,嚎得半个山谷的人都能听见。
那粗野男子恼怒之极,温婉的也随时准备反击。都到这份上了,暴露就暴露吧!
也是温婉运气好。刚好又有一队官兵上来了。温婉的呼救之声落下后,远处传来个一阵洪亮的怒喝声:“谁在那里行凶。”听着那声音,不下两分钟就能到。
温婉虽然叫得嗓门大却不敢逃,躲藏在那老妇人跟小姐身后,惊恐地望着一众人。此时已经是天黑,天上也没有月亮。灰蒙蒙,看不大清楚。但温婉能判断出方向。真敢上前来,她的暗器还能用两次。最好是能一下撂倒了三个。
另外一直没出声的男子道“走吧,这个女人的眼睛不是杏眼。瞧这窝囊样,与温婉郡主那股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也沾不上边。走吧,赶快离开这里。官兵马上就来了,走了。”
三人对于温婉是半分都没怀疑,就冲这长相,就冲这这嗓门,这身穿着,一个丫鬟也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三个女人,劫后余生,一下全都瘫软在地。到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一队官兵迅速到了她们面前:“是你们刚才叫杀人了?什么人要杀你们?”
上峰有令,只要看到人,全部抓起来。玉泉寺也全部被官兵围住,任何人不得走动。胆敢反抗,就地处决。
为首的军官让一队人马追过。他自己留下来盘问这三个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喊救命?什么人要杀你们。”
奶娘又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说她们是河南守巡道员丁大海的三小姐。随着父亲进京城侯职。今天正好来皇泉寺上香。刚才叫救命,是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要杀他们。
那军官大手一挥:“把他们送下去。让家人来领人。”也就是说,要确认身份后,才能来领人了。没身份的人,全都是可疑之人,扣下仔细盘问。能这么好说话,这还是看她们三个是手如寸铁,走路一晃三摇的妇孺的原因。要是男子,特别是身材壮硕的男子,全部绑了起来。不彻底查个清楚明白,绝对别想动多走一步。
为首的男子分出一小队,六个官兵把她们三个护送下山。那丁小姐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那奶娘也是一晃三摇。温婉很不想扶这女人,不过,身位一个丫鬟要是走路健步如飞,就该尽职责。否则,会惹得人怀疑的。所以,温婉很装成很虚弱的模样。
温婉怎么也想不到,再她下山不到一刻钟,郑王就带了人往这条路上山寻人。如果温婉知道,她绝对一直窝着。现在能让她信任并且认为是安全地带的,除了皇帝那,就是郑王这里了。可惜,温婉不能未卜先知。
走了一刻多钟,就下了山。三个人被这六个官兵送到一个帐篷里。温婉瞧去,有两个帐篷,一个是黑布的,一个是青布。她们一行人进的是青布。还没进去,就听到帐篷里传出儿童的哭泣。
奶娘到底也是官家出来的。见到这个形势,知道定然发生了大事:“官爷,能不能告诉一下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官兵扫了她们一记,眼中有着审视:“不该你们知道的,就不要乱问。”众人缄口。
一行人进了帐篷。里面很多妇孺儿童。头一部分妇人穿着不俗,一看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没看到一般人家的妇人。估计另外一个帐篷关的就是寻常百姓人家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去。
奶娘与温婉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服侍了他们小姐坐下。温婉很机灵走过去,跟一个丫鬟攀谈:“姐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部都抓过来?不会把我们全部发卖了?”温婉声音清脆,说话又甜,样子也很真诚。
那丫鬟嘘了一声:“让那些兵差听见可不得了。我告诉你,听说是尊贵郡主遇刺,现在生死不明。所有的人,都在找郡主。至于我们,只要盘查确认了身份,有人担保,就可以走了。”
军营里的大佬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温婉会混在这些妇人里面。主要是做梦都没想到,温婉郡主会说话,还会装疯卖傻。
温婉之所以不向官兵求救,那是她现在对谁都不相信。不暴露身份,她就安全。但是暴露身份,谁知道是不是赵王的人。
温婉心里明白,她只要找到军队的最高长官,表明了身份,现在郑王情势一片大好。只差皇帝金口开,这个人只要不是愚笨到家,就知道怎么做。否则,一旦走漏消息,不要说以后,皇帝外公绝对饶他不过。
可是那两个刺客的话,军中高层也参与进去了。她倒不担心这个高层将领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她怕的是那啥天下第一杀手。她的脑袋,就是人家一剑的事。现在那人找不着自己也就算了,毕竟玉泉山这么大,又这么多人,现在这么混乱,,想要找到她,只要她不冒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要她自己去找那高层将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在军营里的准确位置一旦传出去,就那啥天下第一高手的本领。身边的官兵那两下子,她绝对是去松死的。还得拉上不少无辜的性命。还不若这样跟着这女人回京城。
令温婉没想到的是,她们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到说丁家的人来接他们家小姐了。
温婉愕然,这什么速度。神仙速度,否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的家丁还能未卜先知。
丁小姐恼怒万分:“那混蛋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她以为能躲过明日,没想到,这老东西这么滑头的。丁小姐望了身边的温婉一眼,好在她有准备。
温婉很快就见到过来接这丁小姐的人,是一个看起来精明又干练的管家“三小姐,老奴找了了你一天了。跟老奴回去吧!”
那小姐见着也不是个办法,恨恨地瞪了一眼那男子。老实地上轿。奶娘跟温婉在轿子边上走。
温婉开始心里还突突的。因为这人一看就是大管家的模样,万一认出自己是杂牌的,在这里一囔囔,她可就倒霉了。诡异的是,这个大管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婉轻轻呼了一口气,运气,估计是天黑的缘故,所以看不大清楚。这样也好,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京城了。回到京城就有办法了。
他们赶的是夜路,晚上也没月亮没星星,管家让点了火把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很久,温婉的腿都都成石块了。温婉心里却是腹诽不已。真是抠门到家了。不会弄辆马车,竟然搞一轿子。让她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还不敢叫声苦叫声累的。
温婉在路上是一点都没想过逃跑的。反正她也要回京城,正正好的。回到京城,就有法子了。
在皇宫之内,皇帝问道:“这都晚上了,还没找着人吗?”
温公公面色沉重:“还没有消息。”温公公出去后,皇帝摇了摇一个暗铃,面前闪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皇帝看见出现的黑影:“查清楚了?”
来人面色看不清楚:“查清楚了。是五皇子花了重金,请了江湖之中的顶尖杀手。连天下第一杀手柳拓也请了。还有,赵王府里的精锐出动了一半。”柳拓出手,不二价,二十万两银子。如果失败,没有失败,柳拓到今无败绩。唯一就是碰上温婉这个奇耙。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还不能说,他就失手了。
皇帝想着得来的消息,面色阴晴不定。
一六五:丁家小姐(下)
在玉泉山上,郑王扳着一张脸,焦虑地走来走去。跟随在温婉身边所有的侍卫,除夏瑶、武星受伤相对轻些外,其他人,武楼等人全部重伤,夏影不知所踪。那些侍卫也全部被杀了。
根据抓到的一个刺客招供,夏影抱着替身从高处跳下去。他们的人下去找,可惜没找着。
郑王听从了武星的吩咐,着重派了人去寻夏影跟替身,为的是降低其他人的警惕之心。让这些杀手不再去寻温婉。
武星到现在终于知道,郡主跑开可能是有主意。但未尝没有保存他们的意思。她不在,他们才会放心一博,不注意分心,不会被要挟。也才熬到了救援军。
郑王的心腹,罗恒远走过来道“王爷,还是什么都没找着?王爷,现在都大半夜了?”
山上野兽很多,郡主躲在哪一个角落里,没碰上刺客。万一碰上野兽也有生命危险。
郑王阴着一张脸,这次温婉如果有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放过赵王的。皇帝要再这么纵容,他也不会忍下这口气。
上千的人,在玉泉山上找。白世年跟张义也在帮忙。其实白世年不是在找郡主,他在找逃跑的替身。等到天黑的时候,神箭侯亲自来逮人,想将白世年劝回去。
白世年不想回去。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娶亲,直接说退亲。
神箭侯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祖母说,你要不回去。她就亲自过来把你叫回去。世年,你就听你祖母这一次吧!选好的吉日,不能变。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白世年看着四周都是火把的玉泉山道“爹,你觉得,如今的形势我还能成亲。如果温婉郡主真有个万一,我们家还办喜事,皇帝到时候定然迁怒白家。连我的前程都会出现波折。”
神箭侯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事毕竟不是他们所想。可他亲娘却在家里翘首以盼:“回去吧,我跟你祖母已经打算好了。你不用担心。不会耽误了你去边关的。”
好说歹说,说了半天,白世年还是没答应于跟神箭侯回京。只是说今天必须在这呆着。最多,明天一大早赶回去。
神箭侯说道:“世年,我希望你明天一定要赶回去拜堂。否则,你祖母一定会亲自过来接你回去的。”
白世年点头,保证明日就回去拜堂。先应付再说。
皇宫之内,得了消息的赵王满脸的怒容,这次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是只落了个那妖孽生死不明。那个妖孽,那个妖孽有九条命,没看见尸体,他是怎么都不相信那个妖孽死了。
赵王正在大发脾气的时候。有一宫人急切地过来,说咸福宫里传过信来,贤妃娘娘昏迷过去了,想见赵王。
来人见到赵王犹豫,以为他怀疑贤妃在装病:“王爷,娘娘是真的病了。娘娘说这次要不去见她,这一辈子都可能见不着她了。”
赵王瞪着眼睛,确认消息是属实。跟看护他的人说要见他母妃。可惜,一会来人回道说,皇帝不让他去见。让他安静呆在这里好好休养两日。
赵王的脸色很难看。皇帝这态度已经表明了,对他已经厌弃了。父皇真是被那妖孽给迷惑眼了。这妖孽不除,他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身边没有一个得用的亲信,外面全部都是守护他的人。刚才给他传信的人也被处置了。赵王现在就如两眼一摸黑的瞎子,什么都做不成。对着外面看护他的守卫要求,他想要见皇帝一面。见了皇帝,跟皇帝求求情,他要回王府里。就是被软禁在王府里。也比软禁在这里强。
可惜,皇帝也一样不见他。让他在这里安生地呆着。好吃好喝供着他,外面的事,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赵王落不定皇帝什么意思,只得安静地呆着。心里万分希望,这次是真的把这个妖孽杀了。那他的日子,也安生了。
山路崎岖不平,温婉一路走过去。脚疼得厉害。每一分钟对于温婉来说,都是煎熬。走了大半夜,在温婉无限的怨念与期盼之中,温婉终于看到了城门。温婉想着,终于要走完了,不然腿就得废了。
可惜,让他没高兴一分钟。城门不开,说戒严了。管家跟他们磨了半天,都没磨到。
正待管家上窜下跳,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玉泉山上回来的神箭侯。
温婉一眼就瞄见了神箭侯,神箭侯可是见过她的。温婉低着头,敛着身,躲到轿子与马车想背的那边。一副再规矩不过的模样。这样,神箭侯就看不到她了。就是看见,也不可能去注意她一个丫鬟。
温婉那时候无比的后悔,要是在那时候她就亮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有城门口的士兵还有神箭侯的保护,能安然回到皇宫。可是她太过谨慎,才会惹来后续那一堆的事。
丁管家忙上去请安问好,再说了原由。
神箭侯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四周望了望。没发现什么,神箭侯以为是自己多心,也就没放在心上,转回头去。跟城门守领交涉一番。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终于放他们一行人入城了。温婉紧贴轿子,不离半步。神箭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温婉。
到了京城,温婉好几次想趁着拐弯的方便逃跑。可惜因为丁小姐逃跑过,所以身边全部都是家丁看着,根本逃脱不了。四周又全部都是来来往往的官兵。只要温婉一跑,这些人一叫,百分百要被逮住的。而这些人又不知道什么人能信得过。温婉只得按耐住焦虑的心思,想着先入丁家,再图后续。
到了丁家宅院,温婉看着门上的牌匾写着丁府。从侧门进了宅子,管家也没叫轿夫放下。直接把轿子抬到后院去。
温婉在进后院的时候,暗中观察,猜测着这该是一三进的宅子。京城里的房子很贵,不是功勋人家,一般的小官,除非是有家底的,否则很难买得起房子。
温婉仔细观察地形,为的是方便逃跑。温婉记住从哪里拐弯,到那里出去,把走过的这条道记得熟熟的。看着那墙也不是特别的高,应该能翻过去。
三进的宅子,比她自己的宅子要小很多了。但是格局跟他住的差不多。因为她自己的宅子前身也是一官宦人家。
到了后宅,丁小姐走出轿子。大管家叫着早就准备下的两婆子跟着。务必要保证小姐的安全。其实也是变相地软禁。
说起来也是温婉运气好。因为丁家是刚到京城里,跟来的两个丫鬟,一个被卖了,一个被丁老爷放出去了。这位姑娘身边添置的两丫鬟时间不长,也才来两天。放在内院调教,没在外面走动,又是大晚上的,也就没注意到换了人。要不然,铁定得被大管家绑起来。
管家见丁小姐挣扎,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姐,你别闹了。明天就要出嫁,就是逃,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脱不了的。还是老实听老爷的吩咐,乖乖嫁。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温婉吓了一大跳,莫非,那女子是去给人冲喜的。不会呀,一般官宦人家,怎么会把自己的嫡女送去冲喜。如果能让一家官员送嫡女去冲喜,那该是权贵人家了。一个权贵人家,要娶也不该娶这么彪悍的女子去冲喜。那就不是冲喜,而是送丧了。想起这女人的话,温婉打了个冷颤,这女人不会是想着让自己去替嫁吧,那她也太倒霉了。
丁小姐怒目以对。
管家并不理会,转眼吩咐道:“来人,将这老妈子跟这丫头,关到柴房里去。”胆大包天,竟然那敢带着小姐逃婚。
丁小姐怒了:“你要敢把我奶娘关起来,跟我分开。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看看打算卖女求荣的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温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悍的姑娘。以往见的,哪个不是娇滴滴的惹人怜爱。这个这么凶悍,温婉还是第一次见。
大管家知道他们三小姐是个烈性子,真下起狠手来,他也吃不起:“好,你跟着,你们两个,可别让小姐磕着碰着。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押到柴房去。”
柿子还是拣软的捏。
温婉在押送的过程之中,想趁机逃跑的。但是那丁小姐看出来温婉不是老实的人。指使了两个家丁一起跟着去。这么一来,就是三个送温婉去柴房了。一旦动了一个,另外两个绝对有一个叫得出声。现在身份不明,是丫鬟身,抓到可就要被打杀了。到时候死了也是白死。
而且,还不能表明身份。温婉恍惚记得,这丁大海该是赵王的人(虽然面上是中立派,但是抵挡不住温婉两面的情报来源)。在这里表露身份只有死得更快。
温婉不甘地被关在了柴房里。温婉环顾一圈,屋子里堆满了柴火,就留一走路的地。温婉一眼望去。连窗户都是开一个非常小的窗户。逃不出去。
温婉现在万分后悔。早知道,就该带了匕首。夏瑶说去寺庙,带着匕首不虔诚。现在把自己往坑里埋。以后再不听他们的鬼话了。特别是皇帝外公的话,更不能听了。如果她身边带了两百侍卫,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
一六六:替嫁(上)
温婉一屁股坐在地上,到如今哪里还什么礼仪不礼仪。好在这是八月的天,这要是十二月的天,活生生就得把她冻死。
温婉怨念很深。上个香能碰上倭寇忍者,让暗处的刺客捞捡了便宜。逃个命,正好碰上个逃婚的。更倒霉的,还跟逃婚新娘胖瘦差不多,温婉觉得自己这运气,全无古人后无来者。温婉感叹着今年运气真背,又不是本命年,怎么会这么背。
想起这次的罪魁祸首白世年,温婉气就不打一处来。灾星,要不是替他挡了灾。她身边有六十个侍卫,六个一等一的贴身保镖。还有暗处一个影子,就算来的什么天下第一杀手,来了那么多刺客,他也不会用这下策。当时有那么多人护着,足够拖到援军的来临。还怕那几十个刺客。全都给他剁碎了。
温婉走到面前,弄那锁链,弄不了。弄了半天门,也弄不动。又重新坐回了地上。一坐下,没再想事了,肚子就开始叫起来了。从逃跑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工夫喝,只顾着逃命了。一到这破地方,不说连口饭,就是口水都不给喝,就把她关在柴放里了。
温婉心里腹诽不已,等她回去以后,看怎么收拾他们。温婉无力地靠在墙上,忍着饥饿,想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反正今年是没指望了。温婉想休息一下,一整天都在把神经崩得紧紧的,太累了。本来只是准备眯会,却不想一下就睡了过去。
神箭侯回到京城,白老夫人见到白世年没回来。说明天就会回来。白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一听明显就是推脱:“准备马车,我亲自去找他回来。吉日一旦错过,就再不会有。”
神箭侯苦劝,没有用。老人家态度非常强烈:“你不为你儿子着想,我还要为我孙子着想。备马车,我亲自去把世年寻回来。”
神箭侯在旁边苦劝:“娘,实在不行,我们让人替世年去迎亲了。等世年回来就好了。”
白老夫人断然拒绝:“不行,绝对不行。要虔诚,一定要有虔诚。这关系他一辈子的事,绝对不能马虎。”白老夫人对这位觉悟大师太过信任了。她是一定要让世年回来亲自去迎亲,拜堂,入了洞房,才算了了他的心事。其他人,谁都不行。
谁也阻挡不住白老夫人的步伐,神箭侯对白老夫人除了孝顺,还很敬畏。阻拦不住,只得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白老夫人把清荷叫来,让她务必要把明天的事务都准备妥当。不能出了纰漏,等他们回来。
温婉睡了一会就醒了,是被蚊子给咬醒了。柴房里蚊虫很多,痒得人难受,温婉一巴掌拍在脸上,拍死了四只蚊子。温婉一直驱赶着能把人抬走的蚊子,一边忍耐住咕咕叫的肚子,温婉按住肚子。这是自她回京城,头一次挨饿了。也是头一回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了。
温婉正在想着明天该如何逃出去,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正琢磨着怎么回事,就听见来人开锁的声音。
温婉睁开眼睛,真看见门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乳娘。乳娘过来道:“赶紧跟我过来,小姐叫你呢!”
温婉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动手跑。但是看到乳娘身后的一个婆子。她一动手,必定要惊动这里的人,到时候这个府邸里的人全都嚷嚷开,她也脱不了身。一旦惊动官府里的人,也就惊动了赵王。温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赵王一定要置她于死地。花费那么大,还得担着被皇帝外公堤防的危险。至于嘛。
温婉被顺利地带到了丁小姐的闺房。温婉看见门口的两个婆子。这什么状况。这就是看守人的态度。
其实这两婆子只是奉命不让小姐出去就成。至于有没有人进屋子里来,那不重要。
温婉进了丁小姐的闺房,见着丁小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一身纯白色衣裳。屋子里的最入眼的是黑漆大红色罗帐床,梳妆台上的首饰满满当当的。
温婉的眼帘垂了下来。看来,真是要嫁了。谁家这么神经,八月初二,满头大汗地办婚礼。脑子都生锈了。
丁小姐上下打量了温婉:“来,这是给你吃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也该是饿了。”
乳娘端来了一碗面条。温婉摇头“小姐,我不饿。”
丁小姐面上浮现出冷漠地笑容:“你不饿?是真不饿,还是装不饿。我告诉你,你要不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送回华家。给那老头糟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温婉在柴房里,不是没想过要表明身份。让他们去帮忙送信。可是思考了大半天,最后还是不敢。对这些人不熟,她不敢信。这关系她的小命,出不得一丝一毫差错。
乳娘笑着接过碗:“你放心,这里面没放毒药。”说完,取了一根银勺子搅拌了一下。
如此形势之下,温婉终于接过碗,可惜,还没等她吃,碗脱落在地,摔碎了。
那乳娘抓着温婉不让温婉动弹,丁小姐将放在桌子上的一杯茶,就要倒向了温婉的嘴巴里。
温婉眼里闪出锐利的光芒。丁小姐吓得手一哆嗦,茶杯里的茶水脱手而下。丁小姐怒骂道“你找死。”丁小姐气得要发疯,她竟然被有个丫鬟给吓住了。这要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
温婉算知道,这女人看着娇弱手力可一点都不弱。温婉迅速衡量自己该怎么办。温婉瞳孔一缩,还是一样挣扎:“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把我嫁给什么病崂鬼?”
丁小姐冷笑道:“我告诉你,在我们家后院我说了算。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现在就把你绑了送回华家。”
温婉不能动弹,等她回去以后,一定要她们好看。
丁小姐冷笑道:“想要报仇,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活不过明天的东西,她可不怕。转身再去弄过一杯水,接过来倒到温婉嘴里。温婉不想喝,可是被强灌不喝也得喝。乳娘一放开她,温婉按住自己的喉咙,吐出一半。
丁小姐大怒:“你找死。”
温婉环顾一圈,操起桌子上的一只喜烛,用着顶部尖锐的地方对着两人叫道:“来啊,大不了同归于尽。”反正她是算准了这两女人不能拿她怎么样。谁怕谁啊。
可惜僵持了一会,药力上来了,温婉眼睛花了。温婉已经肯定这茶杯里,应该是放的药了。该死的女人。自己不嫁竟然找到她来替嫁。哪个混蛋这么没眼光,找的这么一个泼妇。
温婉手脚越来越无力。
丁小姐看见温婉摇摇欲坠的模样,掩着嘴巴笑道“奶娘,这个丫头,虽然对我表了忠心,可是看着就是不老实的。她的话我们听着就是,还是你说的上,用药比较妥当。等明天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相信她不仅不会恨我们,还会感谢我们,给她带来的一番富贵呢!总比被那个色中恶鬼的老头子糟蹋,还将性命不保的强。”说的是没错,只是隐瞒了一句,只有享受一天的命。
温婉目晕头炫。果然是迷幻药。这什么人家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药。不会嫁的也是什么不正经人家吧!温婉虽然腿脚无力,也说不出话,但也并不糊涂。不知道到底嫁到什么家。可求着千万不要是她的对头。
丁小姐眼里有着仇恨的光芒:“要不是我机灵,让你买通了老太太身边的伺候的人。还不知道白家是为了找个能挡煞的女子,才急忙娶亲的。一嫁过去,绝对活不过一天。还好我们做了防备。等明日拜了堂,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丁小姐花了重金,买通了白老夫人身边一个积骨老嬷嬷的儿媳妇。打听到了白世年要在八月初二这日成亲,是为了娶妻冲喜。说那日娶妻,新婚妻子就能为他挡煞。得了这个消息,她心都凉了半截了。这也意味着,她只要嫁过去,必死无疑。
丁小姐本来还想折腾温婉一番,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走路的声音。有人来了。丁小姐与自己的奶娘迅速把温婉塞到床底下。
而在另外一边,白老夫人到了玉泉山上时,天已经半亮了。白世年听到他祖母亲自过来,匆忙过来。
白世年说着现在情况危机,不能走开。强烈反对婚礼继续进行:“祖母,觉悟大师的批命也不一定就准了。祖母,现在外面乱糟糟的,温婉郡主生死不明。我们现在还办婚事。被人一上眼药,皇上定然会重重惩戒我们。也会被郑王记恨。祖母,万万不可。”
老夫人非常坚持:“不行,觉悟大师批的命,一定准。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简单成亲就成。世年,这亲一定要成。错过了今日的吉时,你最后的希望就没有了。世年,这一次,你一定要听祖母的。今天你必须把亲给我成了。”
白世年仍然不答应。就算是觉悟大师批的命,他也不能现在回去。
一六七:替嫁(下)
白老夫人既然亲自来押白世年回京城成亲,自然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里这么多人寻尊贵郡主,少你一个又有何干系。跟我回去。你要不回去,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埋在这里。”
白世年苦只是咬紧牙关,就是不愿意回去。他不仅要找温婉郡主,还要找小狐狸。他还欠小狐狸一个解释。
白世年的态度影响不了白老夫人。白老夫人对觉悟大师太过信任了,所以一直坚持。白老夫人见白世年死不愿意低头,让神箭侯把白世年扣住,自己去向郑王请罪,她去把事情的起因都说个清楚明白。求了郑王爷的恩典。
神箭侯面色犹豫,按照他所考虑的,就算真要坚持今天成亲,也可以找个替身去代替拜堂。可白老夫人一直坚持,让他很为难。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他要跟老夫人弹一下。
神箭侯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娘,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在这天。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老夫人见只有儿子是个明白人,轻轻一叹气道:“是。觉悟大师当时说,一定要心诚,否则,不灵验。”
神箭侯没有说话,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他是绝对不帮着以前劝儿子的。这关系儿子一辈子的事。不是开玩笑的。
白老夫人咬了咬牙道:“觉悟大师还说了一句话,虽然没明说。但是我琢磨了一下,觉悟大师的意思应该是说如果一切顺利,我们白家就能继续繁盛。可要是错过了吉日,白家大厦将倾。”
神箭侯不愿意让白世年回去,就是怕白家到时候被郑王惦记上了。从而给白家带来灭顶之灾:“娘,觉悟大师到底说了什么?”能得觉悟大师说这么多话,可见世年是受了觉悟大师青眼。
白老夫人说道:“觉悟大师说,心诚,万事通。心不诚,万事灭。”白老夫人之所以说的将来白家能继续繁盛,是因为她是希望白家能一直能荣华富贵下去。
神箭侯想到现在的处境,确实是艰难。而白将的将来。靠的就是世年这一支。想了一回,最终点头答应了。
白老夫人轻声道:“你放心,我会跟王爷说清楚的。百事孝为先。就算郑王到时候真有些恼怒,只会恼怒我这个冥顽不灵的老不死,不会牵连于你们的。”
郑王听了白老夫人的话,心里恼怒万分,成亲还有比他的婉儿更重要的。话不接,冷着一张脸。
白老夫人眼泪鼻涕一大把在那哭诉:“王爷,这是老妇求的觉悟大师的批言。如果吉时过了,世年这一辈子的姻缘都不顺。王爷,郡主有观音菩萨黄天厚土保佑,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求王爷,能让我孙儿回家。求王爷成全了。”
虽然多白世年一个在不多,少一个不少。郑王心里还是有不爽快。他的婉儿现在生死不知。白世年竟然要成亲。不过看着老人家哭地这副模样,倒也没表现的愤怒。
转而有以想郑王想过觉悟大师说过温婉是富贵命,福泽深厚的人,温婉定然如上次一样,逢凶化吉。这么想着,面色也缓和下来,沉吟片刻,冷着脸问道:“真是觉悟大师批的吉日?”觉悟大师怎么会批白世年的吉日在今日。
白老夫人把觉悟大师批的吉日的帖子递给郑王看。郑王面露疑惑,觉悟大师怎么会给出这样的批语。
白老夫人眼泪婆娑,蹒跚地跪在了郑王面前:“王爷,老妇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行此事不妥当。可是臣妇行将朽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入了棺材。老妇不想孙儿行单孤影过一辈子,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老妇相信郡主是福泽深厚之人,定然不会有事的。真有事,老妇愿用一命抵偿。”
郑王听到福泽深厚着四个字,神情越发的柔和,让白世年离开了。说耽误白世年的姻缘。
郑王认为觉悟大师既然会批下这样的命,就一定有它的道理。万一到时候温婉毫发无伤,却耽误了白世年的婚礼,遭了白世年不满。影响君臣和谐(话说,你现在还不是君)。
郑王后来知道了白世年回去后发生的事,后悔不已。如果他能猜测到后面发生的事,绝对会把白世年扣在玉泉山上。管他是不是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白世年还是不愿意回去。白老夫人站在白世年面前道:“世年,你从小到大想做什么,祖母都顺着你。就这一次,你就答应我这一次行不行。世年,当是祖母求你了还不成。”
白世年微微叹气道:“祖母,万一郡主真有事,一定会被王爷记恨在心。将来郑王登基得位,我们白家拖不了干系。就算温婉郡主无事,万一被温婉郡主知道,以后对我们白家不满,又如何。”这事其实是有大弊端的。如果温婉真就此死在玉泉山上。郑王必定会记白家的事在心上。以后当了皇帝,能饶得了白家。若无事,温婉郡主被有心人挑拨,埋怨上了白家(若温婉知道了白世年的想法肯定要吐得一塌糊涂,白家,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白家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白世年刚说完反对的话。却见白老夫人一下晕倒过去了。众人一片忙乱。过了一会才醒过来。
白老夫人拉着白世年的手,眼泪刷刷掉道:“世年,祖母没有几日活头了。就是想看着你成亲,成一个家。否则,祖母死不瞑目。世年,祖母就这一件事放心不了,你就让祖母完成心愿,祖母百年后,去地下见到你娘,也有交代了。”
白世年还想说通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摇头道:“世年,你所想的祖母又何尝不知道。祖母之所以亲自跟王爷告罪,就是为了消除在王爷心里的影响。你明日娶亲的事总归是躲不了别人的耳目。至于说温婉郡主如何?你也太瞧这位尊贵郡主了。她要这么容易被害,还能有今天的高位。你放心吧,嗜睡症都要不了尊贵郡主的命,这么一场小小的刺杀,更是奈何不了尊贵郡主。”
白世年还是不答应。求了神箭侯说情。
却是被神箭侯怒喝一声:“回去。如果你不回去,你就不是我白家的子孙。再不要进我们白家的门。”
都逼到这份上了,白世年还怎么样。只能回去成亲了。以后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真让祖母气死在这里,他可就成了不孝子孙了。而且他是老夫人亲手带大的,感情都超越了父母。着次要不是因为事出有因,他也舍不得让老夫人这么难过。
白世年在离开的时候,望着这葱郁的山林,眼中的神色复杂多变。自古事事不能完美。孝道与小狐狸相比,他选择了孝道。
在丁家,温婉趴在床底下,想着反正也就这样了。现在都成这个样子,担心害怕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等能动再想着解决了吧!所以,趴到床底下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听到很多脚步声,被那热闹的声音给闹醒了。温婉继续眯眼睛,反正她呆床底下,不睡觉也干不了什么。一直到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姐,嬷嬷来了。”
温婉这才睁开眼睛,从床底下看地上,阳光很耀眼。今天肯定又是一个艳阳天。走路都要出一身的汗,这大热天娶亲。谁家这么不着调。呆会真让她替嫁,温婉真担心会不会憋过气去。
接着,温婉听着他们说什么一梳百子千孙二梳两案齐眉,乱糟糟的。闹了好一会,吵得温婉脑瓜子疼的。
在前院白世华跟着丁大人解释了一通,恳请丁大人能答应此次成亲,不能放鞭炮,不能吹唢呐,只等他弟弟一回来,就把新娘子接过去。不过言语里暗示,白家回补偿他的。至少,帮着疏通的官位会比之前说好的要好。
事关仕途,丁大人想着晚点就晚点。加上确实是事出意外,就是再有不满,也忍了。而且他也担心,万一入了皇帝跟郑王的眼,他也得跟着倒霉。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天还是没等着人。在新房里的人,越等越不耐烦。这都快晌午了,还不来。屋子里的人全都等得不耐烦了。
白世年赶回到京城里,已经是午时末刻(中午一点)。回来以后,换了衣裳,白世年骑着自己的大黑马,带着人抬了八抬的轿子去丁家迎亲。
就在听到一个小丫鬟进来,在那乳娘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说完,那乳娘给了一小块银子,小丫鬟喜滋滋地出去了。
丁小姐朝着屋子里的两个喜婆大发脾气,更是一怒之下把人全部都给轰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丁小姐跟乳娘。两人把温婉就被人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温婉睁开着眼睛,看见穿凤冠霞霞披新娘装的丁家小姐。乳娘走上前来,快速地脱了新娘子的衣裳,往温婉身上套。丁家小姐自己爬到了床底下去。临爬床底下之前,丁家小姐嘟囔道:“老天还算开眼。”幸好他们耽误了时辰,不然,哪里这么容易掉包。
温婉想骂贼老天。这喜服大小尺寸正合适。更催命的是,鞋子被乳娘塞了东西,也能穿。这什么狗屁后院,主母跟当家人都死光了。这样也成。这什么破官,这样的人也能当官,不仅祸害了老百姓,还祸害了她。
那乳娘见着温婉愤怒不已的模样。把塞在嘴巴上的布条拿下来了。再塞了一记老鼠屎大小的东西到温婉嘴巴里,温婉想吐,却是被那乳娘灌了一杯水。给冲到肚子里去了。
温婉惊异地看着这一切,想开口问到底想怎么样,却发现喉咙沙哑,说不出话来。不会,不会被药成哑巴了。
乳娘看着温婉的模样笑道“你放心,这药性只维持一天。过了今日,你就能说话了。我告诉你,你要乖乖地听话。以后,有的是你的好日子。你要不听话,立即打死你。”过了今天,她也死了。说什么话。
乳娘见温婉反抗不了,就把大红鸳鸯盖头给温婉盖上。温婉穿上大红衣裳,戴了凤冠,重得要人命。等盖了鸳鸯盖头,温婉是真的憋得透不过气来。
乳娘命令温婉坐稳坐正,更不能摇头。温婉敢摇一下,就得被掐一下。疼得她也不敢乱动了。
温婉听到外面叫着来了,来了。温婉就感觉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人。温婉知道这该是是两位喜娘了。
两个喜娘搀扶温婉出去了。那应该也不叫搀扶,该说是强行扶出去。因为温婉的手被两人钳制住了,想动弹都动弹不得。
温婉看着在自己眼前一晃一晃的鸳鸯帕子,要晕。要是在现代,哪里会有这等乌龙事件。有这么一方帕子,可不就容易把人掉包。难怪古代总会有上错花轿嫁错郎的事。
温婉虽然手脚不能动,也说不了话。但是也感觉到这婚礼的诡异。没有唢呐,没有鞭炮,没有欢天喜地的庆祝声,什么都没有。诡异非常。
温婉想着,今天还不知道会不会闷死在轿子里。估计她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替嫁又闷死的郡主了。倒不曾想,进了轿子,里面一片清凉。原来里面放了两桶冰。温婉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不至于会被闷死热死。
温婉在轿子里,甚至心里担心的要命。认为是冥婚(给死去的儿子娶亲)。真不是她多心,温婉虽然全身手脚无力,但脑子可不糊涂。婚礼哪里是这个样子的。好歹也瞧了不少的,这哪里是办喜事,跟办丧事一般。最后释然了,反正不管阳婚冥婚。趁了空挡她就逃跑。就算将来查出来,这些人也蚊子大的声音都不敢吭。除非是想全家玩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温婉额头冒出了汗。她本来就是怕热又怕冷的体质。斗大的汗珠一颗颗掉下来。温婉都觉得自己要被汗水给淹没了。心里把这两家骂了个够,连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温婉就没听说过七到八月成亲的。存心想要热死她。
一六八:再见面
在温婉觉得自己要热死闷死的时候,轿子轻轻地放下。前面光线一亮,一双手扶着她的胳膊,温婉看着脚下,出了轿子。一出轿子,虽然还有鸳鸯盖头盖住脑袋,但闻着外面的空气,无比的清新。
刚出轿子,一截红红的绸带塞到她的手里,怕红绸被掉了,还给温婉手上饶了两圈。温婉跟个木偶一般,被人牵着走。
温婉一直担心是冥婚。不过,等红绸缎交到她的手上,特别是看到前面一双大红靴子,打消了温婉的疑惑了。根据温婉所知道的,冥婚是跟牌位拜堂成亲的。
温婉走路很慢,准确来说应该是被两位喜婆给搀扶着走的。温婉看不到新郎官的模样。要知道,绝对会骂一句坑爹的。那模样哪里像成亲,简直就跟别人欠他千八百万的银子。旁边的人看得很清楚,新郎面容不好;新娘则是连走都不愿意走,完全就是被两喜娘给驾的。
温婉能透过鸳鸯盖头。看见前面的男子穿的一双大红色靴子。透过摇晃摆动的盖头,朦胧地猜测到这个男人很高。红色靴子的男子在前面走着,步伐稳健有力。
温婉不用看人,从步伐就知道此人身体很健康。说不定打死一头牛都不成问题。这样的人要冲什么喜。温婉想到一个可能,这个人,很可能是替新郎官来拜堂的。替嫁,替新郎拜堂的人,这亲成的,很可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男子走路走得缓慢,显然是为新娘子考虑。温婉反正现在是木偶,任由他们摆布。温婉安慰自己,就当体验一回古代成亲的过程。等下次真成亲,也有经验了不是。
喜娘小声地提醒着温婉要跨马鞍,温婉就把腿高高抬起。温婉在喜娘的提醒下跨了马鞍,火盆,行完了一系列程序。
等要行叩拜礼的时候,温婉死命不愿意低头跟对面的男子拜堂。喜婆在她头上按了按,一个按不动两个喜婆一起按,终于把她的头给按下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温婉被强行跟对面的人拜了堂。行了三叩三拜之礼。
在喜堂上的人,看着这怪异的婚礼,都是你望我,我望你。还有几位妇人嘴角明显抿着笑。只是碍于高堂上的人,不敢笑出声出来罢了。
温婉心里怪异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盟婚,为什么会连个唢呐声都没有。温婉暗暗感叹,难怪那女人不愿意嫁呢!
“送入洞房……”拜完了天地,温婉被身边的两位喜婆扶进,温婉想着这会就得进入传说中的洞房。
温婉还在神游呢(这会她除了神游啥都干不成的),就只感觉喜娘退后了。一道高岸挺拔的身影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双满是茧子的大手,握着她的手。那双满是老茧子的手温热干燥有力。温婉本来就热得憋不过气,手心全是汗(温婉死不承认这是紧张出的汗)。她现在只想甩了这双握着她的手,膈得她手疼。这该是多大年龄的人的手啊,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了吧!
温婉着会猜测很可能是二婚,头上满群子乌鸦飞过。
新娘子样貌被盖头盖住了看不着。但是众人看着新娘子这双柔弱无骨,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就光从这纤纤玉手猜测,也是在家千教养万宠爱的姑娘了。偏一概全,也该是个美人。
新郎官把她送到房门口,一个字都没说,就出去了。扶着温婉的两个喜娘把温婉放在喜床上,就出去了。新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留。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温婉虽然知道这状况很诡异,但是也没办法。如今这状况,想再多也是枉然。药的效力还没散去。温婉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温婉想把鸳鸯盖头弄掉,闷得死人。手没力拿下,尽量晃脑袋。晃了半天,把脖子晃得酸疼,鸳鸯盖头终于自己飘落下去了。
温婉得了自由,转动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洞房。洞房里,红彤彤的罗帐上挂着双荫鸳鸯彩绘宫灯,还有一盏长命灯摆在房中的圆桌上。背靠着窗前的喜字围屏前地条案上,燃着一对宫制样式的龙凤烛。听着啪啪地响着。
温婉仔细打量着自己坐的喜床:喜床是沉香木做的雕花拔步床:卷篷顶,下有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廊庑右边安放二斗二门小橱一只,上置钟、帽筒、花瓶、镜箱、茶具、灯台;右边放马桶箱一只。反半部是卧床本体,有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床三面围有扩装式的雕刻及彩绘屏风。这种踏步式架子床不仅冬暖夏凉,且在室内再造了一个多功能的、私秘性强的起居空间。
大红色的被褥跟被套等全都是用上等的蟒缎做的。
在望向一边,是一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风式镜台:台面呈扇面形,有三小抽屉。台上立三泥金镂雕花卉、仙鹤纹屏风,夔龙纹坐角牙子。龙纹搭脑,中屏两搭脑间饰宝珠纹。台面和屏风内框髹黑漆,装饰非常华贵。
屋子中间是一圆桌,用上好的楠木做的。圆桌上放着上等的紫砂茶具。连窗户都是用软烟罗的轻纱做罩子。
温婉再低头,看着床上的喜被,床上放着的是一床百子千孙的喜面,大红缎子上绣了百余个形态各并的婴幼儿,活灵活现,栩栩与生,很喜庆。
温婉自己操办过尚堂的婚事。知道就这床喜被,不说这上面的丝线费功夫难寻,就这一等一的手艺,就得花不少的功夫。
温婉迷糊了。就这周围的一切,可以推测出这家人肯定是显贵富奢人家,蟒缎哪里是随便可以给人用的的。这个朝代对于用品,是有严格的界限,不得越雷池一步。所以,至少也要是伯爵才可以用。
听他们的话,看着这里的布置,这个男子还是很有地位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讨不到老婆。除非,娶亲的不是他本人。想到这里,温婉暗松了口气,不是那个跟他拜堂成亲的就是。是个快要死也好,管他什么死不死。跟她啥关系都没有。等她身体能动,就找个好机会逃出去。
温婉在想着各种方案,以哪种方式逃跑最为好。可惜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担心走不了,就是有一百种方案也是无用的。而且肚子咕咕叫,饿得不行。从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饿死她了。
温婉脑子不够用,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连个丫鬟都不放在身边在。瞧着屋子里的布置,又是富贵人家。干什么连放在贴身丫鬟在身边也不愿意。今天的成亲过程真的怪异呀!冲喜也不该这样。温婉完全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
而在前院,白世年跟神箭侯与白老夫人说他要去玉泉山上找人。务必要把温婉郡主找到。其实他还想去找小狐狸。他知道,小狐狸会被温婉郡主更危险。替身的命,不值钱。
白老夫人看着孙子面上无一丝喜悦之情况。也不想再阻拦:“不行,婚礼最关键的一个环节都没完成。这亲就不算结成了。你今天老实成完这个亲,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祖母再不管你任何的事。”
白世年只得忍下来。回了喜房。他心里头一次怀疑,觉悟大师,批的命就真的一定准吗?
温婉胡思正在乱想时,咯吱一声,喜房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青靛子色衣裳的丫鬟,走上前来。帮着她把盖头重新整理好盖在她头上,轻声地说道“小姐,既然都已经嫁过来了。跟我们将军也拜了堂,以后跟着我们将军塌实过日子吧!只要你给我们将军生个大胖小子。你放心,老夫人跟将军都不会亏待你的。说起来,我们将军年纪轻轻就是从二品手握重权的的将军,将来肯定会封侯拜相的。你将来也会得一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尊荣。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嫁她是你高攀了。所以,这都是你的福气。别人是想都想不来的事。”
温婉听到这里,脑子跟安装了个炸弹似的,轰隆一声炸开了。将军,从二品的将军,跟着将军拜堂。女子死活不愿意嫁的,逃婚也不愿意嫁的。这将军会是谁?用脚想,都能想到。
温婉心里暗叫着,不会这么倒霉。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倒霉的。温婉自从知道白世年就是那少年后,心里就有一股恐慌。因为觉悟大师的批语,她总是觉悟大师说的她命定的姻缘就是白世年。所以她对白世年,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在玉泉山上,郑王一行人,终于找到全身是血的夏影。两人窝在一个仅仅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洞口,洞口被树木遮拦住。要不是夏影确定是武星,也不会冒头。可惜,替身已经死了。
夏瑶看着那个死去的替身,在郑王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郑王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敢确定温婉离开玉泉山了?”
夏瑶点头:“王爷你想,郡主可是会说话的(腹语)。昨天那么多的香客,郡主这么聪慧,能蒙混过关。”
夏瑶着替身的尸体:“王爷,属下建议。王爷对外宣称已经找到郡主了。那躲藏在暗处的人,就不会再去找郡主。郡主就会相对安全很多。”
郑王也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郑王自动忽略温婉会出事的可能。如果温婉还好好地躲藏在暗处,那这样就给温婉减轻了很多的风险:“小心将郡主抬上来。”跟随的太医,仍然是叶太医跟王太医。虽然知道是死了,但是郑王说抢救,那就抢救吧!
而在另外一边,温婉坐在喜床之上,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外面铿疆有力的脚步声从远就近。听着这脚步声,温婉心里慌得厉害。不会的,不会这么倒霉的。她昨天的倒霉事全都是白世年惹出来的,她都还没找他算帐。这会还得当他新娘子。温婉心里想着真是白世年,就杀了这混蛋
进入洞房里的,除了铿锵的走路声外,还有一个细碎的脚步声。两人来到喜床前,一个声音叫着“新郎官揭盖头了。”
话落,温婉就看见一杆细秤朝着自己阵边伸过来,一挑,把鸳鸯盖头挑了起来。
白世年看见他的新娘子,眉眼粗细不一,面如土色,嘴唇青色。额头跟脖子全都冒着细汗。如果不是穿着一身的嫁衣,还说什么新娘子,直接会被认为是路边的乞丐。
温婉看着这个男人,脑子一下短路了。脑袋里跳出一个小人出来,拼命叫着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老天耍她,绝对在耍她。
喜娘见着,新娘子目呆呆的神情,就知道是被吓住了。喜娘望向一边的新郎官。也是摇头。
新郎官高大威猛、星眉剑目,气宇不凡。这会穿的一身大红更显得特别的精神。要说不好,确实是糟糕到极点。这男人全身透出一股清冷和孤傲,更让人受不住的,脸像冰块一般,硬邦邦、冷冰冰的,好象别人都欠他千八百万两债。这哪里像是成婚,倒是像压他去刑场砍头。纵然穿着红色新郎服装胸前挂着大红绸满身喜庆,脸也硬邦邦。被四处鲜红的颜色映衬下,面上也没一点喜悦之情,活像个阎王一般
不说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她见人无数,见着这样的新郎官心里也打鼓。要不是因为报酬是往日的十倍,她也不愿意接这活。虽然心里也为这个新娘子可怜,瞧着模样就知道是一万个不愿意嫁了。否则好好的成亲干什么把自己弄得乞丐样。不过喜娘本着拿了钱,就得办好差,扬着声道:“哟,新娘子看新郎官看呆眼了。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喜娘的话,一下把温婉从呆愣之中惊醒过来。温婉很快镇定下来。再瞧着新郎官,虽然面色僵硬,但眼里并没有不甘愿。这个男人应该不是被逼婚,而是真真切切成亲。也是,就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人逼婚。
温婉想着自己的待遇。难怪丁家小姐会不嫁了。这要嫁,可不就活脱脱等死。可惜现在倒霉的是她,不是那丁家小姐。他怎么好死不死,偏偏今天成亲。谁定的日子,温婉准备回去,砸了那人的招牌。
白世年看着新娘子目愣愣的眼神,转而眼里的情绪万千变化。心里起了疑惑,看着温婉,有审视之意。
温婉看着男人探究的神情,立即转移了心思,摆正好自己的态度。否则这个样子,铁定要引起他的怀疑。这男人,一直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继续装傻吧!温婉这么想着,立即低下头去。
温婉其实也觉得可惜了,这么帅的男人,傲是傲了点,冷是冷得过分了些,但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要是在二十一世界,这样的极品男人,会被无数女人倒追,追着跑着哭着求着要嫁呢!不过转而想到这个男人的光辉历史,也就释然了。现在的人都很迷信,嫁他就等于送死,谁会嫁。除了她这个倒霉蛋,外加福气厚重胆子大不迷信的。估计不管谁嫁他,见着这样的男人,吓都要吓死。再有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念跟现代不一样。这里的女子都爱的是手无缚鸡之力,文才风流的翩翩美男子。对这样的型男是很排斥的。甚至,很多人认为嫁给当兵的,简直是掉入火坑。
温婉刚还花轿里还在想着,还有一瞬间的冲动,想着万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实在没办法就把身份表明开来。谅他们也没那么大胆子真对自己怎么样。
可是这会见着是这位主,她是死也不开口了的。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还怕什么皇帝外公怪罪不怪罪。反正拜堂了洞房了就是他媳妇了,加上他又是个娶不上媳妇的,逮着自己要是愿意撒手那才叫奇怪了呢。要是她现在自己暴露了身份,可不就是送上门当他的媳妇。
白世年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先是惊讶转而就低下头,并没有如想象之中的害怕与惊慌。
他心里放松不少,至少瞧着他媳妇好象不是传言之中的那样不情愿,也没预料之中的怨恨之色。虽然把自己弄得不成样子,但从刚才的表现可以看出,是个胆子大的,不怕他的。之前见着自己的姑娘,哪个看了他不是战战兢兢退避三尺,恨不能离得自己远远的。就是名扬四海见识过大场面的温婉郡主,在他面前也露了怯意。可见,他这个新娘子确实是个胆儿大的。恩,比想象的要好。
有了这个念头,白世年心里舒坦了不少。就见着新娘子文文静静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新娘子:身段矮小,1.6的身高都不到,大概刚到他肩膀处。面上的神情不好,土色的。
喜娘笑着说道:“新娘子,该抬起头来。”
温婉才不抬头呢,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白世年心情好了,面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本来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上从新娘子头上摘了绒花,再由喜娘告诉新郎官说今日喜神位于的方向,新郎官就会依言把绒花插于这个方向。可惜温婉头上什么都没有。
喜娘夫妻直接越过那礼,让两人对饮了合卺酒,可是温婉手脚无力。温婉低着头,不愿意抬头。白世年把酒杯放在温婉手里。
温婉不接,反正她的手本来就没力。白世年双手握住,冷着脸说道:“拿着,这是合卺酒,必须喝。”
温婉不能开口说出,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温婉因为没上妆,还是那土色的模样,在华丽的凤冠下映衬得人更是难看。身上从上到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整个人也就那双恼怒得要起火的眼睛,才让整个人鲜活起来。
白世年一愣。温婉一看他的眼神,心里惊呼一声。完蛋,这家伙万一把自己认出来怎么办?赶紧又低下了头。
温婉在白世年的帮助下,准确来说是被白世年灌的。她哪里愿意喝这等酒,全部给吐出来,吐得太急了,结果却是被酒给呛住了,温婉使劲的咳嗽。
白世年拿了帕子给擦干净。温婉扭动着身子不让他擦。白世年按住温婉命令似语气道:“不要动。”说完给温婉轻轻擦拭。
温婉就低着头,死也不抬头,也不看向白世年。心里却是骂上了,你个混蛋,都把人按住了,想动也动不了。更不要说她本来就服用了软筋散。温婉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闺阁少女,怎么会有软筋散这样的东西。还倒霉的正好用在他身上。
“哟,新郎官真体贴,新娘子有福气。”喜娘在旁乐呵呵。
温婉要是能开口,绝对骂出声出来。鬼个福气,这样的福气谁爱要谁拿去。她现在想要回家。
“新郎官该去陪客人了。”娶亲太太把他推了出去。外面也有人来叫,作为新郎官的男子听了立即退出了洞房,出去待客。
喜娘看着温婉,笑着说“新娘子不能动,你得面向喜神方位盘腿坐在炕上,不得说笑,不得随便下地走动,这叫坐财,要到当夜合卺之后,次日才能下地。这样才能保你姻缘美满,白头偕老,恩爱长久。”
温婉撇嘴,一得机会我就跑。还什么姻缘美满,白头偕老。喜娘看温婉不动的,就给她摆正对着窗,收拾一会,出去了。很快听着几个脚步声,根据习俗,应该是家里的妇人。
温婉知道大堂姐清荷在里面。她要抬了头,万一被认出来,就得嫁给这个男人了。所以,就把头低下去了。
温婉听到一个难听的声音,言语里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道“哟,看看,我们的六孙媳妇像瓷娃娃一样漂亮。刚才我听娶亲太太说了,六哥儿看完媳妇喜得合不笼嘴。一点也没开始那般垂头丧气的样子。看来老夫人挑选的这孙媳妇还是挑选的非常的不错的。来来来,这会,我可得好好瞧瞧。”这话,温婉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绝对肯定,这是讽刺,赤裸裸地讽刺。要是在往常,绝对一个眼神能杀死这恶心的女人。可是现在,温婉把头低得低低的。
老夫人见着新娘子这抗拒的模样,微不可言地皱了眉头。不过想着好歹是把婚给成了。不过听到下人回报说刚才孙子从喜房里出去,面上的神情缓和不少,该是比较满意。难看就难看些。这身子骨也单薄了些,以后好好补补。,
“哟,新娘子害羞了。”一个妇人呵呵地笑着。几个人打趣了好几句,可是温婉仍然不抬头。她知道,这里可有认识她的人。一抬头,虽然有厚厚的土给遮掩着,但也会露馅。
老太太知道丁家小姐其实不愿意下嫁过来的。这场婚礼能正常进行下来,也是亏了有辅助的东西。这些她都知道,东西还是她让人送过去的。所以,她也知道,新娘子心里定然还有怨气。白老夫人怕新娘子把场面闹将开来,到时候谁脸上都无光“走了,明日再好好看。”。
白老夫人让人全部都出去。自己留了下来。
白老夫人吩咐丫鬟守在外面好好守着,自己坐在床沿边上。拉着温婉的手和蔼地说道“我知道,为着我孙儿的名声,你是心里不愿意。不过你放心,既然他娶了你,你现在也都好好的。大师也算过了,证明你们八字是合的。以后我们白家会好好待你,就是世年也会把你当成眼珠子一般待的。”
温婉撇嘴,拜托,还眼珠子,就那样子,跟个活阎王一般。哪个姑娘看着不要被吓死。也就只有她这个被皇帝外公变态地训练过的人,才能抗得住这低冷气压。
见着温婉不说话,老夫人有些不满意,不过仍然耐着性子道“既然嫁到我们白家,就是我们白家的媳妇了。以后为世年开支散叶,世年必然对你千好万好的。”
白老夫人苦口婆心说了一通,好话吉祥话未来的好日子全都说了一通。温婉仍然如木头一般,低着头不愿意抬头。说得老夫人自己都上火了。看来还得磨磨这个丫头,否则,孙子姻缘也是会不顺的。
老夫人再说了两句,温婉仍然不配合。老夫人想着,反正嫁都嫁过来了。等着孙子把她治服帖了。也就出去了。
温婉看着那老夫人出去了,松了一口气。等人走了,就这样坐在喜床上,扭了扭身子。可以多晃动一会了。身子开始有些得劲了。轻轻地动了动,可是,也只能挪挪脚,而且好象是有万斤重,等了大概小半个多时辰。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喜房一个人都没有。
张义笑看着白世年笑道:“怎么样,新娘子怎么样?满意吧?”
白世年轻轻一笑:“还不错。”至少不怕他,这就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白世年想起那双眼睛,那水汪汪的杏眼恼怒得瞪过来,不仅没一点杀伤力,反而多了一股勾人的味道。
白世年脑袋轰隆一声,那眼神,那眼神他很熟悉才对。小狐狸,对,小狐狸的眼神。白世年心里既担忧,又忐忑,飞也似的跑回喜房去了。
好在这日来的客人本来就不多,否则就这猴急的模样,还不得把人笑话死。
白世年进去的时候,白老夫人正好出来。看见孙子这急匆匆的模样:“做什么这么急。让喜娘跟你一起进去。世年,丁氏有些不大乐意。不过你耐心点。这婚礼是让她委屈了,不会我们白家也会补偿他的。”
白世年恩了一声,立即赶回喜房。喜娘在外面侯着。虽然她很奇怪这新郎官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不过还是后脚跟着他进的喜房。
温婉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见那个男人的走路声了。温婉诧异了,怎么会这么快。现在天都没黑,这男人就冲进来。他记得尚堂成亲,喝酒可是喝到快近半夜才回喜房的。这个死男人,不会真是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就她现在这副模样也看得上。
喜娘随着新郎官一起进了洞房。
白世年本来一进屋子就想问,可是看着跟随进来的喜娘。再想到现在的处境,忍耐住心底的急切。由着喜娘让他与与小狐狸对坐,再将一个铜盆扣在两人中间;又叫人送上长寿面,让两位新人用了。
温婉手还没什么力,银筷子也拿不稳,掉地上去了。
白世年越看越觉得是小狐狸,不过碍于喜娘在边上,他也不开口说。只是抿了嘴,用筷子夹了面条到温婉嘴里。
温婉正饿得慌,哪里管什么体面不体面,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吃了一碗长寿面,吃得那个香乎,一点也不在旁边新郎官嘴角嗪着那抹笑容,还有旁边站着的喜娘目瞪口呆的模样。
白世年边喂着边仔细观察,白世年越看越觉得面前的人就是是小狐狸。按耐住心底的急切与欢喜,一筷子一筷子喂着。等见她吃完这碗面条,问着还要不要。温婉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喜娘在一旁看着新郎官眼里的急切与欢喜,虽然她对于新郎官这急切的模样很疑惑。但是新郎官喜欢就好。带着笑容看白世年将大半碗的面条全部都喂给新娘子吃。
等吃完后,喜娘脸上的褶子都成了朵朵盛开的花儿,取了碗,笑眯眯地放下帐子,说了两句吉祥话出去。只留一对新人在房里。
喜娘出来以后,对着白老夫人说着新郎官别提有多喜欢新娘,那俩眼睛,就没离开过喜娘子。
温婉很想骂一句贼老天,怎么就嫁了这个人呢?替嫁替嫁,替嫁给谁不好,嫁个崂死鬼,也不要嫁这个人,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个人。
“看什么,我的样子很恐怖吗?”白世年心情没来由的非常好。先试探一下。
温婉抿着嘴巴不说话。其实温婉很为白世年惋惜的。你说还事业有成的男人,就因为那么一个臭名声,就找不着老婆太可惜了!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人都喜欢小白脸。当然,也或者丁小姐订了张生崔莺莺之盟。再加上嫁他就得死的魔咒,也就只能用她一个西贝货来顶替。温婉脑瓜子乱得够可以了。这会还有心思考虑白世年命不好的问题。
白世年很有耐心地问道:“我很吓人吗?为什么不抬头。”
温婉半天不回话。白世年面色一下变了,他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该不会眼前的不仅是小狐狸,完着眼前的人,言语有些颤抖:“你,你,你不会说话?你、你是哑巴?”
温婉听了这话里面的怀疑,心里咯噔一下,呀呀的,这个男人也太精明了。这么快就猜测到。再不解释,可就得嫁这混蛋了。忙抬了头,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意思是被人下药了。。
白世年在看到温婉的模样,猜测他是小狐狸的时候,就知道这定然是被下药了:“你被人下了药?”
温婉点头。白世年迅速走出去,过了大概十分钟以后,又进来,不过手里多了一杯水。温婉小口小口地抿完。喝完以后,火辣火辣的喉咙一下清凉了起来。温婉拼命地吐气。
白世年在旁边看着温婉在那吐气:“放心,很快你就能开口说话了。”
温婉低下头,不说话。白世年把温婉捧了起来。仔细地看着。温婉就是要低下头,不让他看。一个要看,一个不给看。两个人就好象在比谁的耐心大。
白世年突然笑着说道:“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开口说话了。”
温婉张开口,啊了一声,恩,确实可以说话了。不过,也仅仅如此,还是低着头。
白世年轻笑道:“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我有那么可怕吗?你是怕我把你吃了?你的胆子一直可都很大的?”
温婉还是低着头。
白世年捧了温婉的头,两人眼对眼:“我真的很吓人吗?吓得让你看都没敢看一眼吗?”
温婉琢磨了一下,现在天好象还没黑,还不如两人说会话,万一没事做,这混蛋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她现在手脚还无力着呢。既然能把哑药解了,那说不定这软身的药也能解。先跟这个混蛋打好关系。于是也不再保持沉默,接话道“没呀,长得挺帅的呀!”这是温婉的真心话。来到这个世界,看够了那些个翩翩佳公子,还是第一次看这么MAN的男人。虽然是她讨厌的人。
“帅,什么意思?”白世年面有疑惑地问着。
温婉眯眯地笑着。其实武星也很棒,但是有些阴柔“就是很英俊,很有男人味的意思。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些娘娘腔的,一点都不像男人。你是我到现在为止,唯一看到过的有男人味的人。”
“真的,你不怕我。”温婉习惯性地摇头。
白世年看了温婉的态度,神情越发缓和了。温婉故意装成很好奇地看着白世年。她这会就是要装傻。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一六九:认出
外面有人叫着“将军,醒酒汤来了”白世年听见立即站起来,出去外面把醒酒汤给端进来。
白世年坐在床边,准备喝。温婉知道是醒酒汤。想抓,可手还是软绵绵,没力气。不想让他喝醒酒汤,喝了以后谁知道着家伙会做什么。没别的办法,借力倒在男子怀里,男子条件反射把人给抱住。醒酒汤撒了两人满身都是。
话说,这么短的时间,白世年也就喝了两三杯酒。只是清荷为了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还是把已经准备好的醒酒汤送过来。白世年喝不喝,都没关系。
白世年吃吃的笑着“这么急着要洞房。”。
温婉见白世年笑,笑得还挺好看,很灿烂。看得温婉眼睛都是直的,以前也是看男子看得眼睛直了,这还是第三次看男人看得眼睛直了。
温婉突然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蚊子似的声音叫着。可白世年一动不动的,温婉忙重复道:“不是,我怕,我想喝点酒壮胆。”
白世年听了,眼睛眯了眯,转而呵呵地笑着站起来,拿起酒桌上的酒壶,捧了过来“喝了可别就醉了。”
温婉喝了一小杯,正待说话。外面又有人来了“少爷,水来了。”温婉眼睛睁得大大的,端水,端水进来做什么。
男子把水端来,手了拿了毛巾。拧干了水,准备给温婉洗脸。温婉这会脸上灰扑扑的,除了一双眼睛,哪里像是新娘子,跟个逃难的还差不多。
温婉是不愿意被他擦脸的,可是手却不得力。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白世年:“我这样很好了,不用喜。就不用劳烦你了。”
白世年莞尔一笑,他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新娘子就是小狐狸了。不愿意洗脸,竟然宁愿顶着一张丑脸,也不想要把自己的真容颜显露出来。怕是被自己认出来了吧!
白世年也不管温婉无力的挣扎,认真洗,洗得很干净。一会,就露出柳眉杏眼,白皙圆乎的小脸。温婉知道要糟糕了。很是恼怒地瞪着白世年。
可在白世年眼里,新娘子一双杏眼眼眸漆黑,滴溜溜怒瞪转动之间充满了韵味,樱唇红润,甚是诱人。
白世年心里被满满的惊喜填充了。那双恼怒成羞的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这世界上再没有能复制出来了。七年了,就是这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让他惦念了七年。
白世年捧着温婉的脸,喃喃地问道“小狐狸,小狐狸,真的是你吗?是你吗,小狐狸?我没在做梦?”
温婉真想破口大骂,你才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不过这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只得暗暗叹息自己很倒霉,还是被这个家伙给认出来了。温婉面上装傻“什么小狐狸。你见过狐狸精?”
白世年摸着这张想了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的小脸:“玉泉寺后,泉水旁边。那年,你还捧了我的洗脚水洗脸,不记得了。”
温婉每次一想起来,就特别愤怒。所以她是强迫不让自己想起来的。这次,也不例外,听了以后眼里冒了火。再不去掩饰,怒气冲冲骂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我还要回去送信。你要耽误了我的事,可别提醒你,到时候让你吃不完兜……。”明白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这家伙见过郑王舅舅,见过她的替身。再瞧着她的模样,还会不知道是谁。
温婉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给一柔软的东西给堵了。恶心扒拉的还把舌头伸她嘴里搅动。温婉大怒,用力咬下去,这次,非得把这个丫咬残了不可。让他也成为一个哑巴。
白世年按了一下温婉后背的一个穴位,温婉不由得张了口,再咬不着了。
白世年哈哈大笑:“还说不是,还不承认。小狐狸,七年了,这咬人的功夫可是七年不变,没一点长进啊。”
温婉呸呸呸了半天。恶心死她了。这个变态猥琐男。七年了,七年都没变,还是这么的可恶。
白世年却不管温婉的恼怒跟恶心,反而很激动地把温婉抱在怀里答:“小狐狸,我想了你七年了,找了你七年。终于找着你了。”
温婉知道这会再装也装不下去了。再忍不住怒骂:“你个猥琐变态的东西,欺负一个六岁的女娃娃。那年我才六岁,六岁你就能吻上了。你是不是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你惦念七年。你还有意思说自己找了七年,想了七年。你丫的整就一变态。大变态。”反正装也装不下去了。
白世年听了这话,一点都不着恼,反而很欢喜。小狐狸的声音真好听,就如他想象一般,清脆悦耳,雅亮如同碧玉耳珰一样。虽然是着恼的骂人声,但是声音一点都没杀伤力。落在白世年心间,荡起了一圈圈的波澜:“当时也是阴错阳差。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缘份。”
温婉再不保持淑女状态,继续骂道,要不是动不了,她都想揍这家伙一顿:“鬼才跟你缘份,你快给我解药,把我放了。我要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要不是这个混帐,她哪里会落到这个田地。她这次,是真的亏大了。不仅给他挡了灾,还当了他的替嫁新娘。
白世年把温婉的头发放下。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柔软,一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柔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你放心,等过两天,我就跟温婉郡主求情。相信她会成全我们的。”
温婉心里暗骂,鬼才成全你,我不把你大卸八块不解恨。再没有比眼前这厮更让她愤恨的了。面上却是一副惊讶之极,甚至还带有害怕之意:“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白世年摸着温婉光洁细腻的皮肤,一把将人捞在怀里:“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你放心,我再不会放你受苦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边关。边关的人没见过温婉郡主,你也不需要担心被人识破了身份。”
温婉结巴巴地问道:“我,我什么身份?”温婉这是装的呢,到现在,这家伙要还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就是白痴了。
白世年在温婉饱满的额头上亲可一口,亲得温婉全身打颤。心里就想着,真恶心。这个男人,什么人啊!可惜药效还没过,她动不了。否则非揍死他。
白世年声音很温柔:“小狐狸,别怪我。我不知道你是温婉郡主的替身,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年苦。你放心,如果温婉郡主不答应,我去求皇上。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只是得过一段时间,现在郡主生死不明。”
温婉心里吐嘈,你也知道现在非常时期,非常时期你还娶老婆。丫的,就没见过有她这么倒霉的。温婉心里直想吐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既然知道,还不放了我。我得去报信。营救郡主去。要耽误了,你吃罪得起吗?”
白世年轻轻一笑:“你知道温婉郡主在哪里?”
温婉扬着头道:“我当然知道。”
白世年望着温婉笑。当时他们逃跑的时候,全部都是分开的。小狐狸怎么可能会知道温婉郡主在哪里。
温婉被笑得发毛“你赶紧给我解药放了我。我告诉你,今天忍者是冲着你去的?郡主是替你挡的灾,你认为皇上一旦知道,会怎么样?你现在还把我绑在这里,要被皇帝知道你延误了救郡主的命,你罪加一等。”
白世年沉默。皇上一旦知道这个事情,罪责可大可小。端看温婉郡主会不会平安归来。
温婉也不看他的面色,只得说软话了“你是皇上需要重用的大将军,就算皇上知道,也无非责备两句,最多罚些俸禄,不会丢了命。而如果郡主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替身还活着,你知道会怎么样吗?护主不力的奴才,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别跟我说你会保护我,谁都保护不了我。郡主真有事,我死一万次都不足让皇上息怒。你就放我走吧,我不想死。”
白世年面色凝重,想了下道:“越这样,越不能放你回去。你回去就是找死。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出去,会把你藏得好好的。过段时间,你跟我去边关。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保你平安。”
温婉瞠目结舌。这个男人,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在他眼里,温婉郡主还没她这个替身来的重要。温婉小心地试探道:“你帮我解了身上的药,让我走吧。我要去找郡主。至少这样,我还有一线生机。”
白世年眼中利芒闪过:“不许去,我说过会保你平安,就一定竭尽所能保你平安。”说完,紧紧地把温婉锢在怀里。
温婉很郁闷:“你保不了我的平安。一旦郡主有事,我无事,皇上跟郑王爷绝对饶不过我的。将军,你就放了我吧。我不想死,至少,我不想被整得生不如死。”
白世年一口拒绝:“现在天色已晚,我跟你去了也无用。温婉郡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小狐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温婉不屑:“你凭什么?皇上跟王爷要杀我,你还能阻挡得了。到时候我死了,你还是一样风光做你的大将军,娶上十个八个……”
一七0:结发
白世年看着温婉,截断了她的话:“我白世年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立足在这个世上。你不=不用担心,皇上跟王爷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不会有事的。”只要还要用到他,就能救小狐狸的命。
要是别的女人,听了这话,肯定会很感动。可惜温婉听到那句这段话,一阵恶寒。温婉不知道他的自信哪里来。只知道自己很倒霉。眼睛转了又转:“还是保险一些,你陪我现在就去玉泉山上找郡主。”
白世年没应温婉的话,反而下了床,温婉以为他想通了。却见他又带倒酒。端了两杯过来道:“来,补刚才的交杯酒。刚才那杯酒你都吐了,喝得也不真诚。”当然不真诚了,都被灌的。
温婉看着他透露出真诚与炽热的眼眸,一下提高了警惕之心,甩过头得瑟地表示“不喝。”
白世年并不着意,也不生气。端着酒坐下来,放到温婉手里:“喝吧,不用担心,万事有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温婉郡主真有事,也跟你没关系。皇上以后还要用到我,就不会治你的罪。别担心了,若皇上要真怪罪,我拼死也会保你周全。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温婉看猩猩一样看白世年:“现在说得这么好听,到时候,估计跑得兔子还快。女人如衣服,没了再娶呗。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你位高权重,以后再娶一个漂亮能干又贤惠的。”
白世年哑然失笑:“对我这么没信心。”在沿海一带,谁不知道他白世年说出的话,就如钉下的钉子,说到做到。
温婉耸了耸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白世年呵呵之笑:“好,那你拭目以待。看我能不能说到做到。”要保小狐狸安全,他是有绝对的把握。也许会迁怒,但是小狐狸本身也是受害者。他求情,应该能保小狐狸的周全。
温婉看着白世年一脸灿烂愉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和煦,再想着他的话,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白世年的话。
温婉很快就从恍惚之中醒过神来。温婉知道这是她见过最危险的男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就被带沟里去了。得离他远点。白世年不知道温婉的纠结。把酒放在温婉手了,两人手腕交叉;“来,喝。酒有点烈,别再呛着了。”
温婉小心地抿着,恩,酒的味道不错。一小口一小口竟然一眨眼就把酒给喝没了。
温婉好酒,只有贴身几个人,还有皇帝跟郑王知道。并没有外传出去。白世年见着温婉喝得很陶醉,笑眯眯地问:“还想喝?”
温婉想了想,也许喝了酒就睡下了,能逃避过这个色鬼的偷袭。等半夜醒来,也就能逃了。于是点头道:“恩,酒能壮人胆,也能解忧愁。我还想再喝一杯。这酒味道不错。”
白世年笑着继续倒了一杯。温婉喝完以后,眼睛转了转,又喝了一杯。喝完以后,心里郁闷,怎么还不醉。不过却是头歪在枕头上,一副睡着的模样。温婉知道瞒不过眼前的男人,但就想要这么做。
白世年呵呵直笑:“真正睡着的人,呼吸匀称。哪里跟你一样,深一下重一下,别装了。起来了。”
温婉恼怒之极,这个男人也太鬼了:“就算知道我是装的,你就不能配合一下。真是,没一点意思。”
白世年听了哈哈大笑。他这媳妇,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搂着温婉,在温婉的小脸上蹭。温婉恶心得推,推不开:“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解药,我动不。很难受的。”
白世年无语“我刚才去问了。这种软筋散只有到了时间才会消的,没有解药的。明天早上起来就会好的。”
温婉哦了一声,闷闷不了。
白世年轻轻佛动温婉的头发问道:“你怎么会成为温婉郡主的替身呢?要是当年你没跑掉多好。”
温婉哼了一声,心里腹诽,没跑掉,没跑掉难道让我去给你天天占便宜。不过温婉知道,今天必须打消这个人的疑心。温婉在心里衡量一通以后:“其实也是阴错阳差。你还记得那日在玉泉山上吗?就是那日,我被郡主的人看到。他们见我与郡主的面貌相似,就拉了我去当替身。”
温婉编造的谎言,正好与白世年脑补时候所想的一样。也因为如此,再没让白世年怀疑过温婉的身份了。
白世年柔和着声音道:“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你不知道,我找了你七年。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会被温婉郡主寻去当了替身。要知道,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温婉收敛了所有的神色。在心里想着到底是该说自己的好话,还是多说一些坏话。让这个家伙讨厌她,然后再不去见她。纠结了几分钟,还是决定说好话。因为说坏话,容易露陷:“也没有了,温婉郡主人很好的。我没吃过苦。”
白世年摸着温婉白皙圆润细腻的小脸。看着模样是应该没虐待过。但是当人替身,在危险的时候就会当成牺牲品。
温婉以为他不信,忙又说道:“真的,温婉郡主对我真的很好的。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温婉郡主人也和善亲切,从不虐待下面的人。你看我穿的衣服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比官家小姐过得还好呢!我真没吃过苦的。”
白世年看着小狐狸这么实诚的模样,想着小狐狸不知道人心险恶。他们要用她来挡灾,随时摇她的命,自然会对她非常好了。温婉郡主又不缺这点钱。不过这些,他是不打算跟小狐狸说的:“一直叫小狐狸的,我们现在都是夫妻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温婉答得很干脆:“恩,我叫小青。青草的青,象征着蓬勃无限的朝气,顽强的生命力。”
白世年听完抿嘴一笑。确实是顽强的生命力。遭遇那么多刺客的刺杀,竟然能毫发无伤。还被阴错阳差被成代嫁新娘了。原来觉悟大师批的命,确实是真真的再灵验不过了。
白世年想着觉悟大师的话,倒是突然记起一件事,立即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上,拿了一把剪刀过来。
温婉惊恐地看着白世年,不会,不会真是个性变态吧!很有可能,都可以主动调戏一个六岁的奶娃娃,这么多年又在边关也没成个亲的。就算有那克妻的名声,但是怎么着也是个帅哥,又有钱,又有地位,怎么会娶不着老婆,还没一个屋里人伺候。而且,连那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都不要,要没问题,打死她都不相信。温婉哀号,老天,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温婉心惊胆颤地看着白世年拿了剪刀走过来,慢慢往后挪。就见白世年打开剪刀:“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杀我,你也吃不完兜着走。你要敢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杀了你。”
白世年看着温婉惊恐如受了惊吓的小鹿,又怜惜又气恼。但语气很犀利:“我是你的夫君。别说这些不着调的话。看在新婚之夜,我就饶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定然不饶。”新婚之夜死啊生的,能不忌讳。白世年是真的生气了。他还要跟她白头到老,怎么能说这晦气话。
听得温婉心口扑腾扑腾跳,太有杀伤力了。幸好自己心脏够强悍,见的场面够大。否则,换个娇滴滴的美人来,一定会被吓死过去。也难怪都说要嫁这人,都得重病要死了。退亲病立即就好了。实在是,跟黑夜叉一般吓人啊。哪个千金小姐敢下嫁给这样的男人。不过温婉这会不想弱了自己的气场,朝着白世年吼道:“你凶什么凶,你凶就以为我会怕你不成,我告诉你,我要敢伤我,我也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模样,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他媳妇不仅没被吓住,反而敢朝他吼。估计要让旁人看了,非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还有这气势一点都不弱于他。恩,很不错。
白世年坐下后,温婉警惕地看着他。白世年取了他自己一缕头发,再取了温婉一缕头发,两缕头发交缠在一起打了一个难看的死结,张开剪刀喀嚓一声把这撮头发剪了下来,放在床边上怪着的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里。
温婉张了张口。剪头发做什么。不过不是捅自己,心放了下来。转而想起传说,好奇地问着:“这是干什么?”
白世年笑着把头发放进去,拉了拉绳子,又小心地放在枕头底下,转过头来跟温婉解释道“结发夫妻,永结同心。”白世年面色缓和。那神情,很温柔,很专注,很真诚。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禀性到底如何,但是能这么真诚地说这些话,还有他那专注的神情,让温婉心稍微松动,不那么害怕。
一七一:醉梦中的诺言(含琳帝打赏和氏壁加更)
白世年一双粗糙的大手包裹着温婉柔弱无骨的一双小手,温和地说着:“青儿,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夫妻,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再不会让你受苦了。”
温婉面露困惑“结发夫妻,永结同心?”她跟他,结发夫妻,还能同结同心,别开玩笑了。一旦寻了机会,她就会跑,有多远跑多远。
白世年点了点头,见着温婉还是棉露疑惑,不相信的模样。拉起温婉的手十指相扣,笑着说道“执子之说,与子偕老。”
温婉怔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家,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度过一生,是她所追求的。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能实现。却没想到,在这等阴差阳错玩笑的婚礼之下,反而得到一个男人的承诺。这算不算老天在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温婉很想哭,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怎么可以这样玩她。
白世年看着温婉的神情,想着青儿定然是受了很多苦“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不会让人欺负你。很晚了,安置吧!”
温婉一听安置两字,哆嗦了一下,回了神。完蛋了,在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把今天这事圆过去。温婉看向外面:“好象现在刚刚天黑吧?”就没见过这样的新郎官。天没黑就入了洞房。
白世年笑得很灿烂:“刚天黑,也不妨碍我们洞房啊。”其实他没想过要洞房,毕竟青儿年龄才十三岁。这么小,是不能圆房,否则就会伤了身。
温婉想装死,可是这该死的什么破酒,她都喝了三杯,怎么也不醉啊!温婉装死也装不过来。脑子迅速转动开来。该用什么法子把这该死的洞房给糊弄过去。
白世年看着温婉喝完酒后,原本白皙的小脸这会红晕散开,显得特别的娇艳,蔓延至耳后项间,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粉红色。心里早就痒得不行,白世年再忍耐不住。一双手从上往下摸。见着温婉在神游,朝着温婉的耳垂吹气。吹得温婉痒得难受。
温婉想推开他。可惜现在全身还是不得力。该死的软筋散,等回去,一定千刀万剐了做这软筋散的人。不,连个丁氏,也不能放过,都不能放过。眼前的男人,恩,也不能放过。
白世年也是折腾了两天以夜没睡觉了。有些困了。想抱着温婉睡。但温婉以为他是想吃自己豆腐,急智之中蹦出一句“那个,我今天不方便,那个,那个来了。”事实上,她到现在,这个还没来呢!
白世年其实从温婉的话语里推断出来她的真实年龄,压根就没这想法。见温婉突然来的这么一句。反而笑了出来,本来想搂着,这会却是故意一般,手在游动。
温婉可怜巴巴地说道:“真不方便,来日方长。”
白世年一看温婉的神情就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了。笑呵呵地故意在温婉脖子上嗅了下,又啃了几口:“青儿,你真香。闻着让我都把持不住了。”
温婉,脑子一转,瞪着他,故意装成很恼火地模样怒骂道:“香香香,香你个大混蛋。你香过多少个女人了?”
白世年见着新娘子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笑眯眯地。
温婉不想着,必须转移话题,故意装做兴致很高地模样道“我们来聊天吧!”
白世年也正正经经地坐起来。她要看看他的温婉,到底要做什么。
温婉想着当英雄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是过程,却是极为惨烈的。所以故意问道“白世年,杀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得想吐?有没有做噩梦?”她第一次杀人,因为恶心多过于恐惧。等心头的恶心劲过去了。恐惧也没了。
白世年面色很平静“第一次杀人,吐了大半天。后来,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温婉一下语塞了,想着该找怎么样的话题。
白世年倒先是问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温婉脑子转得快:“当时刺客太多,夏瑶姐姐让分成几路分散刺客的注意力。护卫我的几个侍卫都死了,我趁他们打斗时机,就跑开了。”
白世年看着温婉道:“你一个人,身边没有护卫,不怕?”
温婉摇头:“身边有护卫才更危险。以前夏瑶姐姐教我们,在危险的时候该怎么逃生。当时想着,他们要杀的是郡主,我虽然长得像,但会说话,那些刺客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白世年微微点了头:“那你怎么被丁家的人抓住的?又被推上了花轿?”
温婉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当时想着跟着丁家女一起走,危险会小很多。毕竟一个人,容易引人注意。本想着跟着一起回京,回到京城找人帮忙。哪里知道,就被喂了药推上了花轿替嫁。”
白世年倒觉得这阴错阳差很好。
温婉眼睛一闪:“白世年,我只是替嫁,不是真正的新娘子,应该是不做数的吧?”
白世年笑得很自傲:“不作数?谁敢说不作数。拜堂成亲入了洞房,你就是我媳妇。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不作数。”
温婉低下头,腹诽不已,她就猜测到是如此。好死不死,怎么就偏偏碰上这么一个人。
温婉只能转移话题,这个话题纠结太多,也无益处“倭寇,到底有多厉害。”
白世年摇头道“这些东西,你不会懂的。”
温婉轻笑道“你好象看不起女人?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别小看女人。就如倭寇里有一类杀手,叫忍者,就是这次刺杀我们的。这些人练了分身,只有杀了真身才能彻底灭了,我说的对不对。没糊弄吧?”
白世年惊讶之极“你怎么知道的?”一般的闺阁女子,哪里会知道这些。
温婉得意地说道:“是郡主说的。郡主学识渊博。知道很多东西。……你不知道吧,这次要也多亏了郡主知道了忍者的弱点。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命呢!”温婉开始在那自夸自卖。说着察觉不对劲,她兴奋过了头。
白世年却没察觉温婉的变化,主要是温婉前后衔接得太好了,让他没察觉里面细微的变化。听了不得不赞叹道“温婉郡主,确实厉害。”
温婉赶紧想着,自己还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军事题材的东西,可以让他感兴趣,不要对自己感兴趣。脑子转得飞快“你错了,真正厉害的不是郡主,是郡主身边的夏瑶姐姐。我听夏瑶姐姐说过,满洲人,就是满清达子,说他们能征善战,骑射功夫很厉害。也因为他们是游牧民族,民风很彪悍,人人习武,成年男子基本都擅骑射,还喜好佩刀,喜好争斗,尚武崇强。据说最厉害的是可以佩带金刀,代表着勇士的意思。这类人在满清人里,非常得尊敬。满清人的这些特征,往往让边关的将领难以对付。满清人只要是成年男子,甚至是妇人,都擅长作战。极为难对付。你看夏瑶姐姐说得对是不对。”
白世年听了大感意外,他一直以为,温婉郡主只是擅长敛财。却不知道,温婉郡主竟然对军事都了解的这么透彻,这样的人。上天让她生错了性别,该是男子才对:“对,都对。温婉郡主,很厉害的人。”
温婉鄙视白世年:“说了不是郡主说的。郡主赚钱很厉害了,但是对这些,她也不大懂。都是夏瑶姐姐说的。夏瑶姐姐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白世年也不纠结什么夏瑶不夏瑶的,只要有用就成。“那你说说,她们有没有提到过,怎么对付满清人?”
温婉摇头“不知道,郡主没说。夏瑶姐姐也没说过。”
白世年笑着说道“那温婉郡主还有你那夏瑶姐姐说过什么?把她们说过的,都告诉我。”
温婉听晃了下脑袋瓜子“恩,让我想想。我记得有一次夏瑶姐姐曾经说过,对满清人不同对倭寇,是在马上作战。郡主的马的配置改良过。减轻了不少的重量。夏瑶姐姐说如果能照着郡主的法子,那马匹就能减轻重负,对敌的时候,也能占据一定的优势。还有,夏瑶姐姐说,我们的马匹没有那些人的优良。必须改进马匹的优良性……”这些,确实是在庄子上,夏瑶跟温婉说过的话。只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份。
白世年愕然,没想到温婉郡主跟身边的人,连边关所呈现出来的劣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有了应对的法子。那对敌的时候,确实能取巧,而且会将自己这方的劣势化解不少。不过,白世年也起了疑惑:“这些都属于机密,怎么会告诉你?”
温婉心里叫了一声糟糕,这个死男人也太精了。就差点露馅了:“你也知道,我是替身。替身不仅要长得像,还要一言一行都得像。否则,很容易被穿帮。所以,我是经常在郡主身边的。时间久了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事情。而且我觉得这些不算机密吧!”对温婉很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小心谨慎又防备心重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宫女在身边听他跟夏瑶谈话。可惜白世年对温婉郡主不熟悉。也注定要被温婉骗到。
白世年点头“还有什么,都告诉我。”
温婉头沉沉的,难受,这是醉酒的征兆啊。温婉想着,醉了也好,马上就可以睡下了。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温婉相信,应该不会这么没品。
“没事,可以慢慢想,说说温婉郡主跟你那夏瑶姐姐还说过什么?”白世年循循善诱着。也许真能得到有用的东西。
温婉哪里还愿意说,再多说,可就真漏了底了:“还有,还有,不大清楚了。好象没有了。”
白世年也并不太在追究,想着温婉学得多也好。于是笑着说道:“那夏瑶是什么人?她教了你什么东西,你又学了什么东西?”
温婉此时头昏沉沉“夏瑶姐姐是是郡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她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我都听不大懂。比如遇见危险怎么逃生,琴棋书画,什么孙子兵法。咳,幸好郡主是哑巴,我们只要学到行似就成。说话的都是夏瑶姐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呢!”说到这里,酒劲上来了,脑子一下迷糊了,开始乱扯了:“我告诉你啊,学的那么多东西里面,我最讨厌的是美人计。你说,为什么兵法上要有美人计,美人啊,注定是牺牲品,注定是男人的替罪羊。不过,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只有美人计,却没有美男计呢!我的朋友就是被人使了美男计,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我。那么多年,情如姐妹,比不过还没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白世年愕然。一看他媳妇的模样,就知道是醉酒了。三小杯酒就醉了。他却是不知道,温婉酒量很小,这酒又烈,后劲十足。醉了是正常不过的。
温婉才不去管白世年在怎么想,她现在只是想把心底的怒气宣泄出来“男人啊,男人是什么玩意啊!男人都是一些不靠谱的玩意。他答应了爱我一辈子,会给我一个幸福快乐的家。会与我白头偕老的。可他却为了一点钱,娶了别人,不要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为了一点钱,就不要我了,甚至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羞辱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扔就扔。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一心一意对他,我那么爱他。为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到最后,都只是一场笑话。”
“你醉了。”虽然听得没来没由。但白世年心里却是一涩。莫非,青儿以前有青梅足马。
温婉摇着头,就是说着自己没醉,没醉。白世年安抚不住了。
温婉此时的神思彻底沉迷在了前世,窝在白世年怀里,泪流满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可以背叛我,为什么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了一点钱就背叛我。爸爸妈妈没了,家里的人都不喜欢我。别人都说我是懂事、听话、乖巧的好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我有钱,我有好多的钱,可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也买不到快乐。我不要钱,我都不要,我只想要爸爸妈妈,我只想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为什么想要好好活着那么难,为什么要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受苦。”
“你放心,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白世年轻声说着,青儿承受这一切。该是受了多大的创伤,受到多大的痛苦。
温婉却不领情:“谁能放心,谁都不能放心。别碰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白世年说话很轻柔:“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我们的家,以后,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温婉晃动着脑袋道,到有一丝嘲讽地笑道:“说得真好听,继续说,说得更好听些。不过,你说再多我也不相信了。这些虚化假话,我听得太多了,都是骗人的。都靠不住,谁都不靠。我只靠自己,我只能靠自己。”
白世年心底一下酸涩的更厉害:“傻丫头,我是你相公。以后,有什么事,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说,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温婉嘟囔着相公是什么东西。
白世年没听到温婉的嘟囔,只是摸着温婉的脑袋,很是疼惜。这些年,青儿该是过得多艰难。否则,为什么会说谁都信不过,谁都靠不住“青儿,岳父岳母是怎么没的?”
温婉疑惑地望着白世年,听到他解释说问的是自己父母怎么没的。温婉心口一抽,她不想说,但是看着眼前的人那关切的目光,她又忍耐不住想要说出来,这些东西埋藏在她的心底太久太久,久得她以为忘记了,其实只是一直是藏在心底不敢揭露“爸爸妈妈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出了意外。奶奶骂我,说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奶奶没有骂错,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是我,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死的,我宁愿拿自己的命换回他们。我不想他们死,我宁愿是死的是我。你知道吗?我宁愿死的是我,我宁愿一辈子是孤儿,我也不要他们为了找我而失去性命。你知道吗?我看着爸爸妈妈闭眼的,我一直拼命地叫着爸爸妈妈不要死,一直叫着,可是没有用。没有用。爸爸妈妈走了,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说着说着,泪水哗哗地流。
白世年听完,心口疼的厉害:“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温婉低低地说着:“过去不了,一辈子都过不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感受到妈妈越来越冰冷的身体。我恨老天爷,为什么它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自杀过好几次,可是没死成都被救回来了。伯伯说,我的命是爸爸妈妈换来的。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我好好地活着才对得起他们。所以,死不成,我也就一直尽量去过好每一天,可是你知道吗?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对我来说,活着比死更痛苦。可我却不能死,因为我的命是爸爸妈妈换来的。”这是温婉心底最深的痛。这个沉重的包袱,让她每有得到过一分钟的安宁。
白世年看着温婉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底疼得厉害。抱着轻轻地安抚着道“会过去的,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岳父岳母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以后要好好地,好好才能对得起他们对你的慈爱。”
温婉垂着头,继续落累,没再说话。
白世年轻轻给温婉擦着眼泪道“青儿,别难过了。岳父岳母要是看见你这样,会很心疼的。他们能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就是希望你过的好。”
温婉恩了一声,望着温柔又细心安抚她的白世年,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世年轻轻地说着“我是你相公。”
温婉扬起头地问着相公是什么东西。温婉望着白世年等待他解惑,迷惑不解的表情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白世年本来被温婉带入到低谷的心情,也一下消散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很是温柔地说道“我是你丈夫。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其实白世年很疑惑,为什么青儿叫父母叫爸爸妈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温婉听了这话,仿佛发现新大陆似地问着白世年“我的丈夫?我有丈夫了吗?我结婚了吗?我什么时候结婚的。呵呵,不管什么时候结婚的,反正是结婚了,你是我丈夫了,你是我老公了。老公,你会不会爱我一生一世?”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头,不回答温婉一连串的问话。只是抿着嘴笑。他还真没听说过,有把丈夫叫成老公的。
温婉脑子乱得厉害,不过见着白世年不回话,继续问道:“你是我老公,你要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对我好。”
温婉久久得不到答案,吃吃地笑着“不会爱我一生一世,不会对我一辈子好啊?是啊,一生一世,多美好的誓言,是女人的最爱。可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呢?老公,你不爱我一生一世,那我爱你一生一世,我对你一辈子好。”
“好。”白世年这话接得贼顺溜。
温婉听完这句,一下变得凶神恶煞,怒吼“你这混蛋。我爱你一生一世,对你一辈子好你就说好。你爱我一生一世对我一辈子好就不愿意,真不公平。算了,这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我吃亏算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既然我们是夫妻了,你以后就不许背叛我,有别的女人,你只能有我一个,只能爱我一个人。你要是再敢有别的女人,我到时候不仅杀了她,连你也一起杀了,你答应不答应。”
白世年仍然沉默地摸着温婉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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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温婉呆楞之间,嘴巴又给封住了。温婉气急败坏,这丫的就是一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变态。不对,这丫一个亲吻狂魔,动不动就亲就吻上了。
温婉感受白世年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拼命地挣扎。该死的男人,手力这么大。她根本就挣扎不过。温婉终于忍耐不住,冷喝道“放开,你再不放开,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好啊,我看看你怎么杀的我。”白世年见着温婉强悍的模样,有心治治她暴虐的脾气张开膝盖夹住了温婉的一双腿,右手从她腰上环过去,左手探到脑后五指张开插入了的发间,固住了温婉的后脑勺。几乎在瞬间便将温婉禁锢在了他的掌控下,一分都动弹不了。
温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变态的男人,难道不知道她只有十三岁。不仅愤怒于这个男人想要对她用强,也愤怒这个男人竟然敢禁锢她。这个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很痛恨,也很厌恶。
白世年看着温婉因为愤怒,气得脸都紫了。憋着气笑。
温婉知道,没有时间给自己考虑。要是再不动,今天是凶多吉少了。眼里闪过狠色,右手的大拇指扣着机关。要不被这个男人得逞,要不她一针下去解决了他。
可是温婉摸着那戒指却是在犹豫,这次不同于上次那个变态。那个变态该死,可是白世年是在与自己的妻子行房。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一点错都没有。
夏瑶说过白世年的私生活很干净。家里没通房小妾,在沿海打仗也没有收用过姬妾。虽然温婉对他并无一点好感。但是如果夏瑶查出的证据确实是真的,那这个男人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温婉神色复杂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她看着手上的戒指,只要她一扣动机关刺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必死无疑。可是,在要刺下去的一瞬间,温婉却是犹豫了。她要杀他,她真的要杀了他吗?为了能脱身,真的要杀这个男人吗?温婉剧烈地挣扎着。
可能是恶劣的环境练就的警觉性,温婉动杀心这一瞬间,白世年警惕地看望周围,见着都是好好的。见着温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笑着说他有分寸。
温婉看着他的眼神,看着白世年眼神之中的火热,她的心在颤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着白世年眼神里包含的不仅是情欲,还有着专注与深情。好象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强行娶回家的女子,而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备感小心与谨慎。心爱的女人,温婉想到这里自嘲了自己一下。她只见过他一面,加上这两次,也就两次。什么深情。
温婉冷着声音道“放开我,你要不放开我,我真杀了你。”
白世年呵呵直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温婉的脖子上,细细地啃,好象那是美味的糕点。一直往下啃,啃到了锁骨。
温婉的手特抖了抖,她此时脑子乱得很,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的,她只要将上的针拨出,刺不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但是她扣不下去,她扣不下去。她下不去手。可现在怎么办?温婉的手在发抖。他该怎么办,绝对不要就这样。温婉想哭,她下不去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感看着白世年往锁骨下滑去,温婉闭上眼。最后无奈地想着,来不了硬的,只得来软的。希望软刀子有用吧!
白世年正待朝着还没发育完全的地方啃噬,却是听到温婉在哭。抬眼望去,却见温婉哭得满脸是泪。
白世年瞧着温婉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心情继续:“怎么了这是?哭什么?不哭了。”
温婉听到他这么说,知道这招是有用了。不仅没止住,反而越哭越大声,边哭边控诉:“欺负人,你欺负人。”
白世年哭笑不得:“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温婉见着白世年不动,心里却是鄙视万分,丫的,没想到不怕被杀死,却怕女人的眼泪。鄙视白世年的同时也鄙视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用这么白痴的手段。可惜有什么办法,这个白痴男人就吃这套。
温婉抽噎道:“还不欺负人,你娶的是谁?你娶的又不是我,。还有,你那是娶亲吗?你那是办丧事。”
说到这个,白世年心里也有愧疚。这次的婚礼确实办得简陋:“那好,等这事过了,我一定给你补办热闹的婚礼,好不好。”
温婉见有用,趁机提条件:“那没正式成亲之前,你不许碰我。”温婉见白世年不说话,继续哭。
温婉的哭声,让得白世年手足无措,到最后只地妥协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你别哭了成不。”
温婉抽噎道:“那好,你把衣服穿上。”
白世年无奈,只得起来把衣服穿上。温婉趁他穿衣服的时候,自己也拿了衣服穿上。见着他又要走过来道:“你别过来。”
白世年真没过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你。现在你还没及笄,等你及笄以后,我们再圆房。我们还要过一辈子,不急在这一会。你不愿意,我不再闹你了。”
而在上房,一向浅眠的老夫人问着新房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身边的老嬷嬷笑得跟刚开的菊花似的灿烂:“老夫人不用忧心了。换了两道水。外院伺候的人还听到六爷爽朗的笑声。伺候的人说,从来没听见过六爷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极喜欢新娘子了。那边已经准备了第三道水。老夫人,来年就等着抱孙子吧!”老嬷嬷没说新娘子在新房里都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
白老夫人听到这里,终于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包袱了。喜欢就好,夫妻恩恩爱爱,她就是死了也不憾了。
白世年见着温婉防备的态度“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睡吧,我不闹你了。天亮还得去跟祖母与爹他们敬茶呢!”
温婉看着这前后不一致的男人,怔了一会。眼神万分复杂。白世年见着倒是自己开口说话了:“我知道让你委屈。等这事过了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一场更豪华热闹的婚礼。别生气了,好吗?”
温婉低下头,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可正在这时,温婉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白世年听了那声音,刚才的不快一下扫了,呵呵大笑。
温婉白了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从昨天,应该说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就吃了半碗多点面条,能不饿吗?当下没好气地说道“笑什么笑,你尝尝两天没吃东西,看看会不会饿。”
白世年笑着起了床,披了衣裳出了喜房。
温婉看着他的动作,猜测着他应该是去拿吃的。一会的工夫,白世年就回来了,手里端着着一盘子糕点。看着温婉穿戴整齐。白世年笑了出来“先用这个充饥。”
温婉接过盘子,拿了块糕点吃。现在饿得不行,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三下五除儿,就把一小碟子糕点吃了大半。终于不再感觉到饿了,想找东西擦嘴。扫了一眼,看着床沿边有一块洁净的白色帕子,取了过来擦嘴。
白世年看着温婉拿了喜帕擦嘴,嘴角抽搐了半天,他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后来温婉才知道那帕子是啥玩意。
白世年呵呵地笑道“没想到媳妇还是个能吃的,能吃好。能吃是福。以后我们的孩子,不管像谁都不担心了。”
温婉此时心境已经恢复过来,心里不屑,扫了一记白眼过去。孩子?做你的白日梦去。这晚上,注定就只能是一场梦。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是温婉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发生了的事后悔也无用。还是早日逃离的好。
温婉的这一恼怒的眼神,那就如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如投入一汪平静的水池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凝脂一般的脸蛋儿上绯红一片,好似一朵雨后海棠染尽胭脂画成。
白世年一阵火热,行动胜于想象,一把又被拖到怀里去“青儿,你这眼神真勾人。青儿,青儿。”
温婉吐血,谁勾他了。这人就一变态。温婉无语之极:“你十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啊!见着女人就说勾引你。”
“只有我媳妇能勾引到我。”狂风暴雨的吻一般化为柔绵细雨。温婉挣扎,可一动就被钳制得死死的。
温婉气闷,这绝对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得他来掌控。
白世年见着温婉发怒的模样,故意耳朵边上传来吃吃的笑声:“媳妇,我们来把洞房花烛补回来。”
温婉反正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没这个心思。继续装死。
白世年只是开玩笑,并没有真闹温婉。温婉热得不行,装死装不下去了。叫囔着受不住。
白世年摸着温婉被汗水湿透的头发道“青儿,这点热不算什么。等你以后跟着我去了边关,那里比这里更炎热,你一定得适应,知道吗?”白世年之前是没这个想法的,可是现在他媳妇竟然是青儿,青儿胆子大性子又坚毅,带去边关,应该能够适应那里的生活。
边关,想得还真远。不说她会逃掉让他找不着。就她这身份,皇帝外公要是愿意让她去边关,那才叫奇怪了。不过,温婉对于白世年一点都不担心皇帝跟郑王舅舅迁怒,很奇怪:“白世年,你真的能护我周全吗?”
白世年语气很坚定地表示可以。
温婉疑惑地看着白世年:“白世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自信?你不怕牵连白家,不怕自己的前途尽毁?”
白世年轻轻一叹气:“青儿,他们都教了你什么东西?是不是要你用性命保护温婉郡主。就算为温婉郡主死,也是你的容光。”
温婉理所当然道:“为郡主死,本来就是我的荣光。”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头。他为国捐躯,是他的荣光。没想到青儿却被洗脑为温婉郡主送命也成了荣光:“我不让你回去,是不想你涉险。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棋子,一个炮灰而已。明天去找温婉郡主,你得跟着我。不要离我左右。”
温婉望着白世年:“你还不明白吗?你救不了我的,非但救不了我,还会把你自己也牵连进去。甚至连你们白家,也卷入进去。白世年,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白世年的眼睛阴了阴:“谁说的皇上与郑王就一定会治我的罪?谁说会牵连白家。”
温婉心里一滞,其实她知道,皇上跟郑王舅舅就算知道是她替这家伙挡的灾,也只会轻惩他,而不会治重罪的。因为,这次的事也是因为白世年杀倭寇引起的。算起来他并没有责任。他为朝廷立过大功,以后还有大用。皇帝外公与郑王舅舅,绝对不会重惩他。但温婉面上却是装傻,故意愣愣地说道:“难道不会?”
白世年轻笑一声,回答的与温婉所想的差不多:“自然不会,我是为朝廷杀的倭寇,又不是为我们白家杀的倭寇。温婉郡主替我挡了灾。这并不是我的责任,皇上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重惩我。如果因为这次的事就重罚我,会寒了将士的心。皇上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我不否认,我欠了温婉郡主一条命。”
温婉闷闷地说道:“你是没事,但我逃不过一死。”能不气闷,不仅欠一条命,还替嫁成新娘。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头发,很轻,很柔:“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郑王是一个很睿智的人,他会公私分明。这事的罪魁祸首,不在你。郑王,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温婉目愣愣的。不对白世年施展惩戒,这她早知道。但是,能保下她,而且语气这么坚定,那她就不能理解了:“我不明白。”
白世年轻轻叹息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我本来不想对你说的。但你一直纠结着,那我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结发妻子,郑王就不会对你动杀心。”
温婉还是不明白。
白世年见着温婉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摇了下头:“你知道皇上跟郑王为什么会这么疼温婉郡主吗?”
温婉点头:“知道,因为郡主孝顺。”
白世年露出嘲讽的笑容:“孝顺,自然是要的。但根不在这里。根子在于温婉郡主擅长敛财。国库空虚,朝廷需要一位擅长敛财的人。这才是温婉郡主能得高位,倍受皇宠的根本原因。”
温婉低下头,过了好一回才道:“就算如此,跟郑王不杀我有什么关系?”
白世年眼里充满了怜惜:“傻丫头,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与郑王交谈过,郑王以后一定会是一位明君。边关的戚元帅已经老了,而我,可以替朝廷守护边疆。郑王,是未来的君主,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伤了重臣的心。”
温婉看着这个男人,自信过头了:“我不相信。大齐这么多将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凭什么就认定守护边疆的人是你。你凭什么?”
白世年忍不住笑出来:“傻丫头,对我这么没自信。”
温婉嘟囔着:“不是我对你没自信,是你自信过了头。你怎么知道,这未来的元帅之位就一定是你的?”
白世年没回温婉的话,只是重重地说了一声:“元帅之位,将来一定会是我的。多的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就成。”
温婉还是表示不明白:“就算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世年很无奈,到现在青儿还没意识到一件事。他们已经是一体,一家人:“你是我妻子,我的结发妻子。有这点,就足够了。青儿,你不用害怕。造成温婉郡主生死不知的是赵王,与我无直接关系,与你更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其他的,你都不用去想。你也不需要懂。”
温婉苦笑,她没什么不能懂的。一切无非就是关乎两个字,利益。皇族之人,利益当先。其他,全部靠后。而现在,温婉却再不小瞧白世年了。没想到,他在最短的时候把事情的本质摸得透透的,所以他不怕皇帝与郑王的责难。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温婉心里很复杂。白世年所展现出来的恰恰是她最缺少的东西,如今亲眼见了。她才知道,差距有多大。
白世年见着温婉久久不说话,低下头:“怎么了?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温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也不怕皇上跟郑王恼了?”
白世年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至于为这事恼了。温婉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白世年以为温婉被吓着了:“不用怕,你随我去边关。那里没人认识你,不会知道你是温婉郡主的替身。不过,那里的日子会比较清苦。到时候你别怨我让你过苦日子。”
温婉按耐住心底的所有心思,按照正常思路来说,她应该崇拜敬仰感激这个男人。不过,这些她装不出来。
一七五:震撼
温婉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怕说多错多。
白世年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这辈子担心的事情终于完结了。心里挂着的事也有了了结。拉着温婉要跟他说话“别睡,陪我聊聊天。边关很苦,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会好好地照顾你。会把那里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温婉心理不屑面上也显露“我才不要你照顾呢!这些年,我一个人不也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你要真去了边关,还是用心对付那些满清人。我就是跟你去了边关,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你放心吧!”
白世年乐呵呵地说道“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边关没有京城里的繁华。我怕你一时受不住。”跟在温婉郡主身边,吃穿用度,那绝对是顶尖尖的。他怕青儿不习惯。
温婉倒是不矫情“有吃有喝饿不着就行,没这里繁华也无所谓。我又不是没吃过苦,有一次几个月都没见过一块肉,吃的饭里全都是沙子,吃饭的时候咯崩咯崩的响,跟小鸡啄食一样。最艰难的时候,是两三天都吃不上饭。有时候实在是饿得狠了,只能喝水来充饥。那样的日子我都能过,边关的日子难道还能不那更难吗?再说,不还有你吗?你还能让我饿着。”温婉适当给白世年戴了一顶高帽子。
白世年听了心了一阵的抽疼,轻轻地抚摩着温婉的脸“我也没去过,但是听说很苦。不过,你要适应不了那里,到时候,再回来就是。不过我就是担心,你这样貌在京城里,被有心人抓住,会不得好。”
温婉笑着当是不懂得他说的意思:“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好不好不在外面的环境,全在内心。要是心境平和,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认为平安健康开心就是福,就算每天粗茶淡饭都会觉得香。要天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想着泼天的富贵,就算每天穿金着银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也是不得快乐的。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好与不好,全在自己对生活的态度。”
白世年全身一震,望向温婉轻声问道“真的觉得粗茶淡饭都是香的。要每天给你粗茶淡饭,你还不得埋怨死我。”
温婉听了呵呵笑道“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埋怨你的。我这人向来要求不高,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舒服就好。其实开心也很简单,只珍惜自己所能有的,不去想那些自己没有的。我觉得日子就挺好的。我从不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白世年听了,大为欢喜。白世年很认真是胜赞道“没想到我媳妇心胸这么宽阔。”
温婉装成得瑟地说道:“那是自然,天天跟着……”停顿一瞬间,温婉咋舌头,差点说成老师出来,立即笔锋一转“跟着郡主与夏瑶姐姐学习,再笨我也能学到一两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无外乎就是这样的。”
白世年呵呵直笑:“你说的是,温婉郡主确实厉害。我还指望着她以后敛更多的钱财,更好地支援我们前线的官兵!所以她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不过,温婉很快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你说什么?温婉郡主赚钱供给军队?这怎么回事?”
白世年笑着道:“这些东西,你不用知道。”
温婉直直地看着白世年:“你说,我想要知道。郡主是有敛财的手段,但是,怎么会跟军费扯上关系?我很想知道。”
白世年并不愿意说:“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这是我们男人们要做的事。与你们女子没干系。”
温婉换了口气:“胡说,我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了。温婉郡主还有为你们提供军费吗?你说,我想要知道。你放心,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世年摇头,真是个好奇宝宝。揉着温婉一头头发:“你真的不会说给别人听。”温婉重重地点头,表示她嘴巴一向很紧。白世年这才道:“沿海一带,我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扫荡了倭寇。温婉郡主,也是出了大力。”
温婉听完白世年的话,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沿海大捷,她也有一半的功劳。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白世年赞叹道:“说起来,温婉郡主敛财的本领,连我都不得不赞叹三分。奇女子。”
温婉喃喃地问道:“白世年,那你说,皇上跟郑王,是因为温婉郡主有这一身的敛财本领,才着重疼爱。而不是因为她的孝顺与真心而疼爱,是这样的吗?”
白世年看着温婉神情,以为她是为温婉郡主难过,低声道:“这还用说。要不然,你以为温婉郡主一个有哑疾的人,凭什么会被皇上册封为尊贵郡主?因为她的功绩。只是外人不知道,以为她只是得皇宠。”
温婉笑得很勉强:“原来,尊贵郡主的封号,还有这么多的缘由啊!我还真不知道。”
白世年并不以为意:“不说你不知道,朝廷又有几个人知道。”
温婉沉默了。这两年,他隐约知道了皇帝与郑王之所以宠爱她,有利益在里面。但她一直以为,他们对他的疼爱,是更侧重于她的真心与孝顺,他赚钱的手段只是相辅的东西而已。而今天,白世年的话,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温婉的手抖了抖。但面上,却是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是,当初郡主被册封为皇贵郡主,也是给朝廷解决了大难题。为朝廷立了一功劳。”
温婉从见到白世年起,就把一个有些好奇,有些莽撞,有些些小聪明,也很忠心的小姑娘演绎的活灵活现。温婉的演技太过高超,没有丝毫的破绽,白世年潜意识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所以,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对了,当初皇帝收到了六百多万两引子。至少拿了一半,改善了沿海一带的防护。还有,虎威军的建立,也后温婉郡主的影子。沿海打这场大仗,也是靠的姜家的那笔钱,后面也有温婉郡主的影子。这就是温婉郡主为沿海大捷所做出的贡献。只是她的功绩,不足给外人道。”
温婉笑了,笑得很苦涩。通过白世年这一通话,让她彻底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当初对郑王随口说的那一句话,对皇帝与郑王来说,有多重。军费、民生(番薯土豆)这些串联起来,温婉又继续笑了。
白世年见温婉笑得很古怪:“怎么了?青儿,你怎么了?”
温婉笑眯眯地说道:“我很高兴,为郡主高兴。平日里郡主安安静静,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会与人多说话。却没想到,郡主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伟大的事情。”
其实温婉的内心却在颤抖。这就是皇族,这就是皇权。亲情在利益面前,苍白无力。
温婉还没开始说话,却听到白世年轻轻叹息一声:“只是,可惜了。”温婉愕然:“可惜什么?”
白世年笑道:“慧极必伤。”
温婉巴巴地问道“慧极必伤?什么意思?”
白世年解释道:“我见过温婉郡主三次。妩媚天成,娇俏可爱,纯洁得又仿佛不知世事的人儿。一个人,三种截然不一的性情,她却信手拈来。加上精明过顶的头脑,深藏不露的手段,还有高超的敛财能力。青儿,这样的女子,一定要被上位者牢牢把握在手心里。可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甘愿让自己的命运被操纵。”
温婉摇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白世年面上的神情倒是欢快:“温婉郡主就是一块大肥肉,等郑王登基为帝,谁不想吃这块肥肉。可以温婉郡主的精明,一般的凡夫俗子又怎么看得上。可要不是凡夫俗子,她也嫁不了。”
温婉无意识地问道:“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白世年见着他媳妇傻傻的样子,好在青儿只是温婉郡主的替身,不会落入到那些阴谋诡计之中去。否则,早被啃得骨头渣滓都剩不了“温婉郡主因为有哑疾,所以皇子不会愿意娶她。可如果不嫁将来的皇子,皇帝也不会让她下嫁宗室。那就只会嫁一些才名在外的书生。可这些书生,个个手无缚鸡之力,都是清高,自命不凡,这样的男子,温婉郡主看不上眼。”一般武将,都是看不起文臣的。白世年也没跳出这个圈子。
温婉嗫嗫地问着:“为什么?”
白世年看见温婉眼底的哀伤,以为她在为温婉郡主难过,怜惜道:“自然是为了断绝后患了。怪只怪温婉郡主太精明,太聪慧。女人太过聪慧,特别是皇族之人,都是有忌讳的。”
温婉心底一片凄凉:“不会的,皇上这么疼郡主。一定会按照她的心意,让她找自己喜欢的人嫁的。”
白世年以为她媳妇是可怜温婉郡主,疼惜地说道:“傻丫头,再疼爱,也不能越了江山社稷。”
温婉摇头:“不会的,温婉郡主很是很纯良的人。不会姻缘不顺的。郡主一定会过得很好,觅得如意郎君。”温婉把一个忠心的小丫鬟,表现得恰到好处。
白世年笑出来:“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认为温婉郡主是纯良的人了。真纯良,能有今天的高位。你当罗家六老爷怎么死的,你当姜家是怎么灭的。你当赵王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青儿,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这可都是温婉郡主的手笔。”
温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混蛋怎么知道的。转而发现自己反应太过了,立即哆哆嗦嗦问道。前后的反差只有几秒钟,如果是皇帝定然能察觉出温婉的变化。可惜,白世年没这么敏锐:“这不可能,我不相信。郡主,郡主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你胡说,你诽谤诬陷。”
温婉的表现,越发让白世年认为她善良(所以说,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能相信的,英明神武的白世年大将军也陷入了误区):“你别难过,这些也不是温婉郡主的过错。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不是他们死,就是温婉郡主死。所以,你说的温婉郡主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也可能是真的。但是,前提得是蚂蚁没有损害她的利益,没有给她造成威胁。”
温婉没再吭声。
白世年见着青儿明白过来,微微叹气一声:“别想那么多。温婉郡主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身处高位,得到权势与地位的同时,也必然会丢失一些东西。有得也有失,这就是现实。”
温婉想了好一会,才闷闷地问道:“白世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也问过夏瑶姐姐。但是,都没人给我准确的答复,你能告诉我吗?”
白世年正了正身子:“你说,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温婉抿着嘴问道:“我不明白,郑王殿不管从哪里说,堪为储君,你也说了郑王殿下会是一位明君。可皇上为什么就不立他为储君?为什么要让两派一直这样斗下去。早些立了储君,不就可以少些争斗。少死很多人吗?”这事温婉确实理解不了。早些确定接班人,也不会闹出那么多事出来。
白世年微微叹气一声道:“皇上这是为了制衡。站在云端上的九五之尊,最害怕的就是被夺权。过早立了储君,权利就会被削弱,甚至会被太子取而代之。皇上老了,可越是老了,越是怕手中的权利被夺。皇上之所以不立郑王为太子,让赵王留在京城里。为的就是用赵王来制衡郑王。如果我猜测不错,不出意外,皇上会留赵王到最后。”
白世年见着温婉不说话,继续说道:“自古皇家都是父猜忌子,子算计父,兄弟骨肉相残。哪一个皇帝不是踩着满地的尸体上位。不过,郑王也是精明的人,皇上越放权,他越谨慎,不越雷池半步。兢兢业业,由不得不让朝臣赞赏,也不遭了皇上的眼。只要郑王继续这样不出错,再有郡主陪伴在皇上身边,储君之位,就是郑王的囊中之物。”
温婉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温婉闭上了眼睛,怕被夺权,成为光杆司令,这才是皇帝外公放任赵王的根本原因。什么爱子深切,什么疼她宠她越过了所有,与手中的权利相比,这些随时都可以下生的炮灰。
白世年见着温婉半天不说话:“别想那么多了。睡吧,睡一会就天亮了。等见过祖母与父亲,我带你去找温婉郡主。”
温婉压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白世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会喜欢我?”
白世年见温婉非常认真,一副你一定要回答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呢,这也许就是缘份。上天注定了我们的缘份。”见温婉鄙视,自己也笑了起来:“话说,真的是缘份。我对女色一向不上心,却对你这只小狐狸一直念念不忘。要是别人知道我跟一个六岁的女童亲热过,不知道会不会认为有恋童倾向。”
温婉嘟囔着:“本来就是,能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手,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整就一恋童癖。”
白世年一脸见鬼的模样:“你说错了吧,我是被你强吻好不好,这要说出去,可就不是恋童,而是得被人笑死。这么多年赶对我用强的,也就你一个。也只有你才让我惦念了这么多年。”
温婉批撇嘴,坚决不相信:“相信你的话就是一个傻子。”
白世年很真诚地说道“真的,惦念的只有你一个。不过我的女人还是有很多个。”
温婉听了大怒,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她现在还是童女一枚。这厮竟然很多个,还说得这么张扬。温婉很恼怒,觉得自己吃大亏了,爬起来想狠揍这个无耻的家伙。
白世年看着温婉气的小脸都通红,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心情大好:“看来以后一定会是位悍妇了。别生气了,没有,虽然在兄弟们面前夸下海口很多个,但真没碰过一个。我自小长期在寺庙里呆着,对女色不大上心。到现在,你是唯一的一个。唯一一个让我上心,并且让我喜欢的人。”
温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我看你刚才,动作可是很娴熟。”那吻技,可是一流。
白世年哈哈直笑:“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军营里那些兄弟,往日里没事就在那聊女人。啥都聊,一来二去,也就知道了。”
温婉哼了一声。
白世年却对温婉刚才的话存了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你家人一直都欺负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温婉心生警惕,不愿意再聊,这个男人太危险了。睿智,心细,有胆略。是她遇见最危险的男人。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被他逮到了漏洞,暴露了,她可就坑一辈子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真困了,睡了!”
白世年见着温婉确实困了,他熬了这大半天的。也有些困意。
温婉见白世年又想抱她,恼怒道“热。”
白世年看着温婉额头上的细汗,也不强求。放开了人,但自己一双大手紧紧握着温婉的小手。白世年看着温婉又要发怒的模样,呵呵之笑:“以后习惯就好。”
温婉只得认命一般地放下了。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霸道、强势,不讲理。
温婉抬头看着睡在旁边的男人温婉看着这样的白世年,面上浓浓的的喜悦。就连睡也是笑着的。温婉忍不住伸出手,看着这张刚毅如铁的脸,皮肤很粗糙,应该是被太阳给晒的。一双玉手滑上去,最后停留在如剑锋一般的眉。
温婉放下手,苦笑不已,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她感觉得出来,白世年就是伯父说的有担当、有责任心、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可惜,两人相遇的不是机会,如果是在前世遇见这样的男人,该多好。她就可以被尽情着被宠着被爱着,她也愿意当一个靠着丈夫的庇护的幸福的小女人。可惜,却错遇在了今世。她,再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也不可能依靠任何人了。
白世年其实在装睡,感觉到胸口冰凉冰凉的,睁开眼睛,却是温婉眼眶地有着眼泪。白世年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别一个人受着?”
温婉没有说出原因,没说出她其实是在害怕。害怕那冷酷无情的皇宫,害怕自己面具戴久了再不是自己了,害怕自己变成让她害怕如贤妃一样的人。害怕如白世年所说,自己这一辈子,如上辈子一样会孤独一生。温婉想着前世的自己,再想着如今变得面目全非的自己,七年了,七年她已经被皇帝彻底改变了。改得再不是以前的那个温婉了。她已经变了,她真害怕会不会变得到时候自己都不认识了。
白世年低低叫了一声:“青儿,青儿。别哭了,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温婉听着那声音,让她害怕,低下头不敢望向白世年。
温婉看着白世年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擦了眼泪,问道:“你受了多少次伤了?这么多疤?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白世年见着身上交错成一片的痕没把温婉吓着,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二十六道,都是在杀倭寇的时候受的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你放心,我们还要白头到老,不会扔下你一个。”
“真厉害。”温婉说完,没再继续说话。
白世年也没跟她说话,只是握着温婉的手。
温婉苦笑,应该是怕自己跑了吧!天色不早,快亮了。该行动了。双手搂着白世年的脖子,来了一个热切的拥抱。一个离别的拥抱。抱着白世年的脖子时,心下却在琢磨到底是该朝哪里下手,能一击必中。让他晕过去。
白世年感受着温婉的主动,这还是青儿第一次主动。他全身仿佛也被电触着,全身麻酥酥的,心砰砰跳,满满的喜悦都要溢出来,动作更为轻柔了。白世年掰开温婉缠绕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把温婉当成瓷瓶娃娃紧贴在自己身上:“媳妇,真好。”
温婉无语。她是想要找一合适的位置把人打晕,不是他所认为的投怀送抱。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敏锐了。
寻机会吧,总能寻到机会。
一七六:逃脱(上)
新房里弥漫了温馨的味道,外面有人大声地叫着“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有刺客,有刺客……”远远的传来一声声的凄厉的求救声。接着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温婉想着老天真帮忙,现在可是逃跑的好时机,心里在叫着,老天真帮忙。这话,更容易逃脱出去了。
白世年则是一下弹跳了起来“你好好呆在这里。不成,这里是洞房,很可能是这些刺客首先攻击的地方。你去侧厢房。”
温婉也随手拿了一件秋香色衣裳穿上。白世年拉着温婉起了身说道“算了,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出去。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安全。”他担心这个傻丫头呆会跑了。
温婉刚才一听到说刺客来了,心里正说着机会来了。感激万分直叫着老天爷你真帮忙。开始见他这么说着,直点头。可是听到说跟他一起出去,跟着他一起出去还怎么逃。温婉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道“我腿软,走不动了。你先去忙你的,我自己会藏好的,不会有事的。”
白世年正认为这是一个最妥善的法子,可惜温婉确实是腿软了,动不了了,看着确实是被吓的。
温婉趁机说道“你放心,我保证等你回来,我完好无损。”她是怎么都不可能跟着他去的。
白世年听到外面的声音更大,匆忙出去。温婉还以为他走了,正想开溜,就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见白世年带出一个身穿蓝色披甲的丫鬟走进来。温婉看了她一眼,那女子对着温婉的态度,有着鄙视与不屑。
温婉心里有着火气(火一直被憋着),看着那丫鬟。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这个家伙,非把她带身边不可。
白世年走进屋子里,拿了新娘子的衣裳扔给那丫鬟道:“换上。”白世年觉得这样,就算刺客摸进新房,也只会对付新娘子,不会跟一个丫鬟过不去的。
正说着,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人,在屋子外面急匆匆忙:“将军,有人闯到上房去了。将军,老夫人被刺客挟持了!”
白世年心急如焚,看着温婉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小心在这里藏好,不要乱跑。等我回来,等天亮我就带你去找郡主。”温婉忙点头,表示一定等他回来。
温婉见他还不走,小心地说道:“快去吧,要是老夫人出事,可就是大事了。”
白世年对着那丫鬟道“照顾好夫人,要是夫人有个闪失,我要你得命。”那丫鬟听了,这才有些害怕。
白世年摸着温婉,柔声道“不用怕,我很快就回来。”
那丫鬟仿佛看见鬼一般地看白世年。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她还是第一次见。
温婉嘻嘻笑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不就几个小毛贼,我才不怕呢!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早去早回。”好象白世年不是要去对付刺客,而是去应酬。
白世年听见温婉这话,更不放心了“我马上就回来。”白世年还是不放心,叫来了六个侍卫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屋子。白世年是真不放心,可现在总不能抱着人走吧!呆会万一遇见刺客,可如何是好?
白世年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六个侍卫一定要把门户看紧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温婉在里面气得吐血。这混蛋这么说,不就是怕她逃走。
白世年走后,那丫鬟贴身相随。外面的六个侍卫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守在那里。
温婉看她寸步不离自己身边,温婉还在琢磨怎么逃脱。是打晕了,还是杀了更好(温婉不知道,自己心境已经完全变化了)。可是一想到外面的事情,温婉很头疼。
白世年到了上房,才发现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白老夫人没被挟持,被挟持的是白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两人年岁差不多,老嬷嬷一直受老夫人厚待,也是养得一脸的富态。刺客抓错了人,将军府邸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白世年看着在场的人,祖母安好,刚放下心来。凭借敏锐的直觉与在战场训练出来的警觉,想也不想,抽出手里的剑。挡住了飞过来的暗器。暗器落地后,一柄利剑紧随而至。
白世年一一化解,见着面前的人是黑衣人。眼中一寒,这估计又是派来的忍者了:“是谁派你来的?”
来人根本就不应,两人缠斗在一起。
旁边围观的人看得心惊胆颤。老夫人抓着自己手里的拐杖,脸色煞白煞白。身边侍卫虽然多,可是没人能帮得上忙。
老夫人颤抖地问道:“侯爷呢?”
刺客中了白世年一剑,白世年也一样受了伤。刺客想着已然如此,再留下去也杀不了,等待机会吧!
白世年眼看着刺客遁走,想要追上去。可是忍者很快隐没了。他不放心他祖母,过去问道。见着无事。老夫人担心地问道:“世年,伤要不要紧?”
白世年摇头:“祖母放心,只是一些小伤。好再刺客手的里剑是没淬毒的。”如果淬了毒,他这会就没这么好受了。
祖孙俩正松了一口气,来人道:“将军,不好了。侯爷,侯爷被刺客给挟持了。”老夫人没挟持上,却把神箭侯给挟持上了。
张义迎面过来,见着白世年的胳膊上有血。他还没开口,白世年焦虑地问道:“我爹怎么样?”
张义摇头“那匪徒说,要我们放他出将军府。他才会放了侯爷。我已经答应他了。”
白世年点头,不过面上却是冷笑,进入将军府,想要安然逃脱,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温婉正急得团团转。在丁家,三个仆从她都不敢乱动。这外面六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她要跑得了,那才叫奇怪了。
温婉正疑惑之间,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气。转头,就看见身边的丫鬟头歪了。
温婉没时间去看死了的丫鬟,只看见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不,确切地来说,是一个被黑色衣裳包裹的男人。此人手上拿的剑,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温婉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如何,她一看就知道,这该是昨天逃跑的那个忍者。在忍者手里的剑刺向她的时候,温婉冷静地问道:“あなたは誰?(你是谁?)”
黑色男子一怔,反问一句:“あなたは谁ですか(你是谁?)”
温婉扣动手腕上镯子的暗器,眯眯笑着道:“私は優しく,大齐の尊い王族の娘あなた達の前に、の人(我是温婉,大齐的尊贵郡主,之前被你们刺杀的人)。”
在这句话落下后的同时,从镯子里射出十二根毒针。两人隔得太近,只有三步远,加上刺客被温婉这一句分了一秒钟头的神。刺客没有躲避掉。
男子面上带有惶恐之色,用着蹩足的汉话问道:“你是,温婉郡主?你怎么会用我们的语言。”
温婉笑着说道:“私は日本語が話せ、何がおかしいの(我会说日语,没什么好奇怪的)。”
黑衣面带惊惧:“这不可能。”敌国的一个郡主,竟然能用他们京都的语调说他们的语言,还不奇怪?可是,没人给他解释。
温婉看着全身发黑的忍者,一笑。都说忍者多厉害,没想到,竟然被她干掉了一个。温婉很有成就感。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受的苦没白受了。他却不知道,忍者是因为受了伤,刚才杀外面六个侍卫跟丫鬟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否则,在杀死丫鬟的下一秒,她也死了。
温婉本来还想换一身衣裳,可又怕白世年突然蹭回来。到时候就没法子逃脱掉了。温婉迅速整理一下,摸了出去。刚出门,就看见六个倒在地上的侍卫。全部都是割破了喉咙。温婉本来想换一身侍卫的衣裳,可是这些侍卫全部都是人高马大,哪里是她能穿得下的。
夏天亮的早,温婉饶出喜房的院门。温婉看着已经微微亮了的天了。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温婉深呼吸了两下。趁着天色还早,四周乱,赶紧逃跑是正理。
古代的建筑格局都是有着规定的。温婉走了几分钟,一看格局就知道不是神箭侯府里。这里肯定是将军府。温婉确定了大致的方向,朝着外面走去。
因为有刺客,将军府里,到处都是士兵(白世年的侍卫兵)。但温婉还没摸出了内院,就被一个士兵叫住了。温婉说她是将军夫人的贴身丫鬟,出来找水,找着找着迷了路。
在将军府里,因为都是从沿海回来的人。规矩也没那么多,见着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加上做路也是若不经风的模样。虽然没能仔细看到脸,但也没认为她也是刺客。只是告戒她不要乱跑,现在将军府里很乱,也很危险,让她赶紧回去。温婉坚持,侍卫才指了水房在哪里。温婉道谢后,没走十分钟,又遇见一拨侍卫。
温婉心里叫苦,怎么这个鬼地方,戒备这么森严。这么多侍卫巡逻,比她的郡主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者话:对于情节女主性子什么的,我本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已经得了一个经验,说得越多,被骂得也越凶。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忍耐不住想说两句。
我写这本书的原意,就是不想写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有男人就围绕着她转的女主。我写的女主,会有很多缺点。就算等到女主越来越强大,也一样会有很多缺点。想不信任人,没安全感这些,不是说改就改得了的。
而男主角,我也没打算写没了女主他就活不了的人。很多人都说男主是一直爱着女主的。其实不然,到成亲再见之前,他只是很怀念,一直在追忆,而不是爱。至于说男主狂妄,自傲等。一个二十二岁的正二品大将军(相当于现在的军区总参谋长),他有资本狂妄自傲。但这份狂妄与子傲他能把握好。否则他不会一回到京城,行事就开始低调。
当然,就如人说的,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看文,肯定会形成自己的看法与观点。我在这里,只是阐述了我写男女主角的本意。
当然,我也承认在处理这段情节的时候是没把握好。咳,对于感情戏,我确实不大擅长。下次再写感情戏,一定慎重慎重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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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逃脱(下)
温婉郁闷,怎么这么多侍卫。好在这些人知道昨天将军娶亲,身边的丫鬟不熟悉格局个正常。不过,都是一样的说辞,说外面太乱。让她立即回去呆在屋子里,不许再出来。
温婉看着这个模样也不是个事。穿着一身女装,就算现在将军府乱糟糟一片,也出不了外院。如果是男装,应该没问题。
可要想找到合身衣裳的,只有找那些小厮才成。温婉躲在暗处,等了小半天,都没等到一个小厮,气得要吐血。有这么穷吗,堂堂一个将军府连个小厮也用不起。温婉不知道的是,白世年根本就不用小厮,随行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侍卫。
在温婉就快要把耐心耗费干净的时候,才终于等到了一个小厮,这小厮还是从侯府里过来的,身高跟温婉差不多。从外面进来去报信的。
温婉故意发出声响,把人引了进来。用拣起的石头砸在小厮脑袋上,可惜小厮脑袋结实,一下没砸晕,张口要叫。
温婉捂了他嘴巴,用脚顶住小厮的后背顶在墙上。却不想小厮反手抓着温婉,人没抓着,可是温婉的脖子却是被此人抓伤了。温婉还没觉得疼,就感觉手一阵钻心的疼。小厮把温婉捂他嘴巴的手给死咬着不放。温婉疼得厉害,也不敢放开手。可要在这么僵持下去,是如果惊动了人,她就出不去了,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将军府了。温婉一个发狠,戒指刺在小厮身上。
看着不能再挣扎的小厮,温婉眼底有黯然之色。虽如此,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把小厮的衣裳换了。温婉看着手上一排的牙印,都咬出血出来了。此时却也顾忌不上这些。
温婉沿着印象之中的路出去,走到外院,外面乱得很。就一会的工夫,温婉就在路上遇见四处奔走的侍卫,遭遇四次的询问。好在温婉把小厮手里的牌子拿在手里,说着要回侯府送信。
那些侍卫看着温婉的脚步,走路不带风,不是练武之人,身子也单薄得可怜,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没多怀疑,也就放他过去。
温婉七拐八拐,终于找到角门。温婉不愿意往大门出去,因为大门出去,都是要牌子登记的。他又不知道这小厮叫什么名字,一登记就露陷。可是到了角门才现在,因为有刺客,角门给锁了。
温婉长长出了一口气,她快要郁闷死了。怎么出个府这么难的。好在温婉正郁闷之时,见着一颗树,温婉朝着树的院子里进去。好在里面没人。温婉看着那棵树,正好靠着墙。温婉爬上树,准备翻墙。
刚爬上墙,准备跳下去,就看见四个巡逻的侍卫对着她大声叫着:“你在干什么?”四个侍卫冲了过来。
温婉一个激灵,差点从墙上摔了下去。不过也没时间让她多想,直接跳了下去,震得温婉眼冒金星,腿都软了。可此时也顾不上疼了。没时间了,温婉朝着一个巷子多的地方跑。
四个侍卫翻过了墙,跟了过来。可是看着巷口太多,四个人也分成了四组去追人。
温婉跑进了巷子里面,随便选了一个巷着,跑了好一会,没路了。温婉想开口骂人,没想到竟然是死胡同。周边的人家拍人也拍不开。因为最近戒严,老百姓都是龟缩在家里。对外面的事务能躲避则是躲避。哪里会开门。
温婉无奈,只得想着如果是四个人一起,毒针用好了应该能一次性全部狙杀。实在不行,戒指还能多用几次(镯子是三次,戒指能用几次夏瑶没说,不过,只要里面有毒就还能用)。虽然如此,温婉想着那四个牛高马大的侍卫,头皮发麻。但,千难万难,也一定要逃跑。只要现在逃脱,不被抓了个现形,她就可以反悔。
温婉听到声音,只有是一个脚步声,心里更焦虑。也不知道另外三个在哪里。那个侍卫看着温婉:“刚才从将军府里逃出来的就是你。老实跟我们回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因为瞧着温婉的模样,也不像是个有武功的。
温婉手里扣动着暗器:“我不想杀人,你不要逼我,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老兵油子,上过战场的人会怕一个孩子的。温婉的威胁,对侍卫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温婉也看出侍卫眼中的鄙视与得意,警惕地看着他:“我只是误入了将军府,你放了我,我不想杀人。”
误入将军府。将军府又不是集市。侍卫笑呵呵地说道:“是吗?我倒要看你一个女人,怎么杀得了我。跟我回去吧!”说完,想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温婉抓了起来。
温婉本来想要动用毒针,可是见着他是用手抓自己,也就舍不得动用了最后的毒针了。侍卫一把将他抓住,温婉深深呼吸了一下,手里的戒指,刺在了侍卫的手上。
大头侍卫看着温婉:“你……”
温婉眼中没有一点的温度:“我说了,我不想杀人的。是你逼我的,怪不了我。”
温婉低下头,将侍卫手中的钱袋给解了。再没停留,转身拐出了这个巷子,好在运气不错,没再遇见另外三个侍卫。
温婉凭借出外历练一年的经验,出了这七绕八弯的小巷子去。东转西转,中间顺了别人在外晾晒的衣裳。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拐出去了。温婉拐出了巷子,看着清净的近乎凄凉的大路。温婉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逃出来了。
温婉松了一口气,情绪没崩得那么紧了,这才感觉到脖子上有点疼,一抹,竟然是血。温婉心里有个咯噔,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温婉气闷,这将军府里的人,怎么个个如狼似虎。连个小厮身手都这么好。幸好有刺客,如果没有刺客,她没空子可钻,就是飞也飞不出将军府。
咳,往日的锻炼不够。连个小厮都制服不了。温婉腹诽夏瑶教导的都是放了水。也不想想,就他练了那么几下,而且自从入了皇宫再没动过手。早生疏了。
温婉看着自己身身上的这身衣裳,赶紧换了这该死的装束。立即把顺来的衣裳换了。本来温婉是想装乞丐的。后来一想,装乞丐瞧她一身细皮嫩肉的,一眼就被人看穿了。温婉曾经装过男子,所以,手到擒来。搜查的人就是再有脑子,也不可能想到温婉又去扮男子。
白世年跟着张义最后把挟持神剑侯的刺客给制服了,不过,白世年为了救神剑侯胳膊上又受了一刀,伤口很深。白世年吩咐把将军府邸全部清查一遍。而身边的侍卫给白世年包扎伤口。
张义在边上看着,看着白世年面上并无疲惫之色,神情反而柔和了不少。眼中甚至还带着笑,并不为着有刺客的事情恼怒。猜测到定然是昨天的人生大事让他很满意了。于是笑着说道“世年,昨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看来,这新娘子很合你的心意。得让老张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把我们的大将军铁一般硬的心肠给软化了。”
白世年看着身边的侍卫给他包扎的很仔细,于是笑道“绝世美人倒不是,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一般女子听见刺客来了,不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倒是听得两眼发亮,恨不得干上一场为好。我已经决定了,我去边关一定要把她也带去。有她在身边,以后的日子,一定很好。”
张义听了呵呵笑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们铁石心肠的白将军,竟然也有被栓住的时候。哈哈,明日我一定得见见你这位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晚上就把我们将军给笼络住了。哈哈,一定得瞧瞧。现在能去瞧瞧。”
白世年呵呵一笑,正还想在说话,突然想着哪个失踪的黑衣刺客。万一窜到喜房,万一,万一那丫头死心眼,跑出去。这府邸里现在这么乱的。推开还在包扎的侍卫,直接冲向喜房。到半路,就见将军府的大管家哭丧着脸叫道:“将军,夫人,夫人……”
白世年的头嗡的一下炸了,飞奔到喜房里。因为大管家见过穿着嫁衣死去的丫鬟,知道那不是新娘子。可如果这不是新娘子,那新娘子哪里去了。为了顾忌,大管家吩咐外面的人全部都不许进新房里。
进了偏厢房。就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丫鬟,还有一具黑衣人的尸体。白世年一看那尸体,就知道是刺杀自己的忍者。
八月的天,白世年感觉自己掉入了冰窟里,冷得他一直发抖,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不会的,青儿一定不会有事的,青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义看着地上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再见着白世年那副模样,心情也一下落入低谷:“世年,你一定要稳住。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世年。”这一旦传扬出去,世年这一辈子确实别想再娶媳妇了。
一七八:草棚
白世年被张义的叫声惊回了神,恢复了冷静。再看着地上的黑衣人,面色阴寒:“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在一侧小心地说道:“外面的六个侍卫全部都是割破了喉咙,这个丫头,也一样是割破了喉咙。而刺客,刺客是中毒而死,中的是巨毒,见血封喉的巨毒。”
白世年看着地上面色发黑的人,想起两人洞房里一股杀气。再想到青儿一直说的,再冒犯就杀了你的话,原来,她不是威胁,而是确实能杀了自己。青儿,真的是他所想的是被被训练过的杀手。如今玉泉山危机重重,沿路也肯定有刺客。青儿,青儿那模样,去玉泉山,那就是等于是去送死啊!
白世年本要夺门而出,却是被身边的张义给拖住了,看着白世年胳膊上渗透出来的血:“来人,立即给将军包扎伤口。”
白世年甩开了张义的手,飞快地冲了出去。他怕晚了,追不上青儿。被那些刺客碰上,从那双手就可以看出,青儿只有三脚猫的功夫,碰上那些刺客,青儿必死无疑。
新娘子被杀的消息,白家老夫人第一时间知道了。白老夫人再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白世年刚出门口,就得了老夫人晕倒的消息。老夫人醒过来,管家过来,悄悄告诉了老夫人死的是伺候的丫鬟。不是新娘子。新娘子不见了,将军出去找人了。
想着好不容易娶了个孙媳妇进来,又出了着这样的事情。老夫人也是一阵挫败。当下就有些受不住,可知道,现在的状况,必须要由他撑着。
白世年是怕的老夫人受不住,才让管家告诉老夫人新娘子不跑了。却并没让管家告诉老夫人说新娘子其实是另有其人。
管家出去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他没有猜测错误,这忍者杀手该是新娘子杀的。能用巨毒杀人新娘子到底是什么人?
正想着,一个侍卫走过来嘀咕了几声。管家的眉头皱得跟深了:“对外就说,是刺客杀的。记住,让他们不要漏出一丝的口风。谁漏了一丝的口风,军法处置。”将军府里的人,全部都是白世年的死忠,管家也不例外。消息在大管家的小心谨慎的处置之下,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在上房,白老夫人虽然万分恼怒,但最后还是让清荷去接了丁小姐回来。
温婉边走边想着,现在该怎么办?回宫?瞧着身上的红红点点,一看就被认为失贞了。被认为失贞是小事,问题是必须得嫁给这个男人。按照这个社会的规则,管你是谁的女儿,拜了堂喝了合卺酒,还洞房了,连头发都搅在了一起。那到死都是那男子的合法妻子。不回宫,找谁求救去?回皇宫,危机重重。
温婉看见京城里的大街小巷上士兵到处多是,明的暗的。温婉躲在巷子里看着这些官兵,琢磨了小半天,琢磨出一个能安身的地方。立即起身出去了。路上也没人关注她。
温婉走到半路,转到去了一家药铺。这时店家也是刚刚开门,温婉说要买点药,说自己刚早上起来跟人起了冲突,打了一架。脖子都被划了一道伤,手也被咬伤了。
店家看着除了脖子上的抓伤,身上也没不妥当。打架被抓伤,倒也说得过去。给他拿了最上等的药,还给温婉包扎了手。温婉再顺道买了一些消肿清凉的药,还有一些防蚊虫的药草。因为不是买伤药,都是一些日常家用的药材,店主也没在意。
在养和殿里,皇帝满脸憔悴地说着“还是没找着人吗?已经两天两夜了。让他们加紧步骤暗中找。”。提心吊胆两天,还是没找着人。莫非,真出了什么意外。不会,那孩子福大命大。
一大清早,郑王忍耐住心底的愤怒:“皇上怎么处置了赵王?”
郑王听到皇帝只是把老五软禁,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对于皇帝的偏心,郑王感觉到极度的愤怒。如果他猜测得没错,等温婉安然回来后,对老五的惩罚,肯定又是雷声大雨点小。
郑王手指握得咯咯响。瞳孔猛得一缩,青筋暴起,汗毛倒竖。心情起伏不定。这次的事情,让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他一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但是接连两次,他都认为自己无能到了极点。上次的睡美人,这次的暗杀。现在还不知道婉儿到底在哪里。回到京城还好,如果真留在山上,那孩子该多害怕。
郑王想到这里,再忍耐不住心底的愤怒,掏出佩带的剑,把桌椅劈成了两半。过了好一会,才稳住心情。不会的,那孩子这么聪慧,绝对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逃脱这次难关。郑王轻轻地说道“温婉,舅舅相信你一定能平安的。一定能平安。”
夏瑶走进来:“王爷。都准备妥当了。”
郑王整了整装,走出去叫了一声:“回京城。”
清荷跟白世华去了丁家,当家人丁大海知道前因后果,脸色也不好看,这次他得罪了人。不仅仕途可能没了,甚至还有牢狱之灾,这才跟侯府攀这门亲。可女儿新婚之夜逃回娘家,把白家跟丁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可如今女儿这么一弄,就成结仇了。丁大人气得恨不能杀了这个女儿为好。
清荷看着本来的新娘子,感觉不对。但在丁大人的确认之下,还是把丁小姐带回侯府去了。
温婉最后挑选的一个地方,是个绝佳的地,她当初拜宋洛阳为师的草棚。温婉选在这里,主要是一个原因。宋洛阳每年都会在这里住上两日。草棚很干净,东西也俱全,离得京城中心也很远,位置比较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是藏身的绝佳位置。
到了草棚处,好几年没来,样子依旧。屋顶由稻草编成的草爿镶嵌而成,横梁是用稍粗的毛竹做成,柱子是由几根松木做成。普通人家大都也就弄更粗的毛竹顶替。四周的墙,全都是用杉木做成。
院子中间比温婉的记忆多了一颗枣树。也不知道老师是什么种的。枣树大概有六米高。枣树树冠卵形。树皮灰褐色。一根根树枝被乌鸦鸦暗红色的枣子压弯了。
温婉走进院子里,别的不做,先摘枣子。抓了一大把,坐在院子里,温婉吃了一大把枣子,回了气
温婉有力气,随意搞了一下卫生。完了后,洗个了冷水澡。弄完这些以后,拿了药在脖子上擦涂。再望向手,咳,还是小心点,别被感染了。希望这些伤痕跟斑点早点消失,她也好回宫。上好了药,温婉的心也放松下来。而刚才一个多时辰的劳动,也让温婉累极了。躺在稻草中,膈得人难受,但耐不住实在是太疲惫了,一下睡过去了。
丁家小姐被带回到将军府,一会就被送到了侯府。老夫人本来对这丁小姐准备狠狠教训一下此女。可是一看此女,面色大变:“所有人,全都给我出去。”
老夫人叫了一声:“把你的手拿出来给我看。”
看完以后,老夫人的脸色一下铁青,屋子了就剩下老夫人跟清荷,还有丁三小姐:“清荷,你带回来什么东西?这人到底是谁?”虽然昨天没见着新娘子的正面,但是那一双手,芊芊十指,肌肤细腻莹润得就跟羊脂玉一般晶莹剔透。哪里如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般,虽然也很白,但是却没有那双手看着富贵娇气(若温婉知道,非晕不可)。一看就不是有福气的。
清荷心下一惊,她终于确定哪里不对劲了:“祖母,这是丁家的三小姐。丁大人亲自确认过的,亲口对我说是丁家三小姐。不会有错的。”
老夫人经的事多,当下板着一张脸道:“清荷,你出去。”等清荷出去以后。屋子了只剩下老夫人一人时,老夫人眼带利箭:“说,你到底是谁?昨天嫁过来的姑娘,又是谁?你要不说清楚明白,我现在就让人打死你。”
丁小姐吓得魂不附体,咚的跪在地上:“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求老夫人饶命。我,我是丁家的三小姐。我,我是新娘子。”
老夫人是什么人:“说,你再不说,我立即叫人打死你。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一个三四品员的女儿,我还不放在眼里。”
丁三小姐面着如杀神一般的老夫人,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跟白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是经过事的人。老夫人是什么人,那一双如羊脂玉一般的手丫鬟能养得出来。前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温婉郡主到现在还没找着:“你告诉我,那女子长的什么样?”
白老夫人听了丁三小姐的描述,那么一双白玉的手,怎么会是面带土色,必定是用了什么技法弄的。再听到说此女是一双杏眼。白老夫人抓着拐子的一双手,由青色变成了白色。嘴唇也一直在发抖。
白夫人一直叫着自己要镇定,镇定。最后叫来了:“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封住。关起来。没我的话,任何人不得靠近她。立即把侯爷与六爷叫来。我找他们有要事。”